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儿得到了跟她的心一样脆弱的水晶花瓶。
但,那是在屋里经过狂风暴雨以及烈火跟洪水肆虐过后,所打造出来的一只脆弱的花瓶。
他们一整晚没有睡。因为厨房的瓦斯差点爆炸,而屋里面所有的水龙头——包括浴室的莲蓬头和马桶,以及天花板上的自动灭火装署,全在屋里即将烧起来的时候爆了开来;水柱在瞬间淹满了整间屋子,整间房子没有一处是幸免的,全都泡了水。而天花板即使没有泡水,也被那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小台风给刮得七零八落。
幸好这场灾难好像有固定范围一样,并没有波及到左邻右舍。
一整个晚上,他们都在努力地救灾。
屋里的洪水直到早上才渐渐消退。而筋疲力竭的凤宣怀已经无力询问昨晚他家的小巫婆,究竟念了什么样该死的咒语。
稍后,艾莉儿在灾难肆虐过的地板上找到了一只水晶花瓶,但凤宣怀昨晚带回来的玫瑰花全在暴风雨的摧残下变成一堆“春泥”。
累坏了的他们各据在一张泡了水的沙发上瑟缩沙发又湿又脏,但他们不在乎,因为他们一身狼狈,比那两张沙发的情况好不到哪去。他们身上的衣服又湿又破,头发散乱纠结,脸上则沾上了污泥,看起来像漂流到孤岛上的野人。
凤宣怀的声音听起来既无力又愤怒。“我的天……”
累了一晚的艾莉儿蜷在湿源浓的沙发上。她又累又想睡,而铸成大错的内疚感让她不敢抬起头看凤宣怀。“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凤宣怀瞪了她一眼,看见她怀里紧紧抱着的、全屋子里唯一完好的一件东西——水晶花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再看看满目疮痍的家,他声吟一声,忍不住咆哮:“天杀的,你究竟做了什么?”
艾莉儿偷偷瞧他一眼,嗫嚅道:“只是一个咒语……”
““只是”一个咒语?”他危险地问。
她低下头。“呃,可能是过程里出了一点小意外……”
“一点“小意外”?”他几乎想掐死她了。
艾莉儿天性乐观地道:“对呀,你知道的嘛,就是偶尔会发生的小意外,这挺正常的,我在魔法学校时还经历过比这更糟糕的……”
捉住她话中的“重点”,他眯起他的黑眸,眼中闪着蓄势待发的怒意。“你是在告诉我像这样的“小意外”并不是第一次?”
艾莉儿心慌地说:“呃,嗯,是、是啊,所以你别、别太生气……”在他额上青筋要爆开之前,她连忙跳起来。“我会想办法让房子还原的,我们只需要另一个咒语——”
“不!”凤宣怀怒火飞腾地跳了起来,一手掩住她的嘴,艾莉儿则被他吓得缩了回去。
他严厉地警告她:“不准再用任何咒语,已经又是风又是雨了,天知道下一个咒语又会跑出什么洪水猛兽来!”
艾莉儿怞了一口气,闷声道:“什么洪水猛兽?”
他的耐性已至极限,放开她的嘴,改指着她的鼻子:“譬如你蹩脚的魔法!”
艾莉儿又怞了口气。她蹩脚的魔法?!
伤人的言语有如锐利的刀,她觉得自己残缺的自尊与她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又割了一刀。
他俯下脸瞪着她与她怀里的花瓶,“你不过是要一只花瓶,却毁了我的房子,这都是你的错,如果你无法控制你的魔法,你就不该滥用!”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滴水的天花板,他无力地摇摇头,喃喃道:“我是个呆子,居然傻得把一个专搞破坏的巫婆当成救世主,哈,天大的笑话!”
艾莉儿沮丧的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所造成的破坏,她沉沉地垂下头,仿佛失去生命的傀儡女圭女圭,失去信心与爱。她闷声道:“我真的很抱歉,我发誓我会想办法把这里清理干净。”她低着头,没看见他投来的眼光。她补充:“你放心,我不会使用我那“蹩脚的魔法”。”
他的回应是冷哼一声。
艾莉儿仍然没有抬起头,她咬着唇,悄悄流着眼泪。“这些天给你添麻烦了,等这里收拾好,我就离开。”
他猛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有几句话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冷硬地又别开头。
他出门了。
从艾莉儿掉眼泪开始,屋里就有一种奇异的气氛在蔓延,那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极力否认他之所以急着离开是因为那喘不过来的气氛和感觉。
他只是生气。他承认他非常非常的生气。
他提早到公司,换上他放在公司里的西装这是他仅存的一套没有泡在水里的。
看来经过这次灾难,屋里头有很多东西需要更换。例如客厅那一套泡了水的进口沙发,和卧室里的床。
一夜未合眼的他,正因为某种心烦意乱的情绪而无法使心情平静下来,暂时休息片刻。
他在办公室里踱步这似乎已成为他近来最常做的一件事。自从遇见那小巫婆以来。
时间是七点四十五分,离上班时间还有一小时又十五分钟。
他开始抓头发。然后他打开桌上的个人电脑,把电脑游戏“天堂”拿出来玩。
Cocoa到公司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凤宣怀埋首在电脑前奋战的景象。
她泡了一杯咖啡,来到他身后观战。但不久她便蹙起眉,喃喃道:“真是死脑筋,怎么你就是不肯把袋子里的玫瑰拿出来送给女巫?”
她一出声,凤宣怀才发现她的存在。“那是行不通的,玫瑰绝对不能送给女巫,不然她会毁了你的家。”他有惨痛的切身经验。
他回过头,把Cocoa的咖啡挪到手边,就唇喝了一口。
“呃?”凤宣怀令人模不着头绪的话,让Cocoa一时间没留意他偷喝咖啡的动作。
凤宣怀丢开键盘,整个人摊在椅背上,他伸手柔了柔额际两侧的太阳袕,紧紧闭上眼,声吟道:“可可亚,我头痛死了,拜托你泡一杯咖啡给我,再顺便拿两颗阿斯匹灵过来。”
Cocoa本来不想理他,但看他一副快死掉的痛苦表情,她不由的就照了他的话去做。
一杯咖啡,两颗阿斯匹灵。
她好奇的是,是谁让这只骄傲自大的公孔雀头痛到这地步?
凤宣怀吞仙丹似的急急将阿斯匹灵配咖啡吞下。仿佛这样做,他的头痛会减轻一些。待他睁开双眼,发现他的秘书正睁大眼好奇地看着他,他抿起嘴,酷酷地说:“还不去干活?你当公司花钱请你来当壁花呀?”
Cocoa闻言,脸色大变,她愤怒地看着他说:“你道不道歉?”
凤宣怀愣了半晌,心想:难道女人就只有这句话可说?
他高傲的男性自尊不容许他低头赔不是,而Cocoa则非逼他说出“对不起”不可。
“你下流、无礼、不尊重女性,我从来都没有看过像你这么没礼貌的人!”
她高高的鞋跟在地板上踩出喀啦喀啦的声音,咄咄逼人的语气令他更加头痛。他索性闭起眼不看她,仿佛这样就能够逃避她的愤怒。
她真的是受够了!她深吸一口气,说:“你真的不道歉?真的不?好,那么我就做到这个月底,你另请高明吧!我拒绝为一个不懂得道歉的人工作。”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并将门用力甩上。
凤宣怀则在许久以后才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无奈地瞪着天花板。他想这回他真的把事情给弄拧了。
怎么搞的?他其实并不是有意要惹Cocoa生气的。
只是一句道歉的话,他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前一刻才怒气冲冲离开的可可亚又走了进来。她像女王发号施令一般威风的站在门边,昂着下巴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凤宣怀叹了口气,放下他的自尊,低声道:“很抱歉,我不该那么说。”
Cocoa的态度也软化下来,不再用高八度的声音喊话。她看了他一眼,说:“假如你能早一点道歉,相信你的女友们不会那么坚决地要离开你,因为不会道歉的你,几乎跟混蛋没有两样!没有女人可以忍受她的情人说错了话却死不认帐。”
凤宣怀声吟一声。“拜托你行行好,我的头真的很痛。”
Cocoa摇摇头,退了出去。
不使用魔法根本就没办法处理这一团乱。
艾莉儿手上拿着抹布,试图将地板上的积水吸干。
她将大抹布的水拧干后,又放到地上吸水,等到抹布吸饱了水,便将水挤到水桶里。
一整个上午,她就光是重复着这个动作。
她的双腿因为长久蹲在地上,血液循环不顺,早早便已经麻痹了。
她的手则因一直碰水,手心已经泛白并且皱了起来。
她的手臂也酸痛得几乎举不起来,连将抹布拧干这简单的动作,都没力气再继续下去。
她坐在地板上,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将她推往自责与沮丧的悲惨世界。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她答应过不使用魔法,然而即使能用,她也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念出正确的咒语,而不出任何差错。
也许他说的对。她无法确定一个咒语念出后,事情的结果会变得怎么样?说不定会比现在更糟也说不定。
所以她绝对不能使用魔法……
噢,这个认知令她无比的沮丧。一个女巫如果不能使用她的魔法,那么她还能算是一个女巫吗?
不能……再也不能了。艾莉儿伤心地想。
更糟的是,她当不好一个女巫,也当不好一个平凡的人。
瞧瞧她,连擦地板这种简单的工作也做不好。她已经吸了一个上午的水,但是地板似乎还是一样地湿。
一筹莫展的她打了个喷嚏,柔柔鼻子,身上的湿衣服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抱了抱手臂,然后催促自己继续擦地板。
得赶快把这里恢复原状才行——即使是在不使用魔法的情况下。
凤宣怀在近中午的时候回来。
他打开门,发现地上的积水几乎已经干了,但屋里头还是一团乱。
没看到小巫婆,他起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一种无以名状的失落感便强烈的占据了他的心头。直到他在湿沙发后面看见垂首靠在椅背上打盹的她,那种感觉才消失。
她手上还捉着一条抹布,身上依旧是那袭黑袍,他伸手模了模,是湿的,他拧起眉。
“起来。”他伸手推了推她。
艾莉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呵欠,然后又闭上眼。
见她闭眼又睡,他伸手轻捏她的颊。“小巫婆,起来,别睡了。”
“我好累。”她闭着眼咕哝。历经一晚的浩劫又擦了一上午的地板……
“我相信是——但是先醒醒,别在这里睡,你会生病。”他强迫她睁开眼睛,直到她完全清醒过来。
待艾莉儿看清楚是他,睡意一下子驱走了一半。她挣扎着从地板上站起来,但是麻痹的双腿不合作的让她在下一秒钟软倒下来。
“喂,站好站好。”他扶住她,握住她的双肩。
艾莉儿笨拙地娜娜姿势,又吸吸鼻子,怕他骂她,她低着头说:“你回来啦,怎么这么快,我还没收拾好,你再等等,我马上……”
“不用忙了。”他果决地打断她。
艾莉儿一时没听清楚,她继续说:“没关系,你再等会儿,我真的马上就……”
他抬起她的脸。“小紫罗兰,我说不用忙了。”
“啊?”艾莉儿一时之间还弄不太懂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他松开握住她的手说:“我已经叫了清洁公司来整理,泡水的家具都不要了,全部换新,过几天房子会重新粉刷。这一阵子我住饭店,房间已经订好了,所以你不必再忙了。”见她一脸似懂非懂,他又问:“听懂了吗?”
艾莉儿听是听懂了。
但,那意思是……她可以滚蛋了?
看着他无表情的面孔,她心没由来的一酸。
“我懂了。”她深深地、专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绕过他去取她的水晶花瓶和同样浸了水的扫帚。
他双手环在胸前,纳闷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取了她所有的东西,她背对着他说了一串话,发出的声音比蚊子还小声。
“什么?”他没听清楚。
艾莉儿放大了一点音量,这回他听见的是“再见。”
他跨步向前,伸手拉住她的头发。
艾莉儿抚着被扯痛的头皮转过头:“还有什么事?”
他笑着看她。“小紫罗兰,”他说:“别急着走,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他不怕她愈帮愈忙?
他看着她,看了好久好久。
她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他究竟要她帮什么忙?
凤宣怀露出一个诱人入彀的微笑。他公布答案:“当我的女朋友。”
艾莉儿愣住了。
他说什么?当……当他的女朋友?他、他是开玩笑的吧!
凤宣怀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迫切需要一个女朋友。
快中午的时候,他收到一封快递到公司的“家书”,内容是这么写的——
宣怀吾儿:
离你上一次回家转眼已逾半年。你只身在外,你母亲——我,思念你甚深。
犹记你上一次回来时,曾提及休或将在今年完成终身大事,了结你母亲——我,之一桩心头大事。据闻你的对象是一名君子好这的窈窕淑女,我开之大喜,已将此事告知你继父、继弟,以及方圆百里之众亲朋好友,人人莫不翘首以待,阿春嫂已允包办百桌喜筵,婚轿礼堂亦已备妥,看你是要中要西抑是中西合璧,这厢皆已准备妥当,如今可谓万事俱全,唯欠东风。试问我儿——你,何以时日匆匆流逝,而你之喜讯却只闻楼梯响,不见人下来?(不肖子,你该不会是诳你娘的吧?)
你继弟季则已与他人生的另一伴相遇,我与你继父日前已见过此淑女,预料不久后将可喝到你弟喜酒。啊,宣怀吾儿,别忘了你与你弟约定之事,你弟倘比你早成家生子,你继父那两间“摇摇欲坠”的公司你可得一肩扛起。我知你与你弟素对此二公司避之唯恐不及,若不愿收拾烂摊子,母劝你早日将你那位美丽动人的淑女带回家来,或尚有扳回局面之余地。
下周六为周休二日,母思儿甚切,望届时能见你带回你那位窈窕淑女,以慰你父在天之灵。倘再有推辞,休怪你继父通知律师将“摇榣欲坠”之公司双手捧上予你。切记切记!
母张明月笔
读完这封文白夹杂,内容充满威胁、象征与暗示的“慈母示儿书”,凤宣怀的反应是足足有三十秒钟无法动弹呼吸。
从震惊中恢复正常后,他的脑袋飞快地运转思考。
他的继弟季则找到老婆了,而他还没有。如果让季则早先一步结婚生子,那么家里那两间公司就要压到他肩上来了,这怎么可以!要让那烂摊子压下来,他就算是齐天大圣遇到唐僧也月兑不了身。
他一定要比季则先结婚,若不,也要想办法拖延季则的婚礼。
半年前他是有意思要结婚,对象是他前任女友夏荷。本来他们已经论及婚嫁,谁知道天不从人愿,小荷琵琶别抱,而他则为婚事坐困愁城。
现在首要之先,就是在下周六带一个女人一起回家,同时打探清楚季则的情况是否真如老妈说的快结婚了。
但,找谁呢?
找季芸芸?还不是时候,他们才刚刚开始而已。
找那个曼妮?不,那么艳的女人要拐她进教堂可能得等到她人老珠黄,玩不动为止。那时他已发苍苍,齿牙动摇,而季则可能都生下一打孩子了。
他反覆思考,想来又想去,剔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再纳入所有可能的,几经过滤后,他想到了一个方法。
接下来他便急忙赶回市区的住处,生怕晚一步回来,那个小巫婆就跑走了。
她不是说是来帮助他的吗?那么请她暂时充当一下他女朋友,应该是没问题才是。
当然他不会叫她永远扮演下去,等到他跟季芸芸发展到论及婚嫁,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嗯,整件事情就是这样。
不过这些到目前为止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事情最终还是得要她点头配合才行。
“怎么样?小紫罗兰,你愿不愿意?”他勾引着她,等待她的答覆。
艾莉儿张大著眼睛看着他,心头如小鹿乱撞,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这状况。她看看他,又扭扭衣服的布料,不甚确定地问:“你……不是认真的吧?”
他将她拉近,低头看着她。“我确定我是认真的,百分之百认真。”
她羞涩的脸垂得更低。“我……从来没遇过这种情况,我不知道……”
“你当然知道的,只要点头或是摇头。”当然他只想看见她点头。
他的接近让她清楚感觉到他的体温,那温暖驱走她些许的不安。“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需要你。”他需要她的配合,而眼前只有她是最容易找到的人选。
她沉思不语,他则屏息以待。
她能吗?艾莉儿心乱乱地想。她多希望此刻能有个人在身边告诉她,她该怎么办?是干脆拒绝……不,她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想拒绝,但心底的隐忧又让她无法爽快点头承诺。
“小紫罗兰?”他皱起眉。
她喜欢他这么叫她。这让她觉得自己是特别的、被爱的。但是她还是无法答应他的要求,她的心中有一种更深沉悠远的渴望并没有得到填补,她困在无法决定的矛盾中。她焦虑的抬起小巧的脸庞,紫罗兰色的大眼里盛满对爱情的迷惘与不安。她轻声地说:“我……”
“嗯?”他没发觉自己因为长久的等候而有些不安起来。
她捧高怀里那只水晶花瓶,想在他眼中找到某种她需要看见的东西,但她找不到,她叹息似的说:“我的心就跟水晶一样地脆弱。”
他皱着眉捉起那只瓶子,牵着她往门外走。刚硬地说:“放心吧,只有几天而已,我保证你的瓶子会完好无缺。”
“几天?”艾莉儿如梦初醒,她眨眨眼,紧跟在他身边,攀着他结实的手臂问:“什么意思?”
他回头过来,咧嘴一笑。说:“我们现在先去饭店把你弄干净,你需要一些衣服,而我需要你的协助。我要你下礼拜陪我回老家,暂时扮演我女朋友的角色,拜托啦!”
艾莉儿又眨了眨眼,好半晌才消化完他的话。她没反抗的任他拉着她走,也无力反抗,因为她觉得刚刚好像又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她抬头看了眼被他拿走的花瓶,心想:也许她的心比水晶还要更脆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