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總在下班後 第一章 作者 ︰ 糖菓

第一章

劉總頭痛欲裂地睜開了眼楮。

第一眼就感覺有哪里怪怪的,他房間里的天花板不是長這個樣子的。

然後他轉過頭,視野里出現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他差點尖叫出聲。

沒有叫出來是因為他立刻用手摀住了嘴巴──他和那顆毛茸茸腦袋的主人四目相交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電光石火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在他腦海里重演了一遍,劉總慢慢地張大了嘴巴。

昨天是他的生日,同事們替他辦了生日趴,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可其實參加的人數也只有幾只小貓而已,還都是跟自己不太熟的。

生日趴的主催人是池助理,那個一天到晚就愛揪著人的小瓣子開罵的女人,劉總其實對她挺感冒的……可耐不住人家的權威啊!說辦生日趴就辦生日趴,他這個壽星哪敢偷跑?

替員工辦生日會是公司的福利,只是有些部門會直接把這個福利用生日禮金的方式發給員工,有些部門則是一板一眼地按照規定辦理,而他們業務部,則是視經理特助池惠美的心情而定。

池助理心情好的時候,就招幾個人一起出去吃吃喝喝兼歡唱一場,第一首歌還非得要壽星開唱不可,這可是他們營業部辦生日趴的慣例了;若池助理心情不好的話,那麼壽星就會收到生日禮金及禮品一份。

你問為什麼池助理有那麼大的權限?

傻瓜,人家池助理可是總經理的親戚,背後的靠山大著呢!就連業務部經理都要賣她幾分面子,這種員工福利的小事情,當然是全權交付給池助理負責啦!

劉總一直以為在業務部里缺乏存在感的自己,鐵定是收生日禮金加不實用小禮物的那一種人,沒想到池惠美竟然給他辦生日趴了,更沒想到的是︰歡唱一場吃吃喝喝過後,他竟然被單獨「外帶」回池助理家續ㄊㄨㄚ了。

在他再次驚呼出聲之前,一聲斥責已經先一步朝他劈頭飛來。

「醒了就給我滾下床去洗臉刷牙!」

池惠美赤|果著身子從床上坐起身,踹了他一腳後徑自走進浴室洗漱,昨晚喝得有點多,宿醉醒來的早上讓她有點想吐。

池助理平日的余威擺在那里,劉總不听話也不行,立刻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竟然腿軟了……他在池助理面前一直都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因為性格的關系,他剛進公司時出去外頭跑業務都拉不太到業績,那段時間可沒少受池助理的冷眼閑語攻擊,幸好後來更改工作型態之後,他的業績慢慢見起色,池助理也修正了那副瞧不起他工作能力的態度了,但基本上池助理對所有同事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樣,他當然不可能例外。

那為什麼會發生今天這樣的狀況?劉總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個結果來。

池惠美沒再理會那個蠢家伙,她現在非常的生氣。

不僅是氣他,也生自己的氣。

推說是醉酒失態的話,眼前這混亂的一切應該可以輕易地揭過去,可那個蠢家伙眼里出現的後悔及驚恐感,讓她的火氣瞬間就揚了起來。

而且,他一句疑問都沒提,想必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應該都還記得清清楚楚的吧?兩人都喝醉了沒錯,可都還不到失憶的階段,池惠美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後悔,她的確是對劉總抱有不良的企圖,可若是他沒那個意願的話,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

她臨時起意把人給拐回家來,的確是她先主動的沒錯,可昨晚把她撲到床上去的人卻是他啊!

不可以把責任全都推到她身上來吧?

而且,她對劉總的表現有些失望。

當初會看上他,絕對是因為他有個大鼻子,據小道消息指出︰鼻子大的男人,那個也大。劉總的確符合這個都市傳說,只可惜那話兒耐性太差,昨晚進去不到五分鐘就泄出來了。

當時池惠美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因為不想伺候他再硬一次,嘴里嘟囔了句「真沒用」後,就下床走進浴室準備卸妝、洗澡,可當她站在洗手台前正往臉上涂抹潔面乳時,後方的門被打了開來。

脖子上還系著領帶、卻全身赤|果的男人紅著眼走了進來,抱住她的腰整個身子胸膛貼上她的後背……

池惠美忍不住吟叫出聲,雙手用力地抓緊了洗手台。

她以為劉總醉胡涂了,沒想到他竟然還能爬起來向她索要,或許是那句「真沒用」刺激到他了。

渾身無力差點跪倒在地板上,最後還是劉總把她抱回房間的,她的臉依然是洗到一半的狀態,那家伙都沒替她善後倒頭就睡下,她也累得沒力氣再爬去浴室,隨手抽了張面紙胡亂擦了一遍後,就扭頭抱著枕頭睡去了。

她還以為劉總會在半夜醒來後感到心虛趁機開溜,沒想到他竟然厚著臉皮在她的床上一覺睡到了天亮。

既然都這麼正大光明了,那他醒來後那副驚恐的表情到底是裝給誰看的?!

池惠美氣呼呼地洗漱著,心想自己到底有多久沒睡得這麼香了,而且早上她是依偎在劉總懷里醒來的。

畫面是這麼的美,她都不敢看了,她比劉總還要早幾分鐘睜開眼楮,明明身上的感覺糟糕透頂,她卻完全都不想動──

她已經感情空窗兩年多了,像這樣貼在男人的胸膛上醒來,感覺像是上輩子的事情,所以她迷戀地舍不得離開。

只是這份溫存時光只維持了幾分鐘的時間。

稍後劉總睜開了眼楮,一看到她就驚訝得差點尖叫出聲,池惠美的怒氣就是這樣輕易地被他的反應給激出來的。

冷著聲踹了人下床之後,她氣呼呼地走進浴室。

且這一次,她記得把門給鎖上了。

劉總被踹到床下後,呆坐在地板上好幾分鐘的時間。

其實昨晚全部的經過他都記得,包括她嫌棄自己時的表情,以及自己不知道哪里來的熊心豹子膽竟敢闖進浴室里強要她的身子……老天爺啊,為什麼他不是那種醉酒後會失去記憶的類型?

案發經過大致上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尤其是後半段的銷魂時光,還有,一開始自己被蠱惑了,竟然將人給撲到床上去的畫面……所以他根本就沒辦法理直氣壯地指控對方強行奪走了他的純真。

劉總整個身子縮在了一起,把頭埋進雙膝間低聲哀號著。

怎麼辦?怎麼辦?以後他該怎麼面對池助理才好?!

池惠美洗漱好之後,發現他還縮在床邊的地板上,她的怒氣就更盛了。

「還不快點把衣服穿上?今天不用上班了是吧?」

劉總慢吞吞地抬起頭來,雖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才好,還是鼓起勇氣看向她。

「我……我們……昨天晚上……」

池惠美是個急驚風的性格,最受不了像劉總這樣慢吞吞的人了。

「昨天晚上就是個錯誤,忘了吧!」情呀愛的,她是稀罕的,可昨晚的那場露水姻緣,跟情愛無關,只能推給酒醉失誤了。

穿上褲子就不認人,說的就是她這種惡劣的態度,劉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她怎麼能說得這麼的瀟灑?

忘了?

他哪里可能輕易地就忘了,那可是他的初夜啊!

「你還坐著干嘛?不快點去洗漱?」

池惠美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看牆上的鐘,八點五分,他們已經遲到了,全勤獎金在五分鐘之前就飛了。

但班還是要上的,遲到總比無故缺勤來得好。

劉總慢吞吞地從地板上爬起來,身上雖然還掛著條領帶,但遮不住重點部位啊!他只好雙手摀在自己腿間,緩慢地以螃蟹移動式的走法往浴室走去。

他不知道該怎麼憑吊自己那已經消失的童貞,此刻心里只有「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個句子不斷重復播放的聲音。

他為什麼要喝那麼多的酒?他為什麼要傻傻地跟著池助理回她家?他為什麼要受不住誘惑將人給撲到床上去啊啊啊!

他的悔恨全顯現在臉上,整裝完之後,他小媳婦兒般怯怯地跟著池惠美出門,因為不太熟悉附近的地理位置,只好一路跟隨她直到進公司為止──

這段期間內,池惠美跟他完全沒有任何的對話。

進公司後這酷刑仍在持續,雖然離開了那個讓他失去童貞的案發現場,劉總依然不知該如何面對池惠美才好,因此一整個上午他都沒辦法集中精神在工作上,可目光卻無法自控,三五不時就偷偷地往池惠美那里飄去。

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舉動。

原本是不相干的兩個人,經過那混亂的一夜之後,有了肌膚之親,這對性格比較古板的劉總而言,是件霹靂無敵的大事件。

然而池惠美卻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要他忘了,還說那是個錯誤……劉總覺得很不甘心,他那寶貴的童真啊啊啊,怎麼就葬送在池助理手中了?

午休時間就在他持續恍神的狀態下咻地到了。

同事們三三兩兩地出去用餐,那兩個經常糾纏池惠美的男業務田青和與陳益仁也被她簡單幾句話給打發走了。

她為什麼不出去吃飯呢?早餐沒吃不是嗎?

劉總餓得很,卻也沒有打理自己午餐的念頭,只是如坐針氈般地縮坐在位子上,心里還在鬼打牆似的想著︰為什麼昨天晚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因為一切的一切,都像天方夜譚般的不真實。

在二十八歲的慶生會上,他首次成了個醉鬼,且,「被」開葷了,甚至過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可他偷窺了池助理一整個上午,人家都沒看他一眼……

劉總覺得自己吃虧吃大了,而且人家把他吃干抹淨後還不把他當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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