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养总裁 番外篇二:第二种结局 作者 : 乔宁

厉宇书准备结婚了。

这个消息透过公司内部的有力人士,迅速传了开来。

当下听到这个讯息时,蓝又姗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撑完那天,又是怎么忍住想冲进办公室,揪起厉宇书的领带,狠狠赏他一巴掌的愤怒——

假使她真有这份勇气,大概也不会在泽兰王朝被视为女人之耻。

她只觉得自己蔫了,从里到外,再无一丝生气。

厉宇书的结婚对象是钢铁企业的千金,两方门当户对,财力同等雄厚,无论是家世抑或两人的学经历,按序摊开检视,项项匹配,让人心服口服。

唯一让她感到愤怒的是,对方是个女强人——那时在泽兰王朝,厉宇书分明对她说过,他不喜欢精明强势的女人,更无法接受自己的另一半会与他有竞争比较的心态。

然而现实却不是这么回事。他接受媒体采访时,不断赞赏对方的能力有多卓越,激发他的竞争意识,两人经常讨论工作,互相切磋彼此的能力,巴啦巴啦的谈个不停。

“厉宇书,你这个骗子!”蓝又姗咬牙切齿,音量不算大,却也不小。

一群公司职员正好走过,听见有人敢直呼大老板名讳,齐刷刷地撇头望去,惊异地望着等在一级主管专用电梯门口的小秘书。

正好,有部电梯抵达一楼,门一开,正是被骂本尊步出。

身为秘书室一员,蓝又姗对他的行程自是了如指掌,知道他今天差不多这时间会离开公司,因此她特地守在这儿堵人。

她不想就这样认输,即使他不记得两人相爱的过程,但她不信他会对她这个人毫无反应。

“厉宇书,我想跟你谈一下。”蓝又姗个性不喜出风头,可她强迫自己在众目睽睽下堵去大老板的去路。

又是她!厉宇书垂着眼,浓眉深拧,难以置信地瞪着至少矮了他一颗头的娇小女人。

“蓝秘书,你发什么疯,还不快点让开!”特助快步上前欲制止。

“我不走,我跟他有话要说。”蓝又姗拨开特助的手,直直望着厉宇书。

“没关系,让她说。”厉宇书忽地扬嗓。

“厉总?”特助诧异。

“我想跟你私下谈。”

厉宇书嘲讽的挑唇,“你还真会讨价还价。我没让警卫过来赶你已经够客气了。秘书室的人平常都在干什么?居然会让你这样的人进来公司!”

“厉总,我马上就让她离开,您先走好了。”特助伸手拉住蓝又姗。

“厉宇书,你敢做不敢当!”蓝又珊气不过,冲着那堵高大的背影大喊。

Boss的婚讯才刚公开不久,如今却有小秘书疑似感情纠纷,出面讨公道,她这一喊果然成功引起众人的侧目。

“蓝秘书,你真的想被开除吗?”就怕引来更大风波,特助只敢低声斥责。

厉宇书当真被触怒了,他抿紧薄唇,火大地转过身,快步走来,一把扯过蓝又姗的手,在众人的愕然中将她拉出公司。

司机已将车停在门口,他拉开后座车门,将蓝又姗塞进去,随后坐进,凛目望向一脸惊愕的司机,怒道“去离这里最近的咖啡店!”

“是!”司机不敢多问,赶紧开车上路。

约莫五分钟车程,便抵达最近的咖啡馆,厉宇书满脸寒霜,瞪着一脸固执且理直气壮的小秘书,也没再拉她,兀自绷着身躯下车。

穿越到异世界求生养总裁这档事都干过,蓝又姗现下是什么也不怕了,她随后下车跟进咖啡馆,大大咧咧的在厉宇书面前落坐。

“你有什么毛病?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还是说,有人拿钱请你制造我的假丑闻?”越想越怀疑,厉宇书眯起眼,开始寻思最有可能的商敌。

蓝又姗深呼吸,说“我没病,也没拿任何人的钱。我会一直跟着你是有原因的。”

“我跟你毫无关系,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你为什么要故意引导其它人误会?”厉宇书不相信她没有特殊目的。

“不是误会,我们是真的有关系。”蓝又珊瞬也不瞬地说道。

“你疯了。”厉宇书冷冷驳斥。“你是不是有精神上的疾病?还是有妄想症?”

“我很正常,没疯也没病。”蓝又珊忽然有点难过,多日来累积的委屈从心底涌上来。

全世界只有她一人知道,他们曾经有过那样离奇的遭遇,也唯有她最清楚,两个人相爱的经过。

可是没人会相信她。

见她眼眶泛红,厉宇书一噎,心头莫名发堵,好片刻就这么望着她,无法言语,脑中又是那股熟悉的茫然。

“厉宇书,你听好了,那天在北京的老胡同,我们进了一间古宅,遇到了一个老女人。那个老女人会奇怪的巫术,她看我们不顺眼,所以将我们丢到她的家乡,在那里,女人比男人更厉害,地位也更崇高……”

趁着他怔愣不语时,她描述起两人在泽兰王朝的遭遇,将两人如何遇难,又是如何同心协力渡过难关,然后彼此相爱,最后又如愿返回台湾的经过,巨细靡遗的详述一遍。

宛若电影般的情节说罢,蓝又姗打住声嗓,心跳如浪,静静的瞅着厉宇书。

他一语不发的回视,表情凝重,貌似深思。

她不敢打扰他,就怕他正在回忆那些种种,抑或是那些描述正勾起他脑海深处的画面。

“你……”约莫两分钟后,厉宇书扬嗓,“需要我帮你介绍医生吗?”

闻言,蓝又姗心头一凉,打直的背脊缓缓软下,瘫靠着椅背。

“你居然有办法幻想得这么详细,这应该超出常人会有的状况。你喜欢我是吗?就算你真喜欢我,也不能自己编出这么荒谬的剧情,然后硬要我相信,我们真的在一起。”厉宇书放软了态度,试着跟她讲道理。毕竟这年头最怕的便是惹着精神异常的人,难保她哪天不会从包包里拿出锐物或有毒物袭击他。

“这不是我编造的,是真的发生过!”

蓝又珊又气又急,眼眶泛热。

“我相信,在你的幻想中,当然是真的发生过。”厉宇书用字斟酌,加重语气强调关键词。“你的幻想也很特别,我想你应该是真的很喜欢我,才有办法想出这么一长篇……奇幻的剧情。”

蓝又珊目光一寒,冷冷地说“你真的当我是神经病吧?”

“听着,你需要有人协助,我可以找人帮你。”

“厉宇书,我根本不喜欢你,当初是你先对我动心的!”

“我懂你的感受,这样想确实比较好。”

没有用的……他根本不信她的话,只当她是暗恋他的妄想症病人。

花姥姥的咒术当真这么厉害?能让一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在失去相爱记忆后,对她完全不起反应,连一丁点的触发都没有。

蓝又姗闭起眼,木然的抬起手,抹去脸颊的泪痕。

厉宇书见状,下意识停嗓,沉默的观察她一举一动。

其说是观察,倒不如说是防备她更贴切。蓝又姗嘲弄地想。

“需要我找人过来帮忙吗?”厉宇书表情戒慎地问。

“……不必了。”

“这样吧,你可能是太累了,不如你先休息几天,让朋友陪你去医院,或者……”

“不必了!”蓝又姗气愤地提高音量,霎时引来其它人的侧目。

被那双红透的水眸充满怨恨地瞪着,厉宇书没由来一窒。

“厉总,很抱歉,我大概是有奇怪的妄想症,因为太崇拜你,才会对你说这些乱七小八糟的话,真的很抱歉。”

蓝又珊推椅起身,对他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礼,停顿了片刻才重新挺直腰。

厉宇书皱眉,发觉自己完全猜不透这女人的举止,以及背后隐藏的用意。

“真的很对不起,刚才对厉总失敬了,如果你想开除我的话,我不会有任何怨言,也一定会马上离开公司。”

语罢,蓝又姗苍白着脸转身离去,那背影更显萧瑟了。

厉宇书怔住,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流转,思绪亦停格在这一刻。

心脏,莫名地刺痛。

他伸手轻抚胸口,缓缓凛目,脸上浮现迷惘。

这奇怪的感受,怎么像是在不舍那女人,心疼那女人的落寞?

翌日,蓝又姗照常上班打卡,等着收人事部的去职通知,结果等了一上午,又等了一下午,该做的工作一件也没落下,一天就这么过去。

第二天也是如此。

第三天时,反倒是秘书室的女人憋着满月复八卦太久,终于忍不住开口。

“又姗,听说你对老板说了奇怪的话?现在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特助还说你有妄想症,一直问老板要不要开除你,还要人事部把你列为重点观察人物。”

总是在办公室扮演耍宝角色的蓝又姗,第一次觉得累了,面对资深前辈的询问,她没笑也没装傻,用着冷静得让人震慑的表情,淡淡的说“可能他们说得对,我大概是真的有妄想症。”

头一次见到蓝又姗如此正经的挖苦自己,秘书室的女人一阵尴尬,此后也没人再提这话题。

厉宇书似乎没打算开除她,每回特助请示问起,他只是皱了皱眉,然后说“算了,反正她也没对我做什么。你私下继续观察,要是她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就让人事部资遣她。”

老板都如此宽容,特助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的回去观察小秘书,想着只要再逮到一回她做出异举便开锄。

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都过了半个月,蓝又姗每天上班下班,也不再找机会进总裁办公室,与厉宇书接触的机会几乎是零。

特助问起秘书室其它人,大家口径一致,说是不曾再听她提过总裁的事,言行举止都正常,就是不如以前那样活泼,也不太爱参与公司相关的活动。

又半个月过去,枯燥的上班生活浇熄了众人的八卦魂,渐渐地也没人再提起小秘书疑似与大总裁有一腿的传闻,彷佛没发生过一般。

然后,厉宇书的婚讯发出,跃上了各大媒体的政商头版,公司股价冲高,业绩一路长红,听说年终奖金会特别好,所有员工都小乐歪了。

这天午休时,蓝又姗坐在位置上,默默地剪着报纸,薛秘书好奇地靠过来瞅了瞅,

看清楚她的剪贴成品后,忍不住大笑。

“你怎么把厉总的头像剪接在狗身上!”成了人面狗身,好污辱啊!

“很好笑吧?”蓝又姗笑眯了眼,把贴好的卡片立在桌面。

“你放这么明显,不怕被别人看到?”薛秘书好奇地问。

“无所谓啊。”她耸了耸肩。

薛秘书当下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多问,毕竟那个关于妄想症的传闻,秘书室的女人可都还记得。

当天下班后,秘书室的台灯一盏盏暗了,只剩下蓝又姗桌上那盏犹亮。

她收妥东西,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望着那张卡片。

厉宇书俊美的脸庞被剪贴在小狗身上,说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她很想笑,泪水却涌了出来。

时宝间过得越久,记忆逐渐模糊,连她都不禁怀疑,自己真去过泽兰王朝吗?

会不会真像厉宇书所说,那一切都是她的想象,是她编造出来的?

渐渐地,生性软弱的她,开始怀念在泽兰王朝的种种。那里的女人多么自由,她们不会为情所苦,不会傻到把所有感情全奉给一个男人。

泽兰女人是骄傲的,她们只爱自己,只愿意把精神与气力耗费在自己快乐这件事上,即便自私,即便太过蛮横专制,那又如何?

最起码她们活得有尊严,她们知道男人不能真心去爱,爱了便要伤心伤身,至多只能当成宠物。

她,想回泽兰王朝。

她想成为不受男人影响,不为爱情所束缚的泽兰女人。

她受够了像个傻子一样,不断等待期盼的自己,也受够了必须忍受被厉宇书当成妄想病患……更受够了他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这个事实。

她要回去,回到泽兰,彻底遗忘厉宇书,彻底埋掉这份感情,永远不再回来这里。永远。

蓝又姗站起身,抱起装满杂物的纸箱,关掉她桌上那盏台灯,头也不回的离去。

准备离开公司时,厉宇书忽然想起一件事要交办,偏偏特助已先下楼去取车,于是他亲自进秘书室交代。

一进秘书室,他不自觉地瞥向某一方。

大概是印象深刻的缘故,好一阵子没见到那个怪秘书,总会下意识想瞄一眼。

不料,那收拾得空荡荡的桌面,愣住了他。

“那个蓝秘书呢?”顾不得会否招来疑惑,厉宇书指着本该是蓝又姗的座位问道。

“她前天离职了。”薛秘书站起身报告。

离职了?这么突然?厉宇书半怔半诧,望着那空出的位置,忽觉胸口微闷。

然后连着好几天,趁着下班后,二十二楼空无一人时,他总会下意识来到蓝又姗的座位,盯着空桌面沉思。

每每当他想起那女人,总觉得脑中蒙着一层雾,他茫然却又好似看见了什么,总有些奇怪的思绪在浮动。

他想起蓝又姗那盈满期盼的大眼,想起她一脸认真的说着那关于另一世界的故事,想起她的泪水……

厉宇书揉了揉眉心,嘴边失笑,哑声低喃“我这是婚前症候群吗?居然关心起疯狂爱慕者。”

最后深望了空荡荡的座位一眼,他转身离开,此后几天不许自己再想蓝又姗的事,强迫自己将这号小人物从脑海抹去。

一个月后,厉宇书结婚了。婚礼场面盛大,婚宴上政商名流云集,哪怕众所周知这是利益多过爱情考虑的婚姻,还是成功制造出王子与公主完美结合的美丽童话。

爱情本来就不是这段婚姻的重点,因此婚后厉宇书的生活作息一如既往,没有什么新婚燕尔的狂喜,亦没有沉迷在温柔乡,就只是下班回家身边多了个人。

偶尔深夜他会毫无缘由的惊醒,撇头望着睡在身旁的妻子,他竟然觉得陌生,那股急欲吞噬他的茫然越来越深浓。

这时他会很焦虑,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可任他失眠到天亮,想了又想,甚至拿出手机查看行程表,却发现事事完美,毫无缺漏。

那究竟,他忘了什么?

婚后两个月,他准备前往北京签约,顺道参加一个骨董拍卖会,准备父亲的生日贺礼。

出发当天,他按照计划抵达机场,坐在登机门旁的空位上,滑着手里的平板计算机回复公务信件。

忽然一个古怪的停顿,让他下意识抬起眼,看向左后方。

蓝又姗就坐在那儿,戴着耳机,低头滑着手机,身旁放着一个后背包,此外再无其它行李。

这个登机门的班机是直飞北京的,她也飞北京?抑或,她是在跟踪他?

正当这个疑惑生起,那方似有所感,蓝又姗蓦然抬起眼,与他审视的目光对个正着。

一刹,他微窒。

不过很快地,他就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她的眼神诧异,表情怔愣,像是也没想过会在这儿遇见他。他看得出来那并非演戏,而是真实的当下反应。

他意外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屏息,等着她有所行动,或是靠过来又扯些荒谬的言论。

然而,她的目光微微一闪,似乎擦过他左手无名指的婚戒,随后若无其事的撇开,继续低头滑她的手机。

莫名束紧的一颗心,骤然失望地跌落下来,而他却不明白自己为了什么而失望。

他不是重欲的男人,更没心思发展婚外情什么的,何况像她那样身分的女人,不可能会是他的外遇对象。

那他究竟在期待什么?

广播响起,开始提醒乘客登机,厉宇书坐在那儿,动也不动的望着蓝又姗,她却恍若无感,兀自起身步入登机门,只身一人,连件简便的随身行李都未带上。

而她凝视前方的眼神,嘴角上扬的弧度,全都透着迫不及待,以及一丝海阔天空的洒月兑,彷佛前不久受困于囚笼,而今准备投奔自由国度。

为什么?她打算去北京见谁?是谁能让她这般期待?对方……是男人吗?

厉宇书攒深眉头,整趟飞行都在思索这个问题。他搭的是头等舱,与她搭的经济舱完全碰不上,只能等待下飞机时,或许又会在机场碰面。

于是飞行期间,他烦躁而不安的望着窗外,在心中不停催促着飞机能快点飞抵北京机场。

只可惜,抵达北京机场后人潮太多,任凭他找了又找,就是不见蓝又姗的身影。

当晚,厉宇书躺在下榻的酒店套房里,无意识的转动着指上婚戒,试图厘清自己的心,却发现这比什么都困难。

他不懂为何自己会那么在意?蓝又姗不过就是个离职的小秘书,一个有妄想症的奇怪女人,他应该庆幸自己不再是她的目标,而不是躺在这儿,不停地想起她。

不知名的烦躁感涌上心头,拨乱了他的思绪。他摘下婚戒搁在骨董台灯旁,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入睡。

他睡得很沉,意外的沉,还是特助来按门铃,他才从那个古怪的梦境猛然惊醒。

他起身梳洗,换上套房管家烫好的黑西装,坐上饭店派的礼车,前往私人机构举办的骨董拍卖会。

拍卖会在北京一栋私人招待所,新落成的欧式豪奢建物,标准的当代炫富心态,前院彷佛是名车展览会,停满了各牌各款名车。

厉宇书随同特助一同入内,让现场的人员安排在前排座位。他心思烦乱,一整晚心不在焉,看着台上一件件拍卖品陆续拍出,就是没个合意的。

“接下来这件拍卖品是私人提供,将由辛小姐亲自解说。”

蓦地,一道大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底下的交谈声瞬间转淡,所有收藏家莫不睁大双眼,望着女人捧在手中的聚宝盆。

厉宇书亦如同着魔一般,不能自已的紧盯着那聚宝盆,胸口的跳动莫名加快,一股未知的冲动催促着他。

辛宝蕊目光定定的望着台下的厉宇书,彷佛只对他一人说“这个聚宝盆是我家传的宝贝,这次拿出来拍卖,是想跟有缘人结缘。”

于是竞标时,厉宇书不断举牌,终于以让其它人缩手的天价竞得聚宝盆。

结束后,他被安置在招待所的二楼客厅,那个自称辛蕊的女人亲自捧着聚宝盆来交货。

“你还是没变,就连在这里,依然这么傲。”两人才刚交手,辛蕊第一句便像是已经识他颇深。

“我认识你吗?”厉宇书凛目,谨慎地端详起她。

“眼下已经没时间跟你说这么多,我是瞒着姥姥过来的。要不是看在又姗的份上,我也不会干这种事。”

“你认识蓝又姗?”厉宇书错愕。

辛蕊不语,直接爽快地将聚宝盆递向他。

“打开宝盆吧,你的记忆都在这里了。”

“我的……记忆?”厉宇书错愕更盛。他垂眸望着辛蕊手中的宝盆,耳边似有某个女人在低吟,催促他伸手接过。

总是从容而坚定的双手,竟然有丝颤抖的伸出,却在要接过时,两人默契不够,没能在那瞬间交接好,聚宝盆滑过他的手,引起一阵冰凉的颤栗。

随后,聚宝盆摔落于地,成了无数的碎片。

霎时,一阵奇异的烟雾飘出,彷佛有意识似的,那烟雾直直朝他窜来,他一震,下意识往后退,可为时已晚。

烟雾化成一条丝线状,将他缠绕,有那么一瞬间,他发觉自己无法呼吸,那些烟雾堵住了他的嗅觉,他深深吐纳,却是将烟雾吸入体内。

一刹,无数的影像在脑中跳跃。

古宅。古怪的老女人。甜笑盈盈的小女孩。聚宝盆。不见尽头的长廊。

泽兰王朝。

……蓝又姗,等我们回去之后,你就是厉太太。

厉宇书全身发汗,宛若自恶梦中惊醒,猛地睁开双眼,瞪着正在微笑的辛蕊。

“你全想起来了?”辛蕊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办到的?”厉宇书单手抚额,有过瞬间的恍惚,脑中浮现一张已被辜负的娇颜,胸口涌上剧疼。“为什么?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我怎么会忘了蓝又姗?怎么会忘了泽兰王朝的所有事?”

“是姥姥的主意。”辛蕊说。“她跟又姗达成了交易,必须拿走你的那段记忆,才愿意送你们回来这个世界。”

厉宇书一愣,随即咬牙切齿,“那个该死的老女人!”

“没有用了,你已经伤又姗太深。又姗早答应过姥姥,如果你和她没能有好的结果,她便回泽兰王朝,永远不再回来。”

“可恶!我发誓,一定要毁了那个老女人!”厉宇书暴跳如雷,怒红的双眼几可瞥见杀意。

辛蕊直摇头,说“伤害已经造成,你再愤怒也没用。时空之门已经快开了,你快去找又姗吧。”

蓝又姗……想起在机场相望的那一眼,厉宇书心如刀割。

“我不知道她人在哪里,该上哪儿找?”厉宇书急得快发狂。

“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辛蕊严肃地直视他双眼。

厉宇书忽愣,倏然想起什么似的,面色大变,随即转身奔离。

幽暗的天色,僻静无人的长胡同,门前挂着大红灯笼的中式古宅,宛若一头蛰伏的巨兽静静守在那儿。

蓝又姗一身轻便,不带任何赘物,走在胡同里,每踏出一步,心便沉定一分,与初次来时的心情完全不同,毫无畏惧。

站定在那扇门前,她仰起脸,望着那两盏摇曳的大红灯笼,嘴角缓缓上扬。

她赌输了。

原来在现实世界,是没有奇迹存在的。

失去相爱记忆的男人,视她如陌生人,根本不可能再爱上她,更不可能如同电影那般,一觉醒来或是遭受某种刺激后,瞬间找回失去的记忆。

呵,她真的该改一改太天真的恶习,也不该再相信那些比童话故事更扯的爱情剧。

她决定离开,再也不回来了。爱情太伤人,她不想再尝这滋味。

她下定决心,等回到泽兰,一定要好好向泽兰女人看齐,她要学会强悍,学会独立,学会无情,将男人踩在脚下。

对了,她怎么忘了,杜若还在等她呢!

即使不爱,但至少她还有杜若这个朋友,至少还有人愿意爱她,无怨地等着她,她不该再伤心。

可为什么,泪水还是拼命往下掉呢?

蓝又姗闭了闭眼,无法阻止泪水涌出眼眶,只好任由泪痕划过两颊。

她抬起手探向金色门环,指尖才刚触上冰冷的金属,一只大手猛然握住她,将她往后一扯。

她惊愕抬目,厉宇书一身是汗,俊脸潮红,彷佛用尽力气赶赴这里。

“厉……你……你怎么会……”她已傻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对不起。”厉宇书劈头便是这一句,随后将她按进胸怀,彷佛要这么揉进他体内似的,手劲紧得她发疼。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想起来,我伤了你的心。蓝又姗,我对不起你,我该死,真的该死!”

蓝又姗愣了许久,消化完他这些话后,才在他怀中放声嚎啕。

他想起来了!

厉宇书捧起她的脸,吻遍她脸上每一处,嘴里依然不停地道着歉。

“早知道你跟那个老女人玩这种交易,我宁愿不回来。蓝又姗,你怎么可以瞒着我?”

“因为……因为我们都想回来,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犠牲你的权利,你想回来不是吗?我以为失忆还可以把记忆找回来,哪晓得你根本不理我。”说罢,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厉宇书忙将她搂紧,温声安抚,“那个老女人的巫术太强,我怎样也想不起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其实这不是你的错,也许我们是真的没缘分,否则你也不会在失去记忆后,对我这个人无动于衷。”蓝又珊几近绝望地说。

厉宇书心一凛,愤怒地强调,“不是这样的!不是!虽然没有记忆,但是我一直很在意你,一直对你有种特别的感觉……只是你也知道我的个性,我不允许自己去介意一个小秘书,所以我故意漠视那些感觉,假装自己对你毫不在意。”

蓝又珊垂下眼,望着他握在她肩上的左手,无名指上那圈戒痕,眸光死沉。

厉宇书顺着她目光望去,焦灼的眼亦跟着一黯。

“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你已经结婚了。”

“只是商业联姻,我根本不爱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也不爱你?”

“或许爱,或许不爱。像我们这种身分的人,爱情从来就不是第一考虑的点,我们都是为了其它目的而结合的。”

蓝又姗苦笑。这些金字塔顶端的人,眼中只有钱钱钱,人最宝贵的感情反而被视为最不重要的,真是让他们这些庶民无法想象。

她沉默片刻,才在他担忧的目光中轻轻地说“无论如何,一切都已经成定局,就算你已经想起来也不能改变什么。你走吧。”

厉宇书僵住,第一次尝到即将失去的恐惧。

“我打算回去泽兰王朝。我想改变自己,想成为你最不喜欢的那种泽兰女人,我不想再留在这个世界。”

不希望他误会她是在说气话,蓝又珊神情与语气倶显平静的解释着,“说起来这也不是你的错,毕竟当初是我自己决定跟花姥姥交易,我本来就该自己承担这样的后果。也不是因为失恋就想走,而是对自己很失望,开始讨厌这么软弱的自己,我想改变。”

厉宇书目光复杂的望着她,搭在她肩上的双掌缓缓松了力道,滑落下来。

“想想,你会爱上我,大概就像是灾难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因为一时的化学作用,还有不得不相依为命的环境,才会受到吸引;一旦状态解除,感觉也就不见了。”

“不对,我对你不是一时的化学作用。”厉宇书强硬的反驳。

“厉宇书,我得走了。可能以后我就不再是你现在看见的模样,我想向蕊蕊看齐。”蓝又珊故意歪着头,眯眼微笑,装出沾沾自喜的嘴脸,“我啊,要回泽兰王朝找杜若,在那里努力过生活,多养几个男宠,建立属于我的后宫。”

“蓝又姗,你根本做不来。”厉宇书语气沉静,目光带着几分忧伤。

她犹然笑着,“刚开始或许不行,时间久了,只要有心融入,一定可以的。我啊,不想再当这么傻的蓝又姗,我要自立自强,不让你这样的男人继续左右我。”

纤手缓缓往他胸膛一推,她笑着说“所以你走吧!放心,有杜若照顾我呢,我在那里会过得比你更好。”

厉宇书僵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宛若一座雕像。

蓝宝又珊笑着转身,握紧冰冷的门环,敲响了厚实的木门,片刻,门缓缓开启。

她闭了闭眼,深呼吸,随后强迫自己睁开,打直腰背,迈出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很好,她距离门外的世界越来越远,离泽兰王朝越来越近。这样很好。

穿过熟悉的院子,来到通往大厅的长廊,她的泪水已经满出眼眶,可嘴角还是上扬的。因为她想改变,想放下门外的一切,成为不一样的人。

“你会养我吗?”

蓦地,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震住了她的脚步。

她霍然旋身,不敢置信地瞪大水眸。

厉宇书站在长廊入口处,望着正停在中段的她,俊美的脸庞噙着浅浅的笑。

“这一次,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会动手,就等着看你怎么成为独立自强的泽兰女人,然后把我当男宠养。你做得到吗?”

泪水淹没了视线,模糊了那抹挺拔的身影,可她仍是用力的点着头。

他愿意跟她走?他真愿意?!放下在这里的财富地位,放下他高高在上的总裁身分,他真的愿意?

厉宇书迈开步伐朝她走来,毫无迟疑。

“蓝主子,带我一起走吧。不过你得记得一件事,我不会当一个不吃醋不忌妒的男宠,如果我表现良好,你要扶正我,让我当你的丈夫。”

“……好。”哽咽破嗓。

他抬起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将她拉入怀里,抱得好紧好紧,彷佛两人就此融为一体,再也分不开。

“你真的……真的愿意跟我走?”她惶惶地问。“回到泽兰,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真的愿意?”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儿。”他的语气坚定如铁,不容怀疑。

蓝又珊哭了,也笑了,主动抱紧他,仰起脸给他一个长吻。

厉宇书伸手握住她,眼底是融融情意,两人并肩,朝着长廊尽头走去。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这两人的消息。

但在遥远而神秘的泽兰王朝,多了两个来自异世界的新子民。

这一次,他们是心甘情愿来到这里,在此长伴彼此左右,繁衍后代,直至老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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