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勾手,我爱你 第八章 作者 : 彤琤

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但程馥兰确实是很少哭的。

因为天性乐观,以及不想要旁人担心的好强,她一直就不是走泪水路线的人,但是这会儿看着病床上的俞炎翼,她的眼泪像没关好的水龙头那样,一直啪嗒啪嗒往下直掉。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脑海里,忍不住想起很多很多的事……

爱吐槽她的俞炎翼,拿她没辙的俞炎翼,总是面恶心软、对她刀子嘴又豆腐心的俞炎翼。

在她人生的记忆中,俞炎翼根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甚至记得小时候那个神经没锁好,总是逗得人哈哈大笑的俞炎翼,脑袋不知道装什么,有一次月考遇到填空题,明明写明是填空,他少爷的脑袋却不知怎么运作的,硬是把填空当成创作题在发表。

好比题目是“床前明月光”,这种国民常识题,随便问谁也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结果这天才竟然在句子后的填空写上“李白睡得香”。

不只“李白睡得香”震惊所有人,另一题“三个臭皮匠”,他更是笑坏所有人的填上了“臭味都一样”。

那次发回来的考卷,是继在院子挖出大洞的事件后,把两家人笑到快翻过去的又一力作,但说实话,好笑的同时又不能说他错。

好比“管中窥豹”这种题目,虽然正解是“可见一斑”,但他写“吓我一跳”,能说他错吗?

就像他自我辩解时的解释:从管子中看见一只豹,任谁都会吓一跳的吧?

上一刻还哀凄、正淌着眼泪的娇颜忍不住因这些回忆而露出笑容,程馥兰差点颜面神经失调,俞炎翼转醒时看见的就是她又哭又笑的奇怪模样……

“啊!啊!”发现他的转醒,程馥兰胡乱擦去眼泪,表情甚是尴尬。

“又哭又笑,黄狗撒尿。”又痛又虚弱,但俞炎翼知道她担心,仍试着要她转移注意力。

“我是想到你小时候的白痴事,笑到流眼泪的。”程馥兰试着小小的为自己辩解一下。

“我又不是你。”俞炎翼坚决否认人生中曾干过什么蠢事。

“李白睡得香这种白痴答案明明就是你写的。”她哼他。

“那是你们不懂得欣赏本大爷的创意。”他用气声回哼一声。

“小时候还能说是创意,但你上国中的时候,根本就是叛逆了。”见他不承认的表情,她不服气的举例。“是谁把‘穷则独善其身’的下一句写成‘富则妻妾成群’的啊?”

“有错吗?”俞炎翼虚弱的问她。

“明明就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讲的是穷的人只能顾及自己,有钱人则是能照顾更多的人。”她抬出原句跟原意。

“所以他妻妾成群啊,这不就是照顾更多的人?”俞炎翼好整以暇,还问她:“要不然,你有看过一个穷鬼妻妾成群的吗?”

“……”程馥兰一时噎住,差点答不出来,后来气急败坏再问:“那‘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吃才是大傻瓜’,还有‘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是死的有先后’,有人这样子答题的吗?”

“但那是现实,不是吗?”俞炎翼答题自认是一本初衷的实际。

“那‘洛阳亲友如相问’,你填个‘请你不要告诉他’,这又是什么现实了?”程馥兰简直要被他的歪埋给气晕。“人家答案明明就是一片冰心在玉壶。”

“还要透过其他人来问,表示本来就不亲。”其实痛得不得了,但俞炎翼暗自吸了几口气,忍着身上巨大的痛楚反问她:“不亲近的人想装熟就让他装吗?当然是请人不要告诉他,哪里不实际了?”

程馥兰瞪着他,发现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然后瞪着瞪着,他身上的管子、怪异的机器、他病恹恹的坏气色全映入她的眼……泪水涌现,停了好一下的眼泪忽地又掉了下来。

她认识的俞炎翼、记忆中的俞炎翼,就算不是神采飞扬,但至少也一定是精神饱满,从没有一刻会是这般吃苦受罪、带着一脸虚弱病气的模样。

开刀,他就要被送去开刀……

她擦去眼泪,想要假装它们不存在,但才刚擦掉泪,新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破坏了她的努力。

“兰?”俞炎翼只能在心里叹息。

不想她哭,不想她担心的。

忍着痛楚跟她谈笑,就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显然他失败了。

“没事,我没事。”吸吸鼻子,她赶紧说道:“别怕,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俞爸俞妈了,他们说你这个是小毛病,会很痛,但动个小手术可以一劳永逸,以后就没事了。”

不知护士何时会进来推他去执行手术,她赶紧将他昏迷时期她所问到的情报跟结果都讲了一遍。

确定他大致了解状况了,她又吸了吸鼻子,试着露出“没事”的笑容,那种没事的笑容,俞炎翼不觉得陌生。

每次当她想逞强时,就是先装作没事的样子,要让人以为她真的没事,但其实不是那样的!

俞炎翼知道她其实很“有事”,对着别人的完美假装他都能知道她有事了,现在她红着眼、很失败的要装没事,又怎可能瞒得过他?

浑然不知自己被看穿,程馥兰还试着安慰他,说道:“俞爸俞妈已经打过电话跟你的医生沟通了,帮你开刀的胸腔科主任是俞爸俞妈的学生。而且是得意门生,不会有事的。”

“嗯。”俞炎翼轻应了一声。

他本来就没担心过,就算她没说,结果也一样。

这跟耍特权无关,他只是很清楚的知道,这家医院现今当家掌权的是前院长的得意门生,表示前院长势力还在,身为前院长的小儿子,住进这家医院,基本上是不需要担心医疗品质的。

他唯一会放心不下的,只有她,一直就只有她。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要面对也不是,因为她把他当成弟弟,他若真点破了什么,让她从此对他视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他情何以堪?

但偏偏,要他逆天行事,便是想忽略那份感觉也做不到。

天晓得这是怎么演变、又是何时发生的事?

但她简直就在他生命里生了根,如影随形,他怎么也摆月兑不了,无法不把她记挂在心上。

进退两难,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上的痛楚让俞炎翼不自觉地思索起这些同样教人痛苦的问题,而满心畏惧的程馥兰也不知道是要安谁的心,无法控制的碎碎念转述俞爸的劝慰——

“别怕,俞爸说,现在的做法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说是动手术,但其实只是开个小洞,用内视镜找出问题肺泡,修复它们就好了,所以你不要害怕。”她又说。

俞炎翼看着她。

没开口,但他很清楚的知道,害怕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啊!你醒来了吗?”奉命前来的护士小姐一号失笑道:“这样也好,手术前有跟女朋友说一下话,多少让她比较安心一点。”

“啊!”程馥兰僵硬了一下。

一抹霞红飞快染上她的面颊,她既羞又惊,不知护士小姐哪来这样的误会?

心慌意乱的想要辩解,哪晓得一同前来的护士小姐二号也说:“你女朋友很担心你呢,护理站的同事都劝过她,但她就是很会胡思乱想,真有够可爱的。”

澄清的话都到了嘴边,二号护士小姐的话却止住了它们,程馥兰自觉该先说明这个,呐呐的说道:“不是我要乱想,是因为……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手术是百分之百安全的嘛。”

“虽然这样说也没错。”护士们俐落的整理着仪器跟病床,一号小姐边笑着说:“但这个真的算是小手术,主任技术很好的,很快就好了。”

“没办法,人就是这样,关心则乱嘛。”二号小姐也笑道:“看你们的样子感情一定很好,心爱的人要动手术,你会胡思乱想也是正常的。”

心、心爱的人?

程馥兰大窘,极力要压抑被说中的心虚感,胀红着脸想要澄清。“那个……我不是……”

“没事的。”护士小姐一号很好心的再安慰一次。

病床移动中,程馥兰下意识的闪开,不想让自己凝事又占路。

“是啊,你放心交给我们吧。”护士小姐二号也说:“过几天男朋友就能活蹦乱跳陪你约会了,你安心等一等就好了。”

愣愣的,程馥兰看着俞炎翼被推走,他就这样被推走了。

啊?

啊!

啊?!

小孩子的世界,就某方面而言,其实是很残酷的。

因为不懂,他们说话不知保留,美其名为天真无邪,但真要伤人的时候,天真之下所掩藏的利刃往往伤得人最重也最深……

“猪兰,为什么你没有爸爸?”

就算长到二十四岁这年纪,俞炎翼也没办法回想起,当初他怎么会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出这白目的问题。

当时的场面似乎僵了一下?

都小学二年级的事,俞炎翼基本上已经不记得了,而且他的问题似乎也没人回答,他只记得……在自动略过他的疑问之后,一等那晚的中秋烤肉会结束,他被拎回书房痛揍一顿.狠狠的。

“俞小翼!不准!不准你对小兰再问这种问题。”一样是动手打他一顿,但比起意外掉进陷阱的那一回,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家老爸板起这么凝重的神色。

在那当下,他明明痛得眼泪狂喷,但他从小就“高怪”得有剩,一直就不是走大哭大闹的路线,还能倔强反问:“为什么?”

“翼仔,妈妈生给你的大脑是要让你使用的,你自己想想看。”

他那时要想得出来,又何必开口问?又怎会引来一顿打?

之后,大概解读出他倔强表情下的不甘心加不以为然,所以双亲花了一番时间跟他解释了什么叫意外,让他明白警察这种人民保母的职业具有高风险,程家的爸爸因此为民牺牲,他应该心存敬重,也要对失去父亲的程馥兰多加怜惜等等、等等等……

在他听到快打瞌睡之时,大人们总算想到一个问题:没头没脑的,他怎么会想问这问题?

想来,俞炎翼的观察力、谨慎的个性就是从那次之后开始培养起来的。

那时还不懂得戒防为何物的他,很老实的说出在两人放学回家的路上,有听到她班上的男同学在笑她没有爸爸……那是俞炎翼第一次体会,什么叫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

因为他当场就看到他家老妈哭了。

不但是哭,还直说什么可怜的孩子如何如何的,再之后,两个大人开始轮番讲古,什么相逢自是有缘啦,远亲不如近邻啦,还有一大篇女孩子多么纤细、天生就需要人多加关心爱护的论点。

他记得那天听到最后,是他睡着收场,再醒来已经得穿衣服准备上学了。

所以,他约略知道大人版本的想法,但当事人呢?

“猪兰,没有爸爸,你很难过吗?”找了个只有两人的空档,他问她。

她的反应如今想来甚是微妙。

一听完他的问题,原本在写作业的她第一反应竟是先四下看看,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小声的对他说:“你千万不要在大人面前,特别是我妈面前讲这个,知道吗?”

“为什么?”那时他不懂。

“因为她很难过我没有爸爸。”程馥兰面露困扰之色,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每次都是这样,她好像觉得我会难过,然后她就开始伤心,所以你千万不要让她听到这种话,知道吗?”

一堆难过来又难过去,对于小二年龄的俞炎翼该是高深莫测的语言,但没想到他竟然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那你到底难不难过?”他问。

“我也不知道。”秀气的眉微微拢聚着,苦恼的说:“因为我根本就不记得我爸爸,我不知道要怎么感觉。”

“是喔。”

“是啊,因为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掉了,我那时还包着尿布耶,怎么可能有印象。”

“但大人都觉得你很难过。”

“因为他们觉得我没有爸爸,就少了一个人疼吧!”她猜。

“少了一个……感觉好像很可怜耶……那你的同学还欺负你?笑你没爸爸?”

“你千万不要跟我妈说,她要知道同学拿这个笑我,她会很难过很伤心的,你知道吗?”她叮咛。

“你呢?他们这样笑你,你不生气吗?”

“被这样笑,当然也是会不开心,但有什么办法?”她有些无奈的说:“他们不知道我妈妈是那么爱我,是连爸爸的分也一起的,很爱很爱找。”

“嗯,程妈对你很好。”在他印象中,程妈很少大声对她说话。

“是啊,她那么努力,如果让她知道有人这样不讲道理的嘲笑我,她会很伤心的,也许会偷偷哭好几天……”

“程妈会偷哭?”

“是啊,大人都这样,伤心都是躲起来哭的,我不想我妈伤心,所以我就不能生气;我不生气,她就不会发现这些不开心的事,那她就不会伤心,这样子,你懂了吗?”也许是没有其他玩伴的关系,对待年幼的他,她一直就很有耐性,而且给予同辈一般的尊重。

“我知道,我不跟程妈说。”虽然个性很“高怪”,但俞炎翼很识时务,只要道理讲通了,他就会做他该做的事。

“嗯。”她点点头,打算继续写她的作业。

“其实你还有我爸跟我妈啊。”他突然又说。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还有我爸我妈疼你,其他人只有爸爸妈妈,比起来你还多一个人哩。”这种简单的算术问题可不会难倒他。

“但俞爸俞妈是你爸妈啊。”她还是没反应过来。

“又没关系,我把他们分你一半不就好了。”他很随便的就决定分享出去。

反正现实的状况是,就算他没想要分,他爸妈对她的关爱一直就没少过,那大方分她一半,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损失。

“谢谢,你对我真好。”她笑咪咪的,一直就是知足常乐的好个性。

这样的个性让她很受长辈们喜欢,但也不是个个都买帐。

在她国二下学期的那年,就发生一件极重大的事……

那天,俞炎翼一如往常的放学,一如往常的先回隔壁程家……

“你说!老师为什么打你?”还没走进程家,俞炎翼就听见程妈妈在屋里头严厉质问。

打她?

这怎么可能?

她一向都是好学生,功课不用人躁心,一直都是老师喜欢的那种人……俞炎翼表情沉了下来,在看见那红肿的、明显浮着指印的面颊时,瞬间体会到程妈为什么会这么火大了。

“是因为今天小考,我考差了……”

“考坏了就能打你的脸?是哪一科老师?你说!”

“妈,老师也是希望我们成绩好……”

“胡说八道!”程妈绝不接受这种理由,怒道:“要求学生成绩,就可以打人巴掌的吗?而且是打我女儿的脸?你老实给我说,是谁打你?”

母女俩正为“到底是哪个老师动手打巴掌”而夹缠不休的时候,俞炎翼就看见院里飙进一台车,他家老妈风风火火的直冲进来。

“淑贞,走!我们上学校理论去!”俞妈恨声叫嚷的模样,简直像是带着一团火焰冲回来似的。

“俞妈你……”程馥兰看见来者,表情明显僵硬。

“王八蛋!她这样子打你?”俞妈看见那肿成面龟一样的半边面颊,怒焰更加高涨,直接破口大骂。“这真是欺人太甚,诬赖你偷钱还打你逼供吗?”

“偷钱?”程妈震惊,但也不知道是因为“偷钱”这字眼震惊,还是因为“女儿的事,竟然是隔壁太太比她这个做妈的还清楚”来得叫她震惊。

“淑贞你先别生气。”俞妈赶紧先声明。“小兰这丫头就是贴心,怕你生气,又怕你担心,所以不敢让你知道,但是她一个丫头片子又不晓得该怎么办,才打电话跟我求助,她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到底是什么事?”程妈听了只有更加焦虑的分。

“小兰他们班前阵子不是来了个代课的导师?今天他们班上的一笔班费不见了,就因为小兰在上理化课时,班级日志忘了拿,为了拿那本日志,她回教室一趟,那个代课老师一口咬定,说钱一定是小兰偷的。”

“放屁!我的女儿才不会偷钱!”程妈气得整个人直发抖。

俞炎翼在一旁直点头。

要说偷钱这种事,说他为了买金刚模型偷钱那还有可能,他知道的程馥兰除了读书就是练琴,生活里全让这两件事给塞得满满满,真叫她偷钱,她要拿那笔钱做什么用都不知道,那是在偷心酸的吗?

“更气人的是,那个老师不但诬赖小兰,还当着全班的面说单亲家庭生活比较辛苦她可以理解,只要小兰承认、把钱交还,她会让班上同学原谅小兰。”俞妈几乎是破口大骂。“那女人甚至对着全班同学说什么人不能选择出身,但是可以选择自己人格这种屁话!”

全心全意栽培女儿、爱护女儿的程妈只觉得气血上涌,脑门一度空白……

“妈!”见母亲摇晃了下,程馥兰赶紧上前扶住。

“淑贞,你先冷静下来,把自己气坏了,要怎么替小兰讨回公道?”俞妈对这一点异常坚持。

没错!要讨回公道,一定要讨回公道……

“没事!我没事!”闭着眼,暗暗的深呼吸几次。怒到极点的程家妈妈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向女儿问:“你老实说,你有没有拿那笔钱?”

“淑贞你傻啦?小兰怎可能……”

“我要她亲自说。”止住俞妈的护短言论,程家妈妈坚持要女儿亲自发言。“小兰,你自己说,你有没有拿走那笔钱?”

“我没有。”程馥兰肯定的回答。

“那好,你说,老师除了诬赖你,她怎么打你的?”

反正瞒也瞒不住了,程馥兰低着头小声说:“她一开始打我,问我为什么偷钱,我说没有,她又打,说我说谎,我又说没有,她又打,说我还在说谎,但我说的是实话,所以我还是说没有,她就再打我……这样子一直打。”

“然后呢?”程妈追问。

程馥兰看了自家母亲一眼,知道她要求细节的个性,只能细声回答:“打了十多下之后,老师就说了俞妈刚刚说的那些。”

“所以她就是当着全班的面打你巴掌,然后用那些话羞辱你?”程妈确认。

程馥兰轻应了一声,小小声补充:“后来老师说给我时间好好想想,要我明天把钱还给她,要不然她要报警处理,还要记我过。”

俞妈听了,忍不住接着解释。“小兰她一个孩子哪有那么多钱,她又怕你听了那些气人的话会伤心、会生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打电话找我商量,问我能不能借她钱。”

说完,俞妈又是心疼又是叹气,直道:“她这个傻丫头,为了不让你伤心,竟然想要把这些委屈吞下来,我虽然肯定她一番孝心,但这事我是没办法接受的。”

两个拳头握得死紧,俞妈几乎两眼喷火地撂话。“这世间还是要有黑白曲直,正义是不可以委曲求全的,我一定要那个老师付出代价!”

“小兰,听见你俞妈的话了吗?”程妈问。

程馥兰一时抓不住重点。

从事发后,她一直全力忍耐着,忍得很辛苦才没哭出来,哪能跟得上母亲这时的问题。

“世间还是要有黑白曲直,正义不可以委曲求全。”程妈妈像个出征前的将军,训示道:“虽然你是不想要妈妈担心,但今天你被人打了耳光,妈妈就不可能置身事外,更何况是这么离谱的事。”

说完,转身。“你待在家,我跟你俞妈去讨公道!”

“妈!”大惊,程馥兰想追上去。

“翼仔,我先陪你程妈去讨公道,你跟小兰看家。”俞妈大声跟儿子交代。“我有叫你爸派学生过来接你们去医院,你等下陪小兰去验伤,既然对方想搞大,那就搞大一点,我们家的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俞炎翼乐得领命。

他万分合作的拉住了程馥兰,任由两个妈妈威风凛凛地出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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