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楼,为北京城第一大酒楼,同时也是出了名的销魂馆;酒香醇、佳人俏,为醉月楼赢来日日高朋满座的盛况。然而今日的景象似乎有些异常,偌大的一个酒楼冷冷清清的,只有二楼雅座上稀稀落落的几个身影。
原来今日的醉月楼教人给包下来了。
先皇的第十一子——聿贝勒,为了替奉旨下江南进行密探任务的七兄庆功,特地包下整个醉月楼设宴。在座相陪的贵客还有皇二子聿煨王爷、皇三子聿纬王爷、皇六子聿忻王爷;皇族贵胄几乎齐聚一堂。
“七哥真是令人不得不佩服,这么艰巨的任务只用了一月不到的时间就完成了,而且还干得漂亮,七哥真是大厉害了!”在先皇众皇子中最年轻的聿颖贝勒手捧着一杯酒,满脸钦佩地对着聿亘王爷,一双年轻的眼眸迸射着崇拜至极的神采。“七哥,我敬你一杯!”
“七弟从小就很出色了,长大后当然更为不凡。”聿纬王爷也拿起酒杯,“七弟,我也敬你。”
聿亘冷漠的嘴角扯出淡淡的一笑,大方的拿起酒杯喝下三哥和十一弟所敬的这杯酒。当他的眼尾有意无意地瞥到从刚才一开始就一直独坐一旁、一声不吭的二哥聿煨时,他的笑意更深了。
“七弟这次完成这件重要的任务,皇上龙心大悦,日后想必会更放心地将重责大任悉付七弟,七弟前程未可限量,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也都为你感到高兴。”聿析王爷说道。
“是吗?”聿亘冷笑着望向一脸阴郁的聿亘煽,“我怎么觉得,有人不这么认为?”
聿煨是他的二哥,也是同母所生的亲兄弟,但他很清楚聿煨自很久以前就看他不顺眼,处处刁难他、阻挠他,甚至私底下陷害他,所以他也早就不把聿煨当成是手足。两个形同仇敌,亲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已不只一日。
刚才他看到聿煨那一脸大便的样子,就知道聿煨对他完成任务这件事极为不满——当初下江南这项任务聿煨也曾极力去争取,但皇上偏偏对聿亘情有独钟,钦定他去执行。为了这件事聿煨那时已经很不愉快,现在再听到三哥他们如此称扬他,想必聿煨此刻心中肯定已经冒起一把火了。
怒气一直憋在心里是对身体不好的,看在亲兄弟的份上,他不介意给聿煨一个泄火的机会!
“你这是在说我?”聿煨恼怒地看出聿亘眼中的挑衅,僵硬的嗓音清楚地包含着隐忍的怒气。
这个死小子!看在众兄弟在场的份上,他已经对他很忍耐了,他又想怎么样?蓄意找碴吗?
“我说你了吗?紧张什么?”聿亘似笑非笑地调开脸,这个动作比直接看着聿煨更具挑衅意味。
“你想激怒我?”
聿煨气得想拍桌而起,坐在他身侧的聿忻和聿连忙制住他。
“二哥你别生气,七哥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聿颖连忙安抚他,继而转向聿亘说道:“七哥你不要介意,二哥之所以脸色不太好看,实在是因为二哥的身子有些不快,都怪我不好,不该硬把二哥拉出来。七哥,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千万别生二哥的气。”他惶恐地赔罪。
他真的很怕七哥发怒。七哥的年纪虽然比二哥小,脾气也不如二哥火爆刚烈,但七哥的个性深沉难测,行事手段又狠毒绝情,一旦让他生起气来,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也许他会杀了二哥!
聿亘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聿煨这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继续饮酒,但气氛已不如方才融洽;大家都不敢随便开口,深怕一说错话会再刺激到针锋相对的二个人。
“对了,三哥日前已荣任军机大臣,我们是不是应该趁这个机会替三哥庆贺一下?”许久之后,因长久的异常沉默而感到坐立不安的聿忻勉强找到话题。
这是自家兄弟的喜事,说这些应该没有关系吧?聿忻心想。
“对呀,这是应该的。不过,我想我们另外再找一天吧,等为七哥庆完功,我们再找一天正式替三哥庆贺,这样好不好?”聿颖连忙附和着征询众人的意见。
要替三哥庆贺他当然是很乐意,但绝对万万不能是现在——他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占用七哥的庆功宴!就算这个庆功宴他是东道主,他也不敢这么做。
“倒不用众兄弟费事。但是,如果你们坚持的话,我们倒是可以等最后一个军机大臣的人选决定之后,再一起庆贺,反正最后一名军机大臣也是我们兄弟之一。”聿纬提议的说。
军机大臣全称叫“军机处行走”,是一种重要而机密的特殊政务差使,名额一向不定,由亲王、大学士、尚书等充任。目前皇上则有意自亲贵大员中拣选四人任命。
目前那二名任军机大臣的重要的官员已经决定,聿纬亲王也被任命,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职额。
“那还用等?等最后一个军机大臣想也知道,一定是七哥嘛……”年轻的聿颖心直口快、全无忌惮地说道。
“十一弟……”聿忻正想阻止聿亘额,无奈话已出口,什么都来不及了……
聿忻用眼角偷瞄一眼聿煨,见他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此刻更是转为铁青,不禁闭上眼,在心中大叹完蛋。
这个十一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可好了……
聿颖在聿忻开口阻止他的时候就察觉自己说错话了,但他有什么办法呢?话都已经说了……又不能收回来……
聿颖只好惭愧地低着头,等待即将来临的风暴。
“二哥,十一弟他年轻不懂事,随口说说而已,你别放在心上……”聿纬见苗头不对,只得赶紧打圆场。
皇上属意七弟为军机大臣是众所皆知的事,但二哥聿煨拚命想成为军机大臣这件事,也没有人不知道。
“一个年纪轻轻的臭小子,能成什么大事?”聿煨恼怒地说,丝毫不理会聿亘。
“有的人年纪一大把,也未见成了什么大事。”聿亘冷冷地反唇相讥。
聿煨闻言拍桌大怒。“你在嚣张些什么?仗着先皇的宠爱、皇兄的倚重,你就可以这么嚣张吗?”他大吼。
“总心有些人既不受宠又不见用,依然猖獗得无法无天来的好。”聿亘的俊脸依旧冷静得不见一丝表情。
“你…我警告你,你不要太目中无人!”聿煨的怒气暴升到极点,眼睛像要迸出火一样。
聿亘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优美的唇角勾出一个鄙夷的笑。“你警告我?你算什么?”他的口吻极为不屑。
“你……可恶!”聿煨怒极,抄起身前的酒杯就往对面的聿亘泼去。
聿亘见状,迅速起身动作敏捷地翩然跃开。不过,虽然他的身手极快,但因为聿煨出手突然,还是有些酒泼溅在聿亘的衣袖上。
“二哥!七弟……”
聿纬和聿忻吃了一惊,没想到聿煨竟然会做出这种事!聿颖也目瞪口呆地愣在一旁。
聿亘挂在唇边的冷笑蓦然消失,变成一脸阴鸶晦阎,神情冷肃。他阴晴难测的一双锐利冰眼冷冷地盯视聿煨,眼神凌厉得教人胆寒。
时间仿佛在肃杀的围氛中静定着;随着聿亘的凝肃,所有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聿纬和聿忻暗中替聿煨捏了好几把冷汗,但却无法帮助他——对象是以残戾冷酷出名的七弟聿亘,他们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哪敢明目张胆地替惹到聿亘的人说情开罪?
在七弟聿亘面前,他们这些当哥哥的可是连一声都不敢吭的,就像现在一样。
就在聿纬二人呆坐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自错愕中回过神来的聿颖紧张地站了起来。
“七哥,你没事吧?”聿颖单纯地拿着手上的汗巾想替聿亘擦拭酒渍,丝毫没有察觉到现在这种尴尬、紧张的气氛。
聿亘推开聿颖,一双读不出任何情绪的黑眸深沉地看了聿亘一眼,俊逸的身形转身离去。
“喂,七哥……”
他像一道影子般翩然离去,只剩下几个惴僳不安的人愣在原地。
他今天依然没出现。
楚畹泡在浴涌中浸浴,闭着眼睛,心中想着聿亘王爷的事。
已经三天了。自从他们定下交换条件之后,她就被带到这个据说是聿亘王爷专属的房间,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出现——她已经整整三天不曾再见过他。
他到底上哪里去了?这里不是他的房间吗?为什么不回来?在这三天里,楚畹时常这样子想。
她知道她不应该希望聿亘回来,因为一旦聿亘来了之后,她的下场可想而知;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会去想他、期待见见他。
也许她只是想提醒他拯救她父兄的事。楚畹这么告诉自己。
在水中泡了许久,热水都有点凉了,楚畹打算起身。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极大的踹门声,冷不防地吓了楚畹一跳。
“是谁?”她直觉有人进来这个房间。
回答她的是一片静默。
楚畹感到极为不安,将身子尽量往水中缩去。
这里是聿亘的房间,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她紧张地盯着眼前的屏风,一颗惊疑的心七上八下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到屏风侧停下,楚畹感觉到一片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她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吃惊地望见一张怒气腾腾的俊容。
聿亘?楚畹吓了一跳。
“王爷,你……”她没有想过他会这样突然出现,登时愣在那里。
聿亘无视楚畹的错愕,大步走到浴涌旁,探身粗鲁地将水中的楚畹一把抱起来。
“你做什么?喂,放开我……”
她慌乱地挣扎着,聿亘不理会她,径自将浑身赤果的楚畹抱到卧房,扔在大床上。
“你……你想做什么?”楚畹恐惧地抓过床上的被单遮盖自己,下意识地往床的内侧缩去。
她一双水灵的美目紧张地死盯着他。
他该不会是想……想做“那种”事吧?可是现在是大白天……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似的,聿亘开始月兑去身上的衣裳,爬上大床。
不会的!不会的……楚畹一直在心中如此告诉自己,但事实上,她已经被聿亘抓住、压在身下了。
他粗暴地扯去她身上的被单。
“不要!不要……”她开始奋力挣扎。她不想被他看到身子,她不能被他看到……
虽然她知道自己是个已屈服在交换条件下的牺牲品,她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阻止他对她做任何事,但她那脑海中根深蒂固的贞节、道德观念并未因为这项认知而泯灭,因此她不能不抵抗他非礼的侵犯。
聿亘没有说什么,只是强硬地将挣扎不已的楚畹牢牢压在身下,不允许她反抗。
“你不能这么……”她不能挣扎,只能不断地摇头,表达她的不愿。“求求你,不要这样……放开我……求求你……”
“啊!”一种撕裂般的椎心至痛猛然袭来,楚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下来。
聿亘罔视她的痛苦,泄愤似的开始在她身上毫不留情地纵欲。
楚畹痛苦万分地紧抓床单,泪水不住地落下,因为疼痛、因为羞辱。
她很想叫他不要再折磨她,但却痛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让他那冷酷无情的残戾俊颜更加刺痛她的心。
许久之后,聿亘结束他的兽行,翻身下床着好衣装之后,丢下痛得几近昏厥的楚畹冷然离去。
楚畹的泪水几乎已经流干了,他却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楚畹呆坐在房里,望着窗外渐渐高升的朝阳,心中有太多的迷惑。
昨天聿亘离开之后,楚畹因为极度的疲惫,不久就昏睡过去,醒来之时已是隔天清晨,她就一直呆坐在床上,直到现在。
她不明白为什么聿亘王爷要如此对待她?就算她为了拯救自己的父兄而牺牲自己、就算他真的把她当成娼妓,他也没必要对她那么残忍。
她的身体到现在疼痛依然,因为他无情的凌虐。
昨天的聿亘狂暴得有如一只愤怒的猛兽……是真的,她看到了,他冷冽的眼眸中夹带着很深的怒意。为什么他要那么愤怒?她做错了什么吗?
她真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清楚地知道一件事——聿亘是个无情的人。
曾经以为他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因为在织造府初次相遇时,他真的对她很好;但现在,她不再这样认为了,经过昨天那场无情的凌虐,她对这个人彻底改观。
但是,现在才改观会不会太迟了?她惦念这个人已然成了习惯……
她静静地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宛如一尊泥塑的人像。直到一阵开门声响起才惊醒出神的她。
楚晌往门的方向看去,见到一个略嫌肥胖臃肿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手上还端了一盅物品。
她无意开口询问,中年妇女似乎也没有自我介绍的打算,径自将那盅物品摆到房中央的桌上。
“喝了它。”中年妇人冷冷地交待,转身准备离去。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中年妇人闻言转头看着包裹在锦裳中的楚畹,一张肥胖的脸扯出一个鄙夷的冷笑。“当妓女的人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也太会装了吧!这是防止受孕的汤药,你们不是常喝的吗?”她的声音充满了毫不隐讳的嘲讽。
她的话就像一把利刀,在楚畹的心口狠狠地插上一刀。
她真的被当成娼女了吗?楚吭悲哀地想。
中年妇人离开之后,她忍着身体的不适下床着装,接着走到桌子旁边。
楚畹端起那盅散发着异味的汤药,静静地端详了半晌,没有做任何动作。
端着汤药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楚畹静静落下泪来。
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一天……
“七哥!”
一日下朝后,聿亘正想回府,突然有人叫住他。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十一弟聿颖。
“有事吗?”他一贯漠然地问。
虽然他对这个单纯的皇弟没有什么意见,但他向来不喜欢和他人来往,聿颖也不例外。
“前几天二哥得罪了七哥,不知道七哥你肯不肯原谅他……我很担心。”他问得小心翼翼,似乎有所顾忌。
“这不关你的事吧?”一提到聿煨,他的表情更冷了。
“可是大家都是兄弟啊!”聿颖贝勒认真地说。“二哥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上朝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说着说着,偷瞄了聿亘一眼。
“你以为我对他采取报复行动。”聿颖立刻洞悉他的内心。
“难道不是吗?”他知道七哥一向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所以他才会怀疑七哥是否已对二哥下手。
“我没有对他出手,他没有来上朝是因为自己心虚。”聿亘冷冷地说。
聿煨那天的行为的确让他非常愤怒,但他并没有对聿煨进行报复,倒是有一个人成了代罪羔羊……
一想到楚畹,聿亘的俊脸不禁泛起一抹冷笑。
她相当令人赏心悦目。不过,她到底叫什么名字?聿亘这时才想到他甚至还不知道那个小美人的名字。
“那就好。”聿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七哥愿意原谅他吗?”
聿亘沉默了一下,“没有所谓原不愿谅。只是无论如何,我不会对他下手。”说完之后,径自转身离开。
这是他当年对皇额娘的承诺。
聿亘和聿煨的母后——孝慈仁皇后——知道这对亲兄弟是天生注定水火不容的宿命,时常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争斗而烦忧。而更令她担心的是,她明白有勇无谋的聿煨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个性阴狠、城府深沉的聿亘,深恐终有一天聿亘会铸成弑兄的大祸,因此在她临死之前,她哀求聿亘立下血誓——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得伤害聿煨一丝一毫。
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情,就连当局者聿煨也不明白有这回事。多年来他一直把这个誓言放在心中,这就是何以时常找他麻烦的聿煨还能好好地活到今天的原因。
长久以来,他忍聿煨真的忍得很痛苦,常常忍到一肚子火无法发泄;不过,以后不会了,他找到一个宣泄怒火的好方法。
楚碗绝丽的容貌浮现在聿亘脑海,他不自觉地笑了,笑得阴寒冷酷。
更深时分,楚畹依然未眠,她静坐在房里的绮窗前,清丽的美目呆望着天上一轮明月。
清冷的蟾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她穿着素白衣裳的纤弱身子上,将她整个人衬托得如梦似幻、缥缥缈缈。
她沉溺在月色中、迷失在自己的思绪里,一张绝丽的脸庞似乎凝着无尽的哀愁,眼睛是忧郁的神色。
“你在想什么?”一个不悦而低沉的嗓音冒然闯入她轻愁的世界。
楚畹冷不防吓了跳,旋即回头一看,见到聿亘正冷着一张俊脸倚在门边睇视她。
“是你。”她有些讶异地起身。“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有事吗?”
聿亘反手关上门,走入房间。“这里是我的地方,我不能回来?”
意识到他的靠近,楚畹不自觉地节节后退。一听到他的话之后,她退缩得更厉害,一张苍白的小脸毫不掩饰地写满惶惧之情。
看到她的惊惧,聿亘优美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蓦然伸长手,一把将退缩的楚畹抓来怀中,紧紧锁住。
“你怕我?”他恶意地将嘴凑到她耳边轻声呢喃,满意的感受到怀中的人儿一阵颤栗。
“没有……”她不自在地轻轻摇头,纤瘦的身子依然不住颤抖。
“是吗?”聿亘冷冷一笑,戏谑的薄唇玩弄似的在她玉颊上慢慢磨蹭。“那你为什么发抖?”他询问的声音轻如夜风。
“我……”楚畹找不出藉口。
她是真的怕他,怕他野性的暴力、怕他像这样莫名其妙地调戏她、更怕他让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嗯?”
“我……”她支吾不出个所以然来,聿亘也不甚在意她的回答,一双薄唇倏然复上她小巧的嘴,吻得她措手不及。“唔……”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聿亘先是在她嫣红的樱唇上徐徐磨蹭,薄唇温柔地吻着她,力道之轻柔温存有如对待亲蜜爱人一般,楚畹渐渐迷失在他似水的柔情中,不知不觉地闭上双眼。
看到她沉溺的反应之后,聿亘戾气地一笑,暗地掌住她小巧的头颅,猛然加重力道,毫不留情地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辗转踩躏。
突来的狂潮令她忍不住惊喘,聿亘更趁机以烈火燎原之势将舌头窜入她芳甜的口中。
生涩的楚畹吓得不知作何反应,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良久之后,聿亘掠夺够了,才离开她的樱唇,但仍不肯放开她。
“你叫什么名字?”他将她圈在怀里,修长的手指轻轻上她红肿的唇瓣,柔声问道。
楚畹仍沉溺在方才的情潮里,神智未清。“楚畹……”她下意识地回答他。
“婉?”聿亘满意地看着她情潮未散的迷蒙美目,手指继续玩弄着她的烬然红唇。
“兰畹的畹。”
“楚畹?好名字……”他随口说说,俯来再度侵略她的嫣唇。
这次他不再是狂暴的掠夺,而是以极缓慢的速度啃咬吸吮她的唇瓣,仿佛在品尝一道珍肴。
楚畹陶醉地承受他的亲吻,这种陌生而奇异的甜蜜接触令她不自觉地轻声低吟。
在这一刻,她忘了自己如今在府中的身份,也忘了先前聿亘带给她的残暴侮辱,现在她只知道她喜欢眼前这个人、喜欢他给她的吻。
聿亘在她的唇逗留多时,渐渐地转移目标,往她白皙芳馥的纤颈吻去,一双大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抚模她,从背一直到她迷人的臀部……
他轻轻地揭开她前胸的衣襟,火热的唇在她纤细白女敕的香肩烙下一个又一个的痕迹,一只大手则是从她的臀部转移阵地到她曲线完美的胸部,恣意抚弄搓揉……
“啊!”聿亘的搓揉不经意地弄疼了她,楚畹痛喊出声,神智顿时自迷失的情潮中清醒过来。
发觉到聿亘正在对她做出逾矩的行为时,她立刻挣月兑他的禁锢,拉好胸前的衣襟退得远远的。
聿亘没有阻止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越退越远,似乎无意将她拉回,然而一张俊脸却大大地写着不悦,脸色阴晦至极。
“过来!”他板着一张脸,冷冷地下令。
楚畹拉紧身上不整的衣衫,惨白着一张脸拚命摇头。“不要!我不要……”
上一次他对她施暴的情景历历在目,伤痛也还余留在她身上,她不想再承受一次这样残暴的对待,也不愿意自己的尊严再度遭到无情践踏。
当初为了父兄的安危而答应聿亘的要求时,她就已有舍弃自尊的觉悟,但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候,她才发现,那并不容易,特别是她这样尊严更甚于性命的人。
“你认为你有说不的权利吗?”他冷眼睨视她,冷酷的态度炯异于方才的似水柔情。
“我……”楚畹紧咬着下唇,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她的确没有拒绝他的权利,因为在这一个月里,她是他专属的女人——这是他们的交易,也是她自己亲口答应的承诺。
她没有立场向他说不,可是又没办法逼迫自己接受屈辱;除了流泪之外,她已不知如何是好。
“过来!”他再一次下令;楚畹的眼泪使他的情绪更加不悦,连声音都蕴含了明显的怒意。
楚畹不住地摇头,虽然在答应聿亘的时候,她就已经下了牺牲自己的决定,但是在“决定”和“实践”之间,还是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楚云清的命不要了吗?”他残酷的拿出这件事来威胁楚畹,很满意地看到她美丽的小脸倏地刷成死白。“在做任何愚蠢的行动之前,最好先衡量一下背后所须付出的代价。如果你打算拿那三个人的命来违抗我的命令,我不介意让你见识后果”。
听到他冷冷的威胁,楚畹知道自己再也别无选择,她认命地向他走过去。
她的脚步很缓慢,每走一步,总觉得心就随着痛一下,仿佛她脚下所踩的不是地板,而是她的自尊……
楚畹来到聿亘身前,他对她伸出手,但不是搂她入怀而是粗暴地撕裂她的衣服。
她吃了一惊,反射性地企图以双手遮掩自己的赤果,聿亘比她更早一步抓住她的手腕,牢牢地定在墙上,旋即火热地吻上她完美的双峰。
“别忘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倘若日后这种抗命的情况再发生一次,你就等着让你父兄三人陪你一起死吧!听明白了吗?我专属的娼妓。”他的吻很温柔,然而从那两片诱人唇瓣所吐出的话,却冷情残酷到了极点。
楚畹不住地落泪,紧咬着下唇忍受他所带给她精神上及上的折磨。
她真的不明白,他怎么可以在这样温存对待她的同时,说出如此无情的话?难道在他眼中,她真的只是一个供他泄欲的玩物?
她不愿意承认,但却很明白事实确是如此。
早在他向她提出条件之时,他就已表示得很清楚——她是他专属妓女,因此,他对她残暴,她必须理所当然地承受;他对她温柔,她也不能存有丝毫幻想——不论温柔或残暴,都只是他要女人的习惯方式!
在这一场条件交换里,她让自己的身体成为交易品,她是他专属的娼女,所以她只能像现在一样,默默地承受聿亘对她做出纯色欲的温柔举动。
聿亘湿热的唇在她高挺的胸逗留多时,火热健硕的身躯紧紧地压附着她;原本握住她手腕的大手放开了她,来到她光滑细致的背部柔柔。
他温柔的动作很快地挑起楚畹从来不曾被发掘的潜藏,她的身子不自觉地开始回应他的热情,以肢体语言希求他更多的赐予。
然而,虽然她的身体已臣服于他所点燃的,但她的神智仍未完全沦陷。她氤氲的双眼半睁地紧盯着眼前这个沉恋于她身子的男人。
她想知道当他在对她做如此亲密的事时,是以怎样的心情,尽管明白这个答案会刺伤她的心,她依然顽固地想弄清楚。
聿亘带着无限热力的手指渐渐来到她双腿之间,轻轻揉搓,而后在她不安的扭动中毫不留情地探入她体内——
“啊!”突来的侵袭令楚畹忍不住惊叫出声。
他闻声抬头看了她一眼,冷漠的目光在她痛苦不堪的小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视若无睹地再度低下头去。
哀伤的眼泪混合着痛楚,不断地自楚畹的眼眶中流下。
她看到了,在眼前这个男人热情如火的身躯下所包裹的,只是一种纯的,没有心……
怎么会把自己逼到这种绝境?她竟让自己变得这么低贱,宛如一个出卖灵肉的娼女,她觉得她好卑微、好肮脏……可是……这不是她自愿的啊……
在聿亘进入她的那一刹那,一阵猛然袭来的椎心之痛令她忍不住痛哭出声——在那一瞬间,他所贯穿的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她那样残酷无情,因为对他而言她的意义也仅止于暖床,不值得付出多余的怜惜和关心。
凭什么怪他不肯手下留情呢?也许,她应该学会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