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在信義計劃區的新興辦公大樓林立,這一區都是最新的都市新貴所購買的。其中不乏全國排名前五百大企業的業主。
不過這其中也包括了郭巧瑜的個人辦公室,佔地一百五十坪的寬敞辦公間。
說起來所謂國際品牌「克萊爾」是由世界各國十個服裝設計公司所組成的,里面有不下百名的服裝設計師,只不過有沒有名氣就看每年「克萊爾」所舉辦的數百場發表會有沒有人賞臉了。
像郭巧瑜就是「克萊爾」亞洲區的首席設計師,因為她的衣服每一套都只有一件,料子好、剪裁佳、一針一線都看的出來是精心制作,再加上她善于解心,所以感覺上每一件衣服都像在和人說話似的。
所以她的衣服一套的價值都在二十萬上下。
電梯一到十五樓,門一開就看到整片象牙白的牆壁上掛了一幅幅真人一般高的照片,每一張照片里的都是名人,不論是禮服或是套裝或者洋裝,都是出自郭巧瑜之手。
「哇!安琪拉,這些衣服看起來都好棒啊!」沈蕾每看完一張照片就是一陣驚呼。活像個剛見世面的小女孩一般。
安琪拉苦笑。她可是很希望能從數十家的模特兒經紀公司中月兌穎而出,拿下「克萊爾」亞洲首席設計師的秀約。
因為她很清楚這是最快讓沈蕾一舉成名天下知的機會,所以她才會答應郭巧瑜的要求,帶著她家單純的名模來和她談合約。
郭巧瑜從辦公室中走出來,就像是天生的女王一樣。如果要把現場的三個女人做比較,沈蕾像是百合花,安琪拉像是薔薇,而郭巧瑜就好像是牡丹一般。
「你們好,我是克萊爾的郭巧瑜。」她對著她們兩個微微一笑。
「我是絕色的虞蓉,大家都叫我安琪拉。她是沈蕾。很高興認識你。」安琪拉擺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希望可以獲得這一份合約。
「安琪拉?久仰大名了。沈蕾?也听過,果然人如其名,是朵含苞待放的蓓蕾,好美。」帶著一抹難以理解的笑容看著沈蕾的郭巧瑜走到她的面前。
「不知道郭大設計師覺得沈蕾適不適合當這次走秀的模特兒?」看到郭巧瑜眼中的笑意,她就知道郭巧瑜應該不討厭沈蕾。
「叫我鍋子吧!跟我熟一點的人都這麼叫我的,叫郭小姐或郭大設計師只會讓我覺得距離很遠。」郭巧瑜糾正她的說法。
「鍋子?好可愛的名字。」沈蕾笑嘻嘻地說著。
「你也是啊!」郭巧瑜模模沈蕾的粉女敕臉頰。
安琪拉臉色一沉。該不會這個設計師是圈內人吧!總不會她也看上沈蕾了?她迅速的上前一步,擁住沈蕾的雙肩往後輕擦了一步。
「不知道我們家沈蕾適不適合?」
看得出安琪拉的警戒,郭巧瑜臉上的笑容更是漾開了。她往後退了一步,轉身走到她的辦公桌前,拿起一張合約書。
「我很喜歡她,所以這次的服裝發表會的模特兒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不過我有個條件,這次服裝發表會的主秀是我花了兩年才縫制好的婚紗,是明年愛爾蘭王室公主結婚要穿的禮服,公主答應過我可以先在服裝秀上發表,條件是表演一場歐洲宮廷婚禮,我希望禮服由沈蕾來穿,另外男生方面我會安排。」
「公主的結婚禮服一定很美吧!」沈蕾的眼楮馬上一亮。
「當然,這可是我的心血哦,我希望你能把皮膚保養到最佳狀態,這樣才能襯托出禮服的潔白。」郭巧瑜拿出禮服的樣本圖給她看。
「你的意思是……」沈蕾接過圖樣眼楮更亮了。
「素顏,我不要你化妝,除了重點妝之外,不打粉,這才是天使的婚禮。」郭巧瑜笑著整理一下沈蕾的長發。
沈蕾乖順地點點頭。
這個動作看在安琪拉的眼里,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她很怕沈蕾會被騙走,這樣她就太對不起倪翔了。
正想出聲回絕這個秀約的同時,就听到郭巧瑜說著︰
「好了,你可以先回去了,我和安琪拉再把合約談清楚。」
「好,那我先走,不打擾你們。」沈蕾甜甜地笑著。
沈蕾一離開,郭巧瑜就一坐到她的辦公椅上,優美的疊起她的雙腿。
「坐。」郭巧瑜綻開一抹優美的微笑。
「郭小姐……」安琪拉微皺起眉頭坐了下來。
「我的綽號很難記嗎?」郭巧瑜的嘴角一直笑嘻嘻的,看起來就覺得好像有陰謀。
「不……」安琪拉一開始就處在下風,讓她覺得很不是滋味。
「那就叫我的綽號啊,我自己也覺得鍋子很可愛呢。」說著與自己形象不合的話語,她一點也不會臉紅。她偏了一下頭。「有話想跟我說是嗎?」
「你!」安琪拉好像被看穿了似的,驚訝地看著自信滿滿的鍋子。
「我是同性戀沒錯。」驚爆出自己性向的郭巧瑜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反倒像是在看戲似的看著安琪拉的臉色由白變青。
安琪拉深吸一口氣,鎮定一下自己的情緒。
「我想,我們可能無法接下你的案子,您另請高明吧!」她又迅速的站了起來。
「是因為我喜歡沈蕾嗎?」郭巧瑜的臉上仍然帶著一抹戲謔的笑容。
「沒錯。」安琪拉也不諱言的點頭。
郭巧瑜的手撐著小巧的下巴。
「是因為你反對同性戀?」
安琪拉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她搖搖頭。
「我不是同志,但我並不否定同志之間的愛。」
郭巧瑜又笑了起來。
「那又為何不接我的案子?業主喜歡上模特兒不是很好,至少我付錢會很大方,絕不殺價。說不定我以後會讓她當我的固定模特兒。」
安琪拉又嘆了一口氣。
「不是我認為怎麼樣,而是……」她很難開口,有什麼理由阻擋人家的感情。
但她實在不忍心看到還不敢開口、戀情就夭折的倪翔。
「你擔心倪翔還沒開始就先失戀了?」郭巧瑜掩嘴竊笑著。
安琪拉瞪大了眼楮。
「你……」
「你驚訝我為什麼知道?」郭巧瑜又笑開了。「你想不想听听我想請誰當我的第一男主角嗎?很難得走秀的人哦。」
安琪拉已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為什麼她會知道倪翔的事?
這時從辦公室的內門走出一個身材高挑、穿著酒保衣服的人,一頭帥氣的短發,後面卻留下一撮及腰的長發整齊的扎著。
「鍋子,別耍人呵。」
「容?」這是今天的第幾次驚訝了?為什麼容會在這里?安琪拉現在的腦筋是一片混亂。
「呵呵,好久不見了,安琪拉,三年多不見你還是這麼漂亮啊!」容輕聲笑著,走到郭巧瑜的身後,雙手輕搭在郭巧瑜的肩上。
她彎下腰去,輕吻一下郭巧瑜的唇。
「你啊!愈來愈頑皮了。我記得以前的鍋子不是這樣的。」雖然是在責備她,但語氣中卻是無限的溫柔。
安琪拉又是一呆。
天啊!這簡直就和她平時聰明干練的形象完全相反,今天一天,她覺得自己就像個白痴一樣,被郭巧瑜耍好玩的。
「安琪拉,她是我的愛人,剛才她是和你開玩笑的。我們已經見過倪翔了,所以她才會知道倪翔喜歡的人是沈蕾。」容微笑地說著。
「她去找你了?什麼時候的事?她告訴你說她喜歡的人是沈蕾?這怎麼可能!」安琪拉一連串的問題,老實說只是為了平息心中的訝異,而不是為了要答案,因為答案她大概也可以猜到了。
「你們聊一下吧,我去幫你泡杯咖啡。」郭巧瑜站了起來,把站在她身後的容壓入她的椅子中。
看郭巧瑜離開之後,容才開口。
「其實翔什麼也沒說,不過是去我的PUB喝悶酒,鍋子是個善于猜心的人,隨便問她兩句,就大概知道她心底在想什麼了。」
安琪拉沉默了,其實不說話才是讓思緒沉澱的最佳方法。
「你覺得這樣好嗎?」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安琪拉才問了這一句。
「沒什麼不好啊!沒有人規定大明星不能談戀愛,也沒有人規定她愛的不能是女人,大不了不要玩了,翔賺的錢夠多了,足夠她吃喝玩樂兩輩子也用不完,更別說只是養活兩個人。」容拿起桌子上的煙點了一根。
「我說的不是她啊!翔是個獨立的孩子,不怕世俗的眼光,也賺夠了,但是蕾呢?她不過二十四歲,舞台的生活才剛開始,她能不能接受大家異樣的眼光?重點是……她愛翔嗎?」安琪拉皺起她秀麗的眉毛。
「你也在怕這個?我以為只有倪翔會怕呢。」郭巧瑜端了兩杯咖啡放在桌子上,坐到容的身邊。
「翔是我帶出來的,蕾也是我帶出來的,我一樣疼惜,誰受到傷害我都一樣不忍心。」安琪拉接過咖啡杯。
「那天我就告訴過翔了,反正橫也是一刀,豎也是一刀,不如說出來,如果沈蕾不接受,那就早點死心。她以為她還有幾年可以這樣繼續下去?容彈了兩下煙灰。
「我怎麼好像听到幾年前我說給阿雅听的話?」郭巧瑜嬌笑著。
「我也被你教壞了。」容轉過頭去,對著她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安琪拉又是嘆一口氣,這兩個人可以這樣旁若無人的公然親熱,但是卻不知道沈蕾是不是也可以,她不敢預測,畢竟,沈蕾一點也沒有表現出愛上倪翔的樣子。
「我給她一個機會,要不要?」郭巧瑜趴在容的肩上,用一種神秘兮兮的口吻說著。
「機會?」說到有機會,安琪拉的眼楮就一亮。能幫的上,她當然幫。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這一場秀需要一個男主角。」她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是啊……」安琪拉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你的意思是說……」
「我要在秀場上表演一場皇室婚禮,有教皇、有國王、有皇後,當然,主角的王子和公主不能少。公主我既然屬意沈蕾,當然王子不會有人不想當吧!」
「我猜倪翔會很感謝你。」安琪拉終于安心地笑了,至少她不是來扯後腿的,還大大有幫助。此時此刻對于聰明的郭巧瑜她多了一分喜愛,多一分欣賞。
「不過,倪翔的天價我可能會付不起。」郭巧瑜睜著無辜的大眼。「我錢賺的又不多,還要靠人家養,現在為了想幫一個情人的朋友,還得花一大筆錢……」
安琪拉笑了起來。
「不要再裝了,你裝可憐雖然依然很美,可是實在是太不像了。」
「咦!不像嗎?我已經很努力了。」郭巧瑜馬上眨眨眼,看著身邊的容,眼底的笑藏都藏不住。
「除非今天來的人不知道你是誰,不然你告訴人家你很窮,沒有人會相信你的啦!」身為情人的容不但不幫她說話,還和安琪拉站在同一陣線上。
郭巧瑜無所謂的聳聳肩,微微吐了吐舌頭。
「我也不太相信我自己很窮。」
對于郭巧瑜的自信,安琪拉更是激賞。
「如果真的能把她們倆湊成一對,叫翔免費幫你走這一趟她都會願意的。」
「盡人事,听天命了。最重要的是沈蕾要真的喜歡她才有用,不然說了這麼久,一切都是白搭的。」容淡淡地說著。
「至少我能肯定她不討厭翔就足夠了。」安琪拉說著。
郭巧瑜像漫畫中的人物一般的緊握雙手,眼中閃爍著星星。
「啊!我真是期待一個月後的禮服秀啊。」
「要我現在就通知倪翔嗎?」安琪拉想把好消息快點告訴她,至少讓她高興一下。
「不,要她自己去拜托你,蕾回去一定會告訴她的,等她來拜托你。」郭巧瑜綻開一抹狡黠的笑容,笑嘻嘻地說著。
安琪拉躺進椅子里,雙手交抱著,若有所思的一下一下地點著頭,臉上亦揚起一絲笑意,怎麼看都覺得不懷好意。
容看一眼身邊的愛人和老朋友,她皺一下眉頭,露出一抹苦笑,不禁開始同情倪翔交到這樣的朋友,是幸也是不幸……
只是……想要給她一個驚喜的先決條件,是這件事要有希望能實行才能行得通。不過,安琪拉和倪翔的默契顯然沒有她心中所想象的那麼好。
這天的深夜,安琪拉剛將一整天公司所有的事務都處理好,正打算休息之時,電鈐聲卻簡短的響了一聲,便安靜無聲了。
安琪拉偏了一下頭,這種鈐聲只有怕麻煩的倪翔會這麼按。
不過,她現在沒道理會出現在這里啊!難不成是惡作劇嗎?更不可能,她住的這棟大樓雖然不算是戒備森嚴,但大廳的警衛還算盡責,不認識的人也不可能讓他進來,更遑論上到位于二十四層頂樓的她家。
安琪拉打開內門,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正打算把門再關上時,她突然看到陰暗的角落里露出一只腳,穿著一只熟悉的鞋子。
「翔!」安琪拉失聲驚呼著。
她迅速打開深鎖的大門,沖了出去。
果然見到了滿身酒味、煙味的倪翔倒臥在她的門邊。瞧她醉醺醺的樣子,看來是喝了不少酒。看到門打開,倪翔微微睜開一下眼楮,嘴角稍一上揚。
「安琪拉,你還醒著啊!呵呵,我今天睡你這里吧……」
「你怎麼會喝成這樣?怎麼不回去?蕾知不知道你跑到我這里來了?」安琪拉連忙把她拉起來,嘴巴還像機關槍一樣的問個不停。
倪翔不說話,任她把自己拖進客廳,她自己連一點力氣也不想用,一進門就掉進安琪拉家的真皮沙發里。
「為什麼喝這麼多?你不怕酒精中毒嗎?看看你這什麼樣子,簡直就像醉倒在路邊的流浪漢。」看到倪翔的樣子,安琪拉的心中是又急又氣又心疼,她嘴里念著罵著,人卻很快的到廚房幫她準備解酒的飲料。
倒在沙發里的倪翔這時睜開了眼楮,卻兩眼無神的看著正前方。
安琪拉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來,仔細地看著她。一直以來,以為已經夠了解眼前的這個人了,可是現在從她的眼中,卻看不出任何的事情。
她撫開覆蓋在倪翔臉頰上的發絲,皺起眉頭。
「翔,到底怎麼啦!一點都不像你,以前不管怎麼心情不好,你也不會喝醉的,為什麼今天會這樣?拜托你說說話好嗎?不說話我怎麼幫你。」
這時倪翔的眼楮才緩緩回復一絲灰暗的神采,她的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我沒醉,只是不想動。更何況,你也幫不了我。」
「你到底在說什麼?」安琪拉的眉頭鎖得更緊。
倪翔不再說話,她臉上的笑容綻得更大。
「不要這樣笑,拜托你,你這樣看起來好可怕。」安琪拉打了一個冷顫,用雙手覆蓋住倪翔的嘴。蓋住了笑臉的倪翔,眼楮看起來就像在哭一樣。
她慢慢的伸手拉下安琪拉的縴手。
「我沒事,讓我暫時住你這里好不好?」
突如其來的要求讓安琪拉愣了一下。
「當然可以,可是……蕾呢?」
這時倪翔眼中原本那一絲好不容易才恢復的灰色神采又熄滅了,她緩慢的坐了起來,安琪拉這才發現在她的臉頰上有一個不甚明顯的紅色印子。
「你的臉!」安琪拉迅速的捧住倪翔的臉,讓她想閃躲也來不及。
果然是個巴掌印!這讓安琪拉的眼前是一陣黑暗,雖然倪翔因為最近常拍武打片,所以她的臉有保險,不過稍微想一下也知道,有誰能打的到她。
「我沒事,你去陪蕾吧!」倪翔往後退了一下,滑出安琪拉的手,順便還推了她一把。
「你給我老實說,發生什麼事了?你臉上的手印是不是蕾打的?你對她做了什麼事?」安琪拉手插著腰,站起來嚴肅地說著。
「我……」倪翔低下頭不說話。
「你不要告訴我你踫了沈蕾,然後被打了,之後你跑出去喝酒喝到現在,喝完酒你不回去,想躲到我這來……你把蕾一個人丟在家里?!」光想到這點她就覺得恐布。
身心受到嚴重創傷的沈蕾一個人在家?!
「你幾乎都說對了,但不過不是你想象的那種踫,我……我……我沒有要了她。」倪翔縮起雙腳,將臉埋入雙手雙腳中。
「沒有?那……」安琪拉一愣,但是卻著實安心不少。
「不要理我了,去陪她吧!我什麼也沒資格說,想知道什麼去問她吧!」倪翔仍趴著說話。
安琪拉皺著眉頭回到房間,很快的換好衣服,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乖乖的給我在這待著,不要亂跑,有什麼事我會打電話回來,別讓我找不到人。」
說完也不等她回答,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等到安琪拉下樓,倪翔才慢慢地走到陽台上,看著安琪拉的小賓士朝著她家疾駛而去。
她滑坐在地上。後悔,是她心中現在惟一浮現的想法,但後悔的是傷害了沈蕾,而不是她做的事。
蛻下了明星的光環,她也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一個想要真愛的女人。
以為在雙親過世時早就流干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只是愛你,只是愛你……
為什麼你不懂……
蕾……
***
安琪拉來到倪翔的住處,見二樓還透出些微的光亮,她很快的走上樓,按著她家的電鈴。
屋內傳來一陣騷動聲,接著就听到跑步聲朝著自己的方向前進。
「翔……」門一開就听到沈蕾的聲音。
沈蕾的眼楮里布滿血絲,微微的腫起,頭發和衣服還有些微的凌亂,頸子上明顯的有幾個吻痕。
「安琪拉……」
安琪拉的眉頭又是一皺。天啊!倪翔到底做了什麼事?她很快的把沈蕾拉進房里,把門關好。「安琪拉,翔不見了……我……我找不到她……她……」說著說著,沈蕾的眼楮里又涌上滿滿的淚水,眼看又要汜濫了。
「別哭,發生了什麼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不可以騙我。」安琪拉迅速把她拉進自己的懷里。
沈蕾這才流下眼淚,在安琪拉的懷里不斷的搖著頭。
「是我的錯,翔想要我,我該給她的,這樣她就不會跑了,我該給她的……」
沈蕾淚眼婆娑,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斷的落下。
安琪拉訝異地看著她,捧住沈蕾的臉。
「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說的話很侮辱倪翔?她是那種人嗎?如果你愛她,那她要了你是天經地義,如果不是,你就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沈蕾怔怔地看著她。
「你都知道?你知道翔愛的人是我?」
「當然,不過你現在要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翔在我那里,喝的醉醺醺的,什麼也不肯說。告訴我,這樣我才能幫忙,不是嗎?」
沈蕾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我一點也不知道翔會愛上我……」
原來,下午沈蕾回到家,就看到倪翔倒在沙發上睡覺。
「翔,吃過飯了嗎?」她蹦蹦跳跳地走到倪翔的身邊蹲了下來。
「今天我是米蟲。」她連眼楮都沒睜開只說了句話。
「別這樣,我記得我出門時你也沒吃早飯不是嗎?」沈蕾秀屆輕輕一蹙。
「我有吃過東西了。」她指指桌上的東西。
沈蕾一回頭,就看到擺在桌上的東西。
「你就吃這些?啤酒?花生?魷魚絲?這些東西能飽嗎?不行,我去煮面給你吃。」
說完她就打算要站起來,卻不意被倪翔拉了一把,坐了下來。
「哇——」
「不用了。告訴我,今天談的怎麼樣了?」倪翔坐了起來,點起一根煙。
「很好啊!鍋子很喜歡我呢,她說要我走主秀。」一說起工作,沈蕾的眼楮就開始發亮,她興高采烈地說著,完全沒有發現倪翔的臉色正在改變。
「你叫她鍋子?」
「對啊!她人好好喔!我第一次見到她就好喜歡她呢!又漂亮又幽默,你認識她嗎?」沈蕾的眼光滿是崇拜。
「那我呢?」倪翔眼光陰鷙地說著,一根煙抽不到兩口就熄掉了。
「你我也喜歡啊!」她一派天真地說著,完全沒有感覺危險即將來臨。
「我不準你喜歡別人!不準!」倪翔突然把她壓倒在沙發上,臉色猙獰地說著。
沈蕾被她嚇得臉色蒼白,躺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翔……你怎麼了?別嚇我!你壓得我手好痛。」
剛剛的陰鷙表情在倪翔的臉上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憂郁,她苦笑地模著沈蕾白皙的臉。
「你還不明白嗎?蕾,我喜歡你很久了,不是朋友的喜歡,而是我愛你!七年了——你卻一點都不知情……是我隱藏的太好嗎?我一直有在提示你啊,你卻視而不見……教我該如何是好……」
她俯在沈蕾的身上,緩慢的靠近她,輕吻上她誘人的朱唇,從輕吻到深吻,竄入她的口中追逐著想逃走的丁香小舌。
被嚇呆的沈蕾忘了要反抗,只是呆若木雞地讓她吻著,直到她幾乎無法呼吸了腦筋才開始運轉,也才開始認真地反抗倪翔。
「不要……翔……住手……」沈蕾激動的扭動著身軀,想從倪翔的壓制下逃開。倪翔練過武術,她的壓制哪里是沈蕾能逃得了的。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的,不只是朋友的喜歡,從認識你的那天起……」她再次吻上沈蕾的嘴唇。「我愛你啊!我的小蕾。」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逃不開倪翔的雙手鉗制,她只有不斷的閃躲她的親吻,她急得都哭出來了。「不要這樣,翔……翔……放開我,救我。」
倪翔看著她哭泣的樣子,心底也十分的不忍,但……
「既使我現在放開你,我也永遠得不到你了,對不對?」倪翔露出一抹悲傷的笑容,吻上她的粉頸、胸口。「我也不想傷害你啊!我是那麼的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