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天使 第二章 作者 : 婷婷

音乐再次围-在她耳边。

他和她正在共舞,刚硬的身躯正帖着娇柔的曲弧,柔软的胸脯抵着地结实的肌肉。

他正拥着她,恶作剧似地用力旋转,她格格地笑着,赶忙楼紧他的颈背。

「停——伯克——别,哇呀!」

两个人笑成一团,滚倒在一旁的床上。

「晶儿,」蓝眸是如此闪亮,一如天边的星子。「嫁给我。」

因激烈运动而正喘息的她过了五秒才把他的话接收进去——「你说什么?」她愣住了。

「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爱她,爱她的热情,爱她的温柔及坚强,更爱上她源源不绝所散出的温暖,那是他生命中一直缺少的东西,他需要她,更下定-心要一辈子保有她。

她微偏着头打量他,红通通的脸蛋上流露出一丝惊疑。「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她结结巴巴地开口。

「小傻瓜。」温热的手掌拂过她的脸颊,好笑又-溺地揉着她的头发。「我会跟你开这种玩笑吗?」

就因为不会,她才……

「晶儿?」

「好。」震惊过后,取而代之的是狂喜。「我当然愿意,你就把我娶走吧!」

「真的?」伯克紧紧搂着她,大声地宣布:「现在你就是我的了!」

她喜欢这种说法,并如法炮制。

「现在你也是我的了。」她模仿他的口吻,并露出甜甜的笑容。

他俯,吻上她的唇。

夜,还长,足以燃起浪漫的火焰……

「伯克!」她猛然睁开眼,脸庞及-边全是小水珠花儿,分不清是泪是汗。

莫晶儿-弱地叹息,半支起身,重新拍拍压在脑后的枕头,调整舒服的角度。

再睡一觉吧,她是这么告诉自己。但经过半个小时的翻来覆去,依旧无奈地起身。

好吧,清晨四点她能做什么?

下楼走进厨房,她替自己泡杯咖啡,并撕开两个女乃球。

他都是喝纯的。

「可恶!」她低喃着。一定是那个该死的梦,都什么时候了,还会梦见他。

就在向她求婚后的第二天,他一大早便开车离开轮-镇。

「我必须去纽约一趟。」他吻别她说道。「我得通知祖父这件事。」

「他——好相处吗?」他从来没提过这些事,她希望自己的口气听起来没那么不安。

「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然后他走了。

而且再也没有回来过。

震惊的莫晶儿起先无法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待平静下来后,便想找他,但不知从何找起,全纽约有那么多人口,要如何寻找?

也曾想过,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是否正躺在病床上申吟?

有时,她会被自己对他的思念,及胡思乱想逼得辗转难眠,一夜垂泪到天明。

爱情是一种药性最强的毒,一旦上-便难以根除,而她,正已深深陷入。

难道真的被珍说中了吗?他只是跟她玩玩?他又爱上别的女人了?

「他是我的。」在梦中,莫晶儿永远看不清楚那名女人的脸孔,只听得阵阵邪媚妖-的笑声-漾。他紧紧搂抚女人的腰臀,两人的赤果身体如蛇般交扭在一起。

「他是我的。你算哪根葱,走开!」

「不!」冷汗涔涔由额上-出,漆黑空漾的屋中只剩自己大声地哭泣。

上班时她常会失神的停下手中工作,怔怔凝视着空中某一点。

不安、担忧一直到近乎绝望,她整个人消沉了好一段时间。失眠、没有胃口使她迅速消瘦.

在一个忙碌的-六午后,她在餐馆中昏倒,引起骚动而被送入医院。

医生检查出她已有身孕,近三个月。

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圆了起来,心便一分分地死去。

医生-她要好好爱惜自己,也要为小生命着想,她恍若未-,只是任眼泪淹没了自己。

镇上有些热忱的人开始伸出援手。有些长辈不时拿鸡汤及补品来给她,餐馆的老板娘也-轻她的工作量,还给她一段长长的产假,是这些温暖,帮助她从绝望中走了过来。

然后,小杰-生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看见那个皱巴巴的小东西时,天地突然间-阔明亮起来的感动。她看着小-儿皱眉打呵欠,小拳头在空中挥了一下,睁开-色蓝眸。

她立刻爱上了他,一种母子天性间无法形容的联系立即产生,莫杰从此变成她生活中唯一的重心。

莫杰在-孩时代身体就一直很差,直到三岁后才逐渐好转,她仍记得他只要发一点烧,就喉-痛得吃不下饭的可怜模样。

四岁之后,他的身体虽然瘦小了些,却如一般小孩,开始表现出对书本、对电视的莫大兴趣。镇上的人亦十分喜欢这个乖巧伶俐的小男孩,令她好生-傲,等他那罕见的智慧又被证实时,所有的人更是对他刮已相看。

她的生活也逐渐回到熟悉平静的-道,但更加忙碌,和伯克那段短而甜美的时光恍如南柯一梦。

梦总有该醒的时候。

八年了,她也变了。

头发打薄削短了,爱笑的酒-也没那么常出现,身材没有因生产而变形,反而因生活加倍的压力消瘦不少,更突显出那双如一汪神秘泓潭的翦水黑眸,肤色晒成深金蜜色,恍如在女乃油中调入蜂蜜。

她有着一抹成熟少妇的风-,却奇妙的和原先的纯真混合在一块,形成了一股特殊又迷人的风采。

但她的心仍然没有改变,才会让回忆一再地在梦中出现。

而事实上,伯克,是个早该被埋葬的名字。

***

「王老先生有块地呀,咿呀咿呀。小天才呀没爸爸呀,咿呀咿呀。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莫杰硬是沉住气,不答半句。他学乖了,丹尼斯一个人唱独脚戏是不会唱太久的。

「哼,你这个四眼田鸡的怪物。」自讨没趣很快变成恼怒成羞。「别以为老师都给你撑腰,我才不怕你!」

丹尼斯用力往他脸上啐沫,动手推他。

莫杰实在不了解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他安安静静想找个地方看书也不行。

「喂!」丹尼斯拍掉他手中的电脑杂-,顺便连他也顺势推倒在石砌阶梯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莫杰小嘴一-,开始放声大哭,嚎啕声立即引起了方圆百里-所有的注意力。

丹尼斯吓到了,他没碰过莫杰这种反应,通常他都咬牙一直忍耐到他觉得打够为止,今天才轻轻推他一下

「丹尼斯,又是你!」老师们亦纷纷赶过来,一看就知道他又在欺负人,有的已对这顽劣不可救药的小男生气得牙痒痒的。

「他——他一直瞧、瞧不起——我,说我——没有、有爸爸——」

老师们交头接耳,花上半小时才-止了莫杰的眼泪。大人们带走丹尼斯后,莫杰立即收住眼泪,一溜烟跑回教室。

五分钟不到,安琪拉走进来时,他正哼着歌儿在翻杂-,令安琪拉大摇其头。她早料到的。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坚强如他,才不会因为这么点拳脚攻击就哭泣。他是哭给那些老师看,让丹尼斯受到——,看他会不会乖一阵子。

「你怎么知道?」他也知道她在说什么,有个这么了解自己的朋友挺-人的。

「对不起,可是我实在受不了丹尼斯。」莫杰歉然回答。

安琪拉叹了口气,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却是她的弟弟。

「这件事你做错了,你知道吗?」她绷紧了脸。

莫杰闭了闭眼睛,准备承受她的怒气。

「你早该这么做了。」

***

幸会。

萤幕上很快打出这句话。

「狗屎!」

这——,冷氏企业为了「他」闹得鸡犬难安。对于「背叛天使」第三次现身,原先便提心吊胆的人根本不意外,只是又惴惴难安起来。

冷焰先生在吧?

他和威廉互看一眼,然后威廉敲了-盘。

是,他在。

他在?你是谁?

我是他的狗头军师——威廉是也。

威廉?威廉.考克?冷氏电脑网路防卫系统的建立者?

是。

很漂亮的设计。

「哇,他在赞美我耶。」威廉失笑。「哎,我愈来愈想会会他。」

「我愈来愈想掐断你的脖子。」冷焰不客气地-地一眼。「问他想干么。」

我在想,冷先生现在该不耐烦了。也许他想问:我究竟有何企图?

「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威廉笑得非常-张。没办法!这-伙真行,模透了冷焰的心思。

冷焰低咆一声,干脆推开只会抱着肚子狂笑的男人。

很好笑?他用力敲打-盘,假-是在拿槌子敲那个人的头。

你是谁?想要什么?钱吗?

冷焰从以前就不喜欢那种掌中傀儡的被捉弄感。

先生,如果我要钱,你们恐怕早该宣布破产了。

「你知道,他说的对。」不知死活的威廉居然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本来就是!这-伙绝对有本领挖空公司所有的钱。

「闭嘴!」

说明你的来意!

记住一九八五年。

「什么?」两个人同时一怔。

萤幕亮光一闪,哔的一声,对方显然已经收线,留下两个沉默以对的大男人。

「老大,你以前得罪过什么人?」

「倒不如你帮我数数看。」

威廉搔搔头。这也是!华尔街中各式尔虞我-所衍生而出的利害关系多得扯也扯不清,像伯克这条大鱼可是很多人抢着分尸咧!无怪乎他这么讽刺。

没再理会他,冷烟迳自陷入沉思。

一九八五年。

这个年代是第二次出现,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掏出一直放在上衣口袋的传真照片,他顿觉迷惑。他知道这张照片中的男人是他,但委实又不像。他在笑,笑得无比开心,像是中了五十万彩券或什么的。笑容非常陌生,他何时曾如此开怀?

他下意识抚模颊上的疤。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秒针才刚移了一格,「背叛天使」又出现了。

不待威廉动手,冷焰就开-了。

你认识我对吧?

全美国有一半的人认识你,先生。

你正好是另外那一半?

说得好。

一九八五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敢问阁下?

……

哈罗?

发生什么事,你自己最清楚。

什么意思,我该知道什么?

萤幕「啪」地,没有预警地断掉。

「哇哦,你看咱们这位天使先生是不是生气啦?」威廉。

「那他有没有想过撒旦也会发火?」话是由冷焰的鼻孔喷出,盘据在脸上的疤此刻雪白得吓人,一束肌肉微微抽搐着。

沉默的气氛僵持五分钟之久,直到女秘书的声音迫不及待地由电话对-机中传出,插入死寂沉沉的空间——

「总裁,电脑又——」

「咚」地一拳,他狠狠敲击那具可怜的机器,扫在地上。

「他妈的!我养的那群饭桶是干什么的!」他的怒视逼向威廉-

去嬉笑,威廉神色正经起来。

「如果你要怪,就冲着我来。我们已经在赶设一套新的防卫系统。他很高竿,高到我也许尚未能赶上的程度,我已经有引咎辞职的打算。」

警觉到自己无理取闹的态度,冷焰这才发现自己已然失控。

「对不起。」

威廉亦明白他心中恼怒到何等地步,体-地一笑。「没关系,我能明白的。」

***

这是一-位于市中心精华地段的高-公寓。

真皮沙发、黑色玻璃面茶几及水晶吊灯-成一个华丽的小空间。但每次她打开电灯,让光亮充满整个空间时,总是感到冰冷;无关于脚下厚软的波斯地毯。

温暖。她每次总是这样想,缺少人气的温暖。以一个单身汉来说,太过干净、太过整齐,生命中要有点可喜的混乱。

拢拢及腰的华丽漆黑发鬈,她一鼓作气把手中的行李箱提高-过门-,这才松了一口气,随手将-匙往前一-,它以漂亮的弧度落到沙发上。

「还没回来呀?」女人喃喃自语,月兑下高跟鞋一只只活动每根趾头,被红色真丝洋-包拢的娇躯慵懒地伸展着,像一只饱食休憩的小猫。

长时间的飞行耗去她每分精神,一放松之后,眼皮便沉沉地垂下。

当冷焰回来时,一进门就看见这幅美人海棠春睡图。她的脸半侧埋入浓密的发发中,交叉的大腿上,窄裙往上-翻,露出一大截白皙的肌肤,散发迷人的邀请。

突然,她皱拧着鼻子,接着哈啾出声,人也跟着警觉到什么似的睁开惺忪的双眼。

「焰!」她睡意全消,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扑向他的怀抱。

「哎,小姐。」冷焰虽然没有她那么激动,但心中也有浓浓的喜。「好久不见,怎么会突然想来?」

记得上次收到消息,是她在台湾结婚了。

「你不喜欢见到我?」她娇蛮地问。

「我哪敢,女王陛下。」他又紧紧搂她一下,才松开她。

冷魅衣是他的堂妹,也是亲戚中少数可以做朋友的。

五十七年前,冷日新成功地打入华尔街,闯出自己的名号,冷氏遂开始飞黄腾逵,成为自恃甚高的白种人不得不承认的异数。

冷日新是个外白-黄的人,虽生活在先进开明的美国,他的思想仍顽固保守,许多事坚持绝对要照他的想法行事。

譬如说:子孙辈的婚姻大事。

他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外加十个孙子孙女。对于这些亲人他仍-一-的高压手腕,从上托儿所到婚姻大事,他坚持人人都要顺着他指定的路线走。

但并非每个人都愿意当被-子管理的绵羊。

至少冷诺文就不是。

他按照父亲的意愿进了指定的大学-书,进入公司帮忙,甚至按照他的希望和另一个中国世族的女儿订婚——也就是沙家,沙琳琳的大姑,直到他遇到了海伦。

海伦是个孤儿,拉丁及白人的混血儿,狂野的气息及亮丽的外表很快便迷住向来一板一眼的冷诺文。

「如果你敢退婚,就别再回这个家来!」

听到冷诺文的-定,冷日新既惊且怒。冷诺文可是他颇为欣赏乖巧的小儿子,却为个街头妓女反抗他。这怎么可以,他的权威受到侵犯了呀!

面对父亲的怒气,冷诺文坚持反抗到底。

他实-了冷日新的命令——一直到死,他再也没进家门一步。

他和海伦闪电结婚,共同生活了两年,生下冷焰。然后,有一天,她收拾自己在夜总会表演跳舞用的衣服,-下正在牙牙学语的-儿,在夜色中消失了,从此不再出现。

十岁那年,冷焰才被冷日新找了回来。带着父亲的骨灰,及让老人家无比厌憎的蓝色眼珠。

可是在无情的商场上,冷焰那无可比-的才华及生意手腕令其他望尘莫及的冷家人不得不甘拜下风,冷日新亦才一天天开始重视这个孙子,才造成日后冷焰独掌大权的局面。就算其他的冷家人再如何痛恨,也没有办法,冷日新一死,冷焰便正式接掌总裁。

冷魅衣却又是另一种。

她是冷家另一名儿子一夜风流遗留下来的种,在她母亲抱着她,带了DNA检验证明来敲冷家大门时,冷日新便-了张支票将她打发,不得已留下这女孩。

惺惺相惜、同病相怜是他们的最佳写照,也促使这对堂兄妹格外亲密。

「有冷奇的消息吗?」

「听说他跑到科罗拉多拍戏去了。」

他们在厨房里张罗食物,话题多得谈不完,毕竟两人有两年没见过面了。

「你怎么知道要到这找我?」

「两年前你只睡在公司或这-离公司最近的公寓,我不以为你两年后就有所改变。」冷魅衣耸耸肩,道出自己的推测。

两个人都先饱眠一觉后才有精神聊天,为了陪这位许久不见的堂妹,冷焰-定挪出早上的空暇。

两人的话题很快转向公司,及「背叛天使」。

「总而言之,这-伙现在在骚扰你?」

「用骚扰实在太轻描淡写了。」冷焰皱眉搅拌浸在牛女乃里的水果及-片。「那个人很怪,他似乎非常了解我。我真不知道一九八五年对他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不就正好是你出车祸那一年?」

「嗯。」

那年他才二十四岁,车祸怎么发生的他根本不记得,只知道在剧痛中醒来时,人已经躺在病床上,冷魅衣则一脸疲倦地守在床边。

车祸发生在桥上——一起死伤严重的连环车祸,他是少数的-存者。冷家连看护也没请一个,唯独这个堂妹愿意不眠不休地守着,他等于是在鬼门关兜了一圈。

「你的呼吸曾一度中断。」冷魅衣这样告诉他。「我正好出去买点东西的时候发生的,那时我真的吓坏了,幸好护士发现的早,否则就惨了。」

那次车祸中,他的左腿肌肉有着严重骨折,这么多年来虽已好得差不多,但只要遇到特别潮湿的天气或者运动过激,仍会疼得收缩。

「会不会和你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啊?」冷魅衣还记得他那时正在处理一-士地交易,由于其中有点麻烦而常常往那儿跑。之后只要是一有空,他就常驾着车出门,也没有人知道他上哪去。车祸使头部受创,他失去了部分记忆。

她也还记得出车祸那一天,冷焰和冷日新在房中交谈,不知怎的吵了起来,尔后见他旋风似地冲出房子,一溜烟开车子跑了,不知去向。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记得』。」

***

我不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一九八五年究竟发生什么事?我已经忘了。

忘了?你居然忘了!

你是我在出车祸前认识的朋友?

车祸!?你什么时候出车祸?在一九八五年的时候?

显然你比我还清楚,朋友。车祸让我住了一年的院,及丧失部分记忆。

丧失记忆?

莫杰绝没想过「伯克先生」居然-下这么一个惊人的炸弹,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拌-,」稍后听完他-述的安琪拉,莫可奈何般双手往前一摊。「他什么都不记得,你恼他也没用,不如就全说出来,至少要怪罪也师出有名。」

「……」

「也许他真的会恢复记忆,哪怕只有一点点机率。」她试探地问:「你终究还是想喊他一声『爸爸』?」

「我不知道,安琪拉。」小男孩此刻看来十分茫然。「我不知道。」

那天直到深夜十二点,莫杰左翻右覆,怎样都睡不着。

他悄悄来到母亲的房间敲门,满脸-倦的莫晶儿惊讶地看着儿子。

「怎么了,宝贝?」

他投入母亲张开的怀抱。「我睡不着,妈咪。」

她紧紧搂住莫杰小小的身体。她了解儿子,通常他都一副小大人样,-少如此不安,必定有些事情深深困扰他或自觉做了些不该做的事。

不过不论怎么样,她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别人温暖的拥抱。

「来!」她拉着他往床边走。「今晚咱们母子两一块睡。你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没有。」他摇头。「我只是心中有些事。」

「告诉妈咪。」

「我才不会对女生-,这是男人的事。」他一副小沙猪的口吻。

殊不料他的无心之语如根大棍棒重重敲在她心头上。

「妈咪?」他感觉不对劲。

儿子的话说明了部分事实,那是-古以来的男女差别,无谓好坏。就如男孩从小就只能穿裤子,别人期许他勇敢无所惧。女孩被塑造成乖巧可爱,洋-的里摆上不可以有灰尘。

男孩玩的是-马打仗,女孩则是洋女圭女圭扮家家酒?

男孩掉泪会被视为懦弱的象征,女孩却只会被说成:「让她好好发。」

莫杰需要一位父亲——一个男人,不是一个母兼父职的女人。他要的是一个可以陪他玩那令她头痛的电脑、陪他打篮球,也许还教他钓鱼;甚至如何写情书给女孩子的男人。

而她着实想不出自己教他「钓马子」的模样。

母子两一样心事重重「好长一段时间睡不成眠。

「小杰,我替你找个爸爸好不好?」不少人都-她:这么多年了,她应该开始注意别的男人并再度约会。

她自-并非貌-天仙,但有几个男人也表态过,又都是忠厚老实之辈,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

当然,永远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伯克。

「……妈咪,你还爱着爸爸妈?」

黑暗中,搂着他的柔软双臂僵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要问的,对不起。」好安静!她哭了吗?莫杰紧张地想。

「没事。」她向儿子保证。「小孩子别问这么多,赶快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迫不及待打电话给安琪拉。「我-定要替妈妈找个老公。」

并且立即行动。

到轮-镇莫家来。

一大清早,传真机印出「背叛天使」所留的话。

威廉、冷焰面面相观。

「你就去一趟吧。」威廉说。「就算是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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