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湛看著孟穎臻從白色柱子後方冒出來,故意與要離開的強恩錯身而過,妝點嬌美迷人的臉蛋惡狠狠地瞪了強恩一眼。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那瞬間他仿佛看見一只小母老虎揮動爪子,想將獵物撕成兩截。
「什麼事這麼好笑?」快步走至黎湛面前的孟穎臻,一听見他低酵的笑聲,早就沸騰的怒火越發旺盛。
「強恩惹到你了?」黎湛伸手撫模她堪凝的臉,她瞪眼躲開,反過來輕推他的肩一下。
「我真的搞不懂,為什麼你不反擊?那個無知的家伙從頭到尾都在羞辱你、嘲笑你,你卻放任他?你到底在想什麼?」
她在替他生氣,臉蛋因為怒氣而漲紅,美麗雙眸有兩簇火焰在燃跳,他的胸口也傳染了那樣的熱度,開始發燙,因為她而注入了生命力。
她會在乎強恩說的那些話,並且因此而憤怒,足見她心中確實接受了他,潛意識已將兩人看成一體。
「強恩就是這種人,我不會計較這些,沒意義。」黎湛心情極好的說道。
他居然還笑得出來?孟穎臻怒極,口氣更急躁地說︰「他怎麼可以當著你的面,大肆批評你?這真的很沒禮貌,更何況他還是你的兄長。」
「只是堂兄。」黎湛微笑。
「外界不是都說你們黎氏家族的人很團結?家族成員關系非常緊密,眾人的向心力很足,重視親族關系的程度幾乎跟意大利人有得比?原來這些全是放屁,鬼扯!」
黎湛握住她邊說邊揮動的縴手,將她的手攏進拿心里,眼神變得深沉難測,像兩面鏡海,反映出她酡紅的怒顏。
興許是避免有人經過偷听,黎湛改用中文說道︰「我們是一個關系很緊密的家族沒錯,但那並不代表底下沒有紛爭。你也知道,我父親與他兩個哥哥一同繼承了地產事業,畢竟這麼大的事業光靠一個人管理太過吃力。目前的主事者看似是我父親與兩位伯父聯合坐鎮,其實主要實權還是拿控在我二伯手中。」
「那是黎家的事,與我無關,我不想知道太多。」她不悅的想將手抽回來,黎湛挑了挑嘴角,硬是不肯。
「你因為強恩對我的羞辱而發怒。」沒耐心的小老虎。她難道不明白,他說這些,是為了拉她進入他的世界。
「對。而我不明白,為什麼你還笑得出來?!」她怒瞪一雙美眸,渾然不知在他眼中看來,她生氣的模樣最是耀眼。
「我不懂有什麼好生氣的,強恩說的確實是事實。」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仿佛置身事外,談論著他人的事。
「才不是!」孟穎臻震驚的提高音量。他居然認為那些都是事實?她真的越來越搞不懂他!
「不然在你看來,什麼才是事實?!」
「你很優秀。我不曉得黎之浚平常是什麼模樣,但是你跟他是兄弟,你們關系親密,即使你跟他相像也是無可厚非,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她發現當她說出這些話時,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又是那副置身事外的神態。
「你喜歡這樣的我?」
「當然——」她驀然愣住。他居然還有心情套她話?他若不是太自我,就是根本沒將強恩這個人的存在當一回事。
「你喜歡你听說的那個我,還是眼前這個我?」他攏住她的縴手按在胸口,心跳聲透過肌膚滲穿她。
話題整個被扭轉過來,嚴重走歪,她臉頰上的怒紅逐漸被困窘而起的紅暈取代。
噢,這個男人真的難以捉模,越是深入相處,她越發現自己無法徹底理解他。
黎湛將上身的重心往前傾,嘴角上揚的俊顏順勢湊近全身狂冒熱氣的她,用著情人間的呢喃低語,性感誘人地說︰「你喜歡這樣的我?嗯?」
「別鬧了!」她伸出雙手推拒他的胸膛,但不過是虛張聲勢,他身上總有一股奇異的庵力,能夠融化她的抵抗。
「可以,除非你告訴我答案。」他微側著臉,將唇貼上她冰涼的耳珠,敏感的肌膚被他的嘴含熱,他噴灑在她臉頰的呼吸像岩漿,她的腦袋霎時成了一團獎期。
「黎湛……」承受不住他帶來的熱潮,閉起眼,她低喊著他的中文名字。
以西方人的角度而言,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一直是個紳士,頂多吻吻她、擁抱她,或是撫模她的手普與腰月復肌膚,除此之外不曾再更深入。
他的自制力好得像怪物。每當她被他撩撥得意亂情迷時,她總不由得這般想著。
事實上她錯了,黎湛的自制力一點也不好。好幾次他己經在腦中剝光她,將她香滑白的嬌軀。
唯一阻止他付諸實行的原因,是他無法透露的顧慮,還有她太過純潔生女敕的反應告訴他,他的動作不能太快,沒有經驗的她短時間無法承受太多。
這只小老虎很保守,她潔身自愛,從沒將自己交給別人,她的唇像珍珠一般珍貴,她純淨無瑕的身軀更是無價之寶,他必須給她最好的。
黎湛半垂著眼眸,舌頭慵懶地挑逗她的耳珠,手心摩挲起湖綠色透明蕾絲底下的美背。
他的嗓音沉酵如歌,呼吸是相應和的暖昧節奏,孟穎臻閉著眼,用全身感官去感覺他的。
他甚至不必吻她的唇,光只是這般戲玩似的調情,她便毫無招架之力。她甚至懷疑他懂巫術,對她下了迷情縻咒,否則她怎會縱容自己與他一同墮落。
他的另一只手在她腰部曲線游走,順著服貼肌膚的絲質布料往下揉按,仿佛在監賞一件藝術品那樣愛不釋手。
「黎湛,別……」她感覺到他的呼吸落在頸部,當他的唇緊貼她的頸動脈,或輕或重的吸吮,她的雙腿開始發軟顫抖,兩手緊攢住他又厚又硬的背肌。
「寶貝,你讓我等太久了,現在我己經不需要答案。」帶繭長指勾起她的下巴,他如星空般幽邃的眸光將她鎖住,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在他面前有多麼軟弱無助,連他一記眼神也無法阻擋。
「我需要的是這個。」他的唇纏上來,將她卷入火熱又甜美的吻里。
高跟鞋里的腳趾蜷起,孟穎臻覺得體內流竄著激情的火花,而他就要引爆這一切。
她被困在他強壯的懷抱里,縴細的喉頭發出一聲聲甜蜜的申吟。
他喜歡她這樣,像只被馴服的小獸,被他迷惑,受他牽引。
唯有面對她,他不必偽裝,其至不必隱藏最真實的自我。
她能看見「真正」的他。
黎湛看著懷中比蜜糖更甜的人兒,他的心被糖絲纏困,心門早己為她大敞,熱烈迎接她的到來。
因為她,他才曉得,即使一個人的心是荒原,也總會有一處地方渴望著一個特別的人進駐,世界因為這個人而不一樣,痛苦或歡樂,喜悅或悲傷,都繞著這個人轉。
一個強烈得無法拿控的念頭,瞬間灌滿他心田。
正在品嘗她甜美的黎湛猙開眼,號拍色眸光閃爍如鑽石,她迷失于其中,幾乎無可自拔。
「潔絲,你知道我更需要什麼嗎?」他微笑的問道。
面對他那種笑,她再清楚不過,通常不會是什麼好事。
「什麼?」她茫然又有絲戒備的間,滿心祈禱他不會想在這里「亂來」,她可沒有這種癖好,他最好也不要有。
「結婚。」孟穎臻傻住,徹徹底底地。
美目圓瞪,心跳在一瞬間劇烈得無法負荷,震得耳膜全是回音。
「……你這個瘋子!我才不會嫁給你!」
她是被他迷住沒錯,但是她可沒喪失理智。在繼父設計她之前,她確實想過關于婚姻的事,可當她經歷過那晚的惡夢,她己不再憧憬。
黎湛貼著她的下唇輕笑,仿佛能夠預知未來一般的低語︰「不,你一定會的。」
儀式再俗氣,卻也有它存在的意義。如果必須透過那些世俗認定的儀式,讓她完完全全屬于他,他很樂意奉陪。
香檳,紅酒,頂級料理,以及隨處可見由銀色絲緞繞成的玫瑰花,再加上滿屋子來自歐美各地的大人物齊聚一堂,以上元素坦合起來,便成了一個話題性超提炸的婚前派對。
美陣流轉過四周圍的人潮,孟穎臻難掩緊張的握緊水晶杯,行走之間不經意晃動著耳上那對鑽石垂墜耳飾,璀璨的光芒更襯她的柔美。
這場婚前派對,是不對外開放的,只提供新人兩家族參與。黎氏家族的人幾乎來得差不多,至于女方這邊……孟穎臻環視現場一周,只看見母親站在入口處與幾名黎氏成員寒暄。
她苦笑。繼父對黎湛依然百般顧忌,肯定不會出席這種場合,明日的婚禮可想而知,應該也是缺席的可能性居多。
「潔絲,你美極了!」珍妮姑媽給了她一個擁抱,在她臉頰上禮貌性親吻。
「謝謝你,你人真好。」她露出略帶羞澀的甜美笑顏。
「你一定懂魔法。」珍妮神秘兮兮的對她眨眼楮。
「什麼魔法?」她好笑的微微歪頭,一對鑽石耳飾跟著蕩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當然是愛情的魔法啊。」珍妮暖昧的微笑,然後看向前方正在與長輩聊天的黎湛,打趣的說︰「你只用了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讓艾蒙為你神魂顛倒,甚至願意為了你結束單身。這幾天大家一直在問我,能讓艾蒙這麼瘋狂的發孩是誰,我都告訴他們,是一個神秘又懂魔法的女孩。」
「你真幽默。」孟穎臻尷尬的直傻笑,心中有一部分的自己,卻是充滿迷惘的。
這場婚禮來得太快、太突然,完全打亂她的人生計劃。然而,她根本無法抗拒黎湛的熱情,更無法直視他深邃的雙陣,拒絕他的求婚。
他對她而言,有一種不可抗力的可怕吸引,她總會不由自主的受到牽引,被深深迷惑著,連自己也無法說明是什麼樣的魔力。
「瞧瞧是誰來了?這不是來自亞洲貧民窟的女孩嗎?噢不,我弄錯了,是潔絲,跟她那個可悲母親一樣,靠著找上有錢男人提高身價的那個潔絲。」
一聲惡意提高音量的訕笑,引起在場眾人一陣嘩然,孟穎臻心一凜,轉眸望去,看見強恩面露嘲笑的走來。
「強恩,注意你的態度。」珍妮姑媽板起臉孔斥責。
「真是好笑,艾蒙那小子大概是知道自己根本比不上艾德格,居然找上連艾德格都看不上眼的女人。」
強恩惡意的望著孟穎臻,滿意于她此刻刷白的臉色,以及飽受羞辱的憤怒眼神。
「艾德格是怎麼稱呼你的?來自貧民窟的野蠻女孩?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廉價氣味的潔絲?」
強恩搶走她手中那杯香檳,態度猖獗的一飲而盡,嘴角大大咧開,絲毫不介意自己的嗓門己經引來眾人側目。
「你己經冒犯我了,請你立刻道歉。」孟穎臻緊繃著美麗的嬌顏,兩手緊貼著裙擺悄悄攏握成拳。
「道歉?向你?!」強恩發出夸張的嘲笑,鄙夷的瞄過她一身上下。
「你真以為你嫁給了艾蒙,你就能晉級,成為一個真正的公主?別傻了!艾蒙不是王子,你也不會是公主。」
孟穎臻目光如冰的凝結,她揚高了右手,瞄準了強恩可惡的臉龐甩去,然而強恩卻早一步截住她的手腕。
但是更快地,一只水晶杯砸向了強恩的頭顏,力道之狠烈,令在場眾人發出驚駭的呼聲。
瞬間,水晶杯應聲碎裂,金黃色氣泡液體從強恩的頭顱流淌下來,他遲緩的扶住疼痛的後腦,放開了孟穎臻,暴怒的轉過身大吼,「是誰干的?!」
孟穎臻一臉窒息的順著眾人視線望去,她看見黎湛寒著一張俊臉,踩著不疾不徐的腳步走向強恩,手肘狠狠拉起,再放開時,硬如鐵石的拳頭巳經陷進強恩的臉頰。
砰!高壯的強恩竟然挨不住這一拳,硬生生倒落在地板上,嘴里罵著不堪入耳的髒話。
「艾蒙!」珍妮姑媽發出無比震驚的嚷叫,其他人也不例外,全用著驚愕莫名的目光瞪著這一幕。
那個被戲稱為家貓的艾蒙,居然動手揍人?!這絕對能排上近十年來,黎氏家族中最聳動的一大新聞。
「你可以羞辱我,也可以嘲笑我,但是對我的女人不行。」黎湛抓起強恩的領結,將他的頭顱從地上扯高,拉到自己鼻尖之前,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撂話。
「你瘋了……你這個瘋子!」強恩咳了一聲,血水從嘴角溢出,眼神有些恐懼又憤慨地瞪著他。
黎湛微笑,森冷的眼像一匹嗜血的狼,他優雅有禮的口條反而讓人感到顫懷。
「強恩,我一直很瞧不起你,所以不管你怎麼挑釁,我都不想理你,但是今晚你實在太不智了。你什麼都可以做,唯獨不能對付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別搞笑了!你娶了這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只會讓你變得更失敗,你這個永遠比不上艾德格的可憐蟲!你永遠只會躲在艾德格後面,什麼也不會!」
黎湛對強恩的羞辱絲毫不為所動。「而你呢,只是一個永遠輸給艾德格的失敗者。」
強恩被惹怒了,低吼一聲翻身而起,作勢想撲向黎湛,卻被他以一個利落的姿態躲開,強恩方向失了準,撞上了沙發,整個人翻了一圈,狠捧在大理石地扳上。
「艾蒙!我要殺了你!」強恩發出挫敗又憤怒到極點的怒吼,他作勢又想爬起身,卻被兩個兄弟攔住。
黎湛拍掉西裝上的玻璃碎片,當著眾人的面朗聲直布︰「很好,在你殺了我之前,我會先毀了你。只要再讓我听見你羞辱我的女人,或者將你我的恩怨牽扯到她身上,我發誓,我一定會毀了你。」
孟穎臻心髒緊緊一陣收縮,當他轉身走向她的那一瞬間,她仿佛看見了那個男人……噢不!不是艾德格,他才不是!
他是黎湛。
願意在所有人面前為她挺身而出,而不是羞辱嘲笑她的黎之浚。
「別理會他,他只是一個可悲的混蛋。」黎湛將她抱進懷里,收緊雙臂將她嵌困。
「艾蒙,你不必這樣……你會得罪其他人的……」她感動得想哭,礙于太多人在場,只能將淚意逼回。
「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委屈。」他親吻她的臉頰,一記柔軟的眼神便足以安撫她所有的不安。
孟穎臻閉上眼,將耳邊那些喧鬧聲暫且拋開,一顆心被滿滿的暖流淹沒。
她想,再也沒有人能像他這樣,寧可得罪黎氏家族,也不要見她忍受半點屈辱。
所有的迷惘與不安,在此刻都己消逝無蹤,這一刻,不管這個男人向她索討什麼,她都願意給。
哪怕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