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夫爱计较(中) 第四章 作者 : 花清晨

纪言则的反复无常、阴晴不定让袁润之招架不住,之前她说了那么多气人的话他都没有动怒,偏偏她一拿纪宇昂来比较,他就开始发飙了,难道他就可以说她东施效颦,她就不能拿他和别的男人相比吗?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吗?

她努力地想要挣月兑他的桎梏,一边模着手机一边骂道:“纪言则,你这小气八拉的男人,你以为你仗着总管大太监的位子拿考核压着我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也有准备的,你要是敢改了我的成绩,我就把你帮我拎沙包的影片发到公司所有人的电子信箱,我要在邮件写着,你借着集训之名意图非礼我,把我身体全看看光光了,还有我要把你出浴的照片上传到网站上。”

伴随着手机相机喀嚓一声,纪言则按顿住脚步,回头便看到袁润之举着手机对着他。

纪言则的俊脸上冰寒得可以刮下一层霜,紧抓着她手腕的大掌蓦然一松,下一秒就夺过袁润之的手机低吼一声:“妳还真是屡教不改。”

手机再次被夺,袁润之怕他这次真的发怒砸了她的手机,便不顾一切地向他扑去,可是一想到上次在师大的情形,她又迟疑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她的左右脚交迭在一起,相互一绊,身体再度失了重心,整个人又向前栽去。

“啊……”

这一次由于怒火攻心,正在气头上的纪言则没有怜香惜玉地托住她的身体,而是吸取了上次被撞破嘴唇的教训,向后大退一步,任何女人拿他跟别人比都可以,但就是她袁润之不可以,他就是要她明白,他是男人,但是个小气的男人。

虽然躲过了袁润之的泰山压顶,但是意外仍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袁润之趴在地上,看着紧紧抓在手中的浴巾,倏地瞪大了双眼,还不死心地仰首抬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忙心虚地低下头,爬起身将手中的浴巾打开,举起遮住自己的脸,然后低眸看着脚下,挪着碎花小步走向纪言则,轻轻替他围上,并在他的腰间打了个死结,口中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什么?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看光了妳,妳也光看了我,一人一次,刚好扯平了。”富有磁性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袁润之咬着嘴唇,羞愧地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只是轻轻一扬,他的薄唇便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但是漂亮的眼眸里却看不到一丝笑意,而是足以冻僵人的冰冷寒意。

“纪总监、纪师兄,我的考核分数……”袁润之苦着脸,可怜兮兮地询问,虽然吵架吵成这样,但是成绩还是要的。

“出去!”纪言则按了一后的门把手,把门打开。

“师兄,关于考核的分数,真的一点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吗?”她还是不死心。

纪言则紧抿着唇角,寒着脸,无情地将她推出门外,然后“砰”地一声大力地阖上门。

袁润之被那一声关门声,震得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体,“哎哟,这个男人真是够小气的,还说什么彼此彼此,再怎么样也是我这个女生吃亏嘛。”

话音刚落,门再度被打开,她尚未来得及反应,接着便“嗖嗖”地飞出来两样东西直袭她的面门,然后又是“砰”的一声,门被用力地甩上,幸好她身手敏捷才躲过了这两件不明之物,待站稳了身体这才看清楚,原来是她的背包和她的一双粉色小球鞋。

她抬眸看了一下门牌上的306,明明是306号,他偏偏要说309号。

她嘟着嘴捡起背包,刚穿上鞋子,正要再去敲门让那个小气的男人滚出来,便听见夏月菊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之之啊,306号在这边啦,小赵他们买了辣味龙虾,等了妳好久了,妳怎么站在那边发呆啊?快过来啊。”

她不由得一怔,“我马上过来。”应了声,她疑惑地走向面前的门,用手模了一下那个金闪闪的306三个字,结果那个6字轻轻晃了几下。

她便用手又拨了一下那个6字,那个6翻转过来便是9,轻轻落下,晃了两下又成了6……于是她咆哮一声:“老娘要投诉这家无良的饭店。”

◎◎◎

走进306房,袁润之便看到桌上摆着一大盘龙虾,夏月菊正吃得津津有味,让她赶快过来一起吃,若是在以往,看到那盘龙虾,她一定迅速扑过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夏姐妳先吃吧,我先洗个澡,很累……”她拿了换洗的衣服便进了浴室。

洗完了出来,她直接扑倒在床上,就连其他人来喊下去吃晚饭她都说不了,要在房间里睡觉,到时候吃完了随便给她带点什么上来都行。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明明很想睡却怎么睡不着,满脑子里全是刚才在309房里和纪言则吵架的情形,刚才真是丢人丢到外层空间去了,跑错房间就算了还穿着内衣裤、背着他说了那么多坏话,结果被逮了个正着,最窘的是她被看光光啦。

她真是够白痴的,好像今天是她过分了点,背地里那样说他,换个心态思考下,如果今天是她被骗的话她一定会气到爆炸,说不定还会拿刀当场跳出去砍他几刀吧,尤其是最后明知道拉掉了他身上的浴巾,还偏偏不要脸地抬头向上看了他一眼……

以前有偷偷看过A片,然后被片中那些猥琐男恶心得差点没将二十多年的饭全吐出来,不过今天看到他的却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原来男人的小弟弟不兴奋的时候是长那个样子,还满可爱的……

要死了,她好好的怎么研究起这个来?袁润之,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色?脸颊蓦地一热,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子里拚命蹭了几下,然后翻过身来深呼吸几口,要是让他知道她现在在研究他小弟弟的问题,一定会劈了她吧?

其实仔细想想,刚开始她压住那张考核表的时候,他也没有那么生气,虽然发展到后来她被轰出房间。

好像有那么一剎那,她看那双熟悉的琥珀色眼眸里,闪烁着他从来不曾对她流露的异样情愫,不是那种上司对下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也不是以前那种对她极尽嘲讽的感觉,更不是什么同事之间的关爱之情,而是种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情愫。

但是在她拿他跟纪宇昂先生比较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挫败,尤其他在拉着她轰她出去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眸中,除了强烈的愤怒之外,还有着来不及掩藏的痛……

那种受伤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一只受了重伤的困兽,然后她是一个无情的猎人,在他的心窝上又用力地补插上了一把刀。

袁润之,有时候妳很聪明,但有时候妳蠢笨如猪!也许我是被妳的眼泪打动了,但绝对不是妳所说的,女人的眼泪就一定是我的弱点,我不是一架测谎机,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弄明白妳的心思究竟哪一分是真、哪一分是假,至于妳笨得看不明白、自以为是的作弊,就当我今天活该倒霉……

自始至终她有点不明白,也是现在她最困扰最纠结的问题,为什么他会说他被她的眼泪打动了,但却又不是任何一个女人的眼泪就是他的弱点?至于笨得看不明白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会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他会流露出那样受伤的神情?

她不禁想起之前和曾紫乔开玩笑时说的话,他那样……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可是怎么可能呢?她长叹一口气,将被子拉得高高的蒙在了脸上,胸口上蓦然有种压抑而无法言语的窒息感。

“睡觉睡觉。”她将身体蜷成一团意图快点睡去,可是脑子就是停不下来,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为了让大脑皮下组织安分点,她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不知是数了两千零九只羊还是数了两千零一十只羊,她终于沉沉地睡去。

◎◎◎

常言道,清晨时分是男人最易亢奋的时间,但不知为何,换成了袁润之依然奏效。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有朦朦胧胧的光从上方照来,暖暖的,柔和又舒服,她微微睁开还有些涩的双眸,啪的一下,头顶的灯一下子全亮了起来,强烈的光线让她一下子无法适应,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了下。

几秒之后她松开手臂,看到浴室磨砂玻璃墙上倒影着一个人的剪影,接着又是一阵水声响起,她盯着那堵玻璃墙看了许久,然后又看了墙上的时间,时针指着十二点,她心想夏姐一定是跟他们打牌了,现在才刚回房间。

她清了清嗓子刚想叫夏姐,孰知那玻璃墙突然变成了一扇门,然后自动地打开了,她吓得下意识地向后方缩去,当看清了浴室内正在沐浴的是个男人的背影之后,她惊诧地捂住了嘴,要命,这家无良的饭店怎么这么乱?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明明手脚能动,可就是偏偏起不了床,她焦急地冲着玻璃门内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药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一定会阉了你!”

那个男人彷佛耳朵聋了一般,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依然静静地洗着澡。

原本还想要再嘶喊的她突然之间住了嘴,那上宽下窄的倒三角型的背影,每一寸肌肉都看上去那样紧实,背部的线条充满了阳刚性感的诱惑味道,结实上翘的臀部,让她有种想要狠拍一巴掌或者是使劲揉捏的冲动。

她感觉浑身开始发热,不禁想是不是上帝可怜她被男人刺激了那么多次,所以现在直接丢一个身材棒、长相好、床上功夫一流的男人,让她一夜销魂作补偿了。

她调整了一下头部的姿势,努力想看清拥有这样一副好身体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可是无论怎么样看,始终只能看到他微侧的面部轮廓,湿漉的碎发刚好遮住他的前额,深深的眉骨、挺直的鼻梁、削薄的嘴唇。

为什么这个男人看起来么面熟?就在她疑惑的当下,那个背影慢慢的转过身来,她睁大了眼睛,万分期待地想看清这个男人的模样,这时又是“啪”的一声,室内所有的灯光全部灭了,又恢复到之前那种半明半暗、朦朦胧胧的状态。

有那么几秒钟,她觉得这是上帝同她开的另一个玩笑,就像是放了一块肉在你的嘴边,偏偏让你看得到吃不着。

她挣扎着想要起床开灯,这时却模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她努力地瞪圆了眼,是刚才那个男人现在就坐在她的面前,黑暗的光线让她始终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坚毅的下颔和那弯成优美弧线的薄唇。

“之之、之之、之之……”那削薄性感的嘴唇轻启,声音犹如天籁之音,柔情蜜意地唤着她的名字,一声一声又一声。

他拉起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胸膛上,沿着他的性感锁骨,一路慢慢向下再向下,在她迟疑的那一瞬间,他的脸缓缓向下倾来,他的唇轻柔地贴上她的,他的双手抚模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那感觉好软、好温柔。

她情不自禁紧紧地抱着他,那触感万般的柔软,闭上双眼,她觉得快要窒息了,身体的温度也开始慢慢升腾,喉咙里禁不住地轻逸出声。

好热……她半瞇着眼,透过那一丝光亮,她看到了一张俊美却十分熟悉的脸,是纪言则!她吓得连忙伸手用力地推开他,却听到“哎哟”的一声惨叫,这一声惨叫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真切。

倏地她睁开了双眼,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呆滞的目光看向正前方,没有纪言则,只有跌坐在地毯上苦着一张脸的夏月菊。

夏月菊从地毯上撑坐起身,埋怨地望着袁润之道:“欸,妳是不是作恶梦了?满面通红、热汗直流,我看妳双手将棉被压在胸口,死抱着不放,然后嘴巴一直哼,我想妳一定是作恶梦了,叫了妳半天都叫不醒,结果一醒来就将我推下床。”

被夏月菊这样一说,袁润之的脸蓦地一下烧了起来,“嗯……”她刚才根本作的不是恶梦而是春梦。

“妳睡觉姿势不对,把棉被抱那么紧,怎么拉都不松手,这层楼刚好停电,空调也没得吹,热得我一大早就起来冲澡,本来我想拉开窗帘的,但阳光太刺眼所以又拉上了。”

夏月菊完全没有看到袁润之呆若木鸡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妳昨天晚饭没吃,今天早饭,我叫他们给妳带上来了,妳再去洗个澡,刚才流了很多汗,洗完了快点出来吃早餐。”

原来是这样,洗澡的是夏姐,可她作春梦却梦成了纪言则,并且在梦中是那样的high……她捂上双眸,身体向后直直地倒下。

上帝啊,开玩笑不带这样开的,一定是昨天看了他的,导致今天早上才会作这样可怕的一场春梦,男人的身体果真是不能乱看的,她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强迫自己镇定,深呼吸了一口便起了床,从背包里拿了另一套衣服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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