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來了嗎? 第四章 作者 ︰ 樓采凝

教女圭女圭習了幾個字後,住在附近的阿紫便來找女圭女圭出去玩。

元小苡為女圭女圭加件衣裳,「天涼了,不要到溪邊玩耍,弄濕衣裳會著涼的。」

「我知道。」女圭女圭拉起阿紫的手,兩人快樂地往外跑。

「不要太晚回來……」元小苡在她身後喊道,就不知道貪玩的女圭女圭能听進多少,「這丫頭每次都這樣,一出去玩就不知道要回家了。」

「小孩子都貪玩,別太掛心。」閻東海起身,將桌上的墨筆紙硯收拾好。

「瞧你說的,好像很懂孩子似的。」元小苡端來茶水順口說。

他沉默了會兒,回答道︰「我有個女兒叫妞妞,與女圭女圭差不多大。」

「你--你成過親了?」元小苡好意外,「可是為何你一個人住?」

「我是成親了,妻子在生下妞妞之後去世。」

「那……那你女兒呢?」

「三年前的一場大火使得水蓮與妞妞同時葬身火窟,」他目露痛楚,緊握拳頭。

「天,」光想象那情景,小苡的眼眶便忍不住紅了,「怎麼會這樣,你說的水蓮是?」

「她……她是我的女人,當時正打算迎娶她進門。」閻東海嗓音突轉嘶啞,「在她們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她們身邊保護她們。」

元小苡終于明白為何他在看見女圭女圭時都會出現苦澀的表情。

「我一定要讓縱火的凶手得到報應。」他的眼神激射出利光,恨意在胸口不斷累積。

元小苡不忍見他如此憤懣,主動抱住他安慰,「把你的怒氣都發泄出來吧,這樣會輕松些。」

閻東海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做,他的雙手扶在她肩上想推開她,但是感覺她將自己抱得那麼緊,又不忍推開,只好放開手,深吸口氣,耐著性子等待她自動撤身。

可她依然沒有任何動作,閻東海吐了口氣,「你……是不是該放手,我沒事了。」

然而,她非但沒放,反而窩在他懷中,直抖動著雙肩。

他頓覺不對勁兒的抬起她的小臉,卻被她兩頰的斑斑淚痕給震住,「元小苡,你--」

「我哥哥嫂嫂去世時我也好難過,他們那天為了要幫我過生日,才下山去都城買些東西,誰知道……就在城里被馬車撞死。」元小苡抿緊唇,怞怞噎噎地說著這段她不想再憶及的過去,「所以我才是最大的罪人……」

閻東海的表情倏然一變,被馬車撞死?

「什麼時候的事?」他沉聲問道。

「三年前……七月初八,那天是我的生日,我永遠都忘不了。」她哽咽地說。

老天……難道他們的馬車撞到的正是她的兄嫂,而害得他們喪命?但林毅明明告訴他,對方只是受了傷呀。

莫非林毅為了掩飾過錯,隱瞞了實情?

「所以我是罪人,我的罪比你重多了。」每每說到這件事,元小苡就自責不已。

閻東海完全沒想到原來並非他一人處于這樣的悔恨之中,最難過傷心的人應該是她,而害她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看她面對傷痛卻能堅持的活下去,還獨力將女圭女圭撫養長大,他的心口不禁酸澀起來,閻東海擁住了她,「不是你的錯,絕不是你的錯。」

雖然駕車的不是他,但當時他如果不要那麼急著趕路,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憾事,所以罪人是他呀。

「真的嗎?」她抹去淚,逸出一抹笑,眼眶仍紅紅的,「好,以後我不會再提了,我們走吧,趁女圭女圭不在,我教你怎麼種菜。」

閻東海點點頭,與她一塊到屋後拿松土的工具,再一同前往他的住處。

到了院子里,元小苡開始教他松土,播種等。

突然,她心生好奇地問︰「你怎麼看都不像是干粗活的人,你到底是打哪兒來的。」

「別問了,我的事不重要。」他不願多說。

「我不問就是了。」元小苡瞅了他一眼,約莫半個時辰後見劉安匆匆跑來。

「天,你真的在這里?」劉安一看見元小苡就將她拉到一邊,小聲說︰「有人告訴我你和他在一起種菜,我听到時還不相信,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劉大叔,您別想太多了,」元小苡搖頭一笑,「其實他人很好。」

「瞧他那副不太理人的樣子,就看不出哪里好。」劉安偷偷覷了閻東海一眼。

「人不可貌相呀。」元小苡推著劉安,「我帶您過去和他認識認識。」

「不必了,我可不是來認識他的,只是擔心你。」劉安上上下下打量著閻東海,實在不放心元小苡和他單獨在一起,「小苡,我看你還是和我回去吧。」

閻東海見狀嘆口氣,對元小苡說︰「你和這位大叔回去吧,我知道怎麼做了,剩下的我自己來就成。」

「可是……」她雖然不願意,但是看著劉大叔不諒解的眼神,還是決定先與他離開,「好,那我先走了。」

元小苡無奈地跟著劉安離開。

途中,劉安皺眉道︰「他蓋了屋子,還想種菜,難不成他真要在這里住下?」

「他將屋子蓋這麼好,難不成是要讓咱們住?當然是他自己住的呀。」瞧他那副疑惑樣,元小苡忍不住掩唇輕笑,「您可以多認識他,就會了解他是個好人。」

「你別再提這事兒,誰有空認識他。」他搖搖頭。

或許是劉安心有旁騖,沒注意前面有個大窟窿,頓時一腳踩空,慘叫了聲,「啊!」

「劉大叔,您怎麼了?」元小苡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驚慌地問︰「可以站起來嗎?我扶您。」

「不行,」他搖搖頭,表情痛苦不已,「我的腳好痛……」

「我看看。」她趕緊蹲下查看,這一看可大吃一驚,「天……你的腿被鐵片劃了好長一道。」

看著鮮紅色的血液不斷從傷口冒出來,元小苡知道得趕緊想辦法,「等我一下,我馬上找人來幫忙。」

「小苡……小苡……」劉安想叫住她,但她已經跑遠了。

這里離閻東海的住處最近,她直覺朝他那里奔去,一邊大喊道︰「阿海……阿海……」

閻東海望著她遠遠奔來,眯著眸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劉大叔受傷了,你快跟我來。」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直往出事的地方跑去。

到了那里,閻東海瞧見劉安流了不少血,于是先檢查他受傷的部位,發現他的腿不只是外傷,連骨頭都折了。

閻東海當下解下腰帶綁住他的傷口,好止住鮮血,又隨手拿了根枯枝讓他咬著,「大叔,會很痛,忍著點兒。」

雖然劉安不太願意相信他,但是這時候也只有他能幫他了,因而點點頭。

閻東海隨即對元小苡說︰「待會兒一動到骨,血可能會流得更快,你回去拿針線過來。」

「為什麼?」她瞠大眸子。

「你快去,對了,記得再拿壺酒來。」他沒功夫解釋。

「呃,好,我馬上來。」元小苡離開後,閻東海趁劉安喘息之際,運足內力輸入他腿骨中,跟著猛地一拉一扯,腿骨便應聲接上。

劉安沒料到他會突然來這招,痛得他咬緊樹枝,臉都漲紅了。

「是不是覺得輕松些了?」他關心地問。

劉安拿下嘴里的樹枝,直望著他,「你……你到底是誰?」

「我只是普通人。」就在這時,元小苡遠遠奔來,他立即對她說,「酒先拿來。」

「好。」元小苡氣喘吁吁地將酒遞上。

「大叔,把酒喝了,我一時間沒法子調配麻藥,喝了比較能忍住疼痛。」閻東海將酒遞給劉安。

「我的命已經在你手里了,你就來吧。」劉安也不愧是條漢子,立刻將酒喝了,又將樹枝放進嘴里咬著。

接著,閻東海便將剩下的酒倒在他大腿的傷口上,而後就地取了些枯葉點火,將針用火燒紅後,再一針針將那道又深又長的傷口縫合起來。

听聞劉大叔一直發出「嗯……嗯……」的聲吟,元小苡在一旁都快哭了。

處理好傷口,閻東海將劉安背上背,送他回家。

劉大嬸見了擔憂極了,直嚷著,「走了大半輩子的山路,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

閻東海又查看一次劉大叔的傷口,對元小苡說︰「我得去找些藥草,今晚他可能會發燒,得喝湯藥才行。」

「我跟你去。」元小苡隨即跟上,用一種既懷疑又敬畏的眼神望著他。

「你專心走路,別一不留神也摔跤了。」他根本沒瞧她一眼,卻知道她的心思,這讓她更驚奇了。

「你……你真的很厲害,不但會武功還會醫術,真了不起。」她跟在他身邊,小小聲地試探著,「你是大夫嗎?」

「已經不是了。」在他的親人遭逢不幸之後,他便告訴自己不再救人,因為他救人無數,卻救不回自己最心愛的人,但每每見到有人遭逢生死交關,他又狠不下心見死不救。

「哪有人以前是大夫,現在又不是了?」她噘起嘴,「既然要當鄰居,能不能不要瞞我?」

閻東海定住腳步,回頭睨著她,「你的好奇心還真豐沛。」

她聳聳肩,彎起嘴角,「是呀,人家都說我的好奇心有一牛車這麼多呢。」

「哪有人這樣形容的?」他撇撇嘴。

說也奇怪,看著她的笑容,俏皮的話語,他長久以來壓在心底的沉痛竟然會隨之減輕,變得輕松不少。

但是一想起她兄嫂的死,他便對她感到愧疚,想對她說又不知從何說起。

「反正我沒念過什麼書,想怎麼形容就怎麼形容羅。」她又瞄了他一眼,「我突然有個主意,你說怎麼樣?」

「什麼主意?」

「你也不用種菜了,干脆到鎮上找間店面開間藥鋪子,還可替人把脈治病,一定可以賺不少銀子。」元小苡興奮地說道。

「你呀,腦子里怎麼淨是銀子呢。俗氣。」他輕敲了下她的腦袋。

「哎喲……」她柔著頭頂,「我這樣想有錯嗎?有了銀子就有好日子過,難道你想一輩子待在山上種菜?」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我喜歡山上單純的生活。」他遙望著遠處山巒,加快腳步往前走。

元小苡溫柔的眸光投注在他臉上,他的意思是要一直待在山上嗎?為此,她心底漾出一抹甜蜜,摻雜著喜悅。

撫著胸口,她漂亮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這麼多年來除了女圭女圭之外,她頭一次這麼在意一個人。

***

采了藥草之後,閻東海與元小苡從深山口出來。

他直接對她說︰「你先回去,已經過了正午,女圭女圭應該回家了。」

「她只要見我不在就會去劉大叔那里找我,沒什麼好擔心的。」元小苡很自然地說︰「別看她年紀小,她很懂事的。」

「可她畢竟還是個孩子。」他臉上的神情是如此認真。

「你對女圭女圭這麼關心呀。」她悄悄瞄他一眼,「那我呢,你對我可有一點點的關心?」

他定住腳步,怔怔地回頭看著她,「你說什麼?」

「我是說……我是說我們既然是好鄰居,彼此該相互關心呀。除了對女圭女圭之外,你對我是不是也該有點兒在乎呢?」在他犀利目光的注視下,元小苡很大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閻東海雙臂環胸,已看穿她的心思,眸光微斂道︰「我現在不想再談論感情。」

更何況她若得知她兄嫂的死肇因于他,她還會這麼說嗎?

她尷尬地笑笑,「不談感情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我已經是個無心之人。」他深沉的眸子對上她青澀的笑容,直接地說道。

「無心?」元小苡的笑容跟著斂起,「是因為你還深愛著那位水蓮姑娘嗎?所以你的心也跟著她一塊兒離開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我壓根配不上你。」她如此開朗與無憂,可他卻是如此死寂。

「配不上?是借口吧。」姑娘家該含蓄矜持,但被他這一說,她惱得忘了要矜持。

「我……我不想再提這個。」他轉身繼續朝前走。

「好吧,那你就鎖牢自己的心,我也不希罕。」對著他的背景說完這些話之後,元小苡旋身奔回自己的家。

耳聞她的腳步聲遠離,閻東海徐徐停步,望向她離去的方向,此時他已確定自己塵封已久的心因為她而起了漣漪。

輕嘆口氣,他再次舉步朝劉安家邁進。

一入內,他便問著劉大嬸,「大叔的情況還好吧?」

「到目前為止都還好。」劉大嬸往他身後瞧了瞧,「小苡呢?」

「我讓她先回去了。」

「也是,她還有女圭女圭要照顧呢。」她看著他手中的藥草,「這些是要給劉安服用的嗎?我立即去煎藥。」

「將這些藥草洗一洗,我會將它分成十帖,然後早晚讓他喝一帖,五天後應該就沒問題了。」他上前再次為劉安把脈。

「謝謝你。對了,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劉大嬸連連道謝。

「在下姓閻,閻東海。」

「閻大夫,真的很感激你。」劉大嬸心底著實慚愧,想她和老伴原本一直懷疑他來到七延山的企圖,對他懷著莫大的敵意,沒想到今天卻是因為他才救回劉安一命。

「快別這麼說,今晚我會待在這里觀察大叔的狀況,你放心。」既然已經出手救人,他就不允許再有人在他手中死去。

「好好,我這就去將藥草洗干淨。」劉大嬸拎著藥草走到屋後。

閻東海這才走到窗邊眺望遠山,腦海里浮現元小苡剛剛說的話,還有她憤而跑開的身影……他的心莫名紛亂起來。

不應該如此,不應該如此,他還有重要的任務,該把持住自己的心才是。

***

當晚劉安清醒過來,短暫發燒過後病情便控制下來。

見閻東海待在他家徹底未眠的照顧他,劉安羞愧不已。

劉安對他歉然一笑,「閻大夫,真的很抱歉,是我不對,小苡說得對,你是個大好人啦。」

「您別這麼說,我只是盡我的本分而已。」閻東海又檢視了下他的傷口,並將自己親手調制的傷藥為他敷上,重新包扎,「我先回去了,記得吃藥,還有傷口每天都得換藥。」

「我知道。」劉安夫妻感激不已,「謝謝閻大夫。」

朝他們夫妻點點頭後,閻東海便返回自己家中。

待他回到家中,萬萬沒想到後院的土居然全都松過,也撒了籽。

是元小苡做的吧。

走進屋里,只見木桌上擺了早膳,還非常豐盛,可是她的人呢?閻東海前前後後找了找,竟不見她的蹤影。

坐在桌前,拿起筷子用早膳,可想到她的容顏,閻東海的心突起一絲激蕩,他立即走出家門朝元小苡家中奔去。

一到那里,就瞧見元小苡在屋前晾衣,而她也听見腳步聲抬頭望向他,兩人遙遙相望著……片刻後,她像是回過了神,迅速拿起地上的水桶躲進屋里。

他快步追過去直敲著門,「小苡,開門……快開門。」

「你走,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你就別來罵我了,快回去吧。」她躲在角落捂住耳朵,不想听他的聲音,就怕自己會忍不住將門打開。

「讓我進去。」

「不要。」她仍搖著腦袋。

這時候,女圭女圭從房間溜出來,趁元小苡不注意之際將門閂拉開,對著站在外頭的閻東海笑笑,並朝躲在屋角的姑姑比了比。

閻東海好笑地走到元小苡身前,拉下她捂耳的雙手……

元小苡一震,抬頭望著他,「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是女圭女圭幫我開的門,」他扯唇一笑,「明明很生氣,為何還要為我做這麼多?你一定很累吧?」

「我……我只是怕你老吃那些炒爛的青菜,如果吃出病來會鬧笑話的。」她嘟著小嘴兒,雙手無措地拉扯著衣擺。

「我會鬧什麼笑話?」他低下頭望著她。

「一個做大夫的竟然病了,那不是很可笑嗎?」抬眼瞧著他帶有成熟男人味兒的俊魅五官,她有點兒難堪地說︰「你是不是不想吃我做的飯菜?」

「沒那回事。」一抹柔沁浮現在他眼底,「我又不是笨蛋,有人為我做飯,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她漾出甜笑,「那就好,我也不在乎你有沒有心了,反正我有心就好。」拭去眼角的淚痕,她隨即往外走,「女圭女圭呢?」

「她溜出去了。」

「肯定又溜到阿紫家玩了,她爹在前院為阿紫做了個秋千,女圭女圭可羨慕呢,你快回去吃飯吧,我也該做我和女圭女圭的早飯了。」

閻東海一把拉住她,「去我那吃吧,你做了那麼多菜,我一個人吃不完。」他真的非常懷念和她與女圭女圭一起吃飯的溫馨氣氛。

「也好,那我們一塊去找女圭女圭。」

才走到門外,她卻愕愣住。

閻東海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對穿著華麗的男女站在籬笆前,用一對冷得不能再冷的眼神望著她。

「原來你就是範棋方的舊情人,不怎麼樣嘛。」那女子瞧瞧元小苡身後的木屋。「瞧,那是什麼屋子,風一吹就垮了吧。」

小苡禁不住發起抖,冷眼望著那個叫範棋方的男人,「對,我的屋子是又老又舊,那又怎麼樣?我靠自己活下去,總比那些衣冠禽獸來得好。」

「元小苡。」範棋方插了話,「你怎麼可以這麼罵人。」

「你們跑來這里不就是要讓我罵的嗎?」元小苡有她的傲氣,並不會因為自己的身家不如對方而示弱。

「你很伶牙俐齒嘛。」那女子走向前,舉手就要甩她一巴掌。

「翠華--」範棋方想阻止,卻遲了一步。

林翠華的手先一步被閻東海握住,他的利眸赫然瞪著她,「這算什麼?找碴找到別人家門來了?」

「好痛……你快放開我……」林翠華哭喊著。

「你是誰?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對女人動粗,快放開我妻子。」範棋方沖上前,盡管雙手也拉不開他。

「你說呢?要放了她嗎?還是報官將她送進衙門?」閻東海轉向元小苡問道。

元小苡瞪了範棋方一眼,咬咬下唇,「算了,不跟這種人計較。」

閻東海這才放開林翠華,同時元小苡也上前問道︰「你們不是成了親,也去都城定居了,今天來這里的目的是?」

範棋方護住林翠華,「翠華的二哥在鎮上為我們買了棟大房子,我想既是舊識,所以特地過來邀你上門坐坐。」

「原來是為了炫耀而來。」元小苡冷哼。

「我們--」林翠華才要沖上前,一瞧見閻東海那雙利眸,又膽怯地退了回去,「我們是好心邀你過去,不願意就算了,雖然當天我二哥林豪不能到場,但他已派人準備好一切,場面絕對很盛大,你這個鄉下人難道不想趁這機會開開眼界?」

林豪!閻東海劍眉一皺,原來這個女人就是林豪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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