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鳳玲瞼上帶著奸詐得意的笑容,手上拿著一根針筒慢慢靠近她,允彤的一顆心緊張的快跳出來。
她猶豫的看著身邊的邵擎,只見他英俊的臉孔繃的像石雕似的,似乎也是心有不甘,卻莫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施打毒品。
鳳玲像個護士般利落的卷起她的衣袖,露出皎潔細女敕的皓腕,她拿起一旁的橡皮繩纏繞在允彤手臂上。
允彤屏住呼吸,等著細長的針扎進她的手臂……
當針頭距離她的皮膚只有一吋的距離時,邵擎突然抓住鳳玲的手,阻止她對允彤施打海洛因。
「文生,你干什麼?你要跟老大作對嗎?」突然被阻止的鳳玲,憤怒的睜大雙眼瞪著邵擎。
邵擎看到魏天海瞇著雙眼看著他們,似乎等著看他如何解釋。邵擎冷冷望著鳳玲回道:「我當然不會跟老大作對,只是,寧菲從來沒有玩過這玩意,直接用注射的,我怕她受不了,我想讓她先試試味道就好了。老大,可以吧!」邵擎從西裝外套拿出一根香煙,朝魏天海的方向晃-晃。
魏天海漠然的點點頭,伸手擺一擺,表示他可以接受這樣的方式。
鳳玲濃妝艷抹的臉氣的扭曲變形,忍不住跺腳出氣。
她偷偷在針筒里放了過量的海洛因,原本打算一針送了寧菲的小命,沒想到竟然被文生阻擋,壞了她的全盤計劃,這叫她怎麼甘心呢?
邵擎將煙拿到嘴邊,順手點燃它。煙霧順著紅色火點冉冉上升,邵擎深深吸一口後,將煙放到允彤嘴邊。
允彤猶豫的望著邵擎,鼓起勇氣湊上前,用力吸一口。
瞬間,一股惡心的味道沖入她的鼻腔,嗆的她惡心欲嘔,忍不住伸手搗住嘴。
「慢一點,不要吸那麼大口,妳會受下了這味道。」邵擎摟住她,輕輕拍打她的胸口,柔聲說道。
允彤困難的點點頭,她想不到毒品的味道竟然如此惡心,怎會有人喜歡它呢?
看到魏天海、阿忠和鳳玲帶著期盼的眼神,睜大眼楮看著她。為了滿足他們,允彤只好深深吸口新鮮空氣,再勉為其難吸口煙。
允彤一邊吸,另一手緊緊抓住邵擎不放,像個溺水的人緊抓住浮板似的,等待最後的救援。在這瞬間、在這屋里,每個人部是她的敵人,除了他-邵擎。
看著他僵硬緊張的神情,她可以在他眼中看到強烈的恐懼和滿心的疼惜,那抹深刻的愛戀一直在他眼中駐留,從十年前開始,始終如一。
在這瞬間,她的一顆心緊緊依附著他,沒有秘密、沒有隔閡,只有身邊真實的他。
慢慢的,她發現毒品的效力在她體內快速發作,她感到頭暈目眩,四肢慢慢失去知覺。
頭暈目眩的她整個人縮在邵擎懷里,等待藥力的發作。邵擎的大手撫過她烏黑動人的秀發,鷹隼俊俏的雙眼訴說著無言的情感,時空似乎在他們四周停止不動,任何黑暗恐懼都動搖不了他們。
「文生,今天這麼開心,你也來一針,大家一塊「爽」一下。」魏天海豪爽開懷的招呼他。
今天能揪出劉慎全這個臥底,無疑是消去魏天海的心頭大患。這下他當然能高枕無憂,好好策畫有史以來最大宗的毒品走私計劃。
「不了,我很累,不玩了。」文生露出疲憊的神情,表示不想加入他們吸毒的行列。
其實他是怕大伙都吸了毒,到時high到最高點,全屋的人都迷迷糊糊,恐怕有人會傷害允彤,他得保持清醒的意志來保護他懷里的允彤。
「打一針你會更好睡,快!別掃興,鳳玲,幫文生一下。」魏天海強硬的要文生加人大家的行列。
鳳玲听到魏天海的指示,立刻笑容滿面的拿著針筒走向文生。
邵擎擔憂的看著懷里眼神逐漸渙散的允彤,無法拒絕,只好任憑鳳玲為他施打毒品。可是,他在心底對自己保證,他一定要保護允彤,不管付出何種代價。
下一會兒,允彤覺得她的手腳越來越重,意識卻越來越輕,那種被剝離身體的感覺很特別……也很有趣。
她的意識像漂浮在異度空間似的,蒙朧而夢幻,昏眩而飄邈。恍惚中,她清楚知道邵擎在她身邊,可是,不管她怎麼構,卻都踫下著他的身體。
看著懷里的允彤眼神慢慢失焦,邵擎知道藥效已經在她身上發生效用。他得趕快帶允彤回到房間,不然,等他意識也不清楚,那時問題就大了。
「允彤,再撐一下,我們回房間。」邵擎靠在允彤的耳邊輕聲說。
允彤抬起頭,美麗的臉龐帶著飄忽的笑容,像晨霧中盛開的花朵,清雅秀麗,誘人采擷。
邵擎嘆口氣,他知道允彤已經完全陷入毒品的控制,失去自我意識。這是第一次吸毒的人慣有的現象,因為不習慣毒品,所以很容易被操控,哪像屋里其它習慣吸毒的人,都還有說有笑,完全沒有失控的模樣。
邵擎站起身,彎腰一把抱起允彤,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去。
「文生、文生,你去哪里?」鳳玲瞪大雙眼的大聲嚷嚷。
「鳳姐,這還用問嘛!美人在抱,當然是春宵一刻值干金。」阿忠用曖昧猥褻的口吻看著他們。
「什麼跟什麼嘛!」鳳玲惱怒的嘟噥。
邵擎假裝沒听到他們的對話,腳步不停的往他的房間走去。幸好魏天海也了然的望著他們微笑,沒有阻止他們離去。
直到回到房內,落了鎖,將允彤放到床上,邵擎才敢松口氣,任憑排山倒海的藥力襲擊他,奪走他僅存的一點意志力。
***
恍惚中,允彤感覺她好像坐在船上,不由自主的隨著波浪上下起伏。她的意識清楚的知道四周的事物,可是手腳卻像在迷霧中,構都構不著東西。
邵擎望著身邊星眸半掩的允彤,噘翹的紅唇,酡紅的臉蛋,微敞的胸口,在在觸動他饑渴的。
允彤芙蓉般姝麗的臉孔蕩漾著迷蒙、誘人的笑容,像個美麗的女神般誘惑他,觸動他身體每一根末楷神經。
邵擎忍不住用顫抖的手撫過她細致滑女敕的臉頰,感受她絲一般的肌膚。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急促,強烈的饑渴讓他全身顫抖、冒汗。
他的雙手不受控制的沿著她的頸項滑向她豐滿柔軟的雙峰,輕巧的揉搓,強烈的快感讓允彤忍不住嚶嚀、申吟,渴望他給予更多。
看著誘人的允彤,一把熊熊的烈火在他體內焚燒,讓他再也忍受不了高溫的煎熬,艱困萬分的掙月兌身上的衣物。
允彤性感美麗的軀體讓他著魔,他的額頭冒著汗,腦海中有個聲音驅使他擁抱允彤,完整的佔有她身體每一吋,讓她的身體烙印上他的印記。
他的手指顫抖著將允彤的衣服一件件剝落,直到她完美無瑕的身軀整個呈現在他面前,毫無遮蔽。
看到允彤白皙嬌女敕的肌膚閃爍著迷人的光澤,豐滿堅挺的雙峰惹人憐愛,修長完美的雙腿隱藏著性感地帶,邵擎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努力壓仰體內蠢蠢欲動的。
允彤睜開迷蒙氤氳的雙眸,露出性感誘惑的笑容,雙手虛軟無力的向上攀舉,企圖拉近她和邵擎的距離。
「擎……抱我!求求你……」允彤嬌媚動人的款款相迎,妖嬈誘人的身軀性感的扭動。
听到她迷人的嗓音哀求著他,邵擎不待她的雙手踫觸他,立刻俯身擄獲她甜美的紅唇,熱烈響應她熱情的邀約,讓狂野的激情包圍他倆。
在這美好的時刻里,他們忘了悲傷,忘了恐懼,忘了現實。只有懷中的彼此才是真實、才是永恆……
***
允彤從恍惚中緩慢蘇醒,她的意識逐漸清明,四周的事物也不再扭曲變形。
她執著的閉著眼,讓昨天發生的事情在她腦袋里倒帶、回放,讓所有事情清晰的轉印到她腦海。
想到劉慎全被凌虐至死的殘忍畫面,淚水再度溢出她的眼眶。昨晚無法發泄的悲傷,在此時總算能夠盡情宣泄。
允彤沒有拭去淚水,就這麼任憑淚水撲簌簌滑落臉頰。此時此刻,她無力為他做什麼,只能用哀傷的淚水和悲痛的心來憑吊劉慎全。
「允彤,噓--別哭。我在這里,別哭!」邵擎溫柔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手指愛憐的拭去她頰上晶瑩的淚珠。
邵擎早就醒來,看到允彤還熟睡著,只是靜靜抱著她,不想吵醒她,讓她面對殘酷的現實。
雖然他知道,允彤早晚會醒,遲早她還是得面對這一切的腥風血雨。但至少在現在,在這短暫的時刻里,他能夠保有她甜美可人的睡容,保護她不受一切干擾。
听到邵擎的聲音,允彤慢慢睜開雙眼,雙眸盈滿憂傷看著他。「邵擎,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看過昨晚殘忍的一切,邵擎自然知道允彤的悲憤、傷痛從何而來。只是面對她的質問,他無力改變什麼,只能抱著她,任她宣泄……
「他是那麼好的人,竟死于非命,為什麼?為什麼?」允彤攀住邵擎的脖子,盡情的哭訴。
在這一刻,他完全不在乎允彤為了另一個男人哭泣、悲傷,他只知道他的心也在落淚,也在憑吊一個驟逝的生命,那是一種惋惜,一種感慨,一種無奈……
听到她哽咽的哭聲,更讓他感到心疼不已。可是他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停止她潰堤的傷痛,因為他知道,劉慎全是她最心愛的男人……
即使昨晚他已佔有她美麗的身軀,和她共享人生的極樂;但是,這一切也贏不過劉慎全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死亡讓他更形完美。充其量他不過擁有她的軀殼,卻觸踫不到她的靈魂……
在這一刻,他真想嘲笑自己的悲哀。如果身分顛倒,今天死的人是他,允彤是否會為他傷心落淚呢?
應該不會,允彤恐怕只會慶幸死的不是劉慎全吧!邵擎痛苦的譏諷自己。
「我……我想救他,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無能為力啊……」允彤大聲激情的責備自己,掄起拳頭用力敲打自己的腦袋。
邵擎飛快抓住她的雙手,阻止她繼續傷害自己,一面用唇堵住她,防止有人听到她忘情的哭訴。
他性感火熱的雙唇將她卷入激情的波濤里,讓她暫時忘卻心痛無奈的感覺,只能感受到他熾熱的體溫和狂野的心跳。
經過昨晚生死掙扎的關頭,她更加真切體會到她是多麼深刻的愛著邵擎。十年前初戀的情懷,經過歲月的醞釀,讓她的愛更加深沉、濃烈……
兩人相逢的時光雖短,卻每每在生死邊緣徘徊,讓他們之間積累十年的愛情瞬間爆發……
她清楚的知道,邵擎是愛她的,用他的心、他的生命在愛她。那真實的愛戀出現在他眼底、在他手中、在他心上,那麼清楚、那麼明顯,讓她想漠視都辦不到。
不管是從前或現在,他給予她的愛永遠是那麼純潔,那麼真摯,她又怎能礙于正邪的立場不同,而隱瞞她真正的心意,讓邵擎無辜受傷。
「謝謝你昨天挺身救我,要不是你,恐怕我的下場會跟劉慎全一樣……」說到這,允彤的雙眼蒙上一層陰影,她實在不敢想象那可怕的後果。
「我不準妳這麼說,不準!」邵擎既凶狠又惱怒的制止她,不願听到詛咒的話語。
一想到心愛的允彤成為冰冷的軀體,他就感到黑暗的恐懼壓迫著他,勒住他的脖子,讓他喘不過氣。
「你別擔心,幸好有你,我才能安然無事。」允彤伸出手捧著他英俊的臉龐,望著他擔憂的雙眼,柔聲安撫他恐懼的情緒,讓他感受真實的她。
「不,我還是沒辦法保護妳不受傷害……」邵擎伸出手指拭去她臉頰殘留的淚珠,眼中的歉意一閃而逝。
「為什麼這麼說?要不是你,我根本無法全身而退。」允彤不懂邵擎為什麼要感到愧疚。
邵擎伸手將她的小手按在自己臉頰,感受她溫暖的情意。只有這樣,他才有勇氣承認他的錯誤。
「我沒辦法阻止他們逼妳吸毒……」
「別傻了,那不是你的錯,情勢所逼,根本由不得你控制。」允彤打斷他,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企圖安撫他愧疚的情緒。
「可是,我卻克制不了自己……擁抱妳。」邵擎鼓起勇氣說,如果真要面對她的責難,他也只好勇敢面對。
「雖然我可以將責任歸咎于毒品,可是我說不出口。因為,就算沒有注射海洛因,我還是渴望妳,渴望到我全身發痛,渴望到我想不顧一切佔有妳。
即使現在,僅僅是抱著妳,就讓我快要發狂,想要再一次擁有妳。就算我知道妳心里愛的人是劉慎全,也無法阻止我對妳的愛……」邵擎用力抱緊她,讓她感受他緊繃熾熱的。
他們的身軀毫無空隙的緊密交纏,允彤又怎會感受不到他勃發的呢?
「我跟劉慎全以前就認識了,我對他的感情比較像哥哥,而不是男女之間的情愛。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無法愛上任何人。」允彤幽幽的對邵擎解釋。
「為什麼?」听到允彤說她只把劉慎全當哥哥,他總算松了口氣。接著又听到她說無法愛人,讓他的心又緊的發疼,聲音緊繃沙啞的問。
「因為……我的心早在十年前就被一個男孩偷走,再也不能給人了。」允彤清澈美麗的雙瞳深情、真誠的看著他,溫柔的吐露心底深處的愛意。
「是……我嗎?」邵擎一向自信滿滿的瞼孔,露出猶豫的表情,不確定的詢問她。
允彤美麗的瞼龐露出淡然的笑靨,輕輕點著頭,給予他最真切的答案。
「那……為什麼我一直向妳表白,妳卻無動于衷,甚至無情的拒絕我。」邵擎帶著受傷害的語氣激動的質問她。
「剛開始看到你,我根本不敢確定是不是你。後來雖然確定了,但我們兩人身處這麼復雜的環境,你又是黑幫份子,這種充滿變量的感情讓我害怕,讓我猶豫,除了拒絕你,我實在想不出其它可行的辦法。」允彤語調平和的解釋心境起伏,希望邵擎能夠體會她的困境與無奈。
「妳為什麼改變想法,願意告訴我嗎?」
「因為……我看到你不顧自身安危,挺身保護我,我覺得我不應該那麼自私,讓你誤會--我不愛你。十年前,我礙于顏面說不出口,讓你失望離去;而我,也遺憾至今。
現在,我不想再錯過你,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希望抱著遺憾過一生。就算我們只能在一起一個月、一天、一小時……我都要讓你知道,我愛你……」允彤的雙眸盛滿真摯的愛意,不顧一切的對他坦露。
邵擎神情激動的看著她,眼眶感到燒灼的刺痛,喉頭干澀難咽。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俯身吻住她的雙唇,溫柔的、深情的,藉此傾吐他十年來的愛戀情懷。
這麼久了……他總算圓了十年來的夢,彌補十年前的遺憾。
在這瞬間,在他擁有允彤的身體和靈魂的剎那,他知道--此生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