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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的午后,风和日丽,阳光温暖,对很多人来说,是个美好的一天。
基本上,在冯萃岚手术完,顺利转入普通病房等待苏醒时,对叶静雄来说,今天的确是美好的一天。
冯萃岚从浑浑噩噩中醒来,睁开眼,感觉明媚的阳光洒入屋里,刺眼的微眯起眼,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伸手想遮,却感觉一股难言的剧痛由胸口蔓延开来。
“唔……”
她紧皱眉,痛得发出申吟,突然一双大手抓住她的手,略沙哑的沉嗓缓缓传来。
“别动,感觉怎么样?很痛吗?需要我叫医生来看看吗?”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冯萃岚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聚了焦,映入叶静雄憔悴且忧心的脸。
“大雄……”她张口喊,却感觉累得彷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语气虚弱,声音轻得似乎会被风吹走,但他清楚听到,她喊着自己的名字,瞬间,一直压在心头的闷窒感消散,让他激动得想哭。
叶静雄压抑内心的激动,一手轻握着她的手,另一手爱怜而心疼的轻抚她的脸,柔声道:“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没事了。我会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放心的好好休息,知道吗?”
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轻声问:“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才问完,冯萃岚的眼泪就失控的落下。
她才醒来,意识一回到脑中便反覆重演昨晚被母亲刺伤的那一幕——
无助、恐惧、绝望的感觉深深的烙印在心头,她想忘记都很难。
惊见她的眼泪,叶静雄心一揪,想将她揽进怀里安慰,却又想到她身上还有伤,只能低下头,吮去那一颗颗由她眼角掉落的珍珠。
“别哭……拜托别哭……”
感觉他的唇、属于他的气息窜入呼吸,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她不安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冯萃岚止住了眼泪,透过仍蒙胧的泪眼凝着他掩不住焦急忧心的脸,颤声开口,“我记得……只是……只是……”
“我都知道,都过去了,别想了。”
她深吸了口气却扯痛胸口的伤,疼得她脸都皱成了包子,秀白的额心立刻冒出冷汗。
听到她的痛吟声,叶静雄猛地起身,惊慌无比地焦急问:“我压到你了?”
冯萃岚定定地盯着他,心头胀满对上天说不出的感恩与对他浓浓的爱恋。
她黑暗的人生,因为他得到救赎,因为有他,即便身受重伤,她却有幸福的感觉。
见她灼灼地盯着自己不说话,叶静雄好不容易安下的心又倏地飙到喉头,随时准备跳出心头。
他不安的颤着嗓开口:“岚岚……”
心里的柔软被他脸上真切的情感触及,害她差一点又要掉眼泪了。
她忍住泪意,对着他扯了扯唇。“我没事。真的!”
叶静雄紧绷着,神色紧张地盯着看了她许久,“还是叫医生来检查一下我比较放心。”
“好。”
她知道如果不说好,叶静雄应该会因为她一个小小的反应紧张兮兮、患得患失吧!
她舍不得让他这么不安。
叶静雄才刚按下床头设置的紧急铃,却听到冯萃岚的声音轻轻地、忐忑的响起。
“大雄……我妈妈……她还好吧?”
提起冯萃岚的母亲,叶静雄的脸色一沉,半晌才开口:“没受伤,但精神状况很不稳定,还在观察中。”
他观察了她的神色,酌量了许久才又说:“昨晚……不,今天凌晨是林太太的儿子跨完年回家,发现你家不对劲,两母子不知状况报了案,叫了救护车送你们进医院的。等你状况稳定些,警察会过来厘清案情做笔录。虽是家庭纠纷,但差一点出了人命,这是正常流程。之后,是不是要起诉,得看你自己的意愿。”
冯萃岚连思考都没思考地看着他说:“大雄,我只是希望妈妈可以快点好起来,快点摆月兑过去……”
其实根本不用问,叶静雄也知道她的答案会是什么。
他微笑着模模她的脸。“好,这毕竟是你和你母亲之间的事,我尊重你的想法。只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什么事?”
“不要再受伤,不要再掉眼泪,不要再吓我!”思及差一点失去她的可能,他惊惧的彷佛连心都颤抖了起来。
他的声音原本就属于温润低沉,多了几分柔意,几分沙哑,更是有直击人心的力量,让冯萃岚又管不住的掉了眼泪。
没想到他的话才说完,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叶静雄彻底慌了手脚,弯着身凑近替她边抹泪边慌声解释。
“我没有凶你……只是……只是……”
冯萃岚抓住他的手,用一双泪眼深深凝着他,哽咽道:“叶静雄,谢谢你爱我,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感激与表白让以为自己惹哭她的叶静雄错愕一怔。
她哭是因为他爱她?!
见他突然呆怔住的傻样,她没好气地嘟哝。“这是什么反应?真让人受伤……唔唔……”
女人那双漂亮的眼睛被眼泪洗涤得清亮,上扬的唇瓣看起来苍白如纸,却笑得比花还灿烂。
他这才发现,原来她的幸福、她的笑容,是因为他的爱。
叶静雄低,捧住她的脸,笑着衔住她略显干涩却依旧娇女敕的唇瓣。
原本只是打算浅尝即止,却没想到一碰到她的唇,感觉到她柔软的温度,他一颗心激动的沸腾了起来。
明知道她才刚做完手术,情绪与动作都不适合太激烈,他还是情难自禁的探进她微张的小嘴,与她唇舌交缠。
第八章
半个月后,冯萃岚的伤口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恢复得还算不错,医生为她做过最后一次检查后,批准她出院。
在她住院这段期间,叶静雄天天到医院报到,出院这天,他一大早就出现,先是送上爱心早餐、煲汤,亲自喂饱女朋友后才去办出院手续。
男人儒俊,温柔、勤奋,让护理师们既羡慕又眼红,私下偷偷问她是怎么找到这种几乎绝种的好男人。
冯萃岚只是笑着说自己运气好,其实心底胀满了幸福。
离开医院前,叶静雄又带着她去看了强制住院治疗的母亲才带着她回家。
在车上,见她郁郁寡欢的模样,他腾出一只握方向盘的手,握住她无意识绞紧的手,“别心疼,该庆幸伯母不是患上不治之症,现在针对她的精神状况以及酒瘾的任何治疗都只是过程,只要熬过去了,春天就来了。”
冯萃岚松开手,反握住他的大掌,“我知道,只是感慨,爱太深,好像也不是一件好事。以前看那些爱情故事上演情深殉情、为爱疯癫痴狂,总觉得好凄美好深刻,但发生在现实、在自己身上,感觉好恐怖……”
“所以我推崇中庸之道,爱得刚刚好。”
叶静雄刻意夸大的语气冲淡了她心里的淡淡惆怅,忍不住调侃了他两句。“什么爱得刚刚好?护理师都羡慕死我了,说我有个二十四孝男友。”
“没办法,我女朋友太美好、太善良也太脆弱,需要的爱比较多,我乐当二十四孝男友。”
冯萃岚听着,心甜甜的翻腾悸动着。“我才没那么好……”她侧眸看着他,苦恼的开口,“倒是你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要为你做什么……下厨煮饭你比我强,甚至连甜点面包也一手包办。”
说完,她都忍不住沮丧地叹了口气。
叶静雄瞧她那模样,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你只管好好的让我宠你就够了。”
“这不公平……”她抗议,突然想到他的店里生意好,一直缺工读生,她也一直还没找到工作,不如就直接在他店里帮忙,多少减轻他的负担。
心里的主意一定,她兴奋的提议。“其实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那让我在面包店帮忙吧!”
叶静雄没好气的睐了她一眼,“我考虑考虑。”
“为什么?”
“等你身体完全恢复了再说!”
“面包店的工作并不粗重,我之前帮忙过,也做得不错吧?”她极力说服男友,渴望摆月兑当只等着他宠爱的米虫。
车子来到家门口,转入自家后院后,叶静雄下了车,直接将仍试着要说服他让她在面包店帮忙的小女人给抱上楼。
发现他探进半个身子把她从车里捞了出来,冯萃岚羞得四处张望,“我自己可以走!”
“你身上还有伤。”说完,他不容她抗拒,轻轻松松将她抱上楼。
一进家门,他将她抱进他的房间后才纳闷的问:“怎么都照三餐喂了,感觉像是又轻了一点?”
感觉自己像秤斤论两的猪肉,冯萃岚红着脸嗔了他一眼。“哪里轻了?我肚子都长肉了。”
见他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她没多想,抓着他的手就伸进自己的衣内,放在肚皮上。
“我觉得自己至少胖了两公斤……”
她说着,却发现有两道灼烫的目光定定地朝她投射来。
……
两人面对面,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那亲密的距离,让她可以清楚感觉他的呼吸,甚至可以看到他眸底倒映的自己。
心安与甜蜜让冯萃岚鼻头一阵酸涩,她微微靠近,啄了下他的嘴角。“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感觉她娇女敕唇触的嘴角唇线上扬,他笑声道:“比不过我,因为我的爱永远比你多一点点。”
她才笑出声,他的唇舌就趁势攻进了她的口中,给她一记热情缠绵的火辣辣舌吻。
☆☆☆
休养的日子,冯萃岚过得幸福又惬意。
她在手术后被叶静雄养胖的几公斤,因为他持续不间断的爱的喂养,再度往上飙升。
她硬生生胖了快五公斤,却只是补足她之前过分纤细的骨感身形,让她看起丰满却不显胖。
叶静杉甚至还因为她变胖却显得更美而抗议老天不公平。
这一天,在面包店提前结束营业关门时,最后一个客人踏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所有的面包都已经完售了。”
冯萃岚的话才落下,却发现对方是一个漂亮的混血儿,五官深邃、皮肤白皙,眼角微微上翘,似乎没画什么眼妆,但看起来却很妩媚动人。
不似她暗暗打量、暗暗惊艳,凌雪宜的打量却是直接而毫不掩饰的。
她微微拧起眉,心里满是不确定和纳闷。
听说叶静雄的女朋友最近在他的面包店里帮忙,看她的年纪与外貌,似乎挺有可能是他的女友。
但……但愿是她猜错,女人漂亮归漂亮,却是小家碧玉型的,跟她相比根本是清粥小菜。
她喜欢的男人应该不是这么平凡的女人配得上的。
冯萃岚见她迟迟没开口,一双眼却是明目张胆地打量着自己,忍不住开口问:“小姐,请问……”
“我找雄哥哥。”
雄哥哥?
叶静雄吗?
这么亲昵的称呼让冯萃岚的心微微提了上来。
她是谁?
为什么这么亲密的喊叶静雄为“雄哥哥”?
愈是揣想,冯萃岚的心便涌上强烈的不安,突然一声轻扣声拉回她不小心飘远的神思。
“没听见吗?我找雄哥哥!”
冯萃岚见她不耐烦的嘴脸,勉强定了定神问:“请问你是……”
因为对叶静雄一见钟情,就算他强烈表达过自己有女朋友,拒绝她的是好,但这不影响她对他的喜爱。
为了他,她可是跟干妈问了好多关于叶静雄的事,甚至还看过他小时候的相片呢!
当然,还有关于他名字的由来,她为此还去找了那本“哆啦A梦”的漫画来看。
最值得一提的是他从小到大的绰号“叶大雄”,以及幼稚园时当着全班说他将来要娶宜静的童言童语。
她的中文名字里有个“宜”字,这不就是中国人最爱说的缘分、命中注定之类的话吗?
凌雪宜笑出声,用骄傲的口吻宣布。“我是大雄的宜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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