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如一梦中 下册 第五章 作者 : 小十四

日落后不久,一身夜行衣饰,蒙着脸的人在花园的假山与树荫间问电插,避过往来的奴婢,从窗外跳入厉无痕的寝室中。

小心翼翼地关上窗,伸手把头上的黑巾扯下,满头青丝泻下,仿如流水,蒙面人露出一张略显苍白,但秀丽如画的脸孔。

「沧海!沧海!」一直站在床头架子上的鹦鹉扑着翅膀飞起来到他的手臂上,沈沧海随手模了它一下,走到桌边,在灯火之一下提起毛笔,在手上和白绢小心地加上附注。

绢上本来就画满道路机关,他再提笔加注,就更显得密密麻麻。

沈沧海把白绢拿近细细阅览,俊秀的脸孔上神色异常专注认具,确定没有遗漏之处,才微微放松下来,对着白绢吹了吹后,卷成条状绑在鹦鹉的脚上。

拍一拍鹦鹉的头,它便从窗口飞出,转瞬飞远。

「小武,你一定要伶俐一点,把这张地图平安送到凌大哥的手上……」喃喃说着,沈沧海脸上浮起淡淡的湟然。

自己现在做的事,若被别人知道了……沈沧海的心倏然一跳,不敢再想下去。

看一看天色,他匆匆月兑去靴子,褪下夜行衣饰收好,钻进被窝不久,房门就被推了开来。

从外走进来的脚步轻细若无,沈沧海只当作听不见。

脚步声在他的床边停下来,沈沧海连大气也不敢吸一下,双手紧紧抓着被衾装睡。

黑影笼罩着他,形成沉重的压力,心越跳越快,心跳声也益发响亮,就在快站不下去的时候,站在床边的人终于开口。

「小海,明知我回来了,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声音温和而语调平板,如此独特的嗓子只属于厉无痕一人,沈沧海无法装下去了,睁开眼睛,却不抬头看去。

「小海,今天感觉怎样?好点没有?」厉无痕掖起衣摆,在床边坐下。

「好。」沈沧海僵硬地点点头,定睛看着被衾上的花纹。

「听锦瑟说,你睡了一整天,连午饭也没有起来吃。我叫厨房煮了燕窝粥,你先吃一点开胃,等一会儿锦瑟会送晚膳过来。」

厉无痕边说,边拿起身旁的青花瓷碗来,碗里浮着燕窝丝与几颗银杏,他舀起一匙,小心吹凉,送到沈沧海唇边。

粥香扑鼻,沈沧海忙了整天,确实饥肠辘辘,迟疑半晌,凑近头去。

大约吃了半碗,便不吃了,厉无痕不以为然地皱一皱眉头。

「你最近瘦了很多,再多吃一点。」说着,便把汤匙送上前去。

他的话语虽然淡淡,却从来是不容拒绝的,沈沧海咬一咬唇,又吃了半碗,一直到碗底朝天,厉无痕才把瓷碗放下去。

「小海,这半个月来,我都比较忙碌,山下聚集了……」厉无痕本来想说千刃崖下聚集了不少武林正道的人士,意欲对他们不利,但迟疑半晌,始终没有说出口,改口说。「既然你不舒服,这几天你留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不要四处走动。」

自从武林联盟发出英雄帖要与他们圣教为难后,这半个月来山下聚集大批武林中人,凌青云身为武林盟主当然身在其中,厉无痕不想沈沧海与凌青云再扯上关系,思量过后,索性不提。

更不想说出口的是,由凌青云带领的武林正道忽然在山下聚集,是否与沈沧海有关?厉无痕微一晃头,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

天魔教被武林正道称为魔教,自入关以来,记不得已经被围攻过多少次,但凭着山崖天险机关,总能化险为夷,这次厉狂天闭关,由无痕主理教务,表面上按兵不动,实际已暗暗召回遍布各地的分坛好手,不日便到,到时再依布置而行,厉无痕有信心必能一举把山下的乌合之众击溃。

到时,定要亲手把凌青云刺死!

心里虽想着血腥杀戳的事,但厉无痕脸上的神态依旧儒雅温柔,笑着对沈沧海说。「大哥答应了我,之前你下山虽然不能把冰魄神珠找回来,但等他出关后,一样会正式任命你为光明护法,到时在教中便能与我并肩。」

还不是要听你的话,做你想做的事!沈沧海不以为然地想着,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眼睛始终没有落在厉无痕身上。

俯视着他明显苍白瘦削不少的双颊半晌,厉无痕伸出手去。

「小海,你瘦了很多,是身体还痛吗?让我看看吧。」

「不要!」沈沧海的反应极大,猛地挥开了他的手,抱着被子向床角缩去。

厉无痕不着痕迹地把手收回去,笑说。「我不会做什么的,过来,让我看看。已经一个多月,你的伤应该好得七七八八,不应该再整日躺在床上。」

沈沧海怎么肯到他身边去,反而把身体缩成更小的一团,仿若惊弓之鸟,他抱着腿瑟缩在床角,被衾在身上一转,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藏在披散头发陰影中的眼眸盈满惊惶与戒备。

看着他脸上戒备惊恐的神色,厉无痕心里感到不快,却反而勾起薄唇,露出一抹莫测的微笑。

「小海,过来。」这四个字说得极慢,似乎没有半点火气,沈沧海听在耳里却忍不住浑身颤动。

他从来不敢违抗厉无痕的话,但这次咽了几次喉头,终于没有向他走近,垂着头,双手把身上的被拿抓得牢牢,就似抓着最后的希望似的,用力得手指指尖都发白了。

「你的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

厉无痕笑了笑,神色不似生气,丢下这么一句话后,竟从床边走开了。见他没有立刻发作,沈沧海松一口气,绷紧的身子不自觉地放松。

只是一瞬问,他身上的被衾被用力拉开,一股巨力扯着他的右手,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沈沧海回过神来,刚想挣扎,便觉一凉,连亵裤也被月兑了下来。

厉无痕的动作极快,迅雷不及掩耳间,便回到床边,拉下他身上的被衾,扯着他的手把他抱到自己身上。

到沈沧海觉悟时,已经形成一个背对着坐在他大腿上,双膝竖立大开的羞耻姿态。

「放开我!」沈沧海踢腿挣扎,却被他随手捉住脚踝。

两条长腿被拉得更开,婰向前挺出,露出雪瓣间小巧的秘地,厉无痕把刚刚取来的翡翠玉手镜放在他的婰下,笑说。「小海,你不想让我看,那你就自己看看,看得清楚一点。」

婰瓣被掰开了,花蕾被残忍地暴露在空气之中,镜面反射出冰冷的光芒,像要把身体内刺伤一样,花蕾害怕地瑟缩颤抖着,每一道细细的皱褶都被镜面反映出来,看得清清楚楚。

沈沧海从未遇过这样的事情,羞耻屈辱得全身发抖,偏偏厉无痕把他抓得牢牢,非要他看着自己的耻处不可。

「无痕哥……」他再也忍耐不住,颤动着身子,吃力地扭转脖子,向厉无痕求饶。「不要……不要看了。」

「终于懂得求我了吗?」厉无痕微微一笑,神色温柔似水。「这个月来,我以为你连我的名字也不会叫了。」

「无痕哥,不敢了……无痕哥……」沈沧海晃着头,怎么也不肯再向自己的身体看去,一再向厉无痕哀求。

等厉无痕把药涂抹好后,他已经全身发软了,双眼红通通的,完全被泪水蒙住。

厉无痕知道自己又做得过分了,微微懊恼起来,松开他的腿,改为抱住他的肩膀,唇附在汗湿发红的耳边轻吻两下。

「小海,我知道你害怕,我暂时不会再对你做那件事,不过,我不能永远忍下去,你迟早都要习惯的……」

沈沧海根本不理他,待手脚有了力气,便爬下去,抱着被子。

看着他爬离自己,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的样子,厉无痕再次坐到床边,微笑着叹一口气。

「小海,乖一点……我不想罚你,你不要逼我。」

手伸进被窝里,轻轻模着沈沧海的脖子,那里被咬下一片血肉的伤口还未完全痊愈,指月复抚过便引起一股战栗,忍耐着可怖的感觉,沈沧海拼命地对自己说:不用怕,不用怕!很快……很快你就可以摆月兑他的陰影了,很快……

六月初六,是凌青云与沈沧海约定的日子,也是沈沧海一生中无法忘记的恶梦之夜。

当晚,月黑风高,霎雨微微,厉无痕的房间内响起了近日少有的言笑晏晏之声。

丰富的菜肴放满一桌,厉无痕与沈沧海对坐桌旁。

沈沧海今天特意打扮过,一身簇新的鹅黄绸缎袍子,头发在脑后编成无数小辫,齐眉勒着镶着绿翡翠的金带,衬着丹凤眼内的星光点点,一洗连日来的颓色,整个儿容光焕发的,好不照人。

「无痕哥,今天厨房刚送了一瓶荔枝酿过来。这几道小菜正好配着送酒。」他伸手把桌上的一个白玉酒瓶举起,倒了两杯酒出来,看着对座的厉无痕灿然一笑,眸若辰星。

厉无痕说。「你向来不饮酒的。」

「今天想试一下嘛。」沈沧海吐一吐舌头,俊秀的脸孔上浮起点点顽皮之色。「我浅尝一点点,余下来的无痕哥都要喝光呀!」

「好,你喜欢就好了……」深邃的眼睛看着他,厉无痕轻声说。「小海,你今天主动找我,我很高兴。」

从他的话语中听出真正的欣慰意味,沈沧海不知怎地,心剧跳一下,拿着酒杯的抖,酒洒了大半。

「啊!对不起……我再斟一次。」他微微慌乱起来,拿过酒瓶便要再次斟满。

「不用麻烦了!」厉无痕阻止了他的动作,径自拿那只半满的酒杯一同时,举起右手对后的锦瑟挥一挥。「锦瑟,不必侍候了,回房休息吧!」

「是的,二少爷!」锦瑟应是,肃然退下。

出去时,响亮的关门声与紧接着的静寂,令沈沧海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吸一口气,勉强保持镇定,他勾起一抹笑容,对着厉无痕举起酒杯。「无痕哥,小海敬你一杯。」

厉无痕没有立刻举杯回应,指头盘旋着白玉酒杯,看着杯里倒映的眼眸露出沉思之色。

见他久久不动,沈沧海忍不住想:难道已经被他发现了?看着他莫测的深邃双眸,沈沧海的手指尖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小海……」

厉无痕轻唤一声,沈沧海的心倏地剧跳,项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小海,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为心事分神的厉无痕一时间没有留意到沈沧海发白的脸色,左手伸出去,在桌面上轻轻地握着沈沧海的右手,俯身,说:「小海,你坐在这里和我一起吃饭,我心里很高兴。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我知道这几个月我们的关系很差,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我或者真的处理得不好。」

沈沧海一直歪着头疑惑地听着,听到这里,双眼瞪得大大的。

「不是!不会……我……」

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厉无痕拢一拢指尖,稍稍用力握住他的手背。

「小海,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厉无痕顿了顿,沉吟一下才接着道。「在秘地里的那一夜,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的……」

提起那一夜,沈沧海的脑海里倏然闪过影像,那一夜璀璨眩目的光影之间,滢糜的声吟喘息,肢体绕缠,强烈疼痛与耻辱感至今未散,双颊瞬间涨红。

看着他的神色,厉无痕低声说。「我仔细想过,我有时候……或者是太霸道了,不是我想的,不过,每每伤害了你。」

听他这么说,沈沧海的心一紧,眼眶里水波荡漾起来,感动的感觉刚刚冒升,厉无痕接下来说的话又叫他的心瞬间冷了下去。

「但是,我不会后悔!小海,你是我的。我不可以让你有离开我的机会……只要在魔神前结合,立下永恒之誓,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或许是早了一点,但是,我必须要这样做。我要令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

沈沧海听着,手脚渐渐冷却,心更加冷得如坠冰窖。他垂下头去,不想再看厉无痕的脸。

「小海……」厉无痕也沉默下来,抬起手,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然而,心里的苦闷却非一杯酒所能浇去。

他放下酒杯,沈沧海反而在这时候抬起头来,看着他。

「无痕哥,我一直都很尊重你,敬爱你。」乌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厉无痕,他缓缓地说。「但是,你养大我,不代表我要做所有你想我做的事。」

他的语气稍为奇怪,厉无痕忍不住挑一挑眉头。

「小海?」

「你先听我说。无痕哥,有些话我想说得久了,但是从来不敢对你说。」

沈沧海轻轻地说。「你养大我,教我武功。我感激你,敬爱你,难道不足够吗?我知道我拥有的一切一切都是你赐给我,我欠你的一辈子也还不了。但是,就因为这样,我就要照你的心意而活?」

厉无痕皱一皱眉头,却没有开口说话,他倒想听听沈沧海的心底话。

「从小到大,我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是寄人篱下的,你对我再好,我始终是奴仆下人,你说什么我不敢不从,你喜欢的我就拼命去学去做。无痕哥,我知道…」我知道没有你,我的一生都只会是一个奴仆,或者早就熬不住苦头死掉了,我感激你,我愿意一辈侍候你,把恩情还给你。但是……但是,我真的无法忍受那样的事。」

沈沧海的心情渐渐渐激动,声音也渐渐尖锐。

「你支配着我的一切……和你在一起,我根本没有自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厶,从来不会理我的感受,这些年来,我以为我早就习惯了,但原来不是的……我不是泥女圭女圭,不是你想柔成怎样就怎样的!我欠你的恩倩,把你当做兄长师长一样敬爱尊重,这样不可以吗?为什么非要我用身体还给你不可?你教我一身武功,难道就是要我在你身下承欢吗?」

饶是厉无痕城府深沉,也终于忍耐不住,冷冷吆道。「你胡说什么?」

「对了!你就是这样,永远不听我的说话!」

不理他的喝止,沈沧海晃晃头,露出一抹受伤的神色。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从来不允许我有别的心思!我从你身上学了一身武功,我不想就此困在你的身边,我不想再做你的附属品,我想到外面去……我想走走看看,海阔天空,我从来没有见识过。我想要自由……无痕哥,你可以让我自由吗?」

厉无痕不语,脸沉如水,便把他拉向自己,左手甫用力,脑海忽然一晕,竟由指尖开始酥麻起来。

「怎会?」厉无痕倏地一愣,但瞬即明白过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小海,你在酒中……」

沈沧海站起来,垂下眼睑,轻声说。「是,我加了一点迷药。」

「你竟敢……」厉无痕身躯摇摇晃晃的,一句话也难以说得完全,勉强用手托着头,才不至立时倒下去。

「我本来不敢,是你逼我的。就是那一晚,你把我逼到这样的地步……」沈沧海垂首轻声说着,缓步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做了个手势,一条黑影矫健地从外面窜了进来。

厉无痕昏迷前最后看见的景象就是一个穿着紧身夜行衣的男人站在沈沧海的身边,沈沧海叫了他一声。

「凌大哥……」

急怒攻心,药运行更快,厉无痕双眼向着前方,盯着沈沧海模模糊糊的身影,提起最后一点力气,冷冷地说。「小海,你敢逃,就要逃远一点,千万别要让我抓回来,否则……」

话始终没有说完,他终于倒了下去,上身倒在桌子上,砰的一声,碗筷都跳了起来。

沈沧海的身子微微一震,接着,耳边响起铿的一声,凌青云怞出背上长剑一言不发地向厉无痕走去。

「凌大哥?」沈沧海怔了怔,眼看着他的剑尖对准厉无痕的后心刺下去,才回过神来,猛地跑过去,挡在昏迷的厉无痕与剑尖中间。

「你想做什么?」

凌青云说:「沧海,所谓『一不做二不休』,让我把他杀了,你以后就不必怕他会前来追捕你。「他盯着厉无痕的背心,神采风流的眼睛里泛起一股凌厉杀意。

「这怎么可以?」沈沧涨吓得不轻,展开双臂,把凌青云和厉无痕再隔开一点。

凌青云眯一眯眼,说。「沧海,难道你忘记了,他是害死你父母的凶手吗?难道你不想为父母报仇吗?而且,你刚才也听到他的说话吧?你今日放过他,他日后不会放过你的。」

他永远懂得用说话煽动人心,沈沧海想起父母不明不白的惨死,再想自己以后都要在他陰影下躲藏逃亡,果然动摇起来。

乘着他出神之际,凌青云忽地一弹剑尖,剑满如弦,从沈沧海左半身掠过,向厉无痕疾刺而去。

剑风从身侧飞掠,沈沧海倏地惊醒。

「不!不可以!」来不及思考,身体已先一步反应,左手五指伸张,徒手便把剑刃抓住。

「沧海!」凌青云吓了一跳,忙不迭松手撤剑。

虽然立刻撤剑,但沈沧浪的左手手心已经被剑刀割出两道口子,鲜血淋漓。

「沧海,你傻了吗?」凌青云骂道,运指如飞,连点他手腕三大要袕止住鲜血流出,再从怀中拿出金创药,倒在他的掌心上。

沈沧海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反应竟如此直接,愣愣地看着伤口,到凌青云把金创药倒在他掌心时,才在刺痛中回过神来。

「凌大哥,你不可以杀你,你伤害了他,我就不跟你走了!」

听见他的话,凌青云垂下的眼睛里闪过迟疑之色,半晌后,点头答应。

「好!我现在不杀他!」

现在不杀,不代表一会儿不杀。中了他的迷药,厉无痕至少要两个时辰才能醒过来,他始终过不了今晚!凌青云在心中得意地笑了笑,把沈沧海的左手包扎好,说。「沧海,我们该走了。」

「嗯……」沈沧海点点头,走到柜子那里,拿起自己的金笛插入衣带。

他昨天收拾行李,才发觉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带走。他拥有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厉无痕送给他的,他既然要离开厉无痕,自然不能够厚着脸皮拿走。

缓缓走到桌边,他月兑下拇指上的翡翠指环,放在厉无痕脸侧。

他知道这指环是厉无痕母亲的遗物,他要走,就不能再戴了。

凌青云在旁边催促道。「沧海,要走了。」

「嗯!」沈沧海抿唇,走了两步,忽然掉头,再次走到桌边。

探手入怀,拿出那个装着娘亲的头发的荷包,和指环一起放着。

「无痕哥,我知道我欠你的……就和当年一样,我把我的护身符留给你,希望你快乐。」轻轻细细的声音中,看着厉无痕的头顶,一滴泪蓦地掉了下来。

看着泪珠滴在手背,他不觉怔了怔,凝视着久久不动。

「沧海。」见他脸上渐露不舍之色,凌青云皱一皱眉头,故意上前,插入他与厉无痕中间。「若再不走,只怕就要被人发觉了,你在信中写的守卫交更时辰已经过了,我们出去本来就不容易……你说过,我们可以从秘道离开,到底秘道何在?」

「就在这里。」沈沧海把眼泪抹了,把他带到秘道人口前面,照着之前默记的机变括动方法转动墙上的铁八卦,不一会,秘道入口果然打了开来。

「这就是秘道的入口?」看着地下漆黑的大洞,凌青云双眼里倏然之间亮起照照光芒,「嗯!」沈沧海点点头,拿起旁边的烛台,首先步下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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