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福妻 第十二章 朋友的恶意报复 作者 : 绿光

又是一夜好眠,就算未张眼,夏烨也感觉浑身舒畅极了。

微舒展着四肢,却感觉怀里像是窝了个人,他猛地张眼,又是一头如缎的长发披散在他臂上。

他闭了闭眼,昨晚的记忆才逐渐回笼。

该死……他到底做了什么?

偎在他怀里入睡的她,小脸上泪痕尚存,楚楚可怜极了。

他原本就是头饥饿的狼,昨晚被她下药又让她那般主动引导,他哪里能克制?没将她给吞进月复里她就该偷笑了。

本来是要跟她解释他为何当个假断袖,结果……

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睡脸,他又心旌动摇了起来。她不懂男人,不知道她愈是求饶,只会让他更加得寸进尺。

想起她的求饶,他心里一片酥麻,不禁想,难怪古人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所言不假,他今儿个算是应证了。

“大人,起了吗?”门外,夏想用气音唤着。

“……夏煜,向宫中告假,说我身体有恙。”他哑声道。

门外的夏煜吓了跳,怀疑他是纵欲过度导致有恙……毕竟他就守在外头一整晚,那个叫榴衣的姑娘半途就羞红着脸跑走了,亏他撑得住,稳稳地站了一晚。

屋里,阮岁年浓纤的长睫轻眨了几下,疲惫地张开眼。

“……早,有没有哪里不适?”他哑声问着。

阮岁年傻愣愣地看着他,待她蓦然清醒,吓得直往后退,发出了阵阵的嘶痛声,小嘴抿得死紧,眼泪已在眸底打转。

“……很疼?”

她垂敛长睫,斗大的泪水随即滚出。

夏烨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不该对他下药,让他变成月兑缰野马。

阮岁年委屈地无声落泪,与其说身上疼,倒不如是她记得昨晚他粗声粗气地骂人,像是极度不齿她的行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见她掉泪,夏烨手足无措,只能用手揩去她的泪水。“你不该对我用药。”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数落她。

对她,他是一直隐忍,她却煽风点火、火上加油,到底想逼死谁?怎能奢望他还有多少理智温柔对待?

“是四婶给我的药……”她抽噎地道。

他知道,昨晚就听她说了,说来说去,全都是他的错。“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早点跟你说,我不是断袖。”

“可是你明明在宫中——”

“那是权宜之计,当时我羽翼未丰,亲事要是任人摆布,就等同手脚被缚,才会在殿上说我是断袖。”

“可是我明明看见你亲吻了卫大人。”

夏烨死瞪着她。“你脑袋不好,连眼睛也坏了?我为什么要亲他!”他再怎么饿昏头也不会找个男人!

“我哪有脑袋不好,女学结业的时候,我可是榜眼!”

夏烨真是不忍告诉她,女学结业的成绩真的不代表聪明或愚笨,那些都是只需要死背的女诫女德,那种东西只是在教导姑娘家要娴淑贞敬,以夫为天,全都是屁!

“而且我亲眼看到的,那次卫大人来找你,你们站在书房外不知道说什么,卫大人笑了,你也跟着笑了,你们贴得很近很近,头都贴在一块了。”那一幕教她心中说有多痛就有多痛,他还想狡辩!

夏烨听完,浑身爆开阵阵鸡皮疙瘩,暗自告诫自己,下回绝不会再与卫崇尽贴得那么近,省得她误解得这般深。

“丫头,不是那样的……”他只是想了个法子整感觉,要卫崇尽顺手帮他一把而已,为什么在她眼里却变得如此走样?

“你们看起来那么登对,他俊朗英气,你俊美无俦,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让我光是看着都觉得自惭形秽,我也想过不要争,要顺着你才行,可是……”话未竟,后头的埋怨全被他封在嘴里。

她傻愣地眨着眼,泪珠还挂在长睫上。

半晌,他止住了吻,情难自禁地贴覆轻啄着。

“没有,我的身边从没有过任何一个人,男人女人都没有,那都是假的,刻意让人误解的。”他粗哑喃着。

她直睇着他,很想相信他,可是——

“你第一次犯病时抱着我,神情好温柔,像是看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将我搂进怀里,轻拍着我的背……前晚犯病时也是如此,如果你心里没有那样的一个人,怎会出现那样的神情?”

那般宠溺至极的神情,是他清醒时她不曾见过的。

那是爱一个人的表情,可以掏尽一切给予的深情,她很嫉妒。

夏烨哑然,因为他犯病时的那段记忆是空白的,他从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又有什么表情。从前世到今生,他都下意识将这份情感埋在黑暗里,只有自己最无意识的时候,才任由情感倾泄而出。

“没有关系,我不是你心里搁在第一位的人,可是至少你要在心里留一点位置给我,因为……我是你的妻子。”

她泣泪央求的卑微,教他不由将她搂进怀里。“丫头,那个人是你啊。”

“……咦?”

“我心里自始至终唯有你,再无他人。”

阮岁年一脸难以置信,怀疑自己听错了。

见状,几乎要让夏烨气笑,亏他把这如此艰辛的话给说出口了,她竟然还一脸懵样。

“不然你以为在御花园的湖畔,你能将我给撞进湖里吗?”换个说法,她是不是比较能相信了?

她抽了口气。“你是故意摔进湖里的!”就说了,她不可能将他撞进湖里的。

“是。”

“……为什么?”

“坏你清白,让皇上赐婚!如此一来,谁还敢跟我抢你!”这蹩脚的伎俩就非得要他说得这么清楚吗?

“……为什么?”

夏烨瞪着她,这次真被气笑了。“我也挺想知道为什么……天底下的姑娘何其多,我偏瞧上一个蠢丫头,凡事教我牵肠挂肚……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就非这样整我?”

朝里的官员哪个不像馒头任他掐圆揉扁,可出了朝堂回到家,他真的哀叹他满脑子计谋,对她完全派不上用场。

他顾虑太多,担忧太多,以致于行事绑手绑脚,到最后,还被她……强了。

多美好的人生,天底下能被妻子给强了的男人,能有几人?

阮岁年原本处在他变相告白的错愕里,再听他这一席话,不管怎么听,她都觉得不是褒,而是眨又酸。

“你可以休妻啊!”他真的是因为把她搁在心上才设套娶了她?他是为了羞辱她才娶她的吧!

“偏不!我好不容易才娶到手,休想要我休妻,你就别作梦了,这一辈子你就只能是夏夫人。”

见他佯装凶狠的眉眼,状似无情实则情深的模样,阮岁年破涕为笑。

她终于笑了,他也终于松了口气,天晓得他一直很怕女人的眼泪,总是用之不竭地流,都不怕哭坏眼。

“所以,你喜欢我?”她噙着泪笑问着。

所以前世他才会待她那么好?可多傻呀,那时她都已经嫁作人妇了。

“……是。”为什么要逼问他如此难出口的言语?甜言蜜语,远比陪皇上说鬼话要艰难得多。

“可是,为什么你会喜欢我?”泪珠还点在睫上,笑意仍挂在嘴边,阮岁年不依不挠地继续问。

夏烨瞪着她,认为圣贤说的一点都没错,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你为什么满脑袋都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质疑他?他已经质疑自己很多次,犯不着连她也一起质疑。

不就是一份挂念?谁知道这一份挂念竟会在心底积沙成塔,直到她订亲时才教他惊觉,他也不想如此。

“我想了想,我六岁之后咱们就没碰过面,再者咱们相差了十岁……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她质疑不是没原因,实在是太没道理。

夏烨眼角抽搐了下,无法容忍她看自己的眼光瞬间转换,像是看个登徒子,一个喜欢幼女的登徒子……

她到底还想要将他贬得多低?

“……也许你并没有见到我,但是我有见到你。”夏烨咬牙道。“这些年来,每年我都能见上你几面。”

和冠玉侯有交情的是他父亲,并不是他,可是因为她,逢年节他必定到冠玉侯府走动,知晓阮老夫人带她去了哪里,他也总是会刻意前往,看着她从小姑娘变成大姑娘,看着她脸上笑意灿烂却藏着一抹郁色。

她的喜悦是假的,伤悲全都藏在笑脸底下,就像是另一个他,紧紧地扣住他心头那根弦,要他怎能无视?

“你偷窥我?”

夏烨闭了闭眼,索性起身,再跟她说下去,说不准他扛不住就会吐出一缸血。

起身穿了衣物,差了外头的人进来,直接连着被子将她打横抱起。

阮岁年吓得忙从被子探出头。“你要做什么?”

她问的同时,瞧见了榴衣和杜嬷嬷进了房,她瞬间羞红了脸。

“沐浴,床上得好生整理。”夏烨淡道,不由分说地抱着她进了净室。

他这净室好,外头烧着炉火,随时都有热水可用,他直接拉开被子把她搁进池子里,自个儿月兑了衣物。

“你、你要干么?”阮岁年吓得环胸往池子边上退。

夏烨凉凉看她一眼。“放心,我这个人至少还干不出下药侵犯的恶事来。”

阮岁年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一张脸已经红到不能再红。“那还是你四婶给的药呢。”她赶忙垂下眼,胸口扑通扑通地跳着,想到他昨晚的可怕,她现在只想逃。

夏烨进了水池,一把就将她拎回,抱在胸前。“她也是你四婶,你要是没有那份心思,她给了你什么也无济于事,是不?”

阮岁年哪里听得进他说什么,她整个人坐在他怀里,只怕他又凶性大发。

“昨晚本来要跟你说我并非断袖,想跟你做有名有实的夫妻,你倒好,直接对我下药,就把我给办了。”他说着,硬转动她的脸,强迫她注视着自己,就见她脸上的红晕一路染到肩头,甚至水下……他赶紧抬高自己的目光。

“你……不要用那种字眼。”好像她是个辣手摧花的登徒子。

“你说,这事要是让人知道,我还要不要脸?”他嘴里逗着,双眼却近乎贪婪地瞅着她的肩头,掬起水从她细女敕的颈项淌落。

阮岁年打了个颤,怯生生地道:“你不说,谁会知道。而且……如果你真的不是断袖,你早该告诉我,或者早点圆房。”至少她不用满脑子胡思乱想,还强迫自己定要做个大度贤妻。

“嗯,我不知道你这么想跟我圆房,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我没有想跟你圆房!”她羞恼喊着,声音却小如蚊鸣,半点气势皆无。

“那又为何对我下药?”他微眯起眼,笑得很坏,见她羞恼得快掉泪,才在她唇上啄了下,暂时放过她。

他环抱着她,享受这片刻静谧背后的幸福,唇角不自觉地微勾。

不管她是出自什么原因想与他圆房,对他而言都向前迈出了一大步,他想,他会等到她爱他的那一天。

“丫头,赶紧爱我,要是太晚爱上我,说不准我就无法陪你到老了。”他贴在她耳畔低喃着。

她是他让人生重来的筹码之一,如果她无法爱他,从他重生开始计算的一年内,他便会死去。一开始他并没有那么贪心,他要的是她的安好,偏偏他可以计算他人,却无法计算自己的心可以变得多贪婪。

现在的他,想要与她到老。

“胡说什么。”她羞到无法响应,只能娇嗔。

“我说的都是真的,丫头,这一辈子,你陪我到老,好吗?”他不想再像上一世郁郁寡欢而死。

她娇瞋着他,心底很羞,但还是咬着唇轻轻地点着头。

夏烨喜出望外,吻上她的唇,那柔软的滋味教他一再上瘾,难以戒除。

她没有抗拒,甚至也喜欢他的亲吻,但是当他的手开始覆上她时,她惊慌张眼,就怕他又恶虎扑羊。

夏烨被她的眼神给逗笑了,亲了亲她的额头,“下次不用药,你就不怕了。”他笑说着。

她羞恼垂着脸,心想这件事很可能让他说上一辈子,也许等到有天儿女成群了,他也会不正经地对着孩子们说。

尽管很羞人,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就大人大量地不跟他计较了。

出了净房,他不容她拒绝地替她上药,还替她穿上衣裳,喂她吃饭,全都不假他人之手。

“我可以自己来。”她脸红似火地道。

这个人……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恶劣,他竟然不顾她的意愿就帮她上药穿衣,光天化日之下,他怎能如此?

“乖,我来。”他不由分说地将菜夹到她嘴边,硬是逼她张口。“是我害你下不了床,自然该由我服侍你,况且……这也算是报答你昨晚的好生伺候。”

阮岁年羞得快掉泪,气恼他那张嘴那般爱酸人。

可她还能如何?他脸上带笑,态度却强硬得很,她要是不顺着他,谁知道一会还要怎么折腾。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顿饭,他差人收拾再送上一壶茶,就直接坐在床畔。

“你不用上朝吗?”她这才发现不对劲,天色都大亮了,他竟然还在家里。

“室摄三天。”

“为什么?难道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他凉凉看她一眼。“非得要朝中出事,我才能待在家?”

“不然?”

夏烨笑眯眼俯近她。“自然是为了要照顾你,谁让我把你给伤了呢?所以你要记住,千万别再对我用药。”

“……你到底要说几次?”她羞恼吼着,以为气势磅礴,其实就跟猫儿喵叫没两样,毕竟实在是无法理直气壮反驳的事。

“嗯,次数难以估算,横竖就是一辈子。”

阮岁年干脆拉过被子蒙头,当龟。

夏烨低低笑开,拉下她的被子。“不闹你了,睡一会吧。”他往她身侧一躺,将她搂进怀里。

“你……不会是……”她神色惊慌极了。

夏烨咂着嘴。“放心,昨儿个被你榨干了。”那真是一整个淋漓尽致,筋疲力尽,才能教他如此好眠。

阮岁年干脆捣着耳朵,再也不要听他三句就不离口的酸言酸语。

她原以为她没法子睡着,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累了,不一会她就沉沉睡去,就连他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等到她醒来,身畔的位置早就凉透了。

这回醒来,精神了许多,感觉的痛楚也缓和不少,她才将榴衣给唤进房内梳洗,边问着,“大人呢?”

“好像有位大人来访,大人去书房见客了。”榴衣想了下才道。

“是不是姓卫?”

“奴婢不知道。”

阮岁年垂眼想了下,待榴衣替她挽好了髻,特地戴上一副红宝石的头面,再换了一袭桃红色对襟襦衫,搭了条同色的流光纱绣银边八幅裙,犹如化为人形的桃花精,下凡踏青。

榴衣瞅着她,忍不住夸她越发出落得美,那眸底眉梢都噙了股醉人的媚态,只是——

“夫人要去哪?”

“没,我要去书房。”

榴衣疑惑了,只是去书房,为何要盛大妆扮?

书房里,卫崇尽懒懒打量着正在煮茶的夏烨,待接过了茶,才道:“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今日才没上朝,谁知道你看起来春风得意,过得很好嘛。”

夏烨确实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没必要跟他提,直接切题。“可有发现蛛丝马迹?”快点说完,他还赶着回房。

“当然有,长宁侯世子进了五城兵马司,还是他爹原本那个位置。”

“是吗?”夏烨笑眯眼。

去年兵部递单,工部采买了一批木材打造辎车,钱从户部出来了,木材也运到工部了,却没有瞧见辎车。他迟迟没有硬揭这件事,是因为尚未查到辎车在哪,所以特地放感觉一马,就是等着看万家将他安插进哪个单位,他就能确定辎车究竟藏在哪里。

感觉可是万利建的外孙,他们必然会找上与自己关系紧密的人看守,如此才能安心,是不?

“呵,可真是多亏他了。”夏烨笑得可乐了。

辎车,看似一点也不举足轻重的东西,在关键时候,却能够成为造反的证据。

卫崇尽知道他一直在追查辎车的下落,却没想到他是利用感觉和万家的关系。“……就因为长宁侯夫人伤了你的媳妇,所以你意气用事,要长宁侯满门陪葬?”虽然他不认为夏烨会在朝政上是非不分,但他真的觉得这一回确实是他意气用事了。

“是。”夏烨大方承认。

当然,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上一世,感觉逼死了阮岁年,他也将感觉凌迟至死,这一世,他要让感觉知道何谓生不如死。

上一世是他失去理智才让感觉死得那般便宜,这一世他要让他后悔招惹岁年。

“有必要这么做?”

“崇尽,长宁侯和万家的关系本就同一阵线,斩草本来就该除根。”他说得理直气壮,一点都不会脸红。

“好吧,那你动作快,王爷快回京了。”

“不,这事得等王爷回来后再处置,否则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卫崇尽垂眼想了下,似乎是如此。

“王爷回来,必定会让皇上对楚、万两家感到不耐和厌烦,届时我再补上一脚,让皇上心生警戒,教皇上自个儿清君侧。”

“嗯,借刀杀人是你的强项。”卫崇尽呷了口茶道。

“好说,我偶尔也会亲自动手。”

卫崇尽笑了笑。“听说昨儿个五军都督发出了八百里加急的信去往明州,调动明州十个卫所移汛操演。”

“喔,那真是太感谢他了,帮了大忙。”太好了,未来一段时日必会派上用场,省了不少功夫。

就说了,皇上虽然不满意楚尚书指手画脚,但这事必定是放在他心坎上的,要不然一个户部尚书怎会提出那种可笑的建议?管好他的户部不就得了。

反正现在有个名正言顺的五军都督,用了个最合理不过的移汛当借口,明面上不是好看多了?

只是一个权倾一方的文官,皇上心里不会觉得太扎,毕竟权力再怎么大,都是皇上给的,但要是掌领重兵的武官那就不同了,有时行动太快反倒会剌激帝王天生多疑的自我防备。

可惜,万利建似乎还没察觉这一点。

卫崇尽放声大笑,往他肩头一靠。“你这小子这话要是让万利建听见,他不吐口血才怪。”

“体内脏血太多,偶尔吐个两口也是不错。”夏烨哼哼两声。

卫崇尽笑得痛快,一会才又问:“可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告假三日?”

“应该不只三日,至少要告假到……王爷回京面圣后。”夏烨稍稍掂算了下。“现在内阁里有个万次辅,皇上可重用他了,我不想去争宠。”

“真的是因为朝政的关系才告假?”不像呀,认识这小子这么久,他还不曾见他笑得如此神采飞扬,肯定是发生了与朝政无关的好事。

夏烨挑了挑眉,像是想到什么,道:“对了,往后你尽量别过来这儿,有事让人传信,咱们在凌湛那儿碰头。”

“有人盯上我了?不可能。”

“小心为上。”他的理由很正当,总不能要他说——你来了,我娘子很不痛快?他想清楚了,岁年那段时日阴阳怪气的,就是因为她误会他和卫崇尽,为保自己日后婚姻生活愉快,他有必要和兄弟切割。

卫崇尽微眯起眼,心里不怎么相信,正要开口,外头却响起夏煜的声音——

“大人,夫人来了。”

正在斟茶的夏烨手一抖,险些烫着自己,忙将茶壶搁下,拉起卫崇尽。“行了,事情都差不多,就这样。还有,往后都约在凌湛那儿。”

卫崇尽任由他推出门外,侧眼望去,就见个秀妍端丽的姑娘朝自己福了福身,不由朝夏烨笑得促狭,凑在他耳边问:“是不是尊夫人以为咱们有染?”

“谁跟你有染!”夏烨横眼瞪去。

卫崇尽笑得可乐了,想当年市井流传着他俩是一对的传言,这小子从不辩解,害他娘子因而误解,气得和他打了一架,有好一段时日都不想见他,如今似乎是风水轮流转了,这小子急着撇清呢。

怎能让他如愿?当年那笔帐他还记着呢,今天刚好连本带利讨回来。

于是,卫崇尽笑眯眼地贴着夏烨的颊,把夏烨吓得倒抽口气,想将他推开,结果却反被箝制住,还在他耳边很邪恶地道:“当初,你让我娘子冷落了我个把月,现在,也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

话落,他以迅雷不及掩库的速度亲上夏烨的嘴,瞬间夏烨瞠圆了眼,一把将他推开,用力地抹着嘴。

“卫崇尽,我宰了你!”他光火怒咆着。

卫崇尽毕竟是武官,身手利落极了,三两下就离他几丈远,朝他抛了个飞吻。“你舍得吗?盛郎。”盛是夏烨的表字,他喊得暧昧,瞧夏烨脸色铁青的模样,他就解气极了,哈哈大笑地离开。

夏烨瞪着他离去的方向,眼角余光瞥见他的娘子转身就走,他三两步将她拦下,握住她的手。

“丫头,那小子跟我闹着玩的。”他急声解释。

“嗯。”

“真的。”

“嗯。”

“……你倒是说话,这样嗯,到底是什么意思?”嗯什么嗯,敷衍人也该有个限度!他虽恼,但心里更忐忑。

“我不知道男人之间亲吻也可以是闹着玩的。”她抿着嘴道。

他根本就是骗她的,说什么心里只有她一人……鬼话连篇,她怎会信了一个擅长舌辩的男人?

“没有亲到,那是你的位置看来的错觉,不信你问夏煜。”他精准地往后一指。

可惜,还在石化中的夏煜没能接上话,因为他太错愕,他对大人到底是不是断袖一事向来抱持怀疑的态度,但刚刚他不怎么怀疑了。

因为从他的角度,他确定,亲到了。

但,他能讲吗?不行吧,可他又不习惯做伪证。

等不到夏煜背书,夏烨冷冷地睨去,决定明儿个就替他找下一份差事。

正忖着,阮岁年甩开了他的手,他干脆向前一步将她打横抱起,无视她的挣扎,大步朝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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