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楼子齐的一句惊人之问,霎时让空气紧绷的凝窒住。
“哥,你在乱问什么啊?”楼晴茵倒抽口冷气,抢先发难,她和康释之间压根无关情爱,哥这样问,要他如何回答。
“你刚才说你对康释一见钟情,他也对你有好感,并觉得你们会有好发展,才会在爷爷希望你们结婚的前提下干脆先结婚,我很好奇他对你的好感度是代表他已经在爱了,还是有把握婚后很快就会爱上你?”眸光直视康驿,楼子齐执意做着他的试探,想亲口听这男人究竟对妹妹抱持怎样的态度,是以怎样的心情娶她。
瞄见康驿下巴线条敛紧、俊眉凝动,楼晴茵直在心里暗叫不妙,她相信康驿听得出她对哥说的搪塞理由,问题是前天她为延长婚变时间故意激他怕会爱上她,已经把他惹毛,哥这会儿踩他地镭,说他可能已经在爱,或很快会爱上她……
老天,他不会发飙托出两人只是假结婚、他根本不会爱上她的真相吧?
“哥,你不要这样逼他,他……”
她心急的想要缓颊,怎料康释竟冷不防将她揽进怀里,她险些低呼出声,幸好及时收住惊愕。
“我来跟你哥说。”康释低声回应她眼里纳闷的询问。
她太慌张,慌乱的解释容易出错。
楼晴茵眼底犹有担忧,她就是怕他会在一气之下说出真相,难道他不生气?
她刚这么想,他极富磁性的嗓音便不愠不火的滑过她耳际——
“我明白你的质疑来自对于妹妹的爱护与担心,所以我不认为我现在将就说爱就能令你信服,不过一旦有好感度,努力堆迭就会变成爱,而我这个人,一旦真心爱上,就是一辈子。”康驿无惧地迎视楼子齐的审视眸光。
他的回答或许有所保留,但最后几句却是肺腑之言,他对感情是无谓淡然了些,不容易动心,可一旦哪天他真心爱上一个人,将会一辈子呵疼珍爱她。
楼晴茵很意外他没发飙动怒,松口气之余不禁想,他真会真心爱一个人一辈子吗?如果是,不知谁会是那个令他呵宠疼爱的幸运儿……
康释虽未明确表明目前对晴茵的感情浓度,但他眼里始终如一的坦荡,倒是令楼子齐有些欣赏。
不过即使如此,他犹未放松地追讨康释的承诺,“我能把你的话解读成,无论如何你都只会爱护呵疼晴茵,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吧?”
“哥!”楼晴茵不禁困窘娇喊。
前半刻她正懊恼怎会产生羡慕起康释未来另一半的诡异想法,忙着甩开出岔的遐思,就听见哥哥又冒出令她心惊的话。
她和康释仅是假夫妻,他自是没有必要爱护呵疼她,哥的错误解读岂非要令康驿笑话?!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楼子齐疑惑的望向妹妹,有些纳闷她怎么仍是一副他又在乱问的紧张模样。
“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哥压根不用担心,我和康释不……”
“我和晴茵的感情会稳定发展,你的解读没有错,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这点你尽管放心。”康驿分毫未差的接话,始终环在她腰上的手暗暗收紧,要她冷静下来,别自乱阵脚。
尽管对于他将她搂得更紧而感到困窘,但她更庆幸他及时打断她,她差点自己说馏嘴了。不过这男人是天生有魄力掌控大肩,还是太有演戏天分?两次她都以为他会被她哥的诘问惹动气焰、露出马脚的关键时刻,他竟都能镇定应对。
“哥,我和康驿得走了,否则会耽误爷爷的休息时间。”担心哥哥又提出什么危险问题,楼晴茵未等他回话,转望向康释低声道:“我们走吧。”
随即挣月兑他的搂抱,回房拉过白天妈提点她稍作整理的简便行李,便和他下楼。
楼子齐仍然有点不放心妹妹这样仓卒下嫁,但他未再喊阻两人,不希望因他再继续提出对这件婚事的异议,引起两家人的注意与冲突。
他走在两人身后,静看着康驿接拿过妹妹手中的行李、揽着她往楼下走,心想着就让妹妹和康驿回去吧,他会利用他能入梦的异能,进入康驿的梦中查探他的为人,假使他有任何表里不一的恶习或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会马上叫妹妹离开他。
就这样,楼晴茵终于得以解除被哥哥追问的警报,离开楼家。
她与康释直接回他的住处,他父母则由他弟载回康家。
来到康释位于闹中取静地段,设计新颖、坪数宽广的高级公寓住处,楼晴茵总算能彻底缓下怕假结婚穿帮的战战兢兢心情。
“这是我的房间,你睡这里,我睡书房。”将她的行李拿进卧房,康驿边解开领带边对她说道。
“为什么要睡书房?你这里应该有客房吧,我睡客房就行了。”
“我家的管家峻叔每周会过来这里打扫一次,为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我不认为你住客房妥当。”康释比向位于卧房中,与卧房相通的一扇门说道:“我的书房就在那儿,这样能制造我们住同房的假象,比较保险。”
书房与卧房相通是很特别的设计,可那也代表他出入会经过她所在的房间……
“我还是睡客房好了,若真引起峻叔的怀疑,我再找理由搪塞,应该没问题。”
“我对你没信心。”
“什么意思?”
“今天你差点就在你哥面前泄露我们假凤虚凰的关系,峻叔若真在客房发现你的东西而有所质疑,我怀疑你能镇定的给出合理理由。”领教过她方才的慌张表现,他很怀疑没他陪在身边,当有人猜疑两人的关系时,她能安然过关。
她无法反驳他的话,但还是想要说服他。
“可是……”
“听我的,除非你想明天你爷爷动完手术就婚变,那么就算你想去外头住,我也不会拦你。”他没得商量地拦断她的可是,与其到时候辛苦的亡羊补牢,他宁可选择省事的防患未然。
教他霸道但有理的话堵得无话可说,楼晴茵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嚷道:“是你硬要让出房间的,到时你可别怪我害你只能睡书房。我要整理带来的衣服还有换礼服,你可以闪了。”
闻言,康释的眉毛挑得老高。她居然在他的地盘上叫他闪?这女人实在是……
算了,他还是先出去,免得又教她惹动肝火。
“呀啊!”
他才迈开脚步,就听见一声惊叫由身后传来,他怀着不好预感的转过身,就见她摇晃着身子,整个人往前方的置物柜扑跌。
“喂!”
他惊喊着的同时,箭步上前拉住她,可惜未能煞住反作用力,和她双双倒卧地上,他的后脑勺撞上地板,闯祸的人儿倒是教他安然的环护在怀里。
“女人,你到底在搞什么东西?”他不敢恭维的问向跌在身上的她。
每回听见她的低呼,就表示她又出状况了,好端端的她,竟危险的往置物柜扑跌是怎样?他的卧房虽铺了地毯,但后脑勺撞到还是会痛,好吗?
“我要拿行李整理衣服,哪晓得会踩到礼服裙摆。”小脑袋伏在他脖于旁,她微喘的说,踩到裙摆往前摔倒时,她也吓了好大一跳。“你就不能机伶点吗?”她在工作上的表现分明倒落优秀,怎么寻常生活会如此迷糊?刚才她要是撞到置物柜,不知会伤成怎样。
一听他的批评,顾不得自己仍压在他身上,她抬起头瞅着他辩驳道:“我在我家一个晚上都没踩到过裙摆,一来你这里就出事,可见是你的地盘和我犯冲,煑任在你,和我是否机伶无关。”
“是啊,刚才应该别鸡婆的拉你,让你摔得头破血流,再看看我究竟要负什么样的煑任。”康驿没好气的回话,知道身处他的地盘,还敢把自己粗心大意跌倒的错怪到他头上,这女人依旧很有气人的本事。
楼晴茵顿时无语,刚才若非他出手拉护,她确实可能摔得头破血流。她想向他道谢,但望见他眼里的薄责,却又心有不甘,一时就这么和他四目相对的对峙着。
下一刻,她的心不禁失速跳快,总算记起此时她上他下的暧昧姿势,身体亲密相贴,脸也近在过于亲昵的距离。
“我你帮我一下,我起不来。”不知是紧张还是被礼服绊住,她按着他的肩膀想起来,怎奈无法灵活动作,只得请他帮忙。
“这就是你机伶的身手?还真是令我另眼相……”调侃的句子倏地中断,就连轻扳开她的动作亦停住,视线毫无防备的定在她胸前。
大概是之前绊倒的缘故,她身上的粉色削肩礼服有些滑落,酥胸半露,而因为俯趴的关系,浑圆饱满的胸部呼之欲出,在他眼前形成一幅极为撩人的美景。
见他突然不说话奇怪的盯着她,她便随着他的视线低下头——
“啊!”她瞬间涨红脸惊呼,想也没想的整个人压回他身上,好掩住自己外泄的春光。
“呵呵。”他因她傻气又令他意外的反应,喉间滚出低低的笑声,她还是一样不机伶,不过……满可爱的。
没空在意他发出的声音很可疑,她困窘的埋首在他肩窝讨伐道:“你刚刚、刚刚在看什么啊?”
“你说呢?”低声淡答,他双手很自然的回到她腰上环搂着,性感唇畔淡淡弯扬。
她感觉到欢颊变得更为热烫,好像连耳朵也跟着发热。他这么说不就表示她胸前的春光全被他看光了?
她忍不住娇时道:“大色|狼!”非礼勿视他不懂喔?
康驿浓眉挑动,冷不防搂着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你做什么?”她连忙用双手遮护胸前,胸口小鹿无措乱撞。
“我要真是大色|狼,早就像这样将你困在身下,然后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向她轻颤的粉润红唇,胸中泛起一阵悸动,竟然有想吻她的冲动。“康释!你……”
“别再说我是色|狼,否则后果你自己负责。”由她的娇喊中回过神,康释在心底暗时自己竟险些失神地吻上她诱人的红唇。
他迅速翻身而起,接着一把抱起她,将她抱坐在他的大床上,月兑下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前,再将她的行李拉至她脚边。
“换礼服的时候小心点,别又笨手笨脚的摔倒了,万一把我的地板摔出洞来,可别怪我要你赔偿。”叮嘱完,他立刻转身离开卧房。
他八成是被她恼过头,才会兴起吻她的念头,不过她若再控诉他是,他也许会真的吻上她以示处罚。而且他已经特别叮咛过,他想她这次应该会更小心注意,不会再踩到礼服跌倒,摔伤自己。
她傻楞楞的盯着他,直到他挺拔的身影走出房间,关起的房门外脚步声愈来愈远,她才回过神来,一手紧揪着他的西装外套,轻吁口气。
刚才他将她困在身下,有一瞬间她以为他想吻她,心怦跳不已。
是说他若真要吻她,她应该生气才对,是在怦然心跳个什么劲?
暗恼自己的失常反应,她拿开外套准备换下礼服,瞥见胸前的,想起康释直视她胸前的一幕,脸上又是一阵发热,心脏又不争气地跳快。他们今晚是结了婚,但他毕竟不是她真正的老公,她走光那时他怎么能那样肆无忌惮的看着她?
“他还没良心的只担心我会摔坏他的地板,要我赔偿,他才该付‘非礼乱视’费哩!
楼晴茵红着脸,边碎嘴嘀咕边换衣服,不禁忧心的想,以她和康驿命盘犯冲、八字根本不合的情形,两个人真有办法相安无事的相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