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公爵的猎物 第五章 作者 : 林淮玉

孟樱沄懊恼错过了欣欣向荣号停靠码头的机会.

月色隐照入石砌的窗,看来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她看了一眼空置的床铺,她的夫君已五日未在这张床上过夜,她走向床,抚了抚柔软的床单,刚换上的床单飘着浅浅薰衣草的味道。

她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在这个城堡她不是重要的人物,头衔虽然显赫,但是人们并不把它当一回事。

她的丈夫夜不归营,每个人视为理所当然。

他是威廉王手下拥有最多封地的家臣,按照国与国间贵族联姻的惯例,他娶的妻子应该是丹麦、挪威或是苏格兰的公主,怎么说都不该是她,一个只懂得草药.一个身份卑微的私生子.

既然心里的痛苦摆月兑不了,她决定到月色下散步,看看能否除去淡淡的苦涩.她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来到烛光照耀下的长廊。

长廊其实是个回廊,回廊四周是大大小小的房间,不像一楼方格式的设计。

静谧的中庭,守夜的士兵打着盹。因为怕走路声在石地板上过于突兀,所以她打着赤足。

她不知道自己漫无目的地闲逛能给予寂寞的内心多少帮助,但至少可以让她打发漫漫无眠的长夜。走累了就会想睡吧!

步下石阶,悄悄经过打盹的站岗士兵,原来这么好溜,也许当她安排好一切时,自己也能碰到这班懒散的士兵守夜。

有的时候她特别喜欢夜晚,什么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虫鸣、鸟叫,全是大自然原野的声音。

她走向马厩,马儿安静的休息,马夫全回家睡觉去了,只留下一个小厮看马,怕夜里有突发状况。

她曾想偷匹快马当作逃亡的工具,可惜她马术不佳,怕还未到老鹰村边界便已被活逮。

正当她要转身往中庭走时,一个如动物般申吟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

声音是由马厩传出来的,是马儿生病了吗?

又不像,马儿病了的声音可不是这样。

马厩里很暗,只点了一支小蜡烛,她朝里头望了望,什么也没瞧见,然后她往外走,心想也许是马厩附近的小动物发出的声音。

当她走出马厩时,那阵申吟声又传来。突然,她明白了,那申吟声根本不是什么动物受伤的申吟声,而是有人正在做那档事所发出的愉悦声音。

女人边申吟边喊:“哦,你真神勇!比美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世界的力量。哦……我快要死了。”

孟樱沄手颤抖的抓往裙摆,屏气凝神。她判断声音应该来自于马厩后方的干草堆,她小心翼翼的接近,马厩后方很暗,本来明亮的月光躲到云后去.

她慢慢靠近申吟声的来源,一个女人赤果着身子骑在男人身上并规律的动着,男人的申吟声开始加入女人的愉悦叫喊。

“再进来些,求你!”女人扯开喉咙不知耻的叫着。

她苍白的站在黑暗中看着两个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在于草堆上,握拳的手掌恨不得挥出去,打断这对狗男女愉悦的偷情。想到莉丝曾提及有关墨雷克的风流事,她直觉想到是他。立即转身冲回堡垒,眼泪不自禁的如雨下。

回到房间,瘫软在床上,脑海里全是那个野蛮的诺曼第人和一名女人正在做苟且之事的画面。

原来他没在这张床上过夜,是到别的女人提供的温柔乡去了。

她难过什么?她该难过吗?

她不要这个婚姻,从一开始她就拒绝他的不是吗?

这样更好,他去找别的女人之后就不会再来烦她。

可她为什么泪流不止呢?尤其刚才她见着他和另个女人欢爱时,她差点想冲上前去狠狠甩他两个大锅贴。

这是嫉妒吗?她拍了拍脸颊,想把自己打醒,嫉妒的情绪不是她该有的,伟大的公爵大人本来就可以有很多女人伺候他,她生哪门子的气呢?

她忘了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自己哭了很久。

早餐时,孟樱沄缺席了。

墨雷克唤来服侍孟樱沄的女仆。“夫人是不是不舒服?”

“夫人说头痛,要在房里用餐。”女仆回答。

“太不可思议了。好在樱沄自己就会弄药治病,否则还真担心医生不好找咧。”莉丝装模作样地道。

“这里没有其他医生?”墨雷克问,他来这么久,倒是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原来有一个,去年得热病自杀死了。”莉丝显得满不在乎。

“然后这个村里就只剩孟樱沄懂得替人治病?”墨雷克摇摇头,非常困惑。

“全让莉丝小姐赶跑了。”送菜上桌的艾拉小声地道。

“你胡扯!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莉丝发飙。

墨雷克指着莉丝,“你闭嘴!若论这里谁有资格说话的,你和艾拉没什么不同,没有我的命令,你最好安静点!”

“我是前任领主的女儿,也是老鹰堡的继承人,为什么不能开口?”莉丝气得站起来,顺手拿起一杯水倒在烤全鸡上头。

这个举动引起全厅士兵的注意,马可冲上前捏住莉丝的肩膀。“公爵,这疯女人要怎么处置?”

墨雷克寒着一张脸。“听着!你到现在还不肯面对现实吗?这块土地已经不是你们萨克逊人的了,坦亚是这里的新主人,所有人都要听命于他,而坦亚效忠的人是我,我下的命令就是坦亚下的命令,坦亚下的命令也等同于我,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只有请你离开。”

“你应该娶的人是我,这是所有征服者和前任领主间正常的怀柔联盟。”莉丝恨的是墨雷克迟迟不答应她想成为他情妇的要求。

墨雷克厉声道:“这是我的自由!现在,你可以选择坐下,安静吃完早餐,否则立刻离开我的视线。”

墨瑟芬幸灾乐祸的鼓掌叫好:“这过气的娇娇女实在太嚣张,早该有人教训了。”

莉丝马上后悔自己太冲动,尤其在接收到葛凯伊从隔桌传来的注目礼后。

她安静下来,喝着麦片粥。

艾拉端起“洗过澡”的烤全鸡,正要走往厨房。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村里的医生全被莉丝给赶走?”

墨雷克炯炯的目光盯着艾拉。

艾拉低下头,不敢回视墨雷克。

“说啊!”墨瑟芬催促道,她可好奇了。

“我……我能不能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艾拉看了看大厅无数只眼睛。

“有什么干系,现在就说。”墨瑟芬唯恐天下不乱地道。

“你可以待会再告诉坦亚,坦亚会告诉我。”墨雷克并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的。

墨瑟芬暗下决定,她会缠着坦亚,叫他告诉她。

早餐后士兵休息了一会儿,在广场上集合操练。

坦亚趁训练空档向墨雷克回报:“大人,那名叫艾拉的女仆说,莉丝小姐因为老是要求村里的医生替她配药和打胎药,有两个是被前任老领主赶走的;还有一个则是因不服从莉丝小姐的命令,被她驱逐出境的.”

“原来是个小婬虫,这女人留在老鹰堡是个麻烦的人物,迟早会惹得士兵心猿意马,你往后要注意。”墨雷克明白指出。

心想,虽然同为姐妹,但她们的性格可真是天壤之别。

“我会小心的。”

“这事你还向谁提过?”

“我想老鹰堡的村民应该全不陌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带来的士兵呢?”

“很快便会传遍,他们随便问个村民就会知道。”

墨雷克点点头,果然不出他所料,此等婬秽之事,不用特别宣传,早已传遍千里。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这样吧!

“你哪里不舒服呀?”艾拉忙完工作即溜到孟樱沄房里.

“心里。”盂樱沄托腮望向窗外。

“谁惹你不高兴了?”

孟樱沄评估后决定什么也甭提来得好些,长叹了一口气。“大概是天气惹人心烦吧!”

“我看你昨晚大概睡得不是很好,眼睛肿得像五月桃。”

“是啊,天气不好,让人辗转反侧.”

“看开点,我们这里的气候一直是这样,除非你离开这里。哦,对了,早餐时发生了一段小插曲……”艾拉将莉丝的糗事钜细靡遗地说了一遍。

“你全说了?”孟樱沄杏眼圆瞪,愣了一下.

艾拉点点头。“我全告诉坦亚了,有什么不妥吗?”

孟樱沄涩涩一笑。“这个世界对男人总是比较仁厚,男人结婚后风流又下流,大家还是会敬重他的社会地位,女人就不同了。”

艾拉不解孟樱沄的有感而发。“你骂的是哪个结了婚、风流又下流的男人?”

孟樱沄只是欲言又止的笑了笑,她很清楚她的深宫怨在很多人的想法里多半是讥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美蒂和格文在冷战。”艾拉换了话题。

孟樱沄不曾听说。“格文的工作被保留下来,美蒂应该会很高兴啊,为了什么事冷战?”

“你不知道吗?公爵要格文跟你们一块回诺曼第,美蒂根本没有办法放下她的弟弟妹妹和格文一起走,美蒂要格文留下来,格文不愿放弃成为第一武士的机会,执意要美蒂妥协,所以摆不平只好冷战。”

听完艾拉的话,孟樱沄对墨雷克的恨意更深,自己做不到对妻子忠贞却又残忍地拆散别人的姻缘,如此恶质丑陋的人性她看透了。

“我会找美蒂和格文聊聊。”但在此之前,她要先问问墨雷克这是怎么回事。

一整天,孟樱沄伺机而动,她不想在墨雷克最忙碌的时候问他的罪;又不想憋到晚上用餐之后。

她见到马可往中庭走。“公爵在什么地方?”

马可转身。“公爵在书房。”

她深呼吸一口气,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

她推开门立刻被女人的银铃笑声震住,她认得这个声音,昨晚在马厩后干草堆上快活的女人就是这个声音,毫无人性的墨雷克竟然把那个如狐狸般魅人的女子堂而皇之的召来书房。

她知道她的脸色不会太好看.

“怎么了?你好苍白。”墨雷克抬眼投注在她身上。

一旁的女人也看向她,十分好奇的打量她。

“媚兰,这是我的妻子孟樱沄。”墨雷克走向她,托住她的臀部向媚兰介绍她的身份。

“久仰大名,我叫媚兰。”女人伸出手友善的看着她,但谁都知道这不是真心话.

孟樱沄也伸出手,表示她并不是很在乎她的丈夫晚上到哪个温柔乡。

“媚兰昨天晚上才到老鹰堡。”墨雷克道。

“是啊,因为实在太累了,所以睡到刚刚才稍稍补了眠。”媚兰娇滴滴的道。

孟樱沄心如刀割,昨晚才到老鹰堡就迫不及待在一起温存,她当然清楚墨雷克旺盛的精力,媚兰要休息到日上三竿也很正常,只是她和墨雷克会选在马厩做那档事也太克难了吧!也或许是干柴烈火一时情不自禁.

“你们聊吧,我晚一点再来。”孟樱沄无法保证对他们的卿卿我我能视而不见,宁可选择暂时消失。

望着孟樱沄离去的背影,墨雷克微蹙眉,她竟会来找他?这是她头一回这么主动。

“雷克。”媚兰叫他.

墨雷克回过神后接续方才被打断的话题:“我就要回诺曼第了,你却千里迢迢来一道。”

“我等不及想见你嘛。”媚兰低垂着头。

墨雷克当然明白媚兰话里明显的示意。“媚兰,时光无法倒流,我已娶了孟樱沄为妻。”

“我知道。是我自己太痴情,欣欣向荣号一走,我就恨不得也在船上,我花了许多钱才说服要直接往丹麦的小商船在萨克逊靠岸一下,到这里,得到的却是令人椎心的痛苦。”媚兰边哭边说。

“我不曾骗过你。”这是肯定的。

“我以为你会娶我。”她心碎地道。

“如果给了你错觉,我很抱歉。”他能给的至多如此。

“我不在乎做你的情妇,就和以前一样。”她昂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墨雷克推开她黏上来的娇躯。“这是不可能的。”

媚兰深受打击。“你真的变了,那个在诺曼第以被女人包围为傲的狂龙到哪儿去了?难道全被孟樱沄给收服了?”

墨雷克一惊,他被收服了吗?狂龙的骄傲没有了,他在沙场上仍旧能勇猛杀敌吗?

“我没有变,我还是我。”他冷冷的反驳。

媚兰持续进逼,“你变软弱了,只甘心被一个女人掌握,你连面对敌人可能会因为顾虑太多而下不了手。”

他一把抓住媚兰的手腕。“你的评论只是无的放矢、没有依据,不准你再制造类似的谣言。”

媚兰放软身段,把脸颊往墨雷克胸膛贴。“雷克,我爱你,如果失去你,我想我一定会死的。”

他握住她的肩膀。“你不会死的,你一向懂得如何驯服、驾驭男人,就算失去我,很快的你会另有猎物。”

媚兰着急的摇摇头。“没有一个人能够替代你的地位,请你接纳我。”

“你见到媚兰啦?”

孟樱沄看着准备看好戏的小姑。“是的。”

“很漂亮对不对?”墨瑟芬得意的献宝。

“毋庸置疑。”

“水晶杯和水晶吊灯是媚兰托她哥哥从罗马带回来的,吊灯上有三十六个蜡烛台,若是烛火全点上的话,可以使整个大厅像发光体一样。”

“可以想见。”孟樱沄礼貌的应和,她很清楚墨瑟芬对她一直没什么好感,说几句话刺激她已经是很客气.

孟樱沄走上二楼回廊,想着美蒂和格文的事。

“可惜才要习惯这里就要回诺曼第了。”墨瑟芬嘀咕。

“你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吗?”

墨瑟芬耸耸肩。“这由哥哥拿主意,很可能下个月吧.”

“这里的每个人都会走吗?”

“不,老鹰堡交给坦亚治理,会留下一些诺曼第士兵给坦亚,其他的就靠他对你们萨克逊士兵的怀柔政策了,首为哥哥的意思是让两族人民通婚,就像你和哥哥。”

“通婚是强迫的吗?”

“半强迫半鼓励吧!老鹰村的村民应该对成为武士的妻子很有兴趣才是。”

这是有理可循的,至少武士的收入高于一般村民许多,生活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而且诺曼第士兵因为长年和萨克逊人作战,所以会说一些萨克逊的语言,在沟通上问题不太大。

“你是不是有个叫葛凯伊的朋友?”墨瑟芬突然问。

孟樱沄不知该如何解释和葛凯伊的关系。“只是认识罢了。”

“不管用什么办法,麻烦你警告他不要一直来烦我,在我这里他是捞不到什么好处的。”

“他是莉丝的好朋友。”孟樱沄含蓄的解释。

墨瑟芬哼了一声。“说到你那个夸张的妹妹,我更是看不起,以前碍于她的身份或许大家愿意帮她遮掩,现在再不收敛就是不识相了。”

孟樱沄很无奈,自己的异母妹妹被讲得如此不堪,自己对她却没有影响力。

“莉丝的事不是我管得起的。”

墨瑟芬打了个呵欠。“就知道说了也是白说,要是行得通的话,也不会做出那些败德的事。”

孟樱沄心情郁闷到谷底,想要眼不见为净也不是能自由选择的,莉丝之所以有今天,完全和莉丝母亲过于宠爱独女有很大的干系。

墨瑟芬觉得交谈下去也很无趣,提了裙摆回房小憩一下,她真是累了,说了一整天的话。

孟樱沄一时之间见不着墨雷克,只得先去和格文谈。

格文在兵器室,她在外头等了他一下。

孤雁飞过孟樱沄头顶的天际,悲鸣着。

“你在等我?”格文见了她有一丝讶异。

“和美蒂好了吗?”

格文一脸疲惫,似乎不想谈这件事。“你是想拿公爵夫人的头衔压我吗?”

“我不是那么世俗的人。”孟樱沄观察他。

格文看向她。“我知道你不是。”为自己方才的失言感到不好意.

“为什么不愿意留在老鹰堡?”他又问。

“公爵要我走我不敢留下。”

“留下来你可以和美蒂长相厮守。”

“美蒂也可以和我一块走啊!”格文略显激动。

“她在这块土地上有她的家庭责任,这是你们订婚时你就明白的。”孟樱沄提醒他。

格文懊恼的爬了爬头发。“美蒂也应该为我的前途着想,我跟了诺曼第最有声望的军事家才能更上一层楼,如果我留在老鹰村啃泥土会有什么前途?”

孟樱沄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你把自己的前途看得比和美蒂厮守更重要?”

格文低下头看着鞋尖。“爱情是会褪色的,只有事业才较持久。”

孟樱沄恍然大悟。“你怎么了?”

格文心虚的睨了一眼孟樱沄。“没什么,只是想法变务实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不想放弃。

“美蒂怎么办?你想放弃她吗?”孟樱沄不敢相信,美蒂才在不久前为格文小产的;如今,格文却无情的向她阐述人要务实!

格文垮下肩,叹了一口气。“决定权在她不在我,我说过她可以跟我一起走,我相信若我去恳求公爵,他不会在意多带一个人走。”

既然格文这儿说不通。美蒂那里呢?

孟樱沄去找美蒂时,后者正在为年幼的弟妹们洗澡,美蒂和弟妹们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却在父母死后无怨无悔的照顾他们.

她静静地在一旁等美蒂忙完。

“你还生格文的气啊?”孟樱沄问。

换来的是美蒂的长吁短叹。“不气了。”

“你决定和格文一起走?”

美蒂摇摇头。“相反的,我看开了。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再不好也是我熟悉的土地,格文要走就让他走吧!该在什么地方分手就会在什么地方分手。”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孟樱沄见她伤心,也很难过。“我向公爵说去,他会收回成命的。”

美蒂阻拦道:“我不想妨碍格文的前途。”

“他留下来未必没有前途,离开也不表示前程似锦啊!”

“不让他去试,他纵使留下来也会恨我。”美蒂说。

“你们之间……”孟樱沄怀疑。

“我和格文感情淡了很多。”这才是重点。

“你别胡思乱想。”

美蒂摇摇头。“再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情况,别为我担心,最坏的情况已经过去了。”

孟樱沄的心感到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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