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砰!啪啦……
一陣關門聲、東西掉落的聲音後,芊樺像失控的火車頭沖進屋子里,臉上的表情活像見鬼似的恐怖。
「芊樺,你沒事吧!」
姜悅芝神情畏懼的看著她,害怕芊樺是不是夜游歸來「卡到陰」,不然怎會臉色鐵青,雙眼帶著驚恐的神情。
芊樺一言不發的走到沙發旁頹然坐下,對好友關心的言語充耳不聞。
她的腦海想的盡是LO的臉龐和他溫暖火熱的懷抱……
先前發生的事像凌亂的拼圖般,芊樺雙手捧著腦袋,努力思考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ど她會在LO的床上醒來?
仔細回想,她的身體彷佛還感受得到他炙熱的吻、狂野的擁抱和緊繃的激情。那些火熱的片段像漩渦般包圍她,讓她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雖然酒精讓她的意識渾沌,控制她的自主能力,讓她只能隨著擺動,但是她還依稀記得兩人離開Pub之後的事,雙腿間微微的酸痛,更證明那些激情的片段不是她憑空捏造出來的。
如果不是真的發生,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喝了酒就輕易和男人上床,而對象還是那個饑不擇食的LO。
清醒後的她真是後悔到死,怎麼也無法原諒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賠了初吻也就算了,竟然連女人最寶貴的清白都丟了。
這下……她真的得開始煩惱,到底會不會得不名譽的病!
不過,昨晚經歷的一切真是太神奇、太不可思議,想起LO在她身上所施的魔法,她的臉蛋不禁潮紅,身體微微發燙。
經歷了那繾綣的夜晚,她總算能夠了解Pub里那些女人,為什麼如此渴望得到LO的眷顧。
因為即便恐懼膽小如她,經歷過這奇妙的一晚後,也會對他念念不忘,渴望再次體會那震撼強烈的激情。
「芊樺,你不是和LO一起離開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姜悅芝好奇的看著她酡紅的臉蛋。
「你知道我和他一起離開?」
芊樺瞪大雙眼,想不到這件丑事竟被自己的好友抓包,她當場羞愧得想躲到桌子底下。
原本她還期待Pub人多又吵亂,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和LO一起離開,也自然不會猜到後續發展,沒想到悅芝竟然……
「不只是我,全Pub的人都看到啦!」姜悅芝開懷的對她說。
「全Pub?!」
听到這麼多人知道她和LO發生什麼事,芊樺像汽球般在瞬間消了氣,癱軟坐倒在沙發上哭喪著臉,心中感到無比地沮喪與悔恨。
「是啊!我親眼看到你摟著LO離開,心里真是羨慕死了。」姜悅芝閃爍的大眼露出欣羨的眼神。
「你既然看到了,為什麼不阻止我?」芊樺猛然抬起頭,咬牙切齒地瞪著姜悅芝。
「你別怪我,我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姜悅芝臉上帶著無辜的神情,小聲的說。
芊樺不發一語,只是一逕用她那凌厲的眼神猛瞪著姜悅芝,好讓她知道自己心中的怨恨有多強烈。
看到芊樺想殺人的模樣,姜悅芝趕緊解釋。
「你那時喝醉酒,四處勾搭男人,後來LO出面制止,哪曉得你一副饑渴的纏住他,還死命的吻他。老實說,那時我真怕你被那些嫉妒心重的女人給生吞活剝。
你可別怪我沒阻止你放浪的行為,因為我是真的害怕被其它女人發現我是你朋友,到時要是被你連累了,怎麼死都不知道。」姜悅芝振振有詞,自有她的一套邏輯。
「你……我真是會被你給氣死!」真是沒義氣的家伙︰
芊樺瞪大雙眼惱怒的看著她,氣得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生米已成熟飯,這時怪她又有啥用?
「不過,說真的,感覺怎樣?」
姜悅芝眼中露出好奇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問。
「什麼感覺怎樣?」
煩躁的芊樺根本沒將好友的話听進耳里。
「你跟LO上床的感覺啊!一定很棒對不對?」姜悅芝眼中閃爍亮光,興奮的大喊。
听到姜悅芝的大嗓門,芊樺神情驚慌的沖上前捂住她的嘴,她真怕明天街頭巷尾都知道這件事。
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慘劇,她一定會連夜搬離這里,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隱姓埋名。
「你干嘛不讓我說?你知不知道今晚Pub里每個女人都好羨慕你,大家都希望跟LO離開的人是自己。尤其是阮玉妃,當她看到LO摟著你離開時,她那張臉簡直氣到發黑。如果眼神跟意念能殺人,你恐怕已經被她千刀萬剮了。」
姜悅芝夸張地形容他們離開後的景象。
「夠了!」芊樺舉起手,厲聲阻止姜悅芝繼續說下去。「反正從今以後我不準你再提這件事,你要把它忘了,徹徹底底忘了,知不知道?」
「芊樺,你怎麼了?干嘛反應這麼激烈?」姜悅芝神情有些畏懼,擔心芊樺遭遇什麼不堪的事情,才會這麼沮喪。「是不是……LO的技巧不好,還是他不行,讓你失望了。」
听到姜悅芝「白目」的推論,芊樺真想當場將她敲昏,免得她說出更夸張、離譜的話來。
「悅芝,夠了,你別再說了!」她極力隱忍著即將爆發的怒氣,不停告訴自己忍耐、忍耐。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從今以後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跟那家伙有關系的事。你不準再提起他,也不準跟任何人說起他的事,不然我就把你像螞蟻一樣捏死。」芊樺臉上露出凶狠的神情。
看到她充滿戾氣的表情,姜悅芝也只好趕緊將嘴巴閉上。
只是她忍不住皺起眉頭,心中不住想……怎樣才能把人像螞蟻一樣捏死?
AngelPub
婁祖麒表情凝重的坐在沙發里,神情專注的透過黑色玻璃監視著外面的一舉一動,心中期盼那個甜美迷人的身影再次現身。
「LO,怎不出去露兩手!」King隨手拋給他一根煙,挑眉問他。
「沒心情!」婁祖麒面無表情的回答。
他帥氣地點燃手上的煙,目光絲毫沒離開Pub內擁擠的人群,希望能在里頭找到那熟悉的倩影。
婁祖麒已經連續來了幾天,但都坐在Pub的辦公室內沒出去,只是死命盯著舞池內晃動的身影不知在找什麼。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不過King心里有數,也老早猜到他在等什麼人、或者說在找什麼人。
「你來這幾個月了,那天倒是第一次……破例!」King嘴角抿著笑,眼神中帶著調侃,希望打破他這幾天來的沉默。
「你這老板沒事可干,管起我的閑事來啦?」婁祖麒側過頭瞥他一眼,不承認也不否認。
「呵呵呵——我這老板干不干都無所謂。不過我跟外面的人一樣,都對『夜店王子』的風流韻事非常感興趣。」
King無所謂的攤開雙手,直接了當承認他的企圖,希望宴祖麒可以滿足他強烈的好奇心。
婁祖麒白了他一眼,懶得理會他。
「我認識你十幾年,倒是第一次看你和Pub的女人有瓜葛。」
King相當了解婁祖麒的個性,知道他雖然流連夜店,還是風靡眾人的「夜店王子」,但真實世界里的他卻是個認真負責的人,對奢靡墮落的夜店女子一向是敬而遠之,從來不與她們有交集。
但是這一次,他卻破例了!這倒引起King的高度興趣。
難不成是因為他最近壓力太大想找不同方式宣泄,還是太久沒交女朋友讓他饑不擇食,又或者是他「夜店王子」當久了,漸漸習慣這里出沒的女人?
答案為何恐怕只有婁祖麒他自己心里有數。
只見婁祖麒沉吟了半晌,才語氣堅定沉穩的對King說︰「她不一樣!」
婁祖麒回想起邵天早上醒來後,發現身邊的可人兒早已離去,只留下枕上的餘溫和床鋪上的血漬……她竟將處子之身給了他?!
那片暈染的血漬,像雷霆般劈得他久久不能思考。他腦海里出現的淨是兩人那晚的纏綿和她生澀甜美的模樣。
第一次有女人從他床上悄悄溜走,為什麼她不像其它女人,渴望留住他的人,擄獲他的心。
反而一句話都沒說便離開了,他不知道她的電話、她的家,也沒機會問她,他有沒有傷害到她?
他連著幾天到這來,就只為了見她,想問她為什麼逃走?
難道她沒有感受到,兩人間那股強烈的吸引力和契合的感覺嗎?難道說這些都只是他自己的幻想嗎?
他從未在其它女人身上,獲得過這種全然的滿足,那是種身心皆獲得紆解的暢快,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讓他一再回味懷念,渴望能夠再次重溫當日肌膚相親的愉悅感受。
芊樺和他認識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樣!
她的個性直率認真,坦然不做作,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卸下心中的防備,甚至帶著輕松的心情與她相處。
想當初,當他接下父親手中的重擔時,心中彷佛壓了沉重的石頭,人生再也無法擁有自在的喜悅,但直到遇到芊樺後……
他也想不透這個小妮子有什麼神奇的魔力,似乎只要看著她天真的笑容和無邪的眼神,他就可以將工作上的煩惱,生活上的不順心通通拋到腦後……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難得看你對一個女人念念不忘。」
King有些訝異的看著婁祖麒,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的眼神——那復雜的情緒包含著思念、不舍與遺憾。
「呵呵呵——或許是因為第一次有女人對我一屑不顧,讓我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吧!」婁祖麒有些自嘲的說。
當然他心中很清楚,自尊心受損只是其中一個小原因罷了!
其實,打從他發現芊樺仍是完璧無瑕的處女時,他就有預感她絕對不會再踏入AngelPub一步。
他敢打賭,那晚要不是芊樺喝醉了,她絕對不會跟他一起離開,更不會輕易和他發生一夜。
現在她恐怕是恨死他了,又怎會主動到這找他。只能怪他自己不在有機會的時候,留下她的聯絡方式,才會落到這種無可奈何的地步。
婁祖麒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他在女人堆里闖蕩多年,卻是頭一道這麼窩囊、無計可施,現在只能祈求上天再給他們一次相遇的緣分吧……
台灣世界日報
「總經理,這個邵小姐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挖到的寶,拜托你見見她吧!她絕對可以提振我們報社的業績。」邱總編面如死灰的哀求婁祖麒。
邱總編很清楚再不求改變,迎合市場需求,報社遲早會關門大吉。
只見婁祖麒臉色鐵硬的看著他,語氣冰冷的說︰「她有什麼過人之處?」
「這你就有所不知,『寰星娛樂日報』就是靠她的八卦新聞,業績才會蒸蒸日上。記得阮玉妃一女劈二男的新聞嗎?那就是她的報導。」邱總編一臉愛才惜才的模樣。
「靠挖掘別人隱私出名,沒什麼值得稱贊。而且我說過,我不希望靠八卦新聞提升銷售量。」
婁祖麒仍維持他一貫的想法,對八卦記者深惡痛絕。
「總經理,我跟業務部門討論了一整個禮拜。大家一致認定要改善目前社里的情況,除了多增加娛樂版的篇幅,沒有其它辦法了。」邱總編語重心長的說。
「那是你們的想法,美國最大的報社就標榜不報導小道新聞,他們又是怎麼成為全美第一大報?」婁祖麒隱忍不發的說。
「台灣的民情和美國不同嘛!台灣地方小,大家聊的就是那些八卦,不知道八卦就落伍了。這也是大家爭相報導的原因。」
邱總編趕緊對婁祖麒解釋,畢竟他從國外回來,對台灣不了解也是應該的。
「既然你們堅持報導八卦新聞,那你就直接錄取她,不需要讓我面試了。」婁祖麒口氣極不耐煩的說。
現在的他根本無心討論公事,他腦海想的盡是芊樺可愛靈動的雙眸和甜美動人的笑靨。
想到再也見不到她,他心中充滿沉重的遺憾與無奈。再想到這些煩人的公事,他的心情更加郁悶。
「總經理,算我拜托你,你就見見她吧!」
他堅持婁祖麒見這個人,最主要是希望她能夠改變婁祖麒的想法,讓他相信娛樂新聞是一巾場的主流,絕對不能棄而不報。
「這是邵小姐最近采訪的新聞,提供你參考。雖然照片不是很清楚,不過還是可以看出照片里的女主角是阮玉妃。」邱總編將照片放在婁祖麒桌上,讓他對這記者徹底信服。
這不看還好,仔細一看,婁祖麒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你也覺得這張照片有震撼力吧!我相信這條新聞絕對可以持續發燒。」邱總編看到婁祖麒震驚的神情,不禁興奮的說。
瞪著眼前的照片,一股冰冷的感覺沿著婁祖麒背脊向下竄——
照片里的男女主角不是別人,正是他和阮玉妃!
照片里的男女主角親昵的相擁,兩人的唇瓣差一寸就貼合在一塊,讓人忍不住想猜測男女主角後續的發展。
雖然拍照的人只拍到他的側臉,再加上Pub里燈光昏暗不明,不熟悉他的人或許不會認出他來,例如邱總編……
但是他相信拍這張照片的八卦記者,絕對認得出他來,不然天底下怎會有這麼巧的事。全台灣幾十家報社、雜志社,她哪家報社不跳槽,偏偏挑有他在的這家。
這些靠小道消息吃飯的狗仔,就是有辦法四處挖掘別人隱私,讓人防不勝防,這也難怪他很討厭那些八卦記者了。
這女人不但暗中調查他,現在還登堂入室上門勒索他,難怪她有辦法成為「寰星娛樂日報」的紅牌。
這種只在乎銷量的狗仔記者,一定很清楚這條新聞會有多大的震撼力。
台灣第一大報的總經理,竟然是風靡Pub的「夜店王子」,甚至還和緋聞纏身的阮玉妃扯上關系,這樣的丑聞要是真曝了光,恐怕會被人連續炒作一個月以上,到時他就終無寧日了。
不過,她沒有直接讓這新聞上報,反倒以跳槽的名義見他,看來是想獅子大開口,狠狠敲他一筆。
「請她進來!」婁祖麒臉色不善的對邱總編說。
好,很好!
就讓他好好會會這個厲害的八卦記者,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竟敢上門勒索……
婁祖麒心中充滿憤恨的情緒,準備應戰。
芊樺坐在總經理辦公室外等待邱總編的通知,只是她的思緒早飛到那個令人難以忘懷的夜晚。
自從那晚之後,她蟄伏在家整整一個禮拜,不管康伯怎麼軟硬兼施,她就是提不起勁進報社、追新聞,腦海里想的盡是那晚她和LO發生的激情韻事。
她心底深處其實渴望再次與他相見,但是她更恐懼兩人見面後,她會受到更大的傷害,那樣的後果恐怕遠遠超過她所能負荷的程度。
畢竟,他們之間發生的事,對LO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說不定他每天都可以和不一樣的女人上床,但整件事對她來說,卻不是那麼簡單。
如果說失去貞操是她有始以來踫到最大的挫折,那麼對LO念念不忘恐怕會是她此生最大的災難。
沒有人知道她要耗盡多大的意志力,才能阻止自己踏進AngelPub,克制見他的。
但越是阻止自己去想,腦子里除了自己不願想的事之外,就越容不下其它事!這或許就是人性的悲哀。
如果人生能再來一次,芊樺希望自己從未踏進AngelPub,從未見過LO,更從未與他有過任何的牽扯。
那麼她就能像以前一樣樂天知命,每天除了追新聞,還是追新聞,不至于像現在,怎麼都沒辦法將他踢出腦海外。
而除了無法忘記LO的悲慘事實之外,她還得提心吊膽地擔心自己會不會「中標」、會不會懷孕?整天在猜疑、恐懼、郁卒、沮喪的情緒下度過。
最後姜悅芝實在看不下去,怕她再這麼下去,不是把自己逼瘋,就是把她這個同居人逼瘋。
所以她決定為了轉移芊樺的注意力,讓她徹底遺忘邵晚發生的憾事。
姜悅芝告訴她,台灣第一大報社想改變經營風格與路線,打算高薪挖角娛樂記者,于是她便透過關系引薦她。
而芊樺意興闌珊的勉強自己來面試,主要是想讓好友安心,要不然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做,什麼也不想去想——
突然,辦公室的門打開,中斷她沉重的思緒。
「邵小姐,我們總經理請你進去。」邱總編客氣的說。
「喔!」芊樺神情落寞的答應著。
丘總編擔心的看著芊樺,雖然這個女孩長得秀麗動人,但總經理從來不是個憐香惜玉的多情男,他真怕臉色陰冷的總經理,會把眼前的「娛樂新聞王」給嚇跑,那可就大事不妙。
想到此,他決定幫總經理緩頰一下,減少待會可能發生的沖突。
「邵小姐,我把你最近拍到的照片給我們總經理看過,他覺得你的報導非常有賣點,絕對可以在娛樂新聞發燒好一段日子,他很高興你能到我們報社。」
「謝謝!」
芊樺隨口應答,對他們的稱贊沒有任何喜悅之情。因為那張照片是她用寶貴的貞操換來的,直到現在,她還在為這件事受苦、受罪。
「你待會進去,如果我們總經理臉色比較陰沉,或是聲音比較大聲,你就當作沒看到、沒听到。我們總經理,呃、他有個怪癖,他和不熟的人講話都會這樣……其實他沒那個意思,所以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好嗎?」
他能編的謊言也僅及于此,其它就看她的造化吧!
「嗯!」芊樺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總覺得丘總編臉色有些為難,好象有什麼難言之隱。
這麼詭異的面試情況,她倒還是第一次踫到,不過這倒也勾起她的好奇心,讓她更想看看「台灣世界日報」的總經理到底是何模樣、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