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結婚的兩人,就算有什麼不愉快,約奠也會被他人當成婚前恐懼癥什麼的心理因素造成的不安使然,因此縱使周遭的人都多少感受到駱夙洋和白緯昕之間有那麼點不太對勁,卻也沒人認真的放在心上,包括雙方父母都一樣。
但有個人感受到了,那就是從小就心儀駱夙洋的李宛鈐,她不動聲色,可是暗爽在心底。
一個月之後,婚禮就在如此詭譎的氣氛下進行,由身體己好八成的白志熙牽著女兒的手步入禮堂,親手把女兒交給駱夙洋。
「以後緯昕和白氏就全仰賴你了。」在把女兒的手放到駱夙洋掌心之際,白志熙真心誠意的說,把他最重要的兩個責任的未來都委托給他。
「你放心,我會的。」駱夙洋也毫不猶豫的給予正向回應。
婚禮現場盛大且熱鬧,與會者全是建築及地產界叫得出名號的人,其中甚至包括了不少政府官員,以冠蓋雲集來形容都不為過。
白志熙對這場面非常滿意,畢竟他只有緯昕這個女兒,以他以往在建築界的地位,縱然現在沒有以前風光了,也合該有這樣的排場。
而游秀枝則是感覺終于了卻一個心願,臉上漾滿輕松愉悅的笑容。
雖然她不曾將駱夙洋當成別人的孩子,但那卻是不爭的事實;既然要幫忙帶養孩子,就算是政府的社會福利機制,她也認為自己該為那孩子的未來負責。
好在夙洋沒有變壞,好在夙洋夠努力上進,今天能有這樣的結婚典禮,讓她這個寄養家庭的媽媽也覺得分外光采,至少證明她沒有誤人子弟。
太過熱鬧的喜宴里,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剛主桌的席間有個臉上沒有半點笑容的女子,那就是李宛鈐。
依白緯昕第一次到她家的情形,夙洋竟為了白緯昕那女人對她發脾氣又大小聲,她就曉得夙洋這婚是結定了。
因為他擺明了很重視那個女人,不然不會因自己對那女人不客氣而對她這麼凶。
可那又怎樣?依她打听來的消息,這個婚姻動機就有問題。
一個是落難的公主,一個是咸魚翻身的王子,在分離十年之後再度重逢,重逢後一個月就決定結婚,如此匆促的婚姻怎麼可能沒有鬼?
加上他倆這陣子大概是起了爭執還什麼的,回家探望爸媽的氣氛都很怪,她才不信這樣的婚姻能維持多久。
一段才剛開始就已有裂縫的婚姻,要破壞它並不是那麼困難,一旦出現狀況,夙洋就會發現她的好,然後拋棄那個討人厭的女人接受她。
但說服自己是一回事,親眼見證兩人的婚禮又是另一回事。
整個過程她數度幾乎要抓狂,幾度氣紅了眼楮,幸好所有人注目的集點都在新郎新娘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樣。
不會太久的,她一定要找個最佳時機和事件來破壞這段原本根基就不很穩固的婚姻……
所有與會賓客多少都與駱夙洋有過競爭的經歷,其中敗北的居多。
難得這手腕高超的商界青年才俊大喜之日,此時不報仇要等何時?灌酒、鬧新人樣樣都來,現場就只有瘋狂兩個字可以形容。
歡樂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整場喜宴約莫進行四個多小時才漸入尾聲,當白緯昕站在駱夙洋身邊,一同在飯店大門旁端著糖果、香煙送客的時候,她幾乎累到要撐不住臉上的笑容。
太可怕了,結婚這種事還是公證就好,沒必要搞得這麼復雜吧?
早上五點她就被媽媽由溫暖的被窩里挖起來,到禮服攝影公司讓化妝師化妝,然後又回家等待新郎迎娶,進行一連串儀式,緊接著就來到訂好的五星級飯店,一整天都要小心別讓妝糊得太厲害。
貝要不是糊得太夸張,基本上隨行在側的助理化妝師很快就能將妝補好,只不過一整天因為補了好幾次,她有種自己的臉被當成涂牆的錯覺。
而且為了維持穿禮服的好身段,加上因為禮服設計了蓬松的裙襬,要去洗手間有困難度,因此她一整天下來沒吃什麼,害她現在又累又餓,超想趕快回家到床上躺平睡覺!
或許是注意到她的疲累,駱夙洋在送客時大多只和賓客們握一下手,就用眼神趕人了,惜字如金的草草將賓客打發走人,縱然如此,光送客也花了近四十分鐘才得以結束。
駱夙洋安排了婚禮招待開車送岳父岳母回家,自己的家人則由養父開車載回去,終于等到最後一批親友全都離開,他才牽著白緯昕的手,直接搭電梯到樓上安排好的套房休息。
那是飯店的額外贈禮,在飯店辦理喜宴的新人得以享用飯店贈送的一夜住宿,除了體諒新人的辛苦和疲累才有此優惠,也可以說完全是生意上的手段。
既然有得用就別浪費了,早看出白緯昕的體力已達極限的駱夙洋,一進電梯就將她攔腰抱起,就和電影里新郎抱新娘進房的姿勢一模一樣。
「你干麼?」
她完全沒料到他會有這舉動,驚呼一聲直覺攀緊他的脖子,在電梯的鏡子里看見他的身體幾乎被蓬松的禮服裙襬給遮掩住。
「我可以自己走啦!」
「逞強對你沒有好處。」他是男人,而且一個禮拜上健身房兩次,體力對比她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好,她就別在這節骨眼跟他爭了。「這樣抱著你就可以感覺你的手腳在發抖,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累。」
他的臉上既沒有笑容,語氣里也沒有關心,他甚至連看都沒看她的臉,只是盯著電梯的鏡面,視線聚集在空氣中的某個點,但白緯昕還是被感動了。
沒錯,她快累死了,難得今天是女人一生中最美麗的一天,就讓她小小的放縱一下,讓他服務好了。
能讓地產界的大亨服務,那可不是一般人享受待到的福利,她當然要好好的享受享受嘍!
到了飯店頂樓,白緯昕有點驚訝飯店竟然會贈送總統套房給新人,這場喜宴到底花費了多少錢?!
「我只是把房間升級,喜宴沒你想的那麼鋪張。」約莫是看出她的想法,駱夙洋將她放到床上後兀自月兌下西裝並拉開襯衫領帶,邊動作邊解釋。
「就算不升級,五星級飯店的房間也不會差到哪里去,你干麼多花這冤枉錢?」她淺嘆了口氣,連床都這麼柔軟舒適,若不是一頭造型及身上的新娘禮服太笨重且還沒洗澡,她還真想就這樣躺著直接睡死算了。
「我說過錢賺來就是要花的,而且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駱氏地產的老板娘,請你別斤斤計較那些小錢。」他翻翻白眼,順手把外套及領帶整齊地披到化妝台前的椅子上。
要是他的老婆如此「節省」的消息傳出去,怕是會讓人誤會他駱夙洋虐妻,不給她零用金花用,他可丟不起這個臉。
「我不是計較,我只是覺得不需要浪費……」發現他陡地湊到她面前,她直覺身體微微後仰,差點沒失衡的跌倒。「你干麼突然靠我這麼近?」
害人家心兒怦怦跳呢!
「走啊,還是又要我抱你?」他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去……去哪里?」
她眨了眨眼,感覺他的氣息貼得好近,這才想起等會兒兩人就要睡在同一張床上,她的心更是控制不住的惴惴亂跳。
「洗澡啊!」睞了眼她的發及臉上的妝,還有身上那像火雞一樣的禮服,他不由得搖了搖頭。「我可不想跟玩角色扮演的芭比女圭女圭睡覺。」
「……」她是芭比女圭女圭,那他不是自比肯尼了嗎?
見她動也不動,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是要我抱你了,嗯?」
「不——」她幾乎是尖叫了,想也沒想的由床上跳了起來。「我自己去。」
她往浴室跑了兩少,發現他緊跟在自己身後,她不由得更緊張了。「你跟來干麼?」
「你要洗澡我不用洗喔?」閉了閉眼,他懷疑疲累也會讓人的腦袋變笨。「我可不需要那麼有『男人味』。」他自以為幽默的說了句冷笑話。
「……那你先洗。」天啊!她才不要跟他一起洗呢!
「你都快累死了還我先洗?」他挑眉,一起洗才省時啊!
「那我先洗,等我洗好你再洗。」她的臉發燙,腿都在發抖了。
「一起洗比較省時間啦!」他也很累,體諒他一下好嗎?
「不要!」
「再吵下去天都要亮了。」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這家飯店?婚宴讓他們賺,他還花錢升級房間耶!
「那看你要先洗還是我先洗,不然我們就拗到天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