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左希拿著狗飼料喂著夏毅火撿回來的那兩只流浪狗。
她曾問過夏毅火要把兩只狗取名叫什麼,夏毅火只簡單地回了一句。「你決定就好。」
嗟!狗是他撿的、他養的,她只是負責喂而已,沒偉大到可以為兩只狗命名的地步好嗎?
心里雖是這麼想,但她也幫兩只狗取了「大呆、二呆」的名字。
「去,接住!」她將飼料一顆顆往空中拋去,大呆、二呆兩只狗很輕易地跳起,張嘴吃掉後又乖乖坐在她面前。
「你們兩個真強。」她伸手模模兩只狗的頭,此時主屋的門正好打開來。「夏先生,你要出去嗎?」
昨天,那對堅持要加鐵窗的老夫妻有來,她人剛好也在,所以他們的談話她大概都听到了,內容不外是兩位老夫妻讓步,夏毅火也同意今天去視察工地,看工人挖地基之類。
「嗯,和阿火伯說好了,」他坐上吉普車,在出門前又補上一句。「我中午可能不回來吃。」
「好哇!」謝天謝地唷,夏毅火不回來吃是最好,那她就可以去買外食。
昨天,左希有向人打听賣小吃、面食的店家,原來他們都在不遠處,有機車騎還真是挺方便。
夏毅火出門後,左希又和大呆、二呆玩了幾分鐘才走入屋內,看到桌上放著的手機及設計圖,她的眉頭整個都皺起來。
不會吧?漏帶東西這件事,竟然會發生在夏毅火身上?他做事一向都很仔細,出門前都會將所有東西全整齊收好的啊,今天怎麼忽然胡涂了?
如果幫他把東西送去,會不會太雞婆了?
左希拿起設計圖看著上頭寫著的地點,想了一下下,決定還是幫夏毅火送去,回來時再順便買碗面來吃,反正有機車騎很方便。
于是幫他把圖收好,她立刻騎著機車出門了。
騎了將近十分鐘,找到了工地,她看到怪手在挖地基,而夏毅火則戴著工作用安全帽正在和阿火伯說話。
「夏先生!」左希喚著,看見夏毅火抬頭望她,連忙將機車停好,把東西拿給他。
「你特別送來?」夏毅火一臉訝然,心里倒是滿開心她願意這麼做。
「就沒什麼事,想說幫你把手機和設計圖拿過來,免得你等會兒要用到。」她見到阿火伯夫妻緊盯著她瞧,客氣地向兩人點點頭。「恭喜、恭喜,要住新房子了。我看過設計圖,房子很漂亮呢!」
「謝謝啦!」阿火嫂拍拍左希的手。「你命真好,有一個這麼有才情的爸爸……」
「我?」左希不解地指著自己,她老爸哪來的才情啊,不就是個沒家庭觀念、好吃懶做的家伙嗎?而且阿火嫂幾時認識她老爸了?
「系啊、系啊,恁阿爸蓋有才情,甲阮厝畫甲這水,足感謝拉!」阿火伯接著阿火嫂的話繼續說著。
這一次,左希听懂了,她望著臉色漸漸轉黑的夏毅火,強忍著想大笑的沖動,但抽動的兩頰卻露餡了。
原來阿火伯及阿火嫂以為夏毅火是她老爸,這真是太夸張了,不過仔細一看,夏毅火長得這麼「糙老」,又蓄著滿臉落腮胡,這對可愛的老夫妻八成是把他想成四十多歲了。
「是啊,我爸很有才華,而且他都很用心地在畫每一張圖喔,有時忙到都沒吃飯耶。」左希惡作劇地說,誰叫夏毅火那天讓她作了那樣的夢。
這個惡劣的小女人,沒有指正阿火伯及阿火嫂的錯誤就算了,竟然還將錯就錯!夏毅火死瞪著左希。
可能是被夏毅火瞪習慣了,知道他不會真對她怎麼樣,所以膽子變大了,對他的怒氣差不多已經完全免疫。
她俏皮地對夏毅火眨眨眼。「老爸,你真是個值得夸贊的新世代好男人。」
「我看起來有這麼老嗎?我還沒結婚,哪來這麼大的女兒!」夏毅火冷颼颼的聲音恍若來自地獄的鬼魅,讓阿火伯及阿火嬸渾身發涼。
「啊?歹勢!原來她不是建築師的女兒啊。」阿火伯趕緊道歉。
「不好意思,我開玩笑的啦。」左希吐吐舌頭,腳底抹油想溜了,她牽著機車,快快地走出工地,就怕多留幾秒要罵到她頭上來了。
原以為夏毅火可能會留下來與阿火伯、阿火嬸繼續說話,沒想到他卻跟著走在她身旁。
「夏先生,你不是還有話要和阿火伯他們說嗎?」她問著,不懂為何夏毅火要跟她走,難不成想找她算帳?
「現在只是打地基,我過來巡一下,沒什麼事。」他簡單說完,看到一旁有三、四位泥作工人在喝酒。
順著夏毅火的視線,左希也看到了那幾位泥作工人,表情慌張了起來。
完了!現在是上工的時間,他們幾個竟然在那里喝酒,依夏毅火的個性,絕對會狠狠痛罵他們幾個。
「建築師,要不要喝一杯?」一名泥作師父盛了杯啤酒遞給夏毅火。
「他……」正當左希思索該如何打圓場時,出乎她意料之外,夏毅火伸手接過那杯酒,還跟著他們坐在用厚紙板鋪著的地上,一口氣灌下半杯。
「你要不要坐?」他長手一伸,拉來一旁的厚紙板。
「好哇。」想也沒想的,左希將機車停好,坐在厚紙板上。
「這麼幾瓶怎麼夠喝?」夏毅火看到只剩一瓶玻璃瓶裝啤酒,他掏出錢包抽出千元大鈔。「你再去買一打啤酒。」
「喔,好。」左希收下錢,起身。
「建築師,你女兒好漂亮,今年幾歲?有沒有男朋友?如果沒有,我們幫她介紹!」
兩個人講也就算了,現在還多了幾個,夏毅火緊抿著唇,額上青筋不停跳動,拳頭緊握得指關節都泛白了。
「她不是我女兒。」他冷聲低咆著。
完蛋了!夏毅火抓狂了,他在阿火伯面前還忍著,但是這些泥作師父這麼講,左希真怕他一氣之下,痛扁他們幾個一頓。
「不是啊……原來我們搞錯了。」憨厚的泥作師父歹勢地執扒頭。「沒啦,建築師你不要在意我們說的話,我們都是粗人,說話比較直,不過以建築師你的年紀,早點結婚的話,小孩也有那麼大了。」他們一伙人都認定左希頂多二十歲而已。
「我看起來幾歲?」他問著,第一次在意別人對自己外在形象的看法。
夏毅火在說這句話同時,還望向拉長耳朵想把這段听完才甘心去買酒的左希。
「四十幾歲啦,和我們幾個差不多。」其中一名泥作師父拍拍胸膛,豪邁地說著。
噗!左希強忍著笑意,但是臉頰不住的抽動太明顯,根本讓人無法忽略。
他們幾個真的好毒,媽呀!她笑得肚子好痛,像她頂多猜夏毅火差不多三+五、六歲,而他們竟然猜他四十幾歲。可見他的外表真的很糙老喔,夏大建築師真的得好好檢討一番。
「建築師,不然你到底幾歲?」
「三十三。」夏毅火克制內心不爽的情緒。
以前,別人猜他幾歲那都是他們的事,但他現在竟然會如此介意,是因為左希嗎?
听到三十三,左希睜大眼,一臉不敢相信,而夏毅火則是再狠瞪她一眼。「沒事、沒事,夏先生你們慢聊,我去買酒、買酒。」她跨上機車,像道輕煙咻地不見了。
在她消失前,夏毅火耳尖地听見了她銀鈴般的笑聲。
從工地回來後,夏毅火就將自己關在房間里。
他在浴室照鏡子,回想自己這一臉的落腮胡留多久了……五、六年有了吧,從台北來到這里,他就一直蓄著胡子。
他也已經習慣了自己這副模樣,沒想到今天卻一而再被人說他是左希的爸爸,這令他很不是滋昧,他們一干人都認為他年紀很大,而左希也是這麼認為嗎?
就是因為喜歡左希,所以他對自己的外表在乎起來,而她听到他只有三十三歲時驚愕的表情,還頗讓他受傷的。
他狠下心,訣定將他留了多年的落腮胡給剃掉,不再讓人有機會把他想成是左希的父親。
同一個時間里,左希正在房間講手機。
「媽,你身體怎麼樣?腰還會不會痛啊?」她關心地問著。
「好多了、好多了,這兩個星期以來你還適應吧?」左母也回問著。
「非常適應啊,雖然夏先生脾氣不怎麼樣,不過我大概知道他是什麼個性的人。」一頭只會亂吼、用眼神瞪死她的黑熊咩。
「他很不錯,只是脾氣壞一點而已。」
「老媽,夏先生脾氣有多壞,我完全領教過,我只是打電話來跟你說個笑話,免得妹成天在家太無聊,光看電視把電視燒壞。」她邊說,邊喝著夏毅火口中的垃圾飲料。
「說來听听。」
「天吶,這里好多人都說我是夏毅火的女兒耶,他听到時臉超臭的!笑死我了……」
「太扯了,夏先生又沒幾歲。」
「是啦、是啦,我今天知道他原來三十三歲,大我八歲。」大她八歲,呃……配她好像還挺老的。
嗟!左希忍不住敲敲自己的頭,神經病唷,人家他是建築師耶,她只是個兼職的管家,兩個人根本就是不同的世界,她在這邊胡思亂想什麼,何況夏毅火又沒對她表示過什麼,她千萬不可以自作多情,有時間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把心神放在該寫的程序上。
「夏先生沒發火嗎?」
「算沒有吧,啊!手機沒電,老媽我不和你聊了,掰掰。」她切線,下樓。
才剛走下樓,她就被坐在客廳听音樂喝茶的男人給嚇一跳。「這位先生,你怎麼進來了?是夏先生開門讓你進來的嗎?」
這男人是誰啊,瞧他自在的模樣仿佛這里是他家一樣,重點是,她剛才在樓上也沒听到門鈴聲,而大呆、二呆雖然才來幾天,可也非常顧家,一有陌生人來一定狂吠,剛才並沒有听到狗狗汪汪叫啊……
仔細一看,他長得還挺有型,眼楮與眉毛部分像極夏毅火,除了鼻梁以外的部分……
等、等等!她睜大雙眼,難道他就是那頭台灣黑熊一一夏毅火?
不可能啊,對方帥到這種程度,天吶!她這個外貌協會的會長,魂都快被勾去了。
「你你你……到底是誰?」她的心狂跳不停,講話都結巴了。沒辦法,誰叫她向來對帥哥沒有任何抵抗力。
「你認不出我嗎?有差這麼多?」夏毅火自嘲地說著,手還頗不自在地模模自己光滑的下巴及兩頰。
當那熟悉到不行的聲音一傳入耳中,左希再度受到驚嚇,差一點跌坐在地。
「喝!還真的是夏先生耶……」震驚過後,左希吞吞口水湊到對方面前看個仔細,最後她確定他真的就是夏毅火,原來他沒有落腮胡,真的是個超帥又體面的型男耶!
「哇,夏先生沒想到你把胡子刮干淨之後,看起來才三十耶,不是我愛說,你早就應該把胡子刮一刮,別走頹廢風,現在的你可是型男耶。」落腮胡也沒有不好,只是不對她的眼,感覺那一大把黑胡子長在臉上看起來不是很干淨。他現在就很好,干淨、帥氣,順眼極了。左希忍不住又偷瞄了眼,嗯,喔!
「哦?!」听到她的贊美,夏毅火覺得自己這胡子還真是剃對了。
「不過你的胡子不是留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刮掉?是受到什麼刺激嗎?」對喔,一般好像是受到刺激才會做這種事吧,左希白目地想著。
左希突然這麼問,夏毅火忽然感到尷尬。
「不行啊?我高興留就留,不高興就全剃掉,需要得到誰同意啊!」他有點惱羞成怒地低咆,可不會承認他是因為不想再听到有人說他是左希的父親。
「是、是,夏先生說得是。」說實在,由黑熊搖身一變成型男,她還真有些不適應,從剛剛到現在人家她的一顆心還撲通撲通地狂跳著。
「你……」他支支吾吾地,心里真想一拳捶死自己,為何他不能自在一點面對左希?
「夏先生,有什麼事?」很難得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嗯,我是想問……」
「問什麼?」咦?他干麼變得那麼客氣,竟然用「想問」這兩個字,依他平常的個性一定會說「喂!女人,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之類的。
「你覺得我這樣如何?」
如何?喔,原來是要听她的意見啊,她還以為是什麼事咧!
「贊,你這樣真贊,帥呆了。」左希豎起大拇指稱贊,現在的夏毅火都快迷死她了,主子長得帥,底下工作的人奇檬子也跟著好。
「你真這麼覺得?」他眼神火熱地盯著左希看。
「真的,不騙你。」怪了,夏毅火听到她的回答怎麼笑得這麼開心啊?還有,他到底為什麼突然把胡子刮掉了?難道……是為了她?
先前對他的印象已經改觀了,後來發現他很有愛心,現在又帥到讓她驚艷不已,他有臉蛋、有外表、有才情,加上有money,簡直是集王子的要件于一身耶!慘了慘了,要她不愛上他都很難。
「你喜歡我這樣嗎?」由她那猛眨的雙眼,以及快滴下口水的模樣,夏毅火其實已經知道答案,只是想听她親口說。
「當然、當然,你這樣真的很帥唷。」她豎起大拇指,臉紅得發燙,不行了,再多看他幾眼,她可能會連理智都喪失了,討厭!無緣無故變這麼帥做什麼啊,想迷死一干女性同胞嗎?
夏毅火忽然發現,這小女人的臉皮還真薄,這麼容易就臉紅了,看來自己在她心中投下不小的震撼彈。
「夏先生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我想先去上個廁所。」她打算尿遁,因為沒辦法再待下去,她絕對會被這個型男迷得團團轉。
見到夏毅火點頭,左希連忙沖入浴室拚命用冷水潑臉,企圖為自己熱紅的雙頰降溫。
夏毅火看到左希的舉動,露出了笑容。看來兩人間的愛苗在此刻已經悄悄發芽了,也許很快就如他所想的發展出戀情了。
「火腿蛋吐司不合夏先生你的胃口嗎?」早上九點,左希幫夏毅火做了簡單的西式早點,再加上一杯熱茶,然後像平日一般恭敬的遞上一份報紙。
夏毅火沒答話,一雙黑眸緊凝著她看。
「我臉上有什麼嗎?」不明白他為什麼緊盯著她看,左希模模自己的臉,而他那雙若有所思的眸教她的心陣陣悸動。
夏毅火用這種眼神看她已經好多次了……
她想著,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常這麼盯著她看的?好像是他撿回大呆、二呆開始吧!
「沒有。」夏毅火連忙收回視線,手則是假裝翻動報紙,其實他的心思根本都不在報紙上。
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麼,她只好試探地問︰「還是我茶泡得不好喝?」應該不至于啊,現在她可是都乖乖地依照他的指示,泡出他要求的茶,茶葉也回沖個兩、三次後,拿到前院當肥料。
「不是。」夏毅火有些不自在,為了如何開口約她,他昨晚可是一夜無眠。
「哦,還是你有什麼事嗎?」左希不解地問。
夏毅火吞吞口水,心里有些害怕開口邀約會被左希拒絕,但不開口就沒機會,只好硬裝起若無其事的表情說︰「我等下要去建材行,你一起去。」听到自己像命令般地跟她說話,他真想一頭撞死。
為何他就不能坦白點,直接告訴左希說他喜歡她,想約她中午去他們鄉下最有名的一間香草餐廳呢!雖然那家香草餐廳以他來看是不怎麼樣,裝演不夠好、音樂也不怎麼樣,但已經是這里唯一的選擇了。
「去建材行?可是夏先生你一向不是都自己去嗎?」左希小心地回答,叫她一起去建材行,搞不好是想叫她幫忙搬東西,喔!想到那天他丟給她那幾塊拋光石英磚樣板的時候,她幾乎快被那些東西給壓扁哩。
「今天找你一起去不行嗎?你不去啊!」他放不段坦白,只能硬聲回道。
「不、不、不,當然可以,夏先生找我一起去,這是我莫大榮幸。」
「你會不會開支票?」他再問。
「會啊,這不難,我更喜歡收支票。」她甜甜地說著。
「今天要和建材行結算這個月料錢,支票就讓你開。」
「啊?可是……這樣不好噯,那是你的支票,這樣有點奇怪。」難道這里的人都當真這麼淳樸,全無防人之心,自己的支票可以隨便讓人使用,今天她若有什麼居心,他豈不負債累累?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夏毅火冷回她一句。「去完建材行,我們去吃飯。」他用命令式的語氣說著。
「吃飯?外面吃?」左希不敢相信地問著。「可是你不是一向都說外頭的東西不新鮮,蔬果怕有農藥殘留,還有一堆問題嗎?怎麼……」她支支吾吾地,難道是以前的夏毅火比較怕死,現在不怕?
不過他要約她一起去吃飯耶,這算不算是約會啊?
左希的心暖洋洋的,手也因為緊張而不停地冒汗。
她很期待,這可以算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
「偶爾吃一、兩次沒差。」夏毅火的臉抽搐了幾下,沒想到要約她出去吃一頓,她竟然還拿他說過的話來堵他。「不去不勉強。」他轉頭打算到工作室拿公文包,卻被左希開口喚住。
「夏先生,我沒有說我不去喔,我要去、我要去。」他真的要約她出去耶,左希頓時精神充沛。「我們要去哪里吃啊?你可不要約我去便當店喔,我喜歡有簡餐、飲料、小火鍋的那種,最好用完餐後還會送個餐後甜點!」
「你喜歡吃那些?」夏毅火挑眉。
「是啊。」你不知道我在你這里吃得多痛若啊,餐餐雖然很營養,可就是無法色、香、味俱全,畢竟有些人工的味道真的是好過純天然!「對了,你都還沒說要帶我去哪里吃飯。」她提醒夏毅火。
「秘密,走吧!我剛才有打電話給建材行,約十一點到。」
喔,來這套,裝神秘唷!「了解,可是我這樣可以嗎?要不要換個衣服什麼的?」左希點頭,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慣穿的T恤、短褲,還加上一雙夾腳拖鞋,會不會太隨便了啊?
「不用,隨便穿就好。」她隨便穿就很亮眼,哪像有些路上看到的辣妹,鄉下人皮膚本來就黑還硬要涂粉,再化上嚇死一干小朋友的重煙燻妝,她們難道不知道那絕不會令人驚艷,只會讓人驚嚇嗎?
「真的嗎?不會到建材行時,老板和老板娘會以為我是被你雇用的歐巴桑。」說完,左希大笑一著,笑得肚子痛了。
「只有眼拙的人才會認錯。」他冷冷地拋下一句後,拿著公文包出門。
左希頓時止住了笑聲,乖乖地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