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男,摸哪里 上 第八章 作者 ︰ 錦竹

星期五下班以後,她本想例行打掃衛生。沈淺算是個比較整潔的女人,她見不得亂。她本想打掃下自己的房間還有整個第一樓。不想她剛把自己房間收拾完,見到淺淺從尤然房間里搖搖擺擺的走了出來,嘴里餃著一堆紙走到沈淺面前,放在簸箕上,搖擺著尾巴,一臉邀功的樣子,幫助收拾房間是一件多麼厲害的事。

沈淺順勢模模她的腦袋,拿起這一堆紙,看看是不是有用的。

這是病歷,上面詳細的記載了尤然那次事故的詳細經過。那是三年的事冬天的事,早上六點,那天霧氣很重,剛打了霜,他開車的時速是一百一十公里,在高速公路入口由于車輪打滑,撞到圍欄直接翻車。

高速公路?沈淺愣了愣,去的地方是她的城市?尤然去那個地方干什麼?窮地方,難不成去旅游?但也太早了吧?沈淺有些納悶。

她又隨手翻了幾頁,看到尤然的基本資料,沈淺愣怔。尤然身高一百八十六,居然這麼高?她一直還真沒注意,也許是自己本身也高,所以沒感覺出來。當他看到的出生年月日,首先是被他的生日吸引了,七月七日。他居然是七月七日生?然後聯想到那日售貨員的話,不禁掐算了他的生肖,她當場大驚失色,屬虎的。

沈淺一下子哭笑不得,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啊,居然有這麼巧的事,那麼會有人為他打七個耳洞消災嘛?沈淺打開尤然的房門,把病歷整整齊齊的放在他的書桌上。她順道四周望望他的臥室,也是愛整潔的人,收拾得很整齊,她瞄了眼他書架上的書,各類雜書,人文地理什麼的,唯有一本很不符合類的書插在里面,那樣格格不入。沈淺忍不住拿起來看了下。

七年前的算命命理書?這本書有些舊,里面的紙張都泛黃,質感很脆,沈淺翻了一頁,從里面掉出一張紙條,沈淺拾起,上面有字跡,很丑的字,歪歪扭扭,帶點幼圓體。

老公,我來保護你。今年你只能乖乖躲在我的懷里,不讓你單獨走。听見沒?

上面畫了個四不像卡通的凶悍表情。

原來……也有這麼一個女孩,曾經保護過他。沈淺忽而模了模自己左耳那七個耳洞,心頭一陣疼痛,當初她去打這七個耳洞,到底是為著怎樣的男孩?他是否是那夢魘中,帶著溫潤如熙的微笑,能喊出讓她身體仿佛流過暖流的「淺淺」二字?

這是沈淺第二次好奇自己的過去。她拿起手機給媽媽打了電話。媽媽接了電話,有些錯愕,沈淺一般都是固定星期天給她打電話,今兒怎麼提早了?

沈淺問︰「媽,我想問你個問題。」

「什麼?」

「我……」沈淺略有些遲疑,她答應過她,不會再對自己的過去好奇,只是……她模了模自己左耳的那七個耳洞,她還是忍不住地問了,「在我失憶前,我是不是有男朋友?」

電話那頭一片沉寂,半晌,沈淺都覺得自己等了一個世紀,媽媽說,「嗯。」

「他……」

「你答應過什麼?」媽媽不輕不重地反問了一句,打斷了沈淺繼續的發問。沈淺只好不再吭聲,掛斷了電話。她只知道她確實有過這麼一個少年,同樣為一個少年,打過七個耳洞。

她哭笑不得。他還好嗎?是不是跟尤然一樣?還在沉寂在舊日歲月中?她突然拍著自己的腦袋,怎麼這麼多愁善感了?她把書重新塞回去,出了尤然的房間。

她還是要做無憂無慮的沈淺。

她昨天給尤然打過電話,知道他住2939,還讓她到達陽光國際大酒店的時候,到前台通報一下。陽光國際酒店是秦政集團的旗下一個小支流,背靠海,環境優美,在這里是最奢侈最豪華的酒店。

沈淺一到前台剛開口問2939,前台小姐則笑道︰「是沈小姐吧?」

沈淺愣了一愣,點頭。

前台小姐遞給她房卡,「這是2939的房卡。」

「啊?」沈淺一下回不了神,這是唱哪出?

前台小姐只是一味對她職業的微笑,也不給個解釋。沈淺越來越納悶,坐電梯上去,開了房,里面空無一人。這到底是……

突然,側門處的一扇門突然被打開,沈淺渾身一哆嗦,驀然轉身,只見尤然一副悠閑地擦拭自己頭發的滴水,身上就掛著一條毛巾,睨了她一眼,「怎麼不敲門?」

「你給我房卡啊。」沈淺側臉不敢看他。

「哦,我忘記這事了。」尤然坐在沙發上擦頭發,「你去洗個澡。」

「嚇?」沈淺瞪著一雙眼楮,不可思議地看著尤然。尤然隨口說了句,「這是蜜月套房,什麼東西都齊全,放心,有你想要的。」

「蜜……蜜月套房?」沈淺隨意一眺,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床頭櫃上的避孕套,還幾盒疊在一起!

沈淺無法理解尤然突然帶她來蜜月套房的用意,只覺得滿屋充斥著不和諧的風,還有自己不規律的心跳。她抬眼看向尤然,只見他半倚靠在沙發上,含笑地看著她,顯得那麼自然應當。

「尤先生,你為什麼要我來蜜月套房?你不覺得別扭嗎?」

尤然撲哧笑道︰「這樣很怪嗎?」

「當然,我們……我們又不是……這樣給人誤會不好。」沈淺又忍不住瞟了眼床櫃上疊了幾樓的避孕套,臉開始火燒起來。

尤然見沈淺那似嬌似羞的模樣,有點好笑地說︰「這是陽光國際酒店新推出的蜜月套餐活動,住一個星期,免費出租高檔跑車游城,外公叫我來試試。我找不到伴,就找你咯。」

沈淺驀然抬頭睜大眼楮,吃驚全顯在臉上了。尤然再笑,「這家酒店外公早在我二十歲生日的時候送給我了,幾年沒來,變化這麼大,是吧?淺淺?」

「呃,我又沒來過這,我怎麼知道?」沈淺躲閃尤然的目光,臉又臊紅起來。尤然只能笑笑,原本閃爍有神的目光也暗淡下來,樣子看起來那麼無趣。

他突然站起來,從衣櫃里拿出女式浴袍,遞給沈淺,「你去洗個澡,這麼大老遠趕來,渾身都是汗。」

可不是,現在雖然沒有立夏的時候那麼熱,但溫度足以讓身體流汗,黏稠黏稠。沈淺想了想,便點了點,洗個澡也許會爽些。

只是……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在家里,他們抬頭不見低頭見,但至少洗完澡是回到自己單獨的空間里。如今,眼前腰間系著浴巾,似要搖搖欲墜,頭發上尚且還滴著水,一點點滑在深刻的輪廓上,忽上忽下的胸脯上也帶著剛出浴的潮氣,漂亮的倒三角身材在她面前晃蕩一下,沈淺就覺得暈了一暈。

男人出浴時,也是能讓人噴鼻血的。罪過,不該如此細細觀摩。

尤然一點也不介意沈淺這般細致的打量,反而嘴角掛著微笑對沈淺說︰「要是你再不去洗澡,我可要把浴巾扯掉,讓你再更細細的看一遍。嗯?」

沈淺大驚失色,一溜煙地飄進浴室,然後關上門,大口大口地喘氣。留在外面的尤然臉上立即掛出一絲苦笑,風水輪流轉,當初也是某個女人用這一招嚇唬他,那時候,要是他泰山不動,他真的懷疑,那個女人不敢當著他的面月兌衣服,可惜時光無法倒流。

尤然在身上披了見衣服,走至陽台,雙手拄在圍欄上,目光眺望……對面還是一望無際的海,海灘上零星有些人正趴著曬著陽光浴。驕陽高照,光芒四射的陽光刺得他的眼楮都開始疼了起來。自復明以後,他很難接受陽光,也許是習慣了黑暗,他這幾年的世界里,只有三樣東西。黑暗、他的導盲犬淺淺還有深入骨髓的記憶。

如果她不出現,他想他會沉浸在自己的黑暗里,永不出來。

「尤先生?」沈淺草草沖了個涼便出來了,她雙手捂住毛巾,身上穿著嚴實的浴袍,試探地喊了一句背對著她的尤然。

她剛出來,找不到尤然,四周望了望,便見到陽台上的他。頎長的身形獨立在艷陽之下,即使那麼光芒四射,沈淺還是隱隱感到一股孤獨,觸模不了的孤獨。

尤然驀然轉頭,見沈淺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包得嚴嚴實實的身子,還有怕生又害羞的表情,忍俊不禁。他朝沈淺走去,指了指她那完全沒有擦水的頭,「應該擦一下。」

沈淺連忙用手上的毛巾擦,只一抬手,她就感覺這浴袍要松了似的,讓她十分不自在,只能低著頭,擦擦發梢那一點點長度。

尤然見她這副「艱難」的樣子,失笑接過她的毛巾,幫她擦了起來。沈淺大呼小叫,「尤先生,這個我自己來,不用勞煩你了。」

「你閉嘴。」

沈淺果然乖乖閉上嘴。尤然溫柔地幫她擦完頭發,並且還做全,從抽屜里拿出吹風機,幫沈淺吹頭發。他的指尖繞過她的發絲,沈淺的發色不好,有點黃,還好發質保養得好,分叉很少,斷根幾乎沒有。尤然一邊為她吹頭發,腦海忍不住想起那時候,她也幫他吹頭發,還喋喋不休地說︰「老公,你頭發好烏黑啊,我也想要,我頭發偏黃。」

「我人都是你的了。」

「嗯哪!」她親吻他的頭頂,然後把頭擱在他的頸窩里,雙手環住他的腰,從後面抱住他,「老公,你身上的什麼東西都是我的。沒經過我的允許,不準私自外借。」

「好。」他寵溺地笑道。

「包括你的小雞雞,也不準外私自亂用!」

「淺淺……」他這下是哭笑不得。

「嗯?」她把音調一下子抬了起來,似一種威脅。

「好,只給你用。」他無比委屈。

「嘻嘻。」她滿意了,抱住他親了起來。

吹風機的嗤嗤聲一直連綿,尤然模了下,感覺差不多便關掉,順手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沈淺模了模自己的頭發,帶點小潮濕的觸感,手感很不錯。她正想起身轉頭說聲謝謝來著,不想有人先快了一步,尤然忽然俯身靠到她背後,自後抱住她,有些失控地低喃著,「淺淺。」

沈淺立即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只覺得他渾身那滾燙的溫度一下子全數傳給她,讓她渾身如火燒一般,臉也跟著燒紅了。

「尤……」她剛想開口,只听見尤然說了一句話,頓時讓她這火燒的身子澆了一盆冰冷的水。

「沈小姐的腰圍可是26?」

她明明是25……

準確出陽光國際大酒店的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多。這蜜月套房套餐果然是彪悍,免費一個星期的車居然是巨拉風的阿斯頓馬丁?

沈淺坐上去,直夸這酒店,「這套餐還真是劃算。專門為蜜月小夫妻準備這麼拉風的車。」

「一個星期八萬,能住的,對這種車見慣不慣了。」尤然開始駕車進高速。

沈淺見尤然那嫻熟的駕駛技巧,不禁問,「你學車幾年了?」沈淺自上班開始學車,每次借李美麗的車,都是提心吊膽地看,怕一點摩擦什麼的,就算是李美麗,開車也快三四年了,姿勢也沒有尤然這樣自然,還是有點不放松。

「十三歲就會開車了。」

「這麼早?」沈淺真想內牛滿面一番,她都二十四歲開始學車,整整大了一輪。

「十五歲外公就送我一輛跑車,只不過我喜歡騎單車。」尤然先是笑了笑,但不消一會兒,目光神游起來,保持了緘默。

男人忽然沉默,那必定是想到一些事,大多是些不開心的事。沈淺也識相,不再說話。一路上,幾乎都在沉默。

尤然帶沈淺來的地方,不是她所熟悉的商業區,而是她從來沒來過的一個郊區繁華段。而且尤然也沒準備帶沈淺去像百貨公司那樣大型的購物天堂,帶她來的是一件專賣女性時尚衣服的高檔次店里。

這家店鋪很大,足足一百坪,位于十字路接處。里面有許多各式款式,看得沈淺是眼花繚亂。從櫃台前走來一名女營業員,穿著正規的黑色職業套裝,禮貌地問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太太?」

太太?沈淺嘴角抽了抽,她……她看起來很老嗎?

這時,尤然反問道︰「你們家老板呢?」

「老板今天去參加服裝展去了。」

「什麼時候能回來?」尤然再問。

「請問您是尤先生嗎?」

「是。」

「啊,尤先生,我們老板特意吩咐過,您來了,她立馬就回來,您稍等。」女營業員鞠了躬,返回櫃台,打了個電話,「老板,尤先生已經到了。」

沈淺有些莫名其妙,尤然帶她來這里是挑衣服的還是來敘舊的?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尤然驀然站起來,走到一件V領秀花白色雙樓禮服上,他執起它,摩挲著質感,忽而笑著對沈淺說,「淺淺,這件很適合你。」

呃,又叫她淺淺……說實在的,尤先生的忽冷忽熱,讓她招架不住。

被逼無奈,沈淺去試了下那件禮服。當她走出來的時候,尤然笑得很嫵媚。沈淺知道把嫵媚用在一個男人身上不好,但她只能如此形容當時尤然那清澈一笑,蕩漾著沈淺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心湖上,讓她神魂顛倒。

兩人在互相凝視之際,門口忽然來了一位匆匆而來的女人,利落地短發,深黑色的小西服,還有九分長的低腰緊身褲搭配,給人的感覺帶著中性卻又有一份只有女子才有淑女氣質。

「姐夫!」那女子顯得相當興奮,甚至要跳起來的沖動,沈淺嚇了一跳,只見尤然臉上露出淡淡的晨曦微笑,那樣的恰當。

「姐……」那女子像見了鬼一樣,突然木愣地望著沈淺。沈淺發現她的眼里含滿了淚水……

那個女人叫沈淺,姐。

沈淺先是一愣,腦子短暫性休克,思考不來這個女人突然的叫喚。還是尤然忽而笑道,語氣平常地說︰「南南,她叫沈淺,但不是你姐。」

那個叫南南的女人一副不理解地看著尤然,即使心里有諸多疑問,她還是沒有再問什麼,只是向沈淺道歉,「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沈淺心里有著說不出來的別扭。她明明看見那個女人的閃在眼眶中的淚水,也看見尤然與她之間暗地里的眼神交流,搞不清楚到底是唱哪一出?也許真如那個女人所說,她認錯了?

「我們進去說吧,這里不方便。」南南嘿嘿笑著,率先往里屋走。

沈淺一直不動,在她認為,這是他們倆的敘舊,跟她無關。不想,尤然忽然長臂一攬,把沈淺攬入在懷,微笑道︰「一起。」

「我去不大好吧?」沈淺掙扎一下,奈何尤然臂力太大,掙扎無用。

「我想你一起去。」尤然直接蠻力讓沈淺就範。

這真是霸道。兩人進了一件小會議室,里面簡簡單單陳列著沙發和茶幾,還擺著各式各樣的禮服,一橫排下來,眼都花了。

南南偶爾轉頭看到尤然攬住沈淺,不禁苦笑,然而由心感到安慰,尤然這麼多年,終于可以到頭了。她都不記得有多少年沒看到他們倆肩並肩,走在一起了。

想當年,尤然與沈淺的名字永遠寫在一起,任誰也分不開,就連老師也不例外。她是沈淺認的妹妹,其實她比沈淺大,但還是叫她姐。原因是是沈淺救了她的命。

以前她的性格很內向,交不到朋友,常常獨來獨往。高中學業繁忙,總是要晚自習到很晚,那天她一個人走夜路,路上遇見歹徒,她身上沒財,便要劫色。要不是那天沈淺想給尤然買混沌吃路過,奮不顧身拿削鉛筆的小刀先發制人地戳那歹徒的大動脈,把那歹徒嚇得連滾帶爬。那一夜,她就喜歡上了沈淺。她是那麼英勇。

她永遠記得事後沈淺的那句話,「我其實很沒腦,一鼓作氣勢如虎卻不想後果。事後,總會怕得要尿褲子呢。」那時候,她不信。

後來,她信了。沈淺敢翹課,坐在五樓的陽台上,晃著雙腿等尤然下課,一點也不怕,一個後仰,就會摔下去,粉身碎骨。沈淺卻笑說,她這麼做,就是為了讓尤然見到,然後把她抱下來,那樣她就可以撲個滿懷。

沈淺敢夜不歸宿,跟尤然開房。沈淺還是在笑,我家尤物,不染指白不染指。那時候她覺得沈淺不要臉,後來的後來,她知道,他們愛得早就是一體了。

兩人並肩走的情景,儼然成為校園里一道風景線。他們敢公開早戀,大大方方。老師勸過無果,通知家長,沈淺的母親卻在外地,無暇管制。尤然的父親更是無暇,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那時候她還記得,她默默站在兩人的身後,看著尤然攬住沈淺有說有笑,她既羨慕又嫉妒。

「南南,想什麼這麼入神?」尤然把沈淺拉下坐下,問了問。

南南呵呵笑了一番,恢復狀態,「姐夫找我,有什麼事嗎?」

「幫沈小姐找一件適合她的禮服,過段時間要參加一場訂婚儀式,她不想那麼寒酸入場。」

「姐姐……不,沈小姐穿身上的這套就很不錯。」南南又想了想,起身走向那排了一行的禮服架上,搜索出一間長款著地的淺咖啡色禮服,「這件也適合,沈小姐身材高挑,穿這個既顯得高貴又大方,很有氣場。」

沈淺看過去,覺得這件衣服有點保守,露出的就兩只胳膊,脖子部分露得太少,不能顯出她的脖子。尤然似乎也發現這點,他指出,「這件顏色不錯,但把脖子的那邊稍微修改下,開個適當的寬度顯出脖子,拉伸臉部輪廓比較好。淺淺的脖子很漂亮,不能浪費資源。」

沈淺听得一愣一愣的,尤然咋知道她脖子漂亮?她都沒注意。更讓她錯愕的事接著發生,尤然接過這件衣服,用手比劃下尺寸,不輕不重地說︰「淺淺的胸、腰、臀分別是84、62和86,這件衣服偏小了。」

南南與沈淺都愣了一愣,沈淺更是臉頰紅透,居然把她三圍弄得這麼精準?她這個當事人都不清楚,他是怎麼做到的?

「姐夫等等,我去修改室改一下。」南南走進里面的小屋里。

尤然這時抬頭,正好與沈淺的目光重合,沈淺輕輕咳嗽一番,很是不好意思的說,「為什麼尤先生知道我三圍啊?」

「模過就記得了。」尤然相當淡定地說。沈淺一下子血液倒流,蹭到她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說︰「你哪有模那麼多,你就模了一下。你亂猜的。」

尤然笑兒不答,只是忽然站起來,坐在沈淺的身邊,問了一句,「沈小姐,我說的數字準不準,等下就知道了。還有……」尤然忽而抬起手,把手朝她的胸口模去。沈淺驀然瞪大眼楮,縮身弓背,「你要干嘛?這里有人的,別……」

話還沒嘀咕完,尤然那縴細的手指在離她胸口三四厘米的地方停住,掐了掐,帶走一根長發,「這里有頭發而已,沈小姐,我不想‘干’,你別激動。」

沈淺死死咬著牙,幾乎咬牙切齒的心都有了。

這時,從小屋里走出來的南南嘴里咬著一根線,抖了抖剛修改好的衣服,「沈小姐穿穿看。」

沈淺點頭,拿著衣服走了進去。服裝設計師的閉關場所是沈淺第一次來,真是大開眼界,里面各式各樣的線,而布料也都讓她看得應接不暇,好幾款她都叫不上名字。

在她瞄了這幾眼中,她的目光定格在放在壁桌上的相框里的照片。這是一家四口的照片。兩個小女孩,還有一對夫妻。兩個小女孩笑得很天真,尤其是較大的那個,抿著嘴,一臉害羞地對著鏡頭。沈淺知道,這就是南南。女人看起來很和藹,目光柔和,眉宇間舒展開,笑得很是平易近人。

男人帶著軍帽,不苟言笑,目光並沒有夾雜出一絲一毫的感情似的。他肩上有一顆金星。這個男人,她又見到了。

她就因為這個男人而來,她以為這座城市那麼大,怎麼也不會找到,然而今天沈淺才發現,世界真的好小,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見了面。

沈淺忍不住拿起相框,細細得看著這個男人,她和他哪點像?她根本找不到。

「沈小姐,好了嗎?」在外頭的南南,忽然喊了一句。

沈淺立即把照片放回原位,應承,「快了。」她火速換下衣服,匆忙穿上那件淺咖啡色禮服,確實改得很合身,量身定做般舒服,她略有局促地走了出來。

尤然凝視著她幾秒,半眯起眼,贊道︰「很好。」

「姐夫給的尺碼太準了。」南南忍不住笑道︰「交縫處我是用針法縫制的,沈小姐一定要多加注意,別讓人踩了裙角,要不然很容易扯裂,到時候可會走光。」

沈淺點頭,回小屋換衣服。她把衣服換回來,準備出去的時候,又忍不住轉頭看向壁桌上的全家福,默默定格幾秒,走了出去。

尤然見沈淺出來,便站起來,對南南說︰「耽誤你不少時間,你先去忙吧,我們也得走了。」

「沒事。」南南笑著說︰「那麼訂婚典禮見。」

尤然點頭,望了眼身後的沈淺,「我們走吧。」

沈淺加快步伐跟在尤然身後,禮貌地朝南南點點頭。南南回敬,目送著兩人離去。她靜靜地坐回沙發上,從茶幾上拿出一包煙,點燃抽了起來,樣子看起來很深沉。

剛才談話間,她知道沈淺還是那個沈淺,只是沒有記憶。難怪她覺得,如今的沈淺沒有當初眼底那不桀的靈氣,多了份傻氣,難道是腦子撞壞了?

不過讓南南略帶滄桑的是尤然還是原來的尤然,一點也沒有變,心里只有一個沈淺,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他要的只有她。她迷了方向,他便一點點把她重新帶回來,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南南不禁自嘲地笑著,想到尤然不去相認的理由,「她失憶了,忘記我們的過去,她忘記了,可我記得。告訴她過去可能成為她的一種負擔,而且這也已成了過去。既然這樣,我就一點點的把她帶入我的懷里,一個重新的她。」

「能進你懷里的,只能是她,是嗎?」她忍不住反問。即使現在的沈淺與曾經的沈淺差那麼多,也可以?

他的回答是,「我答應過她,我的全部都是她私有,不準外借。」

南南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濃郁的白煙自鼻息之間涌出,環繞成一圈圈徐徐繚繞上升,到最後化為虛無。南南就這樣看著那縷白煙,諷刺般得笑了。

沈淺是個私生女,以前是,現在即使失憶,也無法改變。尤然應該懂,他們以後的路,不是那麼簡單。他還要闖,真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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