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掌食方 第十二章 情敌找上门 作者 : 莳萝

从马车上下来的花颖,抬头望了眼这间茶趣阁。这是间专卖茶点的点心屋,京城里的世家千金们都喜欢上这里来抬高身分。

据说这茶趣阁是水月公主开设的,一般没有身分的人还进不来,真不知道她这个奉公守法、按时缴税的善良老百姓,怎么会受邀到这种只有达官贵人才能来的地方,也不知道又是哪一位大人或是千金要找她谈谈了。

真烦,就不能让她好好安静的过日子吗?

来到茶趣阁门前,里头的伙计亲切上前。“姑娘,不知您哪位?”

“花颖,有人约我到这里来。”她将一张画着翩翩坠落花瓣的帖子递给伙计。

茶趣阁的伙计一看到这帖子上头的图案,随即道:“原来是丞相千金叶小姐邀请的贵客,姑娘这边请。”

伙计恭敬的领着花颖往二楼的雅间走去。

这一路走来,花颖发现这茶香袅袅、古乐幽扬的茶趣阁就像是现代的茶艺馆一样,有着各种不同风格的雅间,是专门给三五好友聚会、聊天品茗的地方。

伙计领着她绕过弯弯曲曲的走廊,来到一间门框边挂着茶韵牌子的雅间,恭敬的敲了两声门后,推开门扇,做出请的手势。

“姑娘,翩翩小姐就在茶韵坊等你,请进。”

她点了点头。“有劳小二哥了。”

花颖站在门口,看着里头这间布置得十分典雅,还有一张古琴的雅间,睐了眼像是没有看到她,依旧径自品茗的人——叶翩翩。

过去花颖好歹当了好几年的大丫鬟,又在商场打滚了这些年,叶翩翩现在这架势跟态度,她还会不清楚?给她下马威来着吧!

又是一个为了岳阳而痴狂的女子。叶翩翩今天约她出来应该就是要警告她离岳阳远点,说上几句经典台词,让她赶紧滚回乡下之类的。

她不理叶翩翩也无所谓,早点问清楚叶翩翩找她什么事情,问完走人,她忙得很!

“不知道叶姑娘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花颖笑咪咪地走到桌边,也不等叶翩翩请她入坐便径自坐下,毫不客气的拿过一旁在小泥炉上头正冒着白烟的陶壶,为自己冲杯碧螺春。

对于花颖这一种像是主人般毫不客气的模样,叶翩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待花颖泡完茶,慢慢嗅着茶香,叶翩翩这才冷声开口——她实在无法跟花颖这一种粗俗的村姑多待一刻。“我直接跟你说,你不过就是一个平民老百姓,身分根本就不配当疾风大将军的妻子,要是有自知之明,你就该赶紧离开他,别拖累他!”

“就这事,值得你特地把我约到这里来说?”花颖翻翻白眼,暗叹自己猜得有够准。她放下手中茶盏,起身就要走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告辞了,我可忙着,没时间陪你喝茶闲聊。”

她算一算,连今天的叶翩翩在内,这十天已经有八个女人来跟她下马威了,每一个女人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不配,有自知之明就赶紧滚!

她可真是从来不知道她的未婚夫这么抢手啊!

“花颖!”花颖这毫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态度,让一向自认为修养很好的叶翩翩不由得冷下脸,“你是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岳大将军才是最好的,而你的身分只会成为他通往成功之路的绊脚石!”

“我不配,难道你配?”花颖楞了下,轻笑反问。“配不配得上是岳阳说的,不是你说的。”她决定不急着走了,倒是想看看叶翩翩要说什么,是不是跟那些白莲花一样。

“你要是真心为他的前途着想,有羞耻心,就不要死缠烂打粘着疾风大将军!”叶翩翩提高了语调提醒她。

花颖鼻腔里哼了声,冷笑着问“羞耻心?我跟岳阳两人做了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情?还请叶姑娘为我解惑。”

“你可知你连一点大家闺秀的教养都没有,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牵手,已经让疾风大将军成为朝中笑柄!”叶翩翩咬牙切齿地说道。

花颖手托着一边粉腮,歪着头定定地看着叶翩翩,久久,才语气嘲讽的说:“唷,原来叶姑娘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你胡扯什么,我是在提醒你,不要因为你的行为影响到疾风大将军的仕途。”伪装和心事被人毫不客气的当面拆穿,叶翩翩有些恼羞成怒的低喝。

“你口中那男子可是我的未婚夫,我与自己未婚夫在大庭广众之下手牵手碍着谁了吗?我们两人感情好不行吗?”花颖语气轻柔地反问。

她一副闲适的模样,让叶翩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忿忿地怒斥她,“你简直不知羞耻,这种话竟然还这样大言不惭地说出口。”

“我不知羞耻?那叶姑娘不知羞耻的本事,更是让我大开眼界、佩服不已呢!”花颖陡然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轻蔑。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翩翩心下划过一丝慌张。

“什么意思?好歹我是岳阳正经八百的未婚妻,我跟我的未婚夫两人感情好的互动在你眼中叫不知羞耻,那你的行为可就不只是不知羞耻那么简单了。”花颖说着。

她语气中浓浓的讽刺让叶翩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竟敢胡乱污蔑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岳阳虽不跟我说,可你真以为在乌山别院所发生的事清没有传出来,我就不知道发生何事?”

一提到乌山别院,叶翩翩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我若不要脸,那叶姑娘你就是直接将自己的脸皮放在地上踩了!”花颖说得毫不留情。

根本不是狩猎的季节,前些天叶宰相竟然特地跟岳阳同一天沐休,并邀岳阳一起上山打猎,午膳则在叶宰相的山中别院用膳。

叶翩翩也同行,不过她并未一同前去狩猎,而是在膳房张罗着午膳。宰相是什么身分,出门狩猎、到别院小住会没有厨子随行?花颖可不信。

叶翩翩将岳阳的习惯打探得一清二楚,知道岳阳正午时不管是否流汗,一定会再沐浴一次。

当叶翩翩知道岳阳他们已经回来了,便故意让丫鬟不小心把她衣裳泼湿,要赶紧回房换件干净的衣裳。

由于岳阳事先并不知道会被安排在哪里休息,因此由下人领他到为他安排的屋子去。

依叶翩翩的计谋,丫鬟应该把岳阳领到她的屋子,岳阳便会不小心看到正在换衣裳的她,他必须为她的闺誉负责,然后一切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让岳阳成为宰相的二女婿。

不过,可惜啊,连老天爷也不帮她。岳阳刚要踏入陷阱时,皇上派太监传了口谕,他不好耽搁,便让带路的小厮将他骑射所用的物品先送回屋中。

叶翩翩是等到岳阳踏进院子才开始换衣服的,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皇帝会这时传来口谕,就这么把岳阳叫走,结果刚好便宜了那名小厮,免费的看了宰相府二小姐那冰清玉洁的身子,把叶宰相气得差点中风,让人把小厮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后又为了叶翩翩的闺誉,更是下了死令,命所有人不许把这事泄漏出去只是好巧不巧的,她手下有个伙计跟那名倒霉的小厮是亲兄弟,那小厮被拖回去后已经奄奄一息,临死前将这事告知了她那名伙计,于是这事就传到她耳里了。为了这事,她还给那伙计三十两银子,要他好好地把他的兄弟给葬了。

这叶翩翩没事跑去膳房做菜干什么,事后她回想了整件事情,依她猜测,恐怕是有两件阴谋同时在进行。

第一个阴谋就是叶翩翩在午膳中加了药,让岳阳事后想赖账也不成;第二便是要是换衣服那一计得逞,午膳就可以直接改成订亲酒宴,双方谈嫁娶条件。

加药这种计谋即便是成功了,对女子闺誉受损极大,是得不偿失的做法。而第二个阴谋要是能够顺利进行,不仅可以保全叶翩翩的名声,更能够把当今朝堂上皇帝最信任的人、所有大臣亟欲拉拢的疾风大将军拉到自己阵营来,利多于弊。

“幸好老天一向是有眼的,进去的是小厮,不然岳阳就要中了你这黑心毒妇的恶心计谋,比起我的不知羞耻,你这不要脸的程度才叫我大开眼界。”她不疾不徐,凉凉的说着,话中讽刺的意味达到了极点。“唉,不知道是京城的世家千金们作风都这样,还是叶宰相都是用这法子栽培女儿的?”

听完花颖极尽嘲讽的话语,叶翩翩柔美的脸庞布满了铁青之色,开始揣测着是哪个下人将这事情说出去的。

见了她的表情,花颖把她的心思猜了八分准,“你也别胡乱揣测是宰相府上谁乱嚼舌根,因为都不是从他们嘴里说出,当然更不是岳阳,他没那么长舌。”

叶翩翩脸色狰狞的怒瞪一副悠闲模样的花颖,片刻,压下满腔怒火与慌乱地开口,“这简直是无稽之谈!花颖,我警告你,少对本小姐泼脏水,今天这事我就饶了你,要是敢再胡说八道破坏我的闺誉,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花颖故意拍着胸口,“我好怕唷!”

花颖一点也没将她的愤怒放在眼里,还故意装出那副表情来损她,气得叶翩翩想一巴掌打死她。

瞧叶翩翩气得脸红脖子粗,完全失去理智的狰狞表情,没有了京城第一大美人的风范,花颖冷笑了声。“叶姑娘,你也不用急着否认,威胁我的小命,有没有做这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对挖人隐私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要是你继续烦我,难保我会一个不小心说错什么话……”

“你竟敢威胁我!”

“叶小姐还真是好笑,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花颖端过桌前的茶盏,双指夹着杯盖,拨弄着里头的茶叶,呷了口后好笑的道:“只许自己不知羞耻的出卖色相勾引别人的未婚夫,却不准我跟我的未婚夫手牵手一起去散步,这双重标准,很难让人信服唷!”

叶翩翩绝美的脸庞上,一向宛如一汪清水的眼眸,现在充满阴戾与狠毒。

今天叶翩翩找花颖出来的目的,是要让她认清自己的身分,主动离开岳阳,没想到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花颖打脸,还打得自己无招架之力。叶翩翩紧握的拳头上满是青筋。

“叶姑娘,喝口水吧,火气别那么大,万一气坏了身子,可是会有很多人等着看你的笑话的,不气、不气!”说着说着,花颖还很热心的将叶翩翩面前那盏茶端起来给她。

看着眼前这盏茶,明白花颖分明是故意要气死她,叶翩翩所有怒火瞬间爆发,扬手愤怒的挥开花颖端的茶。

“匡啷”一声,茶汤四溅,茶杯也破碎一地,还有不少茶汤溅在花颖的衣袖上。

叶翩翩咬牙切齿的道:“花颖,你知不知道你是一个毫无自知之明、令人厌恶的低贱女子!”

“是啊。”花颖认同的点头,“我也觉得叶姑娘是个很惹人讨厌的人,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叶翩翩气得一口心头血差点喷出,“花颖,你竟敢这样污辱我!”

其他女子在知道她是宰相的女儿后,前仆后继的赶上前巴结她、奉承她,哪里需要她多说一句,只要一个眼神,那些女子还不主动将她想要的东西双手奉上。唯独花颖从不将她放在眼里,还明目张胆的与她作对、嘲讽她,着实可恶!

“叶姑娘你也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谁让你不小心让我知道了你的小秘密呢。”花颖勾着一边唇角,笑得人畜无害,却说出会让人气得中风的话。

“你、你可别忘了,我爹是宰相,我大姊是贵妃,只要他们一句话,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啊!”花颖故意张着嘴啊了声,柔声细语的问她,“可否请教叶姑娘一件事情,不知道是齐王爷大还是宰相大?不知道是皇后娘娘大呢,还是贵妃娘娘大?

“哎唷,好讨厌,这些朝臣还有后宫的权势关系,我始终弄不清楚呢,回头得让岳阳再给我好好的恶补一番才成。”

丽川休闲客栈与珍馐点心坊的幕后股东可是齐王爷跟皇后娘娘呢,现在要比后台,她也不见得会比输,除非齐王爷跟皇后娘娘不想要她这只金鸡母了。

而且岳阳跟二皇子还是八拜之交呢,叶翩翩想动她,还真的要多用点脑子。

叶翩翩气得几乎要咬碎银牙,指着外头。“你这让人看了就厌恶的女子马上给我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一定会给你好看!”

“既然我们相看两相厌,最好从此不再碰面,你我心情都能舒坦些,我也不打扰叶姑娘用点心的兴致了,就此别过。”

花颖耸了耸肩,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毫不在意的丢下这句话,便往门口走去,却在跨出雅间前脚步一顿,回头挑眉看了眼脸色铁青到一个不行的叶翩翩。

“对了,最后再奉劝叶姑娘一句,不管身分多么高贵,姑娘家还是矜持些的好,要是一直赶着搭上人家,那可就不值钱了。”说完,花颖直接转身走人。

“滚!”一盘糕点朝花颖飞去,砸在刚好掩上的门扇上。

叶翩翩眼中满是愤恨,怒瞪着那扇沾着糕点残迹的门。花颖,今日这份羞辱,她记下了!

叶翩翩的贴身丫鬟小翠推开门自外头走进来,看见地上的糕点和眼睛冒着怒火、全身因为愤怒而抖动不已的叶翩翩,随即知道发生了何事,连忙掩下脸上的诧异错愕,上前安慰,“小姐,你别气坏了身子,像这种低贱的女子有什么好气的,既然好好跟她讲她不肯听,那我们就暗着来!”

小翠连忙为叶翩翩倒来一杯温开水,一边顺着她的后背,一边让她慢慢饮下,缓和愤怒的心绪。

一杯温开水饮下,叶翩翩心头那把怒火明显缓和了不少,松开自己方才紧握的拳头,看着掌心上掐出血的指印,深吸口气敛下满腔的愤怒,眼神狠戾的看着自己的丫鬟,“小翠……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事,让人去查一下,这次我定要让这花颖死无葬身之地……”

花颖与齐王爷合资,沿着丽川江所兴建的休闲客栈,在鞭炮的响声中和众人的恭喜声中隆重开幕。

花颖勾着岳大婶的手臂,跟岳阳一起站在招牌下,看着那四个气势磅礴的大字“丽川客栈”,因为是沿着丽川江边兴建,便以丽川江命名。

“大婶,你看丽川客栈这四个大字好看吧,这可是齐王爷亲笔书写的。”花颖指着客栈气派的大门上头那浑厚有劲的字,开心地说着。

“王爷就是不一样,瞧这字就比我们村子里的村长写的字要好看上百倍。”岳大婶频频点头,认同的道。

他娘亲竟然把只有过年过节才帮村人写春联的村长的字,拿来跟齐王爷的字相比,他们两人根本天差地别啊!

一旁的岳阳翻了翻白眼,捂着唇在母亲耳边小声提醒着,“以后这话可千万别再说了,免得被人扣个大不敬的罪名。”

“娘一时兴奋,疏忽了,以后不说了,免得给你跟颖儿添麻烦。”岳大婶猛然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住嘴。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街上随便一个人都有可能是皇亲国戚,一不注意说错话,得罪了贵人就不好了。

随着最后一串鞭炮点燃,围在客栈外头等着入住或者是参观用膳的客人,早已经被这不同以往认知的客栈给吸引,按捺不住,纷纷往客栈里头涌去,办理住宿或者是前往各个主题餐馆用膳。

丽川休闲客栈是仿现代结合各种休闲娱乐的饭店兴建的,在丽川江旁边兴建了一个渡船口,方便走水路搭船的客人前来,同时兴建人工水道,除了一般住宿外,客人亦可选择沿着小运河兴建的、各种不同风貌的小别庄入住,例如:江南水乡风情、闽南风格、窑洞风格、新疆风情等等的小院。

每个小别庄的客人都有一艘小舟,可以自行划舟前往丽川客栈里每一个地方。不想划舟,只须放下吊桥搭在弯弯的九曲桥上,便可步行前往每一处。

休闲客栈里更附设着各国料理的主题餐馆及珍馐点心坊,还有一天早晚两场的“乱打秀”。

除了这些特色外,更有贴心的服务。住宿的客人远道而来,肯定身心疲惫,客栈里头附设了泰式按摩、脚底按摩等等,包准客人疲惫全消,第二天生龙活虎。

“小姐,恭喜、恭喜,这客栈才开幕不到两刻钟便已经客满,所有主题餐馆也坐满了人,一些晚到的客人都在抱怨呢。”负责整个客栈的事务与营运的陈管事,眉开眼笑的跟她道喜。“这些具有特色的小别庄,预约入住的客人已经排到三个月后了。”

“不会吧?!”

陈管事向她用力点着头,表示自己所说不假。

花颖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这才稳稳的放下,“很好,继续加油,生意愈好,你们年底的分成愈多,你们想领多少花红就靠你们自己努力打拚,你是总管事,好好带领手下,知道吗?”

“放心吧,小姐,小姐对老奴一家有再造之恩,老奴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陈管事说着对花颖深深一鞠躬。

“好了,别一见到我就是鞠躬,这毛病跟你说多少次了,老是不改。”

陈管事尴尬的笑了笑。“对了,小姐,你亲自训练了半年的那些厨师、舞者,他们所要表演的乱打秀已经快开始了,你不亲自去看一眼?”

“要看啊,一定要看。”花颖连忙拉着岳大婶,“大婶,走,我们赶紧去看绝对让客人惊黯的秘密武器。”

“就是你训练了很久的那个,浪费一堆食材、乱七八糟的舞?”岳大婶一想到那些漫天飞舞的食材就心疼不已,还好练习完后还是可以拿来喂养牲畜。

“他们可不是浪费食材乱打一通,而是以膳房为背景,利用锅、碗、瓢、盆做为乐器,结合戏剧表演一边打击表演,一边煮菜,让观众享受美食又能欣赏精彩的歌舞戏剧,最后还能吃到台上大厨们表演时所煮的菜色,很精彩的。”

花颖拉着岳大婶跟岳阳,赶紧前往表演大厅。“我们快走,你今天看了后就不会再心疼了。”

说起这乱打秀的灵感还真是来得很及时,当时她正好在为新客栈的特色烦恼,想要在客栈林立的京城中站稳一席之地,可要用最快的时间冲出好成绩,必须要有客栈自己的特色,若只主打休闲两字,想靠着各式不同的风格小别庄,以建筑取胜,新鲜感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据她所知,京城几家知名的大客栈也都会请舞娘或是戏班子、杂耍团来表演。

她的客栈不能再用这些噱头招揽客人,正巧柯盛岚到韩国旅行,她也跟着她穿到韩国去了,连看了好几场不同主题的乱打秀。

乱打秀最大特点就是没有台词,即使语言不通也能轻易看懂、听懂打击音乐的节奏。看完乱打秀,回到古代后她就有想法了。

她能有今天的一切,最大的功臣就是盛岚。虽然她们两人来自不同的时空,但盛岚却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下一次再魂穿回现代,一定要好好跟盛岚道谢才成。

“颖儿,你跟娘先去吧,太子跟二皇子也到了,我先过去招呼他们。”岳阳眸光朝大门看去。

花颖看了眼方才匆匆来在岳阳耳边低语的手下一眼,点了点头,“嗯,那我先带大婶过去。”这些人都是冲着岳阳的面子来的,让他去应付就好。

岳阳穿过拥挤的人群,正要前往大门迎接太子,在经过一座放在庭院里当摆饰的太湖石时——

“没错,就是她,花颖就是花小蕊!”

在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中,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让他脚步微顿。透过石缝的空隙,他看到一名妇人跟一名丫鬟。

“柳氏,你确定花颖就是你当年沉潭未死的丫鬟花小蕊?”

“没错,那女子就是花小蕊,当年她勾引我家老爷才被我沉潭,没想到她命这么大,竟然没死还改了名字。不过她再怎么改名,还是那个贱丫头!”

“既然是她,你可别忘记你收了我们家小姐一大笔银子,该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

“小翠姑娘,你放心吧,这两天我马上回明珠县将东西拿来,稳稳把这事办妥,绝对不会坏了小姐的大事,至于事后……”

“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一件也不会漏掉。”

花颖,花小蕊?!

当岳阳一听到这两个名字,还有沉潭两字,马上想起三年前在河川中救起奄奄一息的花颖后,她便称自己丧失了记忆……

再看那妇人一眼,他瞬间有了印象。

当年他与二师兄要前往京城,花颖一路送他到明珠县。那晚,花颖说什么都要帮他备上两套冬衣带着,于是他们两人上街准备到成衣铺子挑选,可花颖在街上看见一对夫妻时,脸上的怨恨、悲哀、愤怒让他想要视而不见都难,当时他问了旁人那对夫妇是谁,便记在心上。

岳阳勾勾食指示意手下向前,小声的在手下耳边交代,“看到那名穿着枣红色褙子的妇人,和那名穿着青绿色衣裳的丫鬟了没?那丫鬟我没记错的话,应是叶翩翩的贴身丫鬟小翠,那妇人则姓柳,住在明珠县附近的村镇。

“你去查清楚她们正在筹谋什么事情,尤其把那妇人盯紧,派人把她的一切查清楚后,即刻向我报告。”

“是,属下这就去办。”

半个月后。

花颖看着陈管事送来的账册,上头的数字让她微扬的嘴角几乎不曾放下。

伺候她的丫鬟百合笑着,将刚冲泡好的碧螺春放到她面前。“小姐啊,你嘴巴不酸吗?

你自从看了这账册后,嘴角的笑就没停过。”

花颖阖上账册,端过茶盏呷了口茶后,笑看了眼这个已经伺候她一年的百合。之前的丁香、连翘、木槿她们几个早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被她派到其他珍馐点心坊分号坐镇,同时教导新学徒。

“当然,丽川休闲客栈才刚开幕便有如此成绩,我能不开心吗?”从这收益看来,所有成本很快便能回收了,她也安心许多,否则她这三年来赚的银子都押在上头,不赶紧回本怎么成。

“小姐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自然,不过我说百合啊,你要是对翻糖有兴趣,就多下点工夫,日后我也许会独立分出一间店专卖客人订制的翻糖蛋糕,你要是有这能力,到时这店就交给你打理。”

百合眼睛一亮。“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心钻研的!”

门外传来两声清脆的敲门声,随之传来的是小厮的声音。“小姐,方才有人送了封信来,指名小姐亲收,送信的人说小姐看到后自然知道他是谁,管家担心误了小姐的事,因此让小的将这封信送来。”

花颖微蹙着眉头看了眼百合,示意她将信件拿进来,没一下子,这封信便来到她手中。

花颖看着这封信,心头隐隐约约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打开一看,果然!

当她摊开信件,看到最下方落款人的名字后,整个人瞬间倒抽了口气,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头的名字。

“小姐,怎么了?这封信有什么问题吗?”看到花颖突然间脸色大变,百合诧异地问道。

花颖火速收拾好自己震惊的心绪,摇头。“没什么,我要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我,要是没事,就到小厨房去练习翻糖的样式吧!”

“是。”

花颖拿起披在椅背上的披风后,匆匆出门。

她满脑子全是方才那封信的内容,导致她连与岳阳错身而过都没有发现。

岳阳拧起他那对好看的浓眉,疑惑的看着匆匆出门的花颖,见到百合正巧从里面出来,遂唤道:“百合!”

“见过大将军,不知大将军有何吩咐?”

“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回大将军,百合不知,小姐接到一封信后便独自一人匆匆出门了。”

岳阳摆手示意她下去,对身边的手下交代了些事情后,便转身前往自己的书房。

约莫两刻钟后,花颖来到信上指定的地点——封升客栈。

她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位在二楼的雅间,推开门,果不其然,那让她在心头怨了三年多,依旧是一脸尖酸刻薄的女人正坐在里头。

“李夫人。”花颖开口道。

“哼,你来了,来得还真快,我还以为你多少也要考虑一两个时辰,不过想来你脑子是很清楚的,知道不管怎么拖延都没有用。”柳氏冷哼了声。

“不知道李夫人今日找我有何贵事?”

“想不到你的命真大,水流那般急,还淹不死你!”

“有福气的人自然淹不死。”花颖敛下心头那份忐忑,直言道:“相信李夫人今天不会无缘无故找我出来,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找你?你可是我李府月兑逃的奴婢,你说我找你何事?我没有一状告上衙门叫官差上将军府抓人,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

花颖坐到柳氏对面,冷着脸提醒柳氏故意忘却不提之事。“才三年多,李夫人的记忆力似乎衰退很多,当年,可是夫人把我抓去沉潭的,既然沉潭,代表人已死过一回,怎么还会是你李家的丫鬟?”

“你这贱丫头想的可真简单!”柳氏沉沉地冷笑两声,自衣袖里抽出一张纸,一抖,“花小蕊,看清楚,这可是你的卖身契,上头有你的亲笔签名和画押,即使你不承认你是花小蕊,这上头的手印可是抵赖不掉的,就算你死过十回,只要我不放人,你永远都是我李府的奴婢!”

“那又如何,告上府衙我也不一定会输,我知道有条律法是沉潭之人若生还,所犯之罪便一笔勾销,再说我本来就是无辜的。”

“没错,是有这一条律法,不过只要我拿出你的卖身契,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李府月兑逃的奴婢。

“你认为疾风大将军还会娶你这被沉潭的低贱丫鬟吗?只有犯了婬罪的不贞女子才会被沉潭,你就不怕大将军知道这件事吗?”

“当时是李老爷非礼我,我并没有犯下你所说的罪!”

柳氏讥笑了声,嘲讽的提醒她。“不管是你勾引老爷,还是老爷非礼你,你被沉潭是事实,是铁证般的事实!”

那该死的老头子,披着大善人的伪善形象,总是趁着她不在府上便对府里稍有姿色的丫鬟动起歪脑筋,要不是那一次被她当场撞破,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这样的人,自然,当年这个花小蕊也是无辜的。

不过一个破丫头的贱命,她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前阵子,她正为自己那两个不省心的儿子到处找关系擦,忙得焦头烂额之时,一个女子出现,问了她一些事情后,便要她到京城来做一件事情。

只要这事办得完美,不仅她的大儿子可以免除牢狱之灾,连小儿子所欠下的那一大笔赌债也不用担心,对方会处理。

花颖深吸口气,让自己表情淡然些。“李夫人,你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大费周章跑这一趟京城,只为了抓我这个被沉潭的丫鬟。”

“几年不见,胆子大了啊,竟敢直接命令我?!”

“说吧,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边陪李夫人回忆当年。”

拿着她的软肋威胁她,必有柳氏有所求。柳氏两个儿子都不学无术,年纪轻轻便学人逛花街柳巷、进赌场,柳氏找她恐怕是为了钱。只要能拿回卖身契,她不介意用高价买下。

“很好,很识相。”柳氏冷笑了两声,“想要拿回你的卖身契很简单。”

柳氏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贪婪的野狼一样,让人感到愤怒,花颖紧紧握住隐在袖子下的拳头,否则她很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了,一记拳头挥去,届时恐怕不是银两可以解决的。

她又压下了那不断窜上的怒火。“如何简单?”

“想要拿回卖身契,唯一的条件就是离开疾风大将军!”

花颖眉毛一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离开疾风大将军。”

花颖懂了,柳氏不是被人抓了把柄,就是有求于人,这两者都不是银两可以解决的事。

她嘴角逸出嘲讽的冷笑,反问:“李夫人,你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不知道你是被哪位大人或是小姐收买了?”

“花小蕊,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离开疾风大将军。只要你滚出京城,这张卖身契就会回到你手中。”

“我拒绝!”花颖一口回绝。

“三天后你没办到,就等着官差上门抓逃奴吧!”柳氏眸光狠戾的扫她一眼后起身离去。

看着被重重甩上的门扇,花颖的心如陷入冰窖一般,其实要她放弃一切离开京城,她都做得到,但要她离开岳阳,她是打死都不会同意的。

可是……要是岳阳知道她的真实身分不过是一个奴婢,还是个被沉潭的奴婢……他还会喜欢她、想要娶她吗?他还能接受她吗?

堂堂一个将军夫人是个老百姓都不太能被接受了,何况是一个被沉潭过的奴婢……

花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仿徨不安与不确定。

独自一人坐在雅间里,直到夕阳西下,她才落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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