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該死的女人來了嗎?還不讓她滾進來,朕這傷都是她害的,讓她親自來給朕換藥!」里頭的劉墨雲知道她在外頭後,大聲的吼道。
小太監急慌慌的領著玫瑰入殿。
「王上,出事了!」事情雖急,但黃德行步仍覆,不顯急躁的進到月華殿向冶冷逍稟報。
御案前,冶冷逍放下批奏的朱筆,冷眸輕瞟,「胞姊出手了?」
「是的。」
「這次做了什麼?」他淡然問,不見意外。
「公主放出消息,九華宮天帝受人毒害命危」黃德說。
「然後昵?」冶冷逍不疾不徐的再問。
「說這事是弦月王後干的,王後心腸歹毒,圖謀不軟,大逆不道,居然不滿足于王後之位,因而派人毒殺天帝,想讓您稱帝後她成為天後。這會月白門外聚集了憤怒的百姓,而群臣們見百姓群起激憤,受于民情壓力,也主張您該即刻將王後拉至月白門前斬殺,以息眾怒。」
黃德其實也有些!牙異,一個毫無實力只剩空殼皇位的劉墨雲,在百姓心中還能起這麼大作用,竟還有能力逼死弦月王後,不知是劉墨雲真受百姓愛戴,還是歹毒的弦月王後不容于百姓眼中,而百姓們的無理智他也算是見識到了,王後養在王宮深院,是如何對遠在九華宮的那人下毒,公主這招倒是真讓王上難做了。
「嗯,李玲已知此事了嗎?」冶冷逍口氣極其談漠的問。
「王後知曉了,且听聞連百官都已順從民意要斬首她,驚得勝都刷白了。」黃德不禁同情起李玲,雖說王上允諾事成之後放她回宿星,但那也得有命回得去才行啊!「王上,為了平息百姓沸騰的眾怒,您是否要王後前去月白門?」他請示。
冶冷逍哼笑,「李玲不去平息不了民怨,去了又必死無疑,也會損了孤的威信,胞姊這是要逼孤去九華宮當面向劉墨雲請罪,並且想利用民情輿論逼孤答應永不提廢天帝之事。」
「那王上的意思是……」
「哼,胞姊也太小看孤了,以為孤會因而就範嗎?你這就帶李玲前去宮門,說自己受覆盆之冤,最後讓她割腕……」
「割腕?王上真要她死?!」黃德微訝。
「李玲最拿手的就是作戲,孤讓她死,她就會死嗎?」他笑容譏淌起來。
黃德馬上就會意的點頭,「是啊,王後在您身邊演了這麼多年嫻熟深信的模樣,讓她再作作戲以死表清白,應該是極簡單的事。」流點血沒什麼的,而王上不就是因為要讓她替心愛的女人擋煞才讓她當上王後的嗎!「不過,這也可能落人口實,道她這是畏罪尋死昵!」黃德想想又提醒。
冶冷逍笑得極其冷肅,「所以孤這會要你去外頭也放出消息,道孤威天地蓋載之恩,卻受干人所指,自認罪孽深重,德不配天地,無以為天地法度而治理天下,願主動將弦月的王權交由天帝代管。」
黃德一听,這可是大驚特驚了,「王上是說真的,真要讓權?!」
他睨了黃德一眼,目閃詭作,「孤願意讓,也得瞧瞧劉墨雲能不能接!」
三日後,百官再度齊跪于月白門外,而身後是成干上萬的哭號百姓,這人數比之前來抗議李玲謀害劉墨雲時更多出數倍。
這些全都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跪求冶冷逍不要交出王權,請他繼續底護弦月的百姓,原因是劉墨雲雖貴為劉氏皇裔,但平日荒至無能的開象深植民心,百姓雖尊他為帝,但那也只是因為感戴三百年前始帝之德,這才厚待他。
可是一听冶冷逍要將王權回歸劉氏,百姓們立即就驚慌失措起來,怕極再回到以前由劉氏皇族掌權時百姓民不聊生的慘淡生活,因此趕緊哭求他不要讓出王權,壓根就忘了劉墨雲差點被毒死的事。
「王上,月白門已跪滿了人,黑鴉鴉一片都不見盡頭了。」黃德來稟。
冶冷逍在小紙上寫了個「念」字,折好小紙系于小絲腿上,伸指模了模小絲的頭後放它出去,「他們都說些什麼?」他目視小絲飛遠後才問黃德。
「都道弦月能王路清夷,四海承平,都虧王上雄才偉略,治國有方,薄賦輕稅才讓天下太平,叩請您定不可以讓權。」黃德笑說。公主大概想不到,王上來這麼一下,以退為進,竟就嚇得臣民們屁滾尿流,也突顯出劉氏皇族已多麼式微,若要再鬧下去,他們何止自傷,連帝位都保不得。
要知道,百姓安樂時才可能對劉于的祖宗感恩懷德,但淌若百姓自己都自顧不暇時,誰還去管劉氏的不尚子孫,公主這回是被王上反將一軍,輸得灰頭土臉。
「王上這會兒要前去月白門外接受臣民的慰留了嗎?」黃德詢問。
「再等幾日吧,讓胞姊與劉墨雲急一急。」他氣定神閑的說。
「是,奴才明白了。」黃德暗笑。王上這是在報復當初劉墨雲拒讓他入九華宮之事,如今劉墨雲不僅沒等到王上前去九華宮向他請罪,他自己還得先向王上賠罪才行,他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五日後,劉墨雲受不住群眾讓他出面留人的壓力,親擬罪己詔送至弦月王宮宮門讓人當眾朗讀。
冶冷逍這才聆听由黃德轉述劉墨雲罪己詔的內容。
劉墨雲道自己不堪重任,不能繼承先輩事業接回治國大權,又不體下情,忘記弦月照臨之恩,讓弦月王後含冤負屈,誤解她毒害自己,致使弦月王受辱求隱,內心實在忐忑難安,因此下此罪己詔懇求弦月王續掌弦月王印,莫再責怪他的無德無能。
這份詔書一經朗讀出來,劉墨雲的天顏算是被自己蹂躪得一點也不剩了,冶冷逍這才「從諫如流」的接受眾臣民的懇請,繼續君臨天下。
御馬場內,冶冷逍縱馬奔馳,左有遞上弓箭,他拉滿弓弦,飛馳中對著前方的箭靶射出,精佳的射中紅心後,他馭馬停在箭靶前,凝滯不動。
坐在馬背上的他穿著一襲合身英挺的黑底金周錦袍,背脊挺拔,炯目的盯著箭靶上的紅心,良久後,才問向左有,「若這箭讓玫兒來射,你以為如何?」
他身旁伺候的是馬役司的人,馬上點頭道︰「回王上,若是娘娘來射,同樣也能正中紅心。」這人與玫瑰共事過,自然知曉玫瑰馬術好,箭術亦是了得,因此實話實說。
「嗯,孤認為那丫頭不僅能射中紅心,還能把孤的箭也射開去。」他器宇非凡,衣袂飄揚的笑說,論箭術,別說他自己,就是天下應該也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
雖然是事實,但王上的自謙之語,那馬役司的人可不敢接話,這時黃德撩袍匆匆距到冶冷逍跟前,馬役司的人接過冶冷逍手中的弓箭後,趁機退下了。
「王上,宿星有消息來了!」黃德一見到他,很快的稟報道。
冶冷逍立即往陰雨綿綿的天空縹去,眼下有了定論般的唱然,「說吧!」他似乎心底已有數黃德要享奏的是什麼事。
「文采飛鴿傳書通知咱們,如王上所料,宿星王果然活不過今夏,昨夜重病駕崩了,祭天星己成為宿星的新王了。」黃德趕緊將要緊的事呈報給他。
「祭天星終于坐上王位,獨攬大權了。」冶冷逍冷利的眼神多了種桃釁的銳氣。
「王上,其實咱們拿下射日後,宿星已是不足為慮,宿星旱晚也是王上您的,那新王根本不是您的對手!」黃德馬上說。
這些日子王上已整頓了射日,立義先兩歲的幼子為降王,並鏟除了義先的余黨,如今射日已是弦月的屬地之一,真接由王上接管,從此王上是弦月與射日兩朝的實際掌權者。
冶冷逍瞧向那射中箭靶紅心的箭!「孤自是不怕祭天星,孤想的是,胞姊知道這消息後,會怎麼做?」他眼中多了層不易察覺的憂慮。
「怎麼做?她既是天帝的人,當然為天帝圖謀,祭天星一向主張廢天帝,宿星由他掌權後,公主應該怕他會再提此事吧,至于會怎麼做,也只有拚命討好他一途了。」黃德理所當然的說。
冶冷逍凝神額首,「是啊……那會如何討好呢?」他沉思。
「這……」自己不如王上的心思縝密、洞察機先,當然預則不出來。
「進去吧,陛下與木心娘娘已在里頭等你了!」九華宮的小太監奉命將玫瑰帶到劉墨雲的寢殿前之後,讓她自己進去。
玫瑰點頭,踏進寢殿後看見兩人,兩個令人頭痛的人物湊在一塊,這下她可得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了。
劉墨雲愛香,寢殿里撰起濃濃的龍涎香,味道你漫整個寢殿,嗆得她都不舒服了,心想劉墨雲整日待在這寢殿里,不會教這濃得過頭的香氣給燻暈嗎?
「見了陛下怎麼不行禮?」趙葆見她進來後只是瞧了躺在軟榻上養腿傷的劉墨雲一眼,什麼動作也沒有,立即怒斥。
「我想陛下應該不希罕我行的禮,所以也就自動省了。」自那日劉墨雲對她侵犯未果後,她便再也不當他是天子,這人已失了她對他的敬重。
趙葆氣得抖了嘴唇,「你一一」
「算了,朕對她也死了這條心,隨她愛怎麼樣!」劉墨雲不耐煩的說,他腿傷已好得差不多,但他怕痛,一時還不敢馬上站起來走動,非要等到骨頭完全愈合才願意下床。
趙葆狠瞪她一眼這才閉嘴站到一旁去,玫瑰也面無表情的假裝沒見到他有多氣憤。
「你可知咱們找你來做什麼?」這會開口的是冶屏君,她就坐在劉墨雲床邊,穿著芙蓉色滾雪細紗,頭上頂著金絲八寶攬珠髻!那姿態永遠是一副雍容華貴、風情萬種的模樣。
其實面對冶屏君,玫瑰多少還是有些不安,她畢竟是逍的親姊姊,而且她竟能夠阻止得了向來無所忌的逍闖入九華宮,這表示逍對她是有特別顧忌的。過去的事自己還未有機會向逍問清楚,但之後她遲早要逍徹底替她解惑。
「我不知,請您告知吧。」她回冶屏君的話。
冶屏君冷冷瞄她一眼,「剛得到消息,宿星王病死了,祭天星繼位,你有什麼看法?」
玫瑰挑眉,這事逍已告訴她,自己自然早就知曉,只是冶屏君突然問起她的看法,這不是很奇怪嗎?她能有什麼看法?「我不懂您的意思?」
「哼,祭天星好歹也曾經是你的入幕之賓,他登基為王,你難道不替他歡喜?」冶屏君問。
「王子並不是我的什麼人,我與他沒有任何關系。」她皺眉的說。
「祭天星心儀你,于你的冊立王後大典上搶人,這事天下皆知,你這會還撇清什麼,而為了恭賀他登位,陛下決定送他一樣大禮!」冶屏君鳳眼一挑,說話的表情不懷好意。
這話中有話,令玫瑰不禁警戒起來,「陛下決定送什麼大禮給他,沒必要對我說。」
「與你有關,當然得讓你知曉。」冶屏君笑得不安好心。
玫瑰雙手悄悄緊握起來,「為何與我有關?」
「因為陛下要將你當成大禮送去給祭天……」
「這個,其實……其實朕還沒決定,還得再想想。」劉墨雲忽然打斷冶屏君說道。
冶屏君臉色一變,「陛下不是與臣妾說好了,怎能反悔!」
「這……朕才剛將這女人弄到手不久,就這樣再送走,實在……」
「說到底陛下對她還是不舍是嗎?雖然冶冷逍對這女人已失去了興趣,但您以為冶冷逍會就此淡忘這件事嗎,他固然不要這個女人了,可他也不容您與他搶人,這會他是怒在心頭,就等機會報復,這女人在九華宮已是棘手人物,不送走不行!」冶屏君與他說理。
「還說昵,冶冷逍不是已經對朕報這個仇了,這都是你出的餿主意,什麼陷害冶冷逍的王後能逼他來向朕磕頭認錯,結果卻是逼得朕自己寫下罪己詔公諸于世,丟盡顏面,甚至順道告訴天下,他冶冷逍才是賢王,而朕是廢物一個,你這女人為朕干得真是好事!」劉墨雲不禁怒發沖冠的責怪她。
冶屏君有些難堪,「臣妾也是很很啊,想不到冶冷逍近幾年來已完全掌握民心,且操控民心的手段更是爐大純青,他比當年更加的心機沉重了。」她這胞弟比當年更加可怕好幾倍,當年她尚且掌握不住他,而今……更別提了。
她不得不暫且認輸,先想辦法自保,再求之後對付他的方法。
「你這沒用的女人,把朕害慘了,如今還要送走朕干辛萬苦才弄來的女人,你想朕會甘心嗎?」他怒氣橫生的說。
冶屏君見他對玫瑰百般舍不得的模樣,不禁心中有氣,「陛下難道忘了,宿星王已死,祭天星主張廢天帝,若不送件他滿意的禮物過去,他哪會打消念頭,如今咱們已經得罪冶冷逍,不能不拉攏祭天星,更甚的,咱們還得預防祭天星與冶冷逍同氣連枝的對付咱們,所以送走這女人是最好的主意,既能讓冶冷逍轉移目標去記恨祭天星,咱們又將禮送到祭天星心坎上,讓他不提廢帝且向咱們靠近,一起對付冶冷逍。」
「話是沒錯……但是……」劉墨雲有些被說動,但是瞧玫瑰的目光仍有些不甘,好不容易才擁有這女人,卻不能隨心所欲,這口氣他哪咽得下,再說,之前他還打著立她為天後的心思,如今真不能留人了嗎?「其實冶冷逍與祭天星早已翻臉,這回不見得會聲氣相投,所以……也許……留下她或者晚些送去給祭天星也成,就等朕身子好全再……」
「再如何?再踫她嗎?您就不怕另一條腿也被瑞斷!」冶屏君立刻汕笑。
劉墨雲綠臉罩下,有點拉不下面子了。
「陛下,其實木心娘娘說得沒有錯,冶冷逍雖與祭天星翻臉,但此刻難保不會為了女人又暫時泯恩仇的合作起來,再者,女人比比皆是,您沒必要非玩這一個不可,且她又非溫馴的善類,您留她也只是傷身,不如听從娘娘的勸,先保帝位要緊。」趙葆也插口勸上一句。
劉墨雲本想著等腿好全了再與玫瑰好好說一說,自己至少得到她一陣子享受後再送人,因為他實在很想嘗嘗冶冷逍寶貝過的女人是什麼滋味,以及體會一下祭天星為什麼非她不可的原因……
玫瑰心驚膽跳的見劉墨雲猶豫的樣子,生怕自己又要被送走。
「好吧,煩死了,送走送走,就讓朕眼不見為淨!」幾經掙扎,劉墨雲終于懊惱的同意,既然這女人在他手中已是燙手山芋,送給祭天星才是皆大歡喜的事,如今就算自己再想留人,眼看是不能留了。
玫瑰愕然,鑫堯了一圈自己居然又要被送去祭天星身邊了,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到逍身邊,她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