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欠誰 第一章 作者 ︰ 糖菓

相對于同年齡的女孩子來說,葉莎早熟的性格使得她看起來冷漠許多,跟從小在正常家庭中長大的女生比起來,也顯得較難相處了一些。

因為她在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爸爸。

有一天,爸爸突然莫名其妙地就不見了,媽媽告訴她,爸爸已經死了。

為什麼死了?葉莎並不清楚,媽媽只告訴她,爸爸死了。

在沒有爸爸的單親家庭中長大,的確比生活在正常家庭中辛苦,而且,葉莎並沒有因為少了爸爸的關系,而與媽媽之間的感情變得較好。

媽媽為了養家、養她,天天在外頭辛勤地工作,葉莎並不是個不知感激的小孩,只是親情這種東西是需要時間培養和維持的,一天到晚都不在家的媽媽,見面的時候除了心疼和沉默之外,葉莎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與她交流情感。

不知是天生的性格就如此淡漠,還是因為後天缺乏練習,不只是與母親之間的親情感覺淡然,在學校里葉莎也總是獨來獨往,連一個知心的朋友也沒有,同學們都認為她是一個怪胎,所以不太跟她往來。

成長的過程中處在這樣的環境里,也難怪葉莎會變成性格冷淡的人。

葉莎大學畢業那一年,她的母親也過世了,在徹底變成孤單一人之後,她的外表和內心看起來更冷然了。

然而,不管是再冷漠、再無感的人,總還是會有燃點存在的。

坐在梳妝台前,葉莎愣愣地看著鏡中微微喘息著的自己。

鏡子里反射出來的不只有她一個人而已,凌亂的床鋪上還有個赤果果仰躺著的男人,他的頭微微偏向另一邊,所以在鏡子里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她知道男人並沒有睡著,因為他睡著的時候會有微微的酣聲傳出;那麼他現在靜靜地躺在床上︰心里頭在想些什麼?

眼里看著他,心里也想著他,葉莎低聲地喘著氣,滿心滿眼都是床上那個剛剛才與她交歡過的俊逸男人。

如果說她是冰山美人的話,那麼床上那個男人顯然是北極的超級大冰山。

嚴君之,大學里大她兩屆的直屬學長,還在學校的時候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兩個性情這麼冷調的人怎麼會湊在一起?而且竟然還生得出火花來,實在是令人驚訝無比。

不過他倆在一起的事情並沒有多少人知道,畢竟雙方都是低調的人,在外人的面前從不習慣表現出熱情的那一面。

但他們之間的熱情的確是存在的,尤其是對彼此的熱情……

嚴君之的頭突然轉了過來,視線對上了鏡子里的葉莎。

她來不及收回自己痴痴凝望著他的目光,也確實瞧見他眼中那抹嘲謔的神采。

「過來。」在葉莎紅著臉準備移開視線之前,嚴君之朝她伸出了手。

男人是赤果果的,她也是,她羞怯地遮住身體的重點部位,緩緩地迎向他伸出的手。

「遮什麼?讓我看。」

葉莎才剛靠近床邊,突然被嚴君之一扯,失去重心地摔躺在他的身旁。

「我還看得不夠嗎?竟然這麼害羞?」

葉莎又是嬌又是羞地瞪了嚴君之一眼,雖然他人前人後都很冷淡,但是只有跟她在一起時,尤其是親熱的時候,才會露出這麼口沒遮攔的一面。

將臉枕進他平緩起伏著的胸膛里,她羞怯的情緒一直無法得到改善,反而有愈趨嚴重的傾向,因為她身旁緊緊貼靠著的軀體,熱度又開始慢慢地高漲了起來。

葉莎的臉被略為粗魯地抬了起來。

「我又想要了。」嚴君之低沉的聲音毫不掩藏他的霸道要求,因為他一向就是這樣為所欲為的。

「你……不累嗎?剛剛我們才做過……」

嚴君之隨即堵上葉莎充滿疑問的紅唇,不再給她叨叨碎念的機會。

葉莎根本就無處可躲,身子被他緊緊按壓控制住,只能乖順地臣服在他狂猛的之下。

他對她的從來沒有消減過,在一起這麼多年來,他對她的性致一直維持著異常強烈的渴望,連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性子冷,不喜歡跟人往來交際,然而她也不遑多讓,平常在人前靜得跟透明人沒啥兩樣;也許是兩人頻率很合的關系,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一大群學弟妹、學長姊之間,他一眼就注意到她了。

面對他的主動靠近和突兀的交往要求,她一開始是排拒的,但是他強勢的作風和不屈不撓的毅力,最後還是讓他達到了目的。

她從學校畢業後進入現在的公司已經滿三年了,也就是說,他們在一起已經長達七年,他從沒半點想要換女友的念頭,但是最近他家里頭逼他逼得很緊……

一想到這一點,嚴君之便覺得煩躁不己,開始不自質地急切、粗暴了起來,折騰得葉莎頻頻發出求饒的嬌吟。

「嚴……不要了……不要了……」

蠻橫地吻上她逸出申吟的誘人紅唇,他感覺自己似乎失去理智了。

他很喜歡跟她在一起的感覺,不想這麼快就跟她分開……

然而最近為了他的婚事回國短暫定居的雙親一直熱切地敲邊鼓,要他跟幾位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相親,一場又一場變相的相親宴,簡直吃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嚴君之還是一場場地去赴宴,父母親對他的期望,能夠不辜負的話,他通常都會盡量地去達成。

這是他十歲那年被現在的父母收養之後,日日夜夜努力不懈的目標。

望著葉莎因激情而嫣紅誘人的臉蛋,嚴君之不舍地閉上了雙眼。他曾經幾番暗示過母親,他已有一個交往多年的女友,但母親依然替他安排相親,這就代表他的婚姻沒有辦法由自己來決定。

因利益關系而結合的婚姻在商場上屢見不鮮,幸與不幸都只有當事人冷暖自知,嚴君之早有預感自己的終身大事會因父親的商業手段而遭到適當的安排,但雖然如此,他卻舍不下葉莎。

現在正在他身下嚶嚀承歡著的葉莎,根本沒想到他有一天會為了商業利益而拋棄她吧?

自從在一起之後,兩人之間從來沒有過重大的爭吵,幾乎不管什麼事情她都會順著他的意思去做,如此乖巧又如此听話的她,他真的好舍不得跟她分開呀!

如果情況允許的話,听從父母的安排娶了老婆之後,嚴君之還是希望能夠跟葉莎在一起,就算得辛苦地維持著這段見不得光的關系,他也不想輕易地放她離開。

他要她一直守在他的身旁,哪兒也不準去!

他對她的佔有欲一直都是這麼強烈的,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在離開自己之後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醋意就翻騰了起來。

一方面家里的緊逼使得他煩躁,像這樣子莫名的醋勁更是惹得他心情大大地不悅,于是正在進行中的行為愈發地粗魯蠻橫了起來……

「嚴、嚴……」「不要這樣,嚴,緩一點好嗎?我覺得很不舒服……」

一直辛苦忍受著的她終于忍不住哀聲求饒,她壓抑難耐的聲音,讓嚴君之從自己的世界中清醒過來。

「是我不好,莎,對不起,我剛剛……在想別的事情。」

嚴君之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而讓葉莎感覺有些不悅。

「在想些什麼?」

雖然有些不開心,但習慣冷靜的外表卻讓人看不出來她現在的心情,她輕撫著他的臉龐,關心他甚過于自己。

「沒什麼。」

嚴君之敷衍地以簡單幾個字打發葉莎的疑問,他緊擁著她柔軟誘人的身體,試圖重新塑造出另外一波的高潮。

葉莎輕嘆一聲,伸出雙手擁住嚴君之的背脊,他一向都是這樣,只要遇到不想回答的事情,就用簡短的言語響應她,堵住她接下來可能會有的追問。

說實在的,她已經很習慣這樣子的他了,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這樣,向來都是他比較強勢;還有,他們是不太過問彼此的私生活的。

這實在很詭異,明明就是最最親密的情人,卻不干涉彼此的私事,但一開始兩人的交往模式就是這樣,持續幾年下來,兩人都很習慣這樣子的交往型態,所以葉莎也沒什麼好抱怨的,既然是他不想說的事情,她也不會窮追猛打地追問。

兩人有空見面的時候就見個面,要是忙碌起來的話,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久久才見一次面也是常有的。

這種令人訝異的情侶關系,反而適合個性相當低調的兩人,所以,他們才會一路相安無事地攜手走來長達七年的時間。

七年,這是一個令葉莎相當訝異的數字,她曾經以為自己永遠不會交男朋友的,沒想到跟嚴君之在一起,一交往就是七年。

「在想什麼?」嚴君之發現葉莎神情恍惚,似乎不是很專心的樣子。

「呃……嚴……」

「妳不專心。」嚴君之與葉莎四目相對,凝視的視線帶著責備。

葉莎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先不專心的人是你耶……」難道只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

「妳剛剛恍神了,對不對?莎,妳在想些什麼?」嚴君之不理會葉莎的指控,不滿地咬著她紅艷腫脹的下唇。「在想別的男人?」

「怎麼可能?」葉莎臉上的苦笑更加擴大,除了他之外,她從來沒正眼瞧過其它的男人。

對于葉莎的回答不甚滿意,嚴君之完全不知節制地在她體內折騰。

葉莎頻頻嬌聲求饒,但成效不彰,反而引起嚴君之想要更進一步欺負她的渴望,她只能緊摟住他的背脊,承受著他又再度激狂起來的強烈欲求,一次次地將她逼到瘋狂的境界。

許久許久之後,終于再度饜足的男人翻身從葉莎身上離開,躺到她身旁喘息著,舒緩過量運動完之後的缺氧感覺。

「最近工作忙嗎?」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嚴君之伸手將葉莎的頭拉靠到自己肩側,大掌摟住她軟馥綿柔的身子與她閑聊著。

「還好……跟平常一樣……」還沉浸在余韻中的葉莎迷迷蒙蒙地應答著。

在小學教科書出版社工作的她,真要論工作繁忙程度的話,當然是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啊!跟他的工作量相比,她簡直天天就像在度假吧?

「明天想做什麼?」

難得有個假日不用一大清早就起床陪父親去打小白球,今晚他可以擁著她安心地一覺到天明。

「你有空陪我?」葉莎驚喜地望著嚴君之。

「嗯。」

「一整天?」

聲音充滿了期待,葉莎的興奮讓嚴君之嚇了好大一跳。「怎麼,我可以陪妳真的讓妳那麼開心?」

「當然啊!」葉莎略微抱怨地瞪了嚴君之一眼。「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嚴君之偏過頭去望著葉莎,嘖!他還真的想不起來咧!

最近他剛升上產品經理,一直都處在忙得焦頭爛額的狀態,父親給他的任務是進公司從基層干起,在煎熬了四年之後,他終于得到公司上下的認同,升上產品經理的職位。

忙碌的工作和應接不暇的應酬讓他每天都很疲累,就算有空可以跟葉莎見面,一場久違的激情之後,他可能就倒頭大睡哪兒也去不了了。

也難怪她會這樣子抗議了,嚴君之勾起唇角朝她微笑。「好,明天一整天我都陪著妳。」

「真的嗎?」

「嗯。」嚴君之輕撫著葉莎漾著甜笑的臉龐,她笑這麼開心的樣子,比她冷淡的表情更加誘人。「一整天,想做些什麼?」

「全都听我的嗎?」

「有何不可?」嚴君之慷慨地應允。

「呃,那現在得快點睡覺才行。」

葉莎連忙將嚴君之的手給隔開,阻止他再繼續逗玩自己,要是由著他繼續的話會搞到三更半夜的,那明天哪起得來出門去約會啊?

被打斷雖然有些不悅,但嚴君之看到葉莎興奮表情下的疲倦,今晚她真的是累壞了,他就好心放她一馬吧!

被隔開的大掌改道欺上她的縴腰,將她的身體緊緊圈在自己懷中。「莎,明天早上我要吃那個。」

「好,我煮給你吃。」葉莎心滿意足地棲在嚴君之懷里,不一會兒便沉沉地睡去。

******

「莎,我好餓……」

嚴君之搔著還有些迷糊的後腦杓,另一手則撫著咕嚕咕嚕叫的肚皮,從臥房里緩步走了出來。

每次只要在這個屋子里睡醒,他的胃就會特別地興奮。

一出房門,迎面撲來的肉粥香味讓嚴君之精神振奮了不少。

葉莎最拿手的肉粥看起來雖然不甚起眼,但卻是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吃慣了外頭那些精致過頭的食物,他的腸胃真是想死了這道清淡又美味的料理啊!

「哇,好香喔!莎,已經煮好了嗎?我肚子快餓扁了……」

「刷牙洗臉了嗎?」

「還沒……」

看到嚴君之撒嬌的耍賴表情,葉莎忍不住抿著唇輕笑出聲。「先去刷牙洗臉再過來吃早餐啦!」

「吃完早餐再刷不就好了?」

「快點去嘛!要不然不給你吃喔!」

葉莎將熱騰騰的陶鍋端上桌,漾開的笑意讓嚴君之看傻了眼。

「你怎麼啦?為什麼這樣傻傻地盯著我看?」

眨了幾次眼之後,嚴君之愣愣地說︰「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妳笑起來很好看。」

嚴君之從來不說天花亂墜的甜言蜜語,所以一听到這句話,葉莎瞬間羞紅了臉。

「臉紅起來又更加可愛了……」

還有些剛睡醒的迷糊,所以嚴君之口齒有些不太清晰,但是那幾句贊美卻是發自內心的誠摯。

「你昨天是不是偷吃糖了?」葉莎嘀咕。

嘖!明明還沒刷過牙,嘴巴竟然這麼甜,隨便一句話就害她心頭小鹿亂撞,害羞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嚴君之走到葉莎身後,雙臂一伸緊緊攬住她的肩膀。他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每次看到她因害羞而臉紅、不知所措的樣子,依舊能夠輕易地挑起他心中的。

「討厭,不準親啦!你先去刷牙……」

葉莎閃躲著想要避開嚴君之的偷襲,但身體被他因住了哪兒也去不得,最後臉頰硬生生地被他親了好幾下。

「這里我就先放過,等我吃飽之後再享用好了。」

頎長的手指輕點著葉莎翹起抗議的紅唇,嚴君之做了蠻橫的預告之後瞄了桌上香噴噴的陶鍋一眼,最後還是乖乖地先到浴室去刷牙洗臉。

如此這般優閑的周六清晨,臉頰還泛著潮紅的葉莎開始輕哼著不知名的曲調,替心愛的男人盛了碗熱騰騰的肉粥。

等會兒要去哪里約會好呢?他們都不喜歡人潮多的地方,每次要想約會的地點,還真的挺讓人頭大的呢!

可是若不快點決定好地點,待會兒他吃飽之後蠻勁一來,搞不好會霸著她在床上待上一整天,難得一個天氣如此好的假日,她可不想又待在家里面。

這時,梳洗過後神清氣夾的嚴君之登場,葉莎連忙將盛好的粥端到他面前,討好地服侍著他。

「嚴,吃完早餐我們去美術館,好不好?」

「昨晚已經答應妳了,不管妳說什麼都好。」嚴君之像個餓了好多天的難民般,低下頭呼嚕嚕地吃著天底下最美味的早餐。

望著他心滿意足的表情,葉莎臉上的微笑怎麼樣都無法克制。

真的好幸福呀!葉莎暈陶陶地望著嚴君之,這甜蜜的戀人時間,她真的好享受、好開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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