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吱吱轧轧印着报表的计算机及打印机旁,有个女郎一见到地出现,立刻挥着手企图引起阿紫的注意——「哟呼,-是哪一组的?是要送小朋友们去才艺班;还是要带小猫去美容,或是溜狗?」她是个相当年轻的女郎,长至的头发松松地绑了两条辫子,自然地垂在脑后,她看阿紫仍没反应,绕过了看书的小孩和猫狗的笼子,来到阿紫面前。
「-……啊,-是来应征的人是吧?很抱歉让-看到这里一团糟。因为今天的值班人员请假,计算机又坏了机,所以比较乱一点。停,你们小朋友不可以吵架!来到那边去看故事书或是玩玩具,待会儿大哥哥跟大姊姊们就会来接你们了……噢吃,小宝贝大概饿了!呃,小姐,麻烦-先帮我喂小baby一下,待会儿我再跟-谈喔!」唠唠叨叨地向着阿紫说不到几句话,那女郎将哭闹不休的小婴儿塞给阿紫,顺便去了瓶已冲好的牛女乃给她。
「啊……啊……呃……我是……」三番两次欲言又止,但在那女郎的连珠炮中,阿紫还真是无法插得进半句。
怀里的婴儿迸着豆粒大的泪珠,尖锐地啼哭着,阿紫手足无措地盯着婴儿看半晌,然后将那女乃瓶塞进他口中。
「……嗯,所以七只小羊就跟妈妈一起回家,全家过着快乐的日子。」念完了故事书,玉章一抬起头见到整个人僵如木头地扶着女乃瓶的阿紫,似乎颇感意外。
「阿紫,-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不是请小朱跟你说……」听完故事的小孩捧来了一大桶的积木,要玉章陪他玩积木。
「小朱跟我说你打电话来了。哥,有什么问题吗?」
小心翼翼地瞄着正满足地闭着眼睛吃女乃的婴儿,阿紫凑向玉章,压低了嗓音问「没有。不,我是说我根本还没开始面试,从我一来到这襄,就开始帮忙陪小朋友们念故事书了,石小姐还没有时间跟我详谈。我是想请小朱跟你说一声,免得-太担心了。但是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我以为他已经听明白我的意思了……」积木倒了,玉章又捺着性子地陪小朋友们再自底层堆起。
磨着牙慢慢地教到十,阿紫才能压抑下自己的怒火。
「小朱那个急惊风,每次做事都这么草率行事,期望有一天他会得到教训的!
哥,那-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她总不会是找你来看小孩的吧?」怀里的小婴儿吃女乃吃到一半竟然睡着了,阿紫看着还剩大半瓶的牛女乃,拿不定主意究竟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再等……」玉章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拿着份信件闯了进来的男人给打断。
「柔柔,这件事-为什么没跟我们商量呢?要不是阿进在收拾书房时看到这份履历表,我们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那个高头大马冲进来的男人,看得出来已经是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脾气了。
「Nick,只不过是聘请一位助理,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那个叫柔柔的女郎闪动慧黠的眸子,撒娇似地依偎着Nick。
「我不是要干涉-聘用人员的自由。而是……这个人是有前科的,况且他所犯的是重罪,-怎么可以在没有让我先调查他的底细之前,就决定用他了呢?」
Nick扬扬手中的倍件,语气虽然强硬,但已没有责备的意味儿。
一把抢过Nick手裹的信件,柔柔露出了甜甜的笑靥。「Nick,我问过你啦,我问说一个犯错之后改过了,可不可以算是个好人,你自己说是的啊!」
「没错,可是-……」Nick还想再说下去,但柔柔勾住他的脖子,很快地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那就这样-!这位就是……」柔柔拉着Nick向阿紫他们走过来。
眼见哥哥在听到那个叫Nick的男人所说的话中,面色一点,瑟缩地低下头,阿紫着实于心不忍,难道自新之路真的这么难行?
「先生,你大可不必担心了,因为我哥哥也不会在你这种心胸狭窄,没有肚量的人的公司上班的。哥,我们走,你没有必要在这里受他的奚落。」阿紫说着拉了玉章一把,但玉章却坚定地摇摇头。
「不,阿紫,他说的没有错,人家是有权利在雇用我之前先查清楚我的过去。
石小姐,我承认自己坐过牢,但那并不表示是我的错,诚如我写给-的信上所说的,我是由于常识及知识的匮乏而使我入狱的。如果-因此而不放心雇我做为-的员工,我可以理解的。」玉章站了起来,诚心地对柔柔及NICk说。
「呃,靳先生,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曾生过牢的事,真的,我需要一个人帮我管理这些人……」柔柔很不好意思地看了Nick一眼。「嗯,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因为我真的很缺人手……」
「我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玉章兴奋地回答她。
「柔柔!」Nick无可奈何地朝她喊了一声。
「嗯,那-明天就百接来报到吧,我会请其它人教你这些计算机的使用方法。还有,恐怕要到明天,我才有时问跟你谈薪资问题了。」柔柔朝他微微一笑地伸出手。「先生,真高兴能找到你来帮忙,那我们明天见了!」
受宠若惊地望着柔柔伸出手的手半晌,玉章激动地伸手和她握了握手,满脸都是非常感动的表情。「谢谢-石小姐,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谢谢,谢谢!」
「叫我柔柔就好了,明天见啦,拜!」
跟还处在亢奋状况的玉章走到电梯口,阿紫也为哥哥高兴,只是看到那个叫NICK的家伙她就一肚子气。什么嘛,犯过错的人就永远是坏人吗?什么跟什么嘛!
满怀心事地站在吧台内调酒,心不在焉地听着那些熟客惯例地发牢骚,阿紫想起了上午那个叫Nick的男人所说的话,心里还是很气愤。
而通常她心里若是不痛快又不赶紧发泄的话,聚集起来是会吓死人的。虽然她明白自己这毛病挺糟的,但就老是改不了!
将围裙往椅子上一扔,阿紫朝阿诺做了个手势,懒洋洋地向洗手间走去。我得去洗个脸清醒清醒,否则,难保我不会调错酒把客人给醉死了!
后头传来阵阵尖锐的口哨声,阿紫烦躁地连回头都懒得回头,只是举起右手朝他们挥挥。都是小朱那小子害的,穿著我那件牛仔裤连正事都忘了,竟然只打了个电话来请假,然后便自己跟朋友一起去吃喝玩乐了。逼得我只好穿这阿诺为其它侍应生订做的超迷你短裙,更要命的是临时跟其它同事借到的丝袜……可还是骚动十足的鱼网袜!
背后的口哨停歇了一阵子,但随即又响起了一声长且尖锐持久的口哨声,任凭她怎么挥手部不停止,不像是Pub里那些打工的男同事杰作。她猛然地转过身去,朝口哨来的方向走去。
「天,你们瞧她走路的样子,就好象全身的关节都没黏在一块儿了,真是性感极了!」见那名长发飘飘的女郎向他们走过来,阿进嘟哝了几句后,又将手指放在唇上,发出更大声的口哨。
今晚他们是为了陪Nick散心而到这家意外人生Pub来聚聚的,起因是在于乙ck那个天真浪漫的老婆柔柔,她现在事业越来越上轨道,人也越来越独立自主。
今天竟然没先跟他们商量过,就决定找个生过牢的人当-的助理。当他在打扫书房发现那份信件时,还以为是Nick想用的人,但在看到后头柔柔用她歪歪斜斜像喝醉酒的蚂蚁般的字迹为的「录取」两个字时,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然后急急忙忙飞车到比柔柔公司高一层的Nick公司,希望他想办法阻止柔柔。其实他们也不是对那个人有任何成见,浪子回头金不换,能见到曾经为非作歹的人改过变善,这是很好的事。
问题在于他们对这个人根本一无所知。而以柔柔现在的身分,Nick嘴里不说,但大家心知肚明-的忧虑,否则哪有人自己讨贱,花钱找人把自己的家跟公司,三步一岗、正步一哨弄得跟监狱一样。
在他们防歹徒都还来不及的情况下,这大小姐却请进一个有过前科的人,放在她身旁,光是想到这一点,他们四个大男人:Nick、老金、小李,还有他阿进,简直急得如镬上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柔柔的物是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所以他们只有溜出来,避着柔柔商量对策。
自刚刚他就一直注意列在吧台的那个长发女郎,在Pub里闪烁五彩光芒的水晶灯照射下,她浑身如被一块缤纷多彩的薄纱网住,而她利落地摇着酒,或倾身凝神听着吧台前高脚椅的客人说话,不时露齿浅笑的神情,却在不经意间,牵动了阿进内心的某一根弦,今他更加地移不开视线。
等到她现身在嘈杂的Pub中后,全场工作人员的吆喝及口哨声中,他知道了这女郎的名字——阿紫。嗯,真是适合他的风格。忍不住也是半藉酒意,阿进在别人都停顿了之后,蓄意地以口哨声引起他的注意。
越走越近之际,阿进老实不客气地以男性的眼光,由下而上地欣赏着眼前的尤物。纤细的脚踝使那双细跟高跟鞋更加性感,匀称小腿均匀而至膝盖以上。截至目前为止,他对所见到的部分,都给满分。
笔直地双腿隐没在那条短得可能她一坐下就要走光了的短裙里,顺着漂亮圆弧的臀而上是摇曳有致的小蛮腰。再往上看到她被白衬衫和黑背心包裹住,但掩不住丰满高耸的胸脯,阿进的心跳快了一拍。
而等地缓缓地走到阿进他们桌边时,他整个人都晕了。天-!我范进走遍世界各州跨过各洋,但就没见过一个美得这么泼辣的女人!粗浓的肩覆盖着一双圆亮得吓得死人的美胖之上,小巧高挺的鼻梁下是有棱有型的菱型唇瓣,笑起来在左下唇侧有个很小但深切的梨涡。
「喜欢你所看到的吗?」双手撑在他们的桌上,阿紫原以为是那些常来笑闹一场的熟客中的一个,但不是。
失去兴致的阿紫在水晶灯扫射过来时,突然认出了其中的两个——一个就是令她心情极度不爽的Nick:另一个,也就是吹口哨的那个,是跟她搭同一架电梯的人。
他们到这又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干嘛?找把柄?这个念头才刚自小里升起,阿紫立即命令自己从一数到十。停!先静下心来,先把他们的来意弄清楚了再说。
「嗯,九十九分。」朝她举起自己的杯子,阿进语带笑谨地答道。「想不想知道那致命的一分跑到哪里去了呢?」
「哦?」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阿紫淡淡她笑笑。
「就是这个:微笑!加上微笑之后,-就是一百分了,请你喝杯酒吧!我注意到-摇酒的姿势很漂亮,想必会有些特别点的东西。」仰头喝尽杯中的啤酒,阿进意犹未尽地咋咋舌,以挑战的眼光瞄向这个冷漠的女酒保。
「有何不可?你喜欢喝什么样的酒?来杯Tequlia龙舌兰如何?」直直地望进他眼中挑战的光芒,看得出来-是个调酒类的行家,阿紫直接以酒话回答他。
因为Tequlia龙舌兰这种烈酒的语意是指——今晚我情绪很糟,最好别惹我,滚离我还一点!
「嗯,漂亮的女人点龙舌兰真是煞风景,会不会是因为喝多了红粉佳人pinkLady的关系?」抿唇笑笑,阿进端起桌上的水林,轻轻呷一口问道。
当了这么多年的酒保,阿紫焉有不知这最浅显入门的红粉佳人那暧昧至极的涵意——今夜,我寂寞难耐!
看样子,这家伙是想要斗斗口才,那又何妨,只是看到坐在他身旁的那个讨厌鬼NICK,就会令我血压上升,那股鸟气又冲进脑门,阿紫没力地瞪着天花板自忖道。
「呃,我最常请客人喝的是毯汤力,要不要来一杯?其它的三位先生呢?」幽默但不客气地挡回去,阿紫相信他不难明白自己的意思,毯汤力的酒语就是——聊聊天可以,其它的免谈,吏别想打歪主意,门都没有!
老金和小李默不作声地听着阿进和这个漂亮得有股野性美的酒保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地舌战,而一直喝着闷酒的Nck此刻也抬起他有些昏花的眼皮,莞尔地摇摇头。
瞥见其它三个人都带着感趣味的眼神望着自己,阿进已经灌了不少酒精的脑袋开始有些混乱如月兑押猛兽般地不受控制——「喂,光是毯汤力哪足够呢?这样吧,我请你喝杯天使之物怎么样?」仗着酒意,阿进大着胆子道。
如果原先见到Nick时,在阿紫体内所引起的是星星之火,那现在阿进用这挑逗的象征着——一夜春宵如何——的天使之物来响应阿紫的无动于衷,他的祸可闯大了,因为此刻阿紫整个人就如同核反应堆心的核分裂,已将她的怒气推到最高点,就只撑着爆发的那一刻了。
「但要我接受这杯天使之吻之前,你得先喝我为-精心调配的一杯酒,喝完之后,保证你有再世为人的感觉,然后,我再陪你喝那杯天使之吻!接受吗?」带着别有含意的冷笑,阿紫以高姿态的表情望着阿进。
「-以为我不敢?好,放马过来吧!」被她那倨傲的态度所激起了男性的尊严之类的狗屁勇气,阿进双手用力的一拍桌子,豪气万丈地嚷嚷。
「嗯,有气魄!阿诺,我请这位客人「吹喇叭」,你把场地准备准备!」朝后头在吧台内忙碌着的阿诺挥挥手,阿紫暗笑地用手围在嘴边说道。
一些听到阿紫的话的客人都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一群群地朝阿进他们这一桌蜂拥而来。站在阿进身后指指点点的,今他们四个大惑诧异。
「这……喝酒也要吹喇叭?唔,喇叭我不太在行,吹式士风可以吗?」阿进茫茫然地自言自语道。
几个勤快的侍应跑上跑下的,其中一个将一罐喷雾式的鲜女乃油递给阿紫,阿紫带着异常甜美的笑容回到吧台内。将阿诺擦干净的柜台,用鲜女乃油涂成Y字型,Y字型中间夹空杯子,Y字型的两个顶点各放两粒樱桃,这么强烈的暗示意味,逗得其它客人怪声怪气地乱吼乱叫一通。
动作迅速地将吧台内放眼可见所有的烈酒都倒进调酒杯中,摇了摇之后,倒进那个500cc的空杯子里,阿紫笑盈盈地朝阿进做出个请的手势。
「不,不,不是这样的!」阿紫伸出手按在阿进想拿起杯子的手上。「游戏规则是你只能用嘴跟舌头,由Y字型下方把这些鲜女乃油舌忝光,吃完樱桃,再一口气把这杯酒干杯!」
瞪着那杯液体,阿进咽了口口水。
「这是什么酒?」一旁的小李好奇地问。
「乱七八糟。」阿紫轻轻地回道。
「唔,看这样子倒也是,怎么会取这样的名字?」老金看到阿进已经在其它人的加油吆喝声中,添光了鲜女乃油,正意气风发地嚼着楼桃梗,心知有异地赶紧问个明白。
「很简单,七加八共是十五种,这杯酒是用十五种烈酒混调的,所以叫乱七八糟!」阿进不知死活地一口吞下大半杯,两眼自杯沿朝阿紫挑挑眉。
耸耸肩地看着他,阿紫调了杯天使之吻,放在柜台上。同时指指阿进仍剩一大半的杯子,今阿进又更加大口大口的喝,然后杯子刚一离手,整个人便如块石头般,砰一声地往后倒了下去。
「阿进!」小李虽然眼明手快地伸出手去,但仍来不及接住阿进,他焦急地摇着两眼发百的阿进。
「天……天使之吻!」阿进刚一说完,两眼一阖便醉昏过去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唉,人家说喝酒三分是雅人,五分是怡人,士分是庸人,喝得十分变死人。
都到这节骨眼兜了,他还是色心不改!」看到喝猛酒而醉了的阿进,阿紫璞哧一声她笑了出来。
老金往下瞄了瞄那掘勾着自己裤脚的手指,看到阿进猛朝那个漂亮女酒保捞的唇,他几乎要放声大笑起来,这个家伙!
「嗯哼,小姐,虽然他已经醉了,但我们刚才可都亲耳听到-跟他之间的约定。现在他吹完了喇叭,也喝了那杯乱七八糟,-怎么说?」老金一说完,便瞧见阿进正暗暗地朝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唔,既然他已经醉了,那我也没有再喝这杯天使之吻的必要了。若他还清醒着的话,摆明了要一夜「春宵」倒还有话说,现在他这德行……」阿紫故意让话悬在空气中,冷漠地扫过一遍等着看好戏的客人们。「需要我为他守夜或是唱催眠曲吗?」
「是换尿布啦!」人群中有人突然大叫,引起Pub内的烘堂大笑。
感觉到裤子几乎要被自腰际扯落,老金不动声色地踩住阿进那根嚣张的手指。
「小姐,无论他醉不醉,似乎都跟你们的约定没有关系吧?」看到阿紫又要张口反驳,老金举起手制止她说下去。「我看这样吧!反正阿进他都醉了,-就帮忙把他抬到车襄去,这样大伙儿都不吃亏,好吗?」
在阿紫还没考虑好之前,老金已经忙着将一滩烂泥似的阿进自地上垃起来,而且顺势地把阿进的手臂跨上了阿紫的肩头,要扶着Nick的心李,一起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