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包子俏娘親 第十二章 想要的只有你 作者 ︰ 蒔蘿

皇陵旁有一座守陵人居住的宅子,雖然每年都派人修繕,但因為建造時間已久,看起來還是顯得蕭瑟荒涼,尤其一到晚上,整座宅子籠罩著一股恐怖氛圍,讓住在這里的守陵人精神飽受折磨。

以往皇陵與守陵人所住的宅子,一到晚上就是一片死沉,今晚卻有些不一樣。

特地闢出來作為書房的廂房不時傳出細碎的咒罵聲,陰暗的室內彌漫著一股壓抑氣氛,冷風不時從四面八方吹來,將石雕宮燈里的燭火吹得搖搖晃晃,晃動的光影讓在書房里密談的三人,表情顯得十分猙獰。

「二皇子,您必須想辦法回到京城,若是您繼續待在這里,那個……」青衣男子食指指向天空,「就要與您錯過了。」

「二皇子您不知道,大皇子現在受到皇上重用,幾件大事都是交由他去處理,這樣下去,他在民間的聲望會愈來愈高,您再不從這個死人之地出去,重新獲得皇上的信任,您這輩子……就只能被困在這個地方了。」另一名穿著棕色衣裳的男子,心急如焚的提醒著齊信宏。

眼看著被侍衛發現的危險,趁著黑夜偷偷潛進皇陵探望他的兩名幕僚,齊信宏惱火的怒拍案桌,「你們以為本皇子不想離開這個都是死人的鬼地方?只要父皇沒旨意來,三年未滿,本皇子就不能踏出皇陵一步,一旦踏出,便會被貶為庶民!」

「二皇子息怒,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個理由,讓您能夠順理成章的回到京城。」棕衣男子連忙安撫他。

「理由,本皇子難道沒有想過?母後跟外祖也求過父皇,母後卻因此被父皇禁閉鳳翔宮,將統領後宮的大權暫時交到靜妃那賤女人手中,外祖也被罰停俸兩年,閉門思過半年。」齊信宏一提起這兩件事就火冒三丈,額頭暴出青筋。

「二皇子,屬下有一主意,不知當進不當講?」青衣男子猶豫地看著他。

「本皇子都已經陷入這種進退維谷的局面了,還有什麼不好說的!」憤怒讓他的表情更為扭曲。

「裝病,且必須是病入膏肓,群醫束手無策,只有這樣才能逼皇上解了禁令,讓您回京治病。」

「裝病……」齊信宏右手虎口扣著下顎,垂眸沉思。

「是的,一回到京城,您必須想辦法取得大將軍府的支持,最快的方式便是從虞姑娘下手。」

「虞蘊……」他低喃沉思。

「是的,二皇子,只要取得她的諒解,只要她願意站在您這邊,就等于是拿下整個大將軍府。」

「二皇子,這主意不錯,只要拿下虞姑娘,就等于拿下一半軍權,根本無須擔心大皇子。」棕衣男子驚喜地睜大眼,朝青衣男子豎起大拇指。

「二皇子,想要拿下虞姑娘,最快最簡單的法子,就是讓她那對雙生子認祖歸宗。」青衣男子再度提出建議。

「那對雙生子……」齊信宏陷入為難。

「二皇子,有什麼問題嗎?」棕衣男子關心問道。

「從虞蘊這邊下手倒是個很好的突破口……」齊信宏微點下顎,「只不過,她那對雙生子……也很有可能不是本皇子的……」

虞蘊可是很迷戀他的,只要表明願意讓她以側妃身分進府,讓兩個孩子認祖歸宗,她一定會趴在他腿邊感恩戴德。

不過那兩個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的血脈,要他戴頂綠帽在頭上……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忍受。

「二皇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管是不是您的血脈,都先認了,等他日您繼承大統,看那兩個孩子順眼就養著,若是讓您覺得心里有根刺,日後賞他們一塊封地,趕到旮旯之地眼不見為淨,抑或者……」棕衣男子食指往脖子一橫。

「二皇子,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如您所想就好。」青衣男子也加入勸說。

「是啊,本皇子要兩個小兒的命是輕而易舉,又何必在乎一時的……」綠雲罩頂。況且虞蘊這幾年出得宛如一朵盛開的牡丹花般美艷動人,尤其是那身材,簡直就是個極品尤物。

先前還未被懲處時,他出宮辦事,見到她帶著兩個孩子逛街,那模樣宛如一朵盛開的花等人采擷,滿是成熟女人味,讓他心下一陣狂躁,有種想將她壓在身下好好玩弄一番的沖動。

若不是礙于自己皇子的身分,加上她身子已經不干淨,又是兩個孩子的娘,他才一直壓抑著對她的企圖,否則虞蘊恐怕早已被他拿下。

「虞蘊這件事得等我回到京城才能行動,現在我被困在這死人堆里,任何理想抱負都是空談,既然要裝病,就得真的病入膏肓,命懸一線,你們不會以為父皇是那麼好糊弄的吧?」齊信宏看向兩個幕僚。

「這個好辦。」青衣男子自衣襟里取出一個雕工精細的木匣,推到他面前,「二皇子,這個。」

齊信宏疑惑的拿起上頭刻有一朵蓮花的木匣,打開看著,里頭是一黑一白兩顆藥內,「這是?」

「這是屬下在第一閣拍下的,由蓮花公子親手制作的毒藥『樂死閻王』跟解藥『氣死閻王』。」

「蓮花公子?」

「二皇子,前些日子被我們買下的綠雀膽跟解藥就是蓮花公子所制。」棕衣男子提醒他。

「同一個人所制?」齊信宏詫異挑眉。

「是的,屬下為了打破您現在的局面,才狠下心動用您目前所有可用的銀兩,到第一閣拍下這兩顆藥丸,未能事先征求您的同意便擅自主張,還請您責罰。」青衣男子單膝下跪,抱拳領罪。

「你們也是為了本皇子著想,何罪之有,起來吧。這樂死閻王跟氣死閻王的作用是什麼?」

「樂死閻王顧名思義就是地府又要多一名幽魂,足令閻王樂開懷,這樂死閻王服下後會呈現生病的樣子,依著時間加重病情,直到病入膏肓,吊著一口氣等著閻王召見,而氣死閻王則是樂死閻王的解藥。」

「這效果真有這麼……神奇?」他眯起狹長的眸子,睨著這兩顆藥。

「有的,二皇子,屬下做過試驗,剝了一小點喂了只狗,那狗兩天後就真的像是只剩一口氣,請了不少獸醫來看過,查不出原因,只能等死,可待解藥服下,三天後那狗就跟沒事似的一樣到處溜達。」

「那好,你們回京後馬上連絡我們的人還有母後,讓他們無論如何都要讓本皇子回京養病。」齊信宏握緊手中的森匣,半眯眼眸射出一記狠戾光芒。「還有,之前籌劃的那事一起同步進行,這次本皇子要一口氣掃除所有擋在本皇子面前的絆腳石!」

約莫十天半月後,皇帝收到皇陵侍衛隊隊長送來的急報,上頭寫著二皇子身患急癥,藥石無用,命在旦夕。

皇後知道這消息後,抗旨硬是出了鳳翔宮,跪在御書房前悲悲切切的哭泣哀求,求皇帝收回成命,讓二皇子回京治病。

甚至連國丈也領著他的一群學生,跪在大殿外求皇帝收回旨意,召二皇子回京。

皇帝連夜派了數名御醫前往皇陵為二皇子治病,可數天後便傳回消息,御醫們從未見過這種急癥病狀,也是束手無策。

皇帝不得已只好收回成命,讓二皇子回京治病,同時張貼黃榜賞銀二十萬兩,尋求名醫為二皇子治病。

一時間,不少大夫背著醫箱排隊進宮,每一個都如高傲的孔雀一樣信心滿滿的進來,卻如斗敗的公雞般灰頭土臉的出去。

不下一個月,就不再有這般盛況,只有幾個從其他縣城趕來的外地大夫前來一試。

就在所有人都要放棄時,二皇子的病好了,原來是一名不知道從哪個旮旯之地出來的走方鈴醫,用一顆仙丹妙藥救了二皇子,陷入昏迷的二皇子奇跡似的清醒了過來,並在這名鈴醫的細心調養下恢復健康。

鈴醫領了二十萬兩的賞銀後,便在夜深人靜之時不知用什麼方法悄悄離宮,行蹤成謎。

二皇子再度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一改往日高傲張揚的作風,變得親民愛物,于多處地方造橋鋪路,在民間留下不少好評。

二皇子身體復元了,卻遲遲沒有回皇陵,以調養名義留在京城養病。

兒子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皇帝自然是心疼的,因此對此事睜一眼閉一眼。

秋高氣爽,天空碧藍如冼,涼風徐徐,幾朵白雲在藍天下緩緩飄移,天氣好得讓人忍不住出外走走。

也許是天氣漸涼的原因,空氣中不再飄過讓人作惡的汗臭味,不管是逛街或是采買,都比較舒服,街上比平日多了不少人。

這日,唐昀若跟聞人柔約好了帶著兩個小包子到位在蟠龍山上的護國寺上香還願。

當時虞蘊事,一直找不到她的尸體,聞人柔曾經到護國寺抽簽,廟里的師父解簽時給了她三句話——有驚無險,浴火重生,還君明珠。

這三句話說明虞蘊還活著,她當場向佛祖許願,請佛祖保佑虞蘊平安歸來。

如今虞蘊平安回到忠勇大將軍府,聞人柔待一切風波都過了後,便帶著他們母子三人前去還願,添香油錢,同時要與護國寺的住持商量,為大將軍府還有虞蘊母子三人舉辦祈福的法事。

護國寺半山腰的一處涼亭,一名五官俊美,鼻梁高挺,頭戴玉冠,穿著一襲白色錦袍的清俊男子,拿著一把白玉折扇,渾身散發著溫文爾雅的迷人氣息。

金色陽光穿過樹葉間隙灑落在他周身,讓他籠罩在層層光暈之中,陣陣涼風吹過,他一塵不染的衣襟翻飛,宛如墜入凡塵的仙人般清雅出塵。

男子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再加上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尊貴高雅的氣息,當場擄獲了不少姑娘的心。

只是這名宛若仙人般的美男卻站在荷花池邊一動不動,像是在等人似的。

不多時,一名做家丁打扮、長相普通的男子,低著頭、腳步急促地來到他身邊。

「主子,已經出來了,不出所料,他們母子三人趁著大將軍夫人要听師父解簽的空檔,前往這里賞花。」男子壓低嗓音小聲稟告。

終于讓他等到了,美男嘴角勾起一抹充滿心計的冷笑,「總算不枉我在這里等了她一個早上,吩咐下去吧。」

「是。」

不多時,荷花池邊響起兩記興奮的聲音,「娘親,快一點,,荷花池就在前面。」

護國寺的這座荷花池遠近馳名,因花季較其他地方更久一些,直到初秋都還有花可賞,往往吸引不少人前來。

「哇,娘親,方才大殿里的師父說的沒有錯,那荷花有好多顏色啊!」小團子激動的指著不少人圍觀的荷花池,「娘親,我們先去看荷花了。」

話說完,兩人已經一溜煙的跑走。

「你們兩個跑慢一點,小心等等跌倒了。」唐昀若瞠目結舌地看著已經在她眼前成為兩個小黑點的兒子們,她這體力竟然會輸那兩個三歲的小朋友。

兩個小包子邁著有力的小短腿,興奮的朝荷花池跑去。

他們才剛靠近荷花池,正專心數著荷花的顏色,忽然被幾個年紀比他們大的孩子給推開,過于猛烈的力道讓他們摔倒在地。

小糯米連忙查看小團子的狀況,「小團子,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跌倒時用了干爹教的招式,沒有受傷。」

小糯米確定弟弟沒事後,板著臉站起身,對著剛剛推他們的大孩子生氣地問︰「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推我們?」

一群衣著華麗的大孩子沖上來,一個個惡狠狠地朝他們怒喝,「滾開!你們兩個不要臉的奸生子,佛門聖地不是你們這種不知廉恥的人可以來的地方,趕緊滾下山。」

「佛說眾生平等,連乞丐都可以來,為什麼我們不能來?」小糯米沉著臉冷聲道。

「對,護國寺是你家開的嗎?否則你們為什麼不準我們來!」小團子跟著質問對方,一雙大眼狠狠地瞪著他們。

「不準就是不準!」幾個大孩子時間還真回答不出他們的問題,只能無理蠻橫的要將他們趕走,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孩子,甚至還作勢要毆打他們。

他們兩個這一陣子跟著齊諭學功夫可不是白學的,馬步一蹲,架式十足,準備隨時跟這幾個刁蠻的大孩子打架。

就在沖突一觸即發之際,一記溫和如清風般的嗓音傳來,「住手,你們幾個是準備在佛門聖地,欺負年紀比你們小的孩子嗎?」

那群孩子里年紀最大的人怒瞪著朝他們走來、一身白衣飄飄的公子,不屑的說著,「護國寺不是這種身分低賤的人可以來的,我們趕他們走何錯之有!」

「誠如他們說的,佛說眾生平等,在佛祖面前,眾生都是一樣的,他們如何不能來?」白衣男子反問。

那個大男孩語塞,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還有,護國寺是佛門重地,凡在護國寺打架鬧事,當事人及其家人日後皆不許再踏入護國寺一步,這點你們難道不知道?」

「知道……」幾個大孩子囁嚅的回答。

「知道你們還鬧事!」白衣男子眸光犀利的掃了他們幾個一眼,厲聲提醒,「你們的家人被你們牽連,無法再上護國寺參拜,你們難道不擔心自己回去後遭家規處分?」

那幾個大孩子被他這麼警告,不由露出害怕的神色,互看了對方一眼,幾個膽子小的孩子紛紛指著那個較大的孩子,「是他找我們來的,我們並不想來……」

其中一個孩子不經嚇,知道嚴重性後,不斷往後退,「我……我要先走了……」而後一溜煙的跑了。

見有人跑了,其他孩子也跟著跑,一眨眼,除了那個大孩子外,全部跑得干干淨淨。

听到兩個小包子跟人爭執的聲音,三兩步趕到荷花池邊的唐昀若,看到的就是鳥獸散的景象。

方才那幾個孩子大聲咆哮的內容她都听到了,深怕兩個小包子受了委屈,她趕緊向前問著,「糯米小團子,你們有沒有受傷?」同時上下檢查他們的身體。

兩人搖頭,異口同聲回答,「沒有。」

確定他們沒有受傷後,她這才松了一口氣,幸好,他們這麼小,才三歲,就算齊諭教了他們功夫,他們也很難對抗六七個八九歲的孩子。

「娘,是他現罵了那些孩子,他們怕給家人帶來麻煩,才跑掉的。」小糯米指著齊信宏,告訴她一切是誰的功勞。

「就是,要不然我們都要跟他們打起來了。」小團子跟在後面說道。

她模模兩個小包子肉嘟嘟的白女敕臉頰,安撫他們一下後,起身對著齊信宏微微施了一禮,「二皇子,感謝你出手相助,臣女代替兩個兒子向你道謝。」

「快快起身。」他連忙伸手欲扶起她。

唐時若巧妙的避開他的手,「你救了臣女的兩個兒子,臣女理當向你道謝。」

齊信宏看著空蕩蕩的手心,一抹不悅自眼底閃過,心下冷嗤一聲,不知好歹。

不過想到更重要的大事,那抹不滿馬上被他壓下,只要能得到虞蘊身後那一股勢力,他可以容忍她的任性無理。

「虞蘊,你我之間的關系還需要如此客氣嗎?」他臉上扯出一抹無奈的微笑,深情地看著她,「況且我看到他們被欺負,更該出面。」

他看著她的眼神太過曖昧,還有他那些話,似是別有深意,唐昀若心底升起一股警覺,「二皇子,你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兩個小家伙跟你更是沒有半毛錢關系。

「怎麼會沒有關系。」齊信宏輕笑了聲,用手中的折扇輕輕的敲了下她的頭,狀似寵溺,「你都替本皇子生下兩個兒子了,還說你我之間沒有關系。」

「二皇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唐昀若冷著臉提醒他。

「虞蘊,你喪失記憶了,自然不記得我們的感情跟所發生的事情,這點我不怪你,你我之間曾有過婚約,兩個兒子長得跟我如出一轍,由此就應該知道,他們是本皇子的兒子。」

「二皇子,你我之間雖然有過婚約,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血脈這事也不是你說了就算,即使我喪失記憶,不記得自己曾經遭遇過什麼事情,不過有一點我很清楚,就是在我恢復記憶之前,我不會隨便替兩個兒子找父親的,即使那個人是你。」她嚴肅的說道。

「蘊兒,難道你不想讓兩個孩子認祖歸宗嗎?沒有父親對孩子是一種傷害。」齊信宏一臉不舍的看著兩個小包子。

「二皇子,他們的父親到底是誰,現在還不知道。」她冷下臉。

齊信宏嘴角劇烈一抽,溫柔的表情瞬間變得是陰霾,想對她發怒,罵她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一雙破鞋,肯給她跟這兩個父不詳的奸生子名分,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但旋即一想,這些都不及自己的大業重要。

「蘊兒,本皇子提這些沒有別的意思,你別誤會,不過只是為了你跟兩個孩子好罷了。」

「為了我跟孩子?」她心底冷笑了下,她倒是想知道二皇子能為她做到什麼地步,「二皇子舍得休妻?」

「休妻?蘊兒,本皇子的正妻是父皇與母後賜婚,不可隨意休棄。」虞蘊這個貪得無厭的女人,竟然想要他休妻,當他的妻子,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分,配嗎!

「怎麼,想讓我帶著孩子沒名沒分地跟著你?」

「名分本皇子自然是會給你,本皇子怎麼舍得讓你受委屈,不清不楚的跟著我。」

「哪種名分?」

「側妃。」

「嗤,側妃?二皇子,你還真看得起我啊,我堂堂一個大將軍府的嫡女,當你二皇子的妾,你是讓我把父兄、叔父他們的面子放到地上踩嗎?」她冷笑一聲,嘲諷反問。

「蘊兒,本皇子並不想這樣對你,但你現在的身分……」齊信宏表情很是為難。

「除了正室,其他身分我是不會考慮的,即使是平妻、側妃!」她表情森冷,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蘊兒,你這不是為難本皇子嘛!」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除了正室,我是不會答應給任何人做小的,即使我聲名狼藉。」

「虞蘊,你也知道自己聲名狼藉,本皇子願意不顧所有人的異樣眼光與流言蜚語納你為側妃,對你跟兩個孩子來說已經是恩賜,你竟這般貪心想要本皇子休妻!」齊信宏冷下臉來,表情猙獰。

「二皇子,臣女感激你的抬愛,但你的恩賜,臣女受不起!」恩賜,這兩個字簡直把她給氣笑了。

她真不知道齊信宏哪里來的自信敢跟她說這句話,恩賜?抱歉,她八字輕,受不起這麼重的恩賜。

嗤,側妃,說穿了還不是個妾,更難听點就是玩物,生死全憑正妻一句話,她犯賤才會好日子不過,去當這個自傲二皇子的側妃,將生死交在李照君手中,她傻了不成。

她眼尾余光看到聞人柔正往他們這邊走來,稍稍向齊信宏施禮,同時借著袖子的掩飾,將藏在戒指里的毒藥粉灑在他手中的折扇上,藉由折扇將毒下在他身上。

她手指上這戒指有個小機關,壓下去,里頭的毒藥粉便會自動噴灑出來,他人是看不出問題的,如果不知道機關從哪里按下,即使檢查也檢查不出來。

戒指里的毒藥粉,跟上回進宮時下在李照君茶水里的一樣,除了李照君外,她可從沒有想過會用在其他人身上。

她萬萬沒有想到齊信宏這麼不知死活,對她和孩子起了那種齷齪的念頭,那就別怪她對他也下狠手。

李照君跟齊信宏這對夫妻一個個都當她是軟柿子,那她就讓他們好看,讓他們知道欺負她的下場,相信很快就能看到結果。

「二皇子,我娘親過來了,就不再與你多談,臣女先行告退。」說完拉著兩個小包子往聞人柔的方向走去。

看著三人逐漸遠去的背影,齊信宏憤怒的握緊袖下暴著青筋的拳頭。

好你個虞蘊,不過是雙破鞋,給你名分對你已經是天大恩賜,竟敢覬覦未來皇後的位置!

等本皇子坐上九五至尊的寶座,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將你們母子三人凌遲處死!

唐昀若一邊走著,一邊想著剛才的事,內心滿是怒氣。

齊信宏竟想讓她當妾,正妃她都不屑了,還當妾!

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自信,敢對她提出這種要求。

兩個小包子看到聞人柔,便松開唐昀若的手開心地朝她跑去,「外婆,外婆。」

「小寶貝們,你們看到荷花了嗎?」聞人柔慈愛的問著兩個小孫子。

「看到了,不過旁邊有幾個壞小孩,」小團子噘著嘴生氣的抱怨︰「他們罵我跟小糯米。」

「小團子,你忘了娘說不能說的嗎!」小糯米馬上喝止他。

「啊,我忘了。」小團子馬上捂著小嘴。

聞人柔模模他女敕女敕的粉頰,「沒事,別擔心,你們娘不會怪你們的。」見唐昀若也來到,她關心的看著女兒︰「蘊兒,怎麼回事?」

「沒什麼,娘,遇上幾個教養不太好的孩子,他們已經遭到斥責。」

「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瞧你臉色不太好看。」

「方才遇到了二皇子,他……」她聳聳肩,不以為然的將經過同聞人柔說了。

「真是太可惡了,竟然敢起這種心思,讓忠勇大將軍府唯一的嫡女當妾,他把你父兄們的顏面放到哪里去了!」听完,一向溫柔的聞人柔氣得不行,「不行,這事得跟你父親說,否則萬一他從皇帝那里下手,你等于要再被他踐踏,而這次將永遠無法翻身。」

「放心吧,娘,我很明白的跟他說了,除了正室,其他的身分我不做考慮,況且除非我願意,不然他求到皇上那里也沒用。」

「是啊,娘一氣惱就忘了,皇上已允你婚姻自主,君無戲言,就算二皇子求到皇上那里也沒用,除非皇上想讓天下人取笑,才會同意二皇子的請求。」聞人柔這才放心不少,不過心下仍決定要將此事告知丈夫。

「娘,廟里的師父已經幫您解簽了嗎?如果好了,我們就回去吧。」他們邊走邊聊,來到岔路,一邊通往廟,一邊通往大殿。

「還沒,還不能回去,今天求簽的香客很多,不少人排隊等著師父解簽,娘讓丫鬟先替我一下,現在應該差不多快排到了。」

「那我們過去看看排到了沒有,若是還有很多人,現在也快到中午,我們就先過去食堂用齋飯,用完再過來,他們兩個也該餓了。」

「好吧。」

四人穿過竹林來到大殿旁邊的月洞門,正要跨進,便看到一名白袍男子與一名黑衣男子站在一座院子外低語。

她定楮一看,那白袍男子不是齊諭嗎?

怎麼他也到護國寺來了,難道皇家的人今天說好,一起到護國寺來上香?

他似乎也看到他們了,又和旁人說了幾句,便跨步走了過來,「大將軍夫人,虞姑娘。」

「見過穎王爺。」聞人柔領著唐昀若見禮。

「干爹。」兩個小包子有模有樣的抱拳見禮後,隨即撲向他。

唐昀若秀眉微挑,「好巧啊,王爺,沒想到會在這邊踫到你。」昨兒個同他說他們今天要上護國寺上香也沒听到他說要來,怎麼今天安然蹦出來了?

「護國寺的住持明淵大師是本王的師伯,本王奉師父之命探望師伯。」他當然沒錯過她的表情,笑著解釋了下,「今日正好有空就來了。」

呵呵,正好有空,她才不相信呢,他上護國寺肯定有事,只是什麼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大將軍夫人是在等寺里的師父解簽嗎?如果不介意,我請明淵師伯幫忙解簽可好?」齊諭和藹的詢問。

一听這話,聞人柔眼楮都亮了,這明淵大師可是有國師之稱,神通了得。

每年年初一皇上總是要親自前來,向明淵大師請示國運,若能請他幫忙解簽,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好,當然好,就是怕太麻煩明淵大師了。」

「不麻煩。」

他正要讓人帶聞人柔前去找明淵大師時,一名小沙彌到來,雙手合十恭敬的告知,「請問哪位是聞人施主?住持有請,此外,住持請聞人施主將兩位小菩薩一起帶過去。」

「小糯米跟小團子嗎?」唐昀若詫異地看著兩個兒子,想不到這明淵大師真的如傳聞一般十分厲害,連誰到來都一清二楚。

「蘊兒,既然明淵大師指名娘跟兩個小家伙,你就在這里等娘出來,可好?」

「娘,您不用擔心我,我這麼大的人,還怕丟了不成?您趕緊帶他們進去吧。」她擺擺手催促。

待聞人柔帶著兩個小包子跟著小沙彌一同進入明淵大師的院子後,齊諭指了一旁的默林,「我們到那里走走。」

「你怎麼也上護國寺來了?我可不相信你方才所說的。」她一邊跟上他的腳步,一邊問。

「本王再不上來,就有某個傻女人要被拐去當妾了。」他的口吻充滿濃濃的酸味。

她皺了皺鼻子,調侃道︰「我是不是聞到一股酸味?這味道可嗆鼻了。」

她現在跟他關系很曖昧,但她不想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所以不願捅破那層紗,至于他的想法她就不知道了,不過,能看到他吃味,她心里還是滿得意的。

「多喝醋有益健康。」

唐昀若翻了個白眼,想起剛才的事,她斂下戲謔的表情,憤憤的磨牙,「我從沒有想到皇家也有那麼不要臉的人!」頓了頓,「不過,你怎麼知道這事……」突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麼,她冷下臉怒瞪他,「吼,你派人跟蹤我!」

「我派人跟蹤的是齊信宏,沒有想到我的手下竟听到他在挖本王的牆角!」先前得知虞蘊搬到隔壁,他曾送她幾名護衛,她卻堅持拒絕,表示不喜歡被監視的感覺,他只好把派出去的人手調回來。

說到這個他就氣得不輕,看看,沒派人守著,這不就被鑽了空子。

「什麼挖你的牆角,我跟你又沒有關系。」她心里有些竊喜,卻還是口是心非的反駁。

他斜睨她一眼,「吻都吻了,還說跟本王沒有關系,本王可不接受。」

這小女人老是跟他裝傻,非得逼著他說白了才肯承認兩人的關系,若是這樣,他不介意親自戳破彼此之間的那層曖昧,看她怎麼口是心非。

「那根本是個意外,你別動不動就拿出來說。」她連忙捂住他的嘴,心虛的左右張望一下,就怕被香客听到,還好這個時間點,香客們都到膳堂用午膳去了。

「這就不是意外了。」他握住她的縴縴玉手,輕輕細吻。

她屏住氣,瞪大眼看著他,「你!」

「蘊兒,這麼久了,你還不懂我的心意嗎?」他輕笑問道,深邃的眼眸中盡是藏不住的情愫,「抑或者需要我表現得更明顯些。」

他倏地摟住她的腰身,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坯中,讓她縴細的身子與他健碩挺拔的身軀緊貼。

他突如其來的行為讓她的臉蛋乍紅,又羞又怯的避開他,「齊諭,你瘋了啊!這里是寺廟,人來人往的,要是被人看見,又有得傳了,你趕緊放開我!」

「看見就看見,正好也如了本王的願。」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因為他的手下已經守住這里,不會有其他人過來。

「齊諭,你究竟想做什麼?」她低頭避開他充滿情意的凝視,推著他。

「我的心意你真不明白嗎?」

「心意?」

他捧著她紅暈滿盈的臉蛋,低下頭堅定地看著她的眼楮,語氣不容置疑,著她說︰「蘊兒,本王心悅于你。」

听到他說心悅于她,說不驚喜是騙人的,但是現實的問題擺在那里,讓她既期待又怕受傷害,一雙水潤杏眼直勾勾地看著他。

片刻她才緩緩回神,神情變得十分嚴肅,質問,「你當真?」

「本王從沒有這麼認真過。」

「齊諭,你知道我喪失記憶,我不知道我是否嫁過人,而且還有兩個兒子,我的條件就是尋常人家都嫌棄,更不用提一向注重名聲的皇家,你難道不介意?」

「這就是你一直跟我打迷糊仗,避著我,不肯正視自己情感的原因?」他問道。

她點頭,滿臉認真。

他搭著她的肩,「蘊兒,不管你是何種身分,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他怎麼想,那是他們的事,他們都不是本王,不能代表本王。」目光灼灼,語氣堅定誠摯︰「本王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那就是你,一直以來,我想要的只有你。」

她從未想過會有個男人對她說這種話,心跳頓時失序,狂跳個不停。

「蘊兒,我知道你的顧慮,不要求你馬上接受我的感情,但是別拒絕我,好嗎?」

「我很想答應,可是……齊諭,即使我現在這身分沒有任何挑剔的權利,但我還是有我的堅持,那就是成為彼此的唯一。」

「一生一世一雙人,蘊兒,這也是我所往最純粹的情感。」他再度捧起她的臉蛋,定定地凝視著她,「蘊兒,給我一個成為你那唯一的機會,可好?」

看著他凝滿濃烈情感的黑眸,她被卷入醉人的甜言蜜語漩渦之中無法自拔,可她不想抽身,她想賭,她不想錯過他。

沉寂片刻後,她終于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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