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見月哼笑。「其實三哥已經去見過父皇了,時間恰在你洗刷冤情之前,他對父皇說自己誤娶惡毒蛇蠍女,請求父皇讓他將你休離,力保自己的安危,父皇他寡情薄義,還怒斥了他一頓。
「之後秀兒出來認罪還了你清白,但三哥去見父皇之事已傳至你父兄耳里,他們對三哥的薄幸與貪生怕死十分切齒腐心,因此怒火沖天的向父皇表示願意將女兒領回自家。
「父皇為了給涂家人交代,便同意讓你們兩人和離,你如今已不是三皇子妃了,而母後剛也去向父皇討人,說你經過此事內心必定大為受傷,若就此出宮去也無顏見人,不如留在宮中繼續任女官,住在鳳宮讓母後照顧,此事你父兄都同意了,父皇自然也沒意見。所以,你盡管留在宮中,不管是母後的鳳宮還是本太子的東宮,你涂白陽都在本太子掌握之中,今後你就是本太子的人了。」聞見月得意非凡的道。
她震驚萬分,再吐不出半個字來。
「來人,還不將本太子的人帶回東宮去!」聞見月提聲催促。
「不要,我不去別的地方……」她淚流千行,溶溶如注的望向聞東方,盼他救自己。
聞東方卻別過臉去,只送她四個字,「明哲保身。」
「明、明哲保身……」她咀嚼這殘酷的四個字,內心異常辛酸。
到最後他竟然只能給她這四個字,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東宮寢殿內,涂白陽眼前那張巨大華麗的床像是一座欲將她吞噬的地獄。
她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才知自己咬破嘴唇了。
「你這傻瓜,以為自己很愛三哥嗎?告訴你,來日方長,本太子會讓你知道自己錯了,你與三哥之間的緣分其實淺得很,你與本太子才是真正的有緣人。」聞見月僅僅穿著單衣,坐在床上對她曉以大義。
她望著他,心中只有恨。「我若真與你有緣也只是孽緣!」她咬牙說。
他怒容又起。「你這不受教的女人,定要本太子用強的嗎?」
她瞪著他,心頭吹過一陣陣冷風。「強?您不已經用強的了?」
「你!」
「我不妨明白告訴你,我不會上你這張床的!」她一臉肅容。
「你已經不是三哥的女人了,難道還想替他守節不成?」他憤聲問。
「是又如何?」她扭頭,不願正眼瞧他,心中有說不出的悲憤。
他聞言沖下床,拖過她的手腕扼住。「他不要你了,你還傻什麼!」
她眼眶殷紅。「那也是我與他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他怒火攻心,舉起手一巴掌打在她臉頰,她臉上登時出現五爪指痕。
打了她後,他立刻後悔了。「對、對不起,是你惹本太子生氣,本太子才會動手的,不是……不是故意的……」他沒向人道過歉,不知怎麼說才好。
她撫著刺痛的臉龐,淚凝在眼底,拚命忍住,不願在他面前落下。
「涂白陽,本太子真不是有意的,是你不該激我……而你也該想想三哥是怎麼對你的,
你一出事他不思救人,只顧著與你撇清關系,不想攬禍上身,這樣的男人你還要他做什麼?本太子也明白告訴你,你休想再回到三哥身邊,你已屬于本太子了!」他惱羞成怒後,說得斬釘截鐵。
這句「已屬于本太子」讓涂白陽的胸口驀然一緊,莫非,有些失去是注定的?就像她與聞東方,兩人的命運早注定好,只有一年光景,再多都不可能……她瞬間淒然淚下了,命運這東西真的改變不了嗎?
不,朱槿只說更改原主的人生重大抉擇會有懲罰,並不是說不能改變原主的命運,而她早就下定決心要改變了!
她根本不信聞東方真是絕情寡義之人,他只是想救她,只是想她不死,才會忍痛將她送給聞見月,只要她堅決拒絕聞見月,那命運必然會改變!
「聞見月,你可听過『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你以為他是貪生怕死之徒,對我毫無愛意,事實上他可能比誰都愛我,而相反的,你只是為了奪取而奪取,若我真出事,你保的只會是自己,絕對不會是我。」
「你住口,你這不知感恩的女人,本太子非給你教訓不可。」他硬是將她抱入懷中,捏住她的下顎強行抬起要強吻她。
「你休想!」她掙扎著閃避他的吻。
得不到想要的,他眼神陰狠起來。「這世間沒有本太子得不到的,包括你!」
他掐住她的脖子,她瞬間無法動彈更無法呼吸,一股徹骨冷意籠罩她全身,他強行將唇覆上來,她緊閉雙唇,唇瓣已讓他咬破,滲出絲絲嫣紅。
她用力推開他,但如何也撼動不了他的身子,悲憤的淚水生生被逼出,刺痛她的雙眼。
正當他動手要剝她的衣裳時,馬幕兒沖進來了。
「太子!」她喊了一聲。
竟有人敢在這時候沖進寢殿來壞事!
「你進來做什麼?滾!」他沒放開涂白陽,只轉頭怒趕馬幕兒。
馬幕兒教他的吼聲嚇得顫抖,但也沒立即離開,反而開口道︰「皇……皇祖母醒了,父皇人去了延壽宮,發現連在宮外的大哥與二哥都趕回宮了,所有皇子包括三哥在內均守在皇祖母身側,唯獨您不在,父皇大發雷霆,說您疏懶無方,無仁不孝,要您即刻過去延壽宮伺候!」
他一听臉色大變。「父……父皇大怒?!這事你怎不早說!」听見聞彥祥發怒,他馬上心驚的松開涂白陽,顧不得再多說廢話,拔腿就往延壽宮去,完全忘了自己只著單衣,宮人們只得抱著他的衣物追趕送去。
見他匆忙離去,涂白陽松口氣後拉起袖子用力擦嘴巴,要將那可恨的人氣息擦去,但擦了兩下又想起什麼,趕緊要往外去。
「你要去哪?」馬幕兒拉住她。
她回身,見到馬幕兒瞪她的眼神仿佛是含著毒液的毒針,當下臉一沉。「皇祖母醒了,我也要去延壽宮探望她。」董太後待她甚慈,老人家能清醒過來真是萬幸。
馬幕兒使力將她的身子扯到一旁去。「你已經不是皇族之人了,去延壽宮做什麼?」
她愣了下,是啊,她剛被聞東方休棄了……
「三哥已擺明不要你了,你現在雖還留在宮里,但什麼也不是,沒資格去見皇祖母!還有,別以為我剛才是救你,我是不想自己男人踫討厭的女人的身子。涂白陽我警告你,你只是三哥的下堂婦,別想搶我的位子。」馬幕兒說完,不屑的甩袖走人。
她走後,涂白陽想想自己的處境,淚水漸漸布滿了臉龐,她抬起顫抖的手抹淚,可怎麼抹也抹不干。
馬幕兒正要跟去延壽宮,但出了東宮後卻見到一號人物,戶部尚書書紹瑋。
「書尚書,這回可真謝謝你的通知,要不,太子和我還不曉得大禍臨頭呢。」她馬上道謝,就是他來告知自己父皇大怒,讓她快通知太子過去的。
書紹瑋捋著胡子,他向來話不多,為人內斂又有手段且門生十分多,在朝堂上佔有一席之地,不能小覷,因為如此,平日氣焰不小的馬幕兒在他面前也變得客氣許多。
「好說,我只是不希望皇上誤會太子不孝,又擔心親自提醒太子,讓皇上知道了會有通風報信之嫌,這才請太子妃傳達。方才我見太子已趕往延壽宮,相信皇上見了他,再听他解釋幾句,應該氣就消了。」他說。
「是啊是啊,父皇不見他在皇祖母榻前侍奉,只是一時氣惱,父皇最是疼愛太子,不會氣太久的。」她虛假的說。
他點頭。「太子妃也快過去吧,皇上見了太子後應該也會問起您的,可別讓皇上對您也生了誤會。」
「啊!那我這就趕過去了。」不再多說,她忙往延壽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