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姊姊 第五章 作者 ︰ 果麗

沒錯,利琦菲的心情已經惡劣到一個臨界點了。

從公司走到下午茶館明明只有十來分鐘的路程,平時她的腳步總是自在輕盈,但現在她的雙腳卻像是被綁上了沙袋,越走越是沉重。

現在的心情太過復雜,也因為緊張與期待而過度興奮了,使得她整個人緊編不已。

她期待他的出現,卻又害怕他出現後會表現出讓她失望的行為。

可若她感覺是正確的,他不會是個想少奮斗三十年甚至是一輩子的男人,比起貪婪的人心這一點,她更擔心的是他是否會出現。

若他今天沒出現,那表示什麼都不必再多說了,昨天被記者拍下的照片,將會是他們曾相遇過、曾有過開心下午茶時光的唯一證明。

而她不僅是情感失落,更多的是遺憾。

至少他已經知道她是誰了,但她連他姓什麼、叫什麼都還不知道,唉……

思及此,利琦菲惡劣的心情又增添了部分的沮喪,她甚至開始猶豫是否真要前往下午茶館了。

若他真有她所想象中的在乎她、喜歡她這個人,她是否該在原地等待,等待身為男人的他主動朝她伸手?而不是等到了他的人,得到的卻是一句「謝謝不聯絡」?

當這個問號在她心中浮起,利琦菲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當她停下腳步思索著自己該不該繼續往前走這問題時,身後另一個打她從公司走出便跟隨著她的腳步,也同時停了下來。

她為何停下呢?

閆雅克好奇的目光直盯在利琦菲的背上,若不是她太過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她會察覺教人目光鎖定的異樣感。

若要去下午茶館,閆雅克平時都是走另一條距離住處較近的路徑,但昨天他與她上了各大媒體,他意外地從媒體上得知她的身分,所以決定繞路從她公司方向的路徑出發。

但他並沒有上「利氏」找她的打算,那不是他們說好的。

他只是純粹好奇她平時工作的地點在哪?沒想到會踫巧看見她剛好從公司里走出來,于是就干脆一路安靜地尾隨著她的步伐走著,就像上回她無聲地跟著他一路走著那樣。

約莫過了三分鐘後,利琦菲才繼續邁開步伐,朝著原定的目的地走去。

就算收到他一句「謝謝不聯絡」又如何?雖然結局令她失落了,但他的出現讓她有機會問問他的名字,這至少可以填補她的遺憾。

更何況事情或許都是她自個兒多想了,壓根沒她所想的復雜,也沒她所想的負面。

所以,為何不去呢?她當然要去!

當利琦菲走入下午茶館,自動自發地拿起拒台上的點單,打算走向平時習慣坐的位置時,一只大手憑空地從她右肩越過,拿走了原本在她手里的點單。

利琦菲被嚇了一跳,以為是哪個不禮貌的家伙,轉身想要罵人。

「沒……」但罵人的話沒能說出口,她想見的人就出現在眼前,並笑著拉著她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窗外的風景已經沒什麼好看的了,我們換個位置看看別的吧!」閆雅克拉著利琦菲的手走向店里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今天打算點什麼呢?利小姐。」閆雅克的心情看來相當不錯,而且喊出了她的姓氏。他不打算徉裝什麼也不知情,那不是他做人的風格。

「隨便都好。」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什麼食物都給不了她好心情,吃什麼也沒有差別了。

「對你真的不好意思了。」

「那我幫你點個水果茶跟黑森林吧!」閆雅克沒有立即回應利琦菲後頭那句話,而是將填好的單拿去拒台。

他的出現,讓利琦菲原本不斷沉積高漲的壞心情,終于稍稍退離爆發的臨界點。

可惜的是,她無法正確地判斷他是否介意莫名成為八卦話題的主角之一,他的態度仍是從容自在,與先前無異,但也沒顯愈其他情緒。

看著他擺放在桌面上的書本,她想,或許她能冀望事情是順利圓滿的,他是個可以不在乎她是誰的男人。

腦子轉了又轉,在他回座之前仍是沒有個答案,但她能確定的是她的心清已開始好轉了,至少他沒在第一時間里說出「謝謝不聯絡」,那表示他目前沒有馬上與她畫清界線的打算,兩人之間仍是有發展機會的。

很快地,閆雅克回到座位上,直勾勾地望著她說︰「照片的事不用太在意,男的帥、女的美,那記者拍得挺不錯的。」

「所以……」利琦菲小心翼翼地丟出未完的語句,故意不將話挑明了說,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把話尾留給他去接吧!由他去選擇表達想表達的。

「我念書,你買單?」

听見他丟出的問句,利琦菲一時間愣了愣,但隨即點了頭表示同意。

她以為他會開口談昨天的事,談她的事,但她的「以為」錯了。

他是故意避開不談的嗎?

望著他那帶著愉悅淺笑的表情,利琦菲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自然無法得到答案。

這時候她突然覺得他並不如表面上所看來的好相處,她甚至有種感覺,他其實是個壞男人——

一個很懂得魅惑人心的壞男人,一個很容易教人受傷的壞男人。

現在,她終于深深體會到為何人們總是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句話了,以為就算他是故意不談開,壞心地想考驗她的耐心,她卻得認了,誰教她喜歡他呢?

然而,利琦菲猜想的並沒有錯,閆雅克確實是故意的。

昨天從媒體上得知她的身分後,他有些吃驚,沒料到她這麼有來頭,但那又如何?挑起他興趣的是她的人,並不是她的身分,若她以為他會因此而打退堂鼓,或者是急急地巴上她,那她可就大錯特錯了,他只打算維持著相同的步調,繼續與她自然地發展下去。

他很有耐心的,沒耐心的人似乎是她。

閆雅克帶來了另一本法文書,作者與上回是同一人,也就是他自己的書,但這一點他就沒特別說明了。

故事內容依舊精采,他低沉沙啞的聲音仍是好听,但利琦菲卻無法只將心思放在故事與他的聲音上。她已經一再地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半個鐘頭了,但一直懸掛在心底的問題一直得不到明確的答案,她再也無法專心听下去了。

在閆雅克讀到一個段落後,正想暖暖的溫度同時,她想起了昨天兩人牽手時滑過心頭的甜蜜感,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小手很快地收回了,她說︰「先暫停。」

閆雅克望著她,挑起了單邊眉,雖然眼底丟出了問號給她,但他早已有了答案,知道她想說些什麼或問些什麼。

簡單地說,她失去了耐心。

她說︰「請公平一些好嗎?」

聞言,閆雅克笑著,她可真愛說這句話呢!

「什麼要公平呢?」

居然還問她什麼要公平?他明知她問的是什麼,他壓根沒有掩飾他知曉的表情,分明是故意逗者她的。

利琦菲瞪著他,但又無法真心動怒。

「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但我卻還不知道你是誰,至少也給我個名宇吧?」她太在意了,無法再維持兩人之間詭異的相處模式,更何況他們的游戲早在昨天已經意外地被戮破了,而她甚至是最後才知道的那個人。

本以為他在听見她的話之後,身為男人的他會干脆利落地說出自己的名宇,甚至是年齡或其他基本資料,但她的以為又再次出錯了。

他沒有她所預想的干脆,甚至有些無賴了。

「你這麼說也不公平了。」閆雅克突然這麼說。

「什麼?」他這話什麼意思?

「他們都說你是利琦菲,但我怎麼能確定你真的是利琦菲?說不定是記者認錯人了。」閆雅克朝她伸出了手,「我要看證明。」

照片上的她可是正面入鏡,他這會兒卻說要看證明,要她必須證明她真的是利琦菲?什麼跟什麼啊!

利琦菲很不想理會他故意的無賴舉動,但偏偏她個性里有部分讓人激不得的因子,所以她從皮包里拿出了自己的身分證,用力將它放進他手里。

「若你再說這或許只是同名同姓的人,我會馬上走人!」沒錯,若他再執意逗弄她,她可是會真的生氣翻臉。

閆雅克笑了,卻什麼也沒再說,只是看了看她身分證上的出生年月日,再翻轉到背面看了看住址欄,這才把證件還給了她。

將身分證收回皮包里後,這次換利琦菲朝著閆雅克伸出了手,「你的呢?」

她說過要公平的,既然她都交出了證明,那麼他自然也得照著辦理。

「等等。」扔出這兩個字後,閆雅克再度起身走向拒台。

利琦菲不明白他想做什麼,只能依言捺著性子等著。

閆雅克很地就回到座位上,他手上只多了一支向老板娘借來的原子筆,其余什麼也沒有。

「把你的手給我。」他半命令道,看著她那帶著疑惑的雙眸,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欺負人了,但他可是一點愧疚感也沒有,他沒有那種東西。

利琦菲遲疑著,以為他手上除了筆之外沒有任何東西,要她伸出手做什麼?

「不想知道我是誰嗎?」閆雅克丟出美味的誘餌。

「如果你把筆塞進我手里,我會把它插到你的鼻孔里。」然後兩人就真的再見拜拜了。

「我沒那麼無聊。」

利琦菲將手伸了出去,閆雅克左手輕輕扳住她的手並穩穩地抓著,讓她的掌心平放地朝上,接著另一手拿著筆開始在她掌心上寫字。

「嗯,好癢……」尖細的筆尖在細女敕的手掌上滑動,利琦菲忍不住想縮手,但閆雅克卻不肯放手。

「別動,很快就好了。」為了不讓她亂動,閆雅克只好加重寫字的力道。

但利琦菲本身就十分怕癢,即便他加重了力道,對她仍是沒有幫助,她仍然覺得好癢,被抓著的手不斷地亂動。

她看見他在她的掌心上寫了三個大字,接著是一連串的數字。

當他終于結束了對她的「酷刑」後,她忍著想要去搓揉的沖動,將手掌轉了個方向,仔細看著他寫的字。

「閆雅克,我這樣念沒錯吧?」這是在考她的中文程度是吧?

「恭喜你,完全正確。」閆雅克有些意外她完全發音正確,以為這個姓氏很少人有,而看著的人,十個人里有八個以上都是念錯的。

利琦菲臉上小有得意,但她很快地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了。

「你這人真奇怪,知道跟老板娘借筆,難道不懂再向她要一張小紙條嗎?為何非得寫在我手上?故意不讓我洗手?」說著,她的視線又回到自己的掌心上,她正在默背他留下的那串數字。

每當她順過一個數字,心底那原本糟糕的情緒就像是一個個被消滅了……

老天,他只不過是留下了電話號碼罷了,而她郁悶煩躁了一整個早上的心情,居然就這麼輕易地消散……

她原來是這麼容易討好的人嗎?

無論如何,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已經浮現了,事情沒她預想的糟糕,他出現了,也沒立即丟出「謝謝不聯絡」這句話,對她的身分甚至沒有多余的表現。

她想她幾乎可以確定她的感覺是正確的,他不是個貪婪的人,壓根不屑靠著她少奮斗三十年甚至是一輩子,是個表里如一的男人。

听著她嬌嗔似地抱怨著,閆雅克笑著再拉過她的手。

他將她寫著藍字的掌心再次朝上攤開,用著比平時更為低沉沙啞的聲嗓說︰「你這人真不懂情趣,我得好好教教你才是。」

被人這麼批評著,即使是喜歡的男人,利琦菲仍是忍不住送他一記白眼。

她想拿喬地收回手,但閆雅克卻不肯放。

「若是把我的名字寫在紙上,那就一點意義也沒有了,我可是用盡心機的耶。」她可真是個小阿呆。

「寫幾個字也要用盡心機?」利琦菲斜睨著他,語調里滿是不以為意。

「那是當然。雖然現在我的名字只是輕印在你的肌膚上,水一洗很快就不見了,但你很快就會明白,字雖是不見了,但它其實早已一步步慢慢地滲透,目標是走入這里。」

閆雅克用另一只手指著自己的左胸,再說︰「我會住進你的心底。」

甜言蜜語利琦菲不是沒听過,更美更甜的句子都有人說過,而眼前的男人話說得很簡單,卻狠狠地將字眼刻畫在她的身上。

他說話的表情十分認真沉著,無形地散發著無比的自信心,不是說大話似的那種自以為是的宣言,是他已掌控了彼此萌發的情感節奏,這場男女之間的拉鋸戰已由他開場並主導。

他正佔著上風,他自己十分明白這一點,利琦菲也明白;而依目前的情況看來,她是暫時無法挽回落居下風的情勢了,以為他正使她著迷。

「那麼請問……你打算住多久呢?」問話的同時,利琦菲反握住了他的手,不否認他早已住入她心底的事實,而這話也是對他的一種試探。

她很喜歡他,而且肯定會越來越喜歡。

現在,她想要得到一個保證,不是天長地久的那一種;她雖然戀愛了,但腦子還沒當機,還沒分不清現實與幻想之間的分隔,她想要的,只是一種基本的尊重與約束。

彼此問情感的基本尊重與一對一的約束,她無法接受不專一的情感,即便再喜歡他也一樣。

住進了心底,不表示她不能請他搬走,只是這動作自然是會十分費勁。

「順其自然,能多久是多久,我是個懶得搬「家」的人,但我不與人「同居」的,也想請問房東小姐是否還有其他房客呢?」閆雅克輕松地把問題扔了回去。

「嗯哼!」利琦菲搖著頭,「順其自然很好,我沒有別的要求,唯一的只有基本的尊重,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吧?」

「當然,或許我不會是一百分的情人,但絕對不會是個不及格的爛人。」

「那麼……我想我們可以打個契約了。」利琦菲收回手,將半個身子傾向前,佔據了大半的桌面。

閆雅克揚起唇角,也跟著傾身向前,將性感的薄唇覆上她的。

呵,原來她沒他所想的那麼不懂情趣嘛!

或許是先前兩人之間便存著曖昧的氛圍,所以感情進行速度十分地快速,短短兩個星期的時間過去,對他們而言卻像是已經交往了幾個月,對彼此的了解也有了一定的程度。

利琦菲的個性上有某種程度的小固執,有些時候她的小聰明有些難纏,但多數時候她一直是甜美動人的,總教閆雅克的情感以超過的限速直奔向她。

從不曾有任何一個女人如此深深擄獲他的心,她的存在對他而言是一項未曾想象的奇跡,更貼切地說,是從未奢望得到的禮物。

而他的個性也有某種程度的小固執,有些時候他會教人捉模不定,但多數時候他一直是帥氣迷人的,也總是讓她的喜歡無限地延伸,喜歡、喜歡再喜歡……

雖然她一直沒有將那些滿滿喜愛的情感說出口,但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藏得住心情的人,他肯定知道她有多麼地為他著迷。

他真的穩穩地住在她心底了,而且是越住越里面,哪天要是不幸感情生變,想從心里趕走他真的很難、很費勁。所以,她只能祈求不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

「今天想听故事,可以嗎?」利琦菲對著電話另一頭的人問著。現在她人在辦會室內,一天的工作仍未結束,但她的心思早已飛得遠遠的,飛到一個名叫閆雅克的人身上去了。

「當然可以,你沒有讓我拒絕的理由,而我更是一點也不想拒絕。」听見利琦菲那小小撒嬌的問話,閆雅克心情大好,嘴角高高揚起,只可惜此時此刻的她看不到。

他當然一點也不想拒絕,以為她喜歡听他念書給她听是一回事,他們喜歡在听與說的同時,享受那使人愉快的親密氛圍,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是他們在一起時最喜歡做的事,以為那同時也是一場身與心相接的開端,一場情感相互交疊的美好牽引。

「等我。」

「等你。」

由于兩人牽手照的關系,記者們努才尋找著女主角利琦菲的近況,周邊甚至開始有狗仔跟著她;而另一位主角閆雅克,則是努力地查對身份當中,只可惜到目前為止他們連一點基本資料也沒有。

牽手照的男主角究竟是何等身份來頭?這個疑惑只在各大媒體上出現兩天,便逐漸消失由其他的新聞所取代。

一般人或許認為是記者追不到新聞,所以自然而然地換個新聞去追,但事實上是利琦菲發揮了她的人脈關系,要求各家媒體別再追著他們的新聞跑,那對她的生活只會造成困擾,她不想因為自己身份的關系對閆雅克造成負擔。

他沒必要承擔這些的。

「你怎麼不問問為何我們不再上報了?」再一次手牽著手走在大街上,利琦菲自然想著兩人第一回牽手被拍照的事,好奇閆雅克為何可以不對這事情提出任何疑問?

剛填飽了肚皮,閆雅克牽著她柔細的小手像散步般地走著,目的地是他的住處,那是他倆目前最喜歡的約會場所。

「你不想多余煩人的事,自然會有辦法解決。」閆雅克將溫柔的目光從四周的街景調向身旁的女人身上。

今天兩人的身分若是對調,他也會為她做出相同的事來,他能理解她想減去不必要的麻煩,能理解她想要保護兩人戀情的心情。

望著他,利琦菲打從心底愉快地微笑著,但也以為他溫柔的目光開始雙頗微微地泛著紅暈。

他總是能夠輕易地用一句話、一個動作或眼神,便挑起她的情緒反應。

可以是滑過心頭的甜蜜滋味;可以是讓情感一再深陷的悸動;可以是穩定她躁動心緒的暖暖溫度;可以是上激清高潮的狂歡……

他就像是一本記載著黑墨的書,每翻過一頁,帶給她的全是不同的感受,讓她迷失在他精采無限的文宇當中,只因為他的精心編織。

很巧的是,他的職業是一名作家,專以文字來吸引大眾,織出讓人縈繞于心的故事,而在她面前,他則是將自己化身成為那令人目眩神迷的文字故事。

他迷人、性感、獨特,卻是意外地鮮明。

閆雅克這個名字早已消失在她的掌心里,已如預見地滲入了她,刻畫在她的心上。

「每次听見你這麼了解我個性的字句,我總是懷疑我是不是被老天偷走了記憶或時間,要不我們怎麼可能只是在一起才半個月的情人呢?」好吧,她不得不承認在愛人面前,她無法掩飾任何真心想法,站在他面前她幾乎是透明的。

聞言,閆雅克發出迷人低沉的笑聲,將握在手里的小手再收緊一些。

「換句話說吧!不如說我們是天生一對,所以才會在短時間內如此契合。」語畢,他拉起她的手,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以為這一個吻,利琦菲笑得很開心,她很想回給他一記親吻,但看似大方的她骨子里可是很害羞的,所以現在在大馬路上的她只能忍一忍了。

「我發現你真是一個壞男人。」這是抱怨,也是撒嬌。

「為什麼?」

「因為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呀!你讓我這麼喜歡你,那表示你真的很壞。」

她想,愛上他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那你也是壞女人,因為我也很喜歡你,已經到了迷戀的程度了,誰才是真的壞?這筆帳我們又該怎麼去厘清呢?」

原來閆雅克的筆名就是克洛維斯•卡內,那名法國科幻小說作家,這一點是利琦菲第一回踏入他屋里才知道的。

他的著作總共只有六本,分力三大系列,在科幻小說界很紅,作品版權售出三十六國,甚至有電影公司打算改編成電影。

所以他是個紅牌科幻小說家,他有豐實的收入,住在昂貴地段上的高級小豪宅里,壓根不在乎她有沒有雄厚的家世背景。

「原來你這兒也有羅曼•多杜的書啊!」利琦菲的聲音有些意外,卻也不真是那麼意外,畢竟羅曼•多杜可是紅遍全球的大作家,很多人都有收藏他的書,而閆雅克所收藏的是英文版的。

回到閆雅克的住所,他們直接往書房里移動,她說好要听故事的。

他的書房很大,甚至比主臥房還大,他在屋里大半以上的時間都待在這,臥房只提供了純粹睡覺的功能罷了。

「我這里有很多書。」閆雅克說著,分著心挑選著她或許感興趣的書本,而他沒說的是,他其他屋里的書更多,這里的書籍量其實是最少的,以為他並不是年年都會回來台灣住一段時間的。

他的工作是玩文字,他的興趣也是玩文字,而在這過程之中,他還發展出另一種開心的玩法,那就是四處旅行。

這幾年隨著寫作關系,他開始喜歡四處走動,到異地去生活一段日子,因為不同空間的民情有助思考與體驗,有了不同的生活感受和感動後,所揮灑的文字才有真實情感。

但現在他搬到她心底去住了,有些習慣或許該做些調動改變,他必須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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