钻石女郎 第十章 作者 : 段小楼

宝嘉不停凝望手术室上的红灯,已持续有三个小时,脑袋里空空一片,她千头万绪不知要怎么理出个方针来,一直等到冷嶙夫妇的到来,她才有点知觉地回应他们。

“宝嘉,怎么发生这种事?我一听到电视上的新闻快报,就赶紧赶过来了。”莱娣脸色都吓白了,才听冷嶙说两人慢慢正要步上轨道,这下以恭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宝嘉不成了疯女十八年才怪。

“放心啦!现在科技很发达,人工义肢很方便的。”冷嶙本来想缓和一下气氛,想不到让宝嘉眼睛睁得更是浑大。

“你闭上你这张乌鸦嘴,呸呸呸,净说些不吉利的话。”莱娣叫他去买饮料,免得在这边少根筋地胡说八道。

见冷嶙一脸无辜地走开,莱娣这才放心,将宝嘉的手放在掌心,就像姊姊关心妹妹般,百般地不舍与心疼

“莱娣……他不能出事啊!他绝对不能出事的……”宝嘉整个人从失魂落魄变成慌张失措,她深爱着以恭,那是她享受到人生最平凡,也是最有感情的爱情。

“没事没事,他壮得跟牛一样,不会有事的。”少说少错,莱娣只是象征性地安抚个两句。

“可是我看他流了好多血,我很怕他……”她不想说出“死”这字眼。

“那些血说不定是姓沈那王八蛋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心情安稳下来,好好为以恭祈福,希望佛祖保估他平安无事才对。”莱娣从手腕上拿下一串佛珠,递给她说:“这是女乃女乃要我交给你的,希望能帮你一点小忙,这可是她老人家的心肝宝贝,你可别辜负她一番好意。”

拿着一串檀香佛珠,宝嘉整颗心安宁许多,她让佛珠一颗颗滑过她的拇指,嘴上也哺哺地为以恭念起虔敬的佛号。

她把一切希望寄托给观音娘娘,想像着以恭已经完好如初,还能陪她在晴朗的天际下慢跑,陪她走进红毯的尽头……

一个门轴转动的声音让宝嘉整个人正襟危坐起来,她看着医生取下口罩,抓住第一时间走上前去。

“他……”所有的问题都显示在她专注的眼神上,她不知道怎么发出第二个字,是死?是活?

“沈先生的情况比较严重,至于隋先生,他只是右手骨骨折,腰部神经拉伤外,其余应该没什么大碍。”医生的脸忧喜参半,不知她们关心的是哪一位?

“我就说嘛!流那么多血不见得是以恭的,这血流得真是教人拍案叫绝。”

莱娣恩怨分明的个性,让医生也觉得不予置评。

“那我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吗?”嘘了一口气后,宝嘉继续问道。

“还有另一组医护人员正在给沈先生动手术,所以你还要再多等会。”医生准备离去时,却又回头问了两人一声,“请问你们哪位是A型的血型。”

“我是A型的,是隋先生需要吗?”莱姊回答道,若是以恭需要,怞光她的血她也甘之如饴。

“是沈先生,目前本院的血库已没有A型的,我希望你们能……”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莱娣的NO声已经冲到嘴边。

“宝嘉,你可别捐给那个恶魔,他要死了那才普天同庆。”莱娣心想,不成不成,这祸害绝对不行救活。

宝嘉想到咏咏,这么小的一个小女孩没妈妈已够可怜了,要是让她连爸爸也失鸿,这事自己做不出来。

“医生,就怞我的血好了。”她义不容辞,就算莱娣在旁拼命骂她是笨蛋,她还是挥善固执。

“宝嘉,别傻了,你这一跤摔得还不够重啊!你要把他救活,到时别再哭哭啼啼地跑来找我……喂!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啊……”莱娣拼命叫着愈走愈远的宝嘉。

宝嘉从容不迫地走进手术室,她清楚地知道,她要救的人不是沈驭军,而是她始终放心不下的可怜咏咏。

一星期后

在医生大力抢救下,沈驭军的命是保住了,不过由于汽车撞击的位置正好在后髋骨处,所以有九成的可能成为终身瘫痪。

这六、七天来,咏咏成天黏着宝嘉,从她青涩的眼神中,也让她看见成人的世界是如何的错综复杂,再加上父亲的过度工于心计和出了个耍心机的赵谦,让她比一般同龄的小孩成熟很多,自然也看得出她心目中的钻石姨姨,要成为她妈咪的希望是愈来愈渺茫了。

“钻石姨姨,你要多去看看以恭叔叔,我看他好像很喜欢跟你讲话,只要他跟你讲话,他就会笑得好开心。”大病初愈不久的咏咏,这几天倒成了宝嘉的爱情咨询师,还替以恭不断拉红线。

“以恭叔叔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你爸爸,他的脚已经使不出力,所以以后你要多多照顾爸爸,让他有天也能站得起来。”宝嘉不能把他对沈驭军的恨移嫁到小孩子身上,这是血浓于水的父母之情,她不能成为挑拨离间的罪人。

“喔!”咏咏像是虚应虚宝嘉,其实她哪会看不出来,爸爸为了要得到一颗钻石,差点让她赵谦害死,他们都不知道她有时候躺在床上是假睡,他和赵谦的话她都听得一清一楚。

宝嘉听出咏咏心中的怨怼,只是碍于不想让她躁心而压仰在心底,她蹲下来,捏捏咏咏的小脸说:“不能恨爸爸,他也是很照顾你的,要不然你身上穿的这些新衣服是怎么来的,还有这双鞋鞋……”

“还有头上的发箍……”她替宝嘉接了话说。

“那就对了,爸爸虽然一时做错事,但我们这是要原谅他,我受到这次的事件后,会真的大彻大悟,可别再抱怨爸爸了。”宝嘉想好好将咏咏的心理建设做的,免得将来造成无法弥补的天轮悲剧。

“我会帮忙爸爸再站起来的,到时候,他就能陪我一起去放风筝了。”说到玩,咏咏总掩不往那张兴奋的神采。

“爸爸那么会放风筝啊?”宝嘉将做好的饭菜分成两份,牵着咏咏的手朝医院方向而去。

“爸爸都是放最高的……”咏咏开始回忆她和沈驭军相处过的欢乐的时光,她内心的那层黑暗面,在宝嘉适时的开导下,对于父亲所做的那些恶行,开始用一种感念的心来填补那些空洞。

看她兴奋地回忆过去,宝嘉心想,或许,这是失去母亲的小孩,特别能体会失去亲情的痛苦吧!

凝望着日出日落,星灿星坠,单调的天礼运行,已经驻扎在沈驭军的脑海中有两天之久。

他有时也会呆视着毛毯下的那双腿,仿佛是被魔术师切割成两半,半点知觉也没,他慢慢将过往的记忆拉回,明白自己的瘫痪,全是自己一个贪字而来的。

他变得不爱说话,失败的代价已经在他腿上留烙印,如今,他子然一身,一夕之间,全都化为乌有,这种打击对一个自负的人,根本就比死还要痛苦。

一道光线从他身后明亮起来,一高一矮的身影落在他脚边的地上,咏咏先跑过来,如银铃般的笑语暖照整个病房,“爸爸,你的脚好多了没?”

沈驭军看到咏咏后,一股愧疚感溢上心头,他无地自容,伸出布满青筋的手抚着她的细发,“咏咏,你真的关心爸爸?”

“我只有一个爸爸,爸爸是我惟一最爱的人,我为什么不关心你?咏咏在宝嘉的薰陶下,对于父亲是不忘爱意无限,亲情无价的存在。

沈驭军将头往后一转,只见宝嘉挺立的身子与门成一水平线,他似乎有口难言,最后还是说道:“宝嘉,我实在没资格让你为我这么做。”他指的是为他输血这件事。

宝嘉不想在这句话上下功夫去回应,她走到咏咏身边,蹲在咏咏身边说道“咏咏乖,在这里陪爸爸,姨姨先离开一下。”

“你是不是要去以恭叔叔那边?

咏咏只是顺口说出,可是已让沈驭军明白自己在宝嘉心中地位已荡然无存。

“以恭叔叔还没吃中饭,我要赶紧给他送去,你帮爸爸将饭桌掀起来,我把饭菜放好后,你帮姨姨喂爸爸好不好,”宝嘉是看在咏咏的份上来对沈驭军尽些道义上的责任,若非如此,她可以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她将一切大致弄妥,当最后一盘菜端到沈驭军面前时,却被他一手给紧紧握住。

“你已经看不起我,觉得我是很丑陋的人,是不是?”他好强的心已让他血脉高涨,无奈已力不从心。

“别在小孩子面前说那么多,我会替你将咏咏到成年之前的这段照顾安排好,你不用担心,我也希望你在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好好思索人生的另一段目标。”

宝嘉淡然地说,她言尽于此,算是恩断义绝了。

沈驭军似乎还在做垂死前的挣扎,他将哀求的眼神看向咏咏,像是要再藉由她的力量让宝嘉回心转意。

“钻石姨姨,你就多陪爸爸一下嘛,爸爸脚都不能走了。”父女连心,纵使自己父亲再有怎样不对,在沈驭军的央求下,咏咏的心就跟玻璃一样脆,不能见自己最爱的人伤心失望。

“我……”宝嘉告诉自己这回不能心软了,即使咏咏哭着求她,她也不能让自己的测隐之心犯滥成灾。

“咏咏,对不起。”她掩着鼻头转身快速离去,她绝不能回头,只怕这头要是一回,她再也不能够坚持既定的立场。

她仿佛听见咏咏搂着沈驭军重的声音,而她,该让这一幕情景,永远从自己的心中彻底消失。

她在以恭的病房外,先将脸颊上的泪水用面纸按一按,抹去所有的泪渍,她不能让他察觉到她经历了什么不如意的事,他刚刚从险境中月兑困,不以再给他太多的负荷,这不该是他来分忧的。

她一走进房,里面热闹极了,不仅冷嶙夫妇和囝囝到,连珍珠也在场,几乎是全员到齐。

“看吧!说曹躁曹躁到,冷嶙,谁说她不理我的?”以恭嘴里鼓着佛罗里达香橙,中气十足地指着进门的宝嘉。

“好香喔!原来是在家里疼夫食谱,好幸福喔!”冷嶙替宝嘉按过手中的饭盒,还替他将盖子打开。

“真是不错,光是颜色的调配上就让人家很想尝尝。”珍珠像个经验老到的总铺师,满是笑意地赞美起宝嘉。

“别看了,人家又不是做给你吃的,要吃我回去做一大桌让你慢慢吃,吃到撑破肚皮。”莱娣听着冷峻吹捧宝嘉,女人的妒意立即涌上心头。

“拜托,你还是别煮的好,上回不过要你做个意大利肉酱面,你就能煮成肉酱锅巴,吃得我整晚跑厕所。”他记忆犹新地回忆道,那天他拉到腿都软了。

“我……我至少有那份心,你现在倒嫌起我来了,”莱娣怕以恭有样学样,日子一久也会同样欺负宝嘉,于是要冷嶙当着大家面前将疼妻守则背给大家听,

“你把我爱我的精神说出来给大家听,要不然我今天跟你没完没了。”

“不要吧,给点面子吧!”冷嶙心想他是伯爵耶!

“叫你说你就说,废话一大堆。”

“莱娣,算了吧!给他一点面子。”宝嘉也替冷嶙求起们来。

“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大家都这么熟了,我让他念出来给以恭听,你以后也让以恭这样对你,你才会有好日子过。”莱娣坚决地道,不管了,一定要让以恭以后如法炮制,这男人就是犯贱,时间一久就没初恋时那么殷勤了。

在莱娣坚持不让步下,冷嶙只好硬着头皮念了,“太太绝对不会犯错,如果发现太太有错,一定是我的错才害太太犯错,如果我没看错,一定是我的错才害太太现太太犯错,如果是她自己的错,只要她不认错,她就没错,如果太太认错,我还坚持她有错,那就是的我错,太太绝对不会有错,这句话绝对不会错,总之,自从结了婚,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跟背国文课文一样朗朗上口,听得以恭和宝嘉小俩口乐得呵呵大笑。

“听到没,整个家只要男人多让点步,这个家就会和谐,宝嘉、以恭,我让冷嶙念这些给你们听,绝不是偏袒女性,而是,宝嘉真的是个你值得为她用心疼爱的女孩子,我以这些话来期勉你们。”

莱娣说得感性极了,听得在的每个人心皆装满温馨的花朵。

“我会好好疼她的。不会再让任何人来欺负她,只要她不怕跟我过粗茶淡饭的日子,我会一天二十四小时分分秒秒都爱她的。”以恭在众人的面前开这张大支票,这是无庸置疑的,他爱宝嘉,一个教人打内心疼惜的女人。

“别说这些话了,把饭菜吃一吃,都快要凉了,我先说好,不合胃口你别把难吃的表情装给我看喔!”宝嘉的泪在眶内,为了怕自己听了太过感动,忙将话题岔开。

“就算是煮成锅巴,还是照吞不误。”以恭挖起一口饭,甜滋滋地放进嘴里,嚼着爱的佳肴。

“看不下去了,我就等着看你会恶心多久。”冷嶙抱起囝囝,或许是结了婚的关系,听到这种肉麻的台词,反而觉得耳朵像被人恬了一口,全身像被电到一般,“喂!他已经生龙活虎了,我们还不快闪人,别防碍人家卿卿我我。”

莱娣一听才晓得从过热的椅子上站起来,对喔!这么多人在这当什么电灯泡,“那我们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们,要是……你们作了什么决定,可要第一个告诉我,我好回椰果岛去报佳音。”

椰果岛。那对她而言,既熟悉又遥远的地方。

“莱娣,我怕家人会……”宝嘉为难地开口,她当初跟汤尚南私奔的事,早把母亲和爷爷惹火了,她哪里还敢回去。

“这点你就不要担心,珍珠女乃女乃我替你出面,谁要敢给你白眼看,我第一个叫来好好骂他一顿。”珍珠的权威是不容置疑的,再怎么说,她的话也有她的分量在。

“对啊!事情过这么久,你母亲她的气也该消了不少才对,毕竟都是宝家的一块心上肉,我想,你这次要是改头换面回去椰果岛,一定能让你爷爷的病好得更快,我想你也好久没到你妹妹贝嘉了吧!人家她现在变得好有女人味,嫁到好老公果然是不一样。”莱婶不断给宝嘉打气鼓厉,但愿她能放开胸怀,总不能这一辈子都不落叶归根。

“是啊!我也想正式跟你母亲谈我们的事,我多么想让母亲知道,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孩子,我会在她面前对天发誓,会用我一辈子的时光宋疼你、爱你。”以恭在宝嘉旁边也举双手赞成,年少不轻狂,人生总是要有些这种荒唐的历练的。

“没错没错,你妈心最软了,加上我再塞点钱给爱钱的玛瑙女乃女乃,她也会帮你说话的,这点你别怕了。”冷嶙总有稀奇古怪的歪点子。

“你们说得没错,我迟早都是要回去的。”她也好久没见贝嘉和妈妈了,还是爷爷……“对了,我那两个姊姊不在吗?”宝嘉突然想起那两位印象更为模糊的亲姊姊。

“你说蜜嘉和恬嘉吗?我也不晓得,至少你还会跟我有连系,她们两个,我是连点小风声都没听到。”莱娣两手一摊,她跟她们的八竿子没照过面。

“我……我是有看过蜜嘉一次啦!”冷嶙说这些话时,似乎有些畏畏缩缩。

“你在哪见过了?”所有的人全把眼光集中在冷嶙身上。

这怎么说呢?那是他和随从水灵儿到法国去看一块葡萄园的收购土地时,顺道绕到巴黎去,还跑到最大的红磨坊月兑衣舞娘秀去看表演,好死不死,在那就贴了张“红心女郎”——赛宝嘉的海报,由于她那张趋向东方人的脸孔,才会让他印象较为深刻。

“你说话啊你,怎么呆掉了?”莱娣往他肩上拍了一下。

“没有啊!我看错了。”他还是不说的好,凭莱娣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要让她知道他跑去红磨坊逍遥快活,不被她扒层皮下来才怪。

“我就说嘛!你能去什么地主看到蜜嘉,好了,这事以后再说,你们小俩口慢慢聊吧!”

莱娣将家人全带离病房,最后一个身影离去时,两人这下才真的有独处的时间。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以恭两手又从后搂了过来,让宝嘉的身躯整个吸附在怀中。

“我是想……我经历了这些不安定的惧感,现在终于能好好思考和一个人怎样相处这一辈子了。”宝嘉低下头,轻轻抚着以恭的手,她有种窝心的感觉,这是她未来老公的大手,是要牵她一辈子的手。

“可是我看你心里还有放不下的牵挂,告诉我,是不是关于咏咏的?以恭直接地问,还会不晓得她这个鸡婆的甜心宝贝的心思。

宝嘉被戏穿了,只好点头承诺。

“你在担心找不到一个好的人来照料她的起居,甚至于连一个女佣都会觉得放心不下。”爱躁烦是宝嘉的本性,她不过是替她说出心声罢了。

“你都说完了,要我说什么?”她窝在他颈脉处,闻着他身上香香的味道,可是却一点辙也没。

“唉!我看以后你最好都别生宝宝,铁定会被你给宠上天的。”她那种爱小孩的精神,以恭败给她了。

“人家都在烦了你还在笑人家。”宝嘉嘟起嘴,好想从他脖子上咬一块肉下来,老是寻她开心。

“好,不笑不笑,那我问你,要是让咏咏来跟我们一起住,她觉得如何?”以恭早替她设想好一切,这才是让宝嘉能放心嫁他的最好方式。

“跟我们一起住,你……你是说真的吗?”宝嘉登地一个起身,像不倒翁似地坐起来,两眼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神情。

以恭正经地回答,“爱屋及乌啊!谁教我看你老皱眉头,我怎么开心得起来?”说真格的,咏咏这小丫头他还真是打从心底喜欢。

“你是……真心让咏咏跟我们住?”

“我会好好教她,让她以后别跟老子一样坏,要是不好好教,将来我们也生了宝宝,不就殃到了下一代,这怎么得了?”

“那……那也不晓得沈驭军的想法。”她还在替对方着想。

“他那样子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了,哪有余力照顾咏咏,以后每个周未带咏咏回去给他看看,这就行了,我想他不会不答应的。”连细节问题,以恭都已经规划完善。

每回一有困难,都是以恭及时出手相援,就连咏咏也在他安排的范围里,这不免让宝嘉有了更明确的方向,她是他的了,今生今世都不会变。

当两人陷于狂拥热吻之际,病房的门又慢慢开启,这回来的不是冷嶙一家人,而是一个小小又可爱的身影。

“钻石姨姨……”咏咏询问了护士后,才晓得以恭的病房,孤单的身影站在门口,显得有些凄凉。

在她小小的心灵中,早知道宝嘉不可能成为她新妈妈,她来此只想说些宝嘉能放宽心的话。

“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陪爸爸呢?”宝嘉将她抱到以恭面前,拨拨她额前的刘海。

“爸爸睡着了,所以我就出来找钻石姨姨,可是我有留纸条,爸爸醒来不地担心的。”咏咏用注音符号外加简单的图案,相信父亲会看懂的。

“我就说嘛!像他那种人,连亲生女儿都懒得理他。”以恭递了颗苹果给咏咏,只见她并没有很的表怀念,只是头低低地不说话。

“你少说两句,乖,跟姨姨说,你这么急着找姨姨有什么事?”宝嘉知道,这孩子无性陪颖,没事不会愁眉不展的。

咏咏先看看以恭。再转个角度看看宝嘉,“你们结婚对不对。”

“咏咏,是不是你那不成材的爸爸又叫你打探军情?你去跟他讲,别再痴心说梦话了,小心他连嘴瘫痪掉。”以恭最是忿忿不平,这什么跟什么嘛!老是利用小孩,这家伙怎么当时没被跑车给撞死?

“你听她怎么说,别急嘛!”宝嘉将食指竖在唇间,希望以恭别再无风不起浪。

咏咏听得出以恭对宝嘉的那份占有欲,这样看起来,爸爸是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她坐在两人中间,拉起以恭的手,再拉起宝嘉的手,让他们两人的手交叠在一块,自己则用这对手包住,在怔愣一会后,她才哽咽地道:“以恭叔叔,你要好好替我照顾钻石姨姨,不能欺负她,要永永远远跟王子爱公主一样爱她喔!”

这时,三个人都哭了,尤其是宝嘉,教她怎么不心疼这样懂事又听话的小孩。

“咏咏……”宝嘉将咏咏拉进怀中,紧紧地将她拥在心窝处,久久不愿分开。

“钻石姨姨,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咏咏在她耳边细细啜诉着。

“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咏咏吞下一口泪水,才慢慢地将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我能不能喊你一声妈咪?我好想要你当咏咏的妈咪喔!”

宝嘉的脸上全是布满泛滥的泪水,“可以,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咏咏。”’

“妈……妈咪,你永永远远都是咏咏的妈咪,我要你当咏咏很久很久的妈咪。”

咏咏的嚎啕声也刮进以恭的心里,他现在终于能体会出,为何宝嘉会这么钟情这个惹人垂怜的小女孩了。

“会的,我永永远远都是咏咏的妈咪,真的,永远都是……”

那块压住宝嘉心肺的石头,这时,总算滚落到深不见底的山谷里,她不想跟咏咏分开,而且,以恭出完全赞同她这种作法,能够两全其美,对她而言,毕竟是如梦似幻的天堂乐园,她感到女人所求的幸福,不也就是如此吗?

抬起头,她看向以恭一眼。

而他,也回以她灿烂如晴空般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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