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一個收緊,將對方納入懷中。
商柘箝制住那還死命掙扎想要反抗的手腳,苦笑道︰
「你真的誤會了,那是我在籃球社的學弟,他經常向我請教問題,那一次他正好來我們寢室,結果不小心在浴室滑倒扭傷了腳……我和他之間當然是什麼都沒有!」
有這麼單純?
宮介行瞪他,因過于輕松地從商柘口中說出來反倒令他不敢輕易相信。更何況那天晚上是他過得最悲慘的夜晚,他受的那些苦痛那些焦心,又算什麼!
商柘繼續道︰
「那天你回來後,莫名其妙地就發了一頓脾氣,當時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氣什麼,所以也沒有來得及解釋,如果你那時肯動腦筋想想或是仔細觀察一下,就不難知道什麼也沒有發生,如果我和那個學弟真有什麼,房間還能那麼干淨嗎?」
誰知道!
略嫌露骨的話讓宮介行臉紅了一下下,馬上又瞪了過來。
意思是說他活該自找?當時他氣得半死,壓根不想多停留一秒,哪可能還去觀察什麼跟什麼的!
「還有啊,那是你第一次對我的性傾向進行言辭上的攻擊,被一直以來的好朋友這麼說,我真的很受打擊……你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呢,」商柘邊苦笑邊搖頭,「但是我沒想到你是在吃醋,事後我就像松了口氣一樣……我這麼說,你可以諒解了嗎?」
想不到居然一切都是自己胡亂扣帽子造成的,宮介行說不上是放心還是高興,抑或羞惱,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還是沒有釋放出來。就算這次是誤會好了,可以前那些呢?商柘是那麼一個頻頻換情人的人,一下子喜歡這個,一下子喜歡那個,戀情一次又接一次。他說的喜歡,有效期基本都不會超過三個月!
見宮介行沉默不語,商柘輕托起他的下巴︰
「介行?」
宮介行一把拍掉他的大手。
「你跟我說這些干什麼!又沒有什麼用!」
「怎麼會沒有呢?」商柘皺眉道,「我當然是不希望被你誤會啊。」
他說了這麼多,難道都不足以表達嗎?
宮介行卻不領情地道︰
「我誤會又怎麼樣!你可以不管我啊!反正你對每個人都一樣!又不需要哪個特別的!」
說著說著心口疼痛起來。
商柘說的是曾經喜歡過他,也就表示現在可能已經不喜歡了。這麼快就可以擺月兌喜歡一個人的心情,真是太可恨了……
商柘聞言靜默了幾秒,而後輕輕喟嘆一聲。
「不是這樣子的……」
「不是這樣又是哪樣?」
看他那故作深沉的樣子,宮介行又再火大起來。
「總之你就是一個濫交的人!一下喜歡這個,一下喜歡那個,每次都說是認真,你他媽的能認真多久?跟你上床就跟被狗咬一樣……唔!」
口不擇言地罵到一半,嘴唇又被封住了。
可惡!宮介行氣憤地扭打著,不甘心就這樣沉淪下去。無奈商柘的溫度就好似一團烈火,熊熊燃燒過來,將他一並卷入令人意亂情迷的無底黑洞里。盡管大腦在命令自己反抗,身子卻一點一點軟化下來。更過分的是,隨著商柘的強勢,一遍又一遍的熱吻,反而將他心底最深最濃的情感勾了出來。
他是這麼的喜歡這個人啊,可是……可是……
在自尊與愛情同等重要的前提下,心中的天平不知該往何處倒。
這個時候他只要說一聲喜歡,商柘必定會回報他的愛,但這種需要他率先低頭卑躬屈膝的幸福,他就是怎麼無法拿出勇氣伸手去接……
一吻畢後,商柘抵著他的額頭,彼此的喘息在極短的距離內交換著。
體溫宛如海潮般一波一波傳來……
「如果我說……」
仿佛黑曜石般閃亮而灼熱的眼眸緊緊追逐著他眼底的動搖。
「我現在很想對你認真的話呢……?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後,再以後,都一直一直認真下去……」
宮介行腦袋嗡地一響,他想要低下頭去,避免看到那雙令他心中小鹿狂蹦的眼楮,卻被一只大手不容回絕地箍住下巴,硬是逼迫著看向那雙黑眸。在那樣的注視和低沉的詢問下,他根本就無法按照原本的思路思考下去。背脊不自覺地挺直,原因是有另一只手溫柔而又有力地撫模上他的背部,仿佛要解除他的防備般,呵護似的安撫著,每一根手指的力度和溫度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令他體內不由自主地戰栗起來。
怎麼辦呢?這種心情……狂跳不止又無比矛盾的心情……
像快要興奮得飛上天但又被什麼東西拉扯著動不了……
就在他終于忍受不住來自內心的這種悸動而要向對方擁抱過去的時候,商柘冒出了一句︰
「說實話,你是所有和我上過床的人中最讓我有感覺的。」
宮介行的身子一下如遭點穴般僵住,陡然睜大的眼瞪住自以為說了一句很好听的話的商柘。
幾秒鐘後,一個響亮的敲擊聲在房中響起,伴隨著某人痛苦的哀嚎。
「介、介行!」
「王八蛋!你是天底下最蠢的豬!」
「喂!不要打頭!會變笨的……」
「我就是要捶醒你!你已經笨到無可救藥了!豬!驢!河童!蚯蚓!」
滾去死!
哪有人這麼沒神經的!居然敢拿他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作比較!
「喂……」
「再敢在我面前提你以前的老情人,信不信我把你扭成麻花丟到鍋里去炸!」
…………
為了日後的幸福,他要多多加強身體鍛煉——這是商柘在過後得出的重大結論。
幸福的彼岸,還遠得很呢……