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男子踏入迎仙樓。
老鴇立即笑著迎上前,「公子,你可終于來了。」
「薩璃在嗎?」
「在在在,當然在。」老鴇臉上堆滿了笑,立即帶領他往二樓走去,早就把他視為一家人看待。
一踏上二樓,皇極往窗邊看去,不見薩璃身影。
「她人呢?」
「我不讓她再待在欄桿旁招攬客人,現在她每日都待在二樓最里面的那間房。」老鴇伸手指向走廊盡頭的一扇門。
皇極將一錠銀兩交給老鴇,隨即朝她所指的那間房走去,伸手輕敲門扉。
「誰?」
「是我,皇極。」
好半晌,門扉由內敞開,薩璃站在門邊,瞪大杏眸看著他,以及他身後的陳臨。
「你怎麼又來了?」
「我說過,還會再來找你。」
薩璃皺眉,「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也不想跟我說話?」她的心事全寫在瞼上,任誰都看得出。
薩璃輕輕點頭,「是啊!」她確實是不想見到他。
「要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如此坦率就好。」皇極輕嘆口氣,逕自繞過她,步入房內,環顧四周。
房內擺設簡單,僅有一張床,一張圓桌,兩張木凳,一只木櫃,並無其他物品,倒還干淨整潔。
「你怎麼能隨便進來?」薩璃怒瞪著他。
他很沒禮貌喔!
皇極逕自坐下,假裝沒听見她方才所說的話。
陳臨則是待在門外,並未進入。
薩璃氣煞,只得在他面前坐下,「有話快說,說完了就快快離開。」擺明了就是不歡迎他。
皇極卻是一臉毫不在意。
這男人……臉皮真厚。
「最近過得如何?」
「還可以。」薩璃輕托香腮,面無表情。
皇極看見她的衣飾依舊簡樸,「之前送你的那些黃金珠寶呢?」
「花光了。」
「花光了?」他挑眉。
「嗯。」她點頭。
「你究竟是怎麼花的?」如果他沒有記錯,先前贈與她的那些黃金珠寶,足夠一般人過數年好日子。
「我分了一些給家里有欠債的姊姊們拿去還債,又分給嬤嬤及保鏢大哥一些,也分給附近的一些貧窮孩童帶回去給家人買些吃的及衣褲,又買了一些包子饅頭分給路邊的乞丐……」她扳動指頭數著。
皇極訝異,「你把那些銀兩全給了別人,自己卻沒留下?」
「有啊,我留一些。」薩璃自衣袖內取出僅存的一錠銀兩,「這個就夠我用好久了。」
皇極先是一愣,隨即輕笑出聲。
薩璃不滿的瞪著他,「有什麼好笑的?」
皇極收斂笑容,「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果然與眾不同,十分特別。」
換作是一般女人,見到那些黃金珠寶,一定會私藏起來,哪有可能分給其他人,甚至是陌生人?!而她只留下一錠銀兩,還說可以用許久,那就表示她的極小。
薩璃皺眉,「謝謝你的稱贊。」
「改日你可以帶我去見那些人嗎?」
薩璃訝異,「你要去見那些窮人及乞丐?」她沒听錯吧?
「嗯。」皇極點頭。
他想徹底了解民間的生活,更想知道為何人們會過這種困苦生活,希望日後能找出辦法,幫助人民。
薩璃直瞅著他好一會兒,「你真是我見過最奇怪的人。」
一般人若是听到她那麼說,一定會避之唯恐不及,但他卻想去見那些人,真不曉得他在想什麼?
「會嗎?」皇極皺眉,一點都不認為自己奇怪。
「若你想見那些人,我改天再帶你去。」薩璃見他這副認真的模樣,實在不忍拒絕,只得答允。
「謝謝,這是給你的。」皇極笑著將手中所提的錦袋置于桌面,當著她的面揭開,一只瓖金艷紅錦盒立即呈現眼前。
「那是什麼?」薩璃眨著眼,難掩好奇心。
「打開看看。」
薩璃伸出柔荑,小心翼翼打開錦盒封蓋,待她一瞧見盒內所放置的束西,又驚又喜。
「這是……」
「第一層是紫蓮糕、蓮藕蜜、桂花糖,下一層則是紫玉葡萄及杏桃凍。」皇極邊解釋邊將錦盒上下兩層分開。
「我可以吃一個嗎?」薩璃雙眸閃閃發亮,直瞅著他的眼,面露期盼的問。
「當然可以,你想吃幾個都行。」皇極微笑。果然沒錯,她對甜點毫無抵抗能力。
「哇,你人真好!」薩璃差點將皇極當成神明,跪地叩拜。
當她正準備伸出手取一塊甜點放入口中細細品嘗時,他卻將上下兩層錦盒取走。
「你在做什麼?」她氣煞,雙眼依舊直瞅著錦盒,大有非吃到不可的決心。
「吃了我的甜品,你就得與我交友。」他事先告知。
「什麼?」薩璃難以置信,他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好卑鄙!
「不要就算了。」皇極說著,就要將錦盒蓋上。
「等等……」薩璃咬著唇,看著他,又看了眼裝滿甜品的錦盒……就這麼來回看著,猶豫不決。
皇極皺眉,「快作決定。」
「好嘛,我答應你就是了。」最後還是想吃的大過一切,薩璃很不情願的點頭答允。
「千萬別勉強。」
「呃……我一點都不勉強。」薩璃說著違心之論,心事完全表現在臉上,眼底布滿無奈。
皇極微微一笑,「那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是……」薩璃垂頭喪氣,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我可沒拿刀子架在你的頸上,開心一點,笑一個。」皇極柔聲說道。
薩璃望著他,半晌才緩緩揚起嘴角,勉強露出笑容,但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是被逼的,一點都不開心。
皇極見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笑容更為擴大,「來,你快把嘴張開。」
「你想做什麼?」她一臉驚恐。
「只是喂你吃東西罷了,用不著那麼害怕。」
「我可以自己來。」她一點都不想與他太過親近。
皇極皺眉,「這是我第一次喂人吃東西。」
薩璃啞口無言。他這麼說的意思是……她不識抬舉?
最後只得認命張開口,任由他喂食,但她的表情活像是被人推上刑台,準備赴死,壯烈犧牲。
皇極拿起一顆桂花糖,放入她口中。
下一瞬,薩璃笑眯了眼,滿瞼幸福,「好好吃喔!」
怎麼辦?她愛上這個味道了。
皇極笑看著她一臉幸福的模樣,她就如同孩童,喜怒哀樂全表現在臉上,毫不掩飾,在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像她這般單純又直率的女人。
「再試試這個。」他伸手拿了塊杏桃凍。
不必他下令,薩璃立即張開口,任由他將杏桃凍放入她口中。
杏桃凍才一入口,又甜又多汁的杏桃立即化了開,滿嘴生香,讓她忍不住捧著臉頰,開懷大笑。
「好吃嗎?」皇極柔聲笑問。
「好吃。」薩璃點頭,杏眸緊盯著其他甜品,一副巴不得早點嘗到的模樣。
皇極見她眼里只有甜品,毫無他的身影存在,不禁有些氣惱。
「我今兒個特地帶來甜品給你吃,你好歹也看我幾眼吧!」她這個人未免太過勢利。
「是是是,看就看。」薩璃輕嘆口氣。這位公子可真難伺候。
仔細看著他的瞼,深邃迷人的五官,濃密有形的劍眉、高挺筆直的鼻梁、性感豐厚的雙唇、堅硬剛毅的下巴……不可否認,他擁有俊美迷人的外表,出手闊綽又大方,是所有女人都想嫁的男人。
她一直看著他俊逸的臉龐,沒來由的心跳加快,呼吸有些急促,再看著他那性感豐潤的雙唇……突然覺得頭昏,連忙閉上眼,不敢再看他。
「你怎麼了?」皇極伸手輕撫她細致絕美的臉龐。
他的踫觸令薩璃全身一顫,連忙拉著椅子往後退去,「別踫我。」
皇極劍眉緊蹙。
她的反應未免太過激烈,就這麼厭惡他的踫觸嗎?
薩璃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誤會了,連忙開口,「我不是討厭你,只是不太喜歡人家隨便踫我。」
皇極看了眼錦盒,伸手拿起一顆紫玉葡萄,置于她嬌女敕的雙唇前,沉聲下令,「張口。」
明知她不喜歡他人踫觸,但他就是想多親近她,不許她再拒絕。
薩璃只得輕啟紅唇,張口咬下那顆紫玉葡萄,香甜汁液順著嘴角滑落,尚未抬起手拭去,他的動作快了一步。
皇極輕柔的為她拭淨汁液,隨即當著她的面,將手指置于唇瓣前,伸舌輕恬。
薩璃看著他深邃的黑眸以及他的動作,心跳得更快,呼吸也變得更加急促,臉兒緋紅。
天啊,他是不是故意在勾引她?他那不經意的舉動讓她的心兒怦怦跳,差點跳出胸口。
「你沒事吧?」皇極真的覺得她今兒個很怪,但究竟是哪一點怪,卻又說不上來。
「沒事。」薩璃拚命搖頭擺手,說什麼都不能讓他知道,她剛才對他真的好心動。
「你沒事就好,那我也該離開了。」皇極隨即站起身,準備朝門扉走去。
男人不該待在女人的閨房太久,以免落人口實,對她的名聲有損。
驀地,他的衣袍被人緊緊揪住,無法再往前走去。他轉頭一看,只見薩璃的柔荑正緊揪著他的衣袍,怎麼也不願放手。
薩璃咬著唇,遲疑了一會兒,「我送你離開。」
沒來由的,她想與他多相處一會兒。
當他說要離開時,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佔滿了整顆心,讓她突然感到難受,更舍不得。
「當然好。」皇極朝她伸出手。
薩璃不解,直瞅著他的手掌。「這是什麼意思?」
「把手給我。」皇極笑說。
她雖看似精明狡黠,有的時候卻不太開竅。
薩璃只得緩緩伸出手,遞向前,任由他握著。
當他厚實的大手一握住她的小手時,又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佔滿了心頭,卻是無比甜蜜。
她喜歡這樣的感覺!
兩人就這麼十指緊扣,無視陳臨及眾人訝異的目光,輕快的步下樓,經過廳堂,走出大門。
離開迎仙樓有數步距離,薩璃的手依舊沒有怞回,也不曉得究竟是怎麼了,就是舍不得放開他那厚實又溫暖的大手。
皇極面帶微笑,看著身畔的人兒。
她的舉動讓他更加確定自己的身影已在她的心里佔有一席之地,而且持續擴大,這正是他要的。
這時,瞧見了一旁有攤販在賣荷包,薩璃拉著他的手往前步去,仔細看著,卻沒瞧見想要的樣式。
「你在找什麼?」皇極笑看著她苦惱的模樣。
「沒有龍的圖案……」怎麼找都沒有。
賣荷包的大叔听了,笑著輕輕搖頭,「只有天子才能使用龍紋的物品,所以我這兒絕對找不到。」
「啊,我都忘了有這麼一回事。」薩璃皺眉。
「小姑娘,你快挑一個喜歡的荷包,大叔便宜賣你。」
薩璃左挑右選,就是找不到適合他的荷包,只得放棄。「你快選一個喜歡的荷包吧!」
「你要買荷包送我?」皇極神情訝異。她難道不曉得這是情人或是親人才會做的舉動?
「嗯,你特地帶甜品給我吃,我不能讓你空手而回。」薩璃說得坦蕩,壓根沒多想。
皇極這才明白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事,只是很單純的想要回贈他禮物,遂柔聲問道︰「那你喜歡哪一個?」
「這個。」薩璃指向一個繡有白色小兔的荷包。
奇怪,明明是她要送他荷包,他怎麼反倒問她喜歡哪一個?
「那我就要這個。」皇極伸手拿起那個荷包。
薩璃雖然覺得那個荷包根本就與他不配,但他都這麼說了,隨即自衣袖內取出僅存的一錠銀兩,準備付帳,他卻輕輕握住她的手。
「怎麼了?」她不解的瞅著他。
「男人不該讓女人付錢。」皇極逕自從腰帶取出銀兩,交給那名小販,隨即握著她的柔荑,往前步去。
薩璃看著他的側臉,只不過是個荷包,但他看起來好像很高興……
「你有那麼喜歡嗎?」
「是啊!」皇極笑眯了眼。
這個荷包對他而言是無價之寶,一定會好好收藏。
薩璃看著他緊握著她的柔荑的大手,猶豫了好一會兒,小聲的問︰「那你什麼時候才會再來找我?」
其實他人並不壞,她開始期待他下一次的到來。
這時,數匹快馬在街道上奔馳,朝他們奔來,騎師口中高喊著——
「快讓開,淮陽侯要通過。」
皇極二話不說,立即拉著她躲進一旁的小巷弄,陳臨亦緊跟在他們身後。
薩璃不解,「你干嘛要躲起來?」
皇極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唇,沉聲下令,「別說話。」深怕會被淮陽侯發現他的身影。
薩璃一驚,沒料到他發起怒來竟有些嚇人,而他一定跟淮陽侯有什麼恩怨,要不然也不會特地躲起來。
一輛奢華氣派的瓖金馬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路上行人莫不看傻了眼。
待馬車緩緩駛離,皇極這才收回手,神色凝重,給與一旁的陳臨一記眼神。
陳臨立即朝馬車離開的方向追去。
薩璃瞅著皇極的眼,「你認識淮陽侯?」
皇極點頭,並未多說。
「哼,那家伙不是什麼好束西,咱們最好離他遠一點。」薩璃一臉不屑,步出巷弄,瞪向那早已遠去的馬車。
皇極皺眉,「怎麼說?」
「听說他打算在近期內篡奪王位……」話尚未說完,她的肩膀被人一把用力握住。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皇極神情激動。
薩璃訝異,他怎麼會突然變了個人似地?
「淮陽侯宅第里的幾名男僕是城里各勾欄院的常客,而男人一喝醉酒就會說出心中的秘密,知道那些消息的姊妹們便會相互告知,就這麼輾轉傳到迎仙樓,所以我才會知道此事。」
三杯黃湯下肚,再加上美色在旁,哪個人不會將秘密月兌口說出?
別說她們這些女人耍心機,若真發生戰事,誰不想先逃命?哪有可能還會繼續留下來。
皇極劍眉緊蹙,「可有更確切的證據?」
「怎麼可能會有證據?」薩璃皺眉,「還有,你為什麼這麼急著知道?」
「我說過了,我是……」
「好好好,我已經知道你的尊貴身分,別再說了。」薩璃不停的點頭,隨便敷衍。
「你還是不信。」皇極說。
薩璃懶得再與他討論下去,正好瞧見一名男童經過,叫住了他,「小李子,你怎麼跑出來了?」
「啊,是大姊頭!」小李子露齒一笑。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是什麼大姊頭。」薩璃皺眉,神情不悅,伸手輕敲了他的頭一記。
大姊頭、大姊頭……不停的叫,她都被他們這些渾小子叫老了。
「一日為大姊頭,終生就為大姊頭。」小李子撫著頭,笑說。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你還沒回答我,要上哪兒去?」薩璃看著他緊抱著幾顆包子。
「我得拿這些包子去給妹妹吃,並帶她回家。」
「你妹妹?」
「是啊,她之前被爹賣到一戶人家當丫環,但那戶人家的主子好過分,常常不給妹妹吃飯,多虧了大姊頭給我們的錢,我現在有錢去把妹妹帶回家了。」
「咦?就你一人去,你爹呢?」
「他生病了,沒辦法下床,所以只好我一人去。」
薩璃想了一會兒,一不行,我跟你一起去。」誰知道對方會不會臨時反悔,或是提高價錢,強人所難。
「真的嗎?那我們快點去。」小李子急著想早點帶妹妹回家。
薩璃看了眼身旁的皇極,「抱歉,我得跟他走一趟。」
「沒關系,我跟你們一道。」皇極邁步往前走。
薩璃皺眉,連忙拉住他的手,「你也要跟去?」
「你不是答允過我,要帶我去看看那些窮人及乞丐的生活,既然如此,擇期不如撞日,再說多我一個人,對方也不敢反悔,以免落人口實。」
薩璃听他言之有理,只得點頭,「那好吧,你沒事可別亂說話,一切交由我來處理。」
皇極點頭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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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極、薩璃和小李子終于來到一座大宅院前,小李子踮起腳尖,用力敲著門。
好半晌,一名男子前來應門,一瞧見小李子,立即露出鄙夷的眼神。「你怎麼又來了?」
「我今天要帶我妹妹離開。」
男子大笑出聲,「別傻了,你們還欠我不少銀兩,要帶她離開,把欠債還清了再說。」
「我有錢。」小李子自懷中掏出一只破舊荷包,高高舉起。
男子先是一愣,隨即伸手接過荷包,打開數了數,「哼,數目是對了,但我要跟你收你妹妹在我這兒吃飯的錢。」
小李子愣住,「你們明明就沒給她吃過飯,怎麼可以再跟我收錢?!」
「我說了算,沒錢就快滾回去!」男子說著就要把門關上。
這時,一只縴縴小手將門板按住,不讓門關上。
男子立即抬起頭,對上了薩璃那張艷麗絕輪的臉龐,瞬間失了魂,「請問你是……」
「這位老爺,方才你說的話,我都听見了,請容我說句公道話。」薩璃朝他綻出一抹笑。
「呵……你要說什麼都行……」男子一听到她那清脆悅耳的嗓音,又看見她那絕美的笑容,整顆心飄飄然。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薩璃沉下瞼,「你不給小李子的妹妹吃飯就算了,小李子還清了債務,你居然還想跟他要飯錢,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不怕以後會遭到天譴?」
「我的事,你少管!」男子被她這麼一訓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伸手就要推開她。
然而他的手尚未踫到薩璃一根寒毛,就被人一把握住。
皇極面無表情,怒瞪著男子,「快叫人將小李子的妹妹帶出來,並交出她的賣身契,以及他們家的借據。」
男子氣煞,「喲,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怕了。我告訴你們,我認識刑部尚書,一定要請他將你們治罪。」
薩璃氣極了,「你別惡人先告狀,這件事明明就是你不對。」
皇極皺眉,「你認識刑部尚書?」
「沒錯。」男子以為他怕了,說起話來更為高傲。
「那可真巧,我也認識他,但李晉既然身為刑部尚書,應該不會知法犯法,若你真要找他來也行,咱們就當面對質,並由他判決究竟是誰對誰錯。」皇極沉聲說道。
男子傻眼,沒想到他只是隨口說說罷了,眼前這名男子卻是真的認識刑部尚書。
「意下如何?」皇極半眯黑眸。
「算……算我怕了你們。」男子立即派人將小李子的妹妹,連同她的賣身契及借據一同帶來。
小李子一見到妹妹,笑著奔上前,「小秀,大哥來帶你回家了,你餓不餓?我這兒有幾顆包子給你吃。」
皇極見他們終于團聚,綻出一抹笑,伸手接過男子遞上來的賣身契及借據,再放開他的手腕,讓他重獲自由。
男子氣憤的罵道︰「哼,以後別再讓我瞧見你們。」隨即用力把門關上,發出偌大聲響。
小李子握著妹妹的手,「大姊頭、大哥哥,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們的幫忙,那我就先帶妹妹回家了。」
「等等……」皇極先將手中的賣身契與借據撕成兩半,再輕輕放在小李子手中,「別忘了把這些帶回去。」
小李子自然明白手中這些廢紙意義重大,小心翼翼的收妥,再笑著朝他們揮手道別,握著妹妹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薩璃目送他們離開,隨即轉頭看著皇極,語帶懷疑的開口,「你真的認識刑部尚書?」
「那當然,因為我是……」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別再說了。」薩璃輕輕揮手,叫他別再說下去,並逕自往前走去。
皇極皺眉看著她窈窕的背影。
她這人怎麼這樣,總是不讓他把話說完,再加上他所說的全是實話,她就這麼不相信他?
薩璃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朝他綻出一抹笑。「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要不是有你的幫忙,小李子一家人恐怕就無法團聚了。」
她今天才發覺到,其實他真的是個不錯的好男人,讓人很心動。
皇極笑著走到她身邊,與她並肩同行,途中並未開口說話,一同回到迎仙樓前。
薩璃準備步入迎仙樓時,縴縴手腕卻被他一把握住,轉頭,只見他那雙溫和的黑眸正緊瞅著她。
「改日我能再來找你嗎?」他柔聲輕問。
薩璃凝視著他深邃的黑眸,心兒怦怦跳,小聲回道︰「隨你高興。」隨即掙月兌他的束縛,往迎仙樓內奔去。
皇極含笑看著她的窈窕身影沒入人群中,直到再也瞧不見,這才轉身離開。
這時,陳臨步上前,在他耳畔低語,「王,淮陽侯返回宅第後就不再外出。」
皇極那雙原本溫和的黑眸瞬間變得冷冽,蘊含殺意。
「派人繼續盯著他,一有任何動靜,立即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