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騞好生氣,氣得好想將溫雪抓起來狠狠的搖她個三、五百下,看能不能把她搖得精明、聰明一點。因為他真是快要被她給氣死了!
她明明就已經是個二十四歲的大人了,為什麼還幼稚得像個九歲的小孩一樣,完全不懂什麼叫做人心險惡和防人之心不可無呢?
在沒搞清楚對方到底是怎樣的人,就單獨一個人去赴約,她是不是笨蛋吶,難道她從沒想過這樣可能會有危險嗎?
而且以她今天所發生的事來看,她一定是呆呆的跟著那個混蛋走到一個無人之地,才會讓對方有機會佔她便宜。她真是個大笨蛋!
或許在听完她自救的過程之後,大家會覺得她並沒有那麼笨,畢竟她不僅成功的逃出魔爪,還給了對方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
但是對他來說,她笨得讓他膽戰心驚,因為他根本就無法想象,如果今天這事換成有計畫性的,對方早先結集三、五個--不,一、兩個人渣對付她,那她還能如此幸運嗎?
真是不想不氣,愈想愈氣,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她變得聰明一些呢?
不,與其祈求上天讓她開竅變聰明,不如將她綁在他身邊還比較快又有效。
「從今天開始,妳被降職做我的助理,我到哪里妳就必須到哪里,不準妳再有單獨一個人行動的行為出現,否則妳就給我準備寫辭呈。」季騞冷峻的說。
助理?!太過震驚,令溫雪一時之間完全反應不過來,過了好半晌,她才駭然的大叫。
「助理?!老板,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她震驚的瞪著他。
「妳叫我什麼?」
「Haw。」她反應極快的說︰「你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公司里的助理全都是工讀生,職務就是幫設計師到工地丈量建築物的尺寸,他竟要她降職做這種事?她不相信!
「妳覺得我像是在跟妳開玩笑嗎?」他瞄了她一眼,平靜的說,心里卻想著,唯有將她綁在身邊,讓他隨時隨地都可以看到她,否則他根本就無法放下心來。
想來也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他竟會如此的在乎她。
對她,他一直以為是恩情多于親情,友情多于愛情,因為她小時候實在幫他太多,讓他與母親這對孤兒寡母有段愉快,而且不必挨餓受凍的日子過。
他永遠記得自己第一次遇見她時的情景,母親還未下班,他卻因為中午的便當被人惡意打翻,一整天沒有吃東西而餓得頭昏眼花,坐在路邊發呆。然後她出現在他的視線里,手里還拿著香噴噴的烤地瓜。
他並不知道自己直盯著她的地瓜流口水,但她顯然發現到,並且突然跑到他面前將地瓜分一半給他吃。那烤地瓜的味道,讓他終身難忘。
他已經忘了接下來,她怎會經常和自己混在一起的,只記得只要她手上有吃的東西,一定會分一半給他。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帶來的食物愈來愈多,多到讓他驚覺不對勁時,她媽媽已偷偷的尾隨她身後跟來,繼而發現到他的存在。
溫媽媽什麼也沒說,看著衣衫襤褸的他一會兒後,只是模了模他的頭要他幫忙她照顧溫雪。之後的日子,溫媽媽便時常陪著溫雪一起出現在他家里,並和母親成了好朋友,還不時送一些生活物資或食品,讓他們母子倆的生活能過得更寬裕些。
這些年來,母親不只一次的向他提起,那段讓溫家人雪中送炭的日子,可惜的是,恩人早已不知去向,無從報答起。直到他這次回台灣,買下邑人設計後,才意外的發現到她。
當時看見她不是很出色的外表,卻不失可愛的模樣,他就暗自做了個決定--如果她沒有男朋友,並且到了二十八歲仍找不到可以結婚的對象的話,那麼他會娶她。
他不否認當初這麼想時,在他心里盤繞的全是恩情、友情,甚至是同情之類的感情,但是現在……
看著眼前這張因憤怒而漲紅的俏臉,及那雙清湛內含光的星眸,他竟覺得她好漂亮、好迷人,讓他有種想要立刻拉她入懷狠吻她的沖動。
老天,你在考驗我嗎?她正在生他的氣,而他卻只想要吻她。
天啊,真是要命!
「好了,妳可以出去了。」他漠然的說︰「但是出去前,把那張名片留下來給我。」該處理的事還是要處理。
「我不服,我抗議!」她倏然大聲叫道。
「抗議無效。」他面無表情的回復。
「為什麼無效?你不能因為我跟一個混蛋見面就降我的職。我又沒有背著公司私下偷接Case做,也沒有犯下什麼滔天大罪讓公司名譽受損或賠錢,你不能降我的職,我不服!」她怒氣沖沖的說,儼然幾近抓狂的程度。
「如果妳私下偷接Case讓我知道的話,我會要妳直接遞辭呈,而不是只降妳的職而已。」他瞬間瞇眼警告她。
「你--」
「如果妳真那麼不想做的話,妳可以再多說一點。但是可別怪我沒提醒妳,我Hawk?Jih不要的人,不管是房屋建築或室內設計界,都不會有人敢錄用妳。」他斬斷她所有的後路。
「你……你混蛋!嗚嗚……」溫雪再也忍不住憤怒與傷心,破口大罵他一句話,便哭著往門的方向跑去。
「妳名片還沒留下來。」季騞的聲音冷冷的從身後傳來。
她倏然停下腳步,怒氣沖沖的將那張名片從背包里掏了出來,然後柔成一團轉身丟給他。
「拿去!混蛋!」接著,她頭也不回的跑出辦公室。
在辦公室的門被她用力的甩上後,季騞隱約還能听到她傷心欲絕的哭聲。
溫雪傷心欲絕的沖出老板辦公室的模樣,嚇傻了辦公室里所有的員工,他們瞠目結舌的看她跑回座位埋頭痛哭後,才大夢初醒的跑到她身邊。
「小溫,發生了什麼事,老板該不會真的要妳走路吧?」張維鈞率先開口問。
「溫雪,發生了什麼事,妳別一直哭,告訴我們。」王嘉雯眉頭緊蹙的拍著她哭得怞搐的肩膀。
「小溫,老板真的叫妳走?」林立皺眉問。
「溫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妳不告訴我們,我們要怎麼幫妳?」黃淑芬說。
「嗚嗚……那個混蛋竟然降我的職,他……嗚嗚……降我的職……嗚嗚……要我做助理,哇啊嗚嗚……」她嚎啕大哭的回答,既傷心又憤怒不已。
眾人一呆,頓時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說什麼。
將一個有著將近三年設計經驗的設計師降職為助理?老板他也未免太狠了吧,難怪溫雪會這麼傷心又生氣。
「妳先別哭,也許老板只是一時太過生氣,才會做出這麼嚴厲的懲罰,說不定過個兩三天,他氣消後就會取消這個決定。畢竟妳的設計圖在市場上也算得上是搶手貨,老板不可能真的叫妳去做助理,大才小用的。」王嘉雯安慰她。
「嘉雯說得沒錯,妳先別哭了,我們大家會幫妳向老板求情,請他收回這個降職的成命的。」張維鈞立刻點頭附和。
「對,我想如果我們大家一起去替妳求情,老板一定會網開一面原諒妳,妳先別哭得這麼傷心。」林立樂觀的說。
「好了,別哭了,再哭下去,妳原本就已經很腫的臉會變得更腫。」黃淑芬開玩笑的逗她。
溫雪聞言,終于慢慢的抬起頭來。
「哭才不會讓臉變腫咧。」她怞怞噎噎的抗議。
听到這話,眾人忍不住的咧嘴微笑。
「好了,別再哭了,我怕妳再哭下去,辦公室就要淹水了。」張維鈞揶揄她。
「我哪有這麼多眼淚好流!」溫雪抹抹淚,忍不住抓了支筆丟向他。
「不哭了?」他笑嘻嘻的問。
「不哭了。」反正哭也不能改變她被降為助理的事實,那個混蛋Haw,希望他出門踩到狗大便,走路撞到電線桿,詛咒他!
「老板到底跟妳說了什麼,為什麼會降妳做助理?」林立好奇的問。
「誰知道他發什麼神經?突然就把我降職做他的助理,說什麼……」
「什麼?!」
林立和張維鈞突然異口同聲的大叫,表情充滿了震驚,就連一旁的王嘉雯和黃淑芬也都瞠目結舌的瞪著她,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們干麼了?」她懷疑的問。
「老板要妳做他的助理?」
「對呀。你們干麼一副被外星人入侵的樣子?」
「妳是白痴呀,那妳還哭什麼哭,妳應該要偷笑……不,是開懷大笑才對。妳這個笨蛋!」張維鈞忍下住開口罵她,心里是既妒又羨。
溫雪被罵得一頭霧水。
「為什麼我被降職了卻要偷笑?」這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嘛!
「能寸步不離的跟在老板身邊,研習他那莫測高深的設計功力與巧思,難道不應該偷笑嗎?」張維鈞解釋給她听,「小溫,妳是因禍得福妳知不知道?妳別身在福中不知福,笨蛋!」
被他這麼一說,溫雪這才恍然大悟起來。
她竟能因禍得福,多麼的幸運啊!
幸運?幸運個頭啦!
本以為榮登他的助理一職後,真能像林立他們所說,可以從中得到什麼好處,結果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只把她當成一般助理在使喚,一會兒要她倒茶,一會兒要她泡咖啡,一會兒又要她去影印,簡直就像存心想要躁死她一樣。混蛋!
「小雪。」
啊啊啊,最可惡的是,他竟然不理會她的抗議,私自喚她小雪。小雪這個小名可是只有家人才能用的專利,就連林立他們也只能叫她小溫,他憑什麼叫她小雪?可惡、可惡、可--
「妳在發什麼呆,我叫妳妳沒听見嗎?」一記鐵砂掌從天而降的壓在她的頭頂上。
「討厭,你要我跟你說幾次,不要用手壓在我頭頂上,我已經夠矮了,你還壓我!」溫雪怒不可遏的將頂上那只手狠狠拍開。
季騞微笑,覺得她生起氣來,雙眼亮晶晶的模樣很可愛。
「叫我干麼啦?」她一臉不耐的瞪眼問,態度很是囂張。
「幫我……」
「你敢再叫我幫你倒茶、泡咖啡或者是影印的話,小心我跟你翻臉!」她打斷他的話,發狠的說。
他忍不住輕笑出聲,「妳的態度很囂張喔。」
「你才霸道咧。」她凶悍的說。
「我哪里霸道了?」他很好奇的問。
「你憑什麼強迫我一定得留下來陪你加班?」沒錯,現在讓她最不爽的就是這件事。現在已是晚間七點三十五分了,大家都已經下班回家,而她卻沒有下班回家的權剁,這算什麼?!
「妳是我的助理不是嗎?我得加班工作,妳自然也得留下來。」他理所當然的說。
「屁話!我留下來根本無所事事,留下來干麼?你是存心整我的對不對?」
「整妳?我為什麼要整妳?」
溫雪愣了一下。對呀,他為什麼要整她?她跟他往日無怨、近日無恨的,他沒事干麼要整她?
不對,她就是想不透才問他的,他怎麼又把問題丟還給她?
「我哪知道你為什麼要整我呀!」她瞪大眼命令道︰「你說!」
「我從來都沒有想整妳的念頭。」
「你少來,如果你無意整我的話,為什麼降我職做你的助理,又專門找一些小妹做的雜事給我做?我到邑人來是為了做室內設計師,而不是做小妹的。」她憤慨的說完後,只覺得一陣委屈,眼眶立刻紅了起來。
「我沒有整妳。」季騞皺眉反駁。
「你欺負我。」
「我……」他頓時啞口無言。一會兒俊,他嗓音低沉的說︰「如果我真要欺負妳的話,現在妳已經平躺在沙發上了。」
「什麼?」她愕然的看他,臉上是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
他倏然閉上雙眼,猛地吸了一口大氣。他遲早有一天一定會被她給害死,這個不知道該說是笨,還是天真無邪的小女人!
「妳到那個櫃子最下方,把里頭一個上頭寫著『宏展』的塑料筒拿過來。」他命令道。
「干麼?」她嘴巴上問著,手腳卻依言將他指定的塑料筒拿給他。
「里頭有張設計圖,妳把它拿出來。」
「喂,你自己有手不會自己拿喔。」她忍不住的叫道。
他冷覷她一眼。
「拿就拿,干麼瞪人嘛,比眼楮大喔。」她做個鬼臉,嘟嚷的念道,然後將塑料筒里的設計圖拿出來,攤開放到桌面上。
「這張圖上面有幾個地方被我圈了起來,妳試試看找出問題所在,然後另外畫一張妳覺得合適的設計圖給我。」他說。
「你要我設計?」整張臉都亮了起來,她驚喜的問道。
「妳可以拒絕。」
「不不不,我接受、我接受。」她立刻又搖頭又點頭的。
見狀,他的唇角微微的上揚起來。
「到那邊去做吧。」他用下巴指著自己的工作台。
溫雪沒有意見,立刻歡天喜地的跑到工作台前坐下,然後專注的開始思考設計圖上的錯誤,並且設計出另外一張合適而完美的設計圖來。
她已經有整整三天沒踫到設計稿了,嗚,好想念這個感覺。
兀自沉浸在感動與專注的她,絲毫沒有發現有對堅定而溫柔的視線,凝望著她的一舉一動,然後將全部的她望進眼底,印在心里。
她果然幸運,因為除了剛做他助理的前三天被當成小妹使喚外,接下來的日子她根本就忙得不亦樂乎,甚至差一點就要樂不思蜀的定居在公司不回家了。
就像林立他們所說的,她真的是因禍得福,而且差一點就因身在輻中不知福而錯失這個福氣。
成為Haw的貼身助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她所學到的東西幾乎要比過去兩年來還多。
他的巧思與創意總是讓她驚羨,獨到的眼光、理念更是讓她常常產生一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感嘆。
她時常在想,明明每個人都同樣只有一個腦袋,可他所設計出來的東西,卻像是集結了十數名設計高手,絞盡腦汁所做出來的一樣,因為不管是什麼樣的風格設計,內斂風華、文學書香、新信息味、藝術風格,或者是兼具世界觀的FreeStyle等,他都能輕松上手,而且絕對能讓客戶們滿意。
以上說的是關于室內設計的部份,至于建築,她因為涉獵不深,故無從評斷起。不過自從成為他的貼身助理後,她才知道幾乎國內所有知名的建設公司,全都撒重金的想要與他合作,而且即使被他拒絕了,卻仍鍥而不舍。
由此可見,他真的、真的不是人。
瞪著被他退回的設計圖,溫雪忍不住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月復的忖度著。
他真的不是人,竟然將她的設計批評得一文不值,可惡!
她承認自己的設計比不上他的完美,但是也沒那麼糟糕吧?這張圖可是她花了三天三夜才畫出來的耶,而他竟然只看了不到三分鐘就叫她重畫,甚至還對她說,這張圖就連三歲小孩看了也不會喜歡。
可惡、可惡、可惡,他真是太可惡了!
她怎麼看都不認為自己的設計有那麼差呀,客戶要的書房、儲藏室、吧台,甚至要她無中生有的在挑高不到三米的房子里弄出一間閣樓來,好做為小孩子的游戲間,她都想辦法設計出來了,實在搞不懂她到底哪里設計不足、考量不夠的?
到底問題出在哪里,為什麼她都快要想破頭了,卻怎麼也想不出來?
討厭的家伙,他干麼不直接把問題點明呀,還要她自己想,真是個壞心眼的大混蛋!
「下班了,妳還不打算回家?」身後忽然傳來他的聲音。
不理他,誰叫他竟然將她的作品批評得一文不值!
「妳今晚要加班?」他的聲音二度傳來。
哼,也不知道這是誰害的?她在心里冷哼,仍不應聲。
「那妳晚餐想吃什麼?」他毫不受她態度影響,三度開口。
你。溫雪血腥的想,她現在只想將他拆吃入月復。
「我記得文橫街那間叉燒店的東西還不錯吃,要不要從那里叫便當?」他徑自問著。
听見他提到文橫街那間叉燒店,溫雪不由自主的想起那香味滿溢的叉燒飯。天啊,她已經在流口水了,但是不行,她還在生他的氣,怎麼可以為了一個便當就罷休?這實在太沒骨氣了。
「妳不想吃叉燒飯嗎?那街角那家旋轉壽司呢?雖然我沒去吃過,但听說去吃過的人都贊不絕口,不過這就只能到店里去吃了。」
旋轉壽司?她肖想了好久,卻因為怕太傷本而遲遲不敢有所行動的旋轉壽司?
溫雪假裝在忙碌畫圖的雙手在這瞬間停了下來,季騞因而微笑。
「妳也不想吃旋轉壽司嗎?好吧,既然妳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而我也不挑的話,那我到樓下的7-ELEVEN買兩個鐵路便當上來當晚餐好了。」他故意道。
什麼?鐵路便當?他的落差也太大了吧!
旋轉壽司、旋轉壽司,她想吃旋轉壽司,不要吃7-ELEVEN的鐵路便當。
不行,別忘了妳的骨氣!
可是她想吃旋轉壽司,她真的真的好想吃旋轉壽司啊……
身後忽然傳來他推動椅子起身的聲音。
「那我去買便當了。」他說。
「不要,我要吃旋轉壽司,我們去吃旋轉壽司。」骨氣陣亡,她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迅速的轉身對他叫道。
季騞差點就要笑出來。
「妳要吃旋轉壽司?可是我突然覺得那要走到街角去,好遠吶,我們還是吃樓下7-ELEVEN的便當好了,既便宜又近。」他若有所思的皺眉。
「遠?哪里會遠?走過去不用五分鐘,一下子就到了。」她迅速的游說他。
「可是要走五分鐘的路真的很遠。」他露出一臉掙扎與猶豫的表情。
「不會,怎麼會呢?五分鐘咻一下就過了。」
「可是……」
見他仍猶豫不決,溫雪想也不想的立刻跑到他身邊,撒嬌的拉著他的手臂搖晃著。
「好啦,我們來去吃旋轉壽司好不好?好不好啦?」
他低頭看她,突然發現她臉頰上有塊污漬。
「妳的臉怎麼弄黑了?」
「哪里?」
聞言,她仰起臉頰,而他自然而然的微微低下頭,伸手幫她抹去臉頰上那塊像是被素描鉛筆的筆芯沾污的地方。
就在這時,辦公室大門突然被人推了開來。
「老板--」
來人只說了兩個字,便被眼前曖昧的情況嚇得瞠目結舌,然後迅速的將門給關上。門在被關上的瞬間,還傳來驚恐的一句--
「對不起。」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背對門而立的溫雪轉過頭看了門的方向一眼,一臉困惑的模樣。
季騞但笑不語。外頭一片靜默,他還以為大家都回家去了,沒想到竟還有人沒回家,不過這樣正好,因為也該是讓他對她的感情明朗化的時候了。
就讓謠言先替他做個開路先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