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地狱一对宝 第七章 作者 : 侑妤

铁不语在第二殡仪馆苦等不到松童子回家,只好再回到地狱求助钱不多,希望钱不多能有松童子的消息。但钱不多与老不死居然还在下棋!真不知道钱不多是不是不担心他儿子。

「钱不多,有你儿子的消息了吗?」铁不语坐在钱不多的身边,表情着急得不得了,与静默认真下棋的钱不多形成强烈的对比。

钱不多似乎没听见铁不语的话,搔搔头想着自己的棋子该下在何处。

「我下在这里好了。」钱不多窃笑了一声,故意做了个陷阱,希望老不死快点跳进去。

「笨蛋!」老不死哈哈大笑,马上下了另一步棋。

眼看老不死果然中了自己的陷阱,这下子大笑的换成钱不多了。「你越老越糊涂了,我这样就将军了!」他快速的将老不死的棋子都吃光光。

「啊!」老不死不愿相信这个恶耗。「哪有这样的!欺负我老人家!」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钱不多!」看钱不多完全不搭理自己,铁不语受不了了。

「你媳妇找你啦!」老不死气呼呼的。

「哪里是!」铁不语脸都红了。

「我在下棋啊!这几天凡间的人死得还真少,不下棋还真不知道要做什么。」钱不多忍不住叹气。

「就是。但为什么我每盘都输呢?」老不死一手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手捶捶自己的心肝,一副输得非常不甘愿的模样。

「都说你老糊涂了!你不是还在卖药兼差搞副业吗?真不知道有什么人会跟你买。」钱不多真是太佩服老不死了,平常花拳绣腿的还真是看不出来有两下子,那天看见他药品的广告单,还特地跑去参观了一下他的炼药房,真是有模有样的,不论是强身健体、养颜美容,到移型换影都有。不但如此,最近还发明了什么感情回魂丹,自称自己是感情大师,一副多了不起的模样,结果还不是一个女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卖药跟下棋怎么一样?卖药是我的专长,在地狱里有口皆碑的,订单也从没间断过,最近『花花痴痴爱死-』的广告一推出,马上风靡了起来。」他露出得意的表情。「最近我看女鬼差人手一瓶呢!」

「真的吗?那种东西也会有人信?」难道大家都没脑子吗?

「你怎么这么说!真的有效我才敢卖,黑心事业我是不做的!」老不死板起一副商家面孔来。

看钱不多和老不死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这样陪他们坐下去她会疯掉的,所以她忽然大声的吼了一句,「到底有没有多童的消息!」

「吵死了吵死了!」老不死受不了女人的吼叫声,连忙-住了耳朵嚷着。

「铁娘子,别以为有我儿子罩-就欺负老人家。」钱不多这下子终于正眼瞧她了。哎呀,这铁娘子才多久不见,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

「我……我没有啊!」不过音量不小心的大声了一点嘛。可不放大音量的话,这两个老人家怎么会搭理她。

「我要是有我儿子的消息,就不用在这里下棋了。」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也担心儿子啊,可是再怎么干担心也没用,他只好一边跟老不死下棋、一边等了。

「ㄟ……我说铁娘子啊,-这么担心他儿子,不会亲自跑一趟天堂找吗?老在这里烦人也不是办法。」老不死提出他的建议来。

「烦人?我哪有啊!」铁不语感到很委屈,不过就多问了两句,有必要这个样子吗?

听见老不死的话,钱不多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对厚,怎么都没想到可以上天堂打听一下消息。」

上天堂,怎么上?铁不语满肚子疑问。「可是我们下面的人应该上不去吧?」

就说他们不懂吧,要上天堂是有方法的,果然要像他这样的老人家才会有经验啦!老不死暗自窃笑着。

「笑什么!你好像跟我说过有方法可以上去,快教铁娘子啊!」钱不多记得百年前老不死是跟他提过一个方法,但他现在已不记得了。

「是啊,教我吧!」铁不语知道自己等不下去了,非得去看个究竟不可。

老不死模模胡子,刻意压低了音量,「如果-真的要上天堂,就别这么大声,天堂与地狱素不往来,若是让阎罗知道-上去了,惩罚是我们想象不到的可怕。」

「什么?那我只能偷渡上去喽?没有合法途径吗?」铁不语吓了一大跳。

「嗯。」钱不多点点头。「没有合法途径。曾经有要修地狱法让两方往来,可以参观旅游、贸易通商,但上面的人工作效率太慢,修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那如果被阎罗知道了,后果会怎么样?」铁不语忍不住要问。

老不死干笑了两声,拍了一下桌子说:「后果我不知道,因为至今没人敢尝试。赶不好会被当作间谍给抓几来,从此消失在天、地、人三界喔!怎么样?小丫头还想上去吗?」

老不死倒想吓吓这个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铁娘子,搞不好她一下就临阵退缩了。

「怎么样?要上去吗?」钱不多也想知道他儿子喜欢的女人到底有多爱他儿子。

「当然!」铁不语的眼神中闪着坚定的光芒,对于自己的决定从未害怕过。

这下可真让老不死与钱不多佩服了。

「嗯,儿子果然没有选错人啊!」虽然以前有些过节,但看铁娘子如此真心的对松童子,钱不多也感到安慰了。

「嗯,那-就上去一趟吧,为我们解开几万年来的谜团,看看偷渡到天堂的下场到底是什么。」老不死真是非常好奇啊。

「干嘛这么说,能不被捉到是最好的啊!」钱不多开始替铁娘子说话了。

「那事情总有个万一嘛,是不是这样说啊?」老不死两只眼睛瞪着钱不多,有又要争吵起来的意味。

看见他们这样,铁不语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上得了天堂了,于是赶快打断了他们,「好了!能快点告诉我到底要怎么上去吗?」

两个老人家四目交接,停了一下子后,老不死才慢慢说出一个古老的传说,「天书有记载,要由地狱上天堂是非常不容易的,必须找到非常多蟑螂来帮忙。」

「蟑螂?!」铁不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找蟑螂做什么?而且还要非常多的蟑螂!

「对!需要用许多蟑螂胡须编织长梯,待-编好长梯之后,长梯自然而然会向上延伸,延伸到云朵里,但能不能到达九重天,就不得而知了。」老不死一口气说完,说完后发现钱不多与铁不语一楞一楞的,无法立即反应。

「确定是蟑螂吗?」钱不多想到蟑螂胡须梯就觉得恶心。

「是啊!这方法又没人用过,真的可行吗?」铁不语也不禁怀疑了起来,既然没人用过,那怎么会有这个方法?

「是蟑螂啊!」老不死非常的确定。

「那我们得快去找蟑螂了!」说什么有什么耶!钱不多马上将经过他脚边的蟑螂给踩死,并摘下-的胡须来。

「哇!钱不多你不只能勾魂,看来也是捉蟑螂的高手呢!」老不死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来。

就在此时,老不死家里的鬼差拿来一迭订购单,向老不死做例行性的回报。

「老先生,这是今天邮差送来的订购单。」

老不死接过沉沉的订购单,嘴角发出得意的微笑,转头对钱不多与铁不语说:「看到没有?这些都是钱喔!」

钱不多不发一语,闷闷的在烦恼蟑螂胡须的事。

「老先生,今天的订购单有一张是来自天堂的,邮资方面可能会贵一点。」小鬼差将那张特别的订购单给挑了出来,放在一迭之中的最上面,让老不死一下子能看到。

「来自天堂?」钱不多与铁不语原本正准备离去寻找蟑螂,突然听见这个消息,双双停了下来,钱不多更是一把抢过订购单看个仔细。

「天堂注生处落云子!」钱不多知道这个女人,松童子有跟他提过,这是他三个同事中的其中一个。

「那不就跟多童一起工作吗?」铁不语惊讶的说。

「嗯。」老不死点点头。「得叫她再补个邮资才行,请邮差帮我收尾款好了。」老不死正打着如意算盘。

「怎么天堂的女神仙也爱用这种东西啊?」钱不多真是搞不清楚这「花花痴痴爱死-」为什么这么流行。

就凭一个老糊涂仙?买的人更糊涂吧!

「我们还是快去找蟑螂吧!」虽然好奇那个落云子是想对谁下药,但铁不语更急着做蟑螂梯,好上天堂找松童子。

「你们去啊!我也要回炼药房炼药了。」

散会,各忙各的吧!

*********

落云子日以继夜的守在禁闭室外,又苦等不到自己划拨的「花花痴痴爱死-」,实在着急万分。

不知等了多少日,每日邮差送信时间,她便满怀希望的奔跑出去收信,然后又失望而回,日复一日,在她几乎都要觉得自己被骗了的时候,邮差却送来了「花花痴痴爱死-」。

原来因为远洋包裹耽误了时间。多付了一些邮资后,她偷偷的将包裹带回自己房里,小心翼翼的将包装给拆了开来。

一小瓶透明无色的药水出现在她眼前,她迫不及待的阅读起使用说明。

本药水无色无味极好入口,服食药水者在服完后,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他见到的第一个人或动物。请谨慎使用!

她抖着手,将药水倒在普通杯子里,然后马上将包装与使用说明给撕碎,深怕被人发现似的。

她走到了禁闭室门口,轻轻的唤了一声:「童子。」

松童子在禁闭室里待着,他知道自己想见铁不语,想知道铁不语的情况好转了没,但他出不去,铁不语的消息也没法传进来。

就这样,他忧心如焚了几天,连吃东西都没有味道。

他知道落云子、茶青子、肚脐子个个都关心他,但他被关在禁闭室里,实在是没法开心起来。

他好想回凡间啊!好想好想见铁不语啊!

「童子。」落云子又喊了一声,这回音量大了点,引来松童子的注意。

「什么事?」听见落云子的声音,松童子并没有特别开心的感觉。

「童子,我带了水来,你一天都没喝水了,喝口水吧!」

落云子怯怯的将水杯放在放食物的小窗口。隔着小窗口,她能看见松童子并不开心的脸。

「放着吧!我待会再喝。」松童子不想靠近铁窗,不想见任何人。

「这……」落云子有些犹豫。「你拿去喝嘛!杯子我还要拿走的。」

松童子仍然不动如山。「那-拿走吧!我现在不渴。」

不渴……落云子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哄他喝水。

「云子,-果然在这!」肚脐子气喘吁吁的跑来,像是有什么急事。

落云子被吓了一跳,将水杯更往窗子里推了进去。「什……什么事……」做坏事心真的好虚喔!

「娘娘找-呢!有张晶片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昨天是-做分类的,娘娘要-去找找,看看掉在哪了。」肚脐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着急的说道。

「晶片?」这么紧张的时候找什么晶片啊!

「是啊!快跟我走啦!」肚脐子拉着落云子的手,一个跨步便想将她带走。

「等等啦!等等啦!」落云子急了,非常用力的踩了煞车。

被落云子拉回禁闭室门口,肚脐子觉得自己的手快断掉了。「怎么啦?我的手快被-拉得月兑臼了!」肚脐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童子,你走出来一下嘛!」落云子不亲自看他喝下「花花痴痴爱死-」实在是不放心,但肚脐子又在旁边,这实在是有点棘手。

要是童子待会喝了药水,结果第一眼见到的是肚脐子就不好了。

松童子在禁闭室里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但他不想出去就是不想出去,他冷冷的说:「云子,我现在不渴,先放在那里就好了。」

不说不觉得渴,听见有水喝,肚脐子这才想起来一早奔波忙碌下来,还真是滴水未沾呢!

「-替童子送了水吗?」肚脐子眼尖的发现小窗口放了一杯水。

「是……是啊……」落云子实在头痛得紧,仔细思量下,决定还是先将肚脐子给带开,待会再回来找松童子吧。

但……要是童子喝了水,却看到其他的人或动物,那不就糟糕了吗?

还真是进退两难啊!

「好渴!童子,你不喝就给我喝好了。」肚脐子不等落云子反应过来,便伸手进小窗口,想取那杯水。

「等等!」落云子的手也伸进小窗口,重重握住了肚脐子的手,让肚脐子吓了好大一跳。

「ㄟ……云子,不过是一杯水,不用小气成这样吧?」肚脐子的手握住了杯子但却抽不回来,只好对着落云子尴尬的笑。

「不是,这是我要给童子喝的!」落云子充满敌意的看着肚脐子,看得肚脐子心里发毛、脚底发冷。

听见她们两人产生了争吵,松童子终于靠近了那个小窗口。

大家都是同事,松童子当然是个和平至上的人,更何况他不想喝水。

「云子,我不想喝水,让脐子喝吧!」松童子只希望她们能保持安静,让他一个人搞孤僻就好了。

「这怎么行!脐子-别喝童子的水了,-要喝的话,我待会倒给-,倒重量杯的好吗?」落云子深感不妙,连童子都说不喝了,如果让肚脐子给喝了,那更是糟糕加上糟糕啊!

「给她喝吧!」松童子是知道落云子对自己很好,但没必要只为了一杯水就跟肚脐子结怨吧?

「人家童子都说要给我喝了……」肚脐子的手快被落云子给掐成紫黑色了,但落云子又死不放手,她只好乖乖放下杯子,这才能抽回她的手。「-怎么回事啊?」

那杯水是加了什么补品是不是?怎么小气巴拉成这个样子!

肚脐子抱怨的嘟囔着,努力的搓揉着自己的手,生气极了。

「脐子,别这样嘛!」落云子轻拍她的肩膀,让她消气,并带她缓缓的前进。「走走走,我们倒水去,别跟童子抢了,他又出不来禁闭室,-现在要是喝了他的水,他会很可怜的。」

落云子说了一大堆理由来安抚肚脐子,肚脐子心里倒也明白了几分,反正……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但……还是那一句,喜欢上一个糊涂神仙,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活着算了。

*********

铁不语和钱不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沿着凡间某个学校的操场,绕着操场编蟑螂梯编了好几万圈,两个人的手都被蟑螂的胡须扎得千疮百孔。

终于,在编了八万九千圈以后,蟑螂梯开始动了起来,缓缓的向天上延伸上去。

「成功了!成功了!」铁不语与钱不多忘形的大叫。

「祝-成功了,铁娘子!」钱不多望着铁不语美丽的脸庞,希望她能将好消息给带回来。

「嗯。」铁不语点点头,抓着蟑螂梯,一步一步吃力的往上爬。

非常难爬的一张梯子,她的手每每被蟑螂的胡须给刺得流出血来,但她却丝毫不觉痛楚,仍然不断的往上爬。

快能见到松童子了,这小小的磨难必须要忍过才行,她的目光如炬,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去。

终于,她爬过三重天、五重天、七重天,来到了九重天。

她一步也没有停留,看着天堂入口的观光旅游图,按照指标找到了注生处的所在,然后悄悄的溜了进去。

跟在落云子的后头,她找到了禁闭室,看见落云子和肚脐子的拉扯,她开始怀疑落云子给松童子喝的水有问题,应该是跟老不死订购的「花花痴痴爱死-」,难道落云子喜欢松童子吗?

在落云子与肚脐子走后,她快速的靠着小窗子叫:「多童。」

松童子正打算小睡片刻,又听见有人喊他,真是觉得心烦极了。

不就是一杯水吗?那他快速喝掉算了!

「知道了,我喝就是了。」他刚已经先将水给端入禁闭室,现在一口气便将水给灌下喉咙,然后将水杯放到小窗口。

「喝完了,水杯-可以拿走了。」松童子没看外面来人是谁,一下子便跳回床铺。

「多童,你把水喝完啦?!」真是不敢相信,还来不及阻止他,他居然就喝下了「花花痴痴爱死-」。

松童子在闭上眼睛前,听见那声音很像是铁不语的声音,但他实在是不敢肯定,所以又快速的跳下床,奔跑到小窗口。

隔着窗户,他看见铁不语着急的站在禁闭室的门口。

「不语!」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铁不语上了天堂,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是他过于思念她所产生的错觉吗?

「多童……」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眼前,铁不语已潸然泪下。

时间若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他们将手放在小窗口上,就这样轻轻的握住了彼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铁不语和松多童仍紧握着对方的手,好像一放手对方就会消失似。

「你瘦了好多!」铁不语试着想模松多童的脸,可是却怎么也构不着,铁牢的缝隙小到只够他们抓住手指头,试了好几次之后,她的眼泪更是不听使唤的流个不停。

「别哭啊!」好不容易见到面,怎么又哭了?「-的手怎么都是血?」

松多童心疼的发现她手上的斑斑血渍,不知她是怎么伤的。

「我没事……只是我模不到你的脸……怎么办?这么久没见到你,我都快忘记你长得什么样子了,可是我却模不到你的脸……」她从来不知道想念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嘘!小声一点,别让外面那个家伙听到了。」他指了指站在外面的小天兵。

铁不语听了立刻把眼泪擦干,害怕自己这样一直哭真的会被发现。

「嗯,我的脸啊,我有一张很好看的脸,对不对?」松多童模了模下巴,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胡子啊?

不等铁不语说话,他又自顾自的回答,「现在不好看了,我都没刮胡子,一定难看死了。」

「谁说的?你很帅,真的很帅!」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这么帅!她在心里暗暗的加了这句。

「-安慰我啊?」不过听了真的很开心。

「我哪有安慰你!让我看看喔……」她很认真的端详了起来。「你有一对——眼,笑起来的时候弯成了一条线;你还有一个很挺的鼻子,嗯……对了,你的眉毛很有个性,浓淡适中。你……」

「-有一对爱哭的眼睛,哭的时候嘴巴翘翘的;-有一头卷卷的长发,工作的时候-会绑成马尾;嗯……-有一对可爱的小酒涡……」他想记住她的样子,想要将她的样子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我哪有爱哭!」她不服气,倔强的嘟着嘴,但满脸都是泪痕,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松多童笑着点了点头,「是我看错了,铁不语很坚强,所以她都不哭的。」

「你反将我一军!你的意思是要我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哭,对不对?」她才没那么傻会被骗呢。

「那-能答应我吗?」不管怎么样都不再哭。

「不能!」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这让松多童皱紧了眉头。「为什么?」

「我的记性不好,如果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就会忘了你。忘了你就不会再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那我的眼泪也不会再记得它曾与人有过约定。」所以,你要一直陪着我,不然,我就会失去有关于你的种种记忆。

「铁不语!」我该拿-怎么办?我喜欢-,想要-,但又不知道要不要得起……

「我跟你说个故事。」铁不语放开了他的手,背靠着铁栏杆,彷佛不这样她就说不出来了。

「说故事?」这个时候她居然想要说故事!

「你别打岔啊,一打岔我就说不出来了。」这是个好久以前的故事。

「宋朝年间,有个强盗的女儿,她爱上了一个大官的儿子……」

「铁不语,别说了!」停止吧,再说下去他要发疯的!

「这个小女孩的爸爸,杀死了这个大官;而这个小男孩的妈妈,也是因为这个小女孩而死的……」

松多童闭上眼睛,像是看到了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小脸老是瞅着他笑。

「小男孩不知道小女孩老早就喜欢上他了,他误会了小女孩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从此离开了小女孩……」

「从此,小女孩没再喜欢上任何人,直到他再一次遇上这个小男孩。经过了几千年,小男孩长大了,相遇并没有让他们觉得很幸福,他们始终站在对立的两端,就像站在天秤的两端。」

「只要哪一方往另一边走过去,天秤就会失去了最初的平衡……」

「故事讲完了。」铁不语和松多童隔着铁窗背对着背,谁都没有回头。

「结局呢?」他们同时提出了问题,四周安静无语。

「结局就是你们各归各位!」落云子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空间里,可是他们却没看到落云子的人。

当落云子快速找到晶片,跑回禁闭室想让松童子看见自己时,却发现铁不语偷渡到天庭。她本来想出面赶走她的,铁不语害她千辛万苦得到的「花花痴痴爱死-」药水浪费了,所以松童子没有爱上她。可是她很明白,只要松童子一开口求她,她又会心软的放过他们。

她不能,她要松童子知道,铁不语跟他是没有结局的!

所以,她上告注生娘娘铁不语偷渡的事,希望由注生娘娘来斩断这段孽缘。这样,松童子就会回到她的身边了。

「注生娘娘!」松童子看到落云子带来了注生娘娘,惊慌失措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注生娘娘凝视着站在一旁的铁不语,这丫头的眼眶泛红,显然哭过了。「勾魂使者,-原本就不属于天堂,我也无权责罚-,但是-私闯天堂是犯了严重的大忌,我必须让-回到地狱去等后发落。」

「不要啊!注生娘娘,铁不语是因为我才犯错的,求求您不要通知地狱,她的错您就一并处罚在我身上吧!」不知道铁不语这样回去会遭受到什么处罚,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恨不得自己替她受所有的责难。

「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可以由你来替她受罚!」落云子怕松童子也遭受责难,急忙要他跟铁不语撇清关系。

「云子!」-在旁边不说话也不会有人当-是哑巴。

「松童子,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又怎么帮铁不语扛下责罚?」注生娘娘手一挥,就把铁不语送了下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铁不语,早在一心爬上天堂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的到来。没有关系,她只要看到松多童就好了。

所以,当注生娘娘一挥手让她离开时,她望着松多童,脸上不再有泪。

「不语!」看着铁不语就这样消失了,松多童都来不及跟她道别,只能对着茫茫的云雾大吼。

「娘娘,不语会怎么样?」会不会受到很严重的责罚?

「地狱的刑责我无权过问。从现在开始,让茶青子来看守你,你好自为之吧。」注生娘娘说完就离开了,留下一旁的落云子和松童子。但松童子始终都没搭理过落云子,就像那边没站人一样。

「童子。」落云子看松童子没有要跟自己说话的意思,可是她很想跟他说说话,哪怕就一句也好。

等了许久,她知道自己是等不到了,再待下去也没有用。就在茶青子奉娘娘之命前来看守松童子时,她静静的离开了。

「童子,云子她……」茶青子看到落云子想跟她打个招呼,可是落云子却像没看到自己,表情黯然无光,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还是别理得好,这里的气氛怪极了!注生娘娘派她来看守这里,她也觉得怪别扭的,大家都是同事,现在却要把松童子当犯人一样看待,想想还真令人难过。

松童子就这样静默的躺在那边,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全身扭动了起来,表情极为痛苦。

「好烫……好烫……」他像只受了伤的狮子般发出吼声,吓得茶青子赶紧上前看看他怎么了。

「童子,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会这样?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青子,我的身体好烫,好像有东西在烧我!」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心像撕裂般的痛楚,持续不断的袭击着他。

难道是铁不语出事了?

「怎么办?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注生娘娘来!」茶青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童子突然这么痛苦,只知道应该要赶快请注生娘娘过来一趟才对。

正当茶青子准备跑开时,衣角却被松童子给抓住了。

「童子,你放手啊,我要赶快找人来救你!」痛成这样,一定是很想找东西来抓抓,可是再不去找注生娘娘的话,他就要痛死了。

「青子,对不起了。」他死命的由青子的脚踝按下去,那是青子最弱的穴位,起码会昏睡个两个小时。他勾到了青子身上的锁匙,很快的开了铁牢大门逃了出去。

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去看看铁不语怎么了!刚刚虽然是为了引诱青子靠近自己,好让他顺利取得锁匙,所以表现得夸张了一点,可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烈火焚烧般。

怎么样他都要闯进地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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