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穿帮了 第四章 坐山观虎斗 作者 : 风光

一场医斗热热闹闹的结束了,毕竟是皇宫里的太医赢了,师效平十分高兴,当众奖赏了谷凝香,而她在皇宫太医舍的地位也更加不可动摇。

对谷凝香而言,那些都是虚名,她在意的不是自己那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号,而是她成功的击败了巫医,令那巫医再也不得行医害人。

所以她很感谢陆樽,没有他,她根本到不了简平的故乡,而她义诊之时,他毅然决然地放下架子来帮忙,也令她感念不已。

她等不到明天了,即使天已黑,她仍持着陆樽又还给她的令牌来到了太子寝宫,想当面和他道谢。

陆樽看到她只身前来,而且还月黑风高,四下无人,他那邪恶的心思开始打转起来。

“香妹妹怎么了?这时候来,还特地挑苏良和小毛子不在的时候,你该不会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吧?”陆樽笑得十分风流。

早知道他没几刻正经,但谷凝香仍是被他说得有些尴尬,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哪里,索性把心一横,支支吾吾地说明了来意,“杯子哥,我……我只是想谢谢你的帮忙,找、找到了那个简大龙,让简平能够安享晚年。”

她说的是让简平能安享晩年,而不是感谢他让她赢得了医斗,这其中的差别,或许就是行医者的道德程度了。

陆樽心有所感,越发觉得这妮子可爱,但口中对她的调侃可是一点也没放松,“所以你打算以身相许了吗?”他一副大野狼的模样将她迎进了寝殿之中,毫不掩饰他的色心,但口中却说得道貌岸然,“既然你那么猴急,那我勉强接受了。你现在可以去床上躺好,顺便把自己扒光了,我也省点事……”

“你……你这人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她方才那点拘束,被他这么胡言乱语捣乱之下,早就烟消云散了。“我才不会以身相许呢。”

“什么?你要为了我终生不嫁?那我岂不是罪过……”陆樽一副惋惜的模样说道。

谷凝香终于被他逗笑了,“你忘了,我们医仙谷的祖训是要行医天下,救助更多需要救助的人。如今我在朝为官,等我赚够了旅费就会开始云游,注定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相夫教子。”

也就是说,以身相许的事他别想了!即使她清楚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有些心动,就算他性格飞扬跳月兑,又很不正经,成天逗着她玩,但她对他就是没来由的内心悸动,不过这种悸动也只能藏在心底而已。

“说到旅费,你就没想过其他法子?其实在你上次向我提到当太医是为了赚银两时,我已经帮你想遍了无数个更有效的办法。”陆樽突然眼睛一亮,“咱们来合作如何?我帮你出主意,你负责执行,这样保证你的旅费很快就能赚饱,说不定还能多出许多,以后云游的时候天天住高级客栈,肚子饿就吃鱼翅燕窝,出入的马车用汗血宝马。”

“什么主意?”谷凝香一呆,话题什么时候被他转到道个地方来了?

陆樽兴致勃勃地道:“比如说,我现在是太子,你又刚赢了医斗,声势正旺,我来帮你牵线,找几个病得死去活来的高官富贾,你负责医治。到时候你记得病只能治好一半,吊着他们的胃口,另一半留着开高价,反正他们都很有钱,你治好他们之后不仅彰显了你的医术高明,也让他们觉得自己那条命很有价值啊!”

“啊?这样不就违背了我们不得欺瞒病人的祖训吗?”谷凝香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欺瞒他们什么了?他们生什么病,你确实如实以告,而他们的病况,你也确实治好了,只不过中间多了些转折嘛。”陆樽笑嘻嘻的,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无耻。“这还只是最基础的赚钱方法,毕竟生病的有钱人也是有限,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可以进阶。”

“进阶?”谷凝香开始心跳加速了,就是一时有些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

“是啊,比如你如果看谁不顺眼,大可直言他生病了。这可不是欺瞒,那些有钱人脑满肠肥的,谁没些病痛呢?就是小病说得严重些,大病说得像没救而已……”陆樽的脑子里闪过了几个老奸巨猾的面孔,脸上的笑容也更加阴险,“你就随便卖他们几包巴豆,让他们拉两天,记得价格抬高一点,这可是排毒祛邪啊,谁敢说你错?”

谷凝香听得目瞪口呆,但必须承认的是,她还真有点心动,只不过想到历来庄严正气的祖训,让她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这样如果我原本只想当三年太医……”她吞了口口水。

陆樽蛊惑般觑着她道:“那现在可能只要一年半喔!”

“那我很快就可以去云游了。”说到这,谷凝香突然发现,那自己就不能再见到他了?与他的缘分就到此为止?

她心中突然兴起了一股强烈的不舍,这个男人虽然一直欺负她,但也一直保护她,他让她知道了自己除了是一个大夫之外,也是一个女人,除去那些药材医术之外,她也是有人喜欢的,而且喜欢的只是她这个人。

“你……”她一时情动,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果我去云游,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陆搏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踟蹰,只是依着他散漫不羁的性子,本能地回道:“怎么可能,在这京里我是太子,过着这么爽的日子,我还有太多事没玩过,太多美女还没看,才舍不得去云游呢。”

其实他真正的想法是,既然答应了兰书寒要赚那一千两,那事情就要做到底,至少在兰书寒回来之前,他都不可能卸下这太子之位,也不会有去云游的打算。

谷凝香像是被重重击了一拳,但她却不能表现出受伤,只能强自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我也只是问问而已,你可别当真了。”

她这才发现,她对他在乎的程度似乎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不能和我私奔是你的损失,别太遗憾了。”陆樽不以为意地在她肩上一拍,却明显感受到她的肩膀一僵。

“好了,时间晚了,我该走了,你……你早点睡吧。”随便寒暄了两句,谷凝香就挣开他的手急忙离开。

她必须找个没有他的地方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与思绪,才能重新回来面对他。

陆樽被她最后的那个神情及姿态弄得有些心绪不宁,顿时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说错了?他还来不及留住她,她就已经出去了。

谷凝香刚举步走出门,就见到苏良迎面走过来,脸色还不太好看。

“谷太医,这么晚了,你来太子寝宫做什么?”苏良原本还有些欣赏谷凝香,但自从发现她与陆樽的暧昧后,即便她知道真相,但陆樽此时的身分就是太子,她的言行在旁人看来就是和太子交好,现在又深夜独自前来,如此不避嫌,便把她归类在想攀附太子扶摇直上的那类人中,故而语气不太好。

“我……我只是来和他讨论,太子生病这出戏码,是、是不是该告一段落了?”谷凝香被苏良吓了一跳,话都说不利索。

苏良哪里会相信,他沉着脸道:“太子身分不凡,与你独处毕竟不好,希望谷太医以后多加注意。”就算陆樽是假货,但他也确实以太子身分给谷凝香行了不少方便,多少令苏良不太满意。

这是怪她不应该来找他?把她利用完了就丢?谷凝香突然有点生气,心头的那一点胆怯立刻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马……啊不,苏先生。”她突然认真的打量了下他的脸色,语气不善,“你知道吗,你生病了!头倾视深,精神将夺矣;背曲肩随,府将坏矣,你该多加注意才是!”

后面那句话出自《黄帝内经》,是在形容一个人头低着常觉得抬不起来,视线模糊,精神都要失去了,是失神的表现,而背部总是弯曲,肩也随着垂下,显示出内腑衰败的迹象。

读书人时常垂首苦读,多多少少会有点腰酸背痛的症状,苏良饱读诗书,自然不会听不懂谷凝香在说什么,一时之间居然被她给唬住了。

“我病了?”她说的状况他还真的全部符合,苏良顿时烦恼起来,“我怎么可以病,太子的托付尚未完成……”

“无妨,你病状还轻,我会交代下去,你让人去太医院拿几帖药祛邪排毒,几天就会改善。”谷凝香面不改色地道:“那么我先离开了,苏先生告辞。”

“告辞。”苏良说着甚至还让了一步,目送谷凝香离开,都忘了自己方才还找碴。陆樽在远处听着两人的对话,表情由奇怪变得滑稽,最后忍笑忍到肩膀都抽动起来,不能自已。

这香妹妹现学现卖,果然是可造之材啊!

“老马,谷太医叫你去拿药袪邪排毒,记得一定要拿啊,保证你一吃见效。”

“竟是谷凝香赢了啊……”八皇子的寝宫中,又是一幅万红丛中一点绿的景象,阴柔俊美的兰书殷优雅地坐在众小妾中间,硬是比每一朵花都漂亮。

他望向了连莳,“居然是你猜对了,你想要什么奖赏?”

这话问得众小妾都紧张起来。

兰书殷因为自视甚高,极少临幸小妾,也不会强迫。而连莳因为之前太没存花感,一次都没与兰书殷同床过。

众人无不猜测着,若是连莳提出了要侍寝八皇子的要求,八皇子会不会答应?

兰书殷很清楚自己对女人的吸引力,所以他也有些意动地望着连莳。

想不到连莳想了一想,很认真地回道:“能否请求殿下让妾身在书库的时间久一点?每次进去一次只能一个时辰,实在不够啊。”

此话一出,一群小妾皆傻眼,而兰书殷本人则是神情奇特的觑了她几眼,最后低声笑了起来。

“果非俗人,倒是本皇子小看你了,本皇子答应你了。”他定定地望着她,冷不防又问道:“所以你认为,平南王与皇兄的斗争,可是皇兄胜了?”

讵料连莳却是摇了摇头,“尚未明朗。”

兰书殷心头一动,挥手让其他的小妾全退了下去。

那群小妾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仍是一脸幽怨地退下了,只不过临走前不忘偷偷瞪连莳一眼,尤其是师如虹的目光,甚至带着忌惮及恨意。

连莳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莫名其妙被敌视还真不好受啊。若是她一直无视师如虹对她的怨恨,依师如虹的背景,自己会不会有一天默默的就被做掉了?

不发威还真当她是病猫了,她只是懒得斗争,不是不会斗争好吗?

“你说,如何说是尚未明朗?”兰书殷极有兴趣地问。

连莳由若有所思中回过神,既然是兰书殷提问,那么她就依自己的观察说道:“因为平南王还没走啊!按理说,在医斗输了之后,平南王那么死硬的脾气,又是在百官平民面前出糗,还害他损失了一名巫医,他应该会觉得无颜见人,愤而离去才是。然而他却继续留在京里,殿下不认为这十分奇怪吗?”

“留在京里的确不是王叔一向的行事风格。”兰书殷思索着,修长的手指点着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声音,让连莳目光不由看了过去。“他留在京里是想做什么?”

“我猜,谷太医有麻烦了。”连莳盯着他葱白似的手指发怔,但还是本能的对问题提出她的见解,“依平南王的性格,他一定不甘心输了这一遭,他动不了太子殿下,所以必然会迁怒于谷太医。平南王留在京师,只怕是想找机会对谷太医动手呢。”

“你说的有理,谷太医虽说是个五品官,但若是王叔硬要对她不利,来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什么的,现在父皇重病,没人管得了王叔。师丞相虽是摄政大臣,对王叔的恫吓力却有限,若谷太医遭劫,最后很可能是不了了之。”

兰书殷的手指敲得越来越快,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少了谷太医,皇兄就少了一个助力。王叔铲除敌人的方法,真是粗暴又直接啊。”

“不过这对殿下来说反而是个好机会呢!”连莳目不转睛地看着兰书殷的手,脸上有几分着迷之色。“若是殿下能趁这个机会向太子卖个好,提醒他一下谷太医的事,最后事情的演变必然会是殿下与平南王的斗争加剧,那么也就更方便殿下渔翁得利了。”

兰书殷细眉一挑,很是认同地点头,心中越来越欣赏连莳。

怎么她的聪慧及机智,他会现在才发现?简直浪费了很多机会啊!兰书殷感叹着。

对话已告一段落,兰书殷却发现连莳的目光仍没有离开他身上,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忍不住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连莳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呃,殿下,您的手真美啊。”

这个回答差点令兰书殷俊美的脸都歪了。“你不注意本皇子的样貌,却去注意本皇子的手?”

“殿下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妾身自然不会特别注意啊。”连莳说得理所当然,“可是殿下的手又纤细又白皙又修长,真的如《诗经》所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啊……”

兰书殷简直快昏倒。“但本皇子的手也是五只手指,和别人没什么不同,你怎么就不会观察一下我的脸呢?”

连莳这下当真抬起了头,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兰书殷,后者甚至特地坐正,还摆出了一个自认最美丽的角度。

然而她的话却险些又让他吐血,“殿下,您最近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谷太医替您看一下?”

“……”兰书殷顿时哑口无言,他终于明白这丫头虽是博学多闻,思虑清楚,但在某一方面却是特别的迟钝傻气,也不懂得奉承他这个握有她生杀大权的人。

他若再执着于辩论自己样貌的话,大概会被她活活气死,所以兰书殷只是挥了挥手,收起方才的笑意,面无表情地道:“好了,本皇子明白了,你分析得很清楚,本皇子知道该怎么做了,你退下吧。”

连莳告退,慢慢地走了出去,但在踏出门之后,她突然停步,一颗头又钻回了门内,“殿下,我可以留在您这里吗?”

“什么事?”她终于发现他的俊美无俦了,有了温存之意,所以舍不得走?兰书殷不由有些期待,居然难得地紧张了起来。

岂料连莳只是小小声、试探性地说道:“因为上回我还有一部书还没看完,想在殿下的房内继续阅读……”

兰书殷顿时像被盆冰水当头淋下,只能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去吧去吧……”

一个月后,医斗之事渐渐的风平浪静,兰承志回了南方领地,而时常躲在太医舍研读医书、试验药方的谷凝香也多日没出现在陆樽面前,再加上苏良严格监控不许他去找人,令陆樽的曰子又无聊起来。

突然,兰书殷来了邀请,要与太子宴饮,但对于邀宴的目的却是神秘兮兮的不肯说清楚,倒让陆樽更有兴趣了。

反正这阵子也无聊,陆樽便带着小毛子还有坚持一定要跟着的苏良一起去赴宴了。宴会设在皇宫一座拿来招待外宾的宫殿。因金鹰王国现在与烈熊王国情势紧张,对于外

来国家的人都暗中盯着,能进到皇宫的外国人只有寥寥数人,一年接待外宾的次数一双手能数得出来,所以这座宫殿甚少使用,现在倒成了皇族自家饮宴的好地方,被众官戏称为客宫。

当陆樽等人来到客宫,只看到兰书殷及一个小妾在侧,那个小妾便是连莳,只不过她一脸放空的样子,其实是还在思考方才读的书中的内容。

众人一一入座,坐定之后,立刻有宫女端上一道道好菜。兰书殷显然特地在菜色上下过功夫,与陆樽一向吃的宫廷御宴有所不同,看得他食指大动。

在老家蓬莱镇,他可是酒楼的少东家,而自家义妹陆小鱼更是个厨艺高手,所以对于吃这件事,他向来是来者不拒。

他拿起筷子,兴冲冲地往一道红烧狮子头夹去。

兰书殷看得有趣,忍不住说道:“皇兄你一向挑嘴,为弟的还担心皇兄吃不惯呢,现在看起来,这御宴应该还挺符合皇兄的胃口?”

陆樽手上正夹着一颗肉丸,闻言差点没掉在桌上,眼光不着痕迹地转到了苏良身上,只见苏良沉着脸,几不可见地点头。

这老马阴我啊!兰书寒挑食的事居然没有事先告诉我。陆樽悻悻然地放下了筷子,正色说道:“为兄也只是试试菜的味道,一试之下,果然还是不合胃口,唉……”

“既然皇兄吃不惯的话,为弟叫人把菜撤了?”兰书殷问道。

陆樽眉头挑了一挑,顺手把筷子上的肉,丸给吃了。“倒是不用,如今王国情势紧张,许多物资也都紧俏,食物就不要浪费了,全部端回我寝宫,让小毛子带回去吃即可。”

“如此甚好。”没想到兰书寒会做出这种决定,兰书殷多觑了他一眼,叫人来撤下菜肴。

“八皇弟,你今日这么有雅兴邀为兄前来,该不会只是叫为兄来大吃大喝吧?”陆樽顺势转移了话题,也转移自己对食物的注意力。

兰书殷微微一笑,“为弟的今天邀请皇兄,是要告诉皇兄一项消息。”

“什么消息?”陆樽又忍不住看向苏良,这回苏良却是摇了摇头,他在宫里等于兰书寒的耳目,若真有他不知道的消息,那就是他的失职。

当然,若是有人刻意隐瞒,那就不在失职之列了,兰书殷要说的事也正是这个,他缓缓道:“王叔已经回南方去了,这消息皇兄应该知道吧?”

“嗯,我知道。”陆樽等着他的下文。

兰书殷接下来的话没让陆樽失望,更进一步的说,是让陆樽差点失态地站了起来。

“但是王叔偷偷地将谷太医带回了南方,这个皇兄应该就不知道了吧?”

“什么?!”陆樽一直散漫不专心的脸色,当下严肃了起来。

“皇兄果然不知。王叔带走谷太医,是极为隐密之事,应该是特地隐瞒东宫的人,所以皇兄才会一点消息都没收到。”以兰承志的势力,要带走一个太医不让其他人知道还是办得到的。

兰书殷也不就这方面多解释,只是接着说明道:“为弟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想找最近颇富盛名的谷太医瞧瞧,才发现她根本不在宫里,问了问太医舍的人,才知道王叔以医术交流的名义,将谷太医从太医舍带走了。”

金鹰王国正是多事之秋,外有强敌,内部政争不断,兰承志身为握有最大权力、地位最高的几个人之一,要让区区一个太医默默的消失,简直太容易了,而且还不会有人去追究。

或许就是基于这种原因,兰承志才会大手大脚的直接将人弄走,他估计也就是让太子失一臂膀,却想不到谷凝香对陆樽的意义并不是那么简单。

“看起来,有人要倒霉了……”陆樽想了想,眼底精光闪了一下。

“皇兄,你想对付王叔吗?”兰书殷却是一副忧虑的模样,彷佛真心劝说着陆樽不要冲动,“为弟以为那不过是一个太医,王叔又是用正当理由光明正大地将她带走,皇兄若因此与王叔斗上,只怕正中王叔下怀,会让皇兄落人口实,挑起朝廷纷争。何况王叔此举显然是要逼皇兄出面,所以皇兄你千万不要受骗了。”兰书殷说得自己都叹息了。

“皇弟,在你眼中,皇兄是那么傻的吗?”陆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兰书殷心头一动,皇兄倒是一语双关,他说的傻指的是他不会中平南王的计,还是他看穿了自己的欲擒故纵?

虽这么想,兰书殷仍然维持着那抹微笑,连角度都没有丝毫差别。“不,我相信皇兄是聪明的。”

他这话就是真的一语双关了,他真的相信兰书寒不会那么容易被平南王扳倒,他只是添一把火让他们斗得更凶而已,偏偏他添了这把火,兰书寒还不得不接,这就是他的底气。

“皇弟你放心,王叔用正当理由光明正大地将谷太医带走,那本宫大可用不正当的理由鬼鬼祟祟地将她弄回来。”陆樽说得理所当然,才不管兰书殷卖什么关子。

倒让兰书殷傻眼了一下,连在一旁神游太虚的连莳都多看了他一眼。

“好了,既然没东西吃,人又被带走了,皇弟你也达成你的目的了,为兄的再待下去也没意思,就此告辞。”陆樽倒是很干脆,直接站起身来,和兰书殷点了点头,便带着苏良与小毛子离开客宫。

兰书殷见他们走远了,冷不防对着一直出神的连莳说道:“看来谷太医在皇兄心中的地位颇为特别啊……倒是不知道皇兄吃美色这一套了。”

“妾身倒是认为,太子殿下对谷太医有几分认真呢。”连莳说道。

“一整个宴席,你的注意力从来没有放在皇兄身上过,也能知道他有多认真?”兰书殷啼笑皆非,这次他不太赞同连莳的话,依旧认为谷凝香只是太子寻衅的借口而已。“只不过皇兄若真的去了南方,那里是王叔的地盘,只怕他会灰头土脸的回来。”

“太子殿下似乎性格有些变了。”连莳回想着陆樽说过的话,“妾身满期待他会用什么鬼鬼祟祟的方法让平南王放人,或许事情会超过殿下您的想象也说不定。”

“看起来,我们又要打赌了。”兰书殷对这个聪慧的小妾当真是兴趣越来越大,他几乎已经不需要其他小妾的奉承,只要与连莳说话就乐趣无穷。

连莳一向涣散目光这次凝聚了起来。“妾身觉得,这次太子殿下会占上风呢。”

兰书殷大笑起来,“那我只好押王叔扳回一城了!”

这宫殿里的对话自然没有传入陆樽一行人的耳中,因为他们已经离得很远,径自走到了宫轿等候处。

在上轿之前,陆樽意味深长地一笑,对着苏良说道:“看来我们真的有必要南下一趟了。小毛子,快去准备一下。”

“是。”小毛子使命必达,转身就想离开。

“等一等。”苏良却阻止了他,直勾勾地回望陆樽,“八皇子很显然在激化太子与平南王的对立,你难道就这样中计了?南方你根本去不得,否则还不知道平南王会怎么设计你。”

“太子与平南王的对立……干本宫屁事啊?”陆樽懒洋洋地盯着苏良,“那个平南王他女乃女乃的敢捉走本宫看上的女人,本宫若视若无睹,那才是真的落了东宫的威风吧!”

“是啊,殿下前去营救谷太医,正是英雄气概,勇敢果决,相信不仅能把人救回来,说不定还能顺带赢得美人心呢!”小毛子笑吟吟地说道。

“小毛子,殿下若是真的去了南方,安全堪虑,难道你要为殿下的安危负责吗?”对于小毛子这时候还在拍马屁,苏良很是不满。

面对苏良不善的态度,小毛子倒是笑嘻嘻地回道:“苏先生,您赞不赞成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才智过人、智勇双全呢?”

苏良怔了一下,“那当然。”他心里想的是远在蓬莱镇的兰书寒,现在眼前的陆樽拿这些话来形容,简直是污辱了金鹰王国的文字。

小毛子又反问了,“既然殿下这么厉害,那么该害怕的应该是平南王不是吗?苏先生一心阻止殿下,是否对殿下信心不够?也就是说,对于殿下才智双全那些话,您根本不认同啰?”

“我……”苏良被噎得差点没吐血。

“哈哈哈,小毛子说的好,不愧是我钦点的随侍。”陆樽明知小毛子在争宠,可是这小太监用的方式令他听得很是愉快。“看在你如此聪明伶俐的分上,等会儿回东宫之后,从八皇弟那里包回来的御膳,本宫分你一份,哈哈哈……”

此话一出,已经欲离开去准备南下事宜的小毛子差点一头栽倒。

原来只有一份啊……看来他还真是把太子殿下的人格想得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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