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太無情 第七章 作者 ︰ 艾蕊兒

花月清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中午了,她扶著酸痛的腰坐起身來,這才看清楚自己身上布滿了青紫的痕跡。

她羞惱地叫出聲來,卻不想驚動門外的蔓兒,蔓兒忙推開門進來,一看到她身上的愛痕,反而羞紅了臉。

「夫人,你要起來嗎?」

花月清見蔓兒進來了,急忙用被子裹住身子。「蔓兒,你叫我什麼?」

「夫人啊,昨日你跟爺……」蔓兒一想到昨日在院子里听到的尖叫聲,不由地臉上又紅了起來。

花月清此刻也想起了昨日的瘋狂,又羞又惱,大叫一聲將整個人埋進了被子,那害羞的樣子,正巧被進屋的冷修言看了個清清楚楚。

這一日,冷修言磨破了嘴皮子,又被逼著賠罪認錯,才將花月清哄好了。「好清兒,乖清兒,你若是心中有氣,等晚上為夫任你打罵,現在先裝扮一下隨為夫去吃飯,兄弟們在大廳里都等急了。」冷修言纏著花月清,硬是將她推到妝台上坐下,自己拿起木梳,替她梳起了頭。

「清兒,你放心,我已經讓手下的人去操辦婚事,我們很快就能拜堂成親了。以後,每日為夫都要給你梳頭,好不好?」

銅鏡里,他一臉幸福,看得花月清心酸。若是他知道了她的身分之後,是否還願意娶她,跟她回宮呢?

「言……」花月清轉過身輕輕拉住他的手,「言,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也可以過上平靜的日子,沒有打打殺殺,只是平平靜靜地過我們的日子。」如果他願意,她寧可舍棄了榮華富貴,和他一起浪跡天涯。

「清兒,為夫不是沒想過,只是,如今有多少人跟著我,更何況家仇一日不報,為夫又怎麼能安心呢?」冷修言嘆了一口氣,輕輕摟住了花月清。

「那為什麼不去報效朝廷呢?帶著島上的兄弟一起去,你有本事,朝廷一定會重用你的,兄弟們也不用再過這種刀頭舌忝血的日子,你成了將軍之後,也可以帶著兵去攻打夜月,這不是很好嗎?」花月清似乎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清兒,我說過這不可能。這話以後不要再提了,咱們先去吃飯。」冷修言臉色微沉地拉著花月清就往外走。

昨夜的過度歡愛,讓花月清全身都酸痛不堪,一雙秀腿更是邁不開步,被他這樣一拉,險些跌在了地上。

冷修言急忙回身扶住了她,看著她低垂著臉,彎將她抱出了屋子。大廳里,島上的幾個頭頭已經等在那里,一看到兩人親昵地走了進來,都站起身來笑嘻嘻地喊著「嫂子」。

見有外人在,花月清有些不好意思,掙扎了幾下,自己下了地。

「咦,熊莽那個家伙怎麼還沒來?」冷修言拉著花月清在首位上坐了下來。

「來了,那家伙听說嫂夫人要來,又回去準備禮物去了。」張全笑著打趣道,「這家伙在晏京待久了,也喜歡上了這些噱頭。嫂子,等下他來了,可別嚇著你。」

花月清笑了笑,「怎麼會呢?你們都是修言的兄弟,也就是我的親人,大家都是一家人,別那麼客氣才好。」

她的落落大方讓眾人刮目相看,冷修言也露出了贊許的目光。

「大哥,好眼光。」幾個兄弟異口同聲地贊嘆道。

眾人正在說笑間,院子里一個莽撞的漢子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眾位哥哥,嫂嫂來了沒有啊?」

只見一個黑壯的漢子一陣風般沖了進來,手里還拎著一個錦盒。

眾人紛紛笑了起來,冷修言也抿著嘴偷笑著,張全推了一把熊莽,「嫂子不是和咱大哥坐著嗎?怎麼還這般莽撞,你的禮物呢?」

熊莽嘿嘿一笑,將錦盒遞到冷修言和花月清面前,花月清剛要接過來,熊莽手卻一松,錦盒「砰」地掉在地上,里面發出一陣細碎的聲響。

花月清有些詫異,冷修言卻不滿地看著自己莽撞的兄弟,「熊莽,怎麼一年不見還是這般莽撞?」

誰知熊莽卻瞪大了眼楮,手指哆哆嗦嗉地指向了花月清。

冷修言對他的舉動有些不滿,「熊莽,你到底怎麼了?」

「大哥,她……她……她是大公主啊!」

簡單的一句話,讓花月清頃刻間仿佛跌入冰窖,從頭冷到腳。

「你、你說什麼大公主?」張全也嚇得站起身來。

屋子里的人都詫異地盯著花月清,花月清卻只是愣愣地看著身旁的冷修言。

他很快就會知道她的身分了,她該怎麼辦?

冷修言卻依舊平靜,他輕輕拍了拍花月清的手,轉過頭去盯著熊莽,「你說的是真的?」

「大哥,此事千真萬確。我在晏京待了那麼多年,二公主大婚的時候,我輕輕楚楚地看到了,站在二公主身邊的那個人就是她。她站在國君身旁,在場每個人都知道她就是大公主花月清。」

熊莽的話句句擲地有聲,每一句都仿佛一柄利劍,狠狠地剌在花月清心上。

「清兒,你怎麼說?」冷修言臉色凝重地問,誰也沒看到他攏在袖子里的拳頭握得有多緊。

死一般的沉寂中,花月清沒有開口,而眾人都紛紛看著冷修言,等待著他做出正確的選擇。

「說!你究竟是吳清,還是公主?」冷修言突然一聲怒吼。

仿佛整個天地都變得暗淡了,花月清只覺得自己渾身冰冷,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清楚了。

「言……我……我並不是……」整件事過于復雜,實在沒辦法用三言兩語解釋清楚,心急的花月清眼底已經涌起了水霧。

但看到冷修言面如死灰的表情,花月清知道他將自己想到最壞的地方去了,她心里一痛,急著開口解釋道︰「言,我到這里只是為了調查真相,朝廷接到澹州總督上奏,海賊猖狂、不堪其擾,但我和父皇都覺得事情並不單純,所以我親自走一趟……」

「大哥,她承認了,這女人果然是公主,還是朝廷派來消滅我們的!」熊莽激動地開口。

「我不是!」花月清怒瞪熊莽一眼,那股天生的尊貴氣勢讓對方直接閉嘴,不敢再多說一句。

花月清再次將視線轉回冷修言身上,「我承認,當初我為了見你隱藏了自己的身分……可在我到島上見到你們的生活,還有澹州那些窮困被官府欺壓的老人和孩子,我就改變了想法,我絕沒有想逮捕你們、傷害這里任何人的意思。」

由于所有人都在這里,讓花月清有許多話都無法說出口,她一雙眼認真地看著冷修言,內心不斷地祈求著——

言,你一定要相信我!除了隱藏身分之外,我對你所有的感情都是真的,我們曾經擁有過的一切都是真的,請你相信我,好嗎?

冷修言依舊一句話也沒說,整個大廳充滿了絕望的氣氛。

「言……」

「你不是吳清,而是安澤國的大公主花月清。」冷修言以一種她從來都沒見過的冰冷眼神注視著她,「為了你的國家,公主殿下真是用心良苦哪!」

「我很抱歉。」花月清直視冷修言,不為其他,只因為自己的欺騙確實傷害了這個驕傲的男人。

一句「我很抱歉」將冷修言瞬間擊落至谷底,這些日子他對她的付出此刻都成了笑話,所有從那張小嘴吐出的話都是謊言!他曾經給她好幾次機會坦白的,但這女人一次又一次,編出了不同的謊言!

「大哥,現在該怎麼辦?」張全一臉憤怒地瞪著花月清,他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不該相信,語氣嚴厲地補充道︰「李德前兩天送了信來,說是這幾天澹州的官府似乎正在暗暗籌備什麼,不知道跟她是否有關。」

「大哥,我從京城回來的時候,听說習城將軍也帶著兵馬準備來澹州。」熊莽听到張全的話,也補上自己探听到的消息。

「這一切也是你的安排嗎?公主殿下,想率領官兵將我們一網打盡?」冷修言目光如刀般瞪著花月清。

花月清搖了搖頭,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又可以說什麼,見冷修言說什麼都不願相信自己,她難過地紅了雙眼。

冷修言緊緊閉上雙眼,不願再看到她泫然欲泣的臉,更痛恨自己居然還會為她的淚水感到心疼,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沉重地揮了揮手,「把人帶下去,我不想再看到她。」

昨日花月清還在憧憬著自己幸福的生活,今日她就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從喜房換到了牢房,呵!多麼諷刺的人生。

花月清待在空蕩蕩的牢房里不知過了多久,地牢的門鎖被打開了,一身戾氣的冷修言走了進來。

「說,這一次朝廷派了多少兵來,打算如何登島?」剛剛他又接到李德的飛鴿傳書,果然習城已經帶著兵到了澹州,大隊兵馬已經朝著這里趕來。

「我真的不知道。」見冷修言單獨來了,花月清的心里又燃起了一絲希望。「言,你要相信我,我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一定會如實稟告父皇、徹底整頓這里,不再讓百姓受苦!」

見冷修言沒有回答,她注視著自己深愛男人的面容,喃喃地說著︰「听我的勸,報效朝廷好不好?我讓父皇封你做將軍,島上的兄弟們也會有好日子,這樣不好嗎?」

「哦,所以大公主這次微服私訪,就是為了勸冷某歸降?」冷修言嘴角帶著一抹冷笑。

「不,不是的。一開始我是有這個想法,可是……」

「夠了!」冷修言惱怒地打斷了她的話。他付出了一腔熱情,將自己整顆心都掏給了她,甚至還可笑地讓人去籌備他們的婚禮。可是到頭來,原來她只是為了勸降,難怪三天兩頭一直提到為朝廷效力這件事!

「言……」

「夠了!你不是要勸降嗎?那就把你的本事好好拿出來讓我看看到底值不值得!」冷修言陰沉了臉,一手拉起她的手大步往外走。

花月清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幾乎是被他拖出了地牢,一直拖進了她曾經住著的屋子。

「言,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花月清苦苦哀求著,可是冷修言卻一把將她扔到了床上。

「談?好,告訴我朝廷的計劃,或許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我真的不知道,言,你相信我。」

「你不可能不知道。」冷修言又是一聲冷笑,「人人說大公主是女諸葛,看來確實如此,你不但順利踏入冷某多年來隱藏的海島,還順利爬上了冷某的床,既然如此,公主殿下對這里應該還有更縝密的計劃才是。」

「沒有,我沒有,言,你不要這樣,我會怕……」床榻上,花月清瑟瑟發抖,她的心從未如此慌亂過,他就近在眼前,可是為什麼她卻感覺到他離她越來越遠?

「怕?昨晚你不是很享受嗎?」冷修言冷冷地盯著床上的花月清,一件一件開始月兌自己的衣服。

「不,不是的,我不是……」花月清害怕地朝後退去。

可是冷修言卻不給她任何逃月兌的機會,昨日還溫情繾綣的情人,此刻仿佛變成了地獄里的魔鬼,他揪著她的腳踩,將她拖到了身下,雙手用力一扯,就將自己親手給她穿上的羅裙撕成了兩半兒。

「昨晚你表現得很好,讓我很滿意,今日再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公主殿下。」冷修言面部猙獰得宛若吃人的猛獸。

「不,不是的,言,我是愛你的。」花月清含著熱淚,凝望著眼前的情人。

「花月清,別跟我說這個字,我覺得惡心。你真行啊,為了朝廷,為了你爹和弟弟的江山,居然肯牲色相,將第一次給了我。堂堂安澤國大公主居然肯屈身做一個用來勸降的交換品,既然如此,就該心甘情願向我敞開身子才是。」

他不願見到她泫然欲泣的臉,雙手扣住她的腰便將她掀翻在床上。

「啊!」花月清難受地喊出聲,悲傷與絕望的淚珠一顆顆滑下了臉頰。

這一次的懲罰,冷修言從白日里一直持續到晚上。

床上、桌上、牆上都留下了歡愛過後的痕跡,花月清此刻已經宛若木偶一般,任他玩弄。

一聲低吼之後,身下的嬌軀顫抖地癱在地上,看著那掛滿淚痕的臉,他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她的身子就像是一個漩渦,讓他一陷進去就無法自拔。每一次,冷修言都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他不要再踫這個滿嘴謊言的可惡女人,卻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身上宣泄。

冷修言起身,再一次提醒自己,這女人從相識以來都在騙他,自己絕不能對她心軟!

「既然你無話可說,那就在這里當冷某暖床的伴吧!」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房門一打開,奉命守在外頭的蔓兒就被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爺,嘴角帶著笑,但一雙眸子里卻是讓人不寒而栗的冷。

島上的人都說清兒姑娘是來害爺的,是朝廷的大公主。她不知道大公主的身分是不是真的,但是她能肯定清兒姑娘每次看爺的眼神都是滿滿的愛意。

等冷修言離開後,蔓兒輕輕地推開房門,床上沒有人,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她上前走了幾步,便嚇得差點跌在地上。

「姑娘,你怎麼了?」她定了定心神,忙跑了過去,將癱在地上的花月清扶了起來。

蔓兒的手剛剛踫到花月清的身子,花月清便抖了起來,蔓兒七手八腳地將花月清扶到床上躺好之後,又去打了一些熱水,替花月清擦拭身體。

「爺這是怎麼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給弄成了這樣?」

「呵,是啊,我怎麼會遇到他……」一滴清淚從長長的睫毛上滑過,細不可聞的聲音從花月清破裂的口中緩緩吐了出來。

如果沒有遇到,便不會愛上,她還可以安安樂樂地做她的公主,而不是像這樣失了身,丟了心。

縴細的手指輕輕模向了胸口的位置,這里已經支離破碎、血肉模糊了吧?可是怎麼還是這般地疼?那痛就像是一根縴細的絲線,緊緊地掛扯著心間的女敕肉,一下一下,滲出微微的血跡,想活活不成,想死卻死不了……

擦拭完身體之後,花月清覺得舒服了一些,精神也好了一點,蔓兒又拿了自己的衣服幫著花月清穿上。

身子像是被拆散了一般,花月清幾乎是靠著蔓兒才穿好了衣服。衣服剛剛穿好,門便被撞開,張全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推開蔓兒,對著花月清便是一巴掌。

花月清低低地笑了起來,「怎麼,這一次冷修言派了你來嗎?」她的聲音嘶啞,飄蕩在空中,如同鬼魅。

「張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啊?」蔓兒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護在了花月清面前。

張全氣惱地一把推開蔓兒,「你居然還護著她?你知不知道,朝廷的水軍已經將咱們的島團團圍住了,要是不把這個女人交出去,咱們統統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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