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请下跪 第十三章 太子狮子大开口 作者 : 泠豹芝

哥舒莲花心跳如擂鼓,被挟持后,她被五花大绑塞入轿里,别说是动一动,就算扭一扭都没办法,嘴巴被塞了布巾也无法求救。

两名健壮的仆妇立在轿旁,等进了太子府的小门后,就将她从轿里攒下,扯着她进了一间房间,里头的多宝桶、屏风看不出多有价值,就是个普通房间。

仆妇为她梳整头发,再将她月兑光了从头到脚拿布巾擦拭一遍,冷水触及皮肤时寒意上了心头,但这寒意还不如仆妇说出来的话那样令她心寒。

“哥舒姑娘好福气,今夜成了太子侍妾后,哥舒家可说是光耀门楣,一步登天,你爹亲跟祖母喜得连连向报喜之人道谢,你也别认为你委屈了,虽然游戏楼打理得好,但怎比得上一门好亲事,从此后沾着太子的光,你只要将太子服侍妥当,太子自然也会对你好,能嫁入太子府可是太子对哥舒家的恩惠,等太子登上大位,封赏后宫时,你也是有位分的。”

她们说了这话,认为哥舒莲花就该服软,对她的掌控也弱了,将她嘴里的布巾拿掉后,仆妇替她穿了件薄衣,又替她上了点胭脂,烛光之下,她年轻貌美又兼身段玲珑,太子后院虽然美人极多,但哥舒莲花别有一番韵致,竟全然不输那些美人。

怪不得听说九爷也倾心于她,思及此,这些仆妇倒也不敢太得罪她了。万一她真的得宠,在后院想要整治她们也是指头比一比的事。

哥舒莲花扯过自己的头发,深吸了口气,她要月兑身,但要怎么月兑身,月兑身之后又该如何才能平安?一刹那,她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不是生,就是死,要她被个男人给强暴,她做不到!只要站在大义上,她就有可能逃过这劫!

哥舒家可以卖女求荣,但她绝对不愿意被当成筹码,任这些人来决定她的人生、她的丈夫、她的未来!哥舒家拿她当成往上爬的礼物,也要看她是否想要做他人脚踏的卑微台阶。

她一手抄起桌上未点燃的烛台,拔下蠘烛砸过去后就拿着烛台比向她们,脸色冷肃,“别拿太子的名号来唬我,太子乃是一国储君,怎会做得出如恶匪臭虫般将人掳进门奸婬之事,你们别以为我是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你们都在骗我!我爹亲、祖母岂容我做妾,我乃是哥舒家的嫡女,做什么都不会做妾,更何况太子怎会大费周章派人去我家开这个要我做妾的口!你们都在骗我,装得像模象样,说得绘声绘影,弄得有凭有据,其实你们就是奸婬女子的恶人的帮凶,定是混进京城的人牙子集团!”

她声音尖厉,嘶喊的声音极有穿透力,像要把夜色撕裂成两半,把这个混沌乌黑的太子府戳出一个洞来。

两人被哥舒莲花说的话气得发抖,这是什么疯话,这不长眼的小妮子是想反抗到底了?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哥舒莲花抄着烛台尖叫,“杀人了,奸婬女人的恶人团伙要杀人了,你们再过来我就自尽!”

她将矫台尖锐处往自己的脖子顶,两名仆妇投鼠忌器,怕逼得狠,哥舒家的姑娘真的自尽,太子有命,他是要活色生香的漂亮小姑娘,而不是一具死相凄惨的尸首,若是出了差错,太子的责罚……刹那间,两人互使了眼色,软下声音劝解。

“这儿千真万确是太子府,哥舒姑娘是有大福气的人,太子看上了你,这太子侍妾是人人想要争抢的位置,偏偏太子就给了你,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见她们放软态度,哥舒莲花愈加相信自己的策略是正确的,她继续顶着自己的颈项,一丝血痕缓缓流下。

就在仆妇与她僵持间,房门开了,哥舒莲花看到一个身形瘦长、脸色有些青白,却称得上英俊的人走进来,他冷眼瞥过,“退下。”

两名仆妇行礼退下,太子见她手拿烛台,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小姑娘家手无缚鸡之力,想反抗,听了他这太子的威名也多半会顺从,于是笑道:“小美人儿,这是什么?”

太子双手一翻,她的背重重摔在被褥上,疼得她直冒汗,太子解了衣物,按住她的手臂,她就像被巨癖大蛇给捆住全身似的动弹不得。

她手里还握着烛台,太子却不以为意,他受尽了奉承,就算他想要大臣的妻子,那人也是乖乖的献上,更别说一个低下官吏的女儿了。

哥舒莲花用烛台朝太子的下巴猛力一击,她记得拳击都是打这里,因为这里能直接震荡脑部,脑子无法像肌肉一样锻炼,打对地方会让人痛得发麻、头晕目眩,无法举拳回击。

太子惨叫一声,松开了她,她随即拿着烛台不分青红皂白的向太子的背部、腰部、手腿痛击,还有太子的脸,她更是全力攻击,只是她虽避开了要害,却故意制造了许多淤痕在太子的面上。

她的心怦怦跳着,等太子倒在床上后,她立刻扯过衣物遮好自己,跳下床奔逃,才打开门,就听到一群人闹哄哄的往这里来,还夹杂着许多话声传了过来。

“这已是太子后院,四爷、九爷、十爷请留步。”

她听到印真的冷冰冰声音斥道:“我有要事禀报太子,若是传达不到,失了先机,到时太子就唯你是问!”

那阻拦的人听到这里,竟不敢再多说,谁都知晓这两日太子心情恶劣,动辄体罚下人,连侍候惯了的太监都被暴躁的太子打得奄奄一息。

印唐本就心情不安,现在更是急疯了,听说太子在后院好一会了,他整个脑袋空白,什么都不敢想,他怕,怕来得晚,只能见到哭哭啼啼的哥舒莲花了。

见到隐约有人影过来,别人还没辨识出是谁,他已经冲出老四身后,哥舒莲花踉跄着脚步,被他接个正着。

“九、九爷?”

“是我,我来救你了。”

哥舒莲花脸色十分苍白,她手里拿着的烛台沾满了血迹,一开始印唐以为她受伤了,想要擦擦她的脸,她却颤抖着手将烛台放到他的手上,大声道:“我今日被恶贼掳来此地,此贼恶贯满盈,竟敢假冒太子,还想逞其兽欲,为护皇家名声及太子清名,就算我一个区区小姑娘也要奋起反抗!”

印峨傻了,怎么哥舒莲花这话讲得这么奇怪,明明就是太子把她掳来的。

印唐则是一怔,慢慢明白过来,哥舒莲花紧紧捉住他的手,她手抖得十分厉害,他只见过她向来不把任何人当回事的口吻,哪里看过她不安又惶恐的眼神,他握住她的手,重重的握紧,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若是他今日没把哥舒莲花全须全尾的带出去,那他还当什么万人之上的九皇子,还有什么颜面面对这个帮过他的小姑娘,连他自己都瞧不上自己了。

这姑娘果然聪慧过人,怪不得连父皇都赏识她。印真微微一笑,他点头向印唐示意。

印唐扶着哥舒莲花向前几步,把带路的人一脚踹飞出去。

哥舒莲花颤抖的手慢慢稳了,幸好、幸好九爷懂她的心思,要不,他们今日都要陷在这里出不去了。

她伤了太子,死罪。

四爷、九爷、十爷为了一个女子在太子府喧闹,这样的恶名传出去,几位皇子名声立时就会臭不可闻,若再加上有心人造谣,只怕连太子也脸面无光。

一国储君脸面无光,元熙帝怎能忍受,就算真是太子的错,也不能承认,更何况还有三个儿子牵扯其中。

政治正确,永远都是这些玩政治的人最重要的事情,再怎么亲民、爱民,在这个时代仍有局限性,她只能从中钻出一条缝隙,务求所有帮过她的人能月兑身,自己也能平安无事。

印唐怒声臭骂,“你们竟敢假冒太子名义强掳民女,你们有几条命,竟敢背着太子做这种混账事,再把脏水泼到太子身上,你们这些人在太子身边,不思辅佐太子,竟然让太子恶名越来越响,好个太子随从,都背着太子不干人事,老子今日就废了你们,让太子知晓谁忠谁奸,以免被你们蒙蔽耳目,白白背上恶名!”

印唐踢人是真踢,一群人滚在后院哀叫,印峨也出力踢了好几个。

印真等他们踢过一轮后,彷佛现在才发觉有人被踢的慢慢道:“回去禀告父皇。”

三个人带着哥舒莲花走了,等太子醒来得知消息已经迟了,人早就被带走,他只能急召大夫过来治伤。太子心情已经够坏,当大夫正为他涂消除脸上红肿的药,偏偏又被宣召入宫,他只能顶着这张乌青满是伤痕的脸,走到哪儿都只能躲躲闪闪。

元熙帝早已得知整个来龙去脉,看着不争气的太子满是伤的脸面,气得差些喘不过气来。

“父皇,那哥舒莲花好大的胆子,竟敢将儿臣伤成这样——”

“住口,你三个兄弟都异口同声说哥舒莲花被坏人所掳,此人假借太子名义意图施暴,他们严惩了那些假冒的人,帮太子正名,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这伤是剌客所做,若是传出去跟哥舒莲花有关,你的脸面不要,朕的脸皮却还是要的!”

“儿臣……”

“强掳臣女为妾,这样的名声好听吗?为了一点银钱你便把念头打到一个小姑娘身上,你心里有什么大计,胸怀有什么大志,脑子里还知晓你是一国太子吗?”元熙帝失望道:

“下去,朕这段日子都不想要看到你。”

太子怒气冲冲的回去太子府,把老九、老十都恨上了,对于老四,更是召来痛骂一顿,摔杯摔盏的出够了气,但老四一脸死人脸,任他怎么责骂都无言相对。

最终,太子骂得气喘吁吁,坐倒在椅上。

印真低声回禀道:“太子息怒,老九、老十也知从今日起得罪了太子,心里过意不去,只是此事,太子反倒因祸得福——”

“本宫因祸得福?老四,你是眼睛瞎了吗?你看到我这张脸了吗?”

他阴狼的模着肿痛的脸,脸上的疼痛比不上心理受创的伤,这张脸休息个几日就会好,但被个贱女人给伤了脸面的事,那是丢人现眼一辈子,身为太子多年,早已养大了他的心,膨胀了他的自尊,他哪能受这种耻辱。

“别说老九、老十我不会放过,那个哥舒莲花我也要派人轮了她,不肯服侍我的贱货,我就让她千人枕万人骑!”

“千万不可,太子,外头正传言一帮匪徒利用太子名声奸污良家妇女,哥舒莲花机警,察觉不对,有勇有谋的逃出反击,老九、老十更是鼎力帮忙,澄清了太子的声名,将那些恶贼严惩,老九还放出话,说太子仁民爱物、胸有丘壑,爱民如子,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怎会如此如命的欺压大臣之女?”

太子仍旧愤恨不平,“好的坏的倒让他们全都说了。”

“街头巷尾都传言太子因为太过慈善,才会让身边的恶人串通了奸徒,以太子名义干些坏事,太子办了这些人,反倒民间会对太子歌功颂德。”

太子又再度恨得牙痒痒的,因为此案关系,他不得不推出身边一些人顶罪,一些得力的人手全都暂时调离身边,虽然等风头过了后还能够把这些人保出来,但终究他这次脸面挂不住。

印真从袖中翻出了纸张,恭谨的放在桌上,“太子,老九、老十也深知此事办坏了,他们无颜面对你,又怕来门口负荆请罪把此事的风头引来你这里,让人重新怀疑太子与此事有关,于是要我做个中人,两位弟弟知晓二哥现在手头不便,这是九弟、十弟的赔罪之意。”

太子不动声色,将桌上的纸张拿近来看,心脏忍不住加速跳了几下,脸上也有了些喜色,“看来老九、老十倒也有些诚意。”

手里的纸张是京城不少的店铺地契,再加上一百万两的银票,他绑哥舒莲花不就是为了银子吗?现今老九倒肯把自己的身家押上,全给了他。

他细数了数,这些银两大概去了老九身家的十之八九,老十是个穷光蛋,献上的几家店铺都是老九之前给他打理的,拿出来不过是做个添头而已。

“太子,此事于你大好,赚了名声,添了银钱,就算折了些人手……”

太子举起一手,示意老四闭嘴,他将纸收下,却道:“再让老九每年给我二十万两银子。”

印真眼睛问了闪,“老九现今未必有那么多银子,太子——”

“他踢了我那么多人,让我折了这么多人手,给点银钱算什么,况且他能每年给老八钱子挥霍,让老八用钱砸出个贤名,却对我这个太子兼二哥没点忠心吗?而且游戏楼不是正赚钱?我可看过了,这几张破纸里面没有游戏楼,他最赚钱的没给我,尽给我些不赚钱的,当我瞎了吗?”

太子的话不尽真实,印真之前也看过了,老九确实几乎把所有财产都拿出来了,有几家店铺在京城最热闹处,虽没有像游戏楼那样日进斗金,但每年的收益还是很可观的。

而老九不给游戏楼最大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此楼是哥舒莲花所掌,他要太子远离哥舒莲花,怎会做这种自打嘴巴的事。

他没有回嘴,只是恭敬道:“太子所言甚是,我会告知老九。”

“还有……把哥舒莲花交给我。”

印真垂目道:“太子何必与小女子计较。”

太子用劲拍击桌面,茶杯在桌面抖跳,有个盖子还摔落在地,匡啷声十分吓人,他阴狠地道:“少废话,你就问老九肯不肯?”

印真默然,老九献了这么多银子,不就是要太子手下留情、网开一面,不追究哥舒莲花,想不到太子银钱收了,还狮子大开口要每年上缴,对于哥舒莲花也始终不松口。

“太子若有什么条件就再提,我看老九是要保哥舒莲花到底了。”

太子听了,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他暴躁的跳起来,神色阴沉,随即一阵阴险的笑声传来,他斩钉截铁说出下列条件,不过居心十分险恶,用词更是下流无耻——

“那就这样吧,叫老九娶哥舒莲花当正妃,如果是自己的弟妹,我也不好意思动手要她好看,只不过这女人已经上过我的床,老子也舌忝过模过她全身上下,老九若能忍受这样不清不白的女子当正妃,我就再也不找九弟妹麻烦,不过听说老九是个不行的,反正只是娶回家当个摆设而已,是不是被我碰过也无所谓了吧,哈哈哈哈——”

印真面无表情道:“我会将太子的话带到。”

越说越觉得自己此计甚妙,太子乐开怀,老九不是想保她吗?那就娶一个上过别人床的女人吧!哥舒莲花不是不想服侍他吗?那就守活寡吧!

“哈哈哈,堂堂九皇子妃只是个低品级官员的女儿,我看老九的亲娘,宫里向来要强又眼高于顶的宜妃会气疯了吧,你就问老九吧,看他是要把人交出来,还是自己娶回去,我给他选,没有第二条路。”

“谨遵太子口谕。”

这时有人突然进来附在太子耳边说话,太子讶异之际又忍不住一阵大笑,这个哥舒莲花是个心瞎眼瞎的,但哥舒家至少还是有明白人,他这次的笑充满了志得意满。

“将哥舒家的小轿从后门抬进来,你看四弟,谁不是想攀上富贵鸡犬升天,哥舒莲花算个什么东西,那哥舒家又送来了一个美貌女儿赔礼,听说长得不比哥舒莲花差呢。”

印真无言,对哥舒家那点小心思不予置评,谁爱攀富贵,谁又真的能攀上富贵,试看太子后院争奇斗艳,那么多女人在讨要太子宠爱,这个主动进太子府的哥舒家姑娘,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认为自己真能在万花丛中月兑颖而出,就是太蠢又太想要富贵荣华,殊不知这样的人死得最快。

印真出了太子府,望着这个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太子府,若是太子有点羞耻心,不只不该拿老九、老十的赔偿银子,就连哥舒莲花也该避而不见,想不到太子却是如此小肚鸡肠、心胸狭窄,睚皆必报的狼虎之性。

这样的人适合掌管这个国家吗?父皇真的会把一国玉玺交到太子手上吗?而太子成为国君后,以这样的心性,会善待所有的兄弟吗?

他不言不语,只是看着这个雄壮美丽的太子府,外头看确实是金碧辉煌,内里却是藏污纳垢,这样的人德不配位,不配掌理这个国家。

父皇连年国库亏损,但太子却是贪得最多的人,父皇怎能忍受,所以父皇给太子限期要他交回五成贪银。父皇这样做,算是对从小养到大的太子展现慈父一面,终是不忍深究最钟爱儿子的错误。

太子不明慈父之心,因此暴怒,还做出更昏聩、更贪钱、更没有脑子的事,竟连一个小姑娘也算计上了,算计不成出了丑,不思反省,反倒变本加厉想要报复,他觉得太子错了,错得太多,也错得离谱!

若是这样腐臭污秽的人都能当太子,那自己为何不能争一争?

一股逆反之意从他的胸月复涌出,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反倒觉得如果由这样的太子来当国君,他来当国君会比太子更好更佳。

崭新的意念像宝剑出鞘似的亮起了万分光亮,也同时照亮了印真人生该走的道路。

哥舒莲花回到府里,她的老爹与祖母不见开心,反而纷纷指责她不识好歹,能进太子府是多大的荣耀,他们哥舒家只要太子一根指头就能捏死,她这一逃是拿全家的性命开玩笑。

她听而不闻,对这个家完全没有一点感情,她默然不语时,哥舒儒孝倒是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哥舒朵儿与哥舒禅儿揪了揪小手,也轻巧的迈了脚步站在她身后。

刘姨娘看了急得要命,频频示意两个女儿过来,别与哥舒莲花站在一块,想不到平日挺乖的两个女儿,竟然一动也不动。

“九爷才好。”

“对,就算当九爷的侍妾,也比当太子的侍妾好,太子名声不好,九爷呢,别人说他小气,但是上却是很干净。”

两个女儿呐呐的小声说着,气得哥舒雄义与哥舒老夫人指着两个小姑娘说不出话来,总算缓过气来,才怒骂道:『你们两个小姑娘懂什么!”

她们是不懂,她们也不知外头政事,但是她们至少知晓那次四爷受伤进马车威胁她们时,是九爷救了二姊,连带也救了她们。九爷对二姊的举动很随意,看得出他把二姊当成了自己人,太子这次把二姊掳去,虽然已派人告知哥舒家要纳她为妾,但来的人态度倨傲,一副施了多大恩惠给她们家的模样。

现在九爷又亲自去太子府救了二姊,光是这份情义,就足以让人竖起大拇指,不论家里人怎么说,她们就是支持二姊,因为二姊当初以为恶贼进马车时,愿意挺身保护她们,她们此刻又怎么会弃她而去。

哥舒敏儿则是暗自盘算,当初得知太子亲自开口要让哥舒莲花当侍妾,她心里的嫉妒翻江倒海,为什么所有好事都让哥舒莲花给占了,救了皇子,得了皇帝与密妃青眼,现今连权倾一方的太子都看上她了。这不公平,她想要的为什么哥舒莲花全都得了?

她表面装成无事,回房时恨得差点把牙咬出血来,想不到哥舒莲花拿了一手好牌,却把自己搞烂了,她这么愚蠢,太子怎么可能会想要她?但也庆幸她这么愚蠢,让她有了机会。

于是哥舒敏儿装得瑟瑟发抖,向爹亲及祖母夸大哥舒莲花得罪太子的后果,说得爹亲与祖母都惊恐了。这个家向来都听她的,在这种慌乱时刻,她提出为了补偿太子、向太子赔罪,也让太子知晓他们哥舒家是坚定支持太子的,所以与太子的关系不能断绝,要连系太子与哥舒家的关系,当然就是送她去作妾。

哥舒老夫人疼爱她,听她这么说,不喜反愁,忧道作妾不是好事。哥舒雄义倒觉得她说得很对,想着敏儿一向听话又有主意,若是进了太子的后院,以自己女儿的姿色与聪慧,定能得到太子的宠爱。

她巧舌如簧,祖母最终还是听信了她的话,同意她进太子府作妾,于是便大张旗鼓的备了许多的东西陪嫁。

而哥舒朵儿与哥舒禅儿自从发生之前的事,对哥舒敏儿十分防备,也亲热不起来,亲手做了几条帕子送上,就算圆了自家姊妹情义。

哥舒莲花维持最低的道义,对她道:“太子并非良人。”

四下无人,两人在哥舒敏儿的房间,哥舒敏儿再也不用假装大度,反正说话也只有两人知晓,她嗤道:“你莫不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别以为你攀上了九爷就有多了不起,九爷不能人道,稍知宫廷之事的都知晓。”

哥舒敏儿言语中颇为沾沾自喜,“太子是储君,只要我得宠几分,以后太子登基,我就是宫妃,虽然以家世而言我当不了皇后,但宠妃也一样握有权势。”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的野心那么大,却不知晓若按照九龙夺嫡的剧情走,太子终究会被废,甚至被圈禁,老四才是真正登基的那一个,而太子被废,太子的那些姬妾到哪儿去了?

哥舒莲花连想都不敢想,她已经尽了自己规劝的义务,当一个人胸有大志,甚至觉得自己就要平步青云了,谁敢拖住她的脚步,只怕都要被她视如寇雠,她无言的转身离去,哥舒敏儿的美梦注定是一场镜花水月。

哥舒敏儿胸怀大畅,她终于靠自己踏上了一步登天的阶梯,哥舒莲花救了皇子又如何,得了现今皇帝的青眼又如何,巴结上九皇子又如何,以后只要等太子登基,她就要在自己面前下跪请安。不论现在她有多风光,元熙帝毕竟老了,没有几年好活,太子登基后才是她飞上枝头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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