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情 第七章 作者 : 玫瑰

尽管结婚的日子还没定,可婚前的准备工作也少不得,光那些杂七杂八的嫁妆,就把黑晚儿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姊,我好累,我们回家了好不好?」黑晚儿瘫坐在百货公司鞋子专柜前的试穿椅上,揉着发胀酸疼的小腿。

到底是谁规定要结婚就得买这么一堆跟山一样,诸如传统红色小尿桶之类以后不见得会用得上的东西?

「妳别问我,妳去问爸。」黑迟儿也逛街逛得快倒地不支了,生平头一遭觉得再也不想进百货公司。

黑晚儿将视线移向仍兴致勃勃的父亲,有些无力的感觉,却又不想打坏他难得的好心情。

「姊--妳帮我跟爸说啦!」黑晚儿向姊姊求救。

黑迟儿犹豫了会儿,「好啦,我帮妳跟爸说就是了。」

「我就知道姊最好了!」

黑迟儿一鼓作气转过头,话到嘴边,待见着父亲喜孜孜的捧着如「灰姑娘」故事中的玻璃鞋般美丽的鞋子小跑步朝她们而来,她的话又吞了回去,不忍心破坏他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

「晚儿晚儿,妳快来穿穿看!」

「爸--」黑晚儿脸上有着为难。

黑圣辌很自动的替女儿月兑去凉鞋,小心翼翼的替女儿穿上,然后赞不绝口的拉着大女儿说:「小迟,妳看晚儿穿这双鞋多美啊!」

黑迟儿只能陪笑脸,附和着:「是是……」

黑圣辌骄傲的转过脸,「晚儿,那爸爸去结帐,妳……妳怎么了?好象不太开心的样子,是不是他欺负妳了?是的话妳别怕,妳尽管跟爸说,爸替妳做主,去找他算帐……大不了别嫁他就是了!」

「呃……爸,我只是觉得累了,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我们还没去看金子呢!」黑圣辌皱起了眉。

到底为什么准备结婚就得拿大把大把的钞票来撒?不管喜不喜欢、想不想要,反正就是得买上一堆新衣新鞋还有首饰?

「爸,那些东西我平常又用不着,买了也只是收在保险柜里,别买了啦!」黑晚儿乞求着。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回家喝杯冰冻的柠檬茶,躺在沙发内看看不花脑袋的电视,动也不想再动一下。

「这……我不帮妳准备好丰盛的嫁妆,让妳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我怎么对得起妳死去的妈?」黑圣辌说着说着,想起难产而逝的妻子,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啊?!」黑家两姊妹异口同声的震愕着。

这跟对不对得起死去的母亲有何关联?

「晚儿,再逛一下下就好了,我们去买些化妆品。」黑圣辌也退了步,虽然在他的嫁妆明细中还有长长的一大串,既然女儿累了,那……反正还有时间,明天再来继续好

黑晚儿无奈的扯扯嘴角,与姊姊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好,买完化妆品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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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黑晚儿一张小脸皱成一团,无奈的转述这几日像凯子般砸钱的生活,爱新觉罗·叙鹰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黑晚儿抗议,窘迫的道:「你笑什么啦!」

「哈……这真像妳爸会做的事……哈哈哈……」爱新觉罗·叙鹰笑到肚子都痛了起来还止不住。

「你还笑!人家逛街逛得腿都快断了!」黑晚儿嘟起小嘴,鼓着两颊,样子十分的可爱。

爱新觉罗·叙鹰又笑了会儿,才憋着道:「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哪里酸?要不要我帮妳马一节?」

黑晚儿指指小腿,「这边。」

爱新觉罗·叙鹰轻轻的在她纤细的腿肚揉揑着,「会不会太重?」

「可以再用力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喔。」黑晚儿自动躺进他的怀里,享受着她专属的马杀鸡。

「晚儿,妳跟妳爸说,我不在意妳有没有嫁妆,我的家人也不会在意这些,只要妳健健康康的嫁给我当个最漂亮的新娘子就行了。」

黑晚儿仰着脸,看不清爱新觉罗·叙鹰真诚的神情,可他这一番话却让她深深的感动着。

「鹰,谢谢你。」

「还跟我客气什么,我们就快当夫妻了。」爱新觉罗·叙鹰俯身吻了吻她,「我不要妳太累,知道吗?」

「你真好!」

爱新觉罗·叙鹰再吻了吻她,喃喃道:「怎么办?我发现吻妳会上瘾,会想无时无刻都将妳拥在怀中,亲吻妳甜美的唇。」

黑晚儿羞赧着细声道:「我不介意。」

好喜欢,她好喜欢窝在他的怀中,感觉他为她而撼动的心跳,哪怕世界末日近在眼前,她也不怕。

「晚儿,我好高兴妳就要嫁给我了,真的好高兴。」爱新觉罗·叙鹰搂抱着她,傻气的说着。

「我也很高兴要嫁给你。」

「我的小晚儿呵!」爱新觉罗·叙鹰环住黑晚儿的腰,舌忝食着她的耳垂并呵着热气。

黑晚儿不由的轻叹了声,「唔……」

「今晚别回去,留在这陪我好不好?」他用着瘖痖的嗓音说道,而那种嗓音就像有着某种独特魅惑一般。

黑晚儿意乱情迷的点点头,小手探进他的衣衫中,轻抚着他结实的背脊,小脸在她俊美的睑上磨噌着。

爱新觉罗·叙鹰横抱起黑晚儿走进浴室内,开了莲蓬头让适温的水自头淋下,也让黑晚儿纯白的棉衣紧密的贴在身上,露出了她迷人的曲线,甚至,还有些些的透明,将她内衣上的可爱图样给瞧得一清二楚。

爱新觉罗·叙鹰下月复一熟,他倏地松开了口,离开她略微红肿的唇办,快速的褪去身上所有的衣裤……

三十出头方生子的念贞跪倒在娘亲的床沿前,惶惶然的嚷着:「娘--您别丢下念贞啊!」

中年的黑菊儿神色平静,除了一张脸略白了些,丝毫瞧不出是个病体,她柔美的微笑道:「你大了,娘不能照顾你一生,今后,娘不在了,你别忘了初一、十五去高家堰给你姨娘上炷香……」

「娘,您别说这些诲气话,您上回还应允我要教我刺绣,现在我连朵花都还没绣给您,您怎么能背信?」念贞的妻子拉着黑菊儿的手,眼眶漾着氤氲,打断了她似遗言的话语。

黑菊儿只是笑,「傻孩子,娘老了,阎罗要娘走,娘怎能不走?」语毕,她瞅向门口等待许久的黑白无常,心知自己是不成了。

「娘不老娘不老,娘才刚要做五十大寿,怎么算老?」念贞有些激动的说。

黑菊儿朝黑白无常点了点头,扭头向念贞叮嘱着:「孩子,别尽说傻话了,娘能看着你娶妻生子,娘的一生已无憾。」

「娘--」念贞别过头,偷偷的抹去泪痕,不想让娘亲看到。

「高福儿。」黑菊儿唤着站在念贞之后的人。

「娘娘……」高福儿失声。

「你回京跟四爷说,菊儿先走了,要他保重自己。」到了生死之际,黑菊儿也看开了,不再拒胤禛于千里之外。

「娘娘!」高福儿见黑菊儿闭上眼,沉静若熟睡,他惊慌的喊着。

黑菊儿缓缓的睁眼后又合上,面容带着少女时恋爱的甜美笑意,喃喃的呓语着:「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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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未确定婚期,可婚前该做的工作都免不了,爱新觉罗·叙鹰和黑晚儿很自动的拨了天空闲,到著名的「婚纱街」去逛一逛,准备拍些照片,好挂在新房内让众人观赏。

「鹰,好看吗?」黑晚儿试穿刚才一起挑选的礼服。一身粉色典雅的晚礼服穿在皮肤白皙的黑晚儿身上,衬托出她独特的天真气质,还将她本身的优点表露无遗。

爱新觉罗·叙鹰不禁满意的点头,「很漂亮。」

穿上了礼服,黑晚儿越来越有新嫁娘的感觉了,那种羞赧喜悦又不舍的滋味,教她心情好生复杂。

「我突然觉得这不像是我自己。」黑晚儿眨眨眼,侧着头说。

爱新觉罗·叙鹰爱宠的揑揑她的脸,「妳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不要穿礼服,不要举行婚礼,只要请几个至亲好友来吃顿饭,通知他们我们要结婚了就好。」

黑晚儿苦笑,「我爸哪肯啊!」

打从一开始,最热衷的莫过于黑圣辌了!

黑圣辌每日开开心心的与亲朋研究各地嫁女儿的习俗,唯恐遗漏了哪一项,让在天之灵的妻子看了也难过。

台湾虽不大,但从南到北各地的习俗尽不相同,零零碎碎的小细节让黑圣辌忙得不可开交,却也乐在其中。

爱新觉罗·叙鹰亦只能摇头苦笑,「没关系,他高兴就好,反正一生也就这么一次任人摆布。」

黑晚儿何尝不明白,只是着实累坏了她,也将父亲原先圆润的身材给累瘦了一圈,终于可以看出腰的位置。

「嗯。」

「先去把礼服换下来吧,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不想把妳给累病了。」爱新觉罗·叙鹰心疼的模模黑晚儿变得更尖的下巴。

「好。」黑晚儿揉揉发酸的腰板,真想马上躺下来休息一个小时,什么也不要做,就发发呆。

「去换衣服,等等我帮妳揑一揑。」爱新觉罗·叙鹰虽心疼却也无能为力,毕竟听说每个新人都是得这样当一次洋女圭女圭。

黑晚儿拎起裙襬,拖着疲倦的步伐回到更衣室内,倏地让礼服滑落,再套上洋装,努力伸长手要将拉炼搞定,想快些回去歇息。

搁在一旁的礼服不知怎么的,竟开始闪出火花,冒出了淡淡的烟雾,窜出了火苗来。很快的,层层薄纱等纺织品蔓延火势,竟烧了起来!

被烟呛了下,黑晚儿紧锁着眉顺着烟雾找寻源头,见到方才还穿在身上的礼服却烧成焦黑一团,还有熊熊之火不怀好意的伸出火舌灼烫着邻近吊起的礼服,眼看就要烧起,

她惊慌失措的嚷着:「起火了!鹰--」

爱新觉罗·叙鹰听见黑晚儿的呼救,他猛然站起,跨大步冲进更衣室内,抱起吓得花容失色的黑晚儿,迅速的离开火场。

「着火了!」一羣人惊慌失措的大喊着。

婚纱店的店员们仓皇的拿着一直以为是当摆饰给消防局检查用的灭火器跑进更衣室内,才发现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最后拿着招待客户的茶水,手忙脚乱的才总算浇熄了火焰,扑灭了火苗。

「妳没事吧?!」爱新觉罗·叙鹰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这是不是在预告着黑晚儿的劫数就要开始了?

黑晚儿惨白着脸,「为什么会烧起来?我只是把它月兑下来放到一旁而已,就没有再碰过了,里面也没有别的人……怎么会烧起来?」

「妳有没有怎么样?」爱新觉罗·叙鹰紧张的上下巡查着,就怕她受了伤还不知道,耽误了治疗。

「我没事……我只是好怕……」黑晚儿抱着爱新觉罗·叙鹰,心有余悸的边哭边说。

「没事就好,别怕了,有我在这,我会保护妳,知道吗?」爱新觉罗·叙鹰这才松了口气,却掩不住心头的不安。

真的要开始了吗?难道没有其它的方式可以躲过吗?

「鹰……」

想起曾经徘徊在自己身边莫名其妙出现的大大小小的火灾,黑晚儿再想起那位命理师说过的话,心中的恐惧加深了,她好怕此刻的幸福就要随风而逝,再也没有爱新觉罗·叙鹰陪在身边,又回到无边无垠的等待。

「别怕,我都在这。」爱新觉罗·叙鹰紧紧的将黑晚儿搂在怀中,唯恐一松手就会再一次失去她。

「我好怕……」

「我的小晚儿,别怕,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妳。」

「鹰……那个算命的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黑晚儿语焉不详的哽咽说着,幸好,他还能听懂。

「不会的不会的!这只是意外!」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烧起来啊……」黑晚儿哭红了一双眼。

「别胡思乱想了,那不是妳的错,只是个意外罢了,跟妳一点关系都没有。」爱新觉罗·叙鹰体贴的安抚着。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回家去。」

「鹰……」黑晚儿惶惶然,紧紧依附在他身上,怎么也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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