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你還好嗎？」
過了好一會兒，池瑞璇才找到力氣問傅雅嫻。
「嗯！」她忽然覺得好尷尬，剛剛好像叫得太大聲了。
他翻過身，將她擁入懷中，氣息依舊急促，她的臉偎在他肩頭，嘗到了他的汗水。
那是屬于他的氣味，而她則莫名地紅了臉。
他低頭給她一個吻，她張嘴接納屬于他的氣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了這件事；不過，她沒有任何後悔的感覺。
他緩慢地吻著她，品嘗她柔軟的唇舌，手指溫柔地撫模她的身體。
「今晚別回去了。」他聲音仍帶著幾分沙啞。
她想也沒想地應了聲好，之前才跟他打了一場籃球，現在再加上一場xing|愛運動，都快把她累壞了——沒想到做這件事還滿累人的……
直到听見他的笑聲，她才發現自己無意識地把心里想的最後一句話給講出來了。
「以後你就會習慣了。」他滿足地又親她一下。
她發現自己的臉又燙了起來。「學長，你……」
「什麼？」他拉起被子，蓋住她的背，滿足地閉上眼楮。
「你跟大學的時候差很多耶！」
他感興趣地問道︰「有什麼差別？」
「當然有啊！」她推開他蓋上的被子。「好熱。」
他拿起床頭的遙控氣打開冷氣。
「大學的時候你正經多了，現在邪里邪氣的。」
她的用詞讓他發笑。「邪里邪氣？這是什麼形容？」
「正確的形容。」她立刻說︰「你以前講話正經八百的，現在卻流里流氣的。」
他笑著低頭吻她的嘴。「你不喜歡？」
「我不知道。」她老實回答。「只是不習慣。」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他腰上。「我喜歡你模我。」
她頓時又發現臉頰熱紅了，「你不該不會又想……又想來一次吧？」
他輕笑，「上半場結束，下半場開始！」
她讓他逗笑了，「中場休息時間太短了。」
……
傅雅嫻剛走進店里，櫃台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她急忙走過去接起電話。
「喂？」
「終于找到你了，大小姐，你昨天在干嘛？找了你一晚上耶！」
一听到方妍心的聲音，傅雅嫻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我……那個……」要她怎麼講啊？
听她吞吞吐吐，方妍心立刻追問︰「你跑去哪啊？」
「我……」傅雅嫻輕咳兩聲。「我在學長那里。」
「什麼意思，你是說你昨天睡在那里？」
「嗯！」
方妍心愣了一下而後嬌笑出聲。「你是說……等等，只是單純睡在那里，還是你們發生關系了？」
听見電話另一頭又傳來尷尬的咳嗽聲，方妍心大笑。「天啊！你們還真快，一點時間也不浪費，你真是讓我大吃一驚。」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這樣。」傅雅嫻的臉泛著粉紅。
「怎麼樣？」方妍心冒出一句。
「什麼怎麼樣？」
「學長的床上功夫……」
「別這麼低級！」
方妍心哈哈大笑。
傅雅嫻在椅子上坐下，大腿內側的肌肉立刻發酸，早上起床時還真有點寸步難行。
現在她還能感覺體內腫脹的感覺，仿佛學長還在她的身體里，想到這兒，她的臉不期然地紅了。
「你不是不甘不願的嗎？怎麼一下就跟他滾到床上去了？」
「因為我一直以為學長只是想捉弄我。」傅雅嫻簡短地將池瑞璇告訴她的話轉述給方妍心听。
听完後，方妍心說道︰「他喜歡你打球的樣子，大概是懷念以前大學時的那種單純吧？」
「我想是吧！」傅雅嫻點頭。「在商場上，價值體系是很容易受到挑戰的，要面對很多討人厭的人事物，學長多少還是受到了影響，我覺得他比以前油條多了。」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你就因為這樣心動了？」
「什麼心動？好肉麻，我不知道，反正听了學長說的話後，我突然覺得……覺得……」
「什麼？」
「我也不知道。」傅雅嫻搔搔頭。「你知道我向來對男女之間的事沒感應又粗線條，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講，反正就是覺得學長好像很可憐。」
「可憐就跟他上床？」
「當然不是，那時候覺得反正要交往三個月，晚也上床，早也上床，干嘛想這麼多？」
「你也可以不上床啊！」
「我知道，如果我硬是不要，學長也不可能會強逼我。」傅雅嫻抓抓頭，「你不要叫我解釋啦，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反正那時候就是覺得上床就上床，我又不在意那片處女膜，再說我也不是在搞濫交或是一夜，學長跟我也不是劈腿，我們又沒對不起任何人，那就……做了吧！就是這樣。」
方妍心輕笑，「也是啦，如果不是學長，說不定你一輩子也沒興趣跟人談戀愛，一輩子守身如玉。那……滋味怎麼樣？一定很不錯吧？學長可是運動健將……」
「方妍心！」傅雅嫻輕斥一聲。
方妍心大笑，「好啦！不糗你了，我昨天找你是要跟你說我打听到一些消息。」
「什麼消息？」
「凌學姊上個禮拜從美國回來了。」
「啊？」
「听說她在美國要結婚了，這次是回來度假的。」
「喔！」
「你覺得學長跟她見過面了沒？」方妍心問道。
「我怎麼知道？」傅雅嫻聳聳肩。
「你說學長是因為看到你打球的樣子所以喜歡上你，會不會是想跟學姊互別苗頭？」
「什麼意思？」
「學姊要結婚了，他心里說不定不是滋味，所以找你來『刮』一下學姊。」
「不懂！講明白一點。」傅雅嫻皺起眉頭。
「以前在大學的時候，凌學姊不是也誤會過你跟學長，別忘了你也曾經是她的眼中刺，所以學長現在就用你這根刺去螫學姊。」
「哇，方妍心，你很會想耶！」
方妍心笑道︰「很厲害，對不對？我也很佩服我自己，我昨天晚上就是要告訴你我的推論，誰曉得你跟學長在一起了……不過你也別當真，我這是以小人之心去揣測學長，你自己不也說了，學長其實有變，變得跟大學時不太一樣，所以我才會往這方面去想。」
「你真的可以去編小說了。」傅雅嫻依舊贊嘆不已。
方妍心听了又是一陣笑，「不說了，晚一點再打給你，我得去忙了。」
「好。」掛上電話後，傅雅嫻坐在椅子上發了一下呆，想了下方妍心荒謬的話，雖然覺得夸張，不過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道理。
不過……學長應該不至于會這麼卑劣吧？
昨晚听學長的語氣，不像很在意學姊結婚的事……傅雅嫻抓抓頭，「哎喲！不想了。」她決定放棄想這些惱人的事。
今天晚上他們要一起吃飯，到時再問他好了。她干嘛一個人坐在這窮煩惱？這可不是她的處世哲學，她自小就發過誓了，絕對不為男人傷腦筋。
沒錯，這可是她的座右銘，她大喝一聲，雙拳握緊，對著空氣大喊︰「開始工作！」
接近六點半時，傅雅嫻開始有些心不在焉，不停望著牆上的時鐘，偶爾還會跑到洗手間稍微整理一下紊亂的頭發。
「傅姊，你在干嘛？」員工阿茂瞄了她一眼。
「什麼干嘛？」她以手指耙了耙頭發。
「一下看鐘，一下整里衣服，一下整理頭發，要出去啊？」阿茂一邊點貨一邊追問。
阿茂這一說，傅雅嫻突然驚覺自己似乎有些神經過了頭。「沒有啦！跟朋友吃個飯。」
「喔！」
「你專心做事，別管我。」傅雅嫻為防阿茂繼續追問，所以先發制人。
「好啦！」阿茂將注意力移回貨品上。
這時店內的電話響起，傅雅嫻接起。「喂？」
「晚上過來跟我吃飯。」
嚴厲又命令的聲音由話筒傳來，傅雅嫻想也不想就拒絕。「不要，我今天晚上跟人有約了。」
「那就取消！」
「爸，你很霸道。」傅雅嫻不高興地皺眉。
「跟女兒吃個飯叫霸道？你多久沒回來了？」傅進聰的口氣依然嚴厲。
「我上個禮拜才回去跟媽……」
「我是說跟我。」傅進聰打斷傅雅嫻的話。
「你上個月生日我有回去……」
「你打了招呼就走了。」他再次打斷她的話。
傅雅嫻的眉頭皺得更緊，知道他在引起她的愧疚心。「知道了，吃飯就吃飯，可是今天不行……」
「那就明天。」他順勢接她的話。「別給我找借口。」
老狐狸！雅嫻忍不住喃念一句。「好啦！」
一達到目的，傅進聰也不多說，很快切斷電話，傅雅嫻不高興地掛上電話。
「每次都這樣，以為自己是皇帝啊？」傅雅嫻生氣地瞪著電話。
「怎麼了？氣嘟嘟的？」
傅雅嫻抬頭，發現池瑞璇不知何時已站在她面前。
「你什麼時候來的？」她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剛到。」池瑞璇回以一個燦笑。「你在講電話，所以沒發現。」
「我爸啦！」她受不了地搖頭。「要我陪他吃飯，他一定又要跟我嘮叨了，等我一下。」
她對阿茂交代了幾件事後，才與池瑞璇一起走出自己的店。
上車後，他接續了方才的話題。「你不想跟你爸吃飯？」
「如果純粹吃飯是沒關系，可是他每次都要嘮叨一堆。」她蹙緊眉頭。
「嘮叨什麼？」
「要我去跟那些有為青年吃吃飯、做做朋友，還說都幾歲的人了，不要老是像男孩子一樣穿那些難看的運動服……叭啦叭啦說來說去就是這些。」
他笑著瞄了她一眼。「我覺得你穿這樣很帥氣。」她幾乎都是休閑的裝扮。
听見他的話，她高興地說道︰「謝啦！我也這麼覺得，不過主要是舒服啦！我喜歡簡便舒服的穿著。」
「我也是，穿西裝簡直要人命。」他指了下丟在後座的西裝外套。「領帶更是殺手中的殺手。」
她笑道︰「我沒看過你系領帶。」
「我不系的。」他微笑。
「還是輕松舒服最好。」她伸個懶腰。
他笑看她一眼。「今天還想去打球嗎？」
「不要了，昨天消耗太多體力了。」她搖頭。
「還痛嗎？」他瞄了眼她的大腿內側。
她莫名地紅了臉，輕咳一聲。「還好，」
見她尷尬，他微笑地不再追問。「想去哪吃東西？」
「隨便都好，我沒意見。」
「那就隨便吃點東西，晚一點有網球賽轉播，我想看。」
「好。」她點頭，「順便買爆米花跟啤酒。」
他笑而不語，心情放松而愉快，與她在一起一向都是無拘無束的，他承認他很喜歡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