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夫君 第三章 又惊又险 作者 : 简璎

田家食肆正式开幕,肉蛋吐司买一送一,田习霏又不惜成本做了许多试吃品,路过的人都可以试吃,这次总算打响了名号,造成了排队人潮。

所谓饭香不怕食肆小,连续几日,田玉景和田习霏父女俩忙得脚不沾地,早点从卯时卖到巳时,两人的手没停下来过,但有赚钱也就忙得开心、忙得心甘情愿,一点也不觉得累,才几日已经有了忠实粉丝,天天都要上门来买肉蛋吐司,还希望他们延长营业时间,中午也卖。

这日下着小雨,客人比较少一点,父女俩也能停停手,煎蛋煎肉之余还能抬头欣赏水落点翠湖的诗意美景,也是种小确幸。

“掌柜,劳烦给我一份肉蛋吐司。”有人点餐,一把好听的男性嗓音。

“好唷!”田习霏没抬头,很快弄好一份肉蛋吐司递出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才看到眼前的客人,一袭宝蓝色净面直缀,丰神俊朗,轮廓斯文,一双眼眸不笑也像在笑,予人如沐春风之感。

他接过用油纸包的吐司,站在店前自在的吃了起来。

田习霏看着他吃,暗暗赞叹着美男子吃东西也是赏心悦目的,一口接着一口,不疾不徐,很是优雅的吃完了,跟着掏出条帕子拭了拭嘴角,抬眸冲着田习霏一笑。

“这几日耳闻贵店的肉蛋吐司咸甜交融,滋味一绝,今日一尝,果然层次丰富,不同凡响。”

田习霏被夸得心花朵朵开,她言笑晏晏道:“公子过誉了,不过普通小食,不值一提。”

那人继续说道:“姑娘不必过谦,这吐司外酥内软,在铁板上煎烤过,入口酥香,令在下想到曾经在金边的胡人那里尝过的黄油,若将黄油刷在这吐司上,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田习霏眼睛一亮,敢情眼前这人是老饕?他说的黄油肯定就是女乃油!

“公子说的不错!”她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吐司跟黄油本是天生一对,可惜黄油在这里极难取得,成本又亠呙,无法用在小本生意上。”

那人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在下手边碰巧有一小罐黄油,若姑娘不嫌弃,在下想将黄油送给姑娘。”

“公子有黄油?”田习霏喜动颜色,掩饰不住满满的喜悦,美目含笑。“你我素不相识,那怎么好意思?黄油乃是珍贵之物,不如这样吧,我跟公子买。”

“谈钱就俗气了。”那人微微一笑。“正所谓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若是黄油能到姑娘手中做出美味佳肴,也不枉它来世上一遭。”

田习霏眨了眨眼。这人是把妹高手吧?怎么说的话都那么悦耳、好听,还有幽默感,叫人不喜欢都难……

“时东家那么有闲,不是说今日要大量进货,还申请了路权,怎么还不回去张罗打点?”

一双长腿映入田习霏眼帘,往上看,一如往常的考究,石青色宝相刻丝锦袍,腰间佩着长剑。

萧得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听了多久,一脸的冰块,他阴沉沉看了时安琛一眼。

“原来是萧少卿。”时安琛拱手,唇畔挂着一抹和善笑意。田习霏挑了挑眉,目光不着痕迹地从萧得骄身上掠过。

原来他姓萧呀,他都没自我介绍过,她连他姓啥名啥都不知道。

“让萧少卿挂心了,实在不敢当。”时安琛不疾不徐的说道:“酒楼里自有掌柜打点,时某一时半刻开个小差还是行的,不过既然萧少卿提点了,时某自当回去亲力亲为,就此告辞了。

语毕,他又朝田习霏灿烂一笑。“时某改日再将黄油取来。”

田习霏感觉到有些火药味,她也不知道萧得骄干么给人家脸色看,但氛围确实古怪,她便点了点头。“不急,公子慢慢来。”

时安琛走前忽然看着萧得骄说道:“时某听闻昨夜又有姑娘遇害,那凶手丧尽天良,还望大理寺能尽早将人缉捕归案才好,萧少卿买完早点怕是也要快回大理寺去与其他大人商量对策,万不能再让凶手逍遥法外。”

田习霏瞪大了眼,这看似温和的公子不简单哪,这么快就找回场子了。

萧得骄微微勾唇,怒极反笑。跟他对念是吧?绵里藏针,指他们大理寺办案不力是吧?

他不喜欢用权势压人,但有些人就适合用权势来压。他瞬了瞬眼眸,挑唇笑道:“时东家应当知道本官弄死一个人或一间酒楼不需要理由吧?”

时安琛面色变了变,不发一语,掉头离去。

田习霏瞪大了眼。他在说什么?他这是明明白白的恐吓吧?身为朝廷命官,他可以这样张牙舞爪的恐吓人民吗?他可是人民保母啊!

田习霏很是为时安琛打抱不平,她一直看着时安琛的背影,这看在萧得骄眼里很不是滋味。

“看那么久,眼珠子不怕掉下来?”萧得骄抱胸,冷笑的睨着她说道。田习霏拉回视线,瞅了萧得骄一眼。“那人是谁?挺亲切的。”

萧得骄抿唇,目光深沉的看着田习霏许久。“要我介绍你们认识吗?”

田习霏点头。“好啊!”

萧得骄微微沉了脸,心有不悦,他哼道:“我又不乐意了。”

田习霏翻了个白眼。“那你还问?”

他几乎天天都来买早点,她自觉跟他已经熟得不用拘礼了,因此就没把他当官看,也不再一口一个大人了,有时叫他大人,有时则不叫。

萧得骄扫了一眼煎台内,问道:“还剩多少肉蛋吐司,我全要了。”

田习霏瞪着他,觉得他很故意。“你不怕吃撑?”

萧得骄抬眸看她,微微挑眉。“谁说我要一个人吃了,我送给同僚不行吗?”

田习霏呵呵假笑了几声。“大人真是大方,可敬可敬。”

话里话外没几分诚意,倒是嘲讽意味浓厚,她要是那时东家,就去检举警察仗势欺人!

田玉景适才肚子疼去方便,出来就见女儿对大理寺的官爷这个态度,立即不留情面朝女儿的臂膀打下去,训斥道:“你这丫头怎么可以对少卿大人没大没小,注意一下你的态度!”

田习霏揉着臂膀没吭声,萧得骄却开口了,他不悦地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田掌柜勿再动手。”

父女俩双双愣住,尤其是田玉景。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就是那个父母的父啊,难不成他还不能打自己女儿?田习霏在心里直摇头,觉得这萧少卿是个怪胎,这不解风情的愣头主冃压根没往萧得骄是见不得她被打那里去想。

“田姑娘,适才你也听见了,专找貌美女子下手的连环杀人魔还逍遥法外,夜晚无事不要出门,若要出门,定要有人做陪。”

他这是变相在夸她貌美是吧?田习霏自认心领神会,笑容顿时深了几分。“多谢大人关心,我一般晚上都不出门的。”

来到京城之后,她最常听到百姓们在议论的就是牡丹连环杀人魔这件大案了,凶手专门奸杀女子,先杀后奸,委实变态,还嚣张的留下做案证明——一朵牡丹来挑衅大理寺,可说是十分张狂。

“对了大人,咱们都这么熟了还不知道你贵姓大名?”田习霏笑吟吟的问道。

“现在才想到吗?”萧得骄哼了哼,她总算想要知道他的姓名了。

田习霏笑容不减。“是呀,现在才想到,能告诉我吗?除非大人是无名氏,那就另当别论,要不就是大人的名字很难听,难以启齿,那就算了。”

当着萧得骄的面,田玉景没法再打田习霏,只好重重拍了下桌面斥道:“死丫头!你说什么呢?少卿大人是街坊邻居还是你朋友,你这样说话?”

萧得骄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她的思维真不是普通人,总是超月兑他的想像。

他清了清喉咙,用古井无波的声音淡淡道:“萧得骄。得天独厚的得,天之骄子的骄。”

田习霏马上一脸的赞叹。“哇,你父母对你的期望一定很大,不像我,我这名字都不知道什么意思,我爹也说不明白,肯定是乱取的。”

田玉景肃容,眉头皱了起来,压低声音说道:“不是乱取。”

田习霏蹶着嘴道:“明明就是。”

萧得骄突然说道:“乱取又何妨,好听即可。”

田习霏调笑道:“大人今天一会儿夸我貌美,一会儿夸我名字好听,叫我怎么好意思呢。”

萧得骄猛然一惊,他重重一声咳嗽。“我还有公务在身,告辞!”

他竟然在不经意之间夸奖了她的容貌和名字,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今日看时安琛特别不顺眼也是因为她?

田习霏觉得他走得也太突然,她在后面喊道:“大人!过几日小店要开卖夜宵了,到时跟你同事……同僚来捧场呀!”

大周朝国泰民安,没宵禁这回事,夜宵风气颇为盛行,食肆的早点生意已经上了轨道,是时候推出夜宵了,必须要勤快赚钱才能再买回属于他们的店铺和房舍,有自己的房舍才能真正的踏实,关于这点,她跟她爹的想法一致。

远去的萧得骄没有回答,但田习霏有信心,他一定会来捧场的,因为她已经看穿他了,他就是个吃货嘛,都天天来买早点了,能不天天来买夜宵吗?只要她推出的夜宵够好吃,萧得骄还不手到擒来,成为她的忠实粉丝!

萧得骄全然不知道自己在田习霏心中成了吃货一枚,他的原意真的不是吃……

田习霏一入山林就直呼自己来对了!这片郁郁葱葱的林子简直就是个藏宝库啊!草木苍翠茂盛,虽然称不上是应有尽有,但她想采的野菜基本都有了,实在令她在瞬间就热血沸腾、激情澎湃,因为这些都是不要钱的呀!怎不叫她为之疯狂呢?

今天是大理寺的休沐日,也就是田家食肆的公休日,她计划在夜皐出野菜粥,为了节省成本和展现“野菜”两字的诚意,起床看到是个大好晴天之后,就给她爹留了张纸条,带着鎌刀和锄头,背着个大竹窭上山来了。

采野菜这事难不倒她,以前在乡下农村时,她也常自己一个人到山林里采野菜,将不要钱的野菜腌制成各种野菜泡菜,可以自己吃又可以当汤面的配菜来卖钱多好啊,这里的人对泡菜还没有概念,因此她的手作泡菜就成了能够揽客的招牌,还曾经有镇上的酒楼想跟她买配方,但她没有同意。

泡菜的配方简单,成本又低,卖给酒楼,那里大厨房人多嘴杂,若是配方不小心流出去,家家户户都会自己腌泡菜了,她腌的泡菜也就没人愿意花钱买了,因此她不肯卖。

现在是她的拿手泡菜重出江湖的时候了,咸鲜十足的杂菜粥搭配三样泡菜做成套餐,肯定会供不应求呀!

田习霏越想越是心花怒放,彷佛已经看到她和她爹被银子压得喘不过气来,被银子压得开心到家!所以就算竹窭子都已经装满了,她还贪心的想要再多装一点。

越走越是僻静,当她拨开一丛野草准备要采菁菜时,一条通体白色、手臂般粗的蛇探了出来,三角形的头,昂着脖子露出两颗狱牙吐信子,简直就是放大版的壁虎!她的天敌壁虎的蛇形版!

“啊——”田习霏又惊又骇,尖叫着返身逃命,可她的动作还是输给了蛇,加上她还背着笨重的竹窭子,她的小腿被蛇咬了一口,她下意识的把手中鎌刀往蛇的方向一丢,蛇忽然就不见了踪影。

万幸!可能不是毒蛇吧,她还能动!

保命要紧,她急忙卸下竹窭子丢了,一鼓作气的跑了起来,却好死不死的被块大石子绊了一跤,整个人往前重重一摔!

痛啊!好痛!她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散了,忍痛睁开眼之后,第一时间进入眼帘的竟然是半截屍体!

天啊天啊天啊!这下,她的尖叫完全停不下来,宁可自己刚刚被毒蛇咬昏了,也不想面对面前有半截屍体而她又动弹不得的处境。

救——救命——

田习霏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出不来!这是怎么回事?她吓到哑了吗?吓到得了失语症?

就在她发不出声音且动弹不得,眼前又有半具屍体的情况下,她看到不久前咬了她一口的那条蛇居然又缓缓的从前方的草丛里探了出来……不不,不是刚刚那条蛇,是另外一条蛇,虽然长得一样,但这条蛇比较小一点,可是看起来却更加睁狞。

田习霏的心都凉了,心想着她今天注定若不被蛇咬死就是被屍体吓死,没想到她穿越一场竟然会死得这么狼狈、这么恐惧、这么的虚无飘渺,既是如此,老天又为何要让她穿越?

想到绝望处,她悲愤的、用力的嘶吼了出来,“雪特!我不要死!”

同时间,远处的萧得骄蹙眉。这是女子的声音?

拨开长及小腿肚的杂草,一路循声过去,他看到一副离奇的景象,饶是办过无数命案、自认水里来火里去,没什么能叫他吃惊的情况,他此刻都为之瞠目。

只见田习霏狼狈的趴在草地里,腰下有块大石,她前方有半具男性的下半身屍体,左前方有条蛇正在对她虎视眈眈。

田习霏也看到他了,她毫不掩饰慌乱的情绪,哭了出来。“萧、萧得骄……救、救我……”

萧得骄表情冷肃,他模出一把袖箭,破空声后,袖箭打在了蛇的七寸上。田习霏见最大的危机解除了,她吞了口口水,说道:“你……你好厉害……”

萧得骄大步流星来到她身边,他蹲了下来,欲将她扶起,却发现不对劲,她全身僵硬,只剩手还能动。

他心中一紧,警剔了起来,迅速问道:“怎么回事?你被蛇咬了吗?”

田习霏闷哼了一声。“我以为没事,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有事……”

萧得骄沉声问道:“咬到哪里?”

“小腿……”

萧得骄迅速撩起她的裤腿,就见她雪白的小腿肚上确实有两个小血点。他深吸了口气,“你等着,我去找草药!”

田习霏忽然死命抱住他的腿,弱声弱气地道:“不不,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我怕……怕那个会突然站起来……”

萧得骄顿时啼笑皆非。“那是屍体,而且是半截屍体,绝对不会站起来。”

田习霏打了个激灵。“我知道,可我就是怕嘛……”

萧得骄心想,她会怕也是理所当然,他是见惯了各种屍体,才会没有感觉,那是屍体,而且是半截屍身,即便是普通的大男人也会害怕。

他费了些力气把田习霏抱起来,她的身子僵硬,要抱起她不太容易,幸而她小巧纤细,他做到了。

她被咬得不重,显然那蛇的毒性也不强,他很快找到可以解蛇毒的草药>连忙捣碎了涂在田习霏小腿上,两人坐在人高的草丛里,等草药发挥效用。

田习霏看着他,没话找话,“你来山里也穿这么好看呀。”

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锦袍,官靴。

萧得骄睨她一眼。“都被你弄脏了不是?”

田习霏挖洞给自己跳,只好哈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说的也是。”

“你怎么会来这里?”萧得骄瞬也不瞬的看着她,见她脸上沾着泥土,忍不住用衣袖去擦拭干净。

田习霏乖乖让他擦脸,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的脸肯定在摔倒时沾得满脸都是土。

田习霏一五一十答道:“我不是跟你说要卖夜宵吗?我想卖野菜粥,为了节省成本,所以来采野菜。”

“你一个人到山里来采野菜?”萧得骄不可思议,他蹙起了眉,开始训道:“我的话你听到哪里去了?我不是叫你不要一个人行动吗?”

田习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是她男朋友吗?怎么他说话的口气有种男友模式?

她撇撇唇。“你是说晚上不要自己一个人出门,又没有说白天,而且现在太阳那么大……”

喔!她一定是乌鸦嘴,因为忽然之间,乌云遮蔽了天空,阳光隐没,好像快要下雨了。

“该死!”萧得骄蹙眉看了眼天际,这么一来,屍体的现场肯定会遭到破坏。

田习霏突然可怜兮兮的拉住了他的衣袖。“好歹你也吃了我那么多天的早点,可不能没“有义气把我丢下自己下山。”

萧得骄蹙着眉,却是看着她让人失笑的举动叹了口气。“就算天崩地裂,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他怎么可能会把她丢在这里自己走掉?那难受的肯定不是她,而是他。田习霏心里一跳。什么啊?她怎么忽然心跳加速?他他他……怎么又变成了霸道总裁的模式,让她有了心动的感觉……

“咦?我好像能动了耶。”田习霏高兴的发现身子不僵硬了,她动了动脚,能踢了。

萧得骄一把拉起了她,沉声道:“很好!我们必须快走!可能会有土石流!”

“什么?”田习霏还以为适才的一切就够惊心动魄的,想不到还有!

几声惊雷之后,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两人身上瞬间湿了大半,雨势变成了倾盆大雨,雨点劈里啪啦砸下来,两人手挽手狼狈的在山林里奔跑,田习霏踉踉跄跄的根本看不清楚路,只一迳的被萧得骄拉着跑。

可是奇异的,她并不害怕,有萧得骄在,她觉得很踏实,很有安全感……哇哇哇哇哇——安全感个屁!

他们猝不及防从山坡滚落,无数的碎石跟着雨水一起砸落,萧得骄费力的搂住了田习霏,将她护在自己怀中。

田习霏惊恐至极,但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紧紧抱住萧得骄的腰,祈祷一切快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摔到了地上,田习霏躺着,萧得骄压着她,他的唇不偏不移就落在她的唇上。

田习霏脑子都懵了,现在的情况真是比扯铃还扯!他们这是在干么?在演偶像剧吗?怎么他的唇会刚好压在她的唇上?不可思议!

萧得骄的瞳孔睁大定格,不敢置信会发生这种离谱之事,他受伤了,但他使劲撑起身子,让他的唇离开她的,幸好他们落下的地方是个山洞,暂时免除被雨水冲走的危机。

两人一分开,气氛立即变得瞥扭和尴尬,田习霏指着他说道:“不用说!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一定不是故意的,我相信你!”

萧得骄用一种“你在抽什么风”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蹙眉问道:“检查一下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对意外的碰唇事故没有任何表示,田习霏松了口气,连忙夸张的检查起自己来。

“天啊天啊,我觉得我全身上下都受伤了,全身都好疼,我的骨头一定散开了……”田习霏大动作检查着擦伤的手腕,还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检查,说到一半,冷不防想到滑落的过程中是他一直抱着她,避免她被落石打中,她总算良心发现,安静了下来。

萧得骄挑眉看她。“怎么不说了?”

田习霏内疚的看着他说道:“你应该伤得更重……”

“死不了。”萧得骄撑着山壁站了起来,他一跛一跛的走到洞口去观察情势,一会儿后又回到洞里。

田习霏察言观色,知道不乐观,还是问道:“外面怎么样?我们能回去吗?”

萧得骄对她摇了摇头。“目前不能,你先坐着吧!”

田习霏坐了下来,她捂着生疼的腰,但眼睛一直随着他转,就见他往洞里拾了好些干树枝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居然让他升起了火。

她睁大眼睛,由衷崇拜。“你好厉害!怎么生火的?”

萧得骄面色稍缓,因为她单纯的崇拜眼神有了莫名的成就感,他朝她招手。“过来坐。”

有了火堆,两人总算暖和多了,看到火光映在田习霏的脸庞上,萧得骄顿时觉得有了那么一点诗情画意的感觉……

“如果现在有只鸟飞进来就好了。”田习霏叹了口气。“那我们就有烤鸟可以吃了。”

萧得骄瞪着她。诗情画意是什么?他刚刚绝对没有那么想!

“对了,你怎么也会到山里来?今天不是你们的休沐日,到山里来运动啊?”田习霏随意问道。

萧得骄缓缓说道:“我来找屍体。”

田习霏吓了一大跳,连搓手的动作都定格了,她咽着口水。“找、找屍体?不会是我看到的那个吧?”

“不确定。”萧得骄淡淡地道:“要验了屍才会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田习霏替他担心,那可是他的工作。“雨那么大,我们都被冲到这里来了,何况是屍体,定不会在原来的地方了吧?”

如果不是遇到她,他肯定能顺利的把屍体带下山。

萧得骄倒是不以为意。“只要还在山里,不管冲到哪里,总会找到。”

“嗯,有道理!话说,你做这行多久啦?”田习霏很感兴趣的问道,他们唇碰唇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觉得如果静下来一定会很尴尬,所以胡乱找着话题。

萧得骄垂眸道:“五年。”

“哇,这么久啊,你是几岁开始做这行的?你看起来很年轻,你几岁啊?”

萧得骄闷声道:“今年二十有二。”

田习霏心算了下,很是惊讶。“你十七岁就进大理寺了?你是天才吗?太不可思议了……”

她一直说话,萧得骄的眉越蹙越深。

她怎么还有心情跟他扯东扯西?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他们唇压唇的画面,只要一看到她的唇,他就心跳失速,彷佛天地间只剩下她的唇。

他突然抬头,打断她的话,问道:“你订亲了吗?”

之前调查她身家时得知她已经过了十八,这年龄的姑娘若是尚未成亲上冃定有理由,最大的理由一般是未婚夫在守孝,或在求功名,或死了之类的,总之不会无故过了婚期还待字闺中。

“没有。”田习霏很快答道:“我单身。”

“单身?”

田习霏笑了笑。“就是没有夫君,没有未婚夫,也没有喜欢的人的意思。”

萧得骄莫名的接口道:“那么我也是单身。”

田习霏讶异道:“不可能吧?你长得这么帅,又是个官……”

萧得骄扯了扯嘴角,揶揄地看着她道:“可能因为只是区区四品官吧,至今无人看上我。”

田习霏尴尬了,她又挖洞给自己跳了,这里又没有茶,她没办法喝口茶掩饰尴尬。

萧得骄把她的尴尬看在眼里,他勾唇问道:“你要的天下第一夫君是什么条件,说来听听,或许我身边有,帮你留意留意。”

田习霏嘿嘿一笑。“其实就是爱我、对我好,不要变心,永远把我摆在第一位,永远袒护我,这样就够了。”

萧得骄挑眉。“这么简单?”

田习霏眨眨眼,抬头看他,慢悠悠的说道:“才不简单,君不见多少海誓山盟在小三出现后就灰飞烟灭了。”

她大姊二姊三姊分别被老公、未婚夫、男朋友劈腿背叛,看她们伤心欲绝,她也陪着掉了不少眼泪。

“小三?”

田习霏想了想。“就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之类的。”

萧得骄抬头,目光深幽的看着她。“如果我心悦于某人,我便绝不会变心,不会令她伤心。”

他那深沉的眼神令田习霏心里一跳,她脸上飞上了一抹绯红,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你干么跟我讲?”

他这这这不会是告白吧?不是她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是他那眼神真的很不寻常,加上他们还不小心碰了嘴,要说没有任何感觉不可能呀!不说他,单她自己就在意得不得了呀!

前世她从来没有跟异性唇碰唇过,两世为人,他是第一个和她碰到嘴唇的男人,还长得那么帅,让她直接变花痴,没有抵抗力……

“我们在谈天,这里只有你,不是吗?”萧得骄说道,目光里看不出情绪,彷佛只是就事论事。

田习霏自我怀疑了起来。难道是她想太多了?他根本没别的意思,就只是单纯分享他的观点罢了,是她心里有鬼>才会对号入座……

“你三个姊姊都出嫁了吗?”萧得骄随意问道。

田习霏这下子是真真正正的惊跳了起来,惊讶得张大嘴巴。

他怎么会知道她有三个姊姊?他是什么人啊?是在怀疑她的来历吗?她做了什么令他起疑?

可是,就算她露出了破绽,令他对她的来历有所怀疑,也不可能知道她前世有三个姊姊啊!她不要自乱阵脚了,弄清楚再说!

“你怎么那么惊讶?”萧得骄看着她反常的反应,十分不解,他问了什么吗?怎么这个反应?

“没有啊。”田习霏打着迷糊仗,自己又坐了下来,干笑两声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三个姊姊,我听不懂。”

萧得骄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你不是有三个姊姊吗?”

田习霏笑得牵强。“鲁啊,谁说的?”

萧得骄眸光一闪,看着她。“你自己说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硬着头皮说道:“我觉得,可能是你梦到的,与我无关。”

“要梦也是你梦到,怎么会是我梦到?”萧得骄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一眼。“我们对撞那日,你昏迷时说,很想爸妈和三个姊姊。”

原来是她昏迷时说的!田习霏长长的吁了口气,马上哈哈笑道:“梦里说的话怎么能信?我哪来的什么姊姊,我是家里独苗,不信可以去问我爹,我爹就只有我一个宝贝女儿!”

萧得骄不动声色问道:“那为什么会想爸妈呢?”

田习霏用力撇清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定是你听错了。”

萧得骄回忆当日,他耳力极好,他相信自己一定没有听错,她在梦中呓语着好想爸妈和大姊二姊三姊……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甚至连小事都称不上,死不承认是为何?

“不要说这个了,你来说说你的家人吧!”田习霏趁着他思考时试图转换话题,深怕他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她这个魂穿者浑身都是破绽,还是让他说他的事比较保险。

谁知,萧得骄却淡淡说道:“无可奉告。”

田习霏马上不平了起来,“哪有这样的,你问我就可以,我问你就无可奉告!”

“就是这样。”萧得骄一脸的不为所动。

田习霏赌气道:“好啊,那以后你也别想我会回答你任何事!”

萧得骄不置可否,瞅着她。“你要下山吗?”

田习霏马上回答,“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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