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那我先去門診!」
才正想著自己的「新身分」,殷灝突如其來的稱呼讓童禹茜驚得被口水嗆著。
他剛剛喊她什麼?老、老婆?!
現在是怎樣?玩角色扮演嗎?
那她也要融入劇情,喊他一聲老公嗎?
見她嗆咳得臉發紅,殷灝頗無言地看了她一眼。這女人的反應會不會太慢了一點?居然現在才反應過來?
暗暗嘆了口氣,他體貼地替她拍了拍背。「老婆,你要好好照顧爺爺,知道嗎?」
再次听到「老婆」兩個字,童禹茜瞪大美眸,微張著唇,一臉驚訝。
「合上你驚訝的小嘴,否則讓爺爺誤以為你想要我吻你,那就不好了。」殷灝俯身貼在她的耳邊低聲道。
他又靠得極近,近得讓她再度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氣味,心又撲通、撲通快速跳了起來。
「不、不可以。」童禹茜白了他一眼,死命咬緊唇,一副不容侵犯的模樣。
她可愛的反應把殷灝逗笑了,殷一正則在一旁看得眉開眼笑。
「對對對,床頭吵,床尾和,世上沒有不吵架的夫妻,愈吵愈甜蜜才對啊!」
老人家的話差一點讓童禹茜哭了出來。
今天真的是她遇過最、最、最夸張的一天了!
***
晚上七點半,童禹茜提著一個日式燒肉便當往骨科的方向走,腦子依舊處在紊亂的狀況下。
當她老媽在六點時回到醫院和她交班後,殷一正立即吩咐她一定要帶便當去給「老公」吃。
因為,只要當天有門診,殷灝便無法準時吃飯。
殷一正更滔滔不絕地表示,身為老婆,一定要好好照顧老公,不能讓老公因為繁重的工作累壞了身體,老公的健康是老婆的幸福。
童母見殷一正說了一堆關于老公和老婆的話,好奇的望著女兒,一副想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八卦模樣。
望著老媽,童禹茜只能聳肩露出苦笑。
離開療養大樓,她原本想直接回家休息,撫平一整天混亂的情緒,沒想到腦子里不斷回蕩著老人家的話,她居然真的跑去買了據說是殷灝愛吃的日式燒肉便當。
當她回過神,人已經站在骨科門診處。
「天啊!」意識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童禹茜嗚咽著嘆了口氣。
其實她可以不必听殷一正的話,雖然他威脅她在送完便當後得和「她的老公」拍一張甜蜜蜜的合照傳給他看。
也許……她是怕老媽因為這件事被殷一正「盧」得受不了吧。
對,就是這樣!
一而再、再而三確定自己這麼做的理由,童禹茜收回思緒,接著便被骨科門診前的人潮及電子廣告牌上的號碼嚇著了。
這……會不會太夸張了?
診間前的椅子座無虛席,許多候診的病患不得已下只好沿著走道站著。
相較于二診門庭若市的夸張情況,一診和三診外頭簡直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
那驚人的門診量,童禹茜不由得懷疑,殷灝真的看得完這些病患嗎?
不止如此,讓她不明白的是,等待看診的病患里不乏時髦的年輕女人,她們圍在掛在診療室外的醫生名牌前,紅著臉竊竊私語著。
這種狀況實在有些詭異,她們年紀輕輕的,怎麼骨頭都出了問題?
她心中正暗忖著時,護士突然打開門,對著外頭的人們揚聲詢問。
「請問童禹茜小姐在這里嗎?」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直覺的開口︰「是我……」
聞言,護士冷冷的對著她說︰「麻煩童小姐進來一下。」
「進去?」童禹茜一頭霧水。「我骨頭沒問題,不用……」
她話還沒咕噥完,人已經被護士帶進診療室里。
見她走進診療室,殷灝皺著濃眉對她道︰「麻煩你先在外面找個位子坐下,等我看完診。」
方才接到爺爺打來的電話,他無言到了極點。
如果待會兒爺爺沒收到想看的照片,他相信老人家絕對有辦法鬧一整夜。
「啥?」童禹茜愣住,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爺爺剛剛打電話來要照片。」殷灝頗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聞言,童禹茜小臉一垮,認命的嘆了口氣。
她早知道老人家沒等到照片不會善罷罷休。
這情況還真是詭異,她和眼前這個帥到不行的男人,因為一位老人家而牽扯不清。
一意識到這一點,童禹茜暗暗打了個冷顫。
撇開她曾看過殷灝斯文外表下的野狼性格不說,她會不會因為「看似」與他很親密,而被喜歡他的女人們仇視?
這絕對不是她的錯覺,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護士偷偷瞄著她的視線很銳利,身上散發出充滿敵意的氣息……
「好,那、那我先到外面去。」
為防被護士用目光殺死,童禹茜丟下話,低垂著小腦袋,加快腳步準備開溜。
殷灝的視線跟著她像被鬼追似的直往外沖的背影,一顆心提得老高。
完全不懂她為什麼突然變得緊張兮兮,但低頭猛沖的笨女人不會直接撞上門吧?
這樣的憂慮才掠過殷灝心頭,砰的一聲重響又讓他心一顫。
「天啊!」
看著她果真如他所想象,直接撞上那扇門,殷灝撫額嘆氣,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護士見狀,急忙上前扶住她,問︰「童小姐,你還好嗎?」
就算她低垂著頭一個勁兒往前沖,也不至于忘了前方有扇門吧?她就這麼狠狠的、用力的撞上去,不知道的人真的會以為她準備撞門自殺哩!
童禹茜眼冒金星,抬起頭看了護士一眼,還沒來得及明白自己又做了什麼蠢事時,眼前已然一黑,直接陷入一片黑暗中。
***
夢里,一群女人張牙舞爪的在後頭窮追不舍。
涂著艷紅蔻丹的十指抓著她的衣服,長長的指甲抵戳在她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抓痕,痛得她抱頭求饒。
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因為一停下來,她就有可能被那群女人撕吞入月復,所以她只能不停的跑,拚了命使出吃女乃的力氣不斷的跑……
「嗚……不要……我和他沒有關系……別抓我,好痛!」
童禹茜發出嗚嗚的痛呼,接著忽然驚醒,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睜開眼楮,陌生的白牆與身旁淺綠色的簾子映入眼簾。
這是哪里?她好奇的撩開簾子,便看見殷灝坐在計算機前的側影。
四周一片漆黑,計算機的屏幕和桌上的燈是僅有的光源。
光線勾勒出他俊雅且全神貫注的專注側臉,看著他,童禹茜的心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怦怦直跳。
她為什麼會和他在同一間房里?
童禹茜努力地回想著,卻怎麼也想不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她在作夢?
她正準備捏捏自己的臉時,殷灝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問︰「醒了?感覺怎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直勾勾地對上他的視線,一瞬間,童禹茜的心跳得好快,快到讓她有種無法呼吸的錯覺。
發現她以恍惚的神情看著他,殷灝起身快步朝她走去。「糟糕,不會真的撞傻了吧?」
之前趁著空檔替她做了些檢查,他發現她除了額頭腫了個包外,沒有其他異狀,索性就拉上簾子讓她休息一下。
童禹茜看著他朝她走來,整個人陷入警戒狀態,趕緊縮起身子靠向牆壁。
殷灝玩味地看著她的反應,薄唇噙著一絲笑意。
這女人到底為什麼這麼怕他?
「為什麼這麼怕我?」眯起俊眸,他故意湊到她面前問。
他靠得極近,近到童禹茜可以感覺他溫熱的鼻息拂在她臉上。
那過分親密的感覺讓她倏然一驚,想再往後縮,但緊貼著牆壁的背讓她知道,她已無路可退。
她暗暗哀嘆了口氣,然後伸出食指推了推他的肩,囁嚅著道︰「呃……那個……你、你可、可不可以不要靠我這麼……」
因為太過害怕,她連話都沒有辦法說完全。
「為什麼我覺得你這個模樣看起來好好吃?」
看來他真的把她嚇得不輕啊!
瞧她全身發顫,一雙圓圓的大眼水汪汪的,彷佛隨時可以涌出一缸水來,那微顫的小嘴更水女敕紅潤得讓他想含住,嘗嘗她的味道……
當這個想法從腦中竄過,嘴中傳來軟軟甜甜的感覺,一回過神他才發現,自己已被她帶著驚慌的可愛模樣引誘,直接吻住她的嘴。
突然被殷灝吻住,童禹茜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
他……大野狼吻她?!
她眨眼再眨眼,直覺認定眼前的狀況是一場夢。
一定是今天過上大野狼後飽受驚嚇,她才會作這種春夢……
他的唇好軟、好熱……從沒有與人接過吻,童禹茜完全陷在唇齒相貼的感覺里。
他的舌頭靈活得像條蛇,先是輕舌忝她的唇,再偷偷滑進她口中,推纏著她軟女敕的丁香小舌。
在他厚實的舌不斷挑逗下,童禹茜下意識學著他的動作,讓彼此的舌在口中纏貼共舞。
第一次接吻,她覺得快要不能呼吸了,整個人迷迷糊糊,雙手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緊緊環抱住他的頸子。
發現她熱情的反應,殷灝整個人亢奮了起來。
他的唇離開了她的,移到她耳邊,舌忝吮著那如珍珠般的耳垂。
濕癢的感覺襲來,怕癢的童禹茜縮了縮肩頭,嬌吟出聲。「好癢……」
「殷灝……」
他拉住她的手。
「我要你。」
看著他熱切的眸光,童禹茜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沉醉在他的吻中不能自拔。
她呆了好一會兒,終于驚覺眼前的狀況該死的並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