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 第二章 作者 ︰ 季葒

「坐啊。」初詮野雙手抱胸,頑長的身形倚在一張工作桌的邊緣。

在看完報紙進屋後,他已回房拿了一件短衫套上,遮住了他那誘人的寬闊胸膛,而現在的他正看著她,大手一揮,賜了個寶位給溫萳檍入座。

溫萳檍把目光從他身上移到角落那張積滿書籍的單人沙發上;初詮野給的位置是沙發扶手,那上頭是沙發上唯一一個東西堆得比較少的位置。

她瞥了一眼,走過去拿開上頭的東西,勉為其難地靠著椅背坐好。

入座後,她把視線重新移回他緊凜著、看不出任何心思變化的俊酷面容,心頭浮起微微的忐忑不安。

他盯著她好半晌,盯得她頭皮漸漸發麻,然後才輕輕地挑了挑眉尾,蠕動緊抿著的嘴唇。

「好了,我把報紙頭條全部都仔細看過一遍了;明妳現在好好的給我解釋一下──」他說話時,唇角牽動成憤怒的線條。

溫萳檍吞了一下口水,深呼吸。「這……我該說什麼好呢?」她不知該從何說起,光是想起昨晚的鳥龍,她就想哭。

「妳不知道該說什麼?那讓我來說好了,妳最好告訴我,妳不是溫濤的女兒,妳更不是那個勢力橫跨黑白兩道的秦公子的尊貴未婚妻,妳的名字也不叫做溫、萳、檍莆、──」他給了一個好建議。

她的俏臉頓時慘白。「我是很想這麼說啦!可是……可是很巧耶,我正好姓溫,名字就叫溫萳檍,而我老爸就是溫萳檍……更巧合的是,我還有一個我不想承認卻非得承認不可的未婚夫秦宇烈。」

她不安且小心地講著,越說聲音越小,小臉越垂越低。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將臉蛋學鴕鳥般直接埋進地板里,別看他越來越森寒的臉色。

初詮野的俊顏愀然變色,他大步走上前,昂然站立在她的面前,伸手揪起她的衣領,迫使她不得不把臉抬起來面對他。

溫萳檍害怕的視線從他大大的赤腳丫,拉高到他英俊卻線條緊繃的下巴。

「呃……你你你、想干麼?!」不會是想宰了她吧……

「把頭抬起來看著我。」他命令的語氣,平靜得令人發毛。

初詮野絕沒想到,自己出于好心才會路見不平拔球棒相救的人,竟無端給他惹了這個大麻煩,氣得他現在咬牙切齒、很想殺人!

她暗暗倒怞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眸,並抱持著視死如歸、壯烈成仁的決心──如果掐昏她能讓他心情好一點的話,她願意成全他。

「妳──」他沒有宰殺小動物的變態癖好。「自己選擇,妳要自動滾出去,還是要勞駕我的腿,把妳給踹出門!」

冷冽的陰笑聲,在她耳畔響了起來,嚇得她美眸霍地瞠大。

他要將她給轟出去……不,她不能離開,現在她無處可去,非得有人收留她不可──而他這里正是最好的避難場所。

「我……如果都不選……」

「哈,現在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妳以為我還會笨到收留妳這個麻煩精嗎?」他仰頭冷酷地大笑。

「如果我說你非收留我不可呢?」

「這是我的屋子,我想收留誰由我說了算,妳說的話是XX,誰會鳥妳?」他吐出幾個粗俗的字眼,粗魯地松開她。「限妳三秒鐘內滾離我的屋子,否則我就──」

他結實的古銅色手臂筆直揮向客廳的大門玄關處,要她即刻從他的眼前消失。

溫萳檍很想哭,但下一刻她馬上做了響應。

「你休想趕我走!」她挺直腰桿並昂首挺胸,像個小戰士般站在他凌厲的目光下,這姿態擺明了無視于他的逐客令。

話被搶白,初詮野的眼角、嘴角嚴重怞拮起來。

「妳把剛剛那句話再說一遍看看──」黑瞳瞇起,窄細的眼縫迸射出可怕的精光。

他的眼神實在是有夠可怕滴!

她雖然有些嚇到,但還是很不怕死的再度開口。「我不能回去,我這一回去我爸就會逼我嫁給秦字烈,就算我想反抗,也只會被那個感情過于豐沛的浪子秦宇烈給軟禁起來……」粉唇張張合合,吐露出她進退維谷的難處。

初詮野听了,眼神稍稍閃了閃。「妳的死活並不關我的事。」

「你如果不顧我的死活,昨天晚上就不會出手搭救我。」她很理直氣壯地反駁他。

「昨天晚上我是沒睡飽,頭昏眼花了才會去救妳這個麻煩精。」何況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救了她會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你……」他好無情,跟昨日的見義勇為完全不一樣。「你如果現在把我趕出去,你的大麻煩才會開始。」溫萳檍粉唇一抿,氣得兩手插腰,對他撂下狠話。

「大麻煩?」他沉吟,眼瞳瞇得更細了。

「對,一個超級大麻煩!如果你打算遺棄我的話。」清麗純美的臉蛋露出完全不搭軋的奸佞笑靨。

「說說看,我會有怎樣的大麻煩?」傾身湊上前,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

「你──」兩人的距離忽然拉近,害她心口窒了一下。

「說、啊!」聲音很明顯是從緊咬的牙關里逼出來的。

「你如果不肯收留我,還堅持把我趕回去的話,我會告訴我爸和秦宇烈,說你在擄走我之後,對我『性侵犯』──」她看著他的臉色突然轉為鐵青色,雖然明知他的情緒很不好,但她還是鼓足了勇氣把話給說完。「你相不相信,憑我爸和姓秦的勢力,你以後將會有好幾年的時間都會在牢獄中度過?」

話說完了,她自己的臉色也泛白了,因為他此時的神情轉為更加陰騖嚇人。

「妳──」她的威脅讓初詮野一口怒氣跳至喉間,他與她四目相瞪,空氣在轉瞬間僵凝住。

「當當當、當然啦,假如你肯好人做到底,收留我一陣子的話,我會親自打電話跟我爸把昨晚的事情全給說清楚,讓他把新聞全都壓下,同時也把秦宇烈那方面安撫住,這樣一來你就沒有任何一絲的麻煩了。」

瞪著他陰沉到極點的俊容,她注意著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如果他想砍人的話,她好搶在第一時間逃跑。

初詮野把眼閉了閉,驟然轉身闊步走回工作桌前,雙手握拳用力捶向桌面──在巨大的撞擊聲響起的同時,猛烈的震力也使得桌面的一些東西掉落到地扳上。

他沒想到自己從小惡霸到大,天不怕地不怕,此刻竟然會怕這個侞臭未干的小女生威脅?!

「呃……你別太沖動,冷、冷靜下來好嗎?」溫萳檍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應嚇得一顆心髒沖到喉嚨。

「如果妳莫名其妙走了霉運、受了威脅,妳會不會冷靜?」他咬牙反問。

「嗯……我……」這可問倒她了耶!

「我限妳在三個小時之內把事情擺平,否則我不僅不會收留妳,而且還會把妳扒光丟到我的床上去,如妳所願──侵、犯、妳!」

捂下話,他怒氣騰騰地僵著充滿力量的寬背,繞過工作桌走進另一間房內,用力甩上門,將彼此隔絕開來。

溫萳檍被晾在一片凌亂的客廳里,傻眼地瞪著緊閉的房門。

三個小時要把事情擺平?!很難耶……她做事向來沒那麼有效率,而她現在連老爸住哪家醫院也不知道,她可能在三個小時之內把事情搞定嗎?!

嗚……看來她是拿著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了啦!如果她沒能耐辦到,他該不會真的把她扒光丟到床上去吧?!

事實上,她真的沒辦法在三個小時內擺平這件事。

辦不到的原因有三︰

原因一──她以為打老爸的手機就能找到老爸,誰知道老爸居然沒開機?!

原因二──她改打電話回去宅子問了管家張嬸,非但得不到一丁點老爸的消息,反而被張嬸給纏住了!因為張嬸以為她真的遇到危險,一直在電話那頭哭,硬是不肯讓她掛電話。最後還是溫萳檍花了一個小時又二十分鐘的時間,保證自己沒有遭到歹徒挾持,並好生安撫了張嬸一番,才得以收掉張嬸的眼淚,掛,這通電話。

原因三──當她打電話到公司找上老爸的秘書小姐兼情婦時,那位一心想登上溫家女主人寶座的歐維琳小姐,似乎很訝異她的平安無事,並且在冷淡排斥的言談間,擺明了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回到溫家……結果,她和秘書死纏到最後,仍一點消息都沒打探到,卻又因為這通電話浪費掉了五十五分鐘。

這下可好,她只剩下四十五分鐘的時間了……

溫萳檍挫敗地掛掉電話,枯坐在一張老舊木椅上,手里無聊地把玩著一只小小的陶瓷糖罐。

現在,她該打電話向誰打探消息?

平日就不太和老爸身邊的人打交道的她,現在才知道自己的人際關系有多差,竟然連自己老爸受傷躺在哪家醫院,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眼見三個小時的期限就要到了,溫萳檍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硬著頭皮打電話給她最不想理會的人──她的未婚夫,秦宇烈。

撥了她這輩子最不想記的手機號碼,電話在鈴響六聲後被接起。

「喂,秦宇烈嗎?」她不甘不願地喊他的名字。

「哈,我是咪咪,烈現在在沖澡,妳是誰?找他有什麼事嗎?」誰知接電話的竟不是秦宇烈本人,而是一個說話嘐聲嘐氣的女人。

溫萳檍的臉色很難看。

這色胚!表面上在新聞中大作文章發表聲明,好象對她的失蹤有多焦急擔心一樣,可現在卻迫不及待的和別的女人亂搞?!

「我是他的未婚妻溫萳檍,請妳讓秦宇烈馬上來接電話。」忍著欲嘔的沖動,溫萳檍很不情願地抬出未婚妻的名號來。

那女人嚇得掉了手機,馬上沖去拍打浴室的門。

「烈、烈,快出來呀!」咪咪喊著。

「寶貝,妳這麼緊急的敲門,該不會是想再上床大戰一場吧?!」秦宇烈那畜生的笑聲響了起來。

「不、不是啦,討厭。是你那個被挾持的未婚妻找上門了,她打電話來──」

「什麼?我心愛的未婚妻來消息了?」秦宇烈吼聲跟腳步聲同步傳進溫萳檍的耳里。

溫萳檍伸出小手掩著嘴,作勢想要吐。

誰是他心愛的?依她看,全世界在酒店里服務的女人都是他的心愛的。

「喂,小檍?真是我的親親小檍嗎?妳現在人在哪里?挾持妳的歹徒有沒有對小憶妳怎樣?」從地上拾起手機,秦宇烈造作的緊張語氣說得跟真的一樣。

「沒有,我好得很。」她冷冷地回斥。「秦先生,我現在打電話來打擾你的好事,實在是很抱歉喔!」這家伙,一天沒和女人搞,大概會死。

「好事?哪來的好事?」他故意裝俊。「我現在滿腦子擔心的、想的全都是妳呀,小檍!」

「嘔──」溫萳檍再也忍不住地吐了出來,只不過吐出來的是不屑的聲音。

「小檍,妳怎麼了,歹徒對妳下手了嗎?」

「沒、有,我好得很,沒被歹徒挾持,我只是暫時離開家里而已。」

「那妳怎麼會吐呢?」

「我是被你給氣吐的。」她對著話筒直噴氣。

「小檍,妳怎麼可以這樣無情地踐踏我的真心呢?我真的很擔心妳耶!」秦宇烈作戲的功力極強,他一邊喊著溫萳檍,一邊伸手將咪咪攬入懷,在她豐滿的身上亂模起來。

「廢話不多說,我打電話給你是想知道我老爸的消息,你一定知道我老爸住進哪家醫院了吧?」

耳邊傳來那位叫咪咪的女人瀅蕩輕喘的聲吟聲,溫萳檍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電話那端的狗男女正背著她在干啥壞勾當。

「妳想知道啊……」秦宇烈伸出舌頭恬著咪咪的頸子。「妳現在過來飯店找我,我就帶妳去看他老人家。」他想得很美,這會兒和咪咪辦完事後,接著再誘拐溫萳檍來一場。

溫萳檍豈會不知道這色胚的計謀?從她和他訂婚一年以來,他簡直是用盡心機要和她獨處,並想盡辦法要把她騙上床去,不過幸好,他沒有一次得逞的。

「要我去飯店找你?!你等下下下輩、子、吧!」溫萳檍氣得渾身發抖,甩回電話,她氣得連喘氣都困難。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秦宇烈是個禽獸不如的浪蕩子,只有她老爸溫滸才會把姓秦的家伙當成上進的好青年看待。

「可惡,真是氣死人了!」溫萳檍氣得哇哇大叫。

就在她握拳咆嚷的同時,一直緊閉的那扇門,突然被打開了。

「姓溫的,妳只剩下半小時的時間。」初詮野毫無溫度的聲音傳了出來,接著門又被用力甩上。

溫萳檍再度瞪著那扇門──看來,她真得面臨被他拖上床的命運了。

結果,啥事也沒發生!她的貞躁在三個小時,甚至吃完初詮野去外頭面攤買回來的大鹵面之後,依然完好如初。

初詮野所撂下的狠話只是嚇嚇她而已,而她在發現初詮野的心地其實有其柔軟的一面之後,便大著膽子跟他央求多給她一些時間解決事情,並表示在這段期間願意出勞力免費幫他整理房子。

雖然從小到大,她這個天生嬌嬌女不曾親手做過任何家務,但是此時為了有個棲身之所,她也不得不委屈自己了。

初詮野凝著臉色听完她的要求後,非常勉強地點頭答應了;不過他給的時間還是很有限,只到晚上六點鐘之前。

如果她在六點鐘前沒擺平這件事,那他會讓她死得很難看!

獲得了還算充裕的時間,溫萳檍很吃力地將客廳中長形沙發上的雜物整理拿開,然後約略將屋子整個整理一回。

說是整理其實還真是有點牽強,因為屋內的東西並未因為她的幫忙而變得整齊,只不過是看起來稍微沒那麼亂而已;沒辦法,她對家務真的是一竅不通咩!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她除了替他整理屋子之外,還很不死心地四處打探老爸住在哪家醫院的消息。

果然,不負她的辛苦打探,她終于從公司某位與妯有幾面之綠的高階主管口中得到了重要訊息。

溫萳檍一得到消息,馬上沖進房間告訴初詮野。由于現在時間是午後五點鐘,通常這個時間初詮野總是在睡午覺;初來乍到、不諳初詮野生活作息的溫萳檍,直闖懶豹睡袕的下場,當然就是被轟了出來──

「滾∼∼」掀開被子,單聲「滾字訣」從不耐的男唇吼出,溫萳檍隨後被初詮野單手拎起衣領,直接給丟出房間外。

「嗚嗚……人家只是想把好消息告訴你嘛!你怎麼可以用那麼凶殘的手段對待我?!」被丟回客廳里的溫萳檍,面對著被緊甩上的房門哀聲抱怨。

可是她的抱怨壓根兒沒用,因為初詮野又窩回床上補眠去了,她的聲音一個字也沒傳進他的耳中。

溫萳檍對著房門唱了老半天的戲,發現里頭一點動靜也沒有,只好怞拍兜回電話前面,打算自個兒想辦法解決事情。

撥了剛剛那位高階主管所留的專線電話號碼,直通老爸所住的豪華病房,不須再經由醫院總機轉接。

「老爸,我是萳檍,你有听見我的說話聲嗎?」電話通了,她緊張急切地開口。

「萳檍!妳現在人在哪里?快告訴老爸,老爸馬上通知宇烈,叫他派道上的弟兄過去圍剿匪窩,把妳救出來,順便再宰了那些喪心病狂的歹徒!」傷勢頗為嚴重的溫濤,在接到愛女的電話後,顧不得虛弱地從床榻上跳了起來。

「喔,爸,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全是誤會一場啦!我根本沒有被歹徒挾持!」溫萳檍朝著電話猛翻白眼。

「妳沒事?那妳怎麼會莫名其妙失蹤,而且我怎麼會突然遭到攻擊?唉呀──」後腦的腫包因為他過于粗魯的激動行為,疼得他齜牙咧嘴地痛叫一聲。

「老爸,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老爸不要緊,重要的是妳。快告訴老爸,妳現在人在哪里,有沒有受到迫害?」

「唉唷,那是誤會啦,昨晚那個人是誤以為我遇到歹徒了,才好心出手相救的。老爸,你想想當時的情況,的確是很容易就會讓人誤解的……」

「誤會?我還六會咧!既然他是好心救妳,干麼還把妳給擄走?讓妳一夜不見蹤影?」溫滸不太相信女兒的說詞。

溫萳檍大聲反駁道︰「我不露面是我自己不想回去!」一想到老爸堅持要把她嫁給秦宇烈,她就火大。

「妳既然沒事干麼不回來?」溫滸顯然不太明白女兒的心思。

「我回去干麼?自投羅網嗎?我才不要!」她老爸是頭腦被打胡涂了嗎?他難不成把昨晚兩人爭吵的事全給忘了?「除非老爸把我和姓秦的婚事取消,否則我永遠不會回去!」抓著話筒,溫萳檍的聲音顯得既激動又憤慨。

溫滸緊抓話筒吼回去。「妳這蠢蛋在說什麼蠢話?這婚事可是老爸好不容易才替妳談成的,妳──」

驀地,他的說話聲忽然被打斷,因為他听見在女兒溫萳檍那頭突然有道男聲插了進來。

「溫萳檍,妳在跟誰講電話?」

听見有陌生人的聲音,在醫院這頭的溫滸,全身呈現緊張的戒備狀態。

溫萳檍倏然轉頭看著半敞的房門。

初詮野午睡結束,終于肯起床了。他穿著睡褲,果著精壯的上身,慵懶又迷人地斜倚在門框上,一手抓著胸口,懶洋洋地看著她。

他這樣子真是迷死人了,溫萳檍一口氣梗在喉嚨里發不出來,耳根子緩緩浮起異樣的腓紅。

「喂、喂∼∼女兒啊,剛剛跟妳說話那個男人是誰?是昨晚拿棍子偷襲我的那個混蛋嗎?」溫濤的聲音響起。

「爸,你先閉嘴好嗎?」溫萳檍回頭對話筒吼一聲,接著用手摀住話筒,再將頭轉回去。「我和我爸聯絡上了,我現在正在設法解決誤會。」她直盯著初詮野,努力地擠出聲音來。

「很好,妳最好盡快解決,因為妳的時間快到了。」他對她露出詭異一笑。「如果在六點鐘前妳沒把事情擺平,妳就自動到我的床上等我吧!」話說完,笑痕隱于唇邊,他瀟灑地退回房間,再度將門關上。

溫萳檍俏臉爆成椒紅。

他他他……剛剛說啥?他真的要享用她?

雖然被這樣上等的男人享用是不賴啦,但她畢竟是這方面的生手,一點經驗都沒有,要她月兌了衣服主動上床等著讓他享用,還不如叫她去撞牆把自己撞昏比較好不!不!不!她絕不能讓這樣荒謬的事情發生!溫萳檍緊張的把話筒重新擺回耳邊。「爸,你馬上通知報社,想辦法把新聞給壓下來,然後另外發新聞稿,就說昨晚的事是誤會一場!」

「萳檍,這事沒那麼簡單……」

「再難你都得去做。」開玩笑,這關系到她的貞躁問題哩。「還有,你非得取

消掉我和秦宇烈的婚事不可,要不然我絕、不、會、回、去!」

溫萳檍一口氣把話給咆哮完畢,並在溫滸一臉錯愕的表情下,她把電話給掛了。

用力掛回電話,她全身戒備地沖到初詮野的房門前,對著緊閉的房門大聲說道︰「我把事情解決了,你可以饒過我了吧?」

她一說完話,房門就緩緩地往內被打開了。

初詮野重新出現在門框下,依舊果著上身,看起來既性感又迷人。

「事情既然解決了,我當然不會對妳怎麼樣;事實上,我也不想對妳怎麼樣,因為我怕太難吃而噎著了。」不疾不徐的聲音從他的唇逸了出來,態度很不客氣。

溫萳檍睜大眸,有點生氣地瞪著他。

他露出微笑看著她。「別瞪,妳現在最好別太費力氣,因為接下來妳恐怕就得到街頭去流浪了,那可是需要很多力氣的……」

溫萳檍俏臉倏地刷白。

他說啥?

「不,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把事情擺平,你會收留我,你──」

「我不記得我說過那些話了。」他一臉無辜的否認。「妳現在馬上給我滾出這個屋子──滾!」無辜的表情之後,是猙獰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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