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他的脑海里怎么一直闪现那个奇怪的漂亮小姐呢,都快三个月了,还是会想到她。哗一声,王子琊从水底钻出了水面,优雅如人鱼王子一般浮在水上。
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黑色发丝一滴一滴地垂落,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可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他伸手模了一下脸,想了很久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位奇怪的漂亮小姐。
王子琊甩了甩发上的水珠,离开泳池,走到一旁的淋浴间快速地冲了澡,接着穿上浴袍,慢悠悠地离开了泳池。
他的公寓在精华地段,利用山坡的斜势建立了一个游泳池,是一层的地下室,而往上走则是正常的客厅、餐厅,二楼则是卧室、客房。
王子琊喜爱享受,赚钱就是为了让生活更舒服,但不是奢侈,买一大堆奢侈品并不是他的爱好。以前读大学时,他学的是建筑专业,他崇尚的便是自然与建筑之间的和谐。
慵懒地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他将冰水倒在玻璃杯里,将水瓶放回去,悠闲地一边喝水一边往二楼走。走到卧室里,他刚好喝完,随手将杯子放在桌上,他从衣柜里挑了一套灰色西装。
十点钟,王子琊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摇着钥匙走到车旁,坐进车里,心情舒畅地往餐厅开去。
他并不是只依靠古苑的生意生活,他偶尔还接几个建筑项目,但他更将古苑放在心里,因为这是他用心打造的古典韵味餐厅,每一处细节都是他的最爱。
车子开到古苑差不多十五分钟,到了古苑之后,王子琊刚下车,眉头微微皱起,他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当值的蔡经理,“蔡经理,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因为古苑走的是高档路线,费用比一般的餐厅要高,但这是他第一次发现餐厅的生意这么冷淡,一眼望去,两只手刚好能数出桌数。
蔡经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老板,你是问……”
“还要跟我打太极吗。”王子琊肃然地说。
蔡经理叹了一口气,认真地说:“老板,因为离我们这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新餐厅,顾客难免会好奇,所以才会过去那边吃,等他们比较过后,肯定会回来的。”
蔡经理的答案让王子琊不是很满意,他颔首说:“那你认为要多久呢?”
“呃,一个月……不、不,是一个星期,最多一个星期。”蔡经理连忙改口道。
王子琊挑挑眉,“哦,希望如你所愿。”
蔡经理勉强地笑了笑,哪里是他能说的算的,到底好不好,他也不知道,但古苑的名气就在这,绝对不会倒闭,至多就是生意差一点嘛。
王子琊好奇地说:“叫什么餐厅?”
“乐园。”
王子琊点点头,随即转身走出门,他要去那乐园餐厅一探究竟。
他刚走出古苑,就看到了那一面之缘的奇怪的漂亮女生。他兴味地扬唇一笑,宛若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般,落落大方地朝她打招呼:“哈啰。”
容菲止住脚步,及肩的长发随着风吹着,白皙的肤色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依稀可见淡淡的粉色血管。她似是惊讶地瞄了他一眼,转眼就跟没见过他一样,扭头就走。
王子琊笑了,大步跟了上去,“干嘛一看到我就走,还在生气上次我撞倒妳?”
她才没有那么小气,哼,他跟她之间的仇可比这个要深刻,容菲抿着粉唇一声不吭。
王子琊又说:“哦,看来是我的歉意不够,才让妳生我的气,不如我请妳吃饭。”
“哦?”容菲有兴趣地挑了挑眉,“那你是要请我去古苑吃饭?”
“地方随意。”王子琊不介意地说。
纤纤手指往右侧一指,“我要吃那家新开的餐厅。”凭什么只有她贡献了饭钱给他的餐厅,他也该掏腰包贡献一下给她的餐厅。
以为王子琊会不开心或者小肚鸡肠地在心里偷偷骂她,却意外地看到他爽朗地一笑,“妳怎么知道我想去那里吃饭,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容菲傻眼地看着他,他本来就是要去她的餐厅吃饭吗,“为什么?”
“嗯?”
“我是说,你有你自己的餐厅,为什么还要去别人的餐厅吃饭?”她恍然大悟地说:“你要偷师。”
“可以这么说。”王子琊神秘一笑,“我要打探一下敌情。”
打探敌情也能说得这么光明磊落,他那时候不肯订婚怎么就不做得坦然呢。容菲心中冷笑,面无表情地说:“好啊,你请客。”
“没问题。”
◎◎◎
吃饭的时候,容菲不客气地专门点了贵的食物,见他没有反对,只恨桌子不够大,不然就要服务生将餐厅里的菜全部端上来。
容菲出了企划案,但是这家乐园餐厅却不是她管理,所以她过来也没有受到特别的待遇,像一般人一样吃吃喝喝。
王子琊环视一周,赞同地点头,“店如其名,还不错。”
容菲吃饭的手一顿,好像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否定了一样,她不悦地说:“哪里不好?”竟然只是还不错。
“没有不好,只是比不上古苑罢了。”王子琊忽然开口,“不过想出这家餐厅的人还不错,起码知道做到店内设计要和店名一致。”
乐园,走进来就能发现不少童趣的玩意,例如吃饭的椅子不一定是规规矩矩的椅子,或许是轮胎制成的秋千,又或者桌子和椅子做成一套海贼船的风格,看上去童心未泯。
乐园真的是把游乐园里的不少游乐设施都潜移默化在餐厅里,身处在其中,能感受到曾经的童真以及浓浓的怀念味道。
“你喜欢古典风格,却不喜欢这样的天真无邪。”容菲不满他的挑刺,在她看来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个人喜好问题。”王子琊同意她的说法。
“我更喜欢这里。”容菲洋洋得意地说。
王子琊轻笑,一点也不在意地点头,“很好,妳喜欢这里,以后我就请妳在这里吃饭。”
容菲的神色一僵,这一顿饭还没吃完,就要约定下一顿饭了吗,呸,她才不要跟他一起吃下一顿饭,能从他那里将客流量挖过来,她就已经很满意了,她才不要浪费时间跟他见面,“谢谢,不用。”她清楚地拒绝道。
“我觉得我跟妳很投缘。”他不是一个会主动搭讪女生的男人,话一说出口,他自己也觉得很惊讶,可很快就抛之脑后,没必要去研究为什么,反正他不讨厌她,想跟她做朋友。
容菲的神情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她听到什么了,投缘,他跟她之间是孽缘,她没有把他大卸八块就不错了,他还一副对她很有好感的样子算什么。有一种吃了蟑螂的恶心感觉,她默默地喝了一口饮料,“我有男朋友了。”
“很正常,妳如果没有男朋友,反而不正常。”他淡定地点点头,并不是勾引她红杏出墙,只不过是做朋友而已。
咻咻,容菲感到自己似万箭穿心地倒下了,他说的每一句话如箭射入她的心头一般,她快要承受不了,他的意思是,她现在单身很不正常。本来只是单纯地撒谎而已,结果弄得她自己很受伤,她跟他真的是孽缘,跟他在一起分分秒秒都是在折磨她自己。
她口齿伶俐地反驳,“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不喜欢我跟别的男生太接近。”
王子琊诧异地扬眉,“醋劲这么大。”好看的剑眉微皱,“还是甩了他吧。”
她白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反正他说什么都是在她的胸口上捅刀,疼跟难受的都是她自己。
王子琊没有松口,继续道:“男女之间应该是尊重,而不是占有。”
容菲冷笑一声,“看来你很懂嘛。”
如果是别人这么荤素不忌地讽刺他,他早就走人了,可她说了,他却不想走,反而很认真地解释道:“没有很懂。”
“你一定有过这样的经验。”
“嗯,算是吧。”他不介意地与她分享,“曾经交往过一个女生,她喜欢偷偷查我的手机,很喜欢打电话、发简讯问我在哪里,或者是紧跟着我。”
容菲丝毫没有同情心地说:“哦,那么一定是你让她没有安全感。”
“知道吗?”王子琊伸手撑着下颚,神情放荡不羁,可眼神却很专注,“安全感不是靠施舍,而是靠彼此的信任,她对我不信任。”所以他跟那个女生没办法继续谈恋爱。
容菲不屑地垂眸,他这么懂,怎么就不懂好好地解决他跟她曾经的婚约呢,那时用了这么糟糕的方法,他有没有后悔过?容菲轻轻地问:“这么说,你不会跟一个不爱的女生结婚,假设有一天你在婚礼前发现不能跟她结婚了,那你怎么办,真的不结婚?可酒宴、喜饼全部都已经订好了。”
王子琊神情轻松地说:“当然不结婚。”
很好,他完全没有悔意,自由自在,完全不在乎别人,自私自利的超级大混蛋!
容菲的眼神突然变得如刀般锋利,王子琊似是没有察觉地说:“我不会委屈自己。”
很好,他不会委屈他自己,他只会委屈别人,该死,他怎么不吃饭噎死算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恶人。
在王子琊说完话之后,容菲诡异地安静了,他的黑眸落在她的脸上,她精致的小脸上充满了杀气。他莞尔地说:“难道妳会委屈自己?”
她当然不会委屈她自己,可重点是他的做法不对啊,他拍拍屁|股走人,要其他人承受宾客的指指点点,更何况她那时并不是很乐意跟他订婚,但想着还是接触看看,也许没有那么糟糕。
而他呢,太过冷酷,不是私下解决,而是让她和她的家人直视了尴尬的局面,被迫接受他扔下来的烫手山芋,他这样的人怎么还可以过得这么风生水起、过得这么开心,一点悔意也没有。
完全没有了吃饭的胃口,容菲拿起卫生纸擦了擦嘴,她不能再跟他待下去了,她真怕她会拿叉子戳死他,贱人,太贱了。
“看来妳很不赞同我的想法,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王子琊浅浅地笑着。
“不好意思,我吃饱了。”说着,容菲站起来。
王子琊没有挽留,她生气了,他不知道惹到了她哪一点,“嗯。”
她快步地离开,王子琊安静地看着她离开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件他几乎快要忘记的事情。
记得两年前,他的父母要他回台湾订婚,他一口拒绝,他绝对不会顺着长辈的意思答应女圭女圭亲,这太儿戏了。
所以他严声拒绝,丝毫没有余地,但可怕的是他父母的顽固,在他回台湾玩的时候,想骗他去订婚的饭店,好将他的婚事敲下。明显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他快速地买了一张飞机票回了美国,毫不意外地接到了父母要跟他断绝关系的通知,他啼笑皆非。
以现代人的想法怎么可能接受呢,所以他不觉得自己的拒绝有错,反而是父母的执拗让他叹为观止,即使后来被赶出王家、被家人冷落,他也坚决不低头,开玩笑,这是终生大事,又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他可是不离婚主义者,结了婚就要好好过日子,跟喜欢的人手牵手过一辈子,一点也不想接受那个被迫塞给他的未婚妻,赶鸭子上架的婚姻哪会有什么幸福呢。
虽然他小时候也见过他的未婚妻几次面,隐约记得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可到底长什么样子,他早已不记得了。
哦,对了,他的父母有怪癖,经常将未婚妻每年的照片拿给他看,他仅仅乖乖地拿过来,然后看也不看一眼就扔掉了,他又不是变态,干嘛偷偷看人啊。何况小时候的他很调皮、很叛逆,长辈要他做的事情,他表面服从,背地里就会偷偷地使坏。
王子琊吃了几口饭,一时也没有了胃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好像没有问这个奇怪的漂亮女生叫什么名字,真糟糕,他什么时候这么不绅士了呢,他感到非常非常奇怪,不仅漂亮女生奇怪,他也很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