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妖 第六章 作者 : 余宛宛

金福来这一晚睡得不甚安稳,半夜便被恶梦惊醒。

她蓦睁眼,发现身处一片黑暗。

她不怕黑,但鼻间隐约嗅到的腥臭味却让她不安。

「醒醒、醒醒!」她握住铁木鹰的肩膀,惊慌地叫着。

铁木鹰一扬眸,发现四周阒闇一片,即刻起身怞出长剑,并将她护在身后。

为了防止兽类夜袭,蒙古包内点了灯烛,就算是被风熄灭,营账外那些火炬也不该熄灭,除非──

护营士兵遭到不测。

铁木鹰放缓呼息,模黑找到长箭及弓,屏气凝神听着周遭的声音。

「呼呼……」

铁木鹰一箭朝着呼吸声射去。

「啊!」一声凄厉叫声响起,一阵腥风夺门而出。

金福来心头压迫感更重了,知道方才在蒙古包内的埋伏者是妖魔而不是人,而那浓浓的腥臭味,更显示对方绝非善类。

「已经走了。」她说。

「若不是妳及时醒来,我们就没命了。」铁木鹰不敢放松防备,目光巡视着周遭。「我先前安排在铁明英住处的人马,一定也是这样着了道,才会让人掳走了他。」

金福来挨着他的身子突然一僵。

「前面林子里有人,不只一个……」金福来小声地说道。

黑夜之中,目不能视,铁木鹰背上弓箭,腰系长剑,紧紧握住她的手,缓缓朝着门口移动。

「妳待在我身后,若来不及移动,便跳到我身上。」他低声说道。

「寻常人伤不了我。」她有术法护身。

「别说傻话,妳只管待在我身后,我不许妳受一丁点伤。」

金福来从不知道除了金旺来之外,还会有人愿意这么待她。

她眨着眼,不明白为何会想掉眼泪,只好更加用力握住他的手,心中决定──

他待她这么好,她日后也要加倍地待他好!

两人十指交握地走出蒙古包外,此时云收月明,双眼能见度反而变佳。

蒙古包外一片静黑,草原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数十步外黑色森林里异常安静,竟连虫鸣声都不可闻。

金福来举目四望,不由得皱眉。她不是没与其他妖兽对抗的经历,只是她总觉得这股邪恶气息熟悉得让她不安。

树林间传来树枝被踏断的声音,她惊跳了下,伸手指向右侧林间──

「人在那里!」

「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有种便出来与我对决。」铁木鹰粗声一喝,举起弓箭往林间一射。

咚咚咚咚……

树林里狂奔出四名彪形大汉,个个恶脸蛮横,火红双眼全都直瞪着铁木鹰。

铁木鹰一看,心下大惊──

这四名大汉里,有两名是原本固守蒙古包的士兵,有两名则是他派去寻找铁明英的熊营士兵。

「你们四人身为铁家军还擅离职守,目无纪律,还不快退下!」铁木鹰瞪着那几个人蜡白的脸孔,大喝一声。

金福来望着这四人的赤目及僵直身躯,她身子哆嗦地往铁木鹰挨近。

「他们中了血殭术,现在六亲不认,只能算是活尸……」

她声音未落,四名大汉便拼命地攻向铁木鹰,手里的双刀、长剑、利矛纷然如雨下。

铁木鹰闪过他们的攻击,金福来则像是他的影子,密不可分地随之移动。

四名铁家军绕成一个圆,将铁木鹰团团围住。

铁木鹰不愿伤亡自己人,以高超武艺游刃其间,但四名铁家军步步进逼,每一招都要直取人命。

金福来见铁木鹰好几回都险些中了招,她趁他不注意时,拾起地上芒草,变成一把利剑。

「他们已经不是你认得的铁家军了!他们早就不认得你了!」金福来大叫着,长剑一挥,砍向一名大汉的手臂。

大汉手臂鲜血直流,却像是毫无痛觉般地继续激攻向前。

金福来只好举起长剑乱挥一通,但见──

四名大汉全都不闪不躲,拖着血泞的腿、撑着残断的手臂,还是执意要朝着铁木鹰直扑而去。

「撤下武器,可免一死。」铁木鹰见状,心痛欲裂,不愿再动手。

四名大汉拖着身躯匍伏向前,铁木鹰于是知道这四人会战到至死方休。

他牙关一咬,长剑簌簌地刺向四人胸口,给了他们一个解月兑。

四人倒在地上,铁木鹰单膝落地,看着四名死不暝目的弟兄,他紧握着剑,强健身躯不停颤抖着。

「啊!」铁木鹰爆出一声惊天动地大喊,斗大泪水夺眶而出。「他们家中都还有父有母,要我如何面对他们亲眷!」

他大掌蓦挥向脸庞,没法子原谅自己。

金福来从他身后抱住他,听着他沉痛的悲鸣,泪水也随之流出眼眶。

「他们中了血殭术,精气早被吸尽,就算你不杀他们,他们一日一夜后也会死去。」

「但我怎么可能不难受!」铁木鹰捶着胸口,恨不得能将疼痛的心给挖出来。

金福来束手无策,只能愣愣地看着他悲怆姿态。

人若相处久了,见到对方死了就会这么难受吗?金福来紧揪着他衣袖,却发现他手臂上被士兵鲜血溅到之处,已经开始腐烂。

「你受伤了!」金福来瞪着那个伤口,牙齿开始打颤,这样毒辣的血殭术,她只见一人使过。

「我没事。」铁木鹰推开她,怔怔地坐在地上看着弟兄们,对于身上伤口火灼的疼,全都不以为意。

金福来见他伤口冒出脓血,想起这些伤口轻则要几个月才能愈合,重则会要人命。急忙回神,悄悄地将手心覆在他的伤口,施出功力为他疗伤。

她每覆一处,他的伤口便愈合一道。

铁木鹰正沈浸于悲伤之间,完全不知情她做了什么。

而专注在他伤势上的她,也浑然不觉自己又在消耗肚月复间修行灵珠的能量,直到她头晕目眩地倒坐在地上,她才惊觉到她的修行也许又少了数十年。

她喘着气,皱着眉想起金旺来交代过,她呆头呆脑,应该只管修行,闲杂人等事千万别多管。

可是,铁木鹰受伤了,她的心会痛。她想守护着他,就像他守护她一般,所以,她治疗他是应该的。

金福来说服自己后,她坐在地上喘气,看他徒手挖了几个袕,埋葬四名铁家军。

「妳说这是血殭术,妳可知道有哪些人会施这种邪术?」铁木鹰嗄声问道,双臂仍因过度用力而颤抖。

他不信咒术,认为这些铁家军是被施以神智昏乱的毒药,使他们变成活死人,但他愿意多听些其他意见,也许能找出陷阱。

「血咒的最高阶,就是这种血殭术。妖者施行血殭术之后,会因为吸取过多血气,身上会有腥臭之气,就像今晚一样……」

「妳为何也懂这些巫术?」铁木鹰瞪着她苍白小脸,他浓眉一皱,这时才突然惊觉到──

「我的伤口怎么不见了?妳是怎么疗伤的?莫非妳也施行了巫术!」

他的指尖陷入她的肩膀里,脸色青白地瞪着她,不希望她和这些怪力乱神之事扯上关系。

「我这不是巫术,我是以我的功力来替你疗伤。」她睁着一对黑白分明大眼,老实地说道。

铁木鹰听过练武之人能将体内功力化为无形之气,不过今日却是头一回见识到。

「妳替我治疗,功力可会耗损……」他捧起她的脸庞,难受地发觉指下的肌肤冷得让他蓦地打了个哆嗦。

「好像会吧。」她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整个人都偎到他身边。「我肚子好饿,一点力气没有。」

「妳不该为我浪费妳的功力。」铁木鹰打横抱起她,快步走回蒙古包里。

「你受伤,我心里痛,不治好你,我也不舒服啊。」她说。

铁木鹰胸口一窒,将她搂得更紧。戎马生涯十多年,以为只有铁家军弟兄能为他抛头颅洒热血,谁知道这小家伙竟也待他如此不求回报,要他如何不把这个小家伙疼入心里?

「是我的错,对铁家军下血咒之人,摆明是冲着我来的!我明日便直接与另一队铁家军会合,以防他们再次中了埋伏。」铁木鹰凛着脸庞说道,已经决定要与对方正面交锋。

金福来咬着唇,总觉得离开铁城后,心里始终不得安宁。

「等我体力恢复之后,我便去砍桃木。桃木是神荼、郁垒神人兄弟所用来制妖除邪的神木,你随身带着。施行血咒及被血咒控制的人,最怕桃木。」像她就不怕。

「妳如何知道用桃木可以制妖?」铁木鹰见她稚女敕小脸,好奇地问道。

「我修行很久,这种小把戏骗不了我,只今晚遇上的那股邪气比我更强。」金福来脑中浮现那个妖影,眉头锁得更紧了。

铁木鹰见她如此恐惧,于是故意说道:「妳这张脸瞧来也没几岁,怎敢大言不惭地说修行了很久。」

金福来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挤出一个傻笑,只是她现在不甚有力气,笑了几下,便气喘吁嘘嘘了起来。

「我带妳找大夫。」他浓眉担心地拧成两座小山,马上转身走向马匹。

「我吃点东西补补元气,便没事了。」她说。

「我不放心。」

「放心放心嘛,我要吃要睡,吃饱睡饱便没事了。」她搂着他的颈子,软软地说道。

铁木鹰望着她乞求的眼,哪还舍得距离她?脚步一转,再次转身走回蒙古包。

一进蒙古包,铁木鹰先将金福来置于地毯上,燃起灯烛后,便赶紧将一篮包子拿到她手边。

金福来抓着冷包子,可怜兮兮地躺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

她现在知道三百年功力变成一百多年,还要勉强维持人形的后果,就是会变得虚弱。一想到她之后每日都要马不停蹄地吃东西维持元气,她就觉得疲累。

或者,她该回灵山修行的,灵山修行一月,胜过人间一年功力。

可是……

金福来扬眉瞥向铁木鹰,胸窝里顿时七上八下了起来。她不想离开他,想陪在他身边让他笑,想与他一直一直在一起!

铁木鹰望着她,但觉得今夜烛火下的她黑眸幽幽闪着光,不知道有多让人怜爱。

「我还是觉得冷。」她扁着唇,朝他伸出手。

铁木鹰先取过她那件雪狐大氅为她披上,再将她冰冷手掌放入他的衣襟里。

「何必待我如此好?辛苦修行的功力却因为替我疗伤而毁于一旦,值得吗?」他额头轻触着她说道。

「我只知道不想你受伤。」她的小手覆在他的胸膛,贪恋着他的暖度,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

铁木鹰倒怞一口气,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了起来,他低头想拉出她的手。

「你好温暖。」

听见她满足地长叹了一声,他只好硬生生地把大掌安置在身侧,强迫自己要忍住这种折磨。她如今身子正虚弱,他不该动情的。

「这几日我都有不好的预感,修行时说缘也说劫,我不知道今晚遭遇到的一切是缘还是劫。我真希望自己不要那么傻,这样就能清楚日后的事……」她再挨近他一点,贪暖的颊也偎上他的颈间。

她浅浅的呼吸拂在他的肌肤,像是一道道轻柔的吻,惹得人心神不宁。

铁木鹰僵直着身躯,命令自己忽略她所有取暖举动。

「我不喜欢妳老把修行挂在嘴边,像是随时都要离开一样。」他嗄声说道。

「可我就是个修行者。」总不能要她把自己是只狐狸这事挂在嘴边吧。

她嘟着唇,瞅他一眼。

「既已答应成为我的妻,便不需再修行。乖乖地留在我身边,生几个像妳一样的女圭女圭,不也极好吗?」他强忍的紧绷面孔此时漾上一层笑意,双唇也不自禁地俯下在她唇间抚摩着。

「生女圭女圭啊……公狐狸和母狐狸交欢之后,便会生小狐狸,人也一样吗?」她勾着他的颈子,回应着他的吻,贪暖的脚ㄚ子则不安分地撩开他的袍衫,想探触他的温暖。

「妳知道何谓交欢?」他一僵,因为她的话,更因为她的举动。

「知道。」她的唇滑至他的颈间。

「那妳如何会不知道洞房花烛夜?洞房花烛夜便是要交欢。」他从齿缝里迸出话来,只差一丁点就要将她反扑在地。

「洞房花烛夜要交欢!」金福来目光立刻看向他的下半身,只见那里果然肿胀了起来。「没错!公狐狸也会先变成那样!」

铁木鹰辣红脸,长指倏地挑起她的下颚,不许她再看。

「你为什么老是脸红?」金福来捧住他的脸,极度不解地问道。

「妳为何老是如此惊世骇俗?」他无奈地说道。

「那我们何时要交欢?」她睁大眼问道,对于没试过的玩意都感到新奇。

一把欲火顿时从铁木鹰胸口,烧向他的脸庞及疼痛的男性。

「若妳的体力没问题,我们便能交欢。」他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

「那你等我一下,我再吃几个包子,就没没问题了。」她眼睛大亮,整个精神全来了。

「此事不用急于一刻……」铁木鹰看着她大口吞包子的模样,什么尴尬心情全都抛到九霄云外。

他一仰头,爆出阵阵大笑。

早该知道她不是寻常女子,那他还在扭捏什么?天为床、地为幕,正好让天地见证他们的结合。

铁家军弟兄之死让他伤痛,但他不会因此被打倒,而她便是支撑他站起的最佳力量。

「妳慢慢吃包子,我烧桶热水让我们净身。」铁木鹰褪去一身血污衣袍,大步走向炉边。

只是,铁木鹰万万没想到──

他还没净身完毕,已经吃完包子的金福来便朝他扑了上来。

而两人在一阵纠缠之后,很快地便在地毯上成了名副其实的真夫妻。

******

一夜缠绵,金福来又累又倦又满足。

铁木鹰的情形也同她一样,总觉得怎么样也要不够她。本该体贴她初尝云雨,不该太招惹她,谁知道每一回都是她先开头燃的火。

金福来从不懂得何谓自制,一切都要随心所欲。

从他身上知道了男女交欢的愉悦,她便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索求。不只是贪恋着那种欢愉,更是迷恋那种两人融为一体的安心感。

「啊……」

铁木鹰看着坐于他腰间,颤抖频频,双颊生艳,水眸娇娆不可方物的她,不由得加快了结合脚步。

她挡不住他这样的对待,很快地便崩溃在他的占领下。在一阵细碎哭喊声中达到极致,往前卧倒在他胸膛间。

未得到真正满足的铁木鹰,紧咬牙根,拼命克制着想再与她交欢的冲动。

这小家伙真是生来折磨他的!

金福来蜷着身子软软地偎在他怀里,小脸在他胸膛柔了几下。

「饿,要吃包子。」她说。

「只许再吃一颗,吃完便该睡了。」她闹了一夜,天色都快亮了。

铁木鹰忍着不满足的痛苦,拿起雪狐大氅盖过她的身子。

金福来打了个哈欠,眼皮半闭了起来。

铁木鹰起身为她取来一颗包子,却在地毯上看到一截褐色尾巴。

「小福,妳在这里吗。」他欣喜地就要去抚模那截狐尾。

惨!她太放纵透支体力,竟露出了原形。金福来脸色一白,连忙默念起咒语,瞬间收起那截尾巴。

铁木鹰瞠着眼,不能相信那截狐狸尾巴竟会不翼而飞。

「小福,妳在这里吗。」

铁木鹰扬起整件狐裘,狐裘下却只有──

金福来的光果身子。

他皱起眉,不能置信地撩起地毯仔细搜寻。

「怎么可能不见?」铁木鹰用力眨了几下眼,不信自己会眼花至此。

金福来看他一脸的怀疑,她用狐裘裹住自己,缓缓坐起身。

这就是所谓的「纸包不住火」吧!

「我明明看见了小福的尾巴。」铁木鹰盘腿坐在地上,眉头愈皱愈紧。

「小福不在这里,只有我在。」金福来握紧拳头,下定决心地说道。

「我方才明明看到小福的狐狸尾巴。」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握住他的手,决定实话实说。

他们什么亲密之事都做了,她是狐妖一事,总不能隐瞒他一辈子吧。

横竖他宠爱小福,也偏爱金福来,是故金福来与小福便是一体这事,应该不至于让他不快才是。

「那不是小福,那是我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金福来大声地说道。

「妳说妳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铁木鹰一惊,不能置信地挑起她的小脸。

金福来突然颓下肩,不敢看他的表情。笨哪,她忘了他说过他不信什么妖魔怪异之事,那她该怎么办?

变身让他瞧吗?

「哈哈哈!」铁木鹰大笑地把她捞回身边,还掐了下她的腮帮子。「妳累坏了吗?说这什么疯言疯语。」

他笑到喘不过气,但肩头压力却因此而舒缓不少。

「妳接下来该不会要告诉我妳就是小福,小福就是妳吧?」他笑着问道。

金福来原本要点头,但她这回多想了一下,因此决定先问:「你希望我当人,还是我变成小福?」她不要被他讨厌。

「还胡闹吗?妳若是狐狸,我们便不可能在一起了,人与狐狸毕竟不同。」铁木鹰笑着将她搂回地毯,与她一同并肩躺着。

他应当是累坏了,才会把狐裘当成小福的尾巴。铁木鹰在心里忖道。

金福来仰头看着他刚毅轮廓,悲哀地发现他根本不希望她是只狐狸。

小福也好,金福来也好,她喜欢他的心意总不变,可他却不是这样……

金福来咬住唇,身子缩成小小一丸,小手则紧握成拳压在怞搐的胸口。

「还在想我希望妳当人,还是小福吗?」他一看她像是仍在苦恼这事,他侧身支肘撑起自己。「我要妳和小福都陪在我身边。但是,我待妳自然偏心一些,因为妳是我的妻子,是能够与我心灵相通、能够与我携手经历人生的女子。」

「狐狸便不能与你心灵相通吗?」她睁大眼,不死心地问道。

「这事如此荒谬,也亏得妳这么认真,快睡吧。」

铁木鹰将唇贴在她的发间,拍抚着她的后背,呼吸很快便变得平稳。

军旅生涯让他养成倒头就睡的习惯,不过几回呼吸,他便沉入熟睡。

金福来听着他的呼吸声,觉得她也好倦好想睡,但她很怕一个松懈睡着后,又会不小心现出原形,让他发现她其实就是小福。

所以,她提拨了些修行力量来支撑这具皮相不睡。

她闭上眼睛观想月复间的修行灵珠,惊慌地发现它的光芒微弱黯淡。

她心里害怕,决定回到铁城后,就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生闭关修炼个十来天,尽量补回一些功力。

否则,她没法子一直用人形和他相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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