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中秋 第二章 作者 ︰ 元媛

梳洗完,常中秋將漱口杯倒滿水,趿著拖鞋走出浴室,一邊走向陽台,一邊撩起睡衣抓著肚皮,打開落地窗。

天空蒙蒙亮著,雖然才六點多,不過村里的老人家向來起得早,已經有幾戶人家飄出早飯的香味。

常家是三層樓,有點屋齡的老房子,樓下還有個小院子,除了放了幾盆蘭花外,花圃就是常母種的一些野菜。

常中秋住在三樓,三樓陽台剛好和左邊住戶緊臨,兩戶陽台間只用一道女兒牆相隔。村里的住屋都這樣,除了比較傳統的四合院,只要是透天房子,都是兩戶相連。

他們也不怕小偷。住在村里的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熟得不能再熟,真有小偷,搞不好剛跑出門,就馬上被包圍了。

安樂村是個小眷村,雖然年輕人都往外跑,村里老人家居多,不過也是有戀家的人留下來。村里人口不多,約百來人,不過感情都很好。眷村嘛,守望相助是一定要的。

常中秋就是留在安樂村的年輕人之一。她在陽台養了棵桂樹,不過都養了快十年了,這棵桂樹就是長不大,目前高度只到常中秋的腰,小小的枝干埋在盆栽里,怎麼看怎麼營養不良。

常中秋嚴重懷疑當初花店老板給的種子是不是不良品。

將漱口杯的水倒給發育不良的小桂樹,常中秋一邊念,「阿桂啊,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到我胸口呢?」邊說邊伸手彈了彈阿桂的綠葉子。

「瞧,你隔壁的阿仙個子都比你高了。」阿仙是仙人掌,就擺在阿桂的旁邊,兩個植物中間就隔著女兒牆。

是的,阿仙就是隔壁家的植物,恰好放在女兒牆邊,高度與女兒牆同,顯然是為了防止有人從女兒牆爬過去。

常中秋將目光從仙人掌移開,再往後看──咦,落地窗開了?

常中秋愣了下。落地窗怎會打開?不是說要出差一年嗎?現在也才半年,不可能這麼早回來吧。而且真回來了,村里不會沒消沒息的呀!至少老爸老媽就會先知道。

難不成是小偷?

想到這,常中秋雙手撐著女兒牆,雙腿一蹬,在空中翻個漂亮的觔斗,完美避開刺人的仙人掌,穩穩落在仙人掌旁。

嗯,有些東西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雖然常中秋不是小人,不過某個姓孔的聖賢不都把女人跟小人擺在一起嗎?所以仙人掌這個障礙物對常中秋完全不是問題。

俯低身子,常中秋踩著貓步,慢慢爬向被打開的落地窗,從紗門往內瞧──屋內有點暗,不過目測一下,沒人。

伸手輕輕推開落地窗,常中秋慢慢模進屋,眼光四處溜著,尋找小偷的身影,兩只耳朵豎得高高的,听有沒有翻箱倒櫃的聲音。

唔,客廳好像有聲音,看來小偷在客廳。

好呀,敢到安樂村偷東西!

常中秋摩拳擦掌,打算好好教訓這個不長眼的小偷。

身體貼著牆,她壓低身子,怕被小偷發現,最後干脆四肢著地,用爬的,打算一看到小偷就跳起來撲上去,給小偷一個好看。

爬啊爬,快爬到房門口時,一雙長腿突然出現在門口,磁性的男性嗓音從上方傳來,「常中秋,妳在干什麼?」

非常熟悉的聲音讓常中秋一愣,尤其聲音還隱隱帶著冷意,彷佛咬牙從齒縫中迸出。

常中秋心里有不好的預感,瞪著眼前赤果的雙腿,她慢慢抬頭,視線慢慢往上挪。

赤果的小腿,赤果的大腿,然後是被毛巾包著的重要部位,然後,不知是男人腰間的毛巾系得不緊,還是她的呼吸太用力,總之她就看到那塊包著重要部位的毛巾掉下來,恰好落在她頭頂。

「我該感謝妳的稱贊嗎?」磨牙似的聲音落下。

呃,她不小心說出口了。

「呵呵。」常中秋下意識地干笑,視線從某塊肉移開,往上看向男人。

「你什麼時候回……」話還沒說完,常中秋眼角余光就看到一個只穿著男人襯衫的美女從廚房走出來,襯衫有點皺亂,過低的領口下她很清楚地看到美女至少有Dcup的胸部上還帶著明顯的吻痕。

呃……常中秋發覺自己似乎打擾了什麼。難怪某人的臉色這麼難看。

美女出來就看到門口的畫面,也看到跪在男人身前的常中秋,而從她這個角度,怎麼看都像是兩人在進行某個活動。

美女走上前,從後方抱住男人,豪乳挑逗地蹭著男人的背,小手輕模著男人結實的胸膛,低頭看著常中秋,語氣曖昧,「親愛的,我不知道你竟然男女通吃呀!小弟弟,『吃』得開心嗎?」最後一句話是對常中秋說的。

常中秋一臉呆愣,看著美女曖昧的眼神,她听得出來這個「吃」意味深長。

什麼吃得開心……她瞬間瞪大眼,然後──

「嘔……」迅速轉頭干嘔。

靠杯,她這輩子不敢吃香腸了!

☆☆☆☆☆☆☆☆☆

吳剛早知道那盆跟女兒牆一樣高的仙人掌擋不住姓常的猴子,不過想到這死猴子是用什麼方式過來的,他的臉色就黑一層。

三層樓高,一不小心跌下去不死也重傷,偏偏死猴子就愛從陽台跳過來,仗著身手靈活,完全沒在怕。

讓吳剛臉色難看的不只這一個。死猴子爬牆過來是罪一,罪二是打擾他的好事,罪三是听懂莎曼的話後立即轉頭嘔吐,完全不隱藏臉上的惡心嫌棄。

死猴子嫌棄個鬼!她以為自己有這機會嗎?他吳剛才看不上她這個沒胸沒沒腦袋只長個子的蠢猴子!

套上長褲的吳剛果著胸膛坐在沙發上,兩手橫放在椅背,就像是坐在王座上的王者,身邊還依偎著只穿著寬松男性襯衫的美女,而常中秋就站在前方,這畫面怎麼看都像是帝王摟著受寵的新妃然後審問她這個犯人。

這麼八點檔的畫面讓富有想象力的常中秋差點笑出來,雖然她極力忍住了,不過吳剛已經眼尖地看見她差點上揚的嘴角。

「常中秋妳還敢笑!」這個蠢蛋絕對又是在想什麼蠢畫面。

「我哪有!」常中秋擺出無辜樣,然後小聲嘀咕,「再說,笑不行哦?又沒犯法。」

雖然很小聲,可吳剛听見了。他冷哼,「那私闖民宅算犯法嗎?」

「我哪有私闖民宅!」常中秋反駁,挺起胸,非常振振有辭,「我以為你家遭小偷了,很好心要幫你抓小偷耶!」不感謝她就算了還擺臭臉,吳小剛真的太沒良心了。

吳剛一眼就看出常中秋的月復誹,「那我不就要感謝妳了?」他諷刺道。

神經粗的常中秋卻听不出來,很大器地擺手,「哦,不用客氣。」然後就覺得沒事了。吳小剛都知道感謝她了嘛。

常中秋很放松地坐上吳剛對面的沙發,沙發很軟很舒服,她立馬坐沒坐相地癱進沙發里,臉放在扶手上,懶洋洋地打個呵欠。

唔,睡意又跑出來了。「吳小剛,你家的沙發還是一樣舒服。」不愧是意大利進口貨。

听到吳小罷三個字,顧莎曼不禁笑出來,媚眼看向吳剛,「親愛的,你的小名還真可愛。」

「可愛吧?這是我取的。」听到顧莎曼的話,常中秋可開心了。「而且只有我敢無視他的臭臉叫這三個字。」口氣得意非常。至于吳剛愈來愈臭的臉,她徹底無視。反正這死小孩不管哪時候臉都很臭。

常中秋好奇地看著顧沙蔓,非常白目地問︰「美女,妳是吳小剛的新女友呀?以前沒看過妳,交往多久啦?」完全八卦的口吻。

小剛是弟弟嘛,半年不見了,她這個姊姊當然要好好關心他。

吳剛早習慣死猴子的白目和得寸進尺,他冷著臉,拿起一旁的電話撥了號。「滿姨早。」

癱在沙發上的常中秋迅速坐起身,撲上去要搶吳剛手里的電話。

吳剛擋住她,強壯的手臂壓住她,將她扣在懷里。

「嗚嗚吳剛你敢嗚……」常中秋掙扎著。

吳剛繼續維持沉穩的嗓音。「嗯,我回來了,昨天半夜回來的。哦,中秋在我這里。嗯,她是從三樓跳過來的。」

常中秋停止掙扎了,因為她听到話筒傳來她阿娘的聲音。

阿娘的聲音非常溫柔,卻讓常中秋全身寒毛都豎起。

「常中秋,妳立刻給我回來。」

吳剛掛掉電話,放開常中秋。

常中秋頂著氣紅的臉和掙扎後更加凌亂的頭發瞪著吳剛。「你、你……」

吳剛掛著迷人微笑,欣賞著常中秋的氣惱樣。「還不回去嗎?滿姨可是在等妳。」

「你這個卑鄙的討厭鬼!」常中秋氣得踢吳剛一腳,可被吳剛閃過了。

可惡!踢不到人,常中秋更氣了。

「吳小剛,我們兩個結怨了!你等著!」撂完話,常中秋氣呼呼地走了。

吳剛完全不把常中秋的嗆聲放在眼里。他們都不知結怨幾次了,有差嗎?

顧莎曼將兩人的打鬧看在眼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吳剛。她認識的吳剛向來冷靜,總是頂著溫和的面貌,像個翩翩貴公子,談笑間,一筆上千萬的合約就到手,精明且善于算計。

可剛剛的吳剛卻褪去了精明的模樣,在常中秋面前就像是另一個人,幼稚,卻也比平時容易親近。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你。」顧莎曼似笑非笑地看著吳剛。

吳剛看向顧莎曼。常中秋一離開,他又恢復成淡然的模樣。對于顧莎曼富有深意的話,他沒有響應,只是道︰「我待會有事,就不送妳了。」

顧莎曼挑眉,唇畔揚起笑容,美眸輕挑,似嗔似怒,「看來那樣的你只有你可愛的青梅竹馬才能享有。」

吳剛低頭在顧莎曼臉上親一記。「莎曼,妳越界了。」聲音仍然溫柔,宛如情人呢喃,可顧莎曼听得出吳剛話里的不悅。

兩人一開始就說好規則,純粹的伴,不越界。

顧莎曼笑睇他一眼,「好奇也不行?」

吳剛沒回答,只是輕模她的臉,俊龐仍帶著溫柔微笑,「妳該走了。」然後起身走向房間。

答非所問的一句話,不過顧莎曼是聰明人,她明白吳剛的意思。

好奇,也要分對象,而那個青梅竹馬不是她能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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