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墳墓的貓 第一章 作者 ︰ 寄秋

住在墳墓的貓?!

喔!了解,顧名思義是一只貓嘍!剛好住在人人忌諱的墓地里。

不。

不?

那不是一只貓。

不是貓?

「住在墳墓的貓」指的是一個人。

人?

住在墳墓里?

那應該是鬼吧!

或者說是四肢流出腐惡血水的尸體,一具直挺挺,不再有呼吸的死人,才有資格住進十尺見方的私人別墅,自此與泥土為伴,不見天日。

但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能住在墳墓里,又如何被稱之為「貓」?

莫非此人有不為人知的特異功能,能時人時貓的變幻體形,戲耍世人眼中的真實,化身為異物神出鬼沒,招惹是非。

非也,非也,待詳述之──

「住在墳墓的貓」確確實實是一個活人,不但會呼吸還能吃人食,四肢俱全無一缺憾,也的確住在墳墓里,可卻不是一只貓。

越听越迷糊了嗎?

性別不明,高矮不明,胖瘦不明,姓什麼名什麼不明,年歲高低亦不明,更無人得知是哪一國人,東方人或西方人,住在何處。

只知那是一個人,一個神龍見尾不見首的怪人,十指出神入化的躁縱扁平鍵盤,便能得知天下事,包括KGB、CIA、FBI;;等私密檔案。

連幽浮、外星人這種極機密的資料,亦如反手取柑般得之簡便。

有種專有名詞是這般說的──網路駭客。

「住在墳墓的貓」就是各國高層,以及各大企業頭疼不已的高危險群人物,是他們欲除之而後快的賊,專偷別人的「秘密」。

「你們四人八只眼看著我干什麼,我臉上是繡了花還是刺了字,令你們驚艷得目不轉楮。」

不懷好意,絕對是陰險狡詭,鼠梟之心,全然算計。

「有嗎?我們有看著-嗎?請不要過度神經質,自捧過高,那會讓人非常失望。」清冷女音冷冷一誚,看似意興闌珊。

「就是說唄!當自己是仕女畫中走出的絕色天女不成,誰會有興趣多看一眼,瞧瞧她那身老古董裝扮,唉!真的好想吐喔!」

開口說話的是一位體格精壯的火性男子,斜躺在一旁不甚寬敞的旋轉靠背椅上,兩腳以相當不馴的方式交迭置于桌角,嗤聲連連的剔著牙。

在他左手邊站著滿頭白發的儒雅男子,年紀雖不大卻顯得深沉,給人的感覺帶點神秘的睿智,彷佛大腦中有著貫古溯今的三千年智慧。

但是……

「冰影,-確定我們看的是-嗎?也許-的眼楮出了問題,該找個醫生檢查檢查,以免造成憾事。」

一、樣、毒。

身為龍門的高階人員,似乎都有一種共通的特質,那就是舌頭生得特別,如蛇般淬著毒液,且天生含辣染辛,一個比一個還毒辣辛刺,不刺得對方血洞遍體誓不罷休。

不過,這也是有例可循。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前幾代的主事者似乎皆偏好唇槍舌劍,一代勝過一代青出于藍,沿襲至今自然不遑多讓,高手輩出淹死前浪。

所以嘍!這些「年輕人」全學壞了,其實不能怪在他們頭上,全是環境使然,前人的一言一行成了仿效的目標,難怪使壞使陰使詭計的性格油然而生,當成日常生活上的休閑游戲。

怪不得,不得怪,龍家的人造孽太多,因此報應不爽,致使後輩子孫多了自相殘殺的機率,禍延數百年。

龍門,華人世界最大,也最叫人害怕的幫派組織,如今正上演一場血淋淋的同門相殘事件,而遭圍剿的當事人可用不滿到極點來形容。

「你們幾只見不得別人悠哉的蠹蟲,休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本人目前病體微恙,花容憔悴,不宜適任太沉苛的工作,多謝各位寄予厚望的愛護。」她敬謝不敏。

貼身的改良式旗袍,胸前掛了兩條粗麻花發辮,脂粉未施的古典臉蛋,輕咳兩聲的木美人皇甫冰影淡笑如柳條,輕得不帶一絲重量。

由外觀來看,她比來自古代的司徒五月更像古人,只是她是一本近代史,貼近六○年代,介于千金小姐和丫鬟之間的裝扮,典雅中帶著三分秀氣,不驕不貴趨于平民化。

「嘖!這種沒良心的瞎活-也說得出口,手拿針線縫扣子,腳踩蓮花裝氣質,-空心竹子秀給誰看呀!發春也發得太早了……啊!暗器──」咻!我閃。

一道俐落的後空翻不沾泥屑,閃過銀心袖扣的偷襲,腳尖一旋如滑過發際的雪花,輕巧落地。

「南宮焰,你的舞技不錯,再扭兩下腰吧!今年票選的牛郎之首非你莫屬,可喜可賀呀!」這精瘦有型的身體不用來賺女人錢,實在有點可惜了。

「去-的可喜可賀,早知道-暗戀我已久,得不到我的垂青就因嫉成妒,怨懟我沒將-的中等姿色放在眼里。」嗟!最難教化女兒心,明明愛得很卻老裝正經。

「火使者,近來量過臉皮厚度沒,好像又增加了一。」皇甫冰影暗諷,表情木然得幾乎沒有表情。閑來沒事斗斗嘴,這便是五行使者平日最常做的消遣,互比口舌不肯退讓,以嘴上功夫論輸贏,倒不會真的打起來。

以金為首,木、水、火居中,土居尾,三男兩女任其要職,共同擔負未來門主──也就小主人的安全,听憑差遣。

在龍門之間,他們的身份說高不高,說低不低,有些地位卻又稱不上高位者,比起四大堂主、四大護法,幾個「小毛頭」真是上不了撩妗

可是若熟知龍門內部運作的人皆知,這五人實際上已接管上位者的職責,在以上欺下,以長壓幼的惡霸勢力下,不得不含淚接下堂主、護法的工作,提早走入他們所嫌棄的牛馬生涯。

雖然五行使者在門內仍未有正式職稱,但拜天性頑劣的少主所賜,十來歲即已揚名海內外,令人聞之膽寒,生怕與之交手。

在多年經驗的累積下,久聞其名不見其人的五人又被外界封為「五行戰將」,意指其能力戰無不克,將門虎風威顯八方。

唯一叫他們不滿的是,「偉大」的門主大人尚在其位,為什麼他們得接任前輩們手中的事務,好讓那八個不老的中年男人、女人偕家帶小的四處游玩,不務正業的享受卸任後的養老生活,這對他們未免不公。

但是抗議無效,反遭嘲笑,套句朱雀的話︰做死活該,識人不清誤入歧途,做到死也是自找的。這是來自過來人的忠告。

「喂!你們能不能安靜一下,別打擾我算錢的情緒,小心我一人賞你們一顆算盤珠子。」真不象話,一點也無視他的存在。

純金打造的算盤重重一拍,發出響亮的金屬撞擊聲,閃閃發亮的金光耀目得讓人眼楮跟著亮晃晃,扎眼得很。

「小人才使用暴力。」他們是知識份子,文明人,不屑與之暴力相向。

南宮焰警覺的閃到一邊,以防這錢奴才突然出手,他腿上一元錢幣大小的腫包尚未消腫,不需要再來一個成雙成對。

「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害我差點算錯這一季淨利的總數。」手心一覆,比男人巴掌稍大的金算盤瞬間一沒。

生性「節儉」的五行之首金──夏候淳橫睇一眼,快速的統計三個月所得,有條不紊的記錄在黃皮財務狀況小冊。

愛錢是他的個人特色之一,守財有成則是他畢生最大的目標,盡管銀行數字節節飆高,超過一般人對富裕所設定的範圍,他仍不滿足的繼續累積財富。

但是別以為他是窮怕了才嗜財如命,純粹興趣使然,因為他有一個值得敬重的正當職業叫「精算師」,也就是專門管錢的。

「再算也不會讓你的獲利倍增,不如往錢坑里挖,相信世界首富非你莫屬。」清亮帶點微沉的嗓音,人如其名的西門艷色巧唇微揚。

夏候淳的眉微微往下壓,不太高興的射出幽光,「-是要我監守自盜,挖自己人的牆角?」

「反正你愛錢嘛!除了中央銀行的地下金庫外,有哪里的金塊金條比得上咱們龍門的珍藏。」以及那些價值不菲的,卻被主子們當垃圾堆積的稀奇寶物。

若非親眼目睹,她還真難想象用黃金鋪地,珍珠瓖牆,美鑽抹柱的景致,四下雜亂的古董字畫比北京故宮還豐盛,多到讓她眼花撩亂,不慎撕毀一幅唐寅九美圖,白白損失上千萬美金。

當然,她並未受責罰,畢竟那只是門主游古代隨手帶回來的「雜物」,管他外界的收藏家多麼覬覦,得之容易的物件一樣被視之無物,當成空氣處置。

「如果哪天我嫌命太長的話,我會考慮閣下-的建議。」在那之前他會先拖個墊背的,給閻王當個見面禮。

「怎麼!沒膽?」西門艷色挑釁。

「少用激將法,有膽-當開路先鋒,初一、十五我會為-上炷香,開瓶香檳祝賀-好走。」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他還不想太早死。

以筆尖在舌頭上恬了兩下,滿臉輕誚的夏候淳在冊子上添上一筆,闔上冊子便往口袋里一差,稀松平常的看不出一絲特異。

他、司徒五月、皇甫冰影、南宮焰、西門艷色,這五名在黑白兩道響當當的人物,私底下與正常人無異,平凡到令人感到無趣。

若是他們刻意隱藏其黑暗身份,沒幾人有本事識破其偽裝,與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堂主的張狂,以及護法風、雨、雷、電的沉斂有所不同,故意低調的融入人群,不突顯自身的獨特。

除非他們有意暴露數百萬人仰止的地位,否則就如錯身而過的路人甲乙丙丁,輕易的化身他們願意接受的那個人。

只是月華難掩其光,玉璞藏土仍然難免展現跡象,即使這幾人自認為是零缺點的正常人,可是言談舉止仍不免流露龍門子弟的霸氣和自信,讓人在多覷一眼後會多添一句──

怪人。

「呸!呸!呸!想死別找我,這只貓的責任歸屬該給誰,大家心里有數吧!」想走?!未免天真。

啪地!風未起,通往外頭的門忽地關住,四雙似笑非笑的賊眼同時落在正起身欲溜的身影上,以蠻橫的手段迫使其無從開溜。

所謂要找冤大頭得趁早,相中目標絕不罷手,別人不入地獄就得自陷水深火熱,不推別人去死更待何時,貓命遠勝人命。

呃!應該說這只住在墳地的貓與眾不同,-不只有九條命,還是只幽靈貓,連遍及五大洋、九大洲、百座山岳頂峰的龍門子弟兵也遍尋不著。

說出來有些丟人現眼,窩囊又離譜,但卻是事實,第一次也有龍門人做不到的事,實在是可恥到痛心,無顏見已兩眼一瞪的前輩先人。

「我說過別指望我,雷叔叔要我去台灣一趟,代他處理土地糾紛。」听說非常棘手。

皇甫冰影口中的雷叔叔是四大護法之一的雷──雷剛。

「土地糾紛?!」

「-?」

「開什麼玩笑,」

「大材小用。」

「就是嘛!這種小事干麼要-去做,找貓比較重要,龍門的人又不是全死光了。」

四道詫異又加冷諷的聲音下,突然平空一聲軟綿綿,如糖融化的甜柔嗓音,讓原本狀似清閑的幾人驚得滑了一下,只差沒跳起來尖叫。

「-……-在這里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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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里做什麼?

嗯!這個問題值得思考,的確深奧得叫十七歲少女苦惱,兩道淡柔的眉全蹙在一起,彷佛少年懷特的煩惱,一葉扁舟載不動許多愁。

想想她也不過是一無長才的高中女生而已,除了吃喝玩樂外什麼也不會,何德何能讓五位大哥哥、大姊姊敬畏有加,當她是天人一般的膜拜。

嘻!嘻!好羞人喔!她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人小稱大會折壽的,她得好好想一想,看要怎麼做才能避免早夭。

畢竟這一代傳到她手上也算歷經千辛萬苦,沒有建業起碼也有守成,她總要找個倒楣鬼再傳下去,免得列祖列宗說她是不肖子孫。

「听說你們的責任是守護我,不讓我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有你們的地方就有我,有必須表現出那麼驚恐的樣子嗎?好像聚在一起做壞事怕我知道似。」好興奮喔!有秘密耶……她最愛湊熱鬧了。

一身雪白的天使!

白色的雪帽,白色的可愛雪衣,連腳上的半長筒靴子也是雪白無垢,小小的雪女圭女圭就蹲在桌腳,兩手套著白兔手套托著腮,睜著一雙比湖水還碧綠的清澈眸子。

那是一個看起來比實際年紀還稚女敕的漂亮女娃,大大的眼楮眨呀眨,雪女敕的肌膚活似剛凝固的果凍,由白里透出水漾的紅暈,細致的嬌俏模樣彷佛輕輕一踫就會滴出水。

她絕對稱得上美麗,美得像一具精致的洋女圭女圭,除了多了呼吸,而且會動、會思考,靜靜發呆時,沒人看得出她是真人。

用人形玩偶形容她稍嫌呆板,說她是紅塵中人又難以服人,乍見她的人心中會立即升上兩個字──天使。她柔美得如同上帝懷中最寵愛的雪靈天使,空靈縹緲得恍若剛由雲層中走出來。

墜落塵間的天使,他們是這麼稱呼她的。

但是呢──

「魔女。」

「焰哥哥,我好像看見你嘴巴動了一下,你在嫌棄我出場太慢嗎?」泫淚欲滴,兩泡眼淚要流不流的停在眼眶中打轉,嬌弱得叫人心生憐惜。

「呃!不不不……-千萬別做太多聯想,我只是牙痛吸吸口水,絕對沒有說-一句不是。」連連後退的南宮焰雙手直搖,死不承認的干笑不已。

「喔!那就是我眼花了,看到蒼蠅飛到你嘴邊拉了一坨屎又飛走了。」嗯!原來視覺也會騙人,她算是學了一課。

嘴角怞動了兩二下,他喉音干澀的回應。「是呀!好大的蒼蠅。」

在冰天雪地的北極也有那種生物,那才叫真見鬼了,凍也凍死-們。零下二十七度的低溫連撒泡尿都會凍成冰柱,哪來飛來飛去的蒼蠅。

前身「銀色天使」的「銀翼魔女號」正停在兩座冰山的中央,既不前進,也不後退,以外在來看像是困在冰里不得動彈,其實掩蓋在冰層底下卻擁有驚人的動力,稍一推動便可破冰而行。

原主人天使龍貝妮遠嫁唐朝的冷面堡主,這輩子也不可能回來了,既然閑置了無人敢用,自有膽大的人接手。

主電腦漢斯的程式稍有變動,但未刪除記憶體有關天才主子的一切,只是換了個小主人而已,它依然忠誠不變的為龍家女兒服務。

只不過小女孩惹禍的本事更勝其母,讓這台人性化電腦疲于奔命,自生性格的虛擬為人,常常自怨自艾是廉價勞工,專管最卑微的雜事。

「你們剛剛在說貓是不是?我也好想養一只貓喔!雪絨絨的蓬松毛發,一金一銀的瞳色,最好會說人話……」那就更完美了。

「咳!小姐,貓不會說人話,請收起-的幻想力,我等能力有限。」別盡出難題刁難。

「阿淳哥哥,你這樣說我很傷心耶!在我心中你們是無所不能的神-!怎麼可以打擊我少女脆弱又敏感的芳心,我會哭的。」嗚……她被遺棄了。

馬上頭痛的夏候淳趕緊收妥他的金算盤,作勢要拿起棉花塞耳,「小玉兒,-還有心好傷嗎?我看-根本沒有心。」

誰听過魔女有心,有的也只是一副黑心黑肝,雖然她「天真」、「無邪」的沾不上半點魔樣。

「別叫我小玉兒,清宮戲看多了是吧!我閹了你當小淳子。」什麼名字不好取,偏取個玉字,她那個媽一定嫉妒她生來人人憐,故意取小玉西瓜讓人取笑。

小臉兒一皺,氣呼呼的龍涵玉嘟著鮮艷欲滴的小紅唇,如仙女晃影般坐上桌子中間,兩腳弓起撐著下巴,不太滿意的斜瞪著他。

「我不要謝主隆恩,再麻煩你送我一本葵花寶典,也許修練個幾年我可以改名叫夏候求敗。」以龍家人的精明,搞不好真有武林絕跡的絕學。

「你……」可惡!這個錢鬼竟然敢忤逆她,「阿淳哥哥,你知不知道凍結你銀行帳號有多簡單,由零開始肯定很有趣。」

想跟她斗得備好彈藥,否則很快的兵敗如山倒,枯骨成堆萬事休。

「一、點、也、不、有、趣。」身一僵的夏候淳握緊算盤,恨恨的咬緊牙關。

「喔!是嗎?那誰要跟我聊聊貓的事,你們曉得我現在很無聊,無所事事混吃等死,簡直比米蟲還不如。」唉!漫漫長日,何來打發時間。

因為暑假關系,他們至少有兩個半月得在海上度過,一為訓練敏捷的身手,一為學習最高深的武術,即使各有工作也得停下,給小公主當玩樂對象。

「-很無聊?!」恨。

「無所事事?!」怨。

「混吃等死……」妒。

好深的怨懟如山崩地裂般沖向一臉哀怨的女孩,似要沖出她輕如羽毛的愧疚。

她當然無聊了,因為所有的事全推給五行使者,就算必須經由她裁定的決策,她一樣皮皮的當風花雪月,照樣扔給扛山扛海的金、木、水、火、土去處理。

而這位好命的大小姐只需要出一張嘴開開闔闔,自有千軍萬馬伺候左右,她左手拈花右手彈風,累死身邊最勇猛的五名戰將。

既然事情都有人做了,她能不無聊嗎?飽食終日笑看人生,與北極熊跳舞,和海豹群引吭高歌,日子快樂得不得了,非常愜意。

反觀之,眼前這五人雖未出現黑眼圈,可明顯的看出一絲疲色,神情不霽難有笑容,與她陽光般的燦爛笑臉一比,她幸福得叫人想咬上一口,以血鎮壓心底憤怒。

「哎呀!淳哥哥、焰哥哥、冰影姊姊、艷色姊姊、五月哥哥,你們的表情好可怕喔!人家會作惡夢耶!」乍青乍紅的臉色好不驚人,莫非這是四川絕活──變臉。

龍涵玉灶坑里添柴,水汪汪的大眼布滿驚悚,一副即將遭大野狼撲殺的小紅帽模樣,怯憐的咬含著小指頭。

夏候淳張大眼說︰「-……-會作惡夢才怪,-才是所有人的惡夢。」而且是活生生的存在現實世界,起碼二十年內擺月兌不了。

她低頭一忖,露出略帶傷感的神色。「很傷感情的說法,我會勉強把它當作一種贊美。」

惡夢耶!多叫人心口怦怦跳的能力,要是她也像土使者有侵入別人腦中興風作浪的本事,那這世界鐵定會變得更可愛,萬惡皆除。

嘻……嘻……只剩下她一個壞人。

「-……算了,-故意冒出來嚇人,無非是想知道那只貓的事。焰,你來告訴她。」

哪有、哪有,她才沒嚇人呢!她是最甜美、又討人喜歡的小甜心,才不會無緣無故讓人受到驚嚇,這一切都是污蔑,她要上訴。

「為什麼是我,你少了一根舌頭嗎?」這種沒好處的事干麼推給他?南宮焰兩眼冒大的怒視夏候淳。

「因為我是五行之首,我命令你。」這時候,地位的高低正好能搬出來砸人。

「哼!算你狠。」下次別栽在我手上,絕對連本帶利奉還。

果然一入龍門,才知人性的狡詐,他認了。

「不用狠啦!焰哥哥,我比你們都大……哎!你們看我的胸部做什麼,人家會害羞的,瞧我臉都紅了……」

南宮焰和其他的伙伴表情一致,是深深無力和挫折的嘆了一口氣,沒法想象欺世凌神的小魔女害羞的樣子,他們只看見自己一步步走入地獄的入口。

而且還是自願的、自甘墮落淪為惡魔爪牙,這還不夠叫捶胸頓足嗎?她背後那雙無法無天的黑翼是他們撐起的,甚至助紂為虐的殃及他人。

無奈的,他緩緩說出有關「貓」的事由,避重就輕的怕引起主子的興趣,因為只要她一插手,小如針孔的小事會無限擴張,大到紅海一夜淨空,只余淤泥和死魚。

但是,他越小心的斟酌用字遣句,面前天真如不解人事的女娃兒越是亢奮,純淨的眼兒溢滿趣味,好像養成會說人話的「貓」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兒。

反正她滿腦子鬼靈精怪,眼珠子一轉他們就該叫糟,正無聊的她非常想找件事做做,而最靠近她的人就要遭殃了。

「冰影姊姊……」

「不要叫我,不要叫我,我很忙。」幾乎是跳起來的皇甫冰影戒慎的低喊,表情惶恐得如要她生吞魚頭。

龍涵玉咯咯的笑著,眼神好天真爛漫,「冰影姊姊,-不要怕啦!人家又不會傷害-,我知道-很忙,忙得不可開交。」

這說法像是狐狸對著小雞說︰「來,別怕,我只是邀你到我家作客,喝喝茶,吃點點心,絕不會一口吃了你。」

她一句話也不信。

「-不是要到台灣幫雷叔叔辦事,這里有個地址剛好麻煩-去拜訪一下,順路嘛!」可別說她陷害她喔!純屬巧合。

「順路?」為什麼听起來毛毛的,好像即將被推入蛇坑。

皇甫冰影瞄了一眼龍涵玉遞過來的字條,當場一楞的為之傻眼。台灣有這樣的住址嗎?

她有種上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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