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房中樂 第十七章 作者 ︰ 陽光晴子

羅靖磊神情凝重,他知道好友要查當年的宮變疑雲,但他不知道他手里已握有這麼多物證,「崔公公會不會已遭太後毒手了?」

梅城桓想了想,搖搖頭,「我想他應該還活著,但太後的認知是他死了,她的人把他殺了。」

「我不懂。」

「我的人跟太後的人同時循線找到隱姓埋名在偏僻古山上的崔公公,不管容貌、體態甚至擺放在那間小茅屋的太監服及可以自由進出皇宮的令牌也都在,我的人沒法護住他,親眼見他慘死刀下,接著,兩方廝殺,一路糾纏——」他眼神一變,突然笑了,「直至太後的人送出我中毒消息,我的人才真的將太後的人全殺完了。」

羅靖磊不語,從好友臉上的表情猜到他還有後續,而且,是很得意的事。

果不其然。

「我親眼見老太監慘死,但也看到他戴著人皮面具,在我們廝殺離開後,我要人回頭去確定,並將替身尸首掩埋,」梅城桓眼中的笑容更濃了,「雖然中毒是我疏忽才中了暗算,但那時刻意留幾個活口,讓他們通報妖後已殺了崔公公,是要替崔公公留活路。」

他明白的點點頭,「有線索了嗎?」

梅城桓搖搖頭,「沒有,不過,我有一種莫名的預感,崔公公應該在宮中也有耳目,要不,我跟太後的人行事都很隱密小心,他卻有辦法早我們一步,布置那以假亂真的面容、身分,甚至一些只有當事人才知道的線索。」

「但我們要怎麼找到他?」

「他暗我明,只能讓他主動找上我們,在此之前,這個更吸引我的注意。」梅城桓將放在紙張最下方一迭泛黃麻紙,交給好友看,不意外的,他的眉頭愈來愈皺,表情愈來愈凝重。

外人不知,但五年前那場宮變,也死了不少太醫,他們查過,那些太醫受死的罪名就是遺失皇帝的病歷,祺貴妃安了個听太子之命,以毒藥方殘害皇帝,致使體弱昏迷,又怕遺留證據才毀棄病歷等等罪狀,全砍頭了。

但這一小份紙張,雖然少了好幾頁,不知是刻意被抽掉還是原本就僅存這些,但從里面內文已足以判斷,這就是先皇遺失的部分病歷。

梅城桓將這些文件如何取來一事告知,兩人安靜片刻,久久沒有對話,但對傅耕民的身分都相當好奇,只是——

「有沒有可能從傅雨柔那里問出她父親的真實身分?」羅靖磊問的直接。

梅城桓想也沒想的就搖頭了,「這些事太復雜,知道愈多,危險愈多,我不能不會也不允許讓她攪和進來。」

「嘖嘖嘖!瞧瞧淪陷感情中的男人,如此護著心上人,我還真是大開眼界。」他假意拱手,笑著調侃。

梅城桓被取笑也無所,如果可以,他想將她護在懷里,為她遮風擋雨,但眼下,朝堂情勢不穩,兒女情長還得再等等。

接下來的日子,梅城桓仍忙著查皇宮舊案,抽絲剝繭,鄧風、段宇等人也來去匆匆,回到太醫院的潘伯彥則每隔五、六天便到相府關切主子的傷勢。

他雖然在太醫院當差,但皇帝下了論旨,他必須听從相爺指示,有必要時,跟著他出外辦事,這一趟南下便是。

蘭苑的書房內,梅城桓啜飲香茗,腦袋還在思索其他事,但也不忘說︰「爺的傷好很多了,你不必擔心,也不必隔幾天就過來。」

潘伯彥看著主子,欲言又止,斯文的臉漲得紅通通的,問題是,他想來啊。

梅城桓已看著桌上的書信思考好一會兒,他人在京城,但京城之外,他安插在各地的暗衛及耳目不時的傳消息過來。

只是,信都看完了,潘伯彥怎麼還呆站在他的桌前?「還有事?」

「怎麼……怎麼都看沒有到傅姑娘?」潘伯彥有些結巴的問。

一提到傅雨柔,梅城桓嘴角就往上一勾,他往後靠坐,「雖是作戲,但她這外室成了妾室後,晨昏定省,伺候長輩倒做足了,更令我驚訝的是,祖母竟然不討厭她們母女的陪伴,很多時間,三個大小女人一起用膳,氣氛頗佳。」

潘伯彥听得有些心不在焉,沒錯,主子跟傅雨柔就是作戲,可他卻心心念念起傅雨柔,今天來,他是下定決心想跟主子說一件人生大事。

但要表露心跡,一時又不知怎麼開口,只能拐著彎道︰「主子的傷要是好了,是不是、是不是,傅姑娘跟爺不是真夫妻的事就會對外說明……當然,在不提及爺中毒之事的前提下,讓傅姑娘恢復原來的寡婦身分……」他說到後來,臉是愈來愈紅。

梅城桓這時可听出端倪來了,黑眸驀地一眯,「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倏地低頭,仿佛不看主子的臉,他才有勇氣出口,「屬下是想她一個人在京城,要開醫館又要一個人扶養孩子,我——」他吞咽了一口口水,仿佛感覺到奇怪的氛圍,他楞楞抬頭,就對上主子那雙暴戾黑眸,「爺?」

「傅雨柔是我的女人,現在跟未來都是。」他咬牙低啦。

潘伯彥先是皺眉,隨即慢半拍的听懂了,腦中轟地一響,他臉色一白,急急的行禮,「屬下錯了,屬下不知道,屬下若是知道,絕不敢覬覦爺的女人。」

「現在知道也不遲。」

潘伯彥看著主子似劍般銳利的眼神,還有那張揚在外的駭人怒氣,嚇得心里直打鼓,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爺是什麼時候看中傅雨柔的,怎麼沒人告訴他?

在他一再低頭,再低頭,以生命承諾絕對會收回對她的感情後,梅城桓才讓一頭冷汗的他離開。

夏日,陽光暖暖,天空一片蔚藍,滿園翠綠,百花開得更是燦爛,梅城桓其實還有好多事要忙,但潘伯彥一走,他就想見傅雨柔,所以,他隨著心,一路走到祖母的院落,才步入中庭,就听見屋子里頭傳來淳淳嬌憨的笑聲。

「曾女乃女乃,這桂花糕好好吃啊,您也吃一口啊。」

「曾女乃女乃看你吃,就很開心了。」齊氏的聲音難得的含著笑意。

「祖母再這麼喂食她下去,淳淳會多一個小名的。」傅雨柔的聲音分外溫柔。

「什麼名字呢?」淳淳嬌俏的問。

「像過去住在咱們對街的小女孩——『阿肥』。」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這個小名,曾女乃女乃,淳淳不吃——不對,淳淳還是吃完這一塊就好了。」淳淳笑嘻嘻的說著。

梅城桓走進屋內,看著正坐在圓桌前的兩大一小,桌上一碟粉白糕點,淳淳正拿著帕子擦拭小手,他微微一笑,說來,傅雨柔將她教得極好,小小年紀,她就學識字、學禮儀,半點也不許她馬虎。

淳淳一看到他,嬌憨的甜喊,「父親!」然後笑意盈盈的跳下椅子,但似乎意識到不對,乖乖站著,朝他行禮。

「乖。」他走上前,模模她的臉,但目光忍不住又落在她身後的傅雨柔身上,這幾日,他大都在外打轉,僅有晚上回府讓她針灸,偏偏鄧風等人還有一大堆事要報告,他跟她相處的時間也就只有扎針跟留針的時間而己,少得可憐,就連美人沐浴,也沒機會再窺視,但,若有機會,他也不會再看,那是自虐。

傅雨柔被他灼灼的眸光看得心神忐忑,不由得避開他的眼神,梅城桓這才將目光再落在小人兒身上,「很喜歡來曾女乃女乃這里?」見淳淳眉開眼笑的點頭,他又笑說︰「是曾女乃女乃替你準備很多好吃的東西吧。」

小淳淳圓圓的臉兒漲得紅通通的,恁地嬌憨可愛,但她的確很愛吃。

「別糗她,她很聰明,一看就是天生福氣的孩子。」齊氏原本厭世的心可是從看到這根小苗子才活過來的呢,可舍不得任何人說她一句不好的。

傅雨柔眸光微閃,但沒說什麼。

「謝謝曾女乃女乃的贊美。」淳淳咚咚咚的跑到曾女乃女乃身邊,一手抱著曾女乃女乃的胳膊,臉上都是笑意。

齊氏低頭看著嬌俏可愛的小人兒,天天曾女乃女乃長、曾女乃女乃短的,讓她不疼進心坎都難,而且,這小人兒雖然活潑外向,但用餐時,只取前方菜,咀嚼無聲,姿態優雅,宛如識禮千金,吃東西倒懂得「食不語」的規矩,知道是傅雨柔教的,她還頗為訝異,這等大戶人家吃飯的規矩,以一個軍醫之女而言,懂這麼多,還真讓她意外。

齊氏抬頭,看著孫子仍看著傅雨柔,雖然她早已不管府中大小事,但那並不代表她就什麼都不知道,孫子的事永遠都忙不完,這也是他有妻妾三名卻仍無子嗣的主因,過去,她心死也無心多事,但現在不同了——她慈愛的看著傅雨柔,「雨柔,難得相爺此時得空,你們倆就回房說些體己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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