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谷高明吗?”最美的女郎嫣然一笑,桃花眼媚光流转:“幸会幸会。冒昧拜望,有事情商,不邀我们进屋子坐坐?”
他堵在门口,毫无邀客有表示,像虎踞柴门,也像天神把关。
女郎不气势汹汹,却笑靥如花来软的,柔能克刚,反而压下了他的气势。
“哦!你们是……”他还不想输气,但种情不再凌厉。
“你知道我们的来路,是吗?”
“不知道。姑娘贵姓?”
“我姓龙,龙紫霄,与诗女春兰。至少,你知道我的来意。”
“不知道。”他让在一旁:“请进,也许你真的有事指教。”
“来谈一些对你有利的事……不,该说双方都有利的事,可以减去不少是非。”龙紫霄大方地进门:“你一早来租屋,我们便知道了。”
“呵呵!城内比较安全些,没想到我的一举一动,皆在你们的掌握中,可知城内并不真的安全,佩服佩服,芜湖可敬的巡捕无奈你们何。”他掩上门,镇静地邀客就坐,桌上有茶壶茶杯,他含笑斟茶待客。
小巷房舍的前进厅不大,一进门就是厅堂,没有所谓堂上堂下,八仙茶加上四张条凳,接待宾客礼数不怎么讲求,上首就是主客座。
“哦!似乎没有人来过呢!”龙紫霄打量四周,厅堂没有斗殴过的痕迹。
“我刚从街上购买日用品返回,有没有人来过我不可能知道。
两位姑娘如果早片刻前来,我不会在家接待。可否明示来意?我与姑娘素昧平生,实在想不起姑娘所说互利的事是何用意。我知道的是,天暴星那群强盗不断向我行凶,我不得不躲进城逃灾避祸。”
“你破了他们的买卖,也难怪他们找你呀!那些他书秘友,你是不是藏起来了?”龙紫霄一面说,一面捕捉他的眼神变化,媚光四射的媚目,不住打量着他,逐渐涌现另一种动人的光芒。
他人才一表,剑眉虎目神采奕奕,如果换穿了华丽的衣衫,必定英伟俊逸极为出色。
他的确也被对方美艳风华所吸引,在那双媚光流转的明眸投注下,有点墓然心动,不得不承认这位美丽的女郎可爱动人。
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对成熟美艳的女人心动,是正常的反应,心中的敌意愈来愈淡薄。
“你在说笑话,说不可能的事。”他说起谎来正经八百,说得像真的一样:“这期间我被追得上天无路,一直无法摆月兑大群高手的追逐,书被天暴星的人抢来抢去是事实,那有机会把书藏起来?最后被了的人抢去时,书撒了一地,有许多人在场目击,是假不了的。去找他吧!书的确是被他抢走了。”
“那些书是假的。”
“不可能,除非是他有意愚弄其他的夺书人。是他说是假的?你相信吗?”
“这……”
天暴星抢到书,没有机会察看,不久便被弥勒教的人夺走,连天暴星也不敢说那些书是假的……弥勒教的人夺获那些书,事后才向各方宣布是假的,公信力不足,谁知道其中有何玄虚?陆大仙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弥勒教的说辞,认为是转移注意力的陰谋,所以联合天暴星准备反击,表面上结成自卫集团,骨子里却是联手夺回真的仙书秘发。
“我犯得着为了那些毫无用处的什么仙书秘发,和各方的牛鬼蛇神玩命?那十几部书,我一本也看不懂,与无字大书差不多,我也认识不了几个字。”
“唔!也算有道理,王道士为何把仙书交给你?你与他有何关系?是他的门人?”
“龙姑娘,你又说笑话了。”他大摇其头。“我一辈子没到过京都,不知道京城是方是圆,怎么可能认识王道主?如果是他的门人,他也不会把我看不懂的仙书传给我,你看我像修成仙的料子吗?”
“你这些话,我一个字以个相信。”龙紫霄的微笑十分动人,不相信他的话却没土气:
“真的书可能仍在你手中,你的神色瞒不了我。高兄,识时务者为俊杰。”
“哦!你是说……”
“有两个方法,也可以说两条路任你选。”
“这……”
“其一,我会用重金向你买;其二,跟在我身边行道,我保证你名利双收,子女金帛任你予取子求。我们需要你这种人才出众,气概风标可令人尊敬信赖的人。”
“那怎么可能?”他颇感意外,这漂亮的女郎毫无强硬手段的意图,说话娇娇柔柔地,所提出的要求,具有相当强烈的诱惑力,他真有权受宠欲惊的感觉。
“为何不可能?”
可爱的笑容,可爱的含情目光,可爱的悦耳声音,这才是女人的最佳武器。先前那两个穿普通妇人衣着的女人,所用的手段就不像个聪明的女人。
“书已经破天暴星夺走了,我拿什么来卖呀?”地感到心中怦然,电平空生出恍恍绕格的现象:“再化是我有活计要做,要赚代养家糊口,我有一份正当行业,怎能追随在你身边行道?我练了几年武,打倒三两个状况并非难事……”
“我不会要你打倒什么人,大才小用是最可悲的浪费。在本地,我们已获得皇甫家的投效,主人皇甫俊有声望有地位,人才四位足以应付本地的牛鬼蛇神。你的人才是超一流的,而且年轻,负责与各地结绅名流打交道,必定无往而不利。
有你在我身边,江南的人会把我们当成神仙膜拜。你自己的事已经不重要,你正在把自己的事忘了,以往的事务皆撒手丢开,你已经在享受人生。哦!你仍然有一件事没有忘,那些仙书秘获藏在何处你知道,想起来了吧?藏在何处?”
声调迷人,娇媚的神态迷人,绵绵含情的目光迷人,伸出握住他的大手的纤手迷人……
他神情恍懈,注视娇艳可爱面庞的目光却十分专注,甚至火热。双手也贪婪地握住那纤手不住抚摩那纤手,身上的肌肉也反常的颤抖,呼吸也逐渐急促,表示他的心脉,跳动正在加快。
这是说,他精神与的变化,呈现截然不同的两极化发展,呈现生理反常的特殊现象。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现象,正常状况下,人的反应皆由精神意念所主宰,所谓白痴,是指这人的精神意识已经凌乱破碎,的行动是无意识的,超出七情六欲以外,完全是反射性的动作。
“我曾经碰见一个老人。”他含含糊糊地说:“是一个莫测高深,可以变化的老人,打算把书送给他,所以在郊外寻找。没想到被天暴星的人,突然出现抢走了。我怕他们人多势众,这些仙书我不可能讨回来了。”
“收回你的手。”龙紫霄突然低喝。
他的手,本来正循纤手的皓腕,向上臂延伸抚模的范围,已将翠袖掳上褪至手肘。手一收,他乖乖地将手收回桌旁。
他已经完全受到控制,听从龙紫霄的指示。
坐在右首的侍女,突然给了他一耳光。
他眨眨眼,但热烈的目光,仍凝结在龙紫霄的艳丽面庞上,像被龙紫霄的勾魂摄魄目光所吸住。
之外,仍保持优饱怪异的神态,那一耳光,对他不发生任何作用。
“你没有必要再试他。”龙紫雷向侍女狠瞪了一眼:“接近至五丈内,片刻工夫,一等一的超人,也逃不出我御神大法的控制。他的话决无虚假,真的仙书秘笈,如不是天暴星吞没,就是弥勒约在弄鬼,夺获他书区制造借口对付我们,哼!”
“我只是觉得有点可疑。”侍女春兰很盯着他。
“有何可疑?”
“他的手。”
“他的手怎么啦?”
“他的手应该是无意识的抚动,但……但他分明像的男人一样,不规矩地抚模你的手,得寸进尺,享受他的块感,也意在挑动你的心……唔!也许是我走了眼,他的举动并无异样。”
“那是男人的本性,手的本能感觉反应而已。也不关他是一个的男人,连手的本能感觉也非常强烈。这种人,是容易降伏的。”
“真他书不在他手中,怎办?”侍女春兰问:“无暴星派来擒捉他的人,可能出了意外,不知跑到何处去了,应该很快到来,是不是把人留给他们处理?”
“不,我要这个人。”龙紫霄肯定地说。
“这个人的武功不登大雅之堂……”
“你不懂,武功好不好无关宏旨,凭他的人才,我要他担任建立香坛的主事。我们在淮洒一带的香坛根基已固,该向江南一带发展了,既然不必暗中前往南荒,我打算在这里建立第一座香坛。”
“月亮女乃女乃并不鼓励我们往南发展呢!”
“教主总认为在京都发展有利,总认为根基完全扎稳之后再往江南扩展,对淮洒地区的教务也不加重视,对我们孤军奋战所获的成就不加肯定。现在我们已奉命远走,正好利用机会表现给弟子们看看,网罗皇甫家的人,便是建立根基的第一步。这里地近南京,正是发展的最佳所在。
夺获仙书之后,由陆大仙带回京都,要三妹回淮洒将我们的人带来,我要把淮扬、南京、江右,划归我的香火区,花三年两载工夫,定可与京都教坛分庭抗礼。这些计划,不要向陆大仙多透露,知道吗?”
“陆大仙不笨,他会去向雄风会的会主禀报。”
“雄风会并不怎么肯听教主的话,早就有向南发展的雄心。如果我所料不差,方会主一定会大举派人南下,和我们互争发展的地盘,不管教主是否同意,方会主都会来的。所以,我们一定会获得教主的支持,教主早就知道方会主的野心不小,有我们先建香坛,就可以牵制方会主过度膨胀。”
“这个人……”
“等天暴星的人来了,把消息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心虚,就表示真的仙书秘友是他们掉了包。必要时,留下他们取供,哼!”过紫霄的脸上,涌起陰森的神色。
“电好,我总觉得弥勒教不可能夺得真汕书,用假仙书做借口,向我门不惜代价挑战。
我们是客,他们犯不着牺牲一些人手赶我们走,无此必要,所以大暴星掉包嫁祸弥勒教,极有可能。”
“我们等他们来。”龙紫霄脸上陰森的神色消退,换上了先前艳媚的神情,重新捉住高大元的右手,媚目重新吸住高大元的眼神:“那个可以变化的老人,你打算把仙书送给他,她性甚名谁?住什么地方?”
她知道高大元所说的老人,陆大仙在皇甫家,曾经被那个老人吓走,一定是高大元所说的同一个人。迄今为止,陆大仙所有的人,仍然对那个毫无所知的老人,保持最高的戒心。
高大元仍然保持先前的神情,表情恍格,但眼神是热烈的,身躯反常地无意识颤动,呼吸不一平静。
“我一点也不知道他是谁,仅前天晚上看到他赶走许多武功高强的男女,大袖一抖,就有人飞相出一丈外。我想,他一定有能力保全仙书,不让仙书落人凶残歹徒手中。可是,一直就没有再看到他,仙书就被大暴平的人抢走中,非常可惜。”他用死板的嗓音,像背书一样把所问的话据实回答。
迄今为止,没问出任何可以肯定的消息。御神人法虽然可以令人自觉地吐实,但决人可能说出不知道的事。
仙书的下落已全确定,是信在天暴星手中的,但并不能肯定真正的下落,因为天暴不指天警日,声称书破弥勒教的人夺走了,弥勒教的人却声称是伪书。
所以高大元所说的仙书下落,仅是一面之词而且,真正的下落仍是谜,他根本不知道而后所发生的事。
“你是在河南遇见王道士的?”问不出所以然,龙紫霄另找问题。
“是的,他其实叫医仙王金。”
“把你遇见他的经过说出。”
“是的,那天动身前往大河渡……”
门外就是小巷,有人经过也可以听到脚步声。
不仅有脚步声传入,而且有人声。
“巡捕老爷,你们这两天跑得真勤快呀!”一个苍老的嗓音清晰地从门缝传入。
“出了事,不得不放勤快些呀!”是另一个人的宏亮嗓音,脚步声巨止,可知交谈的人正站在门外。
“你知道所要追查跟踪的人,是何来路吗?巡捕老爷,招子得价在此”
“我知道,反正相当棘手,来头不小,至少他们的身份证明大有来头。现在正向府城查底,查明之前,咱们不能妄动。老人家,你好像知道一些风声。”
“当然知道啦!我老人家是半仙。”
“去你的!透露一点,如何?”
“冶半仙知道的是,京都来的某一个秘教,所属的一个什么会,一大群妖入南下为非作歹。随后跟来的有几条江淮来的龙女,也是该秘教的重要女妖。”
“可不要胡说八道……”
“哈哈!我老半仙从不胡说八道,我见过他们,你也见过他们。
巡捕老爷,你知道秘教与妖人,该如何执法扑灭吧?事情闹大了,你们的蛋铁定会遭殃。县太爷不但要丢掉乌纱帽,甚至会掉脑袋,严重吧?”
“我知道严重,所以苦了两条腿。不久前街坊报称,有可疑的男女,在这条巷子鬼鬼祟祟走动,我先赶头查看,等捕头带人赶到,再逐家搜查。”
“呵呵!也许就藏在这一家呢!”
“我先到处走一趟,等人来了再逐家查问。”
“好走,千万要放机怜些,睁大眼睛拉长耳朵,可不要反而被歹徒们躲在暗处,出其不意把你摆平。”
“我会小心的。”
脚步声再起,渐去渐远。
但仍有一个没离开,显然是那位自称老半仙的人。
“这一家有妖气,错不了。”果然不错,老半仙的嗓音传入:“也许得破门而入,进去把妖赶出来。”
厅内,龙紫霄早已停止问话,脸色一变,抱起高大元向厅后走,沿走道急趋通向后进的后门。
侍女春兰一掀翠裙,拔出藏在靴统中的一把匕首,掩护龙紫霄先走,显得有点紧张。
一个称老半仙的人,不可能是不中用的老朽,破门而入,必定有一场准知结果的凶险搏斗。
陆大仙被一个老人吓走,会不会就是这个老半仙?陆大仙武功超绝,道术也了得,居然被一个不知来历的老人吓走,这老人岂同小可?
巡捕已经在这条巷子捕查可疑的人,如果与怪老人发生冲突,不管是胜是负,都会有麻烦,最佳的正确行动,是暂且躲起来避免发生冲突。
前一进没有人居住。后一进除了有一座小厅堂之外,里面共有三间内房。其中一间是高大元租凭三天的小内间,另一间藏着四个被制昏的男女。
当他们钻入内进的小厅,刚闭上门,对面前一进的屋顶,随即出现大衍散人的身影。
侍女春兰留在小厅,从门旁的窗缝向外窥伺,看到出现屋顶宽长衫飘飘的大衍散人,感到暗暗心惊。
对方并没破门而入,竟然上了屋,只要跳落天井,势必进入内进搜寻,恶斗在所难免,胜负难料。
这种小巷中的普通房屋,是没有后门的。这说是,想偷偷从前门溜走已来不及了。
“是空屋。”屋上的人大街散人自言自语,用目光在左右邻合搜寻可疑征候,居高临下,其实看不到左右邻合下面的动静。
身形轻飘地拔开,一眨眼之间便到了右邻的瓦面。再一眨眼,又回到原来站立的屋脊,目光落在后进的小厅门,但无意跳落天井。
如果宅中有人居住,青天白日从屋顶跳落,屋中的人叫喊,她完全忘了高大元仍被御神大法所控制的事,忘了身外的一切。
高大元像是野性大发,把她掀压在床上,抚模、捏柔、挤压、扳援、咬吻……粗野暴烈的举动像疯子。
她不但没感到痛楚,反而激起了野性,也狂野地用手、用腿、用肢体、用嘴狂野地回报,陷入极端沉醉的强烈激情中,迷失了守己。
那简直就像一双叫春的描,互相伤害,也互相享受刺激。在她来说,她根本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一切反应皆出乎本能需要,完全不由神意所控制,这种前所未有的激情,完全征服了她,喉间所发出的异声,她浑然不觉。
片刻间,两人的衣裳散了一地。
暗室亏心;虽则是大白天,房中幽暗,孤男寡女纠缠在一起,本来就心中有意,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她崩溃了,天地已不复存在。
侍女春兰在小厅提心吊胆,心中大感不安,也感到纳闷,主人怎么还没出来?
大衍散人的身影,已经不在前进屋的屋脊,但似乎并同撤走,一定还在这附近的瓦面。
她感到握匕首的手在冒汗,可知必定心中已经发虚,她一个人怎能摆平这个神秘的老鬼?必须有主人在一起联手拒敌。
很不妙,前进屋的瓦面,突然出现两个青衣中年人,用布卷住剑,在屋顶东张西望。
仔细察看心中一宽,定然是天暴星的人赶来了。正想启门外出打招呼,屋顶出现另一个人:大衍散人。
“滚你娘的蛋!”突然现身的大衍散人,兴高采烈怪叫,一双大油疾挥,风雷乍起:
“你们才来呀?”
两个中年人相距在丈外,在狂叫声中,从屋脊分向两面飞掼,一个滚落小巷,一个摔落在小院子里,卷着的剑也丢掉了。
摔落小院子的中年人,大概武功练得很勤,练成钢筋铁骨,手脚硬朗,重重地摔落居然受得了,发出痛苦的叫喊,连滚带爬钻入后门,躲入前进屋不出来了。
“快去叫捕快来捉贼。”大衍散人在屋顶大喊大叫:“是妖贼,妖贼散在屋子里烧香聚众。”
烧香聚众,是所谓“妖教”的总称,也是罪名的统称。尤其是夜间聚会拜坛,是治安人员必须严加直缉的大案,只要有人报案,必须立加缉捕。
大衍散人大叫大嚷,等于公然“报案”,即使邻居是教中门徒,不肖的治案人员也是弟子,也不得不装腔作势慢吞吞出动,决不敢不加理会。
藏身在小厅内的春兰侍女,心中叫苦大感不安。
这一招相当绝,不能躲在屋内等候被搜出,这种普通的平民住宅,没有藏身的隐密地方,搜的人进入一览无遗,无处藏身。
果然不惜,小巷传来人声。
大衍散人在屋顶叫喊,立即一走了之。
侍女春兰心中大急,疾趋屋后,急急推开第一间卧室的门,大吃一惊。
四个昏迷不醒的男女,并排躲在室内,占去了整座卧房的空间,只有床是空的,窄小的卧房已穿足之地,像四具死尸。
“大小姐……”侍女春兰大叫。
房中幽暗,仔细察看,总算看出在着不问,没有龙紫霄在内。
无暇细看,转身奔向第二间卧室,猛地推开门,大惊失色。
在微弱的光线下,龙紫霄赤条条莹白的胴体,摊开似的手脚伸张躺在床上,口中仍在发出令男人沉醉的声吟,脸上有可爱的满足笑容,衣裙撒了一地,连小蛮靴布袜也丢在床口下,发乱钗横,浑身香汗热流未退。
侍女春兰对这种香艳的情景,十分熟悉不以为怪,惊叫一声抢近床,扶起赤果的上身,轻拍脸颊施救。
不需救,人并非昏迷或受伤。
“大小姐,大小姐……”
“咦!”龙紫霄神智倏清,挺身坐起讶然惊呼:“你怎么啦?”
“已经惊动街坊,巡捕即使前来搜查……”
“哎呀!怎么一回事?”
“有个怪老人,把天暴星的人打倒,惊动了街坊,大小姐,你……这种时候你居然……”
“你怎不毙了那老鬼?”龙紫霄跳下床,慌乱地穿衣着靴:“他呢?”
“他?”侍女举目四顾,甚至俯身察看床底。”
“高明呀!他……”
“他不在。”
“怎么可能?”龙紫霄这才记起,高大元被御神大法所制,神术还没解,怎么可能不在?
“我没看见他,房里没有。邻房倒有四个男女,是天暴星的人。大小姐,时不我留,全城一沸腾,我们月兑身就不是易事了。”
“不,你给我找,快找,他一定还在屋子里。”龙紫霄一面穿衣裙一面急叫:“我一定要带他回皇甫家,不能落在大暴星的人手中,快找……”
两人沿东大街向东门走,不徐不疾像狂街的人。
“你小子想证明什么?”大衍散人悻悻地问。
“想证明我的道行比妖女高多少,证明能不能应付她们。”高大元眉飞色舞:“你们罗祖教也重视合籍双修,这种事你该比我还清楚。”
“去你的!合籍双修并非随便找一个烂女人双修的。你在挖苦我吗?少充内行找挨骂。
结果如何?”
“雕虫小技,不成气候。她没用药相辅,妄想用神意施术控制我,结果输光光,任我摆布。他姐的,那妖女不但像貌美如天仙,身材之完美,威力无以轮比,我几乎不克自持。天杀的,如果她被上蝉纱布道,连大白痴也会匍伏在她脚下请求进教,厉害。”高大元大摇其头:“老道,贵教那种直系单传的苦修的方式,的确有点违反人性,难怪在京都毫无作为。
苍天教像滚雪球一样不断膨胀壮大,比你们教义有强一万倍的吸引力。你身上的十几张度谋,不会有大傻瓜接受度化的,丢掉吧!不要心疼。”
“我还没死心呢!呵呵!”大衍散人笑得相当勉强,已默认收徒的工作失败:“弄清她们的底细吗?她们确是江湖朋友所知的洪泽三龙女。”
“她们才是苍天教的真正的外八堂重要人物,在南方建立的第一大香坛,本来是二个冲秘的女盗,爪牙们现在还啸聚无常。武功与道术,根基相当深厚.出身于湖海尊者门下。那老妖怪大滢虫,目下仍躲在淮汹地盘,某一处秘窟潜修,妄想恢复十年前山西泽州斗法,被太行修土毁去内丹,废了任脉的残躯,居然获得相当成效,很可能重出为祸江湖。”
“你没毙了这女妖匪?”
“没有借口,理由不充分。她对我没造成伤害,我不想做报过于施的事。我得出城走走,也许要走一趟赤铸山剑国,看弥勒教的人,在弄些什么玄虚。他们是伪他书的最后得主,我实在不明白,他们要仙书何用,犯得着与苍天教这些人血肉相见?”
“谁又不想成仙?”
“龙虎大天师享尽世间奢华,对杀人劫掠有特殊的爱好,更热衷于推翻来家皇朝,做皇帝君临天下,根本不屑成仙,神仙一个个骨瘦如柴苦得要死。”
“小子,自古以来,任何一个皇帝都想成仙,这是事实,你不要颠倒黑白。你知道赤铸山剑团?”
“近午时分才打听清楚,颇感诧异。”
“为何诧异?”
“沿东门外左面的小径,东北八九里那些小山,其中之一就是赤铸山,据说干将莫邪夫妇曾经在该处铸剑。山南有条小河叫鸟叉港,剑园就在山脚的小河旁。剑园不是指武林人的庄院,而是以干将在此铸剑而防古名园。主人姓范,一个本县的地主富豪,养了几个保源护院而已。论名望,比皇甫家的主人皇甫后差了一级。
弥勒教何时在剑园建香坛,本县的治安人员毫无所知,也可能临时在该处落脚。陆大仙过占厂皇甫家,该是临时作为落脚处。”
“你错了,陆大仙己决定在皇甫家,建苍天教的香坛,如不将弥勒教的人赶走,将食寝不安,所以和四海社联手对付弥勒教,大杀戮势难避免。小子,你可要小心了,等他们挖掉弥勒教,便会全力图谋你了,除非你把油书秘获送给他们,从此远走高飞。”
“所以我打算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就无力图谋我人死光了最好。我得赶两步,再见。”高大元脚下一紧,奔向百步外的城门口。
“老夫也要看结果。”大衍散人白云自语,折入街右的一条小巷。
煮熟的鸭子一而再飞掉,有关的人都感到脸上无光,气愤中也产生恐惧,觉得高大元这个人实在不易对付,对高大元如何能在完全控制下,一而再平安逃月兑的事百思莫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却于真万确发生了,难怪他们产生莫名的恐惧。
已经是末牌将逝,日落之前光临剑国的时限将届,必须有周详的准备,不能再为了高大元的事分心,派在各处追擒高大元的人,纷纷撤回皇甫家准备应变。
从皇甫家至剑园,仅有四里左右,站在大门外,就可以清晰看到满山松柏,如在隔邻的赤铸山。用快脚程赶路,片刻可到。
陆大仙当然不可能自贬身价,前往剑园交涉,早就打定主意在皇甫家候敌,兵来将档水来土掩。
如果查出真的仙书科友在弥勒教手中,将大举光临到园兴师问罪。
弥勒教是天下级的超级强龙,情势相当险恶。同分敌汽,天暴星不得不放段,与陆大仙联手,全力投入对付:超级的强龙。
申牌初,天暴星的人便前往皇甫家聚会。
先后赶到聚会的人为数可观,四海社的总人数已超过四十大关。这次发生事故,天暴星损失最为惨重,不但图谋张家老少的陰谋失败,临时起意谋夺仙书秘差也功败垂成,争回一口气的心念最为迫切,所以愿意与陆大仙联手。
这一带是他的势力范围,附近百里内的人手,接到紧急召集令先后赶到,实力已与陆大仙不相上下,聚两方的雄厚实力,有信心可以对付超级的强龙弥勒教。
为免受到注意,他们分为四批,前后相距里余,携了兵对扑奔皇甫家聚会。落脚处距皇甫家仅四里多一点,片刻可到。
最后一队共有十二个男女,领队是青龙坛的坛主,在江湖恶名昭彰的快活一刀差义,挟着的剑刀重有九斤,一刀下去,可把一个人砍分两段轻而易举,小管一压刀背,便可将人头割断。
前面里余,已看不见前一队的人影。
小径弯弯曲曲,路侧杂树竹丛遍布,直视距离仅三、二十步,一转弯就无法看到的前后的人了。
人多势众,不怕有人袭击,与陆大仙联手之后,已经没有敢向他们挑战的强敌,所以十二个人有说有笑赶路,警觉心薄弱。所有的人,皆没将高大元看成劲敌,高大元孤掌难鸣,根本不配和他们打交道。
走在最后那位大汉,正是淮南七鬼中的一鬼,挟着用布卷了的泼风刀,一面走一面吃炒花生,吃得津津有味,沿途丢落花生亮,并没留意身后的动静。
身后路旁的杂树下,猫似的窜出换了村姑装,露出美丽秀面庞的杜英,无声无息到了他身后,灵猫扑鼠双爪一搭,便扣住了他的双肩,食中二指扣死了双肩并袕,一拖之下,膝盖撞上他的脊椎骨。
“哎……”他狂叫一声,完全失去抵抗力,身往发僵,双手发软,花生撒了一地。
叫声惊动了前面的人,回头急撤兵刃一拥而上。
“谁敢上,我宰了这个鬼。”杜英沉叱,将鬼勤住脖子挡住身前,另一手作势要扳住脑袋扭转:“我要和你们打交道,不要逼我下毒手先宰人。”
挟人质要胁,还真有效,冲来的人左右一分,不敢冒失扑上。
快活一刀看清是她,气得暴跳如雷。
“小女人,又是你作怪。”快活一刀独自上前,凶睛怒突嗓音像打雷:“太爷要捉住你,十个人先煮你的大锅饭,然后活吃你的心肝,说一不二。”
煮大锅饭的意思是轮暴,这句话会把女强人气死。
“姜……坛主,救……救……我……”被制住的鬼狂叫,脑袋扭得受不了啦!脸部已扭头至右肩,再扭一两寸,颈骨将被扭断。
“你冲上来试试看?这个鬼一定会变成真的鬼。”杜英气得脸部发绿,但仍可沉得住气。
出来一个中年妇人,拉了拉快活一刀的衣袖。
“小女人,你要打什么交道?”中年妇人和气地说:“你制住我们的人要挟,不会成功的,你该知道我们这些亡命,都是视死如归的好汉,决不会为三两个弟兄的生死,耽误所要办的大事。”
“宰了这个鬼,我仍然继续宰你们的人,和我打交道,你的人不会死。”
杜英并非虚声恫吓,这十二个男女中,至少有一大半的人武功不如她。这附近活动空间广大,困不住她,不可能同时向她围攻,要撤走更是轻而易举。
“你要打什么交道呀?”中年妇人笑问。
“把高明所有的仙书秘老交给我。那是他的书,他是我的朋友,有权替他索回,你们两次从他手中抢获,必须物归原主。”
“咦!你不知道仙书秘笈的下落?”中年妇人故意大惊小怪,说话怪腔怪调:“你知道仙书秘老,已经被一群疑是弥勒教男女夺走了,是吗?”
“那是假的,你们掉包嫁涡的伎俩,骗不了人。不要在我面前玩弄障眼的巫术,我是此中行家,要不知趣继续施术,你将永远后悔了。”
中年妇人一惊,意似不信,但脸上怪异的笑容,与及怪异的声调迅即消失,恢复初次打交道的神情。
“你小小年纪,也会巫门奇技?”中年妇人正色问。
“你以为呢?你刚才用移神术想套我的口气,道行并不高。我要那些仙书秘发的下落。”
“连陆大仙也知道,他书秘复被弥勒教的人夺走了,所以我们原意再次和陆大仙联手,警将仙书秘贫夺回。你在这种扶持我们一个人,就妄想要我们将仙书交换,仁贿B吗?你未免太无知了吧?我们这几个人,会把他书秘茬带在身上?你简直胡闹。”
“你们四批人前往皇甫家聚会,只有你fll这一批携带五个包裹,我要你们打开检查。”杜英态度强硬,果真是年轻少见识,处事冲动:“把包裹打开,打开!”
她自以为扶有人质占了优势,其实毫无优势可九四浪七鬼都是二流人物,亡命们连首脑的死活出不介。喜,二流人物更不受重视,不可能成为要胁的条件。
她这种自以为强硬占了优势的态度,简直有如儿戏,连快活一刀暴怒的神色,上改金成又好气又好笑的嘲弄神情。
“吕三娘,不要和她胡缠了”。快活一刀的语气反而平和了:“这小烂货武功不差,而且也会小巫术,行事令人并测高深近乎诡橘,身份可疑,捉住她好好挖出她的根底。我怀疑她是弥勒教的七仙女之一,也许用她做人质,可增加对付弥勒教的谈判价码,拿下她!”
快活一刀是老江湖,判断有相当可信的根据。
真正保护张家老少的人,是侠义道颇有名气的一剑愁飞花玉女。杜英只是蹑在附近,时隐时现并不热衷的旁观者,真正露面干预,是在玩鞭亭高大元介人之后,露面时表现得并不出色,反而没高大元的泼赖手法优异。
她在芜湖的表现,也乏善可陈,没受到注意,大暴星根本不会派专人对付她。现在,居然气大声粗以女强人面目出现,居然以一个无关大局的人要胁,向十二位高手胁迫形同儿戏。明知不可为而为,目的委实可疑。
如果她声称替张家老少伸张正义,也许可以认为理直气壮,替高大元索回他书秘文,那就师出无名反而授人以柄啦!除非她站在高大元身旁,不然她没有任何理由讨索仙书秘起,这种反常举动,必定会引起者任湖的怀疑。
吕三娘信口应带一声,脸色一变纤手也信手一挥。
杜英已看出危机,看出对方无意理会同伴的死活,也知道如果她杀了人质,必定缴起这些人的凶性,对她极为不利。
而且,她并无搏杀这些人的把握。
淡淡的灰芒及体,微小的针形无穗暗器像暴雨。虽然吕三娘手中,早已暗藏了一把牛毛针,信手一招,牛毛针一间即至,数量甚多,看芒影便知是淬毒的飞针。这种飞针长仅两寸,前重后轻,不需丝线做走向穗,并无致命的威力,以制人为目标,射中要害也死不了,毒发当然难保老命,但也不可能立即死亡。
相距太近,她无法击毙一鬼后再闪避,仓卒间将一鬼向前一推,挡住针雨,人向后急退。
很不妙,快活一刀十一个男女,已同时两面急进,向中急聚,恰好堵住她的后路。她不可能向左右冲出,唯一避免受到围攻的办法是加快后退,在对方完全封锁后路的前一刹那,抓住瞬间的机会月兑出围堵。
倒退的速度,那有早就准备前冲的人快?瞬间的机会她无法抓住,最快的两个人,已光一步到达她的侧后方,即将堵死退路,慢了一刹那。
一声沉叱,她的剑半途出鞘,大回旋把发狠着七星倒旋,全力夺路。
剑气与浑雄的壁空掌力接触,激进出尖厉刺耳的破风锐啸,震散了一部分撤骨的潜流,余劲却一泻而入,及体时力道依然凶猛,与护体神功猛烈的接触迸爆。
两个中年人不用兵刃攻击,而是四掌连环遥攻,劈空劲道极为可怕,丈外真可以将人打飞。
刀剑对劈空掌劲效果不大,她剑上所爆发的潜劲威力有限,仅能震散小面积的掌劲,何况对方的掌劲是连环发出的,她的剑气却无法连续爆发,注定厂是输家,两个中年人的内力比她浑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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