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的眼色 第九章 作者 ︰ 藍婕

歐琪琪完全封閉自己的感情,她對任何事、任何人都視而不見,甚至是她的好友。這樣的情況,她們都能諒解,但不知道如何幫她,又能心疼地看她傷害自己。

這一天,方靜終於受不了了。

「歐琪琪,你犯得著為一個男人,過著行尸走肉的日子嗎?」她對著歐琪琪大叫,看是否可以叫回她的魂。

被方靜拖出房間的歐琪琪,低頭不語。

「你說話呀!」歐琪琪沒有反應,方靜的怒氣上來了。

「你以為這里是菜市場,大聲就能嬴?」王羽飛慵懶的聲音止住了怒吼。有孕在身的她美麗如昔,只是挺著大肚子,她的動作比往常更為緩慢。

少言的宋心恩,為每個人泡了杯香郁的玫瑰花茶。

「我們好久沒聚在一起了,這兩年變化真大。」宋心恩有所感觸的說。

是呀,變化真大。王羽飛懷孕了,但不想結婚;方靜始終不肯點頭嫁給羅克勤;而宋心恩永遠出人意料,結婚了,而且是嫁進台灣黑道世家。

「琪琪,你還有我們,雖然不住在一起了,但是並不代表我們就不是一家人。」王羽飛說出了藏在歐琪琪內心深處的恐懼。

「我們會永遠地關心、照顧彼此,我們是一家人。」宋心恩了解地看著歐琪琪說。

「對呀!我們一直都是一家人。」方靜大聲的附議。

淚無聲地滑落歐琪琪的臉龐。

被父母丟棄的陰影,以及凌齊晟帶給她的難堪,讓她防衛起自己,只要不付出感情,就不會受到傷害;但相對地,她傷害了愛她、關心她的好友們,而她竟不自覺,她好難過。

「對不起,我……」

「你真的是對不起我們,我們一直都是一家人,只有你忘了。」王羽飛佯裝生氣地說。

「不要哭了。」宋心恩溫柔地為她拭去眼波。

「大笨蛋!歐琪琪,你是個大笨蛋!」原來她以為她是一個人的。歐琪琪的想法讓方靜既生氣又不舍,雖然口中罵著歐琪琪,其實也在罵自己沒有察覺到,沒有早點解開歐琪琪心中的結,她淚流滿面地責備自己。

面對著哭成淚人兒的歐琪琪及方靜,王羽飛和宋心恩只有在一旁適時的提供面紙,但她們的眼眶中也泛著淚水。

「都是懷孕才害我這麼多愁善感。」一向不愛哭的王羽飛替自己找了個好藉口,偷偷的擦掉淚。

「嗯,都是懷孕害的。」宋心恩也偷偷擦著淚,沒意識到自己剛剛說出了秘密。

「你懷孕了?!」但歐琪琪听到了。

難得臉紅的宋心恩臉上有著幸福的光輝,點頭承認了。

「多大了?」方靜興奮地跑到她身邊問。

「快八周了。」宋心恩模著尚未凸起的肚子。

「你太瘦了,要多吃些營養的束西。」王羽飛以過來人的身分關心她。

「他已經吩咐人,要幫我進補了。」結婚一年多了,但一提到他,她仍是一臉甜蜜。

「太好了,以後你們的孩子就有伴了。」方靜已經在替小孩做打算了。

「乾脆來個指月復為婚。」歐琪琪出經主意。

「好呀!」方靜答應得爽快。

「喂,尊重一下孩子的媽,好嗎?」王羽飛不是很認真的抗議。

「我也是孩子的……乾媽呀。」

分享著好友們的喜悅,使歐琪琪暫時忘卻情傷的痛苦。她告訴自己,以後絕不能再做傷害自己也傷害別人的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

羅克勤很高興歐琪琪恢復以往的開朗,雖然在她臉上偶爾會出現悲傷的神情,但是這只有凌齊晟可以替她拭去了。

「琪琪,企劃部的空缺還有興趣嗎?」

「總經理看膩我,要把我趕走了?」她開玩笑的說。

她對企劃部繁重的工作並不感興趣,升遷快,但也表示付出的時間、精力也多,她還是喜歡平淡的生活,多一點自己的時間,升遷對她來說不重要。

「我是怕埋沒了你的才能。」

「我喜歡現在的工作。」

「別說我沒給你機會表現。」

「謝謝總經理。」

「對了,員工旅游安排得如何?」

公司各部門每年可自行安排員工旅游,今年總經理辦公室的員工旅游,正由歐琪琪籌劃中。

「總經理上次推薦的度假村滿適合的,不過我還在搜集其他的資料。」

「不用忙了,就訂那家度假村,我去過還不錯。」開玩笑,一定要去那兒,否則那個人會砍死他的。

「是,我會處理。」

「謝謝,沒事了。」

羅克勤桌上的手機正好響起,他順手接起電話。

「喂,齊是……」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他趕緊看向歐琪琪。

她正好轉身準備離去,停了一下。

歐琪琪听到了「齊昆」這兩個字頓了一下,然後暗罵自己太敏感了,不以為意地走了出去。

看到她走出去,羅克勤松了口氣。

「你安排好了嗎?」電話另一端傳來低沉的男聲。

「都安排好了,大老板。」羅克勤沒好氣的說,細胞不知死了幾萬個,嚇死了。

「她好嗎?」電話里的聲音有著壓抑的濃厚情感。

「剛走出去。」

這兩年來,他跟羅克勤一直有聯絡。在歐琪琪回來上班後的一個禮拜,羅克勤終於聯絡上他,听到她昏倒的消息時,他的心都揪在一起了,恨不得馬上回到她的身邊。可是他不能,因為他投注了全部的心血,賭這一把,他一定要成功。

現在,他的努力有了收獲,也是他該出現的時候了,他希望跟歐琪琪分享成功的喜悅。

「我等你們。」再過兩個月,他就可以看到她了。

「我擔心你不能留住她。」

「我不會放手的,永遠。」

***

「哇,這里真的好棒。」歐琪琪驚嘆著。

由於生活壓力繁重,一般旅游行程己不能滿足人們想要獲得解放的目的,因此,定點式度假方式成為近幾年旅游行程的重點。

羅克勤所推薦的度假村,正是旅游新潮流。度假村的經營者洞悉這股趨勢,搶先完成建立了符合人心的度假村,而此度假村的品質比國外同性質的度假村有過之而無不及,近一年來在旅游界造成轟動,原因除了村內的規畫非常完善、服務品質良好之外,最吸引人的便是這里的地理環境。

一大片草原及樹林呈半圓形,環繞著度假村,而度假村的另一邊,則是緊靠著一大片美麗的沙灘,延伸至湛藍的海洋。

「難怪會造成風潮,真希望永遠都住在這麼美的地方。」這是歐琪琪來到這兒後的第一個感想。

來到這麼美麗的地方,歐琪琪一刻也不想浪費,趁著大家都還在睡夢中,她帶著書來到了靠近樹林的草原上,邊欣賞著美景邊看書。只顧著欣賞美景的她,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雙眼楮,從她走出房間便緊跟著她。

微風徐徐,空氣中有些許海洋咸咸的味道,不自覺地她睡著了。

他走到她的身旁,眼楮鎖住了她的臉龐,眼底盡是迫切的想念。伸出手,他將她輕輕抱起,往度假村的另一頭走去……

嗯,好舒服的被子,歐琪琪的臉直往被子蹭去。突然,她睜開了眼楮。

「我不是在草地上嗎?」她疑惑地問著自己。她猛然坐了起來,陘看見坐在房內一角的他。

他變了,她看見他時心想,變黑了,好像也壯了,不像是以前坐辦公桌的他,倒像是莊稼漢。但是,改變最多的是他的眼神,不再那麼冷漠,充滿了熱情及希望。

她看著他一步步靠近,坐在床邊,眼光與她平視。

「好久不見。」聲音依然動听。

很訝異會再與他相遇,她以為這輩子,他就在她心底而己。

「你瘦了。」他撫著她的臉說。

「凌先生,沒想到會再見到你。」她試著還是將他擺在心底的角落。

「凌先生?」他挑著眉,以前讓人害怕的模樣又出現了。帶著溫柔的笑容,凌齊晟貼近歐琪琪的服,「歐小姐,你未免太見外了。」

她往後退去,深怕他的氣息又勾起回憶。

「你怎麼會在這里?」

「為了你。」他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看。

他還是很輕易的撩撥起她的情緒,他熱切的眼神挑動著她的心跳,她的臉也不受控制地泛紅。

不過一想到他的不告而別,她始終無法釋懷,「接下來,你該不會說為了我,所以你才突然消失不見?」,

「不是。」

听到他迅速的回答,她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她就怒火中燒。

「那你還出現干麻?為什麼你不能離我遠一點?」

「我不能。」

「你都可以在我覺得不能沒有你的時候,無聲無息地消失,為什麼在我好不容易快要忘記你的時候,你卻出現在我的眼前?你有什麼權利說走就走,說來就來?」

好久了,她為什麼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隨著他起伏呢?歐琪琪氣他,也氣自己。

「我怕你忘了我,怕你忘了我愛你。」他溫柔地提醒她。

凌齊晟無視她的怒氣,也準備好了承受她的怒氣,這是他自找的,他心里很清楚。

「你有什麼資格說愛我?把我像棄婦一樣丟下,就叫愛我嗎?」想起過往,她的心依然發疼,疼得她眼淚直掉。

「對不起,是我不好。」他擁她入懷中。

歐琪琪無法接受他的道歉,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但是凌齊晟對她的掙扎完全無動於衷,他不會放手的,他告訴過自己。

她停止了掙扎,額頭頂著他的胸,不讓自己再次陷入對他無法自拔的愛戀中。她還是愛他的,她知道,在她再度看見他時她就知道了。

可是她不要再付出愛了,她不要再一次地心碎,再一次地體無完膚。她的心好不容易才拼湊完整,雖然還是有很多裂痕,但至少是完整的,她不想再失去她的心。

看見她眼中的堅決,凌齊晟心中好不舍。她誤會了,她以為他丟下她,不要她,他不能讓誤解阻隔他們,他要她明白,他這麼做都是為了她。

「但是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她吃驚的看著他。

「你忘了嗎?你曾經告訴退我,你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過平凡、平淡的生活。」他說著她的夢想。

「所以?」她不懂。

「所以我盡一切力量,在最短的時間完成美國的合作案,讓克勤回來接總經理的職務。然後我花了我全部的心血及積蓄,在兩年內建立這個度假村;還有這棟房子,也是為你而蓋,以後我們可以住在這里,過我們平淡的生活,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妳。」凌齊晟描述著他心中的未來。

「為了我?」歐琪琪臉上的表情出現變化,「應該說是為了你自己,因為你要證明自己的能力,所以你建了這個度假村;因為你要讓羅克勤回來接位,也為了你要對羅克勤有所交代,所以你盡最大的力量完成合作案。」羅克勤己告訴她他們的關系了。「不要對我說,都是為了我。不是,你是為了你自己。」她受夠了他的「為了她」。

「為了我自己?」她踐踏了他的心,凌齊晟也火了,「如果我真的是為了我自己,我不會放棄姚氏給我更高的職位,我也不會每天只睡三個小時蓋度假村,只因為可以兼顧到家庭,我可以每天回家吃晚飯。你告訴我,這是為了我自己嗎?」

「在很早之前你就打算離開姚氏,不是嗎?」雖然他的話很動人,但是她才不會被他唬弄過去。

「的確,」她一定要這麼難纏嗎?他都已經低聲下氣了,「我承認我是很早就有這個念頭了,但是因為想要和你一起生活,我才提早也堅定了要離開姚氏的決心。」

「離開姚氏我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要一聲不響的離開我?」

「因為我希望在最快的時間內可以完成度假村,有你在身邊,我會分心。」

他想起那天早上看著她睡在他的床上,毫無防備的睡容,他花好大的工夫才讓自己離開她的身旁,出門上班。

「度假村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她才沒那麼容易原諒他。

「度假村是我們的生活保障,我不要你為生活忙碌、煩惱,我要你好好享受我們美好的生活。」他都替她把一切安排好了,她毋需為任何事操心。

听到凌齊晟的回答,她無奈的苦笑,他以為這樣是對她好?他不懂。

「我很感謝你為我做好一切的安排,但是,你有問過我要的是什度嗎?」

「你不就是要一個屬於你自己的家嗎?你看,我都安排好了。」他真的不懂。

「你錯了。」她明白他的用意,但是他錯了。「齊,」她模著他的臉,「家,是要兩個人共同建立的。也許在建立的過程有許多挫折,也許所建立的家不盡完美,但畢竟是我們親手建立起來的;可是你剝奪了我們一起努力的權利,也失去了我們可以同亨的成果。」

他明白了,他一直自己一個人努力,想帶給她美好的生活,他以為這樣就是給她幸福,但是相反的,他也一直把她摒除在外。

原來他一直都是錯的,錯得離譜。

但是,他還是不會放開她,「留下來,以後的日子我保證我們一之會一起度過,我不會再讓你獨自一人了。」

「我的工作呢?」她問他。

「辭掉工作,」他回答得快速,「你不需要上班,我可以養活你,」

「我自己也可以養活我自己。」她大聲的、生氣的告訴他。

天啊!她怎麼會愛上這樣的男人,他根本沒有仔細听她說話。

「兩年前,你沒有告訴我你的決定就這樣走了,我的生活因為你的離開,失去了秩序;兩年後,你又出現在我的眼前,要求我離開我熟悉的環境。為什麼你都沒有變,永遠只是以自我為考量,從來沒想過我要的是什麼?!」

「你這樣說太不公平了,我所做的不都是你要的?!」

「我不要這些!」她任性地說。

「那你到底要什麼?!」他也不耐煩了,大聲地吼她。

她被他凶惡的面孔嚇到,但這使得她的火氣更大了。

「我要你從我的面前消失!」說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向良門,想要離開。

只是,凌齊晟的動作更快,在她快要踫到手把時,從背後一把抱住她,將她壓在床上,居高臨下看著她。

歐琪琪因為剛剛的動作而臉頰泛紅,胸部因心跳加快而起伏不己。

凌齊晟看著她,感覺她在他懷里,太久了,太久沒有如此美妙的感覺。只有擁她在懷中,他才能感受到。

「我好想你,琪琪。」他想念抱著她軟軟的身子,想念她總是用完全信任的眼神看著他,更想念她害羞臉紅的模樣,他真的好想她。

她動容了,在听到他真誠的聲音後。

「只要閉上眼楮,我可以清楚看到你坐在辦公桌後,認真專注的神情;我也可以看到開會時,你充滿斗志激勵著同事;我更可以清楚的看到在你眼中的我的倒影,只要我一閉上眼。」她閉上眼楮。「你說,誰比較想誰?」

歐琪琪睜開眼楮,眼中閃著淚光。

他的氣息覆上了她,彷佛是想將兩年的思念傳達給她,他的吻愈來愈激烈,手上的動作也未曾停過,轉眼兩人褪下了衣物,不再有任何爭吵阻礙在他們之間,現在,兩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兩人完全奉獻自己給對方,語言此時已是多余的,只剩喘息的聲音回蕩在房間里。

激烈的歡愛,讓兩人都筋疲力竭……

歡愛過後,凌齊晟依然抱著歐琪琪,嘴巴貼在歐琪琪的耳邊。她清楚的感覺凌齊晟在她耳邊喘息,也清楚的听到自己和他的心跳聲。

她做了什麼?她不是要忘了他嗎?天呀!她怎麼可以?!

歐琪琪慌亂的推開他,起身迅速地穿上衣服。

凌齊晟未著衣服走向她,「怎麼了?」

剛剛在做那檔事時,她沒有注意到他變黑也變壯了,現在她可清清楚楚看見他的身材,哇!他可以去跳猛男秀了。

「我……」她不知道她的眼光要放哪里。

看到她的臉乍紅,他知道她又害羞了。

他抬起她的臉面對他,「害羞了?剛才的你一點也不害羞呀。」

她不敢看他,「我要回去了,等下方靜找不到我會擔心。」

看著她的背影,他也不阻止她。

「反正,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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