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窩藏貴妻 第十四章 作者 ︰ 寄秋

「哈哈,桑枝也能炖老母雞,我還是第一次听到,青青的手藝越來越好了,炖出的雞湯香氣四溢,肉汁甜而不澀,這一筷子夾下去雞肉軟而不爛,最適合老人家的牙口,我要多喝點湯,補精益髓、祛風除濕,人老了,毛病也一堆,這風濕呀,怎麼也治不好……」

家里有客人?听這中氣十足的笑聲似乎很耳熟,好像是……

剛把們推開一條縫,一陣歡樂的大笑聲傳入耳中,心中一跳的季亞連陰郁地弄起眉,面上有些許不歡的冷意,他月兌下小牛皮鞋換上室內拖,再把手上的東西放在鞋櫃上頭,低視鞋櫃里有幾雙不是家里的鞋子。

一、二、三、四,居然有兩雙男鞋,兩雙低跟女鞋,式樣還算新穎,青青怎麼隨便讓人進到他們的家,是遇到難纏的推銷員還是被人騙了?他明明一再叮囑不可以相信不認識的人,能不下樓就不要下樓,這年頭的壞人長了一張善人面,騙死人不償命。

而她肯定是下樓了,才能把人帶進嚴禁非大廈住戶的外人進出,她上哪去結交這群人,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本來我想做個淡菜燒雞,可是佳莉的老姜用完了,剛好我們樓上頂樓種了三棵人高的桑樹,我用菜刀剁幾根老枝來炖雞正夠味,還有百香果開花了哦我昨天上去看了一眼有小指大的綠色果實,過幾天我弄百香果冰沙給你們消消暑。」八月的天氣熱得要命,吃點冰最好,降火又去熱。

「好呀!好呀!我拎顆關廟菠蘿和梨山水梨,你全絞成冰沙好了,多種口味多種選擇,我要來你家度假。」年輕的女子嗓音說得興奮,在別人家自在到不行。

到我家度假?想都別想。季亞連瞪著有點圓的背影,正站在洗碗槽前和妻子有說有笑的切著水果盤,還都是他最討厭吃的隻果、番石榴和奇異果。

這個女人一定是他認識的,而且和他有仇,所以才故意弄來這些水果好整他。

「度假?你想得沒,她那個媲美秦始皇的暴君老公不把你一身肥肉剁碎成人肉餃子才有鬼,他連大門都不讓她出了,一出門就好像背後靈如影隨形,我說呀,他根本是只鬼,要把人掐的不能呼吸陪他一起當鬼。」惡劣乘于十,十倍的狂魔。

他是背後靈?季亞連沈下臉,瞪視背向他,做在他家白色沙發上還把腳抬到桌上擱放的不速之客。

「哎呀!別這麼說,我兒子從小鹽巴吃多了才一臉嚴肅,鹽漬出死板板的棺材臉,不笑的時候像當了三十多年的老將軍,他一笑跟來要命的閻王沒兩樣,我管他她還敢給我嗆回來,不孝子、不孝子,他唯一听話的一次是把我的好媳婦娶進來。」算是了無遺憾了,沒有對不起禮安兄。

石立安,石宜青的父親,和說話的老人家是當年一起當兵的老戰友,二十幾年的交情了,若不是早亡,相交超過三十年。

「鹽巴吃多了會變成木乃伊,不會改變人的長相,爸,你年紀大了不要吃的太油膩,小心爆血管,雞湯是給體虛的人補身,還有那個吃我家、用我家、坐我家沙發,還把我老婆當佣人用的家伙,把你的腳給我放下,弄髒了我讓你給我舌忝干淨。」做客的禮儀被狗啃了。

一听到冷到凍人的聲音,站著、坐著、打盹的全打了個激靈,回過頭一看,然後有幾分心虛又轉回去,假裝很專心的看電視,沒瞧見氣黑半張臉的門神。

唯一捧場的是自家老婆,喜孜孜地迎上前去牽起他的手,笑容滿面的問他可不可,要不要喝西瓜汁。

西瓜汁?

「怎麼了,老公,你為什麼一直看我,我臉上哪里沾到菜屑了?你快幫我拿下來。」肯定是剛才切菜不小心沾黏上的,她煮了山藥粥,山藥本身有黏性。

季亞連不笑的表情真的很嚴肅,他靜靜地看了妻子好了一會兒才開口,「你不是說想吃西瓜,讓我出去買顆給你解解饞?」既然家里沒有習慣,哪來的西瓜汁。

「是呀,不過小芬剛好打電話來找我聊天,我說我超想吃西瓜,她一听非常有義氣地拍拍胸脯,說她家的信徒從南部運來一車打習慣,他們都吃不完,二話不說就搬來兩顆。」真的超大的,她想抱還抱不動,四個人合吃四分之一還吃不完。

「小芬?」果然是那個在家戶病房外,指著他鼻頭破口大罵的田郁芬,她怎麼來了?

「就是我啦!怎樣?你家是龍潭虎穴還是內有惡犬,入內者一律格殺勿論。」看什麼看,她是說過不會出現在青青面前,可是女人是善變的,她已經這麼圓了,不怕食言而肥。

「哈!說的好,是內有惡犬,看是獅頭犬或是西藏藏獒,要不要檢查它的獠牙,看他的憋屈樣一定咬死過人。」咬我呀咬我,我正愁沒機會打狗。

「你來干什麼,是我忘了掛上尹廣亮和臭鼬不得進入的牌子嗎?」

「你才是臭鼬,我是香的,你不歡迎有人歡迎就好,這屋子不是只有一個主人,小學妹,西瓜汁榨好了沒,倒一杯來喝,要搬上十幾樓真的很累人呀!」他看起來像做粗工的嗎?死小肥居然Call他來當搬運工,差點沒把他累死。

「好,我冰在冰箱,加了碎冰哦,冰涼透心又利尿……」涼涼喝上一杯最過癮。

「利尿?」尹廣亮接過紅色的西瓜汁,神色古怪的瞟了瞟,最後一口也沒喝又放下。

「果然是老人家的毛病,你外表看起來還行,原來是外強中干,那方面太虛耗,找個泌尿科檢查檢查,免得臨陣磨槍卻不戰而逃。」季亞連的嘴也很毒,直指男人最在意的雄風。

「小學妹,我看你改嫁算了,你看他拎了兩顆柚子回來,中秋節快到了,吃月餅賞月應景,給你老公戴戴柚子帽,啊,綠皮的,好一頂綠帽子,他戴正合適。」他不行?等姓季的被學妹拋棄後,他看他行不行。

「那是西瓜。」敢叫他老婆尋枝另棲?好,他有種,哪天他結婚,他保證送他一千頂綠帽子,祝他當個千年大王八。

尹廣亮夸張的大笑,「那叫西瓜,你眼楮長歪了是不是,明明是哈密瓜,你來瞧瞧我們巨無霸先生,果皮鮮綠,果形碩大,足足有三十八公斤重,一個小學五年級生的重量,你那個有五斤重嗎?還沒斷女乃吧!」

一顆比冬瓜圓的綠紋大西瓜,擺上兩顆小不隆冬的小魚西瓜,體形差距簡直不能比,一個是營養過剩的富態員外,一個是發育不全的小書童,讓人一看就覺得好笑。

「我又不養豬,小小一顆我和青青分著吃剛好,一點也不浪費,我們家人口簡單,沒想過會有不請自來的客人。」他的意思是小兩口你儂我儂分著吃,夫妻感情好,一顆圓圓滿滿,偏有不識相的來打擾,送上門當豬。

最像豬的田郁芬不插嘴走到一旁,鼻子一模啃起雞翅膀,這兩人天生是仇敵,一踫面就戰火大熾,她躲遠點才不會遭受波及。

怒發沖冠為紅顏,吳三桂為陳圓圓大開城門引進清兵,尹學長和季暴君冷眉橫視只為……田郁芬一看,失笑,兩頭公牛為了她角力,捧著大片西瓜的女主角正賣力吃著,還一邊吐著西瓜子。

「你……」居然說他是養豬戶?!

「好了,好了,孩子們別吵了,都幾歲的人還斗嘴,也不怕惹人笑話,坐著坐著,不許吵架,等把青菜燙一燙就能上桌吃飯了,人一餓火氣就大。」養孩子比養豬辛苦,不光要喂飽他,還要教他守規矩。

「李阿姨,你兒子被隕石碎片砸到頭,最好帶到國防部做人體解剖,也許被外星細菌感染了。」腦袋壞了,長滿綠色霉菌。

季母姓李,叫李宛如,尹廣亮故意不喊她季媽媽,改喚李阿姨,表示他跟她兒子八字不合,做不成朋友,他們是要倒一個的敵人。

「媽,怎麼連你也來了?不要理會爛泥巴里挖出石頭,你拿鐵棒去敲也敲不出缺口,干脆讓他爛在泥土里,千百年後自然風化。」如果直接埋入土里,他義不容辭地填土。

「你們喔,真是長不大的孩子,我去看湯入味了沒。」季母笑著搖搖頭走回廚房,讓兩個大男人杵成人柱相看。

尹廣亮目中無人的一哼,坐回沙發陪季父看摔跤,他們還比較像父子,交頭接耳地討論著哪一個招式摔人最痛。

買了小玉西瓜,在氣勢上輸人的季亞連冷著臉不發一語,他看似要走回臥室換下外出裝,改穿上較舒適的居家服,卻冷不防拉起和田郁芬聊得正起勁的妻子,腳步沈穩但有點快的回到房里,鎖門。

「他們為什麼會在我們家里,我不是說過不能開門,外面的髒東西多。」他的神色很急躁,不是不高興,而是一種無法掌控的不安,他不喜歡不在安排內的突發狀況,那會讓他心慌。

她想吃西瓜,他就先讓秘書買好送到他指點的地點,等候他來取,而這一段時間的空檔他正好和找他找得急的周佳莉踫面,兩人當面把話說清楚,不要有拖泥帶水的後話,分要分得干淨,免得日後帶來困擾。

他那時以為周佳莉是明理的,坐下來講講道理便可化開糾結的過往,他們其實並不那麼相愛,早就貌合神離,拖著不分手只是習慣,有個現成的性伴侶他懶得再找對象,而她也有某小開在追她,就算散了也不傷感情。

要不是為了繼承權那件事鬧得不可開交,他心有愧疚藕斷絲連,否則他們也不會偶有來往,許是各行各道,見面不相識。

只是他怎麼也沒料到周佳莉正如田郁芬所言,是個向錢看的勢利女子,自從妻子出事他也無暇摻和其他,兩個人至少有三、四個月沒聯絡了,他換了手機也換了門號她竟然也找得到他,咖啡廳一聚首還說不到幾句話,一開口就要上億的豪宅。

她當他是精蟲沖腦的笨蛋,還是自以為世上除了她再也滅有女人了?無視他已婚的身份就是要錢,就算身體被人糟蹋了也無妨,她要的是用錢買來的貴婦生活,工作是什麼玩意兒?她不會自貶身價去看別人臉色,低神下氣。

最後當然是不歡而散,她把自己的索錢行為看得太理所當然了,認為他本來就該錢,只要她開口要他怎麼可能不給,他費了一番功夫才擺月兌她的痴纏,拎著秘書買來的西瓜回來。

沒想到他在外面抵御外敵,他的家已經被強敵侵入,還是打大學起就追著他老婆不放的臭小子,婚後依然糾纏不休,放話要等她離婚,把他氣的好幾回誤會老婆真和她學長有什麼,兩人的婚姻關系一度變得很緊張。

「老公,你生氣了嗎?消消火,別氣嘛,我給你準備的是特調水果汁,不會酸,微甜,清清爽爽的,適合你的口味。」石宜青倒是神通廣大,不知道打哪拿出一杯澄黃色果汁,光看顏色就讓人覺得口渴了,一飲而快。

「少轉移話題,這些日子我太寵你了,寵得你連老公也不放在眼里,我要執行家規,教訓不听話的老婆。」再步壓壓她的氣焰就要爬到他頭上撒野了。

「啊!不要……好癢,不要搔我腋下……我說我說,季大老爺饒了妾身,妾身一五一十的稟告……」她左閃右閃笑個不停,差點站不住腳。

他咕噥著,「以後不準看亂七八糟的宮廷劇,學什麼老爺、妾身,你是老掉牙的古人不成?」

她吐了吐舌,「無聊嘛!你什麼事都不讓我做,看書說傷腦,要靜養,下廚房弄個茶碗蒸怕我燙到手,我切個黃瓜敷面你也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趕忙把我手中的刀子收好,連曬個內衣你也怕我站不穩跌倒外面,老公,你不是寵老婆,而是打算養出生活白痴,我除了偶爾看看電視外還能做什麼。」

「說你一句回個七、八句,你被誰帶壞了,那個把自己當成餿水桶,想把我們家吃垮的小胖妞?」神棍田郁芬,她最好不要再提到她家王爺,否則就算用滾的他也會一腳踢她下樓。

王爺說你是青青命中的劫數,她一天不離開你就有致命的危險,你別愛她了,她和學長在一起比較好,他們是天賜良緣。

不管是不是真的,那段話任誰听了都會很火大,睡在同一張床的老婆竟然是別人的良緣,那他算什麼,一場鬧劇?

「不要叫人家小胖妞,很沒禮貌,她說田郁芬,我高中的同班同學,大學又上同一所,緣分很深,她……」雖然她不記得田郁芬是誰,可是一看到那張圓圓的臉就備感親切,好像找到失散已久的親人,心是滿的。

「噓,我不要在你口中听見與我們無關的別人。」他低下頭,吻住喋喋不休的唇。

吻了很久很久,幾乎是老房子失火,一發不可收拾,兩個人都喘得像跑了五千公尺,雙頰紅亮。

「你……」

「你……」

兩人都想開口,互望了許久才噗哧一笑。

「喂!吃飯了,不要再屋里搞出人命,我們可不想長針眼,看你女敕上演活chun宮!」田郁芬在門口拍門,丟下一句嘲笑的話就趕緊跑開,免得某個欲求不滿的男人怪她壞人好事,改日翻倍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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