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破坏的雷诺尔 第八章 作者 : 董妮

这趟取材旅行原定的行程是一个星期,但因为虹夜饭店好心招待,一切食宿免费,梁杉遂本著不玩白不玩的精神,打算将行程延长为一个月。

可自从戴欣怡有意无意提起交稿问题後,他便下定决心要努力工作、存钱,好娶她做老婆。

因此,一个月的旅行又被浓缩成三个星期。

也幸好他减了游兴,否则宝哥和齐凤真的奉陪不下去了。

当他宣布明天回家後,所有人都鼓掌欢呼,除了戴欣怡。

她脸色甚至有一些些沉重。

粱杉注意到了,关心问道:「怎么?你还想继续玩?」

她想了一下,摇摇头。「我只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梁杉吓一跳。「你该不会反悔,又不想嫁我了吧?」

「我没有答应嫁你,我只说我不嫁穷光蛋。」

「但你那番话是对著我说的,自然可以解释成,只要我赚饱银两,你就会答应嫁给我。」

这是什么鬼理论?戴欣怡有些恼火,故意回他。「我们说,空气中的水气凝结後会变成雨,但所有的水气都会变成雨吗?有的会成为雪吧?因此,尽管我那番话是对著你说的,不过也有可能,我脑海里想的压根儿是另一个人。」

好毒的一番辩驳!梁杉瞬间白了脸。

此时此刻,他真有些怀念刚认识时她的沉默寡言,那时,她的嘴巴可没那么利,虽也不差,但依稀记得,论到斗嘴,他赢的机率高多了。

当然,在体力上就轮到她玩他了。

唉,反正是一物克一物,罢了!

「不管你想的是谁,我都有信心,对方铁定没有我爱你。所以,最终你会选择的人也只有我。」

面对他的自大,她算是见识到了。

忍不住地,她故意气他。「我会记住你这番话,并且努力去寻找一个赢得过你的人。」

这真的已经流於意气之争了。

一旁的宝哥和齐凤看著他们斗嘴,只觉得快笑死了,真想一直看下去。

不过他们也知道,梁杉和戴欣怡的笑话并不是人人可看,得具备高超的耐力与强健的体魄才承受得起日後可能到来的苦难。

因此,他们很识相地各寻理由告退了。

两人才想走出餐厅,却发现这个口味只能称为普通的餐厅居然客满了,他们想出去还得穿过重重人墙。

齐凤不觉蹙起眉。「现在也不是旅游旺季,这家饭店的服务和食物又称不上顶尖,怎么客人这么多?看来我得好好研究一下,若真有这么多入爱上这儿玩,也许可以规划出一个很不错的温泉旅行行程。」

对了!戴欣怡脑海里灵光一闪,她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三个星期前他们进驻这家饭店的时候,它只住了三成客人。

而现在,它竟意外地爆满了。

如同齐凤说的,这时节不是旅游旺季,而且,她在这家饭店里几乎没看过一个小孩,全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总不可能集中在这家饭店的都是单身人士吧?饭店里又没贴著不准小孩与老人人内的字条。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她嘴巴才开,正想提出心头疑惑,梁杉已大笑著说道:「你别忙了,凤姊,这样的情况是意外,我保证,等我们回去後,这里又会恢复它原先稀稀落落的景况。」

「什么意思?」齐凤尚未意会过来。

戴欣怡抢先开口。「凤姊,宝哥快被挤扁了,你帮帮他吧!」

宝哥圆滚滚的身材在人潮中真是一项很吃亏的特点,随便被人东撞一下、西碰一点,都快被撞成内伤了。

可他也没办法,体积太庞大了,他就是挤不出去嘛,又能怎么样?

齐凤转头,瞧见宝哥的窘境,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家伙,叫你减肥就不要。」她边笑、边死命推著他的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人总算挤出人墙,回到原先的座位。

她喘了口气,才想问梁杉方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头一拾。「咦?小梁和欣怡呢?」

「早走了。」宝哥粗喘著回道:「搞什么鬼?这么多人。」

「几时走的,我怎么没发现?」

宝哥耸了耸肩。「这么多人,你要能发现也怪了。」他也是不小心瞥到他们的背影才知道的,否则在这汹涌如海浪的人潮里,要找两个人,谈何容易?

「算了。」齐凤两手一摊,虽觉梁杉和戴欣怡匆匆离开有些怪异,但人都走了,多想无益。「我们回房间吧!我受不了这么多人。」

「我也受不了。但前提是,我们挤得出去吗?」刚才差点被挤扁的经历吓到宝哥了。

「呃!」这样的人潮确实很可怕。齐凤只能和宝哥相视苦笑,耐著性子等等,也许人潮很快就散了,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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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杉和戴欣怡两两对望,一个笑得很尴尬、一个笑得很犀利。

梁杉发现一件事,最近,他在戴欣怡的视线下退让的机会越来越多。

他承认自己的个性里有一小部分……好吧!算满大的一部分有问题。

他的个性不太好,或者该说是很恶劣:他没耐性、自我、有时候还挺暴力的,所以这样的他会对她处处退让,那真是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乌龟怕铁-、蟑螂怕拖鞋,遇到克星。

别怪他一介文人,用辞却如此粗俗,他已经很努力在平抚心底的伤痛了。

想当初他还没真正坠入情网前,可也是众家姑娘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曾几何时,他这个宝贝落了土也没人怜惜,唉,时不我予啊!

他到底是如何栽进去的呢?努力回想,初次见面时,她冷硬得像株仙人掌,刺得他满头包;第二次,她把他的录音稿大声放出来,里头的吟哦声让宝哥差点笑死,而他几乎去钻地洞;第三次……

「好了、好了!」思绪被那冷冽的眼神硬生生打断,他无奈高举双手投降。「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无言,半晌,轻轻一哼。「我以为你打算一直装腔作势下去。」

「我是想啊!」可她的目光如此剌人,他都快被扎成马蜂窝了,哪还装得下去;;?「不过我猜,你不会这么简单放过我。既然拚不过,不如直接认输,我这人是很识相的。」

简而言之,他是株墙头草。可无所谓,她就是喜欢识时务的俊杰。

「我想知道,饭店突然客满的原因。」

「啊!」他仰头深吸口气。「你还真是一针见血啊!」不问他如何得知真相?事情牵扯范围宽广,直指重心,不愧是生性怕麻烦的戴欣怡。

「多谢夸奖。但如果你能爽快给我答案,我会更高兴。」

「好吧!我想一想该从何说起。事实上……」

她一见他眼底的诡谲,迅速把手一挥。「长话短说。」

他一愣,撇撇嘴。「这样听故事有什么乐趣?」

「不好意思,我本来就不觉得这种事有趣。」

看她的态度实在坚定,他只能耸耸肩,顺应听众的要求。

「用最简单的说法就是,我去找凤姊接这趟导游工作时,她正跟老公吵架,一时火大,就跟著我们到处去玩了,整整三个星期没有联络,姊夫误以为我和她之间有暧昧,所以派人来监视。」

搞了半天,最近的意外纯粹是一场误会。戴欣怡有一种快要昏倒的感觉。

「这事你告诉凤姊了吗?」

「咦?」他纳闷。「你就这么相信我,完全没有疑问?」

「你既然都说出口了,就表示你一定有所把握,我为什么不信?」

呃!这是说她很看重他的推断能力喽?突然觉得好高兴,他一双眼都亮起来了。

「呵呵呵……」他笑著。「我是没告诉凤姊啦!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外人不宜插手。」

这句话她就不信了。他是很聪明,但绝对称不上善良,比较有可能的原因是,他正准备看好戏。

「别玩得太过分。」话落,她转身准备离去。

嗯,她真了解他,知道他是在-浑水。

「你去哪儿?」他追在她身後。

「吃早餐。」刚才餐厅那么多人,吵得她无法安心用餐,还是去找间安静的咖啡厅吃饭吧!

他模模肚子,虽然刚才已经吃过了,可还是想吃,尤其是跟她一起用餐,这是个很吸引人的点子。

「等等,我也要去。」他跑过去,大掌牵起她的手。

她低下头,微扬的唇角轻勾出一抹幸福的笑。

越来越习惯他在身旁的感觉了,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爱,但平缓如流水,温温暖暖地将她包围。

情不自禁,她紧了紧与他交握的手。

梁杉身体忽地一颤,一股热流冲上眼眶,这算是铁杵磨成绣花针吗?与她厮磨了这么久,她终於愿意接受他了。

「我们回饭店好不好?」他的声音微微地抖著。

闻言,她斜瞄他一眼。「饱暖才会思滢欲吧?你已经吃饱了吗?」

他愣了一下,猛然体会出她的话意,双颊喷出火来。

「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突然很有灵感,想写故事而已。」

「了解、了解。」说是这么说,她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你想写故事嘛!写情色故事。」她大笑。

他瞬间呆了,认识这么久,她第一次这样笑,好好……呜,好可爱。

「欣怡。」他扑过去,抱紧她,狠狠吻住。

她只有一种感觉,还说不是饱暖思滢欲?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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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杉从来不是个勤劳工作的人,他不是不认真,只是,想叫他为工作卖命,等太阳从西边升起再说。

可现在,他突然灵感泉涌,好想好想「写」一个爱火喷发、缠绵俳恻的情色故事。

不过他不擅长打字,所以他原稿的制作过程是:他口述、她打字。

「……他的手指像在拨弄一把名贵竖琴,轻轻滑过她雪女敕的胴体,带起一阵颤栗,她情不自禁张开嘴,发出阵阵吟哦。

「『嗯……快,亲爱的,好棒,啊……』」

「『吾爱,让你快乐是我毕生最大的幸福。』」

「『噢,我的爱人。』她粉红的双唇吐出甜腻如蜜的声吟,灵活的十指却化成蛇般,沿著起伏有致的胸膛一路而下。」

「『我也想要你快乐,我的爱人。』她努力服侍著他,那虔诚的态度仿佛当他是至上的君主。」

「『啊,亲爱的……』……」

随著梁杉温润的嗓音落下,戴欣怡雪白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如花间忙采蜜的蜂蝶,那姿态无比优雅,也充满魅力。

不自觉地,他加快了说话的速度,只为了看她打字的模样。

有人说,认真的女人最美。

但他一直认为,勤劳妆扮自己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美丽。

直到今天,看到她努力工作的神圣模样,他知道,那句话是为她而存在的。

戴欣怡也是他「写」小说五年来,请过不下三十位助理中,最厉害的。

她完全不会月兑离他的速度,他们两人好像天生就该一起合作。

他不知道,她会这么拚命纯粹是因为深受这个故事吸引。

他真的很有说故事的天分,用辞简约优美、情节感动人心、故事深具高潮起伏、主角亮丽抢眼……所有一流故事该具备的因素他全占了,难怪他的小说大卖。

而另一个引她无法自拔的原因则是,这故事是由他那副磁性迷人的嗓音-述出来的。

听他温柔说爱、销魂声吟,简直是人生最高享受。

她深深地陶醉其中,可惜他不录制有声书,否则她一定订个十套,送礼自用两相宜。

她没想到,有同样念头的不只她一个。

「好棒的叫床声,如果能录成有声书该有多好?」一阵拍手声自门口响起,是齐凤。

宝哥跟在她旁边。「这个主意我跟他提过,可惜……唉!」最後的叹息声像是无比的感慨。

戴欣怡也忍不住好奇。「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混帐录音师录到一半,突然色心大发,把我推倒。」凉凉的语声出自梁杉双唇,他又不是笨蛋,既吃过一次亏,岂肯再试第二回?

「原来如此。」想不到齐凤竟然很慎重地点头。「这叫床声的确很销魂,会让人神智尽失。」

「喂!」梁杉大叫。「有这样的声音又不是我的错。」

「没关系啦!这也是你的优点之一。」戴欣怡温柔说道。

梁杉吹胡子瞪眼睛。「你这也算安慰吗?」

「当然算。起码,只要听著你的声音,我心里就会很舒坦。」她说。

梁杉脸突然红了。

他可以很光明正大地买一堆情趣用品、大谈情色故事,但在某些奇怪的时候,他就是很容易害羞。

他真的很像一个小孩子,既天真、又可恶。

看著这样的他,戴欣怡不觉又心软了。

她很快地为他转移话题。「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你的故事好像都有些禁忌,像是老师和学生、小姐与小厮、医生同病人……你特别喜爱这类的题材,为什么?」

「因为禁忌常是的催化剂啊!」他脸上的羞怯很快地便被得意所取代了。

宝哥附和他。「没错,小梁的东西就是这点吸引人,有一点点禁忌、一些些暧昧、加上浓浓的情感,总是能把读者的心搔得痒痒的,又不觉厌腻。」

听起来很简单,但要做到很难吧!戴欣怡想……「这么说来,他算是很厉害的说故事高手了。」

梁杉在一旁自得的尾巴都翘起来了。

宝哥闻言只是长长一叹。「如果他能更勤劳点,那就算了。」

「可惜啊!小梁是公认的爱偷懒。」齐凤取笑道。

「喂,你们到底是来干么的?」耍他吗?太过分了。梁杉跳脚骂道:「没事的快出去,别打扰我工作。」

「我们只是想来告诉你一声,回程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明天中午吃完饭就启程回台北。」齐凤说。

「不能快一点吗?」戴欣怡总觉得,齐凤的老公会搞出一饭店的人来监视老婆是否出轨,就表示他已经嫉妒疯了,不赶快回台北处理一下,肯定後患无穷。

「你问他。」齐凤和宝哥同时指著梁杉。

「看我干么?我就不信你们喜欢七早八早起来赶车。所谓旅行,就是要好好放松,还要被时间追著跑,算什么旅行?」梁杉是标准「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拥护者。

结果不只宝哥和齐凤认同的点头,连戴欣怡都点头了。

经过这半个多月的自由日子,她已经不想再变回时间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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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杉、戴欣怡、宝哥和齐凤本来决定吃过午餐就启程回台北的。

前一晚,他们还各自去买了一堆当地物产准备回去送朋友。

可今天,早餐吃完了、午餐也享用完毕,甚至太阳都快下山了,他们还留在北投。不是说他们不想回去,而是前一天,梁杉突然灵感大发,在构思完半本故事後,就拿起铅笔和素描簿画了起来。

他画了一整晚,连戴欣怡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

只有到用餐时间,他会像一抹游魂似地突然爬出去,随便买些东西吃完,又回房间继续画。

戴欣怡问宝哥,梁杉这样没关系吗?他低血压,身体又不好,还这样躁劳,恐怕不大好吧?

宝哥的意思是,平常梁杉很注意这类事情的,但偶尔……机会很少,一旦他完全投入某项工作,便会忘了时间。

不过通常梁杉对事物的兴趣都不持久。

宝哥至今也只看过一样东西彻底吸引了梁杉全副心力,那便是戴欣怡。

而显然,绘图成了另一项特例。

戴欣怡忍不住想到他不算健康的身体,还有他提起因家贫而放弃学画时那满脸的不在乎。

倘若他其实爱死了画画,总在没人注意时一头栽入,就忘了时间、忘了睡眠,那就难怪他的身体始终调养不好了。

如此看来,与其说他彻头彻尾放弃了绘画,不如说,他把那份狂热深埋心底,直到累积了无数热情,便一次爆发出来。

想一想,这么压抑、变态的性格确实很像他。

以一副天真的表情包裹一颗受创的心,用嘻笑的态度面对人世间的沧桑离合,并且努力活得快乐;这样的梁杉让她越来越心动。

「他想画就让他画吧!」最终,她还是努力为他争取了再留一天的福利。

对於这样的变故,宝哥和齐凤都很无奈。

尤其是齐凤,当她听到不能立刻回台北後,那满脸的失望就好像是天空当著她的面塌下来了。

戴欣怡猜测,齐凤大概也很後悔吵完架连和好都没有,就跟著梁杉跑到北投玩吧?

她忍不住劝道:「宝哥、凤姊,你们要不要先回去?这里有我就可以了,等他画完,休息一天,我就带他回台北。」

宝哥和齐凤对视一眼,在台北,他们的确还有很多事等著做,不能一直陪著梁杉耗在这里。

只是,齐凤仍有些不放心。「小梁虽然年纪不小,却粗心大意、还老是丢三落四的,只留你一个人照顾得来吗?」

戴欣怡望了眼正沉迷於绘画中的男人一眼,真正体会到他的好人缘了。

梁杉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但他很容易勾起人的保护欲,一旦朋友们与他交往深了,就会忍不住想尽一切办法照顾他,宝哥是、齐凤也是。

这也就难怪齐凤的老公要嫉妒了,老婆这样关心另一个男人,试问世间有哪个男人受得了?

「放心吧!」戴欣怡轻轻拍了下齐凤的手。「就算我照顾不了他,他这么聪明,难道还会让自己出事?」

这番话一出,宝哥和齐凤都笑呆了。

的确,梁杉并非无能力自保的人,但他们就是忍不住想照顾他,是习惯了、也是入迷了。

「那我们就先回台北了。」宝哥说,同时不忘叮咛。「欣怡,小梁手上现在有两本稿子,都只完成一半,你记得盯紧他,无论如何叫他一定要在月底前先完成一本给我,另一本可以等过年。」

「我会的。」戴欣怡点头。

「那我们走了。」宝哥和齐凤摆摆手,准备离去。

「我送你们。」反正梁杉正著迷於绘画,也没空理她,戴欣怡打算送宝哥和齐凤离开後,再到附近逛一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买回来给梁杉当晚餐。

他沉迷得连睡觉都忘了,起码要给他吃些好料补一补。

「我们先回房拿行李。」宝哥和齐凤说。

「我等你们。」打定主意,戴欣怡拎了钱包,就跟在宝哥和齐凤身後走了出去。

宝哥和齐凤的房间在另一头,戴欣怡就站在自己的房门前等著他们。

走廊上人来人往的,瞧这等阵仗,绝对可以塞爆整家饭店。

看来,因为齐凤和她老公的一番争吵,这家饭店将度过开张以来最富裕的一年。

戴欣怡心里想著,一个问题忽尔闪过脑海。

她一直没问,凤姊的老公到底是做什么的?怎能调得动这么多人帮忙监视老婆;;?她记得这家饭店总共有八十七间客房,把掉她和梁杉住的蜜月套房、宝哥和齐凤各一间单人房,也有八十四间房。

也就是说,齐凤的老公最少出动了八十四个人才能将饭店填满,顺利布置出最完整的监视网路,以防老婆给他戴绿帽。

这样的实力和人脉不简单啊!齐凤的老公肯定不是一般人。

「呵呵呵……」她想到一个有趣的答案。凤姊的老公该不会是某个黑道大哥吧;;?所以才有这么多小弟可堪调动。而依照一般小说的情节安排,惹到这样的大人物,下场通常不会太愉快,最有可能的下场是,她会被绑架,以威胁梁杉不可对大嫂动手。

想到有趣处,她眼睛都笑眯了。

然後——

一股甜腻味毫无预警地飘进她鼻间,迅速冲破理智网,将她往黑暗深渊拖去。

「呃……」纯属幻想吧?想齐凤一介旅行社老板,怎么可能有一个大哥老公?而且,这又不是在拍电影,哪这么多黑道大哥?

她一定是在作梦。

但,那紧紧捣住她口鼻的手又是什么?

全身的力气都快散光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瞬间化成了棉花,软软柔柔地,连站都站不稳了。

值此同时,她的身体正逐渐往上飘。

某个人将她打横抱起,并迅速跑了起来。

可恶!她没想到胡思乱想也会中大奖,心底深处潜藏的倔强被唤醒,她使出最後的力气将手中的钱包狠狠砸向房门,发出咚一声闷响。

不晓得梁杉注意到没有?但她已没力气发出更多的示警。

迷迷糊糊问,她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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