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陷阱 第七章 作者 : 月凌情

十分钟后,齐以柔哭着跑出房间,还一边回头大声哭叫——“我不要!这种忙我才不要帮!你是笨女人、你是笨蛋,我不要喜欢你!”

“以柔,不要这样!”静彤急追出房间。

“你走开,我不要理你!”甩开她的手,齐以柔冲下楼,在书房找到想藉看书冷静下心情的齐陌俨。

“哥!”她泪眼汪汪。

“出去!”仍无法平静下心,齐陌俨怒得回头大声咆哮。

她抹去泪水,“可是静彤姊在收行李,你真的不要她了吗……”

其实,他不要静彤姊才好,这样就再也没人可以跟她抢哥哥了,这样她才会高兴、才会快乐。

可是静彤姊的爱,却让她觉得自己好自私,也好坏,就好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为了抢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玩具,而在那里要心眼一样的白痴!

因为,静彤姊竟然为了自己的病,而想离开哥哥,她说她不要哥哥看到她以后的样子,也不要哥哥看见她的痛苦,更不想拖累哥哥!

她说她要哥哥快快乐乐的生活着,要他像还没认识她之前一样,过着自由潇洒的日子。

所以,静彤姊要她继续在哥哥的面前说她的坏话,还要越坏越好,这样哥哥以后就不会再喜欢她,日子久了,就会开始遗忘她。

她一直以为爱是自私的、是独占的,就像她爱哥哥一样,不准别人抢走她唯一的哥哥,可是静彤姊却为了爱哥哥而想离开……

静彤姊真的好笨!像这种时候,她就应该要缠住哥哥才对,她怎么可以……她这么笨、这么傻,又这么没脑袋,万一在外面病倒了,没人照顾,那她怎么办……

“收拾行李……她——”他黑眼一瞠,疾步奔出书房,冲上螺旋梯,上楼。

在房门口站定,齐陌俨愤视一再将橱柜里的衣物,放进行李箱的她。

“你想去哪里……”他怒声问。

对他的询问,静彤听而不闻,背着他,继续收拾自己的衣物。

“我问你想去哪里……”冲上前,他一把钳住她双肩,逼她正视他的存在。

“去哪里都好。”抑下心底的悲痛与激动,她伪装冷静。

“英国,你要跟他去英国,是不是……”骤地,齐陌俨一把将她强拥入怀,疾俯下头,激狂而粗暴地咬吻她红润的唇。

强行分开她的双腿,他置身其中,迫她腰背抵着床柱。齐陌俨冲动而不顾一切地狂吻她,甚至想马上占有她。

惊愕凝看放大的酷颜,江静彤被他的狂野举动吓到,而无法作出适当反应。

“你也让他这样吻你,是不是……”痛咬她的唇,看进她的眸,他黑眼恶瞪。

啪!一声清脆掌掴,教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僵立房室中,他酷颜怞动,一双厉眸紧盯她苍白容颜不放。

缓缓地,一记五指印痕,浮上他的颊。

握了握有些麻痛的手,她转身继续收拾行李。

“没有我的答应,你哪里也不准去!”他冷声强调。

他的话,教她黑瞳一闪。缓移视线,望着行李箱里平铺于最下层,交往之初,他亲手交给她的文件。她从不想离开爱她的他,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得不离开。

不想给自己后悔的机会,江静彤怞出里面的文件,拿过笔快速签下名宇。

“你是不是忘了这张契约了?拿去。”转过身,看进他冰冷黑眸,她将分手契约放进他手里。

“你……”契约太过沉重,齐陌俨被震退一步。她要分手?她真要跟他分手,然后跟布雷克双宿双飞……瞠大双眼,齐陌俨心绪纷乱,无法思考。

他想留下她,但,理不清心问千头万绪,感受不到自己似被击痛的心,齐陌俨在这一刻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他冷静地知道,在她当真敢提出分手的这时候,他,绝不让她好过!

“就这样吗?里面的条件,你还满意吗?想到还缺什么了没有?”他冷笑。

“你——”看着他冰冷的眸,她强作镇静。

“五千万的分手费,够吗?还有,以后每个月五十万的生活费,会不会太少了一点?要不要我再多加一点?”

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面对他因嫉妒而出口的讥讽,她的心……却还是痛得难以忍受。

忍住想哭泣的心,她冷静看他。

“对了,美国跟台湾的华宅豪厦,就各订两百坪,怎么样?还满意吗?坪数要不要再大点?”

“你……”一记水光划过她的眼。

“别太感动,我对伴一向大方。”他恶意道,“再说,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的床上表现,一直都相当满意,如果你还有时间,我可以再买你一次,价钱就随你开,如何?”

看着他不断张合的唇,听着执意伤她心的零百恶语,再也止不住的心痛,教她泪眼蒙蒙。

怎会这样?分手就分手,他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只是,她怪得了谁,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为了离开他、为了不再让他爱她,她必须激怒他,要他气她,甚至恨她,进而随着时间的过去而忘了她。

可是……看着此刻他冷漠眼底,无法隐藏的愤怒与深情,她……真的不想他就这么忘了她。

她好希望陌俨可以记她一辈子,就像她离开他以后,她将把他永远记在脑海里,直到呼吸停止、生命逝去的那一刻。

只是现在,她不能,她不能这样的自私,他……他还有美好的未来……

“你还真是大方,不过很抱歉,现在我对你已经不感兴趣。”这一刻,她的感情与理智,似乎自她脑海里同时剥离。她眸光坚强地看着他。

“你——”那异常冷静的眸光,教齐陌俨心口一窒,感觉好像有事情要发生了。

敛下睫眸,她浸泪红唇,缓缓勾扬。伸出手,取过他手里的契约,高举至他眼前,她唇角噙笑,一下一下的撕毁。

“你、你做什么?”她的举动,教他愕然。

“做什么?我在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撕落一地的白纸黑字,她扬起泪眸,凝他。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就是觉得这五千万、两栋豪宅……根、根本就抵不上我这些日子来,在你这里所受到的委屈。”她眸清心冷。

“你……果然,以柔没说错,你的确是看上我们家的钱。”他冷唇撇扬。

“没错,以柔她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说真的,你这个妹妹是实在太精了,我没时问再跟她玩下去。”

“你……”

“不过,如果你不希望我把事情闹开,也不希望我在外面说你们兄妹坏话,就干脆点,给我五亿的精神补偿。”她狮子大开口。

“五亿?你……”齐陌俨愤怒得想斥喝她的贪婪,但,看着她颊上清晰可见的掌印,望进她泪光闪闪的眸,他像是也见到了她冷然眼底的悲哀,就好像今天这一切,全是他的错一样。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错的人明明是她,是她背着他,在外面跟布雷克那个男人乱来,为什么她却可以这样地教他感到罪恶?

不懂,他真的不懂!

望着她泪颜,陌俨只想冷静下自己的心,想与她再好好谈一次。只是,一句句连他自己都惊愕的讽语讥笑,却已自他口中冷冷传出——

“你一个女人家拿那么多钱做什么?养小白脸吗?我看不需要吧,以你的条件来看,多的是男人想出钱包养你!”

想到日后的她,可以轻易再找到一个男人爱她、疼她,然后就此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他的心就郁闷难当,言语就变得尖酸而刺耳。

“但是,我告诉你,除非我同意,否则从现在起,你休想走出这一扇门!”

“你……”她蓦瞠泪瞳,“你不可以这样!”

“我不可以这样?真可惜,这里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才算!”

“你、你不要逼我!”

“逼你?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不想有一天,在外面突然听到有人说“啊,我昨天上到一个叫江静彤的女人,那个女人不仅长得美丽,就连床上功夫也他妈的让人爽气”,“听说她还是个小提琴家,没想到嘴巴也……”这些话,会让我想吐。”

“你——”那粗鄙的言语,教静彤全身微微颤抖。

“总之,我齐陌俨看上眼的女人,就绝对不准有人觊觎,就算是个烂货,我就算是砸了,也不可能让给别人!”

“就算我是个烂货,我也情愿你砸了我,也不想再跟你这么一个蛮横无理、霸道专制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你、你真这么想离开我……”

“对!”

“成,可以!”他冷眸冰如霜。

他冰冷的首肯,冻住了她的心,血色自她脸颊疾速褪去,独留苍白。

世界仿佛在她脚下崩裂,教她步子踉舱,难以站稳,而不得不急急倚靠身后的墙,才得以撑住身子。

他答应了?他……他不要她了?她跟他,就要结束了……

冷静,静彤,这时候,你一定要冷静,不能哭,你要装出高兴、得意的笑脸,你要演好现在的角色。一道来自心底的声音,幽幽传进她的脑海。

对,她要笑。握了握微颤的十指,江静彤勉强自己笑出苍白的美丽。

“别开心得太早,如果你真想离开,就得承诺我几个小小要求。”他冷笑。

“只要可以离开这里,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但是,你别忘了,该给我的钱,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不能少?你傻啦?”他耻笑她,“难道,你以为在你撕了契约后,我还会笨得给你钱去养男人?我告诉你,离开我,你是一毛钱都拿不到的!”

“你——”她无所谓,反正她早就不要他的钱,但,她不能让他知道。

摆出被欺骗的愤怒,她佯怒愤声尖叫:“齐陌俨!你居然这么没诚信!我、我真是后悔跟了你!”

“这样,你还想离开吗?离开这里,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跟着我,至少还可以吃好的、穿好的。”

他等着看她一脸的挫败,等着她放弃离开的念头,但,她让他失望了。

“要我跟一个没诚信、不讲信用的男人在一起?作梦!”她断然拒绝,“快把你的条件开出来,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她故作不耐烦。

“你……好,我说过,我不想在外面听见刚刚那种低俗的闲话,所以你必须改名换姓,也不能再回舞台拉小提琴!”他要断去她一切后路,他要她知道,除了他身边,现在,她哪里也不能去。

而知道他是这样的想留下自己,静彤是又开心,又难过。纵使小提琴曾是她的最爱,但为了他……她可以放弃。

“好!”她点头答应。拿起一旁的纸与笔,噙着泪,她快速写下他要求的简单字据,还签下名字。

“这样,我可以走了吧?”她故意讥讽他,“放心,我一定比你讲信用。”

“你……你以为离开这里,还会有其他男人敢要你吗?只要我放出风声……”

“别的男人我是不知道,但是布雷克是一定会要我的,难道以柔没跟你说,他已经为我来台湾的事?”似想到了什么,她娇艳一笑。

“喔,对了,我告诉你,布雷克他最爱我在他身下喘息的样子了,他总说我喘得好娇、好媚……”

“够了!”他脸色顿变,“不要故意激怒我,你担待不起的!”

“那就不要再强留我!”忍住眼底的泪,江静彤转身,想继续收拾行李,但,她的手在抖,心在痛,知道自己再也撑不下去,叩地一声,她一把关上只收了一半的行李箱。

扣上环扣,握住拉把提起,不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她扬起僵凝容颜,控制住不断颤抖的身子,冷静地自他面前……骄傲行过。

自她走后,齐陌俨让自己每天重复上班工作,下班回家睡觉的日子,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是用工作麻痹自己对她的怨恨。

而在这不必上班的日子里,他手持威士忌,一人独自坐在二楼起居室,一脸醉意地看着窗外。

问他,怨她、恨她吗?

当然,他怨、他恨,他也怒,但,那又如何?

她已经选择跟另一个男人走,就算找回她,再强迫她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她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他就算再放不开,还是得放手。因为,他齐陌俨不需要一个背弃他的女人!

猛灌下一口酒,齐陌俨霍地摔出手中酒瓶。

锵!酒瓶才碎,他的手又伸向茶几,再抓过另一瓶新酒。开了瓶,他再灌下一口,倒躺进沙发里。

“哥……”看着多日来始终沉默不语,一再酗酒的他,以柔难过得想哭。她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不知道静彤姊的离开,会严重影响到他的生活。

“哥,你不要再喝酒了,好不好?”她想劝他。

他远去的心神,慢慢回聚。

眨了眨已有几分酒意的眼,坐起身,他仰头,再灌下一口烈酒。

“我……我没事,不要理我,你出去。”齐陌俨醉眼朦胧,勉强站起身。

看着推开她,手拿着酒瓶,一路摇摇晃晃想回房的哥哥,看着因江静彤离去,而似已失去生活意义的哥哥,以柔顿地放声大哭。

“哥,你别这样,静彤姊如果知道你变成这样,她会——”

“住口!”挥不去的名字,狠狠击痛他的心口。

像是一头受了伤的野兽,齐陌俨发了狂,一回身,高举酒瓶,就朝她身后的墙壁,啧力咂去。击中墙的瓶子,瞬间碎裂,酒汁四溅,吓呆了她。

“不准再在我的面前,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不、准!”

“哥!”瞠大泪眼,她捣嘴惊叫。

天,哥对静彤姊的恨,竞越来越深了。

但是,他怎么可以这样?

静彤姊是为他好,不希望他把未来浪费在随时都可能死去的她身上,才逼自己离开他,那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恨静彤姊……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的!

静彤姊是无辜的,静彤姊只是笨了一点,人又不坏,坏的人是她,她才坏!她一直暗中破坏他们的感情,一直找静彤姊的麻烦,还诬赖静彤姊在外面有男人,害得哥哥气得失去理智而动手打她,还误会、憎恨着静彤姊……她……

承受不住良心的谴责,齐以柔哭着飞扑到齐陌俨面前。

“哥!对不起、我错了!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哥,你打我好了!”

“你……你在做什么?快起来。”甩了甩有些醉的脑子,齐陌俨想拉起她。

“不要!”跪倒在地,她痛哭出声,“哥,那一切都是谎言,全是我编出来的谎言!静彤姊她……她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她没有!”

她不是故意要说谎的,她只是不想离开哥哥,不想哥哥被其他女人抢走,她没有那么坏的,她也不是存心害静彤姊被哥哥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

“你……你说什么?”他脚步踉舱,愣望大声哭泣的妹妹。

“那天静彤姊她不舒服,她只是到诊所去看医师,其他的,都是我乱讲的!”

“你说什么……”

“对、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害怕静彤姊抢走你,就一再要心机陷害她,还破坏你们的感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想到自己的任性与过分,齐以柔哭得泣不成声。

“以柔,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我怕你会被其他女人抢走,会不再关心我,会不要我,所以我……”

抹着不断落下的泪水,以柔从机场见面的事开始说起。

她说静彤是因为她的关系,才会一再拒绝他的求婚,也说出自己为了赶走静彤,而处心积虑设计破坏他们的感情,最后,她把静彤患了血癌的事也一并说出……

她边哭边说,说到最后,已泪流满面。

“静彤姊她也爱你,也不想离开你,可是她说她不要你看见她生病的样子,也不要你以后因为她的病而难过。”

“静彤她……她不是……”迟来的事实,教齐陌俨震惊不已。

静彤不是背叛他,而是因为生病,所以选择离开他?但,生病?血癌……那不是……思及静彤病情的严重,他全身颤抖。

天,她都病了,竞还选择离开他……

“她、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严重的事,她为什么不告诉我,竞还想隐瞒我……她到底有没有把我放进心底……”齐陌俨又愤怒、又痛心。

“静彤姊是希望你可以像以前一样过自己的日子,所以才选择离开,如果她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的,静彤姊她会哭的!”

“她会哭?那我呢?她要走之前,有没有考虑过我知道事实后,会有多难过、多心疼……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明知道他爱她,她怎还可以这样对他?怎还可以把所有苦楚往肚里藏,还故意激怒他,害他对她说出那么多难听的话?

她……她怎可以这样对他……

“哥,静彤姊她是为了你好,她是……”哽着声,她想替静彤解释。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是,她在替我决定未来生活该怎么过的时候,她有仔细想过……想过我的心情吗?”

似再也难以支撑自己难受的心,陌俨紧紧拥住以柔,寻求着亲人的慰藉。“你知道吗?这几天,我的心,好难受……失去她,我就快不能呼吸了……”

“哥……”紧抱若首次对她表露内心情绪的哥哥,以柔心情复杂不已。

她以为哥哥如果有了心爱的女人,一定会疏远她、忽略她,可是她错了。

她与哥的心,从没像今天这样接近过,是静彤姊拉近她与哥哥的距离的,她……她对不起静彤姊……

“为什么她情愿把事情告诉你,也不肯说出来跟我商量,还这样委屈自己?”他怪她,怪她自以为是的伟大,怪她不考虑他的心情!

只是,如果当初他在发现她身体变弱、性情异常时,再多关心她一点,不必她说,他也会发现她的病情。

可是,他疏忽了她,教她只能选择离去,独自与病魔对抗。

他……他对不起她……

“因为,静彤姊不希望你为她躁心,也不想你为她难过。”知道齐陌俨现在需要自己的支撑与安慰,以柔拭去泪水,担任起两人间的沟通桥梁。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想起那天争吵的事,他红了眼眶,一抹水雾悄悄蒙上他的眼。

“她都已经生病了,那天我竞还……还说那些重话伤她,我……她这样教我以后要怎么面对她……”但,不管以后该如何面对,尽快找到她,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请教过医师之后,知道她必须用药,他在各大小医院诊所张贴寻人启事。

不仅如此,他也在台湾各大报纸的头版上,刊登大幅启事。只是一个月时间过去,除了妄想藉机诈财的诈骗集团,打电话上门外,她还是音讯全无。

后来透过关系,陌俨查出她的出境记录,但等他追至国外,却扑了个空。

来到她在纽约的住所,他想试着在里头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但是,面对已被搬空的屋子,他的心凉了半截。她连这里也不回来了……

当下,他买下全球各国报纸的头版位置,天天刊登寻她的启事。

搜集来自各方的消息,他一次次怀抱希望而去,却一次次失望而归,才短短几个星期,为了找她,他脸上已布满沧桑。

直到以柔提醒他,静彤可能因此而躲起来,陌俨这才紧急撤下启事,改以聘请征信社暗中寻人。

能想的办法,他都想了,可以问的人,他都问了,就连文森-奥斯蒙那里,他也问了,可是除了一再摇头外,没有人可以提供他有用的消息。

“哥,布雷克那边呢?你问了吗?”在静彤失踪半年后,以柔这样问他。

他没有。

因为他对布雷克印象极差,尤其想到他曾经打静彤主意的事,他就无法释怀。

“也许你最讨厌的地方,就是静彤姊最安全的藏身处。”以柔道。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只是……难道真要他撇下男人的尊严,到英国去问情敌——

“请问你,你知道我爱人的消息吗?她是不是在你这里?”像这种低声下气问人、求人的蠢事,岂是他堂堂齐世集团总裁能做的……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但现在,只要可以尽快找回静彤,再愚蠢的事,他也愿意做。

一订到机票,齐陌俨立即飞往英国找布雷克。柏林,想向他讨回自己的女人。不畏他手下的阻挠,与枪枝威胁,齐陌俨排除万难,直闯布雷克的轮教住处。

但是,她人不在这里……

对突然上门的他,布雷克-葛林万分诧异,而在知道他之所以会上门向他要人的前因后果后,惊讶转成一声低笑,最后成了放声狂笑——“我去台湾?呵,哇哈哈哈……”

齐陌俨眼冷眼瞪视他。

“对、对不起……我想你真的是太高估我了,我绝对没有分身的能力。”

因为在那整个月份里,他跟一个新认识的朋友,在法国香榭大道上,喝了快一个月的咖啡,直到次月才回到英国。

“我已经知道那是一场误会,现在可以请你不要再笑得那么碍眼吗?”虽是有事请人帮忙,但对布雷克,他始终没有好脸色。

“咳,很抱歉。”他敛下笑容,“不过,我想,你一定很喜欢静彤,是吧?”

齐陌俨不语。

但,看着他因静彤名字而黯下的眸光,布雷克已经清楚知道答案。

身穿一身黑色西服,坐在大厅主位上,布雷克优雅怞着菸,吐出一圈白雾。

“你真的想找到她?”

“嗯。”

“我可以帮忙。”

“谢谢。”

“谢谢?那是要我帮呢……还是不帮?文森……文森-奥斯蒙你认识吧?”看他点头,布雷克才继续道:“上次他也来找我问人,我开口要帮他,他也说谢谢。”但,那个男人不要他帮忙,让他面子有些挂不住。

“不,我需要,我需要所有人的帮忙!”放段、放软口气,他急切道。文森有时间享受追逐欧思雅的快乐,但他没有,他急于找回静彤。

“静彤有病在身,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否则……”他怕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忆起日前医师对他解释她病情的事,想着那微小的治愈机会,想着她到现在还躲着他,独自在外流浪,他的心,又痛了……

“有她的消息,请你尽快跟我联络,我一定重金酬谢。”不想多谈,陌俨站起身,打算离去。对曾想与他争抢静彤的男人,他有着无法掩藏的敌意。

“这样最好,因为我找人的代价一向不低,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只要帮我找到她,我就把英国的齐世的子公司无条件送你。”陌俨回身看他。

“你齐世的子公司?”一道精光闪过布雷克的眼,“成,就这么说定。”

齐陌俨看得出来,布雷克-葛林对这样的价码十分满意。

“如果你可以在一个月内,替我找回她,我给你一半财产都不是问题。”如果财富可以诱使布雷克为他找人,那,他愿意付出一切。

布雷克闻言,讶然。这代价太大,但……“为什么不是全部?”

“另一半的钱,我必须留下来替她找医师治病。”说来说去,他考虑的人还是她。

“她真的很幸运。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好拿你太多,就维持原议,拿你一间公司就成了。”乘人之危,从不是他布雷克-葛林的行事原则。

“放心吧,该是你的人,她就跑不掉。”怞一口菸,他随口安慰,毫无诚意。

“是吗?”望着窗外灰蒙一片的轮教天空,想着她日渐孱弱的身子,齐陌俨神情怆然。

“就怕……就怕晚了,她连跑的力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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